凌晨 1 点,保安不停打电话,有人要登记来我家。
我说不认识,再烦,小心宰了他。
过了会儿群里发来一张保安的照片,脑袋被整齐地切了下来。
「已经宰了,现在可以进了吧?」
-1-
我手一抖,直接坐了起来。
不等我细看那张照片,窗户外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系统声——
【门已开,欢迎您的进入。】
这间屋子背对大门,我急忙冲到厕所,却只能看到人脸识别的铁门开着。
上面放着保安的脑袋,底下空荡荡的,还在渗血。
很明显,有人进来了。
我急忙锁好门,却不敢报警。
因为这座公寓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保安,都是变态杀人魔。
就连门口的草坪里,都埋着今天刚切碎的尸体。
也是因为今天尸体切得太多,保安才留下来加了班。
却没想到出了意外。
我来不及悲痛,赶紧打开业主群。
「所有人都锁好门,有人闯进来了!」
里面一阵死寂,我改为电话,却依然没人接通。
很显然大家都在睡觉。
我又点开刚才的那张照片。
保安平躺在地上,只是脖子跟肩膀有着半米的距离,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板。
而尸体脚边,有四双皮鞋。
来的人不止一个。
而且对方似乎很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还是有备而来。
最重要的是……
他是来找我的。
我忽然想起来,赶紧跑到门口的箱子里。
里面放着好几封字迹一样的信,里面只有相同的一句话:
「嘿嘿,我要找到你了。」
-2-
回想起来,事情是从一周前开始不对劲的。
那时我贪图美色,跟一个八块腹肌的警察在一起了,可等他搬过来我才发现。
他的身份是假的,实际是个软饭硬吃的家暴男。
于是我手起刀落,把他切碎炖成了肉酱。
做成了真正的软饭。
可解决完尸体之后我才发现,他并不是无亲无故。
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因为携带超雄基因而被关在精神病院。
可就在我调查的前一天,他弟弟失踪了。
之后的一星期里,我每天都收到了这样的信。
我没当回事,并且觉得这样的手段很尴尬。
像是中二的小学生。
所以一开始我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现在看,小超雄不可怕,一群小超雄才可怕。
保安脖子上的刀口很光滑,是一刀切下来的。
这些人不简单。
我回忆了一下,那天跟我一起动手的人是隔壁的秦兰,还有一楼的周严。
电梯还没有动静,证明他们还没有上来。
我立刻冲到隔壁敲门,不等秦兰说话就挤了过去。
「快锁门,出事儿了!」
她一脸没睡醒,就被我拉到了窗口。
「卧槽!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是人头?是保安大叔的头?卧槽——」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把刚才的猜测跟她说了一遍。
「你是说那些人为了找咱们复仇,那周严怎么办?他可是在一楼啊!」
秦兰倒吸了一口气,赶紧给周严打去了电话。
-3-
我们虽然是杀人犯,但手起刀落太容易了。
很多人只是没有这个胆子,其实熟悉了以后就会发现,杀人比杀鸡都容易。
所以拳脚功夫,我们的确没有多少。
像这样真碰到一个比我们更变态的杀人犯。
私密马喽。
我们立刻变成废物。
秦兰脸白得比拍了十层粉底液都有效,不停地在屋里转圈。
铃声响到最后一秒,那边终于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大半夜你打什么电话,催命啊!」
秦兰松了口气。
「你现在锁好门!有人进来了,保安已经死了,你千万不要出去!」
那边好一会儿才听懂眼下的情况,却笑出了声。
「就这就这?」
「我可是打拳击的,buff 加成懂不懂?」
周严那边传来脚步声,似乎是下了床。
「你们俩真是杀人界的耻辱,这就害怕了?」
「看我出去马上把他 KO 了,正好睡到一半有点不爽,来打死个人玩儿玩儿。」
秦兰听到这话也有点放下心,刚想说话就被我拦住。
「别出去!千万别!」
从刚才开始,我都在看保安尸体的照片。
他警惕性很高,根本不应该被这样一刀毙命。
而尸体的手指发黑,嘴唇乌青。
这是中毒了。
可我说话的同时,那边的门——
「吱呀」一声打开了。
-4-
不仅如此,周严还声音洪亮地大喊了一声:
「我的邻居们!都先醒醒了!」
「出来杀人了!」
我暗叫不妙,那边却忽然没了声音。
秦兰跟我猛地冲到窗户边,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开门声。
并且一股黄色的烟雾,正在慢慢升起。
她脸色发白,直接冲到了门口。
「现在怎么办!」
公寓一共 5 层。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三楼,毒气从一楼蔓延,很快就会飘过来。
出去的话。
如果没能及时冲到楼顶,就会被毒死。
留下来紧闭房门,或许还能撑一会儿。
可等他们上来了,一样会死。
这下该怎么选?
秦兰直接拿了刀,拽着我的手就要去楼顶。
「我们现在上去,再叫醒邻居们,人多就不用怕他们了。」
我赶紧拉住她,走到窗口看了一眼。
「这些气体在不断上升,证明比空气轻。」
「飘到天台只是时间问题,何况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被人看到一定会报警的。」
听到报警两个字,秦兰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这么短的时间,大家根本来不及收拾家里的碎尸和锅里的内脏。
「或者我们现在就去叫醒邻居们!」
她说着就拉开了门,可下一秒就瞪大了眼。
门外的电梯正在不断上升,已经到了 2 楼。
「他们马上就过来了!」
我迅速地拉上门反锁,带着她走到卧室的窗户边。
「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往下走。」
-5-
「什么?你想跳下去?」
秦兰难以置信,赶紧拉住我。
「这是三楼,你跳下去腿肯定得摔骨折!」
「我知道。」
我去卧室扯了一条床单,路过门口时正好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
「来不及了,快系好!」
他们一定会先去我的房间,然后才会来到这里。
秦兰把床单系在床脚,而我抓起柜子上的小监控,摆在了窗台的位置。
而监控旁边,是一罐销毁尸体用的硫酸。
做完这一切,我跟秦兰慢慢地顺下去,却发现绳子的长度只够到 2 楼。
从外面看,二楼的每间屋子里都弥漫着黄色的烟雾。
有的人倒在门口,有的人倒在了路上。
这样炼狱般的场景,没想到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大家都打开了门,到处都是毒气怎么办!」
我踩到阳台的护栏上,指了指最前面的窗户。
「去配电室!」
那里没有人待过,又密封得很严,肯定没有被毒气污染。
一路上我们紧贴着墙壁,用浸湿的衣服捂住口鼻。
可即便是这样,没过一会儿我就感觉到头晕眼花,一阵阵地反胃。
就连脚下的路都快看不清楚。
可就在这个时候,走廊里忽然一阵脚步声。
一个举着砍刀的男人走进房间,正要抬头朝这里看过来。
我身子一震,迅速地捂住嘴躲在了墙壁后面。
秦兰踩在空调外机上,背后紧紧地贴着墙,满头大汗。
离得太近了,我似乎都要听到那个男人的呼吸声。
并且越来越近。
他居然朝着阳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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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兰站在阳台的两侧。
她踩在空调外机上,倒是能够站稳,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
我脚下只有一根细细的栏杆,手里也没有任何的防身武器。
只有角落里的一根鱼竿。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咬住牙,双手握拳往外拉,对秦兰比划了一下。
她略微震惊,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阵呼吸声已经到了耳边。
因为那人戴着防毒面具,所以左右两侧的视线受到了遮掩。
就在他走进阳台的时候,秦兰忽然转过头,敲了敲旁边的墙壁。
「嘿,看看你爹。」
就在那人转头的瞬间,我猛地捡起地上的鱼竿,然后奋力扑过去。
其实看很多新闻就知道,杀人其实很简单。
随手的花瓶,板凳,都可以用来作为凶器。
其中最好用的,就是鱼线。
扑过去的瞬间,我扯开鱼线紧紧挂在他的脖子上。
那东西纤细锋利,几乎瞬间就陷进了皮肤里。
我手掌一阵刺痛,即便是裹了一层衣服,仍然觉得那根线跟刀子一样在手上划。
「小心!」
因为不平稳,我的半截身子都跌出了窗外,挂在他的脖子上。
那男人露出一双充血的眼睛,浑身颤抖地要举起刀。
可下一秒,秦兰抓起怀里的匕首,直接捅在了他的手ťŭₐ心里。
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我的身子又往下掉了几分。
鱼线已经切开了他的脖子。
秦兰赶紧冲到边缘,伸手拉我。
「可以了,快松手!」
「再这样你也会掉下去的!」
可我这会儿也吸入了一些毒气,早就没了爬上去的力气。
我往下拽着,看他的脖子一点点撕裂开,血液跟水龙头一样往外喷。
下一秒,身子猛地一轻。
他的脑袋被我活生生地割了下来,像是玩偶一样从脖子上掉下来。
同一时刻,我也没了力气,直接从空中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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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手臂忽然被抓住。
秦兰死死地拉住我,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我知道你急着死,但你先别死。」
她咬着牙一点点把我拉了上去,又关上了窗户。
空气飘散了一会儿,我才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
「我这是死了吗?」
秦兰把我拉到阳台边缘上,一脚踢开了配电室的窗户。
「别做美梦了,这是二楼,掉下去摔不死人。」
她一脚把我踹进去,关上窗户才敢大口地喘气。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连个刀都没有。」
我干呕了几下,慢慢爬起来指了指头顶。
「这里有自动喷水系统。」
说完我走到秦兰身边伸了伸手。
「给我火机。」
她一愣,脸色羞红地挠了挠鼻子。
「你说什么呢,我真的戒烟了。」
「都他妈的要死了你还在这装!」
我骂了句脏话,直接冲过去拉开了她的口袋。
最后搜出来了两包华子,一包玉溪和两个防风打火机。
呵,够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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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电箱最害怕失火,所以上面的警报串联着公寓所有的喷水系统。
我点上一根华子,踩上爬梯,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慢慢地举到了头顶。
秦兰震惊地给我鼓掌,顺带着打开了个发哥专用 BGM。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装逼啊。」
下一秒,花洒打开。
一阵警报声在整个公寓回响,所有的屋子和走廊都开始洒水。
秦兰捂着耳朵,赶紧掏出手机。
果然,业主群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了回复。
「我去!什么声音?!」
「保安死了?什么时候?」
「有人闯进来了?你在哪,要不要我们下去帮你?」
「他是冲你来的,很可能已经下去找你了!」
我一阵感动,可看到后面那句话,脑袋顿时就清醒了。
ƭű̂₈对,这个小超雄是冲我来的。
现在一楼和二楼的邻居生死未卜,我不能让剩下的人再跟着我去冒险。
我点开手机回复他们做好防护。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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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兰家离开的时候,我把她卧室的小监控放到了阳台上。
里面的角度,正好对着卧室的门。
此时死寂的画面里,却忽然一阵巨响。
一把大砍刀从门锁上劈下来,像是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挥着。
没几下,门锁就彻底报废。
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领口的地方甚至还能看见里面藏着的病号服。
「大哥,里面没人!」
「废话!没见窗户开着的吗!」
小超雄踹了他一脚,脸色阴沉地走过来。
离近了我才发现,他跟我前男友不愧是双胞胎,的确长得一模一样。
我没来由地一阵亲切,更想杀了。
他阴沉着脸走到窗前,往下探了探头。
「操,让她跑了。」
怎么能在老师面前说脏话呢!
我直接滑动了摄像头的方向,转动的瞬间碰到了旁边的硫酸瓶子。
下一秒,监控那头传来一阵哀嚎。
「这是什么东西!」
他抓起监控,狠狠地砸在地上。
可镜头晃动的瞬间,我还是看到了他腿上大片的溃烂。
镜头变黑,但声音却没有坏。
他在那边暴躁地骂着同伴,疼得不断嘶吼。
「怎么样?」
我拿着广播大笑:「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当初我想喊救命,现在我想喊就这?
小小超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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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一阵乱砸东西的声音,我笑得更开心。
看来跟他哥一样是个破防男。
「你听好了。」
「当初我怎么杀了你Ťű̂₅哥,现在就会怎么杀了你。」
「我就在二楼,欢迎来找我。」
说完这些我把话筒交给了秦兰,让她喊喊麦掩盖声音。
花洒的水已经停了,整个走廊都是湿漉漉的。
因为电源被紧急切断,外面灯光昏暗,只剩应急的绿色灯光。
完美地利用条件。
我找到几户开了门的房间,屋内的毒气消散了大半,可晕过去的人还是不见醒。
屋子里的摆设差不多,唯独有一家户主是女孩,家里多了一面全身镜。
我要找的就是这个。
走廊里漆黑一片,我把镜子搬到了 201 房间的玄关口,又走到了 202 里面。
隔着一个走廊,我的身影照在了对面的镜子上。
确定好位置,我在几个房间里翻出来了碎尸用的塑料垫,铺在 202 的地板上。
又把晕倒的几个邻居拖到了上面。
幸好这层楼住的人并不算多,我刚铺好,走廊尽头就传来了一阵脚步。
骂骂咧咧的声音从楼梯间慢慢传来,几人只能看见一个漆黑的轮廓,缓慢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那砍刀看上去快一米长了。
可那又怎么样,砍到我一点算我输。
我走到玄关口,挑衅地朝他笑了笑。
「是兄弟就来砍我啊。」
刀摩擦在水面上的声音很刺耳,他们几个以极快的速度朝我冲了过来。
然后直径冲到了 201。
砰的一声巨响。
是镜子倒在地上碎开。
「妈的!被她骗了!」
几人转身就要冲过来,我立刻踩在了塑料垫子上,然后拿起了手机。
「可以开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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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转身便要冲过来。
可下一秒,地面上猛地炸开了火花。
在我下来的时候,就把每个房间里的电器都扔在了地上。
那些电线遇到了水,就会漏电。
而塑料就是绝缘物,也是这电磁地板里唯一的净土。
我悠闲地坐下来,看着对面的几人一阵抽搐,头发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在一瞬间变得弯曲。
「这东西你们应该很熟吧?」
「毕竟是你们精神病院的主要治疗方案。」
那滋滋的声音不停地响,甚至还弥漫出一股微微烧焦的味道。
我看着那张脸变得扭曲狰狞,甚至大小便失禁,终于开心地笑了。
什么狗屁超雄,基因突变的傻逼而已。
然而这种美景没有欣赏太久,我就因为吸入了毒气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已经回到了家里的床上。
秦兰拍着我的脸,终于松了口气。
「事情都解决了吗?」
她点点头。
「那几人还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正好,可以用来布置案发现场。
「邻居们呢?」
秦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一楼人都送医院了,剩下的邻居都赶紧收拾自己家的东西了。」
「有人看见烟雾报警了,估计警察快过来了。」
我赶紧下楼,就见大家都提着水桶从后院走回来。
那些尸体应该被搅碎,倒进了下水道里。
我们几人戴上手套,用他们的刀把剩下几人砍死。
然后秦兰在每家都拿了些现金和首饰,装到了一个袋子里。
这样就伪造出了一个新的故事。
精神病院的疯子越狱,跑来打劫这所公寓,最后因为分赃不和,互相残杀。
可做完这一切,我们回头的时候才发现。
齐天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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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之后就封锁了公寓。
精神病出逃杀人,本来就是一桩离谱却又说得通的事情。
只是齐天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他的踪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逃走的。
因为房东提前打过了招呼,调查并没有那么深入,地下室这样的地方也没有仔细搜查。
我把威胁的信件送到了警察局,他们反倒有些同情我。
「小姑娘不容易,刚摆脱那样的人渣,又遇到这种疯子。」
我故作委屈地低下头,还掉了几滴眼泪。
「这些威胁信要先留在这里,一共 9 封,没有少吧?」
听到这句话我猛地一愣,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的确是 9 封。
可是……
可是我今天刚刚数过,是 8 封啊。
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我背后升起一阵凉意,下意识地摸了摸外套的口袋。
衣服里面一直放着我的学生证和校园门禁卡。
现在全都不见了。
齐天失踪后,我们搜查过公寓的里里外外,除了一个地方。
我的房间。
脊背一阵汗毛竖立,我迅速赶回了家。
屋内一阵杂乱,衣服和书扔得到处都是,尤其是那些课本和证件。
有关我个人信息的所有东西,都被人用红笔画了叉。
而厕所的镜子上,被人写下了一行字:
「嘿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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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行字,我在卧室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我们之间的故事原本就没有结束,但最后的结局。
一定是我亲手把他剁碎。
过了几日,我遇到了加班,一直在学校忙到了半夜。
临走时,学校却忽然断电了。
几个老师害怕得叫了起来,抱在一起说不敢出去。
说着说着,几人的脸色更白了。
走廊里响起一阵金属摩擦地板的声音,伴随着低沉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走过来。
「有人过来了!」
走廊里慢慢露出一个身影,以及冒着寒光的匕首。
「那是什么!他拿了刀!」
大家尖叫了几声,全都缩在了办公桌后面。
月光下ťûₔ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露出齐天阴森森的脸。
「嘿嘿,我来了。」
没等我反应他就迅速地冲了过来!
然而下一秒身子一歪,连人带刀直接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尖锐的惨叫:
「啊啊啊啊!我的脚!」
透过月光,他的脚上夹着一个捕兽夹,虽然隔着厚厚的皮靴,但还是冒了血珠。
我站在离他几米远的距离,笑弯了腰。
「你还真敢来啊!果然是超雄宝宝,就是有胆量!」
他脸色狰狞地看着我,用刀撬开夹子,踉跄地站了起来。
「你以为放几个夹子就能救你?」
「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
你看,渣男的共同特征。
吹牛画饼。
似乎看我不信,齐天直接扯过一旁瑟瑟发抖的老师,直接摁在了地上。
「先用你同事来磨磨刀!」
他说着举起砍刀,却在落下的时候手一抖,直接砍在了地上。
然后僵硬地低下了头。
只见他小腿的位置,插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你,你他妈敢扎我?」
女老师愣了愣,慢吞吞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能扎啊,那抱一丝儿啊!」
「我拔下来吧。」
话音刚落,她抓起匕首,又忽然扒了出来。
隐约间我好像听到「噗」的一声,就见齐天血肉模糊的脚腕上方,又多了一道裂口。
他似乎是疼得不会说话了,狰狞地往前挪动。
女老师直接站了起来,挥了挥头发。
「别动了,扎你骨头上了。」
「装逼装错人了,我这才叫磨刀懂吗?」
-14-
齐天彻底懵了。
他看着办公室嗑着瓜子的人,每一个都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反倒兴致勃勃,还想走近点看。
到现在还看不明白,他就是傻逼了。
「你们,你们不是老师!」
邻居笑了笑,吸了口奶茶。
「那肯定,谁家老师大半夜加班等你杀啊。」
他显然是有点慌了,后退了几步。
「你们玩儿阴的!」
我甚至都懒得反驳他。
如果他想给他哥报仇,大可以来找我。
却偏偏趁大家睡着的时候放毒气,这难道就是光明磊落?
再说了,都杀人了,还当什么正人君子啊!
我看着他咧了咧嘴,打了个响指。
「现在狩猎开始,不过这一次……」
你才是猎物。
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最震惊到惊慌,最后忽然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踉跄着就往后跑。
我悠闲地站在窗户边,看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大门口跑。
可下一秒却又僵直地停在原地。
保安拿着刀站在门口,看见他踩灭了烟,笑着挥了挥手。
「要上路啊?」
「我送送你?」
齐天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自己的流血的脚,立刻掉了头。
现在能去的只有三个地方——
体育馆,后山的树林,以及最里面的学校后门。
他会去哪里呢?
-15-
没过一会儿,保安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了过来:
「去体育馆了。」
转身下楼,看起了秦兰给我发送的资料。
这些日子我们也把齐天调查了清楚。
当初刚生下来,父母就知道了他是超雄。
可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上小学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用圆规,去虐杀学校附近的流浪猫。
到了初中和高中,就开始喜欢霸凌别人。
高三那年,他一失手,把人活活地打死了。
在那个时候,父母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把他带去精神病医院开了证明,才保住了他一条性命。
为了防止再闹出这样的事情,就让他一直在精神病院待了下去。
而他在精神病院里又结识了其他几位携带超雄基因的暴躁症患者。
在他们眼里,是非对错都要用暴力去形容。
这几个人聚集在一起越陷越深,三观早已经被腐蚀了。
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坏心眼儿的小孩而已。
以为自己携带了一个基因,就跟有超能力一样,沾沾自喜,无法无天。
最后却连面对恐惧的勇气都没有。
我慢慢地走到体育馆,里面拖着一条长长的血印,齐天狼狈地瞪着我。
「你他妈再敢过来试试!」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在我们调查你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真相,你想听吗?」
我才懒得听他回答,直接继续说: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超雄基因。」
「你的那份病例是你爸妈为了保护你不被判刑,而去花钱造假的。」
他猛地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16-
根据当年收钱的那个医生说,齐天的确是一个很正常的小孩儿。
但他的性格处事方式,却也跟超雄十分相似。
所以后面的检查,进行得异常顺利,甚至就算没有超雄的基因,也可以被诊断为狂躁症。
我看着他像丢了魂儿一样,坐在那里显然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你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跟你是不是超雄没有任何关系。」
我冷眼看着他,嫌弃地摇了摇头。
「归根结底,是因为你没有受到过好的教育。」
他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活生生地被放纵成了这个模样。
「不过没关系,你遇到了我。」
我亲切地亮出了一把刀,慢慢走近他。
「我可是学校的优秀老师,我能帮你改正。」
得知了这个消息,他眼底却好像丢了某些底气一样,惊恐地看着我。
气氛紧张的时候,一旁的侧门却忽然被打开。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哎呦,周老师,你怎么还没下班呢?」
齐天忽然转身抓过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老师吧?」
那男人一脸惊慌,不明所以地弯着身子。
「我,我是体育老师。」
齐天冷了,笑了一声,举着匕首对我大喊:
「你正义是吧?好啊,你放我走,我就留着他一条性命!」
我看着男人的脸,紧张地后退了一步,慢慢放下了刀。
然后抓了一把瓜子。
「你还是先看你的性命保不保得住吧。」
-17-
只是一瞬间,体育老师就迅速地蹲下了身子一个侧身,直直地冲拳就打在了齐天脸上。
不等他反应,又是一记鞭腿。
「我是体育老师,就得被你拿刀这么指着?」
不过说得也没错,他的确是体育老师。
还是借着邻居的名义,我介绍进来工作的呢。
江焱一脚踢开他的刀,对着下颌又是一拳,一边打还一边骂:
「谁给你的自信?敢让你来我们公寓闹事儿?」
Ṱŭ̀⁵我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喊一句:「百草就是现在!」
但没等到这个机会,齐天就像是软塌塌的草堆一样躺了下去。
他的五官已经看不出模样了,又肿又紫的,像个猪头,眼神溃散,只剩下了恐惧和害怕。
别说拿刀了,现在就是连爬起来都困难。
「不是要杀我吗?怎么躺着不动了?」
齐天慢慢地侧过头瞪了我一眼,喘着气说:
「你有种就放我走,我们下次再决一死战。」
不等他说完,我抬手就是一耳光。
「跟我说话之前要先说报告魔王,懂吗?」
他被暴揍了一顿,如今又被我这样羞辱,脸色更红了,几分浑身发抖地瞪着我。
「你个贱人!当初杀了我哥,现在又……」
「哎哎哎!」
我赶紧打断他的苦情戏。
「我当初杀你哥,是因为你哥该杀。」
「不过你不一样,你比你哥有勇气,所以不如你向我求饶吧,这样我就放你走。」
他满眼都是恨意,可听到后半句却也有明显的松动。
-18-
这两兄弟归根结底共同点很多。
贪生怕死就占第一条。
他不说,我也不着急,跟几个邻居嗑着瓜子坐在那儿,慢悠悠地等着。
过了好半晌,身后终于传来像蚊子一样的声音。
我哈哈两声,权当没听见。
齐天脸色已经扭曲到狰狞了,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大声地喊了出来:
「我求你了,你放我走吧!」
我放下薯片儿,转过身又是一耳光。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记住是吗?」
他浑身都在发抖,死死地握住拳,整个人都在发抖。
「报、报告魔王……」
「我求你了。」
我却悠闲地跷起二郎腿,学着那些无良教官,故意耍起赖:
「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齐天眼底彻底露出了震惊,若不是匕首被踢走了,怕是真的要冲过来给我一刀。
「报告魔王……我说求……」
「听不见!」
「报……」
「你还可以更好!」
被我反复折磨了几次之后,他的精神似乎有些崩溃了,像是疯了一样瞪着眼,朝我嘶吼:
「报告魔王!我说我求你了!请你放了我!」
我咋了咋舌:「不给你哥报仇啦?」
「还是你也觉得他该死?」
放弃一次尊严,就会有第二次。
这一次齐天犹豫的时间很短,便抬起头说:
「对,他该死。」
这次轮到我懵了,我着实没有想到他改口的时间会这么快。
但游戏还没结束呢。
我挥了挥手,一旁的几人端过来了一个麻袋,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停地挣扎着。
「忘了告诉你,其实你哥没死。」
说完我把手里的匕首递给他,指了指那麻袋:
「不过既然你也觉得他该死,就由你来ṭų⁷动手吧。」
-19-
秦兰调查的能力很好,除了当年的一些经历, 就连齐天的家庭情况都调查了出来。
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在一个Ţũ̂⁶家庭里,一个能说会道的大儿子, 肯定是要比顽皮的小儿子更受宠爱的。
因为性格问题,齐天上的学校大多都管理得十分严格, 位置也很偏远。
到后来退了学, 就一直待在精神病院里。
而且自从父母死后, 他的访客名单就没有再更新过。
这样关系下成长的两兄弟……
很显然,并不亲近。
那些所谓的为哥哥报仇,也只不过是自己宣泄暴力的借口罢了。
我把匕首交给他之后便退远了几米, 静静地看着好戏。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刀, 然后像是疯狗一样不停地喊叫着。
手里的刀也一下又一下地戳在那麻袋上。
不一会儿袋子里就渗出血液,里面没了动静。
我笑得前仰后合, 忍不住鼓起了掌。
「太棒了, 你真的是太棒了。」
秦兰过去打开袋子,里面只有一头鹿。
齐天震惊得瘫软在地, 终于明白自己又上了一次当。
但这样的表情看得多了, 也就没意思了。
我拍了拍手站起来, 直接打开了门口的侧门。
「你走吧。」
他愣了愣,似乎是反应了很长时间才猛地爬起来, 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跑。
一路上他摔了好几个狗吃屎,却依然狼狈地爬起来往外跑。
甚至都没有看见地上有很多散落的匕首。他随便捡起一个, 就能再次杀过来。
但他没有, 只是鬼哭狼嚎地跑出去, 坐上了门口的出租车。
可那辆车却迟迟没有开动。
片刻后,我跟几ẗṻ₀个邻居也上了车, 看到司机, 惊喜地凑了过去。
「保安大叔, 你回来啦?」
「对, 今天借了车来接接你们。」
这是我们相处最久的保安,前段时间回老家了几天,却没想到自己的小徒弟就这样惨死。
我们挤进去,最里面的齐天不停地抠着门把手, 浑身抖得像筛子。
我惊讶地凑过去。
「哇, 你还不走啊!」
「舍不得我们吗?」
保安大叔开了车,笑着跟我们聊天。
「一会儿准备怎么杀?我来第一刀?」
「那肯定, 脖子特意留给您!」
一路上我们都欢声笑语,无比美好。
-20-
这次的事件没多久就过去了。
至于齐天, 最后变成肥料浇花了。
但因为毒气,一楼消失了很多邻居。
房东气得不行,说空房间的数字不吉利,最后居然租了一间出去。
我们打电话说,这违背了公寓只有杀人犯的条例,她却说:
「她不是, 你们把她变成杀人犯不就好了?」
此言有理。
我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新的租客是一位年纪很小的姑娘,每次回来身上都有伤痕。
直到某天,她哭着告诉我, 她一直在遭受校园霸凌。
那就让我来测试一下,她跟我们会不会是一类人呢。
如果成功的话,她或许会是我——
最好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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