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师弟又纯又有病

高冷师弟被迫和我结成道侣后的第三年,他坠崖失忆了。
再睁眼时,他问我是谁。
我想着这三年间的冷眼相对,选择放开他。
「我是你师兄。」
「仅此而已?」
正要点头,脑中突然响起他的心声。
「悬崖下的石窟已经建好了,师兄。」
「只要你敢离开我,我会让你一辈子下不了床,给我生一堆蛇崽子。」
他垂着眼眸,眉眼依旧冷艳疏离。
我眯了眯眼,舔唇笑道:
「怎会?我们还是日夜缠绵的销魂道侣呢。」
他顿时面颊酡红,眼皮子不停地颤。

-1-
他不对劲。
此时他应该是要剑眉竖起,厉声呵斥:「污言秽语,败坏门风!」
不及细想,他沉声开口。
「多谢师兄今夜照顾,早去休息吧。」
我勾唇一笑,起身就要脱衣服。
他惊喝一声。
「师兄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做身为道侣该做的事情啊。」
他手指紧攥锦被,用力到骨节发白。
「可是,我这房中并没有师兄的衣物,说明……」
没等他说完,我把他扭过一边的头转了回来。
眯着细长的桃花眼,勾唇道:
「说明我在你这,都是坦诚相待,不穿衣服的。」
「你还非常喜欢把我藏起来,不让我出门,恨不得让我死在床上。」
他冰块脸寸寸龟裂,蒸起红晕的脸颊和耳廓。
平日像敲木鱼一样突突往外念的门规戒律,此刻都凝在了颤抖的薄唇中。
可下一秒,所有情绪都如碎镜般脱落。
他神情莫名狠戾,咬牙森然道:
「师兄莫非也昏了头,将我认成了哪位交好的同门?」

-2-
我一愣,想起自己在门内的烂名声。
作为宗门里难得一出的极品男鼎炉,兼掌门的儿子。
在我被发现特殊的鼎炉体质之后,就被禁止出入修炼场地。
而被指婚给昔日共同练剑的天才师弟,廖闻城。
众所周知,这是想把他永远绑在燎山宗。
我本Ṫů₋以为他会拒绝。
但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和我拜堂。
夜里,我把交杯酒从他头顶淋下,声音艰涩地质问:
「为什么?」
为什么明知我不想做个攀附他人的鼎炉,还要答应?
鼎炉体质双修后可裨益功体,但自身却是修为受限,一直作为稀缺资源被保护,婚配。
但若能在二十五岁前结丹,就不用再被强制婚配,亦可继续修行。
而他直接断了我的前程。
他低着头,任由酒水滑过发梢。
嘴唇冷冷开合。
「师命不可违。」
呵,好一个师命不可违。
那我偏要违了。
于是第二日,我就把他不行的消息放了出去,表明自己乃完璧归赵,照常出入修炼地。
没了剑,便和习练的同门插科打诨。
带着他们出入山门,饮酒打猎,屡破门规。
老爹气得要扬鞭抽我,我连忙提醒他。
「诶!我可是鼎炉啊,留疤了怎么好看呢?到时候你那宝贝徒儿可就不要我了。」
他气得直捋长髯。
廖闻城则从来漠然,恍若置身事外。
和极品鼎炉双修ẗüₗ不但快活,还能迅速提升修为,通经洗髓。
于是,即使是廖闻城的名声再怎么振聋发聩,我身边也时常是群狼环伺。
一来二去,传闻自然也就多了。
甚至还出了话本,叫《芙蓉帐暖渡师兄》,配图四人共卧一榻。
这香艳画面,饶是我也汗颜。
听说廖闻城知道后,依然表现得无动于衷。
我呵呵一笑,不信。
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怎会不知。
此人看着沉稳雅正,但心思却是比宫墙里的怨女还要别扭。
一点小事能在心里九曲十八弯地想,记仇得很。
果然,他当夜在石林里练了一夜的剑,引来元婴期的渡劫云。
滚滚惊雷划开白光如刃,天地昏晦,飞沙走石。
连续劈了一夜后,他升阶了。
开宗立派以来,第一个二十二岁达到元婴修为。
只是这次强悍的渡劫云极不稳定,对着山头一通乱劈。
第二日,我就找不出几个没吐血的。
虽然没听说过谁还能控制渡劫雷,边挨劈边引雷劈别人的事,他真做得出来。
这次损了他这么大面子,他必定报复。
从那以后,敢和我玩的人都少了。

-3-
或许是我出神的时间太长,像是真的在认真回忆谁。
廖闻城的脸愈来愈黑,慢慢垂下眼。
额发垂落的阴翳笼罩在脸上,看不出神情,但手臂上的肌肉却勃起骇人的线条。
脑中又响起了那个声音,偏执森然。
「我要他们把碰过你的手指头都一节节自己吃下去……」
「把他们的头颅割下来做成骨床,让他们看着我是怎么把你占有的。」
「啪」的一声脆响,声音消失了。
廖闻城的脸被我扇偏了,嘴角裂开渗出了血。
良久未动后,他缓缓抬头,眼眶微红,瞳孔微震。
他惨淡地笑了笑,声音沙哑。
「师兄,你说过,就算这辈子所有人都要杀我,你也不会打我一下。」
我心虚得咽了咽口水。
好像是说过。
可谁让他刚刚像突然要入魔了一样。
吓我一跳。
我薅起他的额发,要把他嘴角的血迹擦去。
他冷冷地ẗů⁰别过脸去,挡开我的手。
「师兄既然心有挂念,也不用在我这做戏了,掌门那我自会说明。」
他神色疲惫又带着隐隐的憎恶。
要是平日,我都会顺势离开,怕他觉得我碍眼。
但今天这个心声……
我掰起他的下巴,在他唇瓣上落下一个吻。
他愣了片刻,脸唰地白了又红,眼神从呆滞到错愕,再到恶狠狠盯着我。
「你……你!」
我舔了舔上唇。
比起那个面瘫冷酷哥,还是这个表情更有趣。
「别生气,打是亲骂是爱,这就是情侣间的情趣罢了。」
「不然你回我一巴掌,我会很爽的。」
我说着,把他的手掌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他彻底被我惹怒了,双目赤红,被蝎子蜇了般,猛地收回手,掀了被子就要往外走。
我这才发现,他身下一处已是起势惊人。
我一惊之下,本想阻止的手顺势挠头。
名义上的三年道侣,我就今晚对他说了些骚话。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尺度。
不过这么容易就……嗯,不会当年一语成谶了吧?

-4-
第二日一早,我就飞到崖下,看看是不是真有石窟。
听闻师弟是被一头妖兽重伤,不慎摔到崖下。
但我在一片被藤蔓遮掩的寒潭深处,还真发现有。
走进一观,却赫然发现是个蛇窟!
来不及反应,数条黑蟒张着血盆大口扑来。
我两腿一软,差点跪了。
咫尺间,它们却突然收起毒牙,用光滑的蛇头蹭我的手。
深褐色的蛇瞳有半人高,眨巴眨巴,盯着我。
我被几条大蛇认亲般轮番缠了一次身后,终于被他们欢欢喜喜地送出了洞口。
蛇头晃啊晃,交头接耳像是在讨论什么。
回到宗门,我依然魂飞天外。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廖闻城真的是蛇妖。
那他要绑我是心悦于我?
不太可能。
这三年他对我不闻不问,几次试探他都厌恶拒斥。
若是觉得我在外鬼混败坏他名声,所以要囚我,那就更不必了。
这几年我表面鬼混,却是暗中修炼。
两月后,便可结丹。
届时,不再受鼎炉身份所限,也可自行解开道侣关系。
他不必得罪任何人。
想到这,我决定找他说清楚,或许他还会助我早日结丹。
可我却几日都见不到他。
像是刻意回避般,连日外出不见踪影。
他不在,来找我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敢来找我的,多半是修为拔群,胆识过人。
等人乏味,我便从善如流地和他们一起下山喝酒。
回来时人已微醉,被花谢安搀扶着回来。
路上,人渐渐离开,耳边传来暖玉般的声音。
「大师兄,你又换了腰封?」
他说着,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我的腰身。
说来也是奇怪,我的东西用过一段时间,便总会莫名失踪。
「听说闻城师弟失忆了?」
我抬眼看他。
「他已无大碍。」
花谢安长着一张娃娃脸,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中依旧盈着暖光。
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又爱挠人。
他小脸皱起,像是为我痛心道:
「但他对大师兄依旧漠不关心。」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大师兄的好。」见我没说话,他笑得眼睛如月牙儿,道:
「如果师兄愿意的话,我可以和掌门提议。」
他是宗门里第二颗明星,修为已是金丹后期,如果真去求,老爹未必不答应。
毕竟我和廖闻城从未同房是人尽皆知。
但我却不Ŧü⁼想出了围城,又入围城。
正想婉拒,突然,一股极强的威压席卷而来!
要不是花谢安扶着,我差点要跪在地上。
抬眼,只见一个身影鬼魅般从黑暗出浮现。

-5-
廖闻城手中提剑,浑身真气游走,眼睛像是深潭般,冷而黑。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像是实质化的刀刃,一寸寸滑过冰凉瘆人。
元婴威压下的花谢安额头热汗淋漓,咬牙道:
「原来是闻城师弟啊,真不巧宵禁被你抓到了,明日我自去领罚吧。」
廖闻城剑上寒光一闪。
「不必,我就地正法。」
说完,威压不减反增,杀招迭出!
我跪在地上,看花谢安很快被划得遍体鳞伤。
这是真疯了,真要杀他!
再细看,便发现此时的廖闻城不对劲。
全身真气逆转,脸上隐隐露出黑金色蛇纹。
再打下去,花谢安性命不保,他也会暴露。
我看准时机,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廖闻城。
刚想给他疏导真气,却被他攥住手腕。
力道大到要生生把我碎骨了,痛感锥心。
「你怎么了,快清醒点!」
他一剑把欲冲上来的花谢安穿肩,钉在墙上。
「清醒?我还不够清醒?我忍了三年,你和他们怎么勾肩搭背我都忍了。」
他两眼猩红,声音颤抖,千万情绪都在这一刻如洪水决堤。
「你还要背着我和别人计划离开我,秦嘉!你当我是死的吗?!」
怒吼伴着一声脆响,我的手掌以诡异的角度垂下。
我疼得浑身打颤。
没等我骂出口,就被他一把撂在肩上扛起。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被丢在一片芦苇编制的草席上。
「廖闻城你……!」
话音未落,唇舌已被绞住。
他粗暴凶狠的舌吻毫无经验且毫不留情,不一会就传来血腥气。
我忍痛观察四周。
不是蛇窟,是宗门后山的石林。
这片洞壁上画满了诡谲的符咒阵法,像是在控制什么。
这里像是野兽筑的巢穴,堆满了食物和……我失踪的袜子、发冠、佩剑、桃核木舟、无量天尊迷你版石雕!
这个小贼!
我顿时想起,之前书里提到蛇族在成年时会有情期,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筑穴,封存足够的食物,在月光下蜕下黑金幼皮,并和配偶交尾!
廖闻城似乎发现了我不专心,不满地在我腰上重重拧了一把。
我回神,见他那双充满情动的眼睛充满水雾,隐忍地注视着我。
突然,他松开我,如噩梦惊醒般往外逃窜。
可他的双腿却像是不会走路了,摔了好几跤。
这个情景,让我想起了他刚入山的时候。

-6-
刚入山ŧū́₉时,廖闻城是被一个掌厨的捡回来当烧饭的。
他脸上有一片胎记,长相奇丑,身材畸瘦。
两条腿像刚长出来的一样,一步三跌,像水里爬上来的水鬼。
送饭时常被同门玩弄,甚至有的药修说要刨开他,看看到底是人是妖。
我身为大师兄,当然不能让这群臭小子败坏门风。
教训他们后,把他带回去照顾,锻炼他走路。
那时便知道他那口不对心的闷骚性子,于是干什么都带上他。
虽然他嘴里总是拒绝、恐吓、冷漠,内心却很诚实。
知道我爱惹事,却也时时护我。
如果没有婚事,我们或许依旧是门内相爱相杀的模范师兄弟。
现在想来,刚刚是要化成蛇尾的缘故
是不想让我看见才跑的吗?
我正想去找他,墙上的阵法就牵出数条红线,如蚕丝般向外延伸。
循着踪迹,我很快找到了缩成一团的廖闻城。
或者说,是一只黑金色巨蟒。
他听见动静,硕大的竖瞳赫然睁开,发出骇人的危险信号。
一看见是我,蛇身迅速后爬,紧贴石壁,快要把自己挤成壁画了。
看来他这几天都是在忙着度情期,那个ṭü⁰洞穴就是给自己蜕皮用的。
怕我看见他的真身,就偷沾了我气味的东西,躲起来自己挨过去。
所以,他这么些年不碰我的原因,也是怕我知道他是蛇妖而厌恶吗?
我点燃数张了火焰符,散在洞中。
他退了又退,眼瞳紧闭,像是不愿面对这一现实。
看到这么脆弱的廖闻城,我也是有些惊奇。
上前抚摸着他的鳞片,冰冷滑溜的手感,还挺舒服的。
廖闻城却不舒服了,他蛇头朝我摆了摆,张开嘴像是要咬我,被我一巴掌拍回去。
「早就知道你是蛇了,躲哪里去?」
我一会拍拍他的七寸,一会捏捏他的蛇尾。
「你看看这蛇身,多霸气,多魁梧,真是造物主完美的设计!」
他被我一拍一捏,好像找不到南北了。
细舌露在外面都忘了收回去,看着呆呆的。
随后扭动身体,像是不耐烦般要头藏起来。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从小哄到大,他就是换个物种形态我也知道他喜欢听什么。
考虑到他现在的状况,我屈尊降贵,把自己塞进他围起的圈圈里。
他蛇身立即把我死死缠住。
「嘶~,轻点,老公要被你夹断了。」
「……」
说出口,我顿时心里咯噔。
不是,平时话本看多了就……
我真的没有对谁都满嘴开炮啊,他又要误会了天!
果然,一阵窸窣后,我感觉到屁股后面抵上了一个可怕的东西。
我顿时冷汗涔涔,话说还是小时候的他好,怎么戏弄都可以,哄不好了还能强行打包带走。
现在……
我抱着蛇头,哭着微笑道:
「乖,我还是更喜欢你人形的样子,等你变回去我们再试好不好?」

-7-
早知蜕皮不是一晚上完成的事,我就不理他了。
第二天化回人形后依旧神志不清,把我禁锢在怀里,总是突然蹭我一下。
我忍无可忍扇了他好几次巴掌。
他倒像是越挨打越兴奋了,顶了顶腮继续作祟。
眼神幽幽地盯着我几个时辰。
我怕衣服要给他磨烂了,还是将手的贞操献了出去。
还好在同门找到我们之前,他已恢复正常,沉沉睡去。
我又回到宗门,就被我爹抓来跪在地上。
「孽子,看看你干的好事,挑起同门相残,花谢安现在还躺在床上!」
我掏了掏耳朵。
「这不是你说的吗?说儿啊,鼎炉是宗门最好的筹码,你可以不只是廖闻城的,但必须是燎山宗的。」
「我雨露均沾让他们都觉得自己能得到我,就能把他们留在宗门了。」
他哑口片刻,沉声道:
「我知你不满,但宗门是我和你娘一手撑起,你娘……」
「你还是别提她了吧,她为你而失去了行侠天下的心愿,活着已被你控制了一生,死了还要被你拿来压我?」
他浑身一颤,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无愧意。
「要怪就怪自己的命吧,谁让你是个极品鼎炉呢?」
「既然廖闻城无意于你,此次回去,你便和花谢安结为道侣。」
我站起来,直视着他。
他已经很陌生,变的不只是鬓边华发。
当年他给我一把桃木剑,告诉我,我是山门第一个徒弟,是守护大家的大师兄。
脸上不是这般趋利狡黠。
我顶着他凌厉的目光,哂笑道:
「我累了。」

-8-
离开大殿,我正欲奔向沉睡的廖闻城。
沿途,突然被一声叫唤拦住。
「大师兄,你还好吗?」
身后,花谢安半身还缠着绷带,强撑着站在树下等我。
他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大师兄,掌门答应了,对吗?」
花谢安很喜欢喊我大师兄,从小黏在我左右,和寡言冷面的廖闻城截然不同。
所以什么都喜欢和他争一争,包括我。
我走过去,捻去落在他肩头的叶子,拍了拍他。
「好生休息,你知道我从来不爱听话。」
「无论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
花谢安脸色一白,像只淋湿了毛,瑟瑟发抖的流浪猫。
我转身离开。
廖闻城现在气息不稳,要是听到这消息指不定又要暴走。
推开门,便见他坐在床边,神色淡然平常。
再细看,墙上的剑鞘还发着铮鸣,脚边带着树叶。
这厮是提着剑跑上大殿大闹一番,碰巧听到我和花谢安说话,就跑回来了。
我走近他,拉起他的手要诊脉。
他冷冷挣开。
「既然已经和掌门说了要和我……」
我啧了一声。
「再装?」
他喉结动了动。
抬眼时已是眼眶湿红,脸色像死人一般满是灰丧之气。
「我挽留你,你就会不离开吗?」
「你还不是要和那个小花脸跑了。」
「之前掌门知道我是半人半蛇,说你最恶心蛇。」
「要是不结道侣,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我怕你知道,三年都不敢靠近你。现在……你一知道,就到掌门那要换了我。」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那你那时候为什么要靠近我?」
「就该让我这个怪物被他们剥开。」
「……」
他失魂落魄地念叨,像是个扎破了口的水球,苦水咕噜噜往外涌。
当初我只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懦弱自私。
后来知道他处境不易,也理解释怀了。
现在看来,他是很蠢,又蠢又怂。
顿时觉得这三年的我们可怜又可笑。
也怪我当时气恼,知道他这臭脾气却也没问个明白,让老爹算计离间了这么久。
但他这自轻自贱的毛病,得改。
我把他推倒在床上,摁着他的头狠狠蹂躏了他的嘴唇一番。
起身,看他捂着嘴巴,眼泪汪汪的样子,舔了舔嘴唇道:
「我不讨厌你,我甚至有些喜欢你,只是一直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像是被雷劈了样没缓过来,鼓着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唉,依这傻缺的脑回路,不做点实在的,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我伸手要扒他的裤子,这下回神了,立马攥紧衣带。
「我听说蛇都有两,给不给看看?」
他脖颈通红。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走了还要招惹我吗?你就这么喜欢朝三暮四……」
我俯身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事实证明,他就算进去了,都还是懵懵的。
「秦嘉……我是在做梦吗?」
我用手挡在眼前,极力适应入侵感。
还没等我缓过来,他突然开窍般凶猛起来。
把我揉在怀里,喉咙里野兽般低吼。
「那就让我不要醒,一直做下去。」
我被他弄得想哭更想骂。
「不是梦!你别给我往死里……嗯!我第一次,收敛点!」
他听了更兴奋了,幸福的眼泪一股接着一股。

-9-
我一睁眼,就看到廖闻城那张放大的俊脸。
他两眼熠熠,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光亮。
蹲在我床前,一眨不眨地看我。
「秦嘉,饿吗?」
我现在看见这张脸就有些应激反应了,一掌把脸拍开。
他立即给我端来了粥米。
我忍着浑身酸痛,正要起身,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
我疑惑地瞥了眼他,他脸上爬上一抹红晕。
「你不是说在我这里不用穿衣服吗,我就……」
「……」
我发现有些人不能太宠。
在我一个响亮的暴栗下,他老实给我穿好衣服和鞋。
我吃饱喝足后,正准备离开,廖闻城突然神色有异,拦在门前。
「你要去哪?」
我挑眉道:
「怎么,亲密一次,你就想要让我一直待在你房间?」
他皱眉,不悦道:
「你什么意思,好像这种事很轻巧随意。」
诶?
我抬手揽过他的肩膀往外走。
「你想知道我要去哪,就跟着我走便是了。」
于是我带着他,找上我在山下的游乐时的好友。
投壶射箭,烤鱼烧鸡。
一直玩到月上梢头,带他翻上檐牙,赏月喝酒。
「你别喝太多。」
他拿过我的酒壶给自己喝了一口。
我确实有些醉了,枕在他的腿上,手指卷弄长发。
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师弟,以后你和我一起云游四方,过这种逍遥的日子好不好?」
「好。」
我有些意外,毕竟他这种天纵之才日后必成一代宗师,誉满天下。
他注意到我的表情,解释道:
「你在哪,哪才有趣。我想陪你。」
我赏了他一个吻。
那么结丹后我们依然会是道侣。
话说,和人双修真是一件大有裨益之事。
或许是鼎炉缘故,不但身体恢复得快,还能明显察觉到事后体内的灵力更加充盈。
我色眯眯地看着这口元婴小甜心。Ťű⁹
起身拽着他到了一间客栈。
廖闻城开始不明所以,直到我人挂在他身上才明白过来。
他嘴上拒绝,在我亲了两下后却反客为主。
让我求着开始求着停下,可恨!
事后,他抱着我回宗门,因为到了宵禁时分,廖闻城走得又轻又快。
到了我的房间,正要进门,突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叫唤。
「大师兄……」
我抬眼,睡意惺忪。
「是不是有人叫我?」
廖闻城身上的肌肉紧绷了一下,随即把我的头按回他胸口。
「没有,你睡吧。」

-10-
我和廖闻城关系缓和的事情迅速传开了。
同门看见我都恭恭敬敬三鞠躬,不再随意搭话。
今日却来了几个鼻青脸肿的,要我去一个地方救人。
我心想谁那么大胆子光天化日下杀人。
原来是廖闻城在那陪弟子习练。
整个竞技场气压很低,廖闻城像是心情不好,下手都不留情面。
挥手几剑斩出,卧倒一片哀嚎连连。
「大师兄!」
不知是谁看见了我,顿时他们像喊救世主一样声音此起彼伏。
「大师兄来看廖师兄了,廖师兄快休息一下吧。」
「是啊是啊,大师兄等好久了!」
我暗中腹忖,这小子要不是实力够硬,该被全门师兄弟分尸上千次了。
廖闻城将目光转向我,面上却毫无笑意。
他冷然喝住全场骚动,不再看我一眼,打得更狠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心里是又憋了什么事?
但他真的好装啊!
我召来一剑,御剑冲向高台,当众把他擒走。
一逮上廖闻城,我重心不稳差点摔下。
他连忙帮我扶正,顺便御剑。
「你胡闹……」
我转头亲了他一口,搂着他的脖子嗔笑道:
ţű̂ₘ「公子好生凉薄,昨晚还缠着人家,睁眼就不认人了。」
底下一片唏嘘。
廖闻城咬牙捻诀迅速离开。
我松开他,瞥了他的臭脸一眼,说道:
「说说,娘娘因何事不高兴了?」
他脚下一滑。
「娘娘」是我以前揶揄他时给取的绰号。
他此刻却也不驳我,只是闭嘴。
我分析片刻。
要是我现在直接说:你不说就分了,和你相处真累。
那他多半会想:我就知道你早就厌我了。
于是我转身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嘤嘤道:
「你吃到嘴就嫌我烦了?我就知道你早就厌我了。」
于是,我们终于还是摔了。
廖闻城把我抱住,滚落在一块草地上。
我顺势霸王强上弓,把他压住。
「说吧负心汉。」
他看着我片刻,撇开眼愤然道:
「昨晚花谢安和我说,你暗中修炼,已经快到金丹期。等你结丹后便可以不再受鼎炉身份所限。」
「也会就此离开我。」
我一愣,笑道:「看来见不得咱们好的人很知道怎么拿你的性子挑拨啊。」
「那你会阻止我结丹吗?」
他抬眼,许久后道:
「不会,你要是需要,我还可以给你护法。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喜欢你。」
他愣了一瞬,低下头沉思其中逻辑。
「和你在一起,从不是因为他人指定,也和鼎炉身份无关。你信我。」
他嘴角微扬,偏开头。
「姑且信你吧,那我为你护法,日后修行也由我陪你。」
忽然想起什么,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指环套到我手指,上面刻着黑金盘蛇。
「我知道你不喜束缚,但我想要和你有一些联系,这个能别摘吗?」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的喜欢并非束缚,只是以后有事,都要这样说开,别总被人算计了乱猜。」

-11-
我提前一月渡劫,廖闻城也为我布好防御法阵。
再加上他为我护法,必然万无一失。
一切都顺遂如愿。
但在约定的那一日,他迟迟没有来。
渡劫雷云已经一层层压了下来。
我坐在阵法中,静静等待着。
内心涌来一丝恐惧,不合时宜地回响着。
我手指紧攥手心,慢慢闭上眼睛。
眼看天雷凝聚,不容再分神。
我捏诀屏息……
突然,一道强悍的力量袭来!
我顿时觉得胸口涌上一股腥甜,撞在数米外的石壁上。
而跌出阵外的同时,头顶乍现一片白光,天雷轰然劈下!
我的惨叫声撕裂空气,凄厉可怖。
浑身筋脉都像是被挑断炸裂,灭顶的剧痛持续了半刻钟左右。
灵力不断流失,直到丹田像死水一样平静。
洞外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我从地上坐起来,靠着石壁不让自己倒下。
「我说是谁在此渡劫,没想到竟然是大师兄啊……」
「大师兄」三个字被他喊得抑扬顿挫。
音尾上挑,余音在空中久久回荡。
花谢安「咯咯」笑着,露出一张乖巧可人的玉面。
看见是他,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的廖闻城不会这么卑鄙。
我的表情好似极大地刺激了他。
他半蹲下,捏住我的脸。
「大师兄,你想不想知道廖闻城为什么没来?」
他目光蓦然阴翳。
「因为那蛇妖现在正被宗主扒皮抽骨,被扔到药鼎里炼化呢。」
我像跌入寒潭,浑身发颤,强装镇定道:
「我爹早就知道他是蛇妖了,要是真要动手怎会等到今日?」
他蛇蝎般森然一笑。
「自然是因为蜕皮后的北冥鲛蛇最虚弱,也最能被炼化成寒冰剑魄,可蜕下的黑金蟒衣护主,也是无懈可击,不好擒杀。」
「但偏偏他将这保命符打造成了指环,给你当了玩物。」
「宗主筹划多年,就等今日。他还把你也交给我处置,助我早日提升修为,光耀门楣。」
我脑中一片轰鸣,急火攻心下又突出一口血来。
秦峥天!丧心病狂的老东西!
他把我摁回墙上,手指把我凌乱的衣衫挑开。
「大师兄,你都这样了还想去救他不成。」
「不如我们先疗伤吧,听说你这种体质,做得越久越好。」
他打了个响指,走进来几个同门。
他们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像是饿急了的野狗。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代价,大师兄,没了廖闻城,你就在这里天天伺候同门吧。」

-12-
我自嘲般低声哼笑。
说好的游历山湖,没想到最后会是这种下场。
我扬起脸,挑眉朝他们勾了勾手。
他们都迫不及待围了上来。
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时,已经动弹不得了。
即使渡劫失败,自爆时产生的威压也足够拉着他们陪我一起死!
我仰头狂笑,看着他们惊恐求饶的样子真痛快。
突然,指腹一阵发烫,在我自爆前弹开一股力量,把我包揽其中。
空中化出一条巨蟒,鳞片泛着冷硬的白光。
花谢安脸上血色全无。
「怎么可能,黑金蟒衣只会护主才对!」
我擦了嘴角的血,笑道;
「或许因为, 它是廖闻城的, 但廖闻城是我的。」
巨蛇立即缠上我,蛇头在我脸上蹭了又蹭,我立即坐在蛇头命令它。
「我们去找廖闻城。」
巨蟒心领神会,一甩尾将洞中人悉数绞杀后,便带我到了大殿。
大殿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在殿前的旷地上, 数名长老起了剑阵, 廖闻城被逼出真身, 身下血流成湖, 空中巨剑眼看就要落下!
阵眼处,秦峥天嘴角已有血迹,看见我后脸色登时铁青。
我丢出一块玉佩, 大喊道:
「爹!你不是一直怀疑娘藏着东西, 心里有别人了吗?」
他瞳孔遽缩,竟不管剑阵,飞身夺过玉佩。
「这就是她藏的东西, 是那个说要为苍生挥剑, 陪她行侠天下的你给她的。」
「你忘了你的初心, 她便想带着它为你执行, 而你却挑断她的经脉, 为你打理门内杂事。」
「现在, 你也要也一样毁了我吗?」
我一边说,一边注意下面廖闻城的动静。
他似乎恢复了意识, 缓缓从血泊里起来。
「掌门!」
而此时, 地面传来隐隐轰动。
不一会,数十条巨蟒出现在眼前。
蛇身蜿蜒不见所终,所到之处房屋轰然倒塌,将剑阵团团围住。
一只与廖闻城相似的黑金巨蟒急急冲来, 吧唧嚼碎一个布阵之人,。
局势瞬间逆转, 我御蛇来到廖闻城身边。
他蛇瞳艰难睁开, 在我手中蹭了蹭。
没有化回人形,而是变成一只手臂大的幼蛇。
我连忙将他抱在怀里,来到那些个还在啃人的巨蛇旁。
其中有几只都是我在蛇窟里见过,他们闻了闻我的气息,又看见我脚下的灵体, 带着我离开了。
离开前,我走向失去了一只腿的秦峥天。
他想要抓我的衣服, 被我避开。
我捡回落在地上的玉佩, 欲张口, 却无话可说。
今日之后,再也没有燎山宗了。
我也不再是大师兄。

-13-
这石窟,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婚房。
他原本是真打算在自己成年的蜕皮期把我掳过来。
所以才假装失忆试探。
他还在床头藏了生子药。
这些是我听他的巨蛇亲戚们八卦知道的。
或许是指环的缘故, 我能够听懂蛇语。
廖闻城的族人本来是来给他做办成年洗礼的。
治疗好他后, 没多歇脚就离开了。
我在一众巨蟒亲戚们挨个缠身拥抱后, 坐在床上捏了把汗。
床上的小蛇感受到了我的温度,窸窸窣窣钻进我怀里。
我弹了下他的脑袋。
「快快恢复吧,娘娘, 我等着和你一起喝酒了,当年的合卺酒还没喝呢。」
他蛇头在我胸口「咚咚」撞了两下以示不满。
「我当然知道,这样的师兄才让我愈发着迷。」
(全文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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