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对溺水的同学见死不救

4月春游,一个男同学突然溺水了。
我作为医学生,立即上前给他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他醒来后,非但没谢我,还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谁允许你夺走我的初吻?
「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准备新婚之夜留给女神的!」
站在身旁的女神一听,瞬间嘟着小嘴甩头走了。
他连忙追上去哄,像一只浑身湿透的狼狈舔狗。
当晚,男同学为了彻底哄女神开心,把我踹到了冰冷的河水里。
我拼命挣扎,双腿却开始抽筋,意识越来越模糊。
再睁眼,我回到了男同学溺水前。

-1-
「这个葡萄晶莹透亮,就像云云女神的眼眸,如同波罗的海的碧波。昂~真让人舍不得吃呢!」
徐强的声音如尖利的钢针般扎进了我的耳鼓。
周遭的欢语声和山水景象让我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这天风和日丽,我们社团临时决定户外春游。
标榜柏拉图式恋爱的社团成员徐强跟卢云云开始当众秀起了恩爱。
「真想快点到新婚那夜,用嘴亲自喂给云云吃呢!」
「昂~讨厌了啦,不要再说了嘛,人家羞羞。」
卢云云羞赧地用双手捂住了双颊。
见此情景,我不禁直接干呕了出来。
但一想到徐强马上就要溺水了,我便大声问道:
「那要是你的初吻没给云云怎么办?」
大家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徐强毫不犹豫,弹坐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要是迫不得已呢?比方说,需要人工呼吸的情况之类的。」
他也丝毫没有动摇,眼神坚定如磐石:
「谁都别给我做人工呼吸!我的初吻必须给云云,这是我作为纯爱战士的决心。」
我继续看好戏地讪讪笑着:
「那要是有人做人工呼吸救你了呢?」
徐强看着一旁嘟起小嘴的卢云云。
突然,他目光透出狠戾:「谁要是夺走我的初吻,我就杀了他!
「然后再告他性骚扰,讹死他!一定要弄得他这辈子全家不得安宁。」
每个看好戏的人神情各异起来。
而笑意在卢云云的脸上瞬间铺展开来。
真是天生一对的极端主义者,他俩就应该锁死。
很多人都当他在开玩笑。
只有我深切体会过那言语中的真挚。
上一世,豁出性命去救他的是我。
这一次,我绝对不再蹚浑水了。

-2-
徐强是我邻居,我们从小住对门。
他那一副病恹恹又弱不禁风的样子,让我很看不上。
更让人厌恶的是,他软绵绵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极端的大男子主义者。
我小时候怀疑过很多次。
是不是他看到镜中的自己,跟我们所有人看到的不是同一副模样。
徐强跟妈妈一起住,母子俩都是小区里出了名的奇葩。
上一世春游这天,徐强突发奇想。
他想给卢云云编个花环,就跑去采野花了。
结果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掉到了河里。
一个叫潘雪的女孩急急忙忙跑过来找我,愣是拽着我往河边走。
我依稀还记得她好像哭了。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问她也不说话,就是挑准了我。
拐过去看到有人落水时,我也来不及多想,直接跳了下去。
好不容易把人捞上来后,发现他的肚子鼓得像个西瓜。
我立即给徐强做了一套专业的心肺复苏,配合着人工呼吸。
没一会儿他就醒了,渐渐将河水吐尽。
我喘着粗气,卸下防备。
还没缓过神来呢,就被他一巴掌干晕了。
眼冒金星的时候,听见他恶狠狠地说:
「谁允许你Ŧúⁱ夺走我的初吻?这是我准备留给女神的!
「你知不知道我为她守身如玉二十多年,这下全被你给毁了。」
正巧循着动静来到我身旁的卢云云一听,瞬间变了嘴脸。
她冷冷地剜了我一眼后,对徐强说:
「哼,人家有精神洁癖,既然如此,我们分手吧!」
然后嘟着小嘴甩头走了。
徐强连忙追上去哄,活像一只浑身湿透的狼狈舔狗。
我感到莫名其妙,明明我是救了他一命。
他非但没有感激我,还给我来这么一出。
身旁赶来的同学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没有力气解释,因为小腿开始抽筋了。
也有几个人拍了拍我的后背,小声安慰我:
「哎,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然后用食指在太阳穴处转了转。
表示徐强本身就脑袋有点不正常。
我本来也打算不计较了,可能他脑子进水了吧。
可没想到当晚,徐强就发信息要把我约出来。
【你马上过来亲自向我女神解释,说你只是单方面暗恋我,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半分回应。】
我无语,直接忽略。
结果这孙子又发来不要脸的信息。
【已读不回是吧?好,我回去就闹得你家宅不安!】
【你刚被保研,以后还要考编的吧?】
【你要是不来,我就阴魂不散一辈子,让你连公示期都过不了。】
虽然我快气炸了,嗓子也烧得火辣辣地疼。
但为了快些息事宁人,我回了个【嗯】就赴约了。

-3-
结果到了河边,连个人影都没有。
就在准备离开之际,毫无防备的我一脚被他踹了下去。
春季的河水依旧冰到彻骨。
就像电流通过般,刺痛袭遍了我全身。
我白天已经体力透支了,双腿又忽然开始抽筋。
在水里挣扎许久后,我开始渐渐意识模糊。
恍惚间,徐强的声音刺破静夜。
「云云,你就别生气了,你看,她马上就要死了。
「只要她死了,这世界上就没人再亲过我了。你就原谅伦家嘛~」
卢云云双臂交叉冷着脸。
居高临下看着我狼狈地缓缓下沉:
「可她参与了你整个童年,我还是不甘心。
「都说青梅竹马的感情一辈子都无可替代,你要证明给我看,你对她没有半分感情。」
徐强的声音如恶魔低语:
「那我就弄得她全家不得安宁。只要你能消消气,我一定哄到你开心为止。」
那一夜,我献祭了生命,换回了他们的崇尚之爱。
父母得知我死亡的消息,一夜白了头。
可徐强偏偏把人往绝路上逼。
他宣称我长期对他进行了性骚扰。
还说春游那日是我再次表白被拒绝,气愤地把他推到了水里。
就连人工呼吸时,我也趁机伸舌头揩了他的油。
卢云云也作证,我那晚是要去霸王硬上弓。
被她撞见后,我起了杀心,率先扑了过去。
他们两个主张正当防卫:
「苏聆暗恋我很久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她那点小心思早就在日常琐碎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从小体弱多病,所以她下定决心学医,就连社团春游都是为了跟我单独接触,才跟到了那个河边。
「她长期对我进行身体和精神的骚扰,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ţű₎我这辈子只爱云云。她却想对我硬来……」
徐强跟卢云云声泪俱下地在网络上控诉。
潘雪也作为证人宣称,亲眼目睹我将徐强推下了水。
不知情的网友开始往我家送花圈、泼红油漆。
甚至有人往我父母身上泼粪水。
还有凑热闹的开始诽谤我曾经也对他们进行过性骚扰。
没多久,我爸妈也郁郁而终了。
本来我已经保研,准备硕博连读。
父母也快退休,决定全球环旅。
所有的美好未来都毁在了那几个恶人手里。
这一次,我定要亲手书写他们的惨剧。

-4-
思绪骤然收回。
见到徐强已经大声宣告对自己见死不救,我放心起身离开。
我捡了几泡狗屎。
跑去全扔进他即将要喝的那一片河水里。
然后戴着耳机走向人群。
我佯装听着歌,实则在细心听远处的声音。
直到听见有人大喊「苏聆,苏聆!」,我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迈着轻快的步伐,我越走越远。
在人群中晃了好一会儿,潘雪冲过来一把扯过我的手臂:
「苏聆,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与此同时,我「哎哟」一下,狰狞着表情。
「痛痛痛,嘶——八成是脱臼了。」我嘀咕道。
潘雪立即松开手,把我耳机摘下:
「你,那个,快跟我去一趟吧。」
「发生什么事了?」
见她支支吾吾,我欲转身。
潘雪还是比较着急的,便脱口而出:
「徐强溺水了,我不会游泳,你快去救他啊!
「而且你不是学医的吗?快去做个紧急施救,跟我走!」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潘雪也过于激动了。
我一路嘟囔着手臂痛。
怪她拽我太狠,嘀嘀咕咕地跟了过去。
当然,我还带上了一堆人一起前往。
可我借口手臂受伤了,无法下水,更无法心肺复苏。
磨蹭半天后,徐强被某个体育生给捞了上来。
他的肚子果然装满了污水。
像个超大号的黑西瓜,真想让人踹爆它。
他嘴边还挂着一些浮游生物,口腔里好像还有一坨狗屎。
见状,没人敢上前了。
反而是捂着鼻子后退。
「你还杵着干什么?救人啊!」
潘雪急到跺脚。
她甚至比卢云云这个正牌女友还要紧张。
我一直捂着臂关节,拧着脸:
「我做不了心肺复苏,手臂刚被你拽脱臼了。
「要不你自己上呗?你不是学护理的吗?」
潘雪突然诡异地羞涩起来。
「我?哎哟,我怎么能亲他呢?人家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
上一世我死后才知道,潘雪才是那个从小暗恋徐强的人。
她总是匿名给徐强写情书、发信息。
说自己为了照顾他终老,学了医护,不断表达自己黏腻的爱意。
我给他人工呼吸也让潘雪妒意翻腾,于是开始造谣抹黑我。
「你想什么呢?谁让你吻他了?人工呼吸啊,大姐!心肺复苏啊!」
潘雪一直「我我我……」地在那来回踱步。
仿佛是在搞什么特别的初吻仪式。
真是可笑。
然后我突然「哎呀」一声,生怕大家都忘了:
「徐强说了,如果谁抢了他的初吻,就会讹那个人一辈子呢!」
大家开始面面相觑。
想到他此前说过的话,谁都不敢贸然冒险。
有人提议:「要不让卢云云给他人工呼吸呗?」
「这玩意不能乱整,搞不好会出人命的,还是专业人士做比较好。」
「有谁不信邪的,快去救救徐强啊!」
「这还不简单?让卢云云先亲一下徐强,初吻没了,他就不会讹人了!」
卢云云跺着小脚,夹着嗓子道:
「哎哟,不行啦ƭū⁻,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我还没准备好呢,婚前是绝对不能逾矩的!」
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始戏谑起来:
「那万一你婚后发现他不行,怎么办?」
「是啊,怎么保障人家功能健全啊?哈哈哈哈哈。」
我心中嗤笑着看好戏。
众说纷纭间,潘雪的嘴巴突然就落了下去。
喧哗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就如突然被拧紧的水龙头。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潘雪竟然学着电视剧里吸蛇毒一样,妄图把徐强肚子里的水吸出来。
我扶了扶额,无语至极。
心想,这人可绝对不能进医院祸害百姓啊!
还是让她留在家里祸害亲戚最为妥当。

-5-
潘雪一边用重拳击打徐强的肚子,另一边用强力吸着他的嘴。
无语的事情又发生了。
徐强居然真的将水咔了出来。
他吐出一肚子的黑污水,恶臭扑面而来。
半晌后,他缓缓睁开眼,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像上一世对我一样,也给潘雪一个耳光。
徐强边咳边吐出字眼:
「谢……谢,咳咳咳,你țű̂²,潘同学……咳咳咳……」
大家都在庆贺徐强大难不死。
也在互相表扬大义之举。
只有我注意到了卢云云的诡异神情。
还有她跟徐强难以觉察地交换了个眼神。
直觉告诉我,这三个人肯定有什么猫腻。
当天晚上,我悄悄跟着潘雪到了上一世落水的河边。
听到他们的对话时,我三观又碎了一次。
原来,潘雪跟卢云云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从小以姐妹相称。
她卑微地对卢云云道歉:
「姐姐,对不起,我先吻他了。要不我现在把他的初吻还给你吧?」
「哎,算了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好。你怎么没把苏聆带过来?」
「当时情况太危急,我没有办法……」
潘雪的语气,貌似是很惧怕她那个姐姐。
「姐姐,我下次一定不会再抢在你前面了,初夜和初育都会先让你来。」
卢云云用指尖勾起潘雪的下巴:
「你喜欢他,是不是?」
沉默蔓延了几秒钟。
「没事,我不介意跟你分享。
「但万事万物都必须在我玩腻了的情况下,明白吗?」
「我明白。」
这姐妹俩的脑回路,我实在跟不上。
他们都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有自己的行为模式。
也怪不得能搞到一起去了。
我悄悄退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裹起被子,暗自庆幸保住了自己和家人的未来。

-6-
回到家,我劝父母早早把房子租出去,提前出门旅游。
而我也打算搬到宿舍去住,准备硕博连读。
收拾废品的时候,开门正巧遇见徐强妈妈回来。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却变得酸透:
「你们这是要搬家啊?
「怎么,苏聆傍上大款了?给你们买了新屋子?」
我妈刚要开口,便被我抢先一步:
「乡下的亲戚病了,爸妈要回去照顾一段时间。」
徐妈这才勾起得意的嘴角。
要是爸妈说出去旅游,肯定免不了让她嫉妒。
以她的性子,指不定会搞什么幺蛾子,让爸妈没法走。
本以为对话到此结束。
没想到徐妈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双臂交叉,站在门口开始打算演讲了。
「你爸妈那么大年纪还要回去照顾亲戚,哎,你说你学医有什么用啊?
「都二十好几岁了也不找个对象,那结婚不是遥遥无期了吗?不结婚,还怎么生孩子呢?
「咱们平民百姓,对社会最大的贡献就是多生几个孩子。你都 25 岁了,以后生孩子可很难恢复哦!
「看我,18 岁生下阿强,有了儿子就会有媳妇,有了儿媳就会有孙子,这一辈子都有个保障了。
「我家阿强现在已经开始准备结婚生孩子了,我让他一定要找个黄花大闺女,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那种,那样的好受孕。」
「停!」耳朵已起茧。
我实在受不了了,便大声喊了出来。
「徐大婶,生孩子可不是女的说了算,还得看徐强身体怎么样。
「况且,是不是真的黄花大闺女,那谁能知道呢?
「要是男的不行啊,那还得靠医学手段。还得是我们这些苦读多年的医生来帮你们为社会做贡献。
「再说了,要是生出来个讨债鬼,那可就不得了咯!」
徐妈一听,抡起袖子打算正式打响口水战。
被我一个「砰」吃了个闭门羹。
反正我说完了,爽了,让你吃瘪。
爸妈劝我不要把邻里之间的关系弄得这么僵。
觉得人家只是常年孤独,想啰嗦我几句而已。
尽管我再怎么劝,也是无法让父母真正体会到人性之恶的。
他们把人想得太朴实。
我也只能尽力让他们避开矛盾了。

-7-
父母把房子租出去后,出外游玩了。
这段时间我也得在医院实习,忙得不可开交。
就这样,生活平静了几个月。
某天我突然想到几个压箱底的书籍资料没取。
便回家了一趟。
一开门,潘雪竟然出现在那里。
她并没有意外的神情。
想必是听她姐姐说过了我住在徐强家对门的事。
但她一开口,我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作为医学生,我很肯定她嘴里冒出的臭气是感染了幽门螺旋杆菌。
我知道徐强母子都有这个病。
所以以前总是明里暗里劝妈妈不要带邻居来我家吃饭。
可潘雪怎么会传染上的呢?
光凭上次的人工呼吸是不太可能的。
那结论只有一个,徐强尝到甜头了。
然后ƭû₃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索取。
不可控的爱意会让人变得胆肥。
潘雪也是决定冒险了吧。
我说明来意后,回屋翻找了需要的东西,装到包里。
边收拾东西,我边漫不经心地问她:
「你喜欢徐强,怎么不去争取一下呢?」
潘雪好似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明知道姐姐想要得到他,我怎么能跟姐姐抢呢?」
我表示不理解:「凭什么都是姐姐先?
「你比她漂亮,比她年轻,人与人的事那有什么先后顺序?」
她像是被当头一棒。
半晌后才缓缓吐出无奈:「不可以跟姐姐抢,任何东西都不行。会死人的……你不懂。」
直到后来,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8-
回去后,我觉得事情还是不太对劲。
于是劝父母不要再把房子租给潘雪了,还是趁早卖了吧。
可他们居然说早就知道租户是我同学。
「那小姑娘拜托我们别告诉你,说是怕你不好意思,会少收房费。
「房子现在不好卖,还是再等等,也许房价能上去呢?反正早晚都是留给你的。」
我生气的点在于,他们还是觉得人性本善。
「潘雪跟我根本不是同学,她只是跟我一个社团而已,根本不熟!
「而且我跟她的事也很难解释,反正关系并不好!你们就听我的吧,要么把房子卖了,要么别租给她。
「你们怎么就听外人的,她不让告诉就不告诉我啊?那万一她在家放了火,损失可都是我们家要赔的!」
我妈居然开始指责起我来:
「你这孩子怎么把人想得那么坏?
「哎,现在的孩子啊都没人情味了。」
听到这话,我极力忍住爆炸的冲动:
「行,到时候有什么损失,后果自负!」
说完,我挂了电话。
父母这一块,太难应对了。
他们的固执是真的。
失去我之后,他们的一夜白头也是真的。
我希望他们能安享晚年。
他们却希望房价上涨,然后留给我。
正当我陷入短暂的无奈时,突然收到了爸爸发来的信息:
【你妈最近更年期,情绪不稳定,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刚才跟你妈商量过了,等下个季度就不租给你同学了。】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得时时留意。
然后劝爸妈赶紧卖掉房子。

-9-
一个月后,爸妈突然要赶着回来参加徐强的婚礼。
「邻居都当了二十几年了,不去参加也说不过去啊。」
他们包了一千的红包,在我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料在婚礼当天,我被拦在了门外。
徐强妈妈脸上堆着笑,眸中却全是算计:
「苏聆得单独随一份才对吧?不不不,应该是随两份才对。
「我们家强强跟你既是邻居也是同学,云云跟你也是朋友,按理来说,你应该单独随两份。」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徐妈。
正当她滔滔不绝地进行着傻叉言论,我妈抽回即将入盒的红包:
「来参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还拦我女儿不让进去吃饭?」
「走,女儿,用这一千块去下馆子去。」
「不稀罕吃你这破席!指不定会被传染口臭病呢!」
说完,爸妈就拉着我离开了。
回去路上,妈妈满脸愧疚地搓磨着我的手。
半天才开口打破沉默:「我以前应该听你的,是妈妈让你委屈了。」
真正委屈的,她还没看到呢。
也好在他们二老没看到我上一世被踢下水的样子。
我反握住妈妈的手:
「现在知道了就好,离那些伥鬼远一些,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我妈还打算立即卖掉房子,跟那家邻居不再有瓜葛。
三个月后,徐强妈妈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我电话。
她张口就让我帮卢云云安排专家产检:
「我儿媳都结婚三个月了还没怀上孕,怕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
「小聆啊,你看你跟徐强虽然两小无猜的,也没得到一个好结果,但这男女之事也不能勉强,你别往心里去了,你就慷慨一点,给云云安排一下主任瞧瞧吧。」
我无语至极,话都噎在嗓子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云云一把抢过电话:
「苏聆,你都搬走了还要来勾引我老公吗?」
「妈,你竟然私底下联系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边争吵中把电话挂断了。
真是大好的一天被突然溅了一泡屎。

-10-
没过几天,我经过妇产科,一眼就认出了全副武装的卢云云。
就算她捂得严严实实,手上那一大块疤让我印象深刻。
我溜进去大概听了听,她的纯爱人设崩塌稀碎。
「大夫,我之前是酒廊工作者,已经流产八次了,现在怎么都怀不上了,你看我是不是可以试管?
「对了,如果带丈夫来做检查,应该查不出我之前流产过的事情吧?」
这个消息,我得找机会透露给徐强才行。
他心心念念的清纯女神。
婚前绝不献初吻的女神,居然是个破鞋。
也不知道那八个死胎,是不是同一个父亲。
更有趣的是,当天下午我就在医院看到了潘雪。
她捂着肚子,小心翼翼地上着台阶。
打听下来,果然,她先怀上孩子了。
不用想,肯定是徐强的。
听说我家不续租后,潘雪就直接住进了徐强那里。
说是什么好帮姐姐备孕。
以后还可以照顾卢云云坐月子和看孩子。
潘雪才是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徐强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我装作偶遇,上前去搀扶了潘雪。
她说自己是来预约把孩子打掉的。
潘雪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
「如果姐姐知道了,肯定会不得了的。
「我不能比她先怀上强哥的孩子,我必须打掉它。」
我压低声音告诉她:
「你姐姐已经流产太多次了,她很难再怀上了,哎,徐家可能无后了。」
「而且,你干嘛那么怕她呢?如果知道你有了孩子,徐强和徐妈妈都会尽心尽力照顾和保护你的。」
她的表情很犹豫。
我能看出她对肚子里孩子的不舍和珍惜。
那我只能使出不要脸的道德绑架了。
「孩子是生命啊,作为母亲,你要亲手扼杀Ṱů₋他吗?
「只因一个虚无缥缈的理由,出自于对姐姐的恐惧?为母则刚是骗人的吗?」
潘雪掩面而泣,我假惺惺地投去了怀抱。
尽管她有了孩子,也不能改变上一世杀害我的事实。

-11-
潘雪决定再考虑一段时间。
至少三个月之内不会显怀,她可以偷偷爱着肚子里的宝宝。
这期间我时常去小区里走动。
目的是碰见小区里远近闻名的大喇叭张婶。
她的喇叭不仅传播得快,还传播得广而肥。
故事经过她的嘴巴,一定会被添油加醋,并付诸想象力。
我没事就跟她分享在医院的有趣事件。
还有平时小护士们的一线吃瓜内容。
张婶也开始跟我实时分享小区内的家长里短。
某天晚上,都将近十一点了。
张婶突然打来了电话。
「小聆啊,你说的那事,不会是徐家小两口的事吧?」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哑着嗓音:「哪件事啊?」
「就是婚前去玉女膜修复手术,其实之前是陪酒的,已经流产八次的那个。不会是小徐媳妇吧?
「还有妹妹先怀上孩子,怕姐姐知道,偷偷去打胎的,不会是住在小徐家的那个小姑娘吧?」
我按耐住泄漏出的笑意,佯装严肃却心虚:
「那个啊……怎么了,张婶?怎么这么晚了突然问这个?」
「哎哟,小聆啊,你咋不告诉我一声呢,我今天说错话了哟!」
原来,今天徐强妈妈办五十大寿。
在小区饭馆请了几个常来往的一起吃饭。
结果聊着聊着,徐妈开始阴阳怪气地催生。
「哎哟,都说Ŧú⁾黄花大闺女容易受孕,我家这个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张婶那个嘴快速插了进去:
「谁知道黄花大闺女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我跟你们说啊,我有认识的小辈在妇产科实习,她跟我说了老多炸裂的事了!
「有个女的婚前一直说自己冰清玉洁,连男生手都没碰过。其实以前是个陪酒的,专业的那种。
「她婚前去做玉女膜修复手术,还把手上的纹身全洗干净了,留下了一大块疤!
「听说那纹身还是情侣纹身呢,啧啧啧!」
空气逐渐凝滞。
有几个目光聚焦到了卢云云手上的那块疤上。
而张婶全然没反应过来,继续侃侃而谈:
「这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那女的婚后几个月了都怀不上。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跟大夫说,自己已经流产八次了。
「她还问大夫,如果带老公一起去,会不会检查出自己以前流产的事呢!
「更有趣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那女的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妹妹先怀孕了,她还不知情。哈哈哈哈哈。」
气氛降至冰点。
张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12-
各人有各人的重点。
徐强首先对号入座,对着卢云云开始破口大骂:
「好啊,原来你是破鞋?我早就感觉不对劲了!
「真是脏得跟块抹布一样!好在我已经很久没碰你了,果然生理性厌恶是骗不了人的!」
卢云云直接把酒杯摔了过去:
「你还好意思说?早知道你是个软黄瓜,我就不跟你结婚了!」
他们夫妻两人开始掀桌摔碗地厮打起来。
而徐妈妈捕捉到的关键词是「怀孕」。
她看向旁边一直捂着肚子的潘雪。
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然后笑容铺陈在脸上,护着自己即将出世的孙子退出了战场。
张婶和其他几个客人也都趁乱跑了。
据张婶说,现在他们家还亮着灯,还没打完呢。
徐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飘荡在深夜的小区。
有好多人都伸着脑袋看热闹。
最后是有人报警了,才停止了这场喧嚣。
张婶心里不安,才给我打来了电话。
比起担心,张婶更多的是在跟我分享徐强被家暴的八卦。
果然,她骨子里就是爱嘴碎。
是的,徐强被家暴了。
他从小病恹恹的。
虽然十分大男子主义,但他的身体并不给力。
而卢云云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混社会的怎么可能任人欺负。
带着愉快的心情,我决定继续睡。
可到了十二点多时,我却收到了徐强打来的电话。

-13-
一开始我很犹豫,要不要接。
他该不会是打电话向我求救吧?
最后我还是接了,他却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苏聆,对不起。我不该……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总之,现在这一切都是我活该。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讨厌你才那么对你的。是因为我从小喜欢你,但我有精神洁癖,我妈也说我必须找黄花大闺女。
「可你总是跟男生勾肩搭背的,还跟男生一起参加两人三足之类的恶心运动,我太生气了,所以开始恨你。」
他可能被打个半死,恢复前世记忆了?
那更好。
无力改变的现实,以及自己亲手选择了这条路,是最令人痛苦的事。
我没有说话。
默默将他的深情告白录音,并发给了卢云云。
并配文【管好你老公,他喝多了打错电话了吧?再来电话我就报警了。】
几天后, 我听张婶说徐强被打住院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诡异的消息。
卢云云接受了潘雪的孩子。
并答应自己在旁全力协助潘雪顺利生产。
以张婶的话说,就是:
「老公和婆婆都向着孩子, 死死地护着孩子,她一个外人反对有什么用?
「除了接受和妥协, 她应该也是没别的法子了。我刚才还看到她去买肉准备熬汤呢。」
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
指不定,这是卢云云复仇的方式。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推波助澜。
让恶人的血腥味弥漫得更加浓烈。

-14-
潘雪在战战兢兢中待产。
而她怀胎的这近十个月,徐强和徐妈饱受家暴的困扰。
卢云云不同意离婚, 他们母子也没辙。
一晃,岁月如梭。
我听说潘雪被送到了医院,腹痛难耐。
因为卢云云「无微不至的照顾」,潘雪肚大难产。
徐强也被打伤住院。
卢云云坚决不签无痛和剖腹产同意书。
最后潘雪血崩,危在旦夕。
在卢云云的胁迫下,徐ṭů₎妈决定保小不保大。
但医院有自己的规章制度,用尽全力把潘雪保了下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救回了一命。
卢云云抱着孩子, 安静地坐在她的病床前。
看着熟睡中的潘雪,淡然地吐出字眼:
「我说过,你不可以跟姐姐抢,难道你忘了弟弟是怎么死的吗?
「任何东西都不行,好玩的、好吃的、爸妈的爱, 什么都不可以跟姐姐抢。」
潘雪缓缓睁开眼,想要伸手去够孩子, 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最后, 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卢云云掐得满脸青黑, 直至咽了气。
徐妈洗好水果回到病房,正巧看见这一幕。
她一声尖叫, 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刺了过去。
老太太哪是疯女人的对手。
卢云云徒手握住刀子,鲜血喷溅。
徐妈瘫软在地, 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刺进了颈动脉。
病房只回荡着狰狞癫狂的笑声。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 正颤着身子向她扑来的徐强。
警方很快就到了, 因为我事先报了警。
因为我知道,以卢云云的性格, 这事绝不简单。
再加上可能是死过一次了吧,直觉预感不详。
警察赶到的时候,徐强正死死地咬着卢云云的肩膀。
他像一只失了心智的疯狗般,趴在卢云云身上撕咬。
好不容易打了镇定剂, 将他拉扯开。
卢云云被送去就医, 她没有生命危险。
等伤势好了, 足够可以坐牢了。
而目睹这一切的潘雪, 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时而大喊, 时而呼吸急促。
最后,整个人疯掉了,转院。

-15-
当别人再说起这事时, 我也只当一个八卦简单听听得了。
毕竟我的学业、我的工作,以及我自己的生活都需要我的精力去填满。
再听到徐强的消息时,已经是一年后了。
听说他从精神病院出来了,但还是神情恍惚地常在街头游荡。
我默默地下单了防狼喷雾和防身电弧。
当前我没有办法离开此地, 并没有暴富和意外的机遇降临。
我也不能因为惧怕这世界的某一部分就畏葸不前。
因此,我须继续劈波斩浪,向着新的命运奋力前行。

THE END
喜欢就支持一下吧
点赞2 分享
评论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