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就有家

与孟达成亲第三年,我们在县城开了一家小酒馆,日子过的幸福又甜蜜。的幸福又甜蜜。
便宜爹上门恳求我借他银子,拿扫帚直接撵出去。
又有一对夫妇说我是他们的女儿。
爹娘,我嫁给孟达那天,就有了。
他们,我不认。

-1-
到县城开酒楼,孟达自不必说,他觉得我厨艺好,到县城开店肯定可以大赚。
爹娘笑着说让我只管去拼搏、奋斗,两个孩子有他们呢。
还让我一定要买铺子,免得生意好被房主撵走,白白便宜别人。
鸡鸭鹅、蛋这些,让菖蒲去村子里收,要做什么饥饿营销,就是好吃的菜少做点,一天多少份,卖完就没了,得明天才行。
更要时常有新菜,让食客流连忘返。
我一个人做厨子会累死人,买几个机灵有天赋的孩子,收做徒弟。
孟达不会算账,得请个掌柜,他还是做老本行,进山打猎,能省下买肉的银钱。
粮食家里的先拿去用着,等不够了再买。
还有各种果子酒,也要泡一点。
这天,娘说了我和孟达成亲以来最多的话,期间喝了好几壶茶水。
爹没多言,只管看着他两个宝贝孙子、孙女,乐呵呵的笑。的笑。
我们在参阑县开的小酒馆,这里四通八达,来往商队多,生意好做。
我们买铺子的银钱是问爹娘借的,一千三百两,爹娘说了,这银子得还,他们往后要留给两个孩子。
请了四个大厨,三个跑堂,两个洗碗、洗菜的大娘。
参阑县繁华,来往的商客多,但也鱼龙混杂,我没有自己做掌柜,只得请人。
刚开始一个月很难,别的酒楼都有固定客源,我家酒楼新开,菜肴做的好,但别人并不知晓,酒香也怕巷子深,只能零零星星捡点散客。的好,但别人并不知晓,酒香也怕巷子深,只能零零星星捡点散客。
娘说的饥饿营销,暂时还不得行。
每日那么多银钱花出去,我愁啊……
我寻思了几日,推出试吃。
把卤好的肉放在酒馆外,让来往行人试吃。
菖蒲走过镖,胆子大,嘴皮子也利索,大声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瞧一瞧,看一看,汇源酒馆今日免费试吃卤肉啦。」
「当真免费试吃?」
「是嘞、是嘞。」
孟达和跑堂的三个小伙子立即递筷子,每个人可以试吃三筷子,也就三块切好的肉。
一双筷子只能给一个人用。
行人吃了一块,另外两块也可以带走,我们准备了芭蕉叶和麻绳。
带回家给家里孩子吃,那孩子便会与同伴吹嘘:「我吃过县城汇源酒馆的卤肉。」
一传十,十传百,知道的人也就多了。
我们接到了第一笔大活,是一队官爷押送东西进京。
要的肉多,菜也多,加上住店的费用,足足给了五十两银子。
就为了这银子,孟达带着菖蒲和几个跑堂,一晚上没睡,轮流巡逻,决不能让宵小偷了客人的东西。
「你们倒是会做生意。」
客人满意,又赏了二两银钱。
赏钱我和孟达商量:「给大家分了吧。」
「菖蒲他们四个分一两,另外一两大家伙平分。」
孟达握住我的手,关心问:「现在还心慌吗?」
「哪能不慌啊,一个月光是工钱就得十几两,更别说前头投下去的银钱。」
「我想着做些卤下水,放在门口卖,搭个碗让带回家去,虽说一个碗不值钱,但也会让人觉得赚了。」
一次一个,买的多,也算是家什物件。
孟达笑着给我揉头,轻轻亲吻着我的脸颊:「这些日子,辛苦我妻了。」

-2-
「也辛苦我夫君了。」
谁让我好好日子不过,非要出来证明自己。
但是累,也快乐。
订碗是孟达带着我去的作坊,我要的碗和一般的不一样,要像陶罐一样深一些,那样子装了汤不会撒出来。子装了汤不会撒出来。
可别小看这汤,拿回家炖豆腐也香的。的。
猪下水刚开始也是试吃,然后告知是十文钱一碗。
猪下水这东西便ťũ⁰宜,弄不好会骚臭,一般没人会买。
我专门找杀猪匠定,再清洗干净,红烧一大锅,十文钱一碗,又鲜又麻又辣,卖的好得很。的好得很。
刚开始,一天卖三锅,后来一天十锅。
连带着其它卤味生意。
țṻ⁹也就两个月,酒馆生意终于走上正轨,刨去所有开支,一天也能赚个十几二十两。
赚钱后,我也想孩子。
刚和孟达商量回家去,爹娘带着两个孩子来县城了。
「昭昭,岁岁……」
俩孩子看着我瞬间红了眼眶,等我把他们抱在怀里,挣扎着哇哇大哭。
他们哭,我也忍不住跟着哭。
「娘不哭。」
「娘不哭。」
俩孩子又手忙脚乱的给我擦眼泪。的给我擦眼泪。
都说孩子天生爱爹娘,这便是了。
他们怨我丢下他们来县城,生气一会又开始心疼我ŧū₂。
自然也粘着我。
走哪跟哪。
好在我们住的院子就在酒馆后,当时买这院子时,就考虑过爹娘、孩子来县城住,掏光孟达攒下的银子,还有爹娘给我的银钱,买下两个宅院打通修葺。
装饰这些我都用了心思搭配,安置。,安置。
爹娘、孩子来住的舒心,我的准备也就值得了。的舒心,我的准备也就值得了。
孟达抱着俩孩子,我拿着调羹喂他们吃饭。
「酒馆生意咋样?」
「一天能赚二十多两,偶尔有大商队来住宿,会更多些。」
我说着劝爹娘道:「爹娘,你们也住县城来吧,我和孟达如今也能撑起这个家,咱们一家人就该生活在一起,也让我好好孝顺爹娘。」
爹没说话,看向娘。
娘默了片刻后道:「也行,只是我们来县城,也帮不了你别的,人情客往都得你自己来,我不出门,也不管事的。」
「娘放心,您和爹的屋子,是独立的小院,周围我特意修了院墙,外头种上竹子,院门一关,幽静的很。」的很。」
爹娘带着俩孩子搬来县城。
陈婶、四个孩子和两只狗也得跟着来,乡下有房子有田地,不能没人守着。
孟达去牙行买了一家三口,让他们在村里看房子和地里粮食。
爹娘、孩子都在身边,我和孟达更可以心无旁骛的赚钱。的赚钱。
我也带了几个女徒弟,做糕点。
生意还很不错。
娘时常说:「玖儿真是做生意的料。」
我也有了第一个朋友,是县衙赵捕头的妻子,赵捕头能赚银钱,也好汇源酒馆的卤肉,麻辣猪下水,赵嫂子来买过几次,我便记住她,慢慢搭上话。,赵捕头能赚银钱,也好汇源酒馆的卤肉,麻辣猪下水,赵嫂子来买过几次,我便记住她,慢慢搭上话。
得知她针线活不错,我厚着脸皮央求她帮我做几套衣裳,会给点辛苦钱。
娘会针线活,但是娘不乐意做这些。
我针线活不行。
成衣铺是有卖,做工实在粗糙。
赵嫂子乐滋滋的应下:「改明儿我带着两个姑姐过来。」的应下:「改明儿我带着两个姑姐过来。」

-3-
赵家两个姑姐男人一个在衙门,看管牢犯,是个牢头,一个给地主老爷管庄子。
要不是家里孩子多,上有老人要孝养,还有叔子、姑子要养育,处处要花银子,也不会出来接这活。
我家要做的衣裳真不少。
大人、孩子,一人得做三四套,下人一人一套。
六个跑堂我打算给他们穿一样的衣裳,一人先做两套,可以换洗。
床褥被套……
要做十来天,她们一人能赚一两银子。
加上我还管饭,临走还送上一包糕点、一碗卤肉。
关系好了,赵捕头带着人来酒馆吃饭,也不多点菜,还不喝酒,我让掌柜不要收钱。
人家来吃饭,也是变相的告诉那些地痞流氓,汇泉酒馆有人护着。的告诉那些地痞流氓,汇泉酒馆有人护着。
还让孟达私下请他们在二楼雅间,吃上一桌好的。
忙忙碌碌快一年,我们终于在参阑县站稳脚跟。
还掉爹娘的银钱,我和孟达盘账。
除去所有开销,净余五千两银子。
「……」
我惊喜过后,忍不住抱着孟达ẗű̂⁰亲了又亲,啃了又啃。
孟达笑着问我:「是不是想五年抱四娃?」
我捶他几拳。
头胎生两个孩子,那是缘分,二胎可不敢强求。
而且这一年,我们也在小心翼翼避着不要有孕。
我十分诚恳的表扬他:「能赚这么多银子,你占很大的功劳。」的表扬他:「能赚这么多银子,你占很大的功劳。」
「那娘子是否要奖赏为夫?」
「那是自然……」
男人呐,真不能让他吃的太好,也不能喂的太饱。的太好,也不能喂的太饱。
在俩个孩子以为我生病了,关心好几天后,我才全乎全尾的带着他们去逛集市。俩个孩子以为我生病了,关心好几天后,我才全乎全尾的带着他们去逛集市。
自然ŧű̂₀也少不得让孟达、菖蒲、陈婶子和四个孩子随行,我一个人可不敢带两个孩子出去逛,万一遇上拐子,弄丢两个孩子。
我想想都心慌的不行。的不行。
「娘,我要这个……」
「娘,我也要。」
我自然会给他们买。
我和孟达拼了命的赚钱,就是为了让孩子过的好。的赚钱,就是为了让孩子过的好。
倒是不曾想,骆家人会找上门来。
也就几年不见,他老了好多好多,头发都全白了。
「玖儿啊……」
一把年纪了,哭的眼眶通红,想来是真的伤心。的眼眶通红,想来是真的伤心。
要是六七年前,我一定心疼他,赶紧问他怎么了?然后拿主意,出钱又出力。
但如今我平静的看着他哭,看着他无助和彷徨。的看着他哭,看着他无助和彷徨。
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放下仅剩的尊严。的看着他放下仅剩的尊严。
「玖儿,你大弟从屋顶上掉下来,摔断腿,需要银子救治,你、你能不能借爹一点银子,不要很多,十两就够了……」
十两?
他真是敢开口。
「我跟你们没关系,养育之恩,我用六年还清了。真要说起来,是你们欠了我。」
「我不去衙门报官,并不是我还念旧情。而是我很清楚,衙门的门槛不是那么好跨进去的,我也不愿意费银子去找爹娘。」
「你要真还有点良知,就该离我远远的。」
「你的儿子摔断腿与我无关,你赶紧离开。」
用力关上门,深深吸几口气,才把满腔愤怒压下去。
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厚颜无耻跑到酒馆门口,咚一声跪下去,痛哭大喊:「玖儿,爹不要很多,只要十两,十两可以救你大弟一条命啊……」

-4-
我在宅院里,平复心情。
前头酒馆来人:「太太,前头出事了。」
「出了何事?」我忙问,急切的朝前头走。的朝前头走。
「一个老汉在酒馆门口跪着哭诉,说说他是您爹……」
「……」
我咻地停下脚步。
心魂俱怒。
连骂几声:「可恨,可恨。」
我好不容易过上今日这般好日子,任他是谁,我都要他拼了。
他不要脸,我也豁出去。
所以我拿了扫把冲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通打。
「你真真是丧尽天良,当年见我亲生爹娘富裕,把你的亲女儿换去享福,把我换到你们家九死一生,我小小年纪要伺候你们俩老的,还要照顾下面小的,好不容易谋份在县城洗碗、切菜的活,赚的工钱那是一文不留全拿回家。你命悬一线时,你爹娘、妻儿都说不救,是我咬着牙,即便去求、去借都要救你。」,我小小年纪要伺候你们俩老的,还要照顾下面小的,好不容易谋份在县城洗碗、切菜的活,赚的工钱那是一文不留全拿回家。你命悬一线时,你爹娘、妻儿都说不救,是我咬着牙,即便去求、去借都要救你。」
「结果呢?你是怎么对我的?表面一副慈父样子,实则就是个拐子,对我更全是算计。」
「十两聘礼,却一床被褥、一个箱子都没给我。」
「我嫁人四年,你们对我不闻不问,对两个孩子没掏过一文钱。」
「我也没回去过,你们死活我也不管。」
「这般断的干干净净就好,你还无耻的来我酒馆门口闹事,脸皮厚丧良心……」的干干净净就好,你还无耻的来我酒馆门口闹事,脸皮厚丧良心……」
我把事情缘由说清楚后,拿着扫帚往墙壁上靠。
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我。
我抬眸看去,见是孟达,眼泪更是忍不住。
「交给我。」
我朝孟达微微点头。
孟达才大声道:「银钱,我们是一文都不会给你的。今儿给句准话,往后是Ŧü⁽老死不相往来呢,还是咱们去衙门说个清楚?」
「养育之恩,我妻已还,她不欠你们任何,真要直白的说,是你们欠她,任何时候她都有权讨要。」的说,是你们欠她,任何时候她都有权讨要。」
围观的人瞬间议论起来。
换女一事,骇人听闻,更和拐子无异。
便宜爹哪里敢去衙门,他是满腔算计的来,灰溜溜的走。的来,灰溜溜的走。
赵捕头得知这事,上门询问是否要帮忙?
「去村子抓个人,小事一桩,就是县令大人那边,怕是要不少银子打点,再一个寻亲,怕是要大量银子……」
我和孟达连忙摇头。
这还是有熟人,都要不少银子打点,那没熟人,岂不是全部家当都得填上。
这也是我一开始就不打算寻找亲生爹娘的原因。
银子我可舍不得。
自己留着用多好啊。
「赵大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寻找,人海茫茫是其一,其二么,不怕您笑话,我舍不得银子。」
「三五几两那是小钱,三五几十两根本不够看,三五几百那真是伤筋动骨,我们开酒馆看着风光,各方面打点、厨子、跑堂、掌柜工钱,一年下来也就这点银子落手里。」几百那真是伤筋动骨,我们开酒馆看着风光,各方面打点、厨子、跑堂、掌柜工钱,一年下来也就这点银子落手里。」
「我们还有一大家子要吃要喝,再过一两年两孩子启蒙,往后去私塾读书处处要银子。」
「茫茫人海寻亲这事,罢了罢了……」
「远的咱抓不住,那近的亲人,总是要过活的。」
舍近求远,那是愚人才做的蠢事。
赵捕头走一趟,我们也不能让他白走,孟达陪他吃菜喝酒,说些贴己的话,临走少不得给上一个装了几两银子的荷包。
还有一篮子肉菜,让他带回家给孩子们吃。
所以就是这么走一趟,还算是有点交情,都要几两银子。
更别说让衙门那些人去查二十多年前换女的事情。
说得清楚也未必找得到。
找到了又能如何?
有那些银子,我给俩孩子买什么不好,置办田地、买宅子买铺子……

-5-
这么一闹,虽没有什么损失,我还是病了一场。
生孩子后吃穿不愁,孩子有人带,我身子骨养的好,病来得快,吃了几贴药去的也快。的好,病来得快,吃了几贴药去的也快。
尤其是孟达温柔贴心,吃喝都端我面前来,沉着脸抿着唇小心翼翼的喂我。的喂我。
我知道他想花点银子也为我去寻一寻家人。立即与他说实话。
「我真没有想过去寻,舍不得银子是真,没有期望也是真。就算他们来到我跟前,我也不会认他们的。」
「为何?」孟达不解的问。的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他们是真还是假,如今的我们也算是小有薄产,往后还能攒更多。更别说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心眼容易与人亲近,万一来人处心积虑哄骗他们……」
「最怕谋财又害ŧū́₈命。」
我是不会相信忽然出现的人,说是我爹娘。
孟达看着我叹息。
「我不想你将来有遗憾。」
「怎么可能会遗憾,我有爹娘,有昭昭、岁岁,还有你,以后我们还会有三宝、四宝,要我肚子争气些,许是还有五宝、六宝。」
孩子是我血脉的延续。
想到以后一群孩子喊我阿奶、姥姥,我忍不住笑出声。
药也不觉得苦了。
我和孟达商量,给孩子找启蒙夫子,还有教武艺和医术。
君子六艺,琴棋书画也得学,还得学精。
孩子走出去能挺直腰杆做人,一是家世好,二是自身有本事。
我朝并没有严禁商人子弟科举,我们如今还算不上商户,是的地地道道的农人。的地地道道的农人。
昭昭以后走科举,还是行商,都依他自己意愿来。
我只求他和岁岁平安康健,长命百岁,一世顺遂。
孟达话不多,但他愿意听我说,也乐意听我说,大大小小事都是我来安排。
爹娘不管事,孟达则是我说什么,他做什么,手里有两个钱,不是给孩子买小玩意,就是给我买饰物。
那我自然要把大人孩子都照顾好。
银子要赚,家也不能丢下。
养病这几天,酒馆、糕点铺子生意都不错,两个掌柜都很能顶事。
加上孟达坐镇,我便留在家里陪孩子。
看着爹教他们扎马步,娘教他们背三字经,百家姓。
奶声奶气的,真真喜人的很。的很。
我便做些好克化的零嘴,让他们吃着玩,也送些去前头,让来买糕点的人尝个鲜,反馈不错打算做些出来试试。
村子里的事情,还是有人来说给我听。
那家人也不是拿不出银钱,这不拼拼凑凑、东借西借还是送到医馆去了。
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成残废,或者死去。
我很平静的听完,然后抛之脑后。的听完,然后抛之脑后。
起身去看我做的醪糟。
俩孩子早就想吃醪糟鸡蛋,还要放小汤圆,爹娘也说过想喝米酒……
我每天忙着呢,哪有时间去想那些糟心的人,糟心的事。
醪糟刚开封酒气重,得煮一煮才能给孩子吃,我做的多,拿到糕点铺子去卖,买的人还不少。的多,拿到糕点铺子去卖,买的人还不少。
卖这些吃食瞧着不打眼,但一天卖出去百来斤,也有几百文,积少成多,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收益。
加上俩孩子快要生辰,新衣裳、新鞋子要给他们准备,还有岁岁心心念念的猴猴,也得找人做个大、颜色鲜亮的,她好抱着睡觉。
秋衣也要准备起来,家里这么多人,光是选布料,量尺寸,请赵嫂子上门来做,都要时间。
才拿到的蚕丝我打算给爹娘、两个孩子、孟达和自己做件褂子,等跟掌柜订的到货了,再做袄子和蚕丝被。
日子过的顺逐且舒坦,在两个孩子三周岁生辰前几日,大夫诊出喜脉。的顺逐且舒坦,在两个孩子三周岁生辰前几日,大夫诊出喜脉。

-6-
家里即将添丁,爹娘自是欢喜。
爹也提出要买个宅院,准备办个武馆,招些有潜力的孩子先教着,再寻摸个武艺高强的武师,届时还能教自家孩子。
会武功的师兄弟多,往后路好走。
我知晓爹是打算为孩子们铺路了。
「那教读书认字吗?学武的孩子们,也要识字的吧?还有医术……,在外行走,懂些医术,又多了一些保命的手段。」,在外行走,懂些医术,又多了一些保命的手段。」
爹默了片刻:「都得寻摸起来。」
「也不急,孩子们还小,我和你娘还能教着。」
「辛苦爹娘。」
爹的武功到底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他是高手。
娘也很博学,是我敬重、羡慕的那种很有学问的人。
「娘,有件事我拿不准,您给我拿拿主意可好?」
「你说。」
「我想把酒馆侧对面的铺子买下来,做早食铺子,卖包子馒头,午食卖面条、饺子,下晌午卖炖菜……」
我说着,小心的看娘脸色。的看娘脸色。
那个铺子本来也是做吃食的,因着我家酒馆生意好起来,他家生意就不太好了。
位置不错,铺子也大,还有后院可以停马车。
伙计、跑堂都能住。
要是酒馆这边有事,过来帮衬也快。
「这种事情你拿主意就好,我没意见。」
买那个铺子我和孟达商量过,孟达没有意见。
也得问问娘,娘同意就买,毕竟要花出去好大一笔银子。
而且做包子馒头,还得陈婶教一教来做早食的厨娘。
「娘,我还想置办几个现成的庄子,拿来种菜,再养几头猪,庄头还是从牙行买,至于地里活计,就找附近村子里的人来做。」
种菜最多的就是菜叶子,拿来喂猪再好不过。
猪粪再拿来浇菜,如此循环起来,能省去不少银钱。
而且有庄子种庄稼,不管是战乱还是荒年,都不会缺粮食。
山头也得买,开垦出来种茶叶和果树,养鸡也不错……
「有想法就去做,家里不用你费太多心思,俩孩子有我和你们爹照看。只一点每日看书练字不能落下,给你的书看完后来找我换新书。」们爹照看。只一点每日看书练字不能落下,给你的书看完后来找我换新书。」
我用力点头。
从嫁给孟达四年多了,爹是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
娘唯一的要求便是让我不管多忙,都不能落下看书练字。
我忍了又忍都没忍住,紧紧抱住她:「娘,谢谢您。」
然后飞快跑走。
真是挑丢人了。
「你怀着孩子呢,慢点跑。」
啊,对对对,我还怀着孩子呢。
怀着孩子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陈婶要留在家里做吃食,我便买了个仆妇,年纪比我大几岁,会武功,带着个七岁的男娃,买她的要求是连同她孩子一块买。
那孩子跟着她,也会些拳脚功夫。
仆妇姓何,单名丽,我便唤她丽娘,她儿子何东跟着爹学武。
丽娘拉着她儿子给我磕头,千恩万谢的发誓此生不侍二主。的发誓此生不侍二主。
我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子的人和事,有几分不自在。
丽娘倒是谨守本分,做什么都尽心尽力。
娘唤我过去,轻声问:「如丽娘这般人,你还有别的办法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吗?」
我寻思了一会后才说道:「丽娘最在乎的便是何东,我想着等何东长大,便把他的卖身契给他,再给他去衙门立个户籍,从此便是良民,不论是做买卖,还是科考都行的。」
娘微微颔首。
「孟达能娶到你,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我能嫁给孟达,能和爹娘做家人,生下昭昭、岁岁,才是我的福气。」

-7-
我怀着身子,出门就少了,出城就更不可能。
早食铺子生意还不错、、
在年前还买下两个庄子,买人这些事情都是我在操持,孟达就是打猎,去庄子上转悠转悠,看看地翻的如何?青菜、萝卜有没长势好不好?
回家跟孩子玩,陪着我读书认字,算账记账。
今年酒馆生意好,加上糕点铺子,早食铺子,赚不少。,早食铺子,赚不少。
我给伙计们也包了重重的封红,让他们也过个好年。
「娘,新年快乐。」
俩孩子口齿清晰,机灵又活泼。
快快乐乐的一点忧愁都没有。
这便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呀。
我有孕七个月,大概在三月左右生孩子,不冷不热的天儿,大人孩子都不遭罪。
等过了炎热的七八九十月,孩子大些了,冬天好带。
我行动不便的时候,很多事情孟达接手,他不是笨人,做事比我大气,又舍得,在县城很吃得开。
我是开酒楼的,自然会有剩下的饭菜,伙计们可以在酒馆吃,但是不能带回家。馆吃,但是不能带回家。
剩下的怎么办呢?
县城里有些小乞儿,我都给了他们,免去他们挨饿。去他们挨饿。
还送些旧衣给他们,免他们挨冻。
我想着生了孩子,便弄个宅子把他们养起来,给他们落户籍,再跟我学厨艺。
往后呐,不管是跟我,还是去外面,有一技之长,就能找到活赚银钱,总不至于饿死。
这是件大事,我与孟达商议过,要如何去做,这些小乞儿不止可以跟着我学厨艺,还能跟着爹学武,真要有本事又有心气,前途不会差的。
孟达很支持我去做这些我觉得有意义的事情。
我第二个儿子,生在二月二十四,生的也很顺利。
多了个弟弟,昭昭是无所谓的,他都喜欢。
岁岁就很生气了,因为她想要个妹妹。
天天看弟弟不顺眼,还说他丑丑的,只是小姑娘天天看,天天看,有天忽然跟我说:「娘,弟弟好可爱呀。」
然后弟弟也稀罕的紧了。
多了一个孩子生活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六个月琤琤能吃米糊糊、牛乳,又请了奶娘,我给他戒奶后,我的空间时间越发多。
许多事情也要行动起来。
三十多个小乞儿,其中有五个是女孩子,十一个身有残疾,有两个哑巴,一个聋子……
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眼眸里太多情绪。
「跟我走吧。」
「太太,去,去哪里?」
「跟我回家,以后有人给你们煮饭吃,有衣穿,还会教你们厨艺,甚至可以习武、认字。」
「我也不用你们回报我什么,你们争气些,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学,往后啊,靠着手艺,好好活着。」
若他们长大后,有心,把这份爱传递下去最好。
若是无心,也没关系,毕竟这么多个孩子,不可能个个都无心。
只管他们吃喝,要不了多少银钱。
我也是财大气粗起来了。
丽娘跟我说:「这些个孩子,身上脏的哟,水洗出来黢黑,身上都是虱子、跳蚤,您从医馆抓回来的药,他们服下后,拉出来的虫子……」
丽娘又忍不住感慨:「得亏遇见你,他们总算有个家。」

-8-
生了琤琤,我丰腴了些,早前的衣裳穿着有些紧,我想着饿上个十天半月就能恢复回去。
孟达却说丰腴些好。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他。
等到天气稍微凉爽些,适合外出,把琤琤留在家中,带着昭昭、岁岁去摘果子,虽说被蚊虫叮咬一身包,俩孩子依旧高兴不已,说下次还去。
手里有钱,儿女乖巧懂事,丈夫温柔贴心,公婆处处帮衬,从不为难,再没有比这更好,更舒坦的日子。
丽娘急急忙忙的进来:「太太……」
「怎么了?」我把拨浪鼓递给琤琤。
「外面来了一对夫妇来寻亲,那妇人与您有几分相似。」
「……」
相似?
我让奶娘把孩子抱去娘那边,拾整了下自己,才去客厅。
第一眼见到那对夫妇,我并没有一点激动和欢喜。
他们红了眼眶,说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仿佛是在听别人讲画本子。
看着他们说的口干舌燥,连喝几杯茶水,然后希冀的看着我。
「你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呀,你看,你与我长得多像……」
「我们这些年,一直在寻你,只是人海茫茫,要不是早些日子听人说起,我们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你。」
是我亲生爹娘又如何呢?
我并不会认他们。
「嗯,我知晓了,你们请回吧。」
妇人错愕的看着我,震惊的问:「你不认我们吗?」
他们可能不信,这世上怎么有不认爹娘的人呢?
说了那么多,这会子的我不应该抱着他们痛哭,然后欢天喜地的认下他们。
我便是那个另类。
我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因为爹娘,我有了。
虽不是亲生,但他们待我,比亲生的还好。
我在爹娘这里,得到了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和维护,无条件的支持和信任。
亲生爹娘会做到这些吗?
做不到的。
他们只会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让我嫁谁就嫁谁,会站在道德高处指责我。
就像面前的这对夫妇。
他们真的是我爹娘吗?谁能证明?
就凭他们几句话?
那可真是太搞笑了。
「我为什么要认你们?就凭你们几句话?还是你在这里落几滴泪?」
「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小孩子,早已经过了需要爹娘的年纪。」
「我请你们进来坐,喝几杯茶,已是全了情份。」
「如今你们想说的已经说了,请离开。」
呜咽声响起,妇人不停的哭诉:「都怪我,怪我当初没有看好你,让你被人换走,怪我,怪我……」
他们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忽然间觉得很没劲。
我都撵他们了,还不走。
眼泪能解决什么?后悔能解决什么?
我站起身,声音冷冷道:「请离开!」
他们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拿着书也看不进去,重重叹息出声。
孟达疾步走进来,眼眸里都是担忧。
「怎么样?你们见过了,他们说了些什么?你们相认了吗?」
「也没说什么,哭哭啼啼说是他们的错,没有看好我云云……。我不信任他们,也不想跟他们牵扯上,请他们离开了。」
孟达很意外:「要不要回去问问骆家人,当初的襁褓可还在?或者说他们所言能不能对得上?」

-9-
「不去。」
骆家人,我是一点不想再见。
我拉住孟达的手,闻声与他说:「如今的我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呢?」
理智,但也无情。
有那些心思,还不如给孩子们多做几件衣裳,给岁岁多攒点嫁妆。
多买几个庄子,买几个山头。
去检查孩子们有没有认真读书认字,有没有好好练厨艺,学针线活。
他们能不能吃饱穿暖,照顾他们的人,有没有克扣吃食,有没有背着我欺负拿捏他们?
爹娘年纪大了,要请大夫回来把平安脉。
爹最近忙碌,要做些滋补的吃食给他补补。
娘每日要泡脚,我说给她捏捏,她说不用。其实我很愿意伺候娘的。
孟达也要关心和爱护,毕竟夫妻感情,也需要付出和维护。
我已经很忙了,哪有时间去认亲。
万一他们是一伙骗子呢,万一骆家人也掺和进去了呢?
「不认亲并不代表我不幸福,也不会失落或将来后悔,由始至终,我都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孟达温柔的看着我,嗯嗯点头。
我搂着他,刚要Ṫú₁亲过去。
「娘亲……」
「娘亲,我们来了。」
大的小的,三个娃都来了。
孟达脸色臭了顺,起身去开门,从奶娘怀里接过琤琤。
昭昭、岁岁快速跑进屋子,胡乱的踢掉鞋子,往床上爬。
「娘亲,娘亲。」
小的那个还不太会说话,但也会嗷嗷直叫,到床上后手脚并用,跟在哥哥姐姐身后,爬的飞快。
孟达就在床边严防死守,生怕掉下去一个。
三孩子玩累了,喝些温水,我和孟达分头带他们去小解,洗脸洗脚,换上舒适干净的衣裳睡觉。
这床是特意找木匠做的,宽大的很,三孩子盖着小被子,呼呼呼睡的香极了。
我看着他们,心软的一塌糊涂。
孟达对这三孩子,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稀罕。
「你看,我这么幸福,何必庸人自扰。」
「以后不许再提认亲的事情,否则我跟你没完。」
亲我不认。
那对夫妇再来,我也不再见他们。
他们要是识趣,就不该前来纠缠,真要纠缠不休,那我就报官。
连着拒绝好多次,他们不再来了。
倒是二妹来过一次。
和早前的自私刻薄相比,如今的她柔和许多,或者说吃过亏长记性了。
「大姐……」
她急切的走到我面前,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说她真正的大姐回来了, 带着丈夫和孩子, 天天啥也不干, 还要吃好喝好, 她爹娘时常被气的吐血。
「这些与我无关, 你不必来与我言说。」
我不再理会她, 转身就走。
他们过的好与我无关,过的不好也与我无关。
我只是个小女子,眼里、心里装不下那么多人, 那么多事儿, 忙着呐。
日子风平浪静下来。
几个铺子一天写下来能赚百两, 加上几个庄子的产出, 粮食、鸡、蛋也能供上。
等到我三十那年, 已经有几个小孩儿能独当一面,我让孟达带着他们去办户籍,
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不会给他们改,不记得就请夫子取,跟着孟达姓孟。
他们的前程和未来,都是他们(她们)努力得来的,也是他们该得的。
在大的两个孩子十一岁,小的八岁这年,我和孟达严防死守还是没能防住, 怀了小四、小五。
娘把孟达骂了一通。
又与我解释。
「娘喜欢孩子,也喜欢家里孩子多,只是生孩子多伤身……」
「娘, 既有了, 就是缘,我得把他们生下来。我也愿意多生几个的。」
大的三个孩子,我真没怎么操心,爹娘把他们教的很好,也很乖, 上进又懂事。
孟达嘴上不多言,但对孩子们那是疼在骨子里, 只要孩子需要, 但凡他能做, 大事、小事, 他都会做。
而且成亲十几年,他对我依旧如初,事事依从且支持。
我们是一家人,大事、小事我们都商量着来。
家里大钱、小钱, 房契、地契全部都在我手里,他身上的银钱就没超过十两。
衣食住行,我怎么给他安排,他便怎么是。
只要我跟他说, 即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都有回应。
世人常说,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我是幸运, 且幸福的。
便该知足。
亦要多行善事,不枉与他携手,走这红尘一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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