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开花车的。
车厢里装的不是货物,而是坚固的床架和柔软的床垫。
我会行驶在偏僻的道路上,直到车里的男女结束。
这天我停车后,一个女人哭着从车厢里冲了出来。
她抱着我的腿,流着泪求我帮她。
还说只要我同意,让她做什么都行。
-1-
点烟,开车,感受车厢里轻微的晃动和喘息。
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生活。
我叫夏铭,做这行已经五年了。
很多人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放着舒服的酒店不去,要来车厢里办事?
很简单,因为我这里不用登记身份信息,客人无需害怕在系统里留下记录。
也不像酒店那样到处都是监控,能把入住者的身影拍得清清楚楚。
更重要的是,绝对不会有警察来查房。
从表面上看,我这是一辆冷链生鲜运输车。
正规的手续、证件,一应俱全。
可车厢里,却铺着柔软的地毯,放置着坚固的大床。
就连车壁上,都贴满了隔音海绵。
在指定的地方接到客人后,我会一遍又一遍地行驶在没有监控的偏僻小路,直到客人结束为止。
五年来,没出过任何岔子。
可今天,却出事了。
-2-
下午,我在一个偏僻的公园里接到了这次的客人。
大腹便便的秃顶胖子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稍微扫了一眼,我的眼睛就被女人黏住了。
我可以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阳光下,只穿着背心和短裤的女人身子白得发光。
小巧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柔情似水,快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直到他们进了车厢,重重的关门声响起,我才回过神来。
「有钱真好。」
在心里暗骂一句,我才魂不守舍地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女人的身影不断在我脑海里回荡。
听着车厢里隐约传来的声音,我大口大口灌着水,可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燥热。
我的价格是三百一小时。
那男人直接丢了一千给我,定了三个小时。
若是平时,我肯定会为这一百小费开心不已。
可这次,这三个小时却是如此漫长。
终于等到时间结束,我停车后拉开了车厢门。
香风扑面而来,一个柔软的身子直直地撞进了我的怀里。
看着怀里的女人,我愣住了。
女人满脸惊恐,双手死死地攥着我的衣服,身子抖个不停。
我还没来得及问,女人就颤声开口了。
「求求你,帮帮我。」
她颤颤巍巍地指着车厢,像是里面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安抚了她几句,慢慢走进了车厢里。
看到床上的男人后,我被吓了一跳。
男人死了。
他肥硕的脸上满是潮红,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更离谱的是,男人那里还……
我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头下了车。
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报警。
可刚拿起手机,手腕就被女人抓住了。
「求求你,千万不要报警。」
「警察肯定会追究我的责任的,到时候那个男人的家里也不会放过我。」
女人说男人是吃了药,太过亢奋,一下子就死了。
听了女人的话,我却有些怀疑。
我不是没见过这种亢奋致死的人。
他们死的时候,都捂着胸口,满脸痛苦。
从没有像男人那样,死后脸上还带着笑的。
而且男人死了下体居然还是那样,什么药的效果有这么猛?
看着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叹了口气。
「我帮不了你。」
「人是死在我车上的,如果不报警我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一下子,女人的眼里就涌出了泪水。
她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我的大腿。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有着说不出的魅惑。
「他怕他老婆检查,手机早就关机了。」
「而且从我们上车到现在,经过的都是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就算我们找个地方把他丢了,也根本没人知道。」
「而且,你做的事也不合法。」
「一旦报警了,你肯定逃不了责任。」
「出了这档子事,以后肯定没人来找你了。」
见我久久不说话,女人站了起来,柔软的曲线贴上了我的身子。
她的鼻息,在我耳边喷吐。
「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帮了我,就相当于帮了你自己。」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以后就都听你的,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感受着女人的体温,我咽了咽口水,咬着牙点了点头。
-3-
我让女人上了副驾驶,发动了车子。
这一带我了若指掌,知道什么地方不会有人去。
最后,我在一片野池子旁边停了车。
把男人尸体绑上石头丢进去,池子里面的野物很快就能把他吃得干净。
我戴上手套,准备把尸体弄下车。
上手的瞬间,我愣住了。
男人一身肥肉,肚子比我两个都大,看着得有个两百多斤。
可我很轻松地就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
感受着刚才的重量,可能也就一百斤不到。
这也太离谱了。
他好像是那种充气人偶,外表庞大,可里面却是空的。
时间紧迫,我把疑惑压进心底。
麻利地把男人的尸体绑了块大石头,一脚给踢进了池子里。
随着咕噜噜的水泡声,尸体慢慢沉进了深绿色的水里。
我抹了抹头上的汗,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女人走了过来,眼神复杂地盯着水面。
「你真会挑地方,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
「要是我,根本想不到还要绑石头。」
我有些得意地解释着。
「不绑石头的话,尸体很快就会浮起来。」
「到时候会很麻烦……」
说到这里,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女人拿出纸巾,仔细地给我擦着脸上的汗。
「累坏了吧。」
「放心,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我是你的了……」
我低下头,看见一片雪白,脑袋里轰地一下炸开。
一把将女人抱起,我三两步钻进了车厢里。
云销雨霁,女人慵懒地钻进我的怀里,说起了她的故事。
女人叫楚楚,是个孤儿。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没有学历和技能,在别人的蛊惑下做了这一行。
这次好不容易找了个有钱的,可没想到又出了事。
说到这里,楚楚自嘲一笑。
「我这辈子,似乎什么东西都抓不住。」
那一瞬间,我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脱口而出道:
「别做这个了。」
「跟着我,以后我养你。」
楚楚双手攀上我的脖子,咯咯直笑。
「你养得起我吗?」
「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她的眼睛在我身上梭巡着,轻轻舔了舔嘴唇。
我才发现,楚楚的舌头似乎比普通人要长一截。
难怪,她能让我那么快乐。
心底的火焰继续燃烧,我又和楚楚滚在了一起。
-4-
我把楚楚带回了家。
刚进门,剧烈的狗叫声就传了过来。
家里养的一条名叫丸子的小土狗疯狂叫着,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我安抚了它几下,可丸子却丝毫没有改变。
气急地踢了丸子一脚,它呜咽着缩进了笼子里,可一双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楚楚。
我不好意思地看向楚楚。
「这狗今天抽风了,平时它脾气可好了。」
楚楚看了一眼丸子,舔舔嘴唇。
「没关系,很可爱的小狗狗,以后我会好好爱它的。」
我让楚楚在客厅休息,自己先去洗了个澡。
等洗完澡出来,发现丸子正乖巧地躺在楚楚怀里。
楚楚冲我笑着说道:
「你看,这不就好了吗?」
我正要夸夸丸子,却发现了不对劲。
丸子尾巴紧紧地夹在腿中间,身子似乎在不断发抖。
它一直盯着我,一副想要发出声音又不敢的样子。
到底是看到什么把它吓成这样了?
我从楚楚手里抱过丸子,准备看看它是什么情况。
可刚接过来,大腿就传来一股热流,腥骚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这死狗居然在我身上尿了!
我狠狠打了丸子两下,把它丢进了笼子里。
它呜咽一声,把头埋进角落,身子缩成了一个球。
我厌恶地看了看湿透的裤子,准备再去洗个澡。
刚进浴室,却发现楚楚也跟着进来了。
衣服褪去,楚楚缠了上来。
我却双腿发软,推开了她。
「今天就算了吧,明天再……」
可下一秒,我却感觉浑身燥热,身体又焕发了活力。
「该死的妖精!」
我暗骂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5-
第二天我再睁眼时,发现已经是上午十二点了。
浑身酸痛,感觉身体都被彻底掏空。
双手在身边摸索着,我却摸了个空。
楚楚不见了!
难道她利用完我就走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扫视了一圈都没发现楚楚的衣服和鞋子。
一时间,我有些懊恼。
这臭婊子,亏我还想和她过下去。
这时,我听到了外面开门的声音。
出了卧室,正好看到楚楚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
她冲我笑了笑。
「我买了菜,这就给你做饭吃。」
我心里一暖,刚才对她的愤怒一扫而空。
等我洗漱完,楚楚就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
我刚坐下,整个人就愣住了。
生蚝、枸杞炖鸡,爆炒羊腰子……
桌上,全是些滋补的大菜。
楚楚眨了眨眼。
「辛苦了,我特意买了给你补身子的。」
我看了看自己发颤的双腿,感觉确实需要好好补一补。
吃完饭,我出了门去开车。
今天生意特别好,一直跑到深夜才回家。
站在门口刚要敲门,却听到了里面隐约传来的响动。
像是沉闷的喘息声……
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就涌上了头顶。
妈的贱货!
这才过了多久,就敢把其他男人带到家里来了?
正要用力把门踹开时,我忍住了。
轻轻地把钥匙插进锁孔,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碰我的女人。
慢慢地推开门,我小心翼翼地穿过客厅。
越靠近卧室,里面的喘息声就越发清晰。
我冷笑着抄起一根铁棍,握住卧室的门把手,用力往里一推!
卧室里,楚楚正抱着丸子坐在椅子上。
见我进来,她惊讶地看着我。
耳边的喘息声在一瞬间消失了。
我打量了一下楚楚,她衣裳整齐,脸色正常。
难道刚才是我听错了?
不可能啊,在卧室门口的时候,那喘息声我听得真切,分明就是楚楚发出来的!
看着楚楚疑惑的目光,我尴尬地放下了棍子。
「刚才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看来是我听错了。」
「丸子今天这么乖啊。」
为了转移话题,我连忙去逗弄丸子。
可丸子却根本不理我。
它双眼无神,舌头伸出来老长,重重地喘着粗气。
流出来的口水,把下巴上的毛都打湿了。
这种情况,我见过一次。
是刚给它配完种的时候。
-6-
和楚楚同居一周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出了问题。
四肢酥软、浑身无力,而且经常会走神和发晕。
上次开车的时候精神恍惚了一阵,差点出了车祸。
今早上在照镜子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脸色蜡黄、头发稀疏的人是我。
虽然每天都吃着各种滋补品,可我整个人的精气神还是在入不敷出。
每天晚上,楚楚都要缠着我。
明明每次我都异常疲惫,可只要一靠近她,身体就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能量。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拿起手机,我发了几条消息。
晚上,三个人就嘻嘻哈哈地进了我家里。
我拿出一副扑克,和他们玩了起来。
借着这个由头,我晚上就有理由不碰楚楚了。
楚楚也很懂事,去给我们每人买了几瓶酒和零食。
那三个人见到楚楚,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特别是一个叫二黑的,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
他脸色涨得通红,看着楚楚走进卧室,对我咬牙切齿。
「兄弟,你真是好福气。」
「这么好的货都被你搞到手了。」
看着他羡慕的目光,我抽着烟,得意地笑了。
没过多久,二黑就起身要走。
「这打的也太小了,没意思!」
我脸色一沉,叫住了他。
「你什么意思,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聚,能不能别扫兴?」
二黑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我不是扫兴,是你这也打的太小了。」
「铭哥,你没钱就说呗,兄弟我借你!」
我腾地一下就来了火。
「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就来打大的!」
二黑嘿嘿笑着,慢慢坐了下来。
时间流逝,期间二黑不断激我,让我下了一笔又一笔大额的赌注。
等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不但输光了存款,还欠了他好几十万。
刷地一下,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二黑坏笑着,挥手让其他两个人走了。
「兄弟,该给钱了吧?」
「你要是想赖账的话,我也是有些手段的。」
二黑有些黑道背景,他要是想对付我,我没有办法反抗。
我咬着牙哀求他。
「再给我宽限几天,我一定给你还上。」
二黑摇了摇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这里可没有延期的说法。」
「不过你真要是还不上,我倒是可以给你条路子……」
说到这里,二黑顿了顿。
我期待地看着二黑,殷勤地给他点了支烟。
浓厚的烟雾喷吐在我脸上,二黑指了指卧室的门,一脸邪笑。
「让她陪我一晚,这事就算了。」
-7-
我死死捏着拳头,说不出话来。
见我半天没反应,二黑失去了耐心。
他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摁在了地上。
ẗü₃「真当老子是开玩笑的?」
「今天你要么答应要么还钱,要么老子找人来弄死你!」
我心里一颤,一股恐惧油然而生。
没事的,反正楚楚以前就是做这个的,陪二黑一晚又不会掉块肉。
一晚上几十万,哪里能遇到这么划算的买卖?
楚楚这次帮了我,我以后对她好一点就行了。
心里这么想着,我对着二黑点了点头。
二黑得意地笑着,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嘿嘿,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满足不了她。」
「今天我就帮你个忙,好好喂饱她!」
他火急火燎地扯着皮带,推开门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一片漆黑,楚楚应该已经睡着了。
希望她不要反抗,不然二黑肯定会对她动手的。
卧室门关闭,二黑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我郁闷地站起身,慢慢走出了屋子。
在外面抽着烟,一直到迷迷糊糊睡着。
我是被丸子的叫声吵醒的。
丸子撕心裂肺地叫着,我从未见过它叫得如此凄惨。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
二黑的皮鞋还在门口,他还没走。
丸子的叫声刺耳,让我心烦意乱。
我等了一会,可卧室里并没有人走出来。
推开门走进去,发现丸子头朝着卧室的方向死țū₅命地叫着。
它边叫边往后退,眼神里满是恐惧。
我知道丸子是条聪明懂事的狗,除非是遇到特殊情况,不然它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发疯。
卧室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突然想到,楚楚每天早上八点会准时起床。
如果看到身边的人是二黑,她会做些什么?
我侧起耳朵,卧室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一点一点朝着卧室靠近。
走到卧室门口,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门刚被推开条缝,一股怪味就直直地往我鼻子里钻。
那味道很奇怪,我有点熟悉,却记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卧室里拉了窗帘,光线昏暗。
等我看清里面的场景时,两行凉气瞬间就从后脚跟冲上了头顶。
-8-
进来之前,看着丸子的反常举动,我脑子里幻想过很多画面。
二黑虐待了楚楚、弄伤了楚楚,甚至是杀了她……
可我做梦都想不到,卧室里居然只有楚楚一个人。
楚楚正在低头整理着衣物。
她的动作很慢,把手里的衣服裤子整齐地叠成一个方块。
见我进来,楚楚嗔怒地瞪了我一眼。
「打牌就那么好玩?一整晚都不进来。」
我仔细扫视了一下房间,真的没有二黑的身影。
咽了咽口水,我颤声问楚楚。
「昨晚你没感觉到发生什么吗?」
楚楚疑惑地看着我。
「没有啊,我睡得可香了。」
「早上醒来发现客厅没人,我又睡了一会,现在起来把房间里的衣服整理下。」
我愣在那里,脑子都快混乱了。
难道二黑八点之前就走了,我睡着了没有发现?
不可能啊,我睡眠一向很浅,有人开门出来我绝对会醒来。
而且,他为什么不穿鞋就走呢?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楚楚刚好把整理好的衣服放进了衣柜里。
瞬间,我的瞳孔猛地缩成了一团。
她手里拿着的,怎么那么像二黑昨晚穿的那套?
楚楚朝我走过来,双手在我身上游走。
「我去给你做点滋补的菜。」
「今晚……」
她眯起眼睛,笑得格外妩媚。
我后背发凉,双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
看着她转身进了厨房,才好受了不少。
为了验证刚才没有看错,我过去打开了衣柜。
拿起最上面的一件衣服,我抖落开来后,身子一颤。
这就是二黑昨晚穿的那件,上面还有一股酒味。
裤子,也是二黑的那条。
二黑好像在这间卧室里凭空蒸发了……
他到底去了哪里?他还活着吗?
正胡思乱想着,我的手翻开了下面的几件衣服,一抹黄色露了出来。
我不记得有买过这个颜色的衣服。
伸出双手捏住那件衣服,一阵冰凉滑腻的触感袭来,让我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我从未见过这种材质的衣服,而且上面还印着个黑色的虎头。
虎头……
我突然想起,二黑的背上也纹着个虎头,和这上面的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我像是触电了一样,尖叫着跳了起来。
这哪里是衣服,分明是张人皮!
我差点被吓尿了,玩命地跑出房子,上车后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
-9-
我已经开着车在外面游荡半天了。
我不敢回去,更不敢面对楚楚。
在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楚楚不是人。
死状诡异的胖子,发狂的丸子和二黑的人皮,一想到这些我浑身就控制不住地冒冷汗。
不行,我得远离她,离得越远越好!
猛地踩下油门,车子轰鸣着窜出去老远。
我要去找我的师傅。
他叫刘勇军,当初就是他带我入的行。
刘勇军对我极好,开花车的经验和注意事项都对我倾囊相授。
这五年来,我遇到过很多事,都是他帮我处理的。
车子往刘勇军住的地方开去,还没走多远,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楚楚打来的。
我一个激灵,正好看到路中间一抹白影闪过。
来不及刹车,直直地撞了上去。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我怒骂一声,用手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撞到了人!
我懊恼地下了车,却发现我撞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狐狸被撞飞好几米远,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暗骂一声晦气,我准备上车离开,却想起了一件事。
我身上已经没钱了。
昨天和二黑打牌的时候,钱已经全部输给了他。
现在的我,就连买包烟的钱都拿不出来。
看了那只狐狸一眼,我提着尾巴把它丢进了车里。
这狐狸皮毛油光发亮,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狐狸身上一股怪味,我屏住呼吸把车开到一个菜市场,把尸体丢到地上。
还没开始吆喝,一个老头就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他留着长须,穿着道袍,雪白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挽了个发髻。
老头上下打量着我,脸色变幻,嘴里不停发出啧啧声。
我被他看得发毛,没好气地喊道:
「要买就说个价,不买别在老子面前晃悠!」
老头叹了口气。
「小伙子,你这是被狐狸精缠上了!」
我冷笑着白了他一眼。
「看我在卖狐狸,就编个故事准备骗我,好让我掏钱找你消灾是吧?」
「老骗子赶紧滚!」
见我骂他,老头也不生气,而是摇了摇头。
「我说的狐狸精,可不是你面前这只。」
我正要继续骂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直直地愣住了。
到现在,我终于记起来,今天上午我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闻到的那股怪味是什么了。
那股味道,和这只死狐狸身上的一模一样!
记忆中楚楚的脸,开始慢慢变化。
眼睛变得狭长,嘴巴变尖,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齿,嘶Ŧų¹吼着朝我扑来。
我浑身鸡皮疙瘩直接爆开,再也顾不上尊严和脸面,直接扑过去抱住了老头的腿。
「大师救我!」
-10-
老头挥了挥手,我连地上的狐狸都不敢要了,跟着他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还没等我开口,老头就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另一只手掐诀,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
半晌,老头猛地睁开了眼,死死地盯着我。
「狐妖凶猛,轻则掏空内脏,重则扒皮吞肉。」
「你被她盯上这么久,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听老头说完,我又想起那个死在车厢里的胖子和衣柜里二黑的人皮,冷汗刷地一下就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不过看你这样,精元被掏空,也没有多久可活了。」
这下我是真的怕了。
连忙拉着老头的袖子,苦苦哀求他救我一命。
老头只是摇头,叹着气不说话。
突然,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但是……」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忙开口。
「大师,只要能救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老头甩开了我的手。
「你我既然相遇,我救你只为结善缘,不求回报。」
「只是这法子太过艰难,贫道不想给你希望又让你绝望。」
说完,老头就要拂袖而去。Ŧű̂₇
这我哪能让他走?
最终在我的死缠烂打下,老头说出了那个能救我的方法。
「在今晚之前找到怨女骨,再取一颗恶人心。」
「用怨女骨沾恶人心头血,敲在那狐妖身上,她就会显出原形。」
「你到时候把她的血喝下去,被吸走的精元就能回来。」
「再把尸体用火烧了,她就会魂飞魄散,再不能作恶。」
「天机我已经泄露,能不能成就看你个人造化了。」
老头大袖一挥,飘然离去。
怨女骨,是一年内带着怨气死去的年轻女人的腿骨。
而恶人心,则要现杀一名恶人取他心脏。
老头并不知道,我要取这两样东西,其实很简单。
-11-
到了我师傅刘勇军家里,他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
我这些天吃腻了楚楚做的那些滋补的菜,一上来就狼吞虎咽地干了好几碗米饭。
刘勇军抿了一口酒,皱起眉头看我。
「徒弟,你这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难道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见我摇头,他放下心来。
「我就说,这种事我处理过很多次都没出过岔子。」
「现在一年过去了,警察更不会查到你身上。」
我举起酒杯,对着刘勇军恭敬地说道:
「谢谢师傅帮我处理了那件事,大恩难忘!」
见我一饮而尽,刘勇军也笑眯眯地喝下一杯酒。
酒过三巡,他脸色发红,话也多了起来。
「徒弟,我带你入行,脑子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教给你了。」
「我们那条路线,可是有讲究的。」
「那附近野池子多,有些池子极为隐蔽,你就算在周围转圈都看不见。」
「有时候要处理什么东西,就往野池子里一丢,神仙都找不到!」
说到这里,刘勇军的眼神也变得狠戾起来。
「当年你师傅我弄了几个女大学生,警察出动了几十个人去那边搜,硬是一具尸体都没找到。」
他神色激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记住野池子的位置,就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我连连点头称是,又连着为他倒满了好几杯酒。
「师傅,当年您可真是艳福不浅。」
「把Ŧű⁴女大学生骗上车快活之后,尸体丢进那野池子里,警察都拿你没办法。」
刘勇军得意地笑着。
「那肯定,师傅可不像你这么怂,把人弄死了还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给你擦屁股。」
我嘿嘿笑着,眯起眼睛盯住了他的胸口。
「师傅,徒弟这次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
刘勇军疑惑地看着我。
「什么事?」
「今天这酒怎么这么上头……」
他按着太阳穴,身子猛地晃了两下。
我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倒在了桌上。
-12-
晚上,我抱着一束花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还没进屋,就听到楚楚冰冷的声音。
「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也不接,现在知道回来了?」
我咬牙克服住心中的恐惧,举起花冲楚楚挤出一个笑容。
「不好意思,今天生意太忙了。」
「这不是来给你赔罪来了嘛。」
楚楚白了我一眼,笑着接过了花。
她哼着歌,脚步轻快地把花放进了卧室里。
「快吃饭吧,今晚上给你好好补一补!」
说着,楚楚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
可这些菜我已经吃过很多次了,看着就想作呕。
楚楚在我旁边坐下,媚眼如丝地看着我。
「快吃吧,吃完才有力气办事……」
我没有办法,对付着吃了几口。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Ţû₉。
我心一横,拉着楚楚就往卧室走去。
可楚楚却坐在椅子上不动,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平时可是我主动拉着你进去的呢。」
我心里一阵慌乱,可脸上还是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
「可能是这些菜发挥效果了。」
「怎么,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
楚楚似乎是放下了防备,吃吃地笑着,主动挽起我的手臂进了卧室。
正当我思考着该如何动手的时候,楚楚的眼睛盯住了我身上的挎包。
「怎么在家里还背着个包?」
「我帮你取下来。」
我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地说道:
「没事,我自己取就行。」
可是下一秒,楚楚就一把将包从我手里扯了过去。
她力气大得吓人。
楚楚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个皮包,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缝。
「亲爱的,你可是第一次带着包进卧室。」
「难不成,里面有要对我图谋不轨的东西?」
「我……」
我还没说完,楚楚就拉开了包的拉链。
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她瞬间就变了脸色。
-14-
楚楚用两根手指,从包里捏出了一样东西。
一条绑好的尼龙绳。
她脸色揶揄地看着我。
「没想到,原来你今天是准备玩点花的。」
「来吧,我允许了。」
说完,楚楚就扑了上来。
我身子虚弱,一下就被她扑到了床上。
透过她身上的香水味,我闻到了和今天那只死狐狸一模一样的味道。
我一只手搂着楚楚,另一只手摸索到了床头柜上的花。
从花里掏出一样东西,用力地敲在楚楚身上。
那是一条沾着血的腿骨。
是沾着恶人心头血的怨女骨。
只一下,楚楚就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一样,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
她身体扭曲,嘴里发出不像是人类的嚎叫。
Ťůₘ密密麻麻的绿色雾气,从她的身体周围涌现出来。
卧室里被染成绿惨惨的颜色,如同森罗地狱。
楚楚嘴里发出惨叫,表情扭曲着朝我扑来。
我被吓得双腿发软,把手里的腿骨用力朝她丢去,跑出卧室紧紧拉住了门。
里面的惨嚎如浪潮冲刷着我耳膜,让我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消失了。
我侧起耳朵,再次确认卧室里一片死寂后,慢慢推开了门。
雾气尽数散去,楚楚也消失不见。
地上只留下一具白狐的尸体。
-15-
我兴奋得浑身发抖。
拿起刀割开狐狸的喉咙,接了满满一大碗狐血。
捏着鼻子把腥臭的血液喝下去后,我感觉自己如获新生。
按老道士说的,我又开车出门把狐狸尸体烧了个干净,剩下的残骸全丢进了水里。
这一晚,是我这些天最轻松的一晚。
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尽数消散了。
疲惫爆发,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发现外面居然是两个警察。
为首的一位目光严肃地盯着我。
「夏铭,你涉嫌一起凶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挠了挠头发,哭笑不得地说道:
「警察同志,都是误会!」
「我杀的不是人,是狐妖!」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皱起了眉头。
「什么蛇妖狐妖的。」
「刘勇军是你杀的吧?」
我心里猛地一颤。
刘勇军是我拉到野池子那边杀的。
大晚上的一个鬼影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被警察发现呢?
见我半天不说话,警察提高了声音。
「别想耍赖,有人往警察局寄了你杀害刘勇军的全过程视频!」
「怎么,要不要我们现在放一遍给你看看?」
随后播放的视频,击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我惊慌失措地抓着警察的袖子。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得杀了他才能对付狐妖!」
「那狐妖杀了两个人,我弄死她是为民除害,你们不能抓我!」
那警察一个过肩摔重重地把我摔倒在地。
这一下我头晕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被铐上了。
他看了我一眼,拿出对讲机。
「凶手疑似有精神疾病,再上来几个人控制住他!」
被四个警察牢牢按着走进警车的瞬间,我在人群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一闪而过。
再去看时,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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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宁楚楚,我是个卖的。
没什么不好意思,这是我谋生的职业。
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会一直做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女生。
那天我结束一桩生意,刚点了支烟,就看到她背着个相机跑了过来。
「姐妹,你脸都肿了,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你别怕,我可以帮你报警和作证的。」
我吐出个烟圈,嗤笑地看着她。
穿着高跟鞋的我,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
「小屁孩,一边玩去吧,你什么都不懂。」
可她却一脸倔强,态度强硬地要帮我。
嘴里还说着什么 girl helps girl。
我怕麻烦,就和她解释了我的职业。
本以为她会和其他人一样,面带厌恶地离开。
可那个女生看我的眼神没有改变,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见我迟疑着不说话,她拿出相机给我看了看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只又一只形色各异的白狐。
女生说她想做一名动物摄影师,今天是过来拍狐狸的。
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我迟疑地说道:
「要是能当个演员也不错……」
我很喜欢看电影,很羡慕那些演员在银幕上塑造各种各样的角色。
每演一个角色,就像是过完了一段崭新的人生。
女生笑着对我说道:
「真棒的目标,那你以后就要慢慢往这方面努力了。」
「我可以帮你,我有很多同学可是影视专业的哦。」
看着她伸出的手,我迟疑着和她击了个掌。
女生叫方小茹。
那天,我们成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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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像只狐狸。」
这是方小茹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她说她要是个男的,肯定会爱上我。
我知道方小茹羡慕我,她羡慕我有一颗健康的心脏。
她有心脏病,因为没钱进行手术,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她发了疯地去拍照片,想要为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些她没有告诉我,是我从她包里的检查报告发现的。
我才知道,方小茹灿烂的笑容后面,燃烧的是她残存的生命。
这些年来,我早已把如何魅惑男人这项技能练习得炉火纯青。
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人。
很多男人为了我,愿意一掷千金。
可钱来得太快,我随意挥霍,没有留下一点存款。
现在,我慢慢存起了钱。
等存到可以为她做手术的钱后,我就会收手,去追求以后想要过的生活。
和方小茹一起。
这次,我接到了一笔大生意。
赚了这笔钱,我就能彻底收手。
这个人有特殊的癖好,他约了我去郊外的野池子边上。
他让我跪在地上,拿出了带刺的鞭子。
我一声不吭,感受着刺骨的疼痛。
每多挨一鞭子,我就能多挽回一点方小茹的生命。
结束后,我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看着卡里的余额笑了。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联系不上方小茹了。
她的朋友说,她去找我了。
我才知道,方小茹送我的运动手环,是连接着她的手机的。
我被鞭打的时候,手环发觉我的身体状况不对,把危险预警和地址发送给了方小茹。
她自己一个人,一个小小的女生,骑着自行车就往野池子那边去了。
我发了疯地寻找,却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过了很久,我找到一条线索。
有人说有辆花车经常在那边行驶,让我去问问。
我记住了,开花车的人叫夏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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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打草惊蛇,我没有直接问他。
等到晚上,我偷偷上了他的车。
手电筒照着床夹缝的时候,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里有一只草莓熊发卡,是我送给方小茹的。
但那时候,我始终是心存侥幸的。
侥幸方小茹还没死。
于是我买了窃听器,装在了驾驶室里,仔细听着夏铭的任何一句话。
晚上,他和他师傅的一个电话,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师傅,事情处理得很干净,现在警察都没有来找我。」
「那肯定,就算来找你也没有用,我告诉你的那个野池子,把人丢进去谁都别想找到!」
「谢谢师傅。」
「以后注意点,现在不像以前了,我那时候随便怎么搞都可以。」
「唉,我看着那个婊子一个人往野池子那边去,就想着她肯定是个卖的。」
「谁知道她说是来找人的,还把我的钱给打掉了,当时我就来气了。」
「正经人谁去那边?她肯定是看不起我。」
「所以后面没控制住,给她掐死了。谁知道她真是个大学生啊。」
「不过嘛,大学生的滋味……」
「还是个雏,嘿嘿!」
听着窃听设备里夏铭猥琐得意的声音,我泪流满面。
那时我发誓,我一定要夏铭和他的师傅死。
方小茹总说我像个狐狸。
狐狸向来都是软弱和魅惑的代名词。
可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它也是会吃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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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调查了那片地方。
那是一片大型湿地,无数野池子林立,我根本不知道方小茹的尸体被丢进了哪里。
而且,我决不能为了夏铭和他师傅把自己陷进去。
我要连着方小茹的那一份活下去。
所以,我要变成一只真正的狐狸。
这个计划,光凭我一个人不够,我联系了方小茹的那些同学。
一提到方小茹,他们都抢着要出一份力。
但我不能连累他们,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全部的计划。
把所有都准备好后,我第一次出现在了夏铭的视线里。
当我发现他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我身上时,我就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和我一起的那个胖男人,是一个画了特效妆的同学。
那一身肥肉,都是特制的仿真皮套。
所以,夏铭才会觉得那么轻。
我和夏铭进了车厢后,那个同学自己游了上来,悄悄地走了。
夏țù₍铭不知道,他之所以那么疯狂,是因为我的身上带着挥发性的烈性春药和致幻剂。
他每次认为和我的鱼水之欢,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床上像蛆虫一样蠕动。
我身上的味道,也让他家的狗发了疯。
但是,这仅仅只是开始。
每天在药物下, 夏铭无节制的纵欲。
他做梦都想不到,我给他做的菜里, 加了相克的其他菜。
这导致一份滋补的菜肴,变成了慢性毒药。
他的身体, 在慢慢地垮掉。
夏铭的状态, 像极了鬼怪故事里, 被狐狸精吸走精元的角色。
等他开始抗拒和我亲热的时候,我知道,该进行最后一步了。
二黑是个赌徒,他爱钱。
正好我有钱,所以我能让他帮我一点小忙。
让他做局赢光夏铭的钱, 让他羞辱夏铭闯进我的房间, 让他半夜换上另外一套衣服悄悄溜走。
而喝了加了东西的酒的夏铭,根本发现不了这些。
早上起来,我静静地待在卧室,等待着夏铭进来。
等待他发现消失的二黑,等待他看到柜子里的那张人皮。
等夏铭惊恐地跑出去后,我拿起手机, 联系了其他的同学。
路上撞死的狐狸, 偶遇到的得道高人,还有我身上和狐狸一模一样的味道。
这些会让夏铭深信不疑一件事。
我是个会吸人精元、拆骨剥皮的狐狸精。
在生命的威胁下, 他肯定会去做两件事。
拿怨女骨,取恶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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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他身后, 看着夏铭把他的师傅带到野池子边上, 活生生地剖出了心脏。
胸口的摄像头闪着红光,把这一切清晰地记录下来。
最后,他七扭八拐地走进了湿地深处。
夏铭从池子里捞出了一具缠满水草的尸骨。
看着手骨上的那串手链,我死死咬住了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和方小茹再次见面。
她本该在旷野、在高山, 在所有自由的地方,最不该在的, 就是这个阴暗的野池子底。
夏铭取走一截腿骨后离开了。
我没有去把尸骨捞上来, 因为我还有最后的落幕戏。
那是属于我的独舞。
这次, 我要演一只癫狂的狐狸。
烟雾、灯光都已经准备好后,我坐在客厅, 静静地等待着夏铭回来。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就想发笑。
他不知道, 我不在意他所谓对付我的法宝藏在哪里,也不在意他会不会伤害我。
我在意的是,他会不会彻底被我拽进深渊里。
当方小茹的腿骨打在我身上的时候, 我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这场表演, 是我献给方小茹的。
我扭曲着,嘶吼着,仿佛真的化身成了一只绝望的狐狸。
烟雾触发, 最后的一场戏到来。
夏铭惊慌失措地把腿骨丢向我,跑了出去。
随着砰地一声,卧室门被重重关上
戏终,落幕。
我把藏在床底的狐狸尸体丢出来, 自己钻了进去。
死死握着方小茹的骨头,想象着她清晰又模糊的脸,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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