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死对头

和小明星贴身热舞时，接到了联姻老公的催交公粮电话。
我扯谎：「我生病了，发烧得厉害。」
「腰都要扭上天了，烧得是挺厉害。」
他冷笑一声。
「右后方卡座，带着你怀里的野男人来跟你老公碰一杯。」
我撒腿就跑，他扼住我的后颈，目光危险：
「老婆跑什么？
「老公帮你退退烧。」

1
闺蜜新组了个局，那叫一个乱花迷人眼。
我套着超短裙，搂着新出道的小奶狗明星跳着贴身热舞。
「姐姐好美。
「姐姐好辣。」
小奶狗一口一个姐姐，喊得我心花怒放。
「姐姐有男朋友吗？」
「姐姐哪有什么男朋友，都是一些萍水相逢的情感导师，姐姐连恋爱都没谈过，男生的手都没牵过。」
我勾着暧昧的笑，手指悄悄划过他白嫩的脸蛋、小手。
「姐姐，你手机一直在响。」
Mad，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一直妨碍我钓男人。
我拿起手机一瞧。
哦，原来是我那怨种老公。
「沈听禾，知道今天周几吗？」
电话那头，裴晏声音冷冰冰的。
我咬牙：「日……」
「还记得周日是什么日子吗？」
每周日，是我要固定「交公粮」的日子。
我和裴晏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只有演技。
就连每周一次的夫妻生活，也是能躲就躲。
这次，我打算故技重施。
故意压低嗓音，柔弱地咳了几声：
「我病了，高烧不退，现在烧得厉害……
「所以今天……」
我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嗤笑。
「腰都要扭上天了，烧得是挺厉害。」
我心一慌，忽感大事不妙……
「右后方的卡座，带着你怀里的野男人来跟你老公碰一杯。」
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我猛然回头，正撞上裴晏那意味不明的目光。
他懒懒靠在沙发上，手里转着一个打火机。
一身的西装笔挺，在酒吧绚丽的灯光下，衬托得整个人更加清冷禁欲。
视线交汇的瞬间，心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我撒腿就跑。
刚迈出大门口，后颈被一只大手蓦然扼住。
「跑什么？」
声音冰冷，目光危险。
「高烧不退？」
我呵呵赔笑，掩饰内心慌张。
「嗯……裴晏，你相信医学奇迹吗……」
他呵呵一笑，反问我：
「沈听禾，你相信我是傻 x 吗？」
我……我可以信……
「我真的发烧了……」
我仍不死心小声狡辩。
他勾着唇角盯着我，低低笑了一声。
「那正好，我帮老婆退退烧。」

2
副驾的门「嘭」的一声关上。
我死心闭上了眼，今晚是逃不过去了。
我和裴晏是青梅竹马，更是死对头。
别人的青梅竹马都是两小无猜，而我俩是两小互殴。
我们自小被比到大，可恨的是，我样样比不过他。
就连我们的联姻，也是我家生意有求于他。
结婚前，我拟了一份长达两百多条的协议。
他唯独对「甲乙双方婚姻存续期间不履行夫妻生活」这条提出异议。
「沈听禾，既要利用对方名声赚钱，又要对方守活寡，你觉得合理吗？」
我直言：「那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我无所谓。」
他却反问我：「我有老婆，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女人？」
「你……你又不喜欢我……再说家花哪有野花香……」
我不死心，想劝他出个轨。
他悠悠吐出句：「我守男德。」
最后，我硬着头皮，在夫妻生活方面，提出：
「那，一个月一次。」
他一脸不可置信。
「一个月一次？沈听禾，你老公今年 25 不是 52？」
「那你想几次？」
「一天一次。」
他真是，想我死是吧……
最后，我俩各退一步，定成了一周一次。
每周日，是固定的交作业日子。
说好的一周一次，但我和裴晏结婚小半年了，依旧没有圆房。
每到周日，大姨妈、出差、加班、生病。
各种理由被我用了个遍。
只可惜，今天出师不利。
浪过头了。
一路无言，裴晏将车开得飞快。
到家后，我弯腰换鞋时。
他视线落在我的超短裙上，目光一热。
竟然直接将我压在门上，亲了上来。
我一时没有防备，被他吻得七荤八素。
眼看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
我气喘吁吁推开他。
他盯着我，勾着抹戏谑的笑。
「怎么？怕了？」
我俩自小比到大，谁都不服谁。
此时此刻，更是不能露怯。
「谁……谁怕了？」
我故意提高音量，瞪他一眼。
「我要先洗澡。」
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他低低笑了一声，炽热的气息洒在耳廓。
「要一起洗吗？」
「不要！」
我慌忙推开他，扎进了浴室。
热气升腾，雾气氤氲，我躺在浴缸，泡了很久很久。
今晚注定要发生点什么了。
不能怂，否则裴晏这狗东西，说不定会怎么笑话自己。
谁怕谁！
都说大树容易结小辣椒，我想了想裴晏 188 的身高。
万一他拿不出手，或者是个快枪手，我不笑话死他的！
我一鼓作气，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3
裴晏的西装换成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眼睛直直盯着手机屏幕，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手指每滑动屏幕一下，脸色便阴一分。
我站在那了好久，他都没发觉我的存在。
小烟抽得，跟失恋了一样。
实在忍不住，我悄悄找出手机跟闺蜜吐槽。
【姐妹，我老公好像失Ţüₗ恋了，一脸落寞地坐在沙发上，不停看手机和抽烟，看得我都有点心疼了。】
刚发出去，目光落在裴晏的手机上时。
卧槽！不对……他拿的好像是我的手机！
那个备用机的小号，是专门用来养鱼的。
此时，微信聊天屏幕，亮着明晃晃的「185 有腹肌体育生小狼狗」。
此时此刻，我有亿点点慌……

4
「你……你干吗偷看别人手机！」
裴晏冷着脸读着我撩人的骚话。
「难受，想趴在 185 大长腿，六块腹肌，有锁骨，声音好听，善解人意，会哄人，深情又专一的小哥哥怀里大哭一场？」
慌张间，只想马上抢过自己的手机。
「你给我！」
一个动作不稳，却不小心扎进了他怀里。
他顺势长手一伸，紧紧箍住了我的腰。
顺着他的目光，我方发现。
浴袍的浴袍在挣扎间，领口早已散开。
我刚洗完澡，贴身衣物都未来得及穿。
「你……」
我慌忙伸手理好衣领，遮住胸口。
他直直看着我，语气戏谑：
「何必多此一举，反正一会儿也要脱掉。」
我咬牙……
他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手机给我！」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有些急：「你……你干吗！」
我扭动着想要夺回自己的手机。
「嘶，别动了……」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就动，裴晏你这破皮带硌死人了。」
我没理会他，他声音有些隐忍：
「沈听禾，你家皮带绑在这个位置？」
我猛然一顿，目光向下。
冒昧了……

5
此时，情况也有些不大对。
我整个人坐在他腿上，腰被他扶着。
气氛也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反正今晚是躲不过去了……
「回房间……」
他单手将我抱起，战场转移到了卧室。
床垫很软，躺在上面有些空飘飘的。
裴晏单手脱掉了衬衫。
腹肌薄薄一层，不是那种夸张的肌肉，又不失性感。
我看得脸发热，故意扭过头不看他。
他低声一笑：
「怎么？害羞了？」
我脸一红，故意提高音量：
「谁……谁害羞！」
「那脸红什ƭú⁽么？」
「我，我热得不行吗？」
「哦，发烧了，需要退烧是吧？」
他一语双关。
我实在忍不住了：
「要来就来，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不就那档子事，姐什么没见过！」
事实上，我确实什么都没见过……
上学时，只谈过一个男朋友，那时光搞纯爱了，拉个小手都能小脸通红。
眼下，要和从小长到大的死对头发生亲密接触。
心里慌得一匹。
他饶有兴趣盯着我，稳得一匹。
一场心理战，他稳操胜券，就等着看我出丑。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他个人单方面的输出了。
陌生又奇怪的感觉，总之，结束后。
我暗暗想，也还行吧……
时间不长不短，能忍……
我刚扯过被子，准备睡，没想到整个人又被他扯起。
我不解：「你干吗裴晏？不都结束了？」
「结束了？还没开始。」
「说好一周一次的！」
「把以前被你鸽掉的那些，都补上。」
「你……你……哪有攒一起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
「老婆，烧退了吗？
「怎么办？好像越来越烫了～」
「裴晏你个狗，我要杀了你……」
我想死……

6
已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只觉自己腰酸得难受，小肚子阵阵坠痛。
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又闷又热。
看着那张令人讨厌的脸，我气得踹了他一脚，翻了个身。
「怎么了？」
他半睡半醒间，又伸手紧了紧手臂。
「你放开我裴晏，我……肚子疼……」
我捂着小腹，蜷在床上。
「肚子疼？」
他瞬间清醒，急忙起身，开了灯。
看到床单上一片血迹后，我俩都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多血？」
我捂着肚子，只觉越来越疼。
「这是……怎么回事……
「裴晏，你……你把我搞坏了……」
裴晏瞧着我苍白的脸，瞬间慌了。
「我们去医院看一下。」
「我不去医院……」
因为这个原因去医院，太丢脸了。
「那我看一下好不好？」
他一脸担忧。
「不要，你滚……」
我抱着被子，又怕又慌。
裴晏拿起床头手机，不知为什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对方接起后，声音迷迷糊糊。
「裴晏，这个点打电话过来你最好是有正事。」
裴晏轻咳一声：「那个……就是，我们今天……睡了……」
电话那头传来极不耐烦的咒骂声：
「裴晏你特么做个人吧，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特地显摆你破了童子身是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裴晏皱了皱眉：「就是……她肚子疼，还出血了，是怎么回事？」
对方一惊：
「不能是黄体酮破裂了吧？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裴晏你可真是个禽兽，就算你饥渴了多年，那一身的牛劲也得悠着点啊，怪不得不招人喜欢……」
对方还在数落着他，他直接挂断了手机。
7
这次，没再犹豫。
「我们去医院。」
由不得我拒绝，他快速给我穿好衣服，就将我抱了出去。
一路开得飞快。
我心里也七上八下打着鼓，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急诊室，裴晏讲述着病因，我将头缩得像个鹌鹑。
「初步怀疑黄体酮破裂导致的腹痛。」
说罢，又吩咐裴晏。
「把你媳妇扶上检查台，裤子给她脱了，先检查一下。」
什么？脱裤子？检查？
「我不做了……
「我不疼了，真的，现在好多了……」
「乖， 别怕，就让医生检查一下。」
裴晏耐下性子劝我，我埋着头。
「裴晏，我真的不疼了……」
刚醒那会儿肚子疼，这会儿不知为何好一些了。
「哎呦姑娘不用紧张，我是医生，再说咱俩都是女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无语，这不是还有个男的嘛……
「小伙子赶紧帮你媳妇弄一下，别耽误时间。」
「我……我自己来，你出去！」我推搡着裴晏。
「哎呦别磨叽了，两口子有啥好害羞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节制，就算身板好，那也得悠着使劲啊，看你媳妇多受罪。」
医生一边戴着医用手套，一边教育着裴晏。
裴晏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
我像只待宰的羔羊，全程闭着眼。
心情极度复杂。
太丢脸了……
时间度秒如年。
最后只听医生说了句：
「没有伤口，只是有些红肿，去做个 B 超再查一下子宫。
「看你媳妇疼得不是特别厉害，不太像黄体酮破裂。」
8
十多分钟后，医生拿着 B 超结果，无语地看着裴晏。
「你媳妇啥毛病没有，就是来月经了，肚子疼就是普通的痛经。」
「啊？」
裴晏一愣。
终于松了口气。
「看你们也挺大的人了，这都不懂吗？」
我继续装鹌鹑，裴晏硬着头皮道歉：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
回去的路上，我瘫在副驾上装死。
太太太社死了……
太太太丢人了……
路过便利店，裴晏停车去买了些东西回来。
「自己生理期都不知道吗？」
我生理期本就不规律，加之有点宫寒，所以经常会有痛经。
「还不是因为你……」
我本想大声反驳他，奈何底气不足，加之小肚子有点隐隐地疼。
声音竟有点软绵绵的。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微勾。
「嗯，怪我。
「下次一定注意。」
我脸一热，扭过头，不理他。
好气……
为什么每次难堪都被他撞见，他好像天生就是来看我出丑的。
就像 15 岁那年的夏天。
由于自己发育得晚，迟迟没有来生理期，妈妈担心，就带我去医院检查。
结果，竟碰到了裴晏和他妈妈。
俩人自是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我和裴晏跟在他们屁股后边，当工具人。
「我家小乖都初三了还不来例假，这不担心来查一下，还好还好，一切都是正常的，就是身体发育得晚。医生说不用担心，胸部都开始发育了，生理期也快了。」
我红着脸跟在她们身后，只觉得难堪至极。
尤其，身边还跟着裴晏。
「哎你们来医院干吗呀？」
「这不是来给裴晏做个小手术嘛。」
听到手术二字，我很是震惊。
「裴晏，你生病了吗？」
「没有。」他冷着脸挤出句。
两个妈妈哈哈大笑。
「哎呦禾禾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但我觉得要到做手术的程度，那一定很严重了。
那段时间，我总是追问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他对我不胜其烦，终于有一天，皱着眉不耐烦提醒我。
「沈听禾，你裙子上有血。
「自己生理期都不知道吗？」
那天我弄脏了裙子，行动不便。
还是他给我买的卫生巾和新衣服。
最后丢给我一句：「麻烦得要死。」
我只觉得，又难堪，又气。
9
经过这出兵荒马乱的闹剧后，我早已又累又困。
睡醒后，裴晏早没影了。
我拿起床头的手机，忽然发现，我的微信小号竟然都空了？？？
只剩一个备注为「老公」的联系人的一条未读：
【公司临时有会。】
啊啊啊，裴晏这个狗东西！
我的鱼塘一夜之间都空了。
我气不过。
他不是谈什么夫妻义务吗？那除了床上的义务，自然还有床下的。
我开始疯狂使唤他。
水凉了不行热了也不行，饭菜咸了不行淡了更不行。
婚后我一直住在自己的房子，婚房里没有我的东西。
我开始疯狂购物，划他的卡。
浴室要香香的，卧室要粉粉的。
当他望着被占领的衣柜和粉红色的床上四件套，眼神复杂。
裴晏这个人，自小有洁癖，领地意识又强，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
他最好是烦极了我，再也别回家。
不过，这次，他竟然没有生气。
「下周有个珠宝拍卖会，一会儿我让秘书把清单发给你，看有没有喜欢的？」
我？？？
他没病吧？
「裴晏，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吗？」我不解。
他挑起我堆在沙发上的裙子，靠了上去，声音慵懒。
「嗯，今天开心，就想花点钱。
「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狗男人今天这是又赚了多少钱，高兴成这样。
战略失败，我没好气吐出句：
「我想要天上的星星。」
「好。」
好？？？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直到几天后，家里阳台多了个天文望远镜。
就在我一脸蒙逼时，他朝我招手。
「过来看看。
「五点钟方向那颗星星看到了吗？」
透过望远镜，入目满眼星河。
「嗯。」
他站在我身后，声音低沉。
「我买了那颗小行星的命名权，那颗星星叫听禾。」
我转头，月色下，他整个人，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好看。
我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呸呸呸，错觉！
「裴晏你……
「钱多了烧的是吗……」
「你知道什么叫夫妻共同财产吗？你给我省着点花！」
10
第二天一出门，就撞上闺蜜八卦的目光。
悄悄戳了戳我：
「Do 了？」
我默默打了个哈欠，没有理她。
见我默认，她更兴奋了：
「呦呦呦呦，我家宝贝禾禾可算破……」
我老脸一红，忙打断她：
「闭麦……」
可闺蜜像只瓜地里上蹿下跳的猹，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我。
「快跟姐妹分享一下，睡了死对头是种什么感受，啧啧啧，两个从小掐到大的人献出彼此的处子之身……」
「什么处……」
我嘴里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裴晏怎么会是……」
「你家老公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多少主动投怀送抱的明星名媛，可没有一个上位成功的，甚至还有谣传他是弯的。」
闺蜜解释，我忍不住翻个白眼：
「裴晏是处，你还不如相信我是秦始皇。」
尤其他昨天的表现，可一点不像新手上路。
闺蜜看着我直摇头。
「你怎么这么讨厌裴晏啊？要我有这么一个极品竹马，早忍不住下手了。
「有钱又有颜，还洁身自好。尤其那张脸和大长腿，都是让人看了忍不住做春梦的素材，我的姐妹，你就没动过心？」
我呵呵一笑：
「那是你们不了解他，他这个人最会装了，虚伪得很！」
再者，可能是从小对他有死对头的滤镜，从没觉得裴晏长得有多好看。
我和裴晏是前后脚出生的，彼时，沈裴两家是邻居，两大家就住在胡同的四合院里。
从一出生，爷爷奶奶就羡慕裴家生了个男孩。
而我和裴晏，又总是被放一起比较。
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长得好，性格好，学习好。
虽然我也不差，但在他身边，事事都被他压一头。
我长得晚，从矮他半个头到一个头。
站在他身边，永远像个小土豆。
每次考试，我拼尽全力，考个 98 分。
而他，请假一周，依旧能拿满分。
学校追他的女生排成队，他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
我写给别人的情书被他发现，他嘲笑我恋爱脑，还告诉了我爸妈。
家庭环境使然，父母对我们要求都极高。
我青春期叛逆被发现，总是被教育「多向裴晏学学」。
而他向来会伪装，永远是老师、父母面前的乖孩子。
却会背地里偷偷抽烟，看情色影片。
被我撞见，依旧一脸泰然，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这个好孩子会做这种事。
所以，我从小就讨厌裴晏，讨厌他的虚伪、高傲、冷漠。
当然他也讨厌我，讨厌我的蠢笨、娇气、无理取闹。
尤其毕业后，我们都接手了家里的生意。
初来乍到，我千头万绪，而他却驾轻就熟。
生意场上遇见了，难免被他冷嘲热讽。
要说这世上最讨厌的人，我一定毫不犹疑脱口而出裴晏二字。
别人的青梅竹马，都是两小无猜。
而我对裴晏，Ťũ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对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好想赢他一次。
只是，世事无常。
两年前，妈妈意外去世。
她尸骨未寒，我爸就将养在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接回了家。
继母对财产虎视眈眈。
好在我这两年也算争气，将公司打理得也算蒸蒸日上。
可我是个女孩，我爸总是有将产业留给儿子的想法。
裴晏的妈妈和我妈是多年好友，从小拿我当半个女儿。
为了帮我，她做主让裴晏娶了我。
我问裴晏为什么同意和我结婚，他说从小到大习惯了，再说也没有别的选择。
裴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我们结婚后，自然是给了我诸多益处。
尤其我们的婚讯曝出后，在网络上还掀起了一阵不小的热议。
网友感慨我们门当户对、金童玉女，嗑起了我们这对豪门夫妇的糖。
只是整个圈子都知道我与裴晏速来不对付，还是有不少人认为我们是商业联姻，甚至猜我们多久会离婚。
无论是何种声音，都给裴沈两家带来了足够热度，连带着两家的股价市值直接增长了一个亿。
所以，我与裴晏自是要扮演好恩爱夫妻形象。
毕竟，谁和钱过不去呢？
11
今日某个商业论坛结束后，我们受邀参加一个电视媒体访谈。
这是婚后，我与裴晏首次共同露面。
我挽着他的手臂，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开始有吃瓜群众评论：
【顶级豪门联姻，这是什么神仙夫妇，也太登对了，比娱乐圈的任何 CP 都要养眼。】
【言情小说照进现实，果然是有钱人终成眷属。】
【门当户对，强强联姻，这才是现实，电视剧小说少看点，没那么多灰姑娘。】
【+1，豪门联姻，都是为了利益，没什么感情的，别乱嗑 CP 了。】
我和裴晏对着镜头，各自微笑，打了个招呼。
主持人开始提问：
「沈裴两姓联姻引起了全网关注，今日一见，果然是俊男靓女，般配无比。
「但是听闻二位是闪婚，那，裴先生裴太太能和大家分享一下这段爱情故事吗？」
裴晏礼貌颔首笑了笑：
「首先，我想澄清一下，我和我太太并不是联姻闪婚。
「我们是青梅竹马，我太太是我的初恋，我喜欢她多年，如今只能说是得偿所愿。」
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裴晏这个狗，还是这么会装。
当然，面对镜头，自然要扮演好恩爱夫妻。
我略带羞涩笑了笑答道：
「是呢，我们自幼相识长大，彼此相恋多年，这些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我老公。」
主持人见状，忙打趣：
「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的爱情真的让人羡慕，那二位有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吗？」
裴晏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已经在计划中了。」
「哇，那二位这么高的颜值一定不要浪费，最好多生几个。」
裴晏笑得一脸温柔。
「这事，还是要听老婆的，毕竟生孩子，受苦的是她。」
他捏了捏我的手，又低头柔声问我。
「老婆，你想要几个？」
我咬了咬牙，扯起微笑。
「我比较喜欢一儿一女，你说呢老公？」
说罢，指甲狠狠挠了一下他的掌心。
裴晏依旧笑得温柔至极。
「都听你的。」
直播间的评论区一时却热了起来。
【那些说人家豪门联姻没有感情的来瞧瞧，人家可是青梅竹马。】
【两个人的互动太有爱了，眼神都拉丝了，隔着屏幕都被甜到了。】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爱情，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还是彼此初恋。】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别太当真了，有钱人和明星一样都是表演型人格，多少公众前扮演恩爱夫妻的，私下各自玩得都花得很。】
【+1，听说两个人之前都是斗得你死我活的，若两个人真的谈了多年恋爱，怎么没有见有媒体曝出过。】
接下来，在主持人带领下，又做了一个夫妻默契度考验游戏。
几个问题，我们答案竟都出奇地一致。
其实，这倒也不意外。
毕竟我们从小长大。
我们是彼此最讨厌的人，但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可直播间开始有人提出了质疑。
【这有点假了吧，我和我老公都做不到这么默契。】
【节目都是有剧本的，采访都是提前定好的，自然有的是时间背台词啊。】
【我也觉得有点假，这恩爱秀得有点太刻意了。】
【明明就是商业联姻，快别演了。】
12
一场访谈时间不算长，我和裴晏配合得不错。
虽然还是有不少质疑的声音，但也不少嗑我们青梅竹马的糖的。
节目结束，下台时，裴晏贴心地朝我伸手。
坐的时间有点长，由于自己血压较低，乍一起身，忽然有点眩晕。
脚下一空没踩稳不说，手也抓了个空。
整个人忽然朝台下跌去。
危急时刻，裴晏充当了我的人肉气垫。
我整个人跌下后摔在了他身上，我倒没什么问题，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
只不过倒下时，听见他疼得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我方发觉，我的膝盖砸到了他的双腿间，他疼得额头都起了一层冷汗。
「裴晏！
「你你……你怎么了？」
顾不得其他，我忙陪他去了医院急诊。
裴晏好像疼得厉害，我搀扶着他，他脚步虚浮，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裴晏，很……很疼吗？」
他看起来很难受，我心里慌极了。
「你说呢？」他反问我。
我更慌了。
他，不能真伤着了吧？
急诊室，年轻的医生却不紧不慢，声音有点熟悉。
「呦，这不实力护妻的裴总吗？
「怎么？光荣负伤了？」
裴晏冷眼扫他一眼：
「闭嘴。」
我都要急死了。
「医生，你快看看，他，他好像那里伤到了……」
「哪里？」医生反问我。
「就……那……」
「嚯，你们两口子光整这些刺激的啊。」
这医生，依旧不紧不慢调侃着，吊儿郎当的德行。
「给他把裤子脱了。」
「啊？脱……裤子……」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别磨叽了，两口子有啥不好意思的？」
医生催促我，又轻飘飘来了句。
「前几天不是刚来过急诊吗？流程你俩应该熟啊。」
好想撕了他的嘴……
破案了，他就是裴晏大半夜打电话求助的那个人……
我硬着头皮给裴晏脱掉裤子……
「怎么样大夫？」
他皱着眉，摇了摇头。
「哎不好说……
「先住院吧。」
我心凉了半截。
「裴晏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小心翼翼试探。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不怎么样。」
我心彻底凉了……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治好的。」
我安慰他。
「那要治不好呢？」
他冷着反问我。
「我……」
苍天饶过谁，我不会真把裴晏搞坏了吧……
难道要守一辈子活寡？
就用过一次，好可惜……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啊？

13
我很焦虑。
更焦虑的是，我和裴晏因为这场意外上了热搜。
好消息是，原本那些「商业联姻没有感情」「恩爱装得太假」言论一夜之间消失，全部变成了「总裁实力护妻」
坏消息是，所有人都知道裴晏为了救我受伤，都来探病了。
第一个杀到医院来的，是他妈。
裴妈妈先是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妈妈看完新闻吓一跳，禾禾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妈妈，我没事的，就是裴晏……」
「这么大人了，连自己媳妇都扶不好。」
他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裴晏，又问道。
「伤到哪了？」
我俩一愣，不知如何开口。
我沉默几秒。
「伤到了，腿……」
裴妈妈：「左腿还是右腿？」
我：「……」
「严重吗？折了吗？」
到底折没折，我也不知道……
我向裴晏投去求助的目光。
他有些不耐烦回道：
「没折……」
「没折赖在医院干吗？还让禾禾陪着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娇气，还不滚回去挣钱？」
……
裴晏的手机自住院后就响个不停。
打发走线下探病的人，他还要应付各个线上问候。
总之，他很累，我很慌。
不知道他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这几天虚弱得很，干啥都得让人伺候着。
「我要洗澡。」
「你再忍忍，现在不能洗。」
「忍不了。」
「衣服脱了，我帮你擦一下。」
「你帮我脱。」
「你手又没断！」
「浑身没劲。」
真是个活爹。
我给他扯开病号服上衣，目光落在他后背时，愣住了。
那天关着灯，没有看清。
肩胛骨位置，竟然有一块拳头大小的伤疤。
「你这疤是怎么来的？」
印象里，裴晏并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
「忘了。」
他随意吐出句。
「爱说不说，丑死了。」
吃饭要人喂，下床要人扶，我像伺候祖宗一样，只求他赶紧支棱起来。
「那个江医生，是你朋友吗？」
裴晏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那他怎么说……」我问。
「他说观察……」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感觉……」
14
我心里慌啊。
终于没忍住，逮住那个姓江的医生。
「江医生，裴晏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漫不经心抬起头。
「这我哪知道？不得你自己检查？」
我：……
犹豫许久，我选择趁他睡着时下手。
当夜，裴晏睡得很熟。
我悄悄挪到他床边，掀开被子。
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深吸一口气。
准备见证奇迹。
一不做二不休，我硬着头皮，下了手。
「这么等不及？」
带着戏谑的声音突然飘在耳边。
我手一抖，抬头，对上裴晏的目光。
手指触电般想要逃离，却被他捉住。
「你……你干吗……」
「这话该我问你。」
他盯着我，眼睛微眯。
「我……我只想检查一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整个人忽然被他压在身下。
我一惊：「你……你干吗……」
「不是要检查恢复情况？」
低低的笑飘在耳廓。
「裴晏，这是医院……」
「今天周日。」
……
「裴晏，你……你什么时候好的？」
「现在。」
15
翌日。
「呦呦呦，这不是最甜豪门夫妇吗？」
闺蜜盯着我坏笑打趣着。
「都是演的。」我无语解释。
她吃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啧啧，气色不错，小心假戏真做哦沈大小姐～」
想起昨日的刺激，我耳根一热。
「不可能！谁会喜欢裴晏那个讨厌鬼？」
「钱舍得花在你身上，力气也舍得用在你身上，要我做梦都能笑醒。」
闺蜜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反正这个婚也离不了，我与裴晏如今的状态还是依旧要持续。
格局打开，就当他是个免费倒贴的极品鸭。
除了他那张嘴总是爱说一些污言秽语外。
至少，我们床上还算和谐。
闺蜜忽然又想起什么。
「下周母校的校庆，听说邀请何蔚了。」
「是吗？」我倒没多意外。
「听说他的公司刚在海外上市，现在身价可是越来越高，你这初恋可真是逆袭了。
「可惜啊，现在我们禾禾名花有主了，要不没准你俩还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她不禁感慨，又问我。
「遗憾吗？」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遗憾的，当初是他先放手的。」
何蔚是我大学时谈的男朋友，恋爱两年，喜欢也是真的喜欢，毕竟这些年，我也就谈过这一段恋爱。
只是，毕业时，有份国外的高薪职位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选择了前途。
如今的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16
母校的百年校庆，很多已毕业的同学都收到了邀请。
多年未见，彼此都感慨这些年的变化。
我去得有些迟，刚一进门便有人打趣。
「呦我们沈女神可算来了，你和裴晏都不出现，大家伙Ṭũ⁼还以为你们这对真甜夫妇要放大家鸽子了。」
我不好意思笑笑，找了个空位坐下。
恍惚间，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听禾，好久不见。」
循声望去，何蔚正端坐在我对面。
几年不见，彼时的少年，如今一身高定西装，腕间是昂贵的腕表，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周围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奉承。
我愣了愣回过神：「好久不见，何蔚。」
有人见状，开始打趣：
「话说，当年你俩还谈过一段是不是？」
「我记得是沈听禾追的何蔚是吧？」
「不过我们沈女神结婚了，你们这对金童玉女，也挺遗ťú₄憾的。」
我有些尴尬：「当年年轻，玩闹而已。」
我与何蔚的事，也算尽人皆知。
说起来，确实是我追的他。
说不上为什么喜欢他，如果非要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是裴晏的对立面。
相对于裴晏的毒舌、又狂又拽，何蔚实在是温柔又安静。
我们谈了两年恋爱，直到毕业后，他因为国外的一份高薪工作，放弃了我们的感情。
这些年，偶然间从同学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听说拿了绿卡，在国外的生意做得很大。
人群中有人附和：「是呢，现在听禾可是火得不行，我可看新闻了，现在网友称她和裴晏，叫什么『真甜夫妇』。」
「没想到你和裴晏互相斗了那么久，最后竟然成了一家人。」
「你们懂什么，那叫欢喜冤家，人家打是亲骂是爱，情趣懂不懂？」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开着玩笑。
提及裴晏，又有人问我：「听禾，裴晏今天怎么没来啊？」
「他今天分公司有个紧急会议，出差了。」我解释。
「那好可惜，听说院长可是想安排他做压轴演讲的，看来只能由你代劳了。」
「这次校庆还特地邀请了何蔚，大家都以为你在国外不回来了，今天能见到，还真是意外。」
何蔚浅笑解释：「要回来的，毕竟国内有自己想见的人。」
作为优秀毕业生，我们都被邀请发言。
不过像我与裴晏这种自小家庭富足的，哪怕如今事业再成功，总归都会归功于家族的加成。
而何蔚不同，一个小县城出来的孩子，短短几年一跃成为上市公司总裁。
光白手起家四个字，就足以振奋无数学子。
讲台上的何蔚，气定神闲，娓娓道来，台下掌声阵阵。
与曾经那个内向寡言的男生，早已相去甚远。
演讲的最后，有人提问：
「听闻学长近期有将公司业务重点由国外转移至国内的规划，能分享一下您回国的缘由吗？」
他颔首一笑，目光似有如无从我身上扫过，脸上是我读不懂的神色。
「我要找回自己曾经丢失的一切。」
17
活动结束，同学们纷纷喊着一起聚聚。
我抬腕看了眼表，找了个借口推脱了。
就在我刚要离开时，何蔚突然喊住了我。
「听禾，方便聊一聊吗？」
我与何蔚之间，多年前就已经结束得干干净净，所以并不想多做纠缠。
「不方便。
「我老公还在家等着我。」
他愣了愣，随即扯起一丝笑。
「分手了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我摇摇头，正色道。
「我没有和前任做朋友的习惯。
「况且，我现在已婚，更应该避嫌不是吗？」
他默然，声音略带苦涩。
「听禾，你还在怪我当年出国的事是吗？」
我摇了摇头。
「何蔚，哦不对，现在应该称你一句何总。当年的事，你有你的难处，无论我理不理解，你都做出了选择，就没必要过多纠缠。」
他却忽然捉住了我的手：
「听禾……
「这些年，我拼了命地努力，只是想有一天，能有足够的资本站在你面前，我知道你与裴晏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
我顿时有些烦躁。
「呵，我们有没有感情需要你来评判？您是在我家床底下装摄像头了？」
我冷声道，甩掉他的手。
「放开。」
「听禾……」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何总怕是听不懂人话？我老婆叫你放开。」
裴晏不知何时出现的，他斜靠在车身，目光冰冷。
「裴晏，你一直都明白的，听禾不喜欢你。」
何蔚直接对上裴晏的目光。
「你们自小相识，她要是喜欢你，怎么会成为我的女朋友？」
裴晏却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
「是呢，那你那么喜欢她，怎么会成了我老婆了呢？」
何蔚目光一顿，脸上多了几分怒气。
「裴晏，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听禾，但你也未必行事堂堂正正。
「裴晏，你做过的很多事，听禾到现在都不知道吧？」
裴晏不屑，懒懒抬头。
「那何同学做过的那些事，估计她更不想知道。」
「沈裴两家不过是利益交换，相对来说我公司旗下的业务反而与沈家的生意裨益更多。」
他平静地注视着裴晏，沉声道。
「我努力多年，终于等到与你平等地坐在这个博弈场里。」
 裴晏却好像听到什么笑话般。
「听说何总的海外业务转到了国内的新板块，港湾二期那个项目听说刚得手是吧？
「敢跟吗？」
他冷笑一声。
「何蔚，我还是那三个字。」
裴晏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你，不，配。」
18
裴晏扯起我的手，上了车。
一路无言，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眼看雨越下越大。
「裴晏，你开慢点。」我提醒他。
他突然踩了刹车，停在了一个无人角落。
烦躁地从烟盒取出一支烟，刚要放进嘴里。
余光扫过我，又放了回去。
目光交汇，他突然倾身吻了上来。
「你干吗……」
窗外雨声沥沥，车内呼吸火热。
他直直看着我。
「沈听禾，想赢我吗？敢不敢赌一把？
「就赌他会不会为了你，和我对弈。」
他笑意不明。
「你赢了，我把我的全部身家都给你。
「要是我赢了……」
他手指轻轻绕着我裙子的绑带。
「换你主动一次，如何？」
什么鬼赌注。
我赧然：「谁……谁要和你赌……」
「敢不敢？一次主动博我全部身家。」
他直直盯着我，抛出了一个异常丰厚的诱饵。
裴晏这个神经病！
我缓了缓情绪提醒他。
「裴晏，你理智点，港湾那个项目，并不是你们业务擅长的板块。」
「是的，如果他敢跟，我的胜算并不大。」
他表示认同，又转声道。
「但我还是会赢他。」
我忍不住吐槽他。
「自大的家伙……」
他手臂一紧，两个人的距离几近于无。
炽热的呼吸洒在耳廓，他勾着坏笑。
「老婆，高中的校服还在吗？有时间找一找。」
「裴晏，你不要脸！你个变态！」
我红着脸，咒骂他。
「那是谁求着我更变态一点的？」
他附在我耳边低低地笑。
「你闭嘴！」
「好。」
他闭了嘴，却换了实际行动。
「裴晏，你个混蛋，你……给我滚出去……」
雨声渐大，车窗上水渍滑落。ṭũ⁷
视线摇曳。
19
这几天，裴晏与何蔚之间开启了角逐。
一时间，整个圈子都议论纷纷这场神仙打架。
坦白讲，这两人都是极其理智的人，只是在这场对决中却逐渐红了眼。
尤其裴晏，大笔大笔的资金砸出去，毫不犹豫。
所有人都在议论究竟会鹿死谁手。
我忙着自己的事，没多做关注，只吩咐助理查一下何蔚的资料。
没过几天，助理同我说：
「沈总，何蔚那边出局了。」
「知道了。」
我倒没多意外。
裴晏这人，自小胜负欲极强，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未失手过。
虽然这个项目他不占优势，但他志在必得的架势，的确给足了对方压力。
在玩弄人心这一块，他很会。
助理犹豫了下，又提醒我：
「何蔚何总来了。」
我没想到何蔚会找上我。
「听禾，港湾的项目资金投入和风险太大，我不得考虑以后……」
他有些难堪解释道。
「何总，您自己的决策无须同我解释。」
我无所谓回。
「听禾。
「我知道你恨我当时离开了你，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妈妈生病需要常年吃药，妹妹还要上学，我这样的家庭，怎么配得上你？
「我一年的生活费都买不起你手里的一个包，我只有拼命努力，抓住机会向上爬，才能缩短与你之间的距离。」
我有些烦躁。
「何蔚，你不要道德绑架我，你的家庭不是我造成的。我理解你的压力，但我没有错。
「我明白你的难处，但我始终接受不了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了我。」
大四那年，妈妈突发心脏病去世，我爸将养在外面的女人和儿子接回了家。
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我的男朋友因为一份高薪工作，同我提了分手。
那时我整个人状态差极了。
那时，裴晏刚从国外回来，他一句安慰的话没有，只站在我面前丢下一句：
「沈听禾，你再不振作起来，你的财产就要被抢光了。」
他一句话惊醒了我。
我没时间再去抑郁。
更没有精力去回想失恋的痛苦。
尤其如今已时隔多年，我早已看淡。
「何蔚，说白了，我不过是你权衡利弊的选择而已，别把自己搞得那么深情了。」
我不想与他过多言语，吩咐秘书送客。
「当年的事，是裴晏算计的我。」
何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苦笑着，神色落寞。
「那份国外的高薪工作，公司的总经理是裴晏的朋友，我入职之后一直被职场霸凌，没多久便被辞退，那时，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流浪，没有钱没有亲人朋友，差一点就撑不住了。」
他望着我，认真开口。
「听禾，你还是太单纯了，你有没有想过，想和裴家结亲的人家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你？说得好听是帮你争夺家产，可凭着裴家的实力，时间久了，你的财产姓沈还是姓裴都犹未可知。」
「何总也太会以己度人了吧。裴晏可不是你。」
我不禁嗤笑一声。
「听禾，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蔚有些慌张。
「何总短短三年白手起家、功成名就，惹多少人艳羡。可你到底是怎么起的家，我恰巧也听说了一二。林家虽移民国外多年，但林夫人与我母亲是多年好友，你在林家的集团下任职，后与林家独女订了婚，你利用林家的资源创立了如今的公司，在林家陷入财政危机时，又反手退了婚。
「哦还有你所谓的当年裴晏算计你，正巧那个人是我与裴晏的共同好友，裴晏是将你推荐给了他没错，但满心欢喜接受 offer 的也是你。至于所谓的职场霸凌，我只能说你自己技不如人就别找借口，你被辞退难道不是因为泄露了公司机密吗？」
「你……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他很意外。
「那我为什么没有戳破你是吗？」我反问他。
「因为我想给彼此留些脸面，以后生意场上见到，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再者有这样的前任，说实话，与别人谈起来还是有些抬不起头的，」
何蔚低着头，久久没有作声。
「你以为自己似是而非的两句话便能煽风点火了吗？可惜，我沈听禾能与裴晏你争我斗这么多年，既不是花瓶也不是傻子。
「裴晏这个人想要什么都会千方百计得到，但是其中不包括下作的手段。」
相识多年，我虽讨厌裴晏，但他绝不是一个会作恶的人。
何蔚咬着牙，仍不甘心：
「可他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否则我也不会输……
「我不明白，你现在为何这么维护他……」
我嫌恶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
「因为我的人，只有我可以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
「听禾，如果不是当年我救了你，你会不会就彻底放弃我了？」
何蔚不知为何，突然问我。
当年是我追的他，可他总是冷冷拒绝我，说他并不喜欢我。
后来才知道，他家庭条件很一般，自觉与我没有未来，便划清了界限。
我这个人虽然花心却不恋爱脑，况且我自认为自己也不差，好男人多的是。
就在我决定放弃何蔚时，一次意外，我差点葬身火海，是他奋不顾身救了我。
「也许吧。」
他听罢，苦笑一声：
「所以，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裴晏？」
我很早就喜欢裴晏？怎么可能？
从小到大，我喜欢的男生类型都是和裴晏相反的。
至于维护他，只不过是气不过他被诋毁。
换成别人，肯定也是一样的……
20
「沈总，裴总来接您下班了。」
助理的提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裴晏来了。
他现在一定得意得很。
再一次被他看了笑话。
尤其想起那个赌注，我眼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干吗要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我校服在沈家的房子里。」
我本想找个借口推脱，没想到他竟然嗯了一声。
「我陪你去。」
自从那对母子登堂入室后，我便很少再回这个所谓的家。
与父亲之间的亲情，也日渐淡薄。
整场家宴各怀心思，我吃得很少，裴晏亦是。
我爸与我们谈论的不过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继母的儿子一直在饭桌上闹腾，我有些烦躁。
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久未踏足这里，心里百般滋味。
桌上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门外是他们一ŧü₃家三口的欢声笑语。
目光落在床上时，却发现有些凌乱，床头的小熊也不知跑哪去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动了。
我直接走到沈泽面前质问他：
「我床上的小熊是不是你拿走了？
「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沈泽目光闪躲，却依旧理直气壮。
「这是我的家，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继母在一旁插嘴：「听禾，你这是什么态度？无凭无据凭什么就说是小泽拿的呢？」
我冷冷盯着他：「我再说一遍，把我的东西还我！」
我爸叹了口气，皱眉道：
「一个小玩偶而已，小禾，弟弟年纪小贪玩，你当姐姐的让一让他又如何？」
我只觉可笑至极。
「谁是他姐姐？」
再也忍不住朝他吼了出来。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
如今，他妻儿相伴，早已忘了那个陪他白手起家的妻子。
21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裴晏，先是握住了我的手。
他平静地走到沈泽面前，抬手放到了他的头上。
盯着他，目光平静，却阴冷至极：
「东西交出来，否则老子头给你拧下来。」
「你……你这是做什么！！！」一旁的继母吓坏了。
他扫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闭嘴。」
裴晏抬腕看了眼表，手指点了沈泽的头两下。
「给你十秒钟。」
声音很轻，却透着危险。
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表情极其冷淡，却不怒自威，周身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沈泽吓得拔腿就跑，飞速将小熊送了回来。
头都不敢抬，颤抖着手递给裴晏。
裴晏接过，目光落在沈泽身上，极其嫌恶。
「小 b 崽子，敢欺负我老婆？」
沈泽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继母终于忍不住了。
「他还是个孩子，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我爸向来都给裴晏面子，只是今天他也着实震惊了。
「裴晏，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天……今天你这是做什么？」
裴晏弯了弯唇角，反问他：
「沈叔，老婆受气了我帮她撑腰，我不够懂事吗？」
裴晏看着他，嗤笑道。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话真不假。」
他握紧我的手，不紧不慢开口。
「不过，沈听禾不是没有家的小孩，谁给她委屈受，就是找死。」
我爸瞬间被点燃了怒火。
「裴晏，我是你的岳父，婚后你不喊爸不说，现在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就连你爸都没同我这么讲过话！」
「裴家现在是我当家。」
裴晏轻笑着提醒他。
「沈叔年纪大了，还是将财产尽快划分清楚吧。我提醒您一下，属于沈听禾的，一分都不要少。
「否则，以后您的生意，Ṭů₁我见一次，抢一次。」
裴晏的话，仿佛将我的心撕开了一个口子。
有酸涩，有感动，更有不可置信。
从未想到，这世上，除了妈妈外，还会有人在我受委屈时，为我撑腰。
「裴晏，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的手掌很热，声音很轻。
「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裴晏，你……」
我强忍住眼里的泪水。
「你真的讨厌死了……」
他低头看着我。
「还以为你会说，要喜欢上我了。」
「谁会喜欢你这个讨厌鬼！」
情绪平复后，我开始吐槽他。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说脏话。」
他一边开车，微微侧头：「怎么？」
「就……还挺爽的……」
我实话实说。
他竟盯着我低低笑了一声。
「原来我老婆喜欢 dirty talk，下次我注意。」
「裴晏你个变态！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有些人看着清冷禁欲，其实就是个斯文败类。
我忍不住吐槽他：
「你这个人最会装了，上学时装好学生，背地里却偷偷抽烟。
「说什么早恋会影响学习，还不是会偷偷看小电影。」
他略带轻佻的视线，黏在我的身上。
「那你知道我看那些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我没好气瞪他一眼：
「谁知道你在想哪个岛国老师。」
他目光又深一度，似是要将我灼穿。
「我在想你。」
我脸瞬间就热了：「裴晏，你不要脸……」
他低笑一声反问我：「你呢？」
「我……我才没有看过那种东西……」
实际上，青春期好奇，我也偷偷看了。
更可耻的是，当夜我做了个难以言说的梦。
男主角竟然是裴晏，太离谱了……
醒来后，连连庆幸还好是梦。
22
是夜，我换上高中校服。
除了胸那有些紧，还算合身。
有人目光通红，呼吸热得都烫人。
「老婆，多年前梦里你就是这样……」
「裴晏你闭嘴……」
气氛刚刚好时，裴晏的秘书打来了电话。
「裴总，您的退烧药忘了带回去，需要给您送过去吗？」
「裴晏，你发烧了？」
我忙伸手去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果然是烫的。
刚刚就觉得他的手很热。
「这几天太忙没休息好，着凉了而已。」
「不行，要吃药的。」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用吃药。」
他视线缠在我身上，声音沙哑。
「宝贝，我知道个偏方，你宫寒，我发烧了，我们可以相互治愈一下。」
我都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满脑子，只想着他的病，衣服何时被脱掉的都未发觉。
又忽然想起他好像也没怎么吃东西。
「裴晏，要不你吃点饭吧。」
他蓦然一愣，突然疯狂卖力。
他好像理解错了。
「啊啊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身体不行……得……」
他微红的眼盯着我，声音又哑又沉。
「我不行？」
「不是……」
未出口的话被堵住，我欲哭无泪。
最后，他竟然退烧了。
我瘫软在他的怀里，强撑着眼皮。
手指摸着他后背那块凸起的疤痕。
「裴晏，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说了你会听吗？」
「我怎么不会！」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何蔚没安好心，你听了吗？」
「我喜欢的每个男的你都说没安好心！我看没安好心的是你……」
我累极了，懒得跟他吵。
跟他这个混蛋，永远和平不过三秒。
23
第二天，裴晏竟然又烧了起来。
我二话没说，坚持带他去了医院。
急诊室，一身白大褂的江宇懒懒抬头。
「呦，这不裴总吗？
「怎么又来给我们医院冲业绩了？」
我懒得听他调侃。
「他从昨天发烧到现在。」
江宇目光从他脖子上扫过。
「少吃一顿会死？
「发烧了还同房，有没有一点医学常识？」
我耳根一热，默默低下了头……
裴晏剜他一眼：「闭嘴。」
江宇给他输好了液，他闭着眼睛，浅浅睡了过去。
「裴晏他，这次……不严重吧……」
我跟在江宇身后，有些担心问他。
「后遗症而已。」
他漫不经心回，又补一句。
「不严重，死不了。」
「什么后遗症？他不是着凉引起的发烧吗？」我不解。
「他身强力壮的，着个凉就高烧不退，至于那么虚吗？」
他无语瞥我一眼。
「那是为什么！」
「五年前烧伤的后遗症。」
「烧伤？五年前裴晏怎么会受伤？」
「他现在还没跟你说？」
五年前，烧伤……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江宇，五年前那场火灾，裴晏也在对不对？
「他是怎么受的伤？」
江宇有些无语。
「自然是冲进去救你伤的。」
可我更不明白了。
「救我的不是何蔚吗……」
五年前学校附近的一个餐厅起火，而我恰巧在那里吃饭。
火势很大，我逃不出去。
被浓烟呛得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院。
护士跟我说，是我男朋友拼了命将我救了出来。
那时，我苏醒后第一个见到的是何蔚，我以为是他，而他也没有否认救我的事实。
「可是裴晏为什么会瞒着我……」
「他去看你的时候，你正抱着何蔚哭，就转身走了。
「靠，没想到你那个前任，竟然有脸说是他救的你。」
江宇愤愤不平。
「当年你困在大火里，何蔚在外边没有去救你，是裴晏疯了一样地冲了进去。
「抱你出来的时候，被掉落的房梁砸到了后背，伤得很重。
「那时，他还不肯好好配合治疗，一直到现在，伤疤那里，偶尔会疼，严重了会引起发烧。」
我愣在那里，听着江宇的一言一语。
「他……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我只知道，那件事后，裴晏便出国做了两年交换生。
直到妈妈去世后，他才从国外回来。
「因为他是傻 b。
「沈听禾，你是真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
「他怎么会喜欢我……他明明最讨厌我了……」
「他讨厌你不要命去救你？他讨厌你这些年背地里偷偷让给你生意？他讨厌你坚持要娶你？
「沈听禾，这么多年了，裴晏身边除了你，连蚊子都是公的。
「别说赌上全部身家了，他特么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这还不是喜欢吗？」
24
江宇一字一句质问我，我再也忍不住, 冲到了裴晏病床前。
隐忍多时的眼泪, 再也控制不住。
从前, 怕被裴晏看轻, 从未在他面前掉过眼泪。
此刻的自己, 难受得泣不成声。
「哭什么？」
裴晏睡得很轻, 他睁开眼时，就看到满脸泪水的我。
瞬间, 有些慌。
「你跟她说什么了？」
他侧头问江宇，江宇懒散回道：
「你得了绝症, 你老婆提前哭一哭。」
「别听他胡说。」
裴晏抬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抽泣着，直接倾身吻上了他的唇。
「裴晏, 这个才是我还你的赌注……
「我输给你了……
「你个浑蛋, 你让我觉得自己好蠢好蠢……」
他轻轻环着我，扯起一丝苦涩的笑：
「沈听禾, 我们之间, 赢的一直是你。」
先动心的人，怎么做得了赢家呢？
只是到最后, 输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当两个人都已经习惯对方的存在后, 谁又能说得清是谁先动心的呢。
一个是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内心。
一个是逃避不愿直面自己的内心。
一个隐忍不发, 一个拼命否认。
不是没有选择，是选项有且只有一个。
25
后来，沈听禾气呼呼捏着他的腹肌，得出了一个结论。
「裴晏，为什么不敢说你喜欢我, 你就是害羞对不对？」
他没有否认。
当天被威逼利诱, 补上了这些年所有的告白。
那天, 沈听禾对他说：
「裴晏, 我好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跟你作对，为什么两个人那么拧巴，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光。」
她说，如果有能回到十八岁的时光机，她一定要与他谈一场青梅竹马甜甜的恋爱。
再次睁眼，她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她看到沈听禾在给别的男生写情书。
她急忙拦住十八岁的沈听禾：
「沈听禾，别浪费时间了，你未来老公是裴晏。」
十八岁的沈听禾惊恐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自己的死对头。
「怎么可能！」
「因为你们两个都是死傲娇。
「裴晏看起来讨厌，其实心里早就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了。
「你们 25 岁结婚了，哦对了，你老公身体超级棒。
「一年后你们的宝宝出生了, 名字叫裴锦, 长得可爱极了，你喜欢得不行, 裴晏经常吃儿子的醋。
「还有，20 岁的时候，别去学校门口那家餐厅吃饭, 别让他受伤了……
「还有，给十八岁的裴晏捎句话，告诉他：追老婆不能要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