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早熟。
我姐为了让妹妹不生邪念,找来纹身店里高大威猛的花臂大哥帮忙。
这天,花臂大哥扔给我一个成人般大的旅行箱。
我拉开拉链,成群结队的蝎子爬了出来。
-1-
妹妹十四岁便和常人不一样。
我委婉地问妹妹要不要和我去医院看一看。
可妹妹却白了我一眼。
「姐,我就是发育得早。」
「在古代我这个年龄都结婚生子了。」
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离开。
毕竟小妹脾气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我下班回来,发现小妹的早熟越发频繁了。
她以前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现在整天躲在家不出门。
「大姐,小妹这样下去不好。」
「你听我的,咱们带小妹去看看吧。」
姐姐逗弄守宫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眼皮都没掀,手却猛地扇在我脸上。
「何来娣,你心里那点鬼心思,真当我看不出来?」
我捂着脸后退几步。
「姐,你误会我了。」
我姐还想再打我,可小妹这时候穿着睡裙从卧室走出来。
她红着脸,轻咬着嘴唇。
「何来娣,别以为你上了几天学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大姐才是一家之主。」
说着将睡衣胯间的褶皱抚平。
我看着她一副作践自己的模样。
十分作呕。
我爸妈在小妹三个月大的时候意外身亡。
所以我和小妹都是由姐姐抚养长大的。
小妹运气好。
没有起一个像我一样的晦气名字。
而且姐姐也非常纵容她。
好看的裙子,好吃的东西。
她只要说一句想要,我姐都会送到她面前。
对于我,我姐虽然没有那么喜欢。
但到底没有虐待过我。
「何桦,听二姐的,就去看一眼。」
何桦不理我,反而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随后再次回到了卧室。
我心中不宁,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大姐。
可大姐脸上尽是欣慰。
「何桦终于成熟了。」
-2-
大姐威胁我不要再说去医院的事。
她说她有法子。
可当晚,她就叫来巷子口那家纹身店的花臂大哥海哥。
这海哥 184 的身高,满身都是腱子肉。
听说他的纹身店,被警察查了好多次。
因为邻居常听到若有若无的怪叫。
可他却每次都能幸运地躲过。
我姐在海哥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海哥眼里止不住地开心。
「招娣妹子,这事……交给我了。」
他搓了搓手心,跃跃欲试。
这天,他看到下班的我。
扔给我一个成人般大的旅行箱。
旅行里怪叫声不断,海哥低声怒骂了一句。
看到我姐后,更是讨好地撸了撸袖子。
「招娣妹子,东西给你带来了。」
我姐摸了摸手里的守宫,在我和海哥的注视下走进一楼的仓库。
再次出现,她手里多了一个保险盒。
「嘀~嘀~」
我姐面无表情地用指纹解锁。
「好了没,招娣妹子。」
海哥不由得有些躁怒。
我姐不悦地咂了咂嘴。
「好事不怕晚,知不知道。」
「再说,你以为这宫蝎好弄?」
我顿时震惊不已。
宫蝎?
我姐已经会做宫蝎了?
-3-
自从爸妈去世之后,我姐就开始养守宫。
听邻居曾经说过,我爸妈曾研究出一种宫蝎。
味道似海鲜,且回味无穷。
最重要的是,这宫蝎邪乎得很。
能钻入人的身体里。
让人开心快乐。
我想起我妈好像也说过。
他们研究出的宫蝎让整个富人圈趋之若鹜。
在这个怕得病,又有欲望的都市。
宫蝎的出现,就像是久旱逢甘霖。
可后来,我爸妈突然离世。
这宫蝎也就成了传说。
可现在,我姐却学会了做宫蝎。
海哥着急忙慌地将宫蝎从盒子里拿出来。
小心翼翼却又兴奋不已。
我姐嗤笑一声。
「海哥,别说我没提醒你。」
「这宫蝎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知道后果的。」
我姐突然阴沉着脸。
海哥自然一千个答应。
「招娣妹子,你海哥嘴最严了。」
「东西要是用完了,找我,只要你偶尔给哥一只。」
海哥红着脸笑着出了门。
我略带紧张地看向我姐。
「姐,这蝎子咱自己也能买,为啥要找他啊?」
我姐抿了抿嘴。
「关你屁事!」
我无奈地叹口气。
「还有啊姐,你怎么学会做宫蝎的?」
「爸妈去世的时候,没留下做法啊!」
我姐一听我提起爸妈,脸色煞白。
「怎么?你很不满意我学会吗?Ṭú⁰」
「记住,有些事,不是你能碰的。」
说着便转身离开。
我心里像被猫抓似的,全是解不开的谜团。
索性出门,去不远处的草地上走走。
记忆里,小时候大姐最爱带我和小妹来这儿放风筝了。
当时的大姐很是关心我们。
小到磕破了皮,大到被同龄人欺负。
她都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替我们摆平。
哪像现在,对小妹偏心偏得都没边了!
记得小妹偷拿超市的零食,她会拎着小妹去找超市的大叔道歉。
我和小妹上学回家被坏孩子勒索。
她每天都会在放学的路口扛着扫帚等我们。
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草坪。
可原本茂盛的草地,现在竟然一片枯黄,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生机。
-4-
这时,一个油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哟,这不是来娣吗?听说你考上大学了?」
我猛地回头,看见大胖正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厌恶,小时候他和那帮二流子欺负我和妹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Ṫű̂ₑ「怎么,你也想找个路子,攒点学费?」
他挑衅地看着我,眼神轻佻地在我身上扫视。
我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
「你再说这种话,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更加猥琐了:
「呦,几年不见,你比你妹带劲多了!」
我被气得火冒三丈,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打算跟他拼了。
可何桦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大胖看见何桦,笑得更加放肆。
肥肉一颤一颤的,看得我心里发毛。
「何桦,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我一把抓住何桦的胳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她:
「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背着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何桦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甩开我的手。
然后扭着腰肢走到大胖身边,用纤细的食指轻轻点着他的胸口。
语气轻佻地说:「胖哥,我二姐哪有我厉害啊。」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以后都不让你见良哥了。」
大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连道歉:
「瞧我,忘了你才是良哥的心头好。」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
说完,他竟然像躲瘟神一样,灰溜溜地跑了。
走的时候竟一眼也没看我。
留下我和何桦站在原地,气氛诡异得可怕。
-5-
何桦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看着大胖离去的背影缓缓点起。
「何来娣,过了暑假就别回来了。」
何桦没有回头,只留给我一句冰冷刺骨的话。
何桦的影子被路灯拉得扭曲、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大叔苍老的声音才将我拉回现实。
「来娣,你没事吧?」
我望着鬓边已有白发的王大叔。
「王大叔,我不过住校几个月,大姐和小妹怎么就……变成这样……」
我的声音颤抖着。
高考两次,我都考砸了。
这第三次,大姐和小妹都建议我住校学习。
我答应了。
可没想到回来后,两人会性情大变。
王大叔叹了口气,摇摇头。
「来娣,考上大学就别回来了。」
王大叔眼神躲闪。
「为了招娣,也为了……何桦。」
听完王大叔的话,我更加好奇。
王大叔的话听得我心里发毛,他肯定有事瞒着我!
他是看着我们姐妹三人长大的。
我父母离世后,他也照顾了我们不少。
我拽住他的衣袖。
「王大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大叔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嘴唇哆嗦了几下。
几秒后,他颤巍巍地将一个护身符递给我。
「来娣,贴身带着,别离身。」
他声音都变了。
「我怕……你也会和他们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已经转身匆匆离去。
只留下一个佝偻的背影。
我紧紧盯着那枚护身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了家,何桦屋内声音愈演愈烈。
突然,我想起了白天的宫蝎。
这大半夜的,大姐应该睡了吧?
想着,我摸黑进了仓库。
手机微弱的光照亮了桌角。
那只旧保险箱静静地躺在那里。
和传闻中的一样,确实有一股海腥味。
可问题来了,密码……我不知道。
-6-
我试了大姐和小妹的生日,都不对。
该死!不管了!
我咬咬牙,颤抖着手输入了一串数字。
「嘀~嘀~」
「谁让你过来的!」
大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惨白的脸上青筋暴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ṱũ̂ⁱ上的保险盒就被一把夺去。
「大姐……我……」
「啪!」
一记耳光,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靠近仓库一步!」
「不准打探我的事!」
大姐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样。
而我被大姐的巴掌扇蒙了。
我不明白,大姐为什么这么敏感激动。
宫蝎又藏着什么秘密。
我捂着脸,眼泪一滴滴地落下。
「吵死了!」
何桦突然出现在门口,身上的睡裙凌乱不已。
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眉眼尽是愠怒。
「何来娣,不愿意拿就算了。」
「吵什么吵!」
大姐侧过身看着何桦。
何桦却像没事人一样,挽住大姐的手臂,声音甜腻。
「大姐,你看何来娣,让她拿个东西磨磨叽叽。」
大姐脸色稍缓,立马换上笑容。
「小妹,是又不够用了Ṫúⁱ吗?」
何桦娇羞地点点头。
「大姐,你说我要不要停一段时间。」
大姐听罢眨了眨眼,随后展开笑容。
「没事小妹,有大姐呢。」
「你放心用。」
大姐打开保险盒,捏起一只泛着幽光的宫蝎。
「拿去吧。」
何桦微笑着接过,随后瞥了一眼大姐身后的我。
「真是废物。」
大姐也厌恶地瞪了我一眼,拿着保险盒紧跟着何桦就走了。
我僵在原地,背脊发凉。
大姐竟然主动让小妹用宫蝎!
怎么会这样?
-7-
脑子乱成一团,我踉踉跄跄地逃离仓库。
黑暗中,一只冰凉的手猛地捂住我的嘴。
正当我要出声大喊时。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二姐,是我!」
我猛地回头,借着微弱的光线。
竟然是何桦!
她紧张地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一路上,她每走三步就会回头看一眼。
直到进了地下室,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语气急促:
「二姐,明天你就走吧。」
何桦声音低沉,面上惊慌失措。
「为什么?」
「你和大姐到底怎么了?」
我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桦看我着急的神色,不由得软了声音。
「二姐,就当是为了我和大姐。」
「你快走吧。」
我吞了吞口水。
为什么何桦也要劝我走。
而且竟然和王大叔说的话如出一辙。
「二姐,这事你千万不要管。」
「否则我就白牺牲了。」
何桦闭了闭眼,一行清流流下。
「还有大姐,她……白死了。」
何桦哆嗦着唇,满是害怕。
她说,自打我住校后。
大姐就变了个人。
不但对她打骂不止。
更是偷偷将宫蝎放入她的房间。
破了她的身子。
之后更是故意让良哥看到了她,借此折磨她。
「二姐,我不敢报警!」
「大姐说,如果我报警就会杀了你!」
我大惊失色,将何桦抱在怀里。
她双肩抖动不已。
「难怪……」
「那宫蝎又是怎么回事?」
何桦从我的怀里离开。
用手背拭去了眼泪。
「二姐,你知道吗?」
何桦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恐惧。
「那宫蝎必须有母体孕育,而我就是那个母体!」
我捂住嘴巴,双眼瞪大。
而何桦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我每晚都要遭受宫蝎的折磨。」
「今天我拼死过来,就是想让你快走!」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脏仿佛被人攥紧。
老实说,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是闻所未闻。
可何桦没道理骗我。
我走确实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还有王大叔。
我纠结不已。
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自己。
-8-
何桦的手冰凉,她抱了抱我:
「二姐,大姐会理解你的。」
「不要有负罪感。」
我握紧了拳头。
「何桦,我不走!」
「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
何桦瞬间眼圈发红。
她声音发颤:
「二姐,我知道你还不信。」
「没事的,你暗地里找一趟海哥你就全明白了。」
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你放心何桦,如果真的是……」
「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何桦眼里的泪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我拍了拍她的手。
回到房间,我反锁上门,一整晚都没睡安稳。
天刚泛起鱼肚白,我就打算去找海哥。
运气不错的是,海哥今天刚好来找大姐拿宫蝎。
「招娣妹子,你就多给我两只呗。」
「这……供不应求啊……」
海哥一脸谄媚。
而大姐叉着腰,脸上尽是轻蔑。
「海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海哥还想继续纠缠,却被大姐一个眼神吓得脖子一缩。
最后只能囧着脸离开。
而我也趁机从后门出去,一路尾随着海哥。
果不其然,海哥的纹身店有暗门。
就当我发愁不知道怎么进去的时候。
我看到远处停了不少豪车。
一看就是大人物。
二十分钟后,我跟着那几个贵妇进入了暗门。
一进去,金碧辉煌的装饰晃得我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
「小李,怎么了?」
我戴着口罩,ţů³含糊不清地说:
「我,感冒了……不舒服。」
那贵妇嫌弃地瞟了我一眼,随后鄙夷地越过我。
「离我远点儿,别传染给我。」
我连忙低头跟上去。
那几个相ţū₇熟的贵妇被安排进包房。
我和其他几个人都在门外等着。
清一水的女人,让我越发好奇。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没过多久,包房里就传来了声音。
我探着头想去瞄一眼。
我忍不住想凑近点听,却突然瞥见一只暗红色的蝎子,正沿着一个女人白皙的肩膀慢慢爬动……
那条带着倒钩的尾巴,似乎正蓄势待发。
-9-
「别看了,那东西邪得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我一个激灵。
我咳嗽了两声。
「怎么邪了?」
那女孩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更低:
「我老板那么寡的一个人,现在每隔几天就要来。」
「你说这玩意邪性不邪性?」
话音刚落,就见海哥面无表情地朝我们走来。
他看都没看我们,只是吩咐服务员将新的宫蝎递进去。
又将旧的仔细收进一个盒子里。
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为什么海哥能全身而出了。
偷溜出来后,我连忙跑回家。
此时,何桦正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等我。
看样子,等了好一会儿了。
「二姐,你都知道了吧。」
我脸色惨白,却还是强撑着问。
「何桦,你是不是有办法。」
何桦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闪烁不定。
而我这时也发现胸口处不断传来灼热感。
「二姐,死马当活马医吧!」
何桦咬着嘴唇,从睡裙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包。
「这是我从海哥那发现的。」
「我偷听过他说话,这东西能控制住宫蝎。」
我握着卫生纸团,心里七上八下。
何桦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我寻思着,能控制住宫蝎,应该也能……」
我纠结不已,这太荒谬了。
但事到如今,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收下了纸包,并让何桦先离开。
自己则走到了草坪那边。
胸口处的灼热感已然消失殆尽了。
我将放在胸口处的护身符取下来。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一靠近何桦,这枚护身符便会发烫发热呢?
-10-
「我去,你这丫头怎么会有这种邪物啊!」
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满是不可思议。
我捏着护身符晃了晃。
「你说这护身符,是邪物?」
那男人瞪大眼睛。
「谁那么丧良心,说是护身符的!」
「这是噬魂符!」
我握着符纸的手一抖。
光听名字,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这符纸是王大叔亲手交给我的。
他没理由害我啊。
那西装男人看出我的脸色不对。
反而安慰我:
「倒也没什么大事,顶多以后变成一个傻子。」
我咬了咬唇,看着符纸难过不已。
如ƭùₙ果这西装男说的话是真的。
那何桦存的什么心思!
大姐,又是不是她说的那样?
突然,我想起那个密码!
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大姐贴心地将何桦扶出来。
「小妹,今天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鸡爪。」
「你可得多吃点。」
大姐脸上堆着笑,刚要起身去端菜,何桦一把拉住了她。
「大姐,你让何来娣去呗。」
「你陪我说说话,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最近感觉可难受了。」
大姐一听何桦说难受,立马揉了揉何桦的肚子。
同时不忘呵斥我:
「何来娣,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等我转头,大姐早已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怎么了这是。」
何桦冲我眨了眨眼,我明白她让我趁机动手。
-11-
来到厨房。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打开了那包东西。
一股怪味冲鼻,这黑乎乎的粉末肯定有问题。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门口那个麻袋。
上次海哥带回来的蝎子还被扔在里面。
我抓起一小撮粉末就往麻袋里撒。
没想到,那些蝎子非但没被迷倒,反而跟疯了似的乱爬。
我顿时冷汗直冒,后背一阵发凉。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若无其事地把做好的菜端上桌。
何桦立马夹起一只鸡爪放在大姐碗里。
「大姐辛苦一天了,你也多吃点吧。」
我姐瞬间眉开眼笑。
「小妹就是贴心。」
大姐慢条斯理地嚼着,何桦的眼神却像结了冰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毛。
「慢慢吃,不急。」
「何招娣。」
我姐立刻抬起头。
「你叫我什么?」
何桦此时嗤笑一声。
「真以为我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大姐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何桦却低头捡起,缓缓放在她面前。
「真是好姐妹啊,都想让对方离开。」
「可惜了,啧啧啧。」
大姐猛地扭头瞪着我:
「何来娣,你做了什么!」
我心虚地低下头。
而何桦却拍了拍我的肩膀。
「当然是,给你下了点我的蝎毒啊。」
我惊讶地站在原地。
「什么?」
何桦此时却冷笑一声。
「也就你这个蠢货不知道。」
「你的亲妹妹,早让我吃了。」
我颤抖着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而身侧的大姐尤为淡定。
「这么说,你一直在演戏?」
何桦点点头。
「不这样,怎么才能瞒过你呢?」
「受死吧!」
我惊呼出声,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像是爆开了一样,一阵黑雾散去……
一只巨大的蝎子赫然出现在眼前,足足有三米高!
它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和大姐。
粗壮的尾巴高高扬起,毒刺泛着幽幽绿光,猛地朝我们脸上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大姐口中念念有词。
双手在空中飞快地结着什么印。
瞬间一道刺目的紫色光波凭空出现,挡在我们面前……
何桦猛地抬头,眼睛里像是有火苗在跳动:
「你没有下毒?」
我缓缓抬头对上大姐的脸,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我怎么会给我唯一的亲人下毒呢?」
在何桦出现明显的异样时,我就有所怀疑。
她一边让我走,一边却将准备好的蝎毒拿出来。
如此手段,实在不像我那从小单纯的小妹。
后来那群被蝎毒惹怒的蝎子,更让我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12-
大姐温柔一笑:
「二妹,躲我身后。」
我心里一紧,赶紧躲在她身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砰」的一声,何桦重重摔在地上。
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还有妖力!」
「你不是应该……」
大姐没说话,手一挥,半边脸竟变成一只狰狞的蝎子!
「多亏了你们,让我变成人不人妖不妖。」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结束时。
王大叔阴沉着脸出现。
「好啊,没想到那两个叛徒,还有你们两个这么聪明的孩子。」
我疑惑地看着大姐。
「大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姐轻笑一声:
「王祥,你终于出现了。」
「当年的事,也该好好说道说道了。」
王祥眯了眯眼:
「你是说,你爸妈的死?」
「还是说,他们害我与爱人分离?」
我更蒙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姐却摇摇头,țùₛ语气悲愤:
「当年,我爸妈和蝎王合作,研究出宫蝎。」
「可你老婆眼馋,将宫蝎拿出去大肆拍卖。」
「惹得蝎王大怒,自己死了不说,连累我爸妈也死于非命。」
「而你却将这一切全记在我爸妈头上,先害死何桦,接下来又想害死我!」
说完大姐脸上尽是怒意。
而王祥听完,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仰天大笑起来。
「是你们有错在先!还敢在这狡辩!」
大姐不屑地嗤笑一声,完全不理会他的嘶吼。
王祥却像没听见似的,兀自念念有词。
地上的何桦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骨骼扭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我要你们全家给我陪葬!」
何桦的脸扭曲成一个可怖的弧度。
转瞬间,她的身体膨胀成一只巨大的蝎子,人脸还挂在上面,说不出的怪诞。
「你不是说让我变成人……」
「你骗我!」
王祥充耳不闻,手中的动作更快了。
大姐叹了口气,像是哀怜,又像是厌倦。
她张开嘴,一只浑身冒着寒气的蝎子飞出,迎风暴涨,与何桦战成一团。
王祥脸色一变。
他阴森森一笑:「忘了告诉你了,来娣身上可有噬魂符。」
「你要是现在告诉我,怎样人蝎合一,我便放了你们。」
我一把拉住快要暴走的大姐。
「是吗?那符可不在我这里。」
我故作轻松地抱了抱拳。
王祥眉头紧锁,闭眼感应了片刻。
果然如此。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
可见何桦已然承受不住大姐那只蝎子。
他咬着牙,猛地撤回法术。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13-
只见何桦猛地一跃,带着蝎尾,直接扑到了王祥的肩头!
尖锐的尾针狠狠刺入他的脖颈,王祥惨叫一声,一掌将何桦拍飞出去。
虽然得手了,可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一时间进退两难。
我和姐姐一步步逼近,他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招娣, 来娣,你们就原谅叔吧, 叔也是一时想不开才……」
王祥的声音抖得像是筛糠。
大姐手腕一翻,那只令人毛骨悚然的蝎子消失不见,仿佛融入了她的身体。
下一秒,大姐狠狠一脚踩在王祥的背上,语气冰冷:「那就永远别想开了!」
说着微微用了力。
我紧张地盯着这一幕,大气也不敢出。
「放着我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是上次那个西装男。
「等——等一下!」
西装男满头大汗。
大姐眼中凶光毕露:
「滚开!」
西装男连忙掏出一个文件夹。
「哎, 我是妖魔管理局的!」
「你身体里那只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接着又指了指地上的王祥:「但是杀人可是重罪, 你想清楚!」
我姐低头沉思着。
我也拉了拉她的衣袖。
「大姐, 这人帮过我。」
大姐这才点点头。
西装男掏出一张符纸,地上的王祥和何桦瞬间消失。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大姐一眼。
「嗯, 也行吧。」
「不妖不人,我管不着。」
说完, 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我和大姐站在原地, 彼此沉默不语。
后来,我和大姐离开了这里, 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宫蝎, 也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大姐视角
爸妈研制出宫蝎的时候,我十岁。
每天除了上学就是照顾二妹。
可以说,我和二妹从小相依为命。
这一年, 妈妈又怀孕了。
他和爸爸笃定这胎一定是儿子。
我叫招娣,二妹叫来娣。
小弟没生下来, 爸妈就给他起名叫承业。
可天不遂人愿, 我又多了一个妹妹。
他们甚至懒得给她起名字。
大抵是觉得没有生儿子的希望了吧。
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将小妹甩给了我。
继续做他们的生意。
我偷听过他们说话。
他们和蝎王有了合作。
蝎子善淫, 它们需要女人体内独特的东西提高修为。
而我爸妈, 想要更多的钱。
老师上学的时候讲过, 万物皆有灵。
所以我爸妈的死,我毫不意外。
甚至有些开心。
因为没人再揪着我的辫子骂我死丫头。
没人再能让我吃狗都不吃的剩饭。
他们留下的钱让我们过得很幸福。
这样的日子,我很知足。
可我没想到王祥有一天会对我动手。
濒死之际,一只蝎子钻进了我的身体。
告诉了我真相。
它说,我曾经放走过它。
它愿意救我一命。
问我愿不愿和它合二为一。
我同意了。
而后,我将二妹赶回学校。
可三妹,却晚了一步。
她已然被吃干抹净了。
没办法, 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又将宫蝎再次暴露在众人眼中。
吊出王祥。
二妹回来了。
她好像看出了什么,可我不敢让她知道。
我最起码, 要保全她。
我对她的态度很恶劣, 打了她好几次。
可我不得不这样。
小妹体内寄生的那只蝎子,很不简单。
可我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贪图别人的肉身,就得付出代价。
我给她用了宫蝎。
它虽化作人形,到底受了不少折磨。
但我没想到的是,二妹竟然主动去找保险盒。
差一点, 差一点宫蝎就咬到她了。
好险。
我打了她, 也知道不能再等了。
王祥果然等不住了。
不过他先派那只寄生在小妹身体里的蝎子动手。
蛊惑二妹给我下毒。
意料之外,二妹没有动手。
我顺势而为。
只是突然蹿出来的妖魔管理局的人,让我比较棘手。
体内的蝎子告诉我, 那男人说得没错。
我现在不是人,也不是妖。
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一切都结束了。
我看着二妹眼中劫后余生的泪水,不由得感慨。
我还是人。
我还有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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