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万年不变的年级老二，却突然绑定了交换系统。
眼前飘过弹幕：
【完了完了，恶毒男配早就嫉妒男主的年级第一，肯定会利用系统换掉他的高考分数！】
【幸好男主能听见系统和男配的对话，从此开始摆烂，纵享青春，高考那天更是从头睡到尾！】
【男配费尽心机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只能换来 0 分！到时候男主直接捐楼上哈佛！爽翻！】
恶毒男配？
我吗？
可是——
谁说我要交换男主的高考分数？
我要换的，是他更珍贵的东西。
-1-
【恭喜宿主绑定交换系统，你有且仅有一次交换机会。】
我问：「什么都能交换吗？包括高考分数？」
【当然，请指定你的交换对象。】
「江尚飞。」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
不远处的江尚飞攥紧了双拳。
朝我看过来的目光，轻蔑而戏谑。
看来。
果然如弹幕所言，他能听到我和系统的对话。
江尚飞Ťųₛ的成绩，常年位居年级第一。
而我是被人嘲笑的万年老二。
他豪门出身，家世优越。
连我的妈妈，都是他家的保姆。
妈妈常斥责我：
「尚飞少爷金尊玉贵，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他争第一？」
得知我被江尚飞的跟班们关在厕所霸凌，妈妈也不以为意。
「肯定是你惹了尚飞少爷不高兴，他才会对你下手。你本来就是一条贱命，哪来那么多委屈？」
曾经，我以为妈妈是想保住江家保姆的工作，才对江尚飞言听计从。
直到弹幕告诉我：
【男配也挺可怜的，明明是真少爷，却在出生时被恶意调换。他的那个保姆妈，其实就是江尚飞的亲生母亲……】
【可怜个屁，男配那是活该！谁叫他不走正道，想交换尚飞少爷的高考分数。幸好我们尚飞少爷早有准备，故意考了 0 分，让男配计划落空！】
【等高考后男配被认回豪门，江父江母都嫌他丢人，被我们优秀的尚飞少爷全方位碾压！就算男配是真少爷又怎样？没人疼爱，孤立无援，抑郁自杀都是他应得的！】
孤立无援？抑郁自杀？
很可惜，这些都不会发生。
因为我想换的，根本不是江尚飞的高考成绩。
而是他更珍贵的东西。
-2-
课间。
江尚飞走到我的座位前，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史浩翔，你这次还是只考了第二啊。哪儿不懂，用不用我教教你？」
史浩翔，这就是我妈妈给我取的名字。
我曾经反抗过，说这三个字的谐音，会让人产生恶俗的联想。
我妈却嗤之以鼻：
「怎么？你翅膀硬了，看不上我给你取的名字了？你一个贱种，刚出生就克死了你爸，给你取名浩翔，那是抬举你了！居然还敢有意见？」
可就因为这个名字。
我无数次被江尚飞的跟班们逼到厕所。
他们把我押到坑前，强行按下我的头：
「你不是叫史浩翔吗？来，尝尝这屎香不香啊！」
那时候，江尚飞脸上的笑容——
就和此刻一模一样。
我垂下眸子，避免和他对视：
「不用，江大少爷的时间金贵，你学好你自己的就行。」
「哟，史浩翔，这么为我着想啊。」
江尚飞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一定认为我让他好好学习，是因为我要换走他的高考成绩。
而他也乐意顺水推舟，准备在之后给我致命一击。
「不怕告诉你，明天开始我就不来学校了。学校老师的进度太慢，家里给我请了五个金牌家教，针对我的弱点一对一辅导。
「估计到高考，咱俩的差距，就不止这么一点了！」
他脸上扬着志得意满的笑，引得弹幕一阵夸赞：
【尚飞少爷真是太聪明啦！故意说自己请了五个金牌家教，让男配相信他的实力，确保男配会交换高考成绩！】
【实际上，我们尚飞少爷根本没在学习！从此躺平摆烂，纵享青春，让男配最后换了个寂寞！】
【反正尚飞作为富家少爷，什么国外大学的 offer 买不来？就这个大男主爽！】
果然，这天以后，江尚飞就不来学校了。
我曾循着弹幕的指引，偷偷去酒吧看他。
江尚飞跟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混在一起。
他们在暧昧的光影中调情，在微醺的氛围中畅饮。
然后唇齿相贴，去旁边的酒店里来一场酣畅淋漓。
对此，我不置一词。
我们都已成年，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而我选择穿着宽大的校服，继续两点一线的生活。
没了江尚飞的霸凌，我有了更多时间ṱū́ₚ好好学习。
但我知道班级里，他的眼线很多。
所以我表面装作对学习懈怠。
下课后第一个走，偷偷找荒废无人的空教室继续学。
既然江尚飞乐意演，那我就陪他演。
我很好奇——
当江尚飞得知高考分数没有交换的那一刻，他会是什么表情？
-3-
很快到了高考这天。
我独自一人前往考场。
在学校门口，我遇见了江尚飞。
他身边跟着一大帮送考的人，江父江母，还有……我的妈妈赵春兰。
所有人围着江尚飞，满眼的关心和疼爱几乎快溢出来。
赵春兰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甚至在高考的前半年，她就没有回过家。
她把我一个人扔在破旧的贫民窟，专心在江家照顾江尚飞的饮食起居。
甚至没有给我留下一分钱。
要不是我前两年勤工俭学偷偷攒了些钱，还不知道怎么撑过最后这段日子。
不过这样也好。
赵春兰要是回家，总会指使我做这做那。
绝不会让我静下来学习。
她总是视我为仇敌，生怕我超过江尚飞。
从前我不明白为什么。
但看到弹幕，又看到这场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都对男配怜爱了……养母一心向着江尚飞，把男配贬低得猪狗不如。好不容易被认回豪门了，又被亲生父母嫌弃。男配的一生，就是不被爱的一生啊……】
【我不管，男配错了就是错了！再说了，要是没有男配交换分数这事儿，怎么能凸显我们男主啪啪打脸的爽感？】
【可是……男配真的会交换分数吗？我看他高考前学得可认真了，根本没有想要坐享其成的懈怠……反倒是男主，只顾着跟女人厮混，感觉是真堕落了……】
我不由笑了起来。
过了这么久，弹幕里总算有了明白人。
可我的笑容落到江尚飞眼中，却有了另一番含义。
「史浩翔！」
隔着人群，江尚飞举起手，大声喊我的名字。
身边人不由侧目，发出指指点点的耻笑。
「史浩翔，你刚刚笑什么呢？对高考这么有信心？」
江尚飞三步并作两步，带着一股张扬的朝气朝我走过来。
我没什么表情：「还行，你呢？」
「这还用说？我可是请了一对一的金牌家教。而且，你还从来没赢过我呢！」
他信心十足。
摆明了要诱惑我交换分数。
我衷心建议他：
「江尚飞，你一定要好好考啊。」
江尚飞勾起唇角，眼底闪过捕猎者般的精光：
「当然，就算是为了你这句忠告，我也一定会好~好~考的！」
「行了行了——」
赵春兰追过来挡在江尚飞面前，像是母鸡护小鸡似的，生怕我影响他：
「史浩翔，就你这么个货色，怎么能在高考前影响尚飞少爷？赶紧滚！」
江父江母跟着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的衣着气质，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尚飞，快进考场，别被不三不四的人影响。」
这，就是我跟亲生父母的第一次见面。
幸好弹幕早就向我剧透了我认亲回家后的悲惨遭遇。
所以对于江父江母，我并不抱期待。
而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我转过身，奔赴我的考场。
隐忍压抑了 18 年，这一次，我势在必得。
-4-
考场上，我全神贯注。
铃声响起时，我合上笔盖，如战士收刀入鞘。
与此同时，我也从弹幕得知了江尚飞的状态。
【尚飞少爷真是松弛感拉满！全程在考场上呼呼大睡，交卷铃响才懒洋洋伸个懒腰，太野了吧！】
【啊啊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交换分数后，男配被打脸的名场面了！尚飞少爷冲冲冲！】
【不是，楼上认真的？男配答得这么认真，根本不像要交换分数的样子啊……】
看来，江尚飞还是没有听我的劝告。
高考这条路，他算是走不通了。
幸好，别的路，我也没打算让他走。
班主任组织了一场估分会。
集结全班同学，一起估分。
江尚飞率先爆出估分：「710 分！」
全班一片「哇」声。
「这么高！之前那么多次月考，你还从没超过 670 分呢！」班主任惊叹。
江尚飞冲我挑眉，抿着嘴轻轻一笑：
「这次超常发挥，考得不错。」
又故意把话题抛给我：
「咱们的年级第二呢？估分多少？」
我平静地说：「跟你差不多。」
江尚飞顿时爆发出一声大笑。
「差不多？就你，平时月考都追不上我，这次居然也估分 710？」
我点点头：「没错。」
江尚飞根本不相信这番说辞，在他看来，我只是在为之后交换分数做铺垫而已。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意味深长：
「既然这样，那省状元大概率会出现在咱们班了。
「这样的喜事，我会让我爸联系好媒体记者，等出分那天，现场直播。
「史浩翔，你没问题吧？」
岂止是没问题。
简直正合我意。
尤其是我清楚，出分这天——
正是我妈赵春兰谋划的，认亲之日。
-5-
在我和弹幕的翘首期盼中。
终于等到出分这天。
全班的师生、家长以及媒体记者，把教室挤得满满当当。
多亏了江尚飞，这些天不遗余力地宣传我们班出了省状元，吸引了一大帮围观群众。
弹幕很兴奋：
【反正我们尚飞少爷的哈佛 offer 已经稳了，无论怎样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恶毒男配要惨了，今天来了这么多记者，就是要让他颜面扫地！】
【有了今天这一出，就算男配被认回豪门，也是不受待见，被我们尚飞少爷踩在地上摩擦！】
考生们陆陆续续坐在电脑前。
待时间一到。
各色惊呼声，此起彼伏。
「621 分！跟我预估的差不多！」
「靠！568 分！语文居然才 90 分，难道是作文偏题了？」
「640 分！」
「535 分……」
随着一个又一个分数报出，气氛被彻底点燃。
镜头一一记录下考生们的表情，又徐徐转到我和江尚飞身上。
「听说这次高考，你们班有两名同学都估分 710，现在查到分数了吗？」
江尚飞挑衅的目光瞟了我一眼，从容地在键盘上输入她的准考证号。
分数出来的瞬间。
举众哗然。
0 分！
「怎么可能是 0 分？江尚飞同学向来是我们年级的第一名，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难道现在全省前 50 名的屏蔽生，改成显示 0 分了？」
一片议论中，江尚飞却格外淡定。
他看向我，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史浩翔，你真够心狠啊。我想过你会考低分，却没料到，你居然直接给我考了个 0 分！」
周围人都听懵了：
「江尚飞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尚飞挺直腰背，笃定道：
「这件事，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我敢用家世人格担保，我下面说的都是真的。
「三个月前，我得知史浩翔绑定了一个交换系统，要交换我和他的高考分数。
「毕竟我是年级第一，一直压他一头。他便想用这种方式，抢走我的第一，污蔑我的名声。
「高考后，我故意说自己估分 710，史浩翔就跳出来说他也估分 710。哪有这么巧的事？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为之后换走我的分数做铺垫了！」
他加重语气，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所以，这个 0 分，并不是我考的。而是被史浩翔换给我的！」
江尚飞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湖面，激起惊涛骇浪。
周围响起窸窣的议论声。
记者们高举相机，闪光灯频闪。
还有好事者开了直播，飞快涌ţũ̂ₘ入吃瓜群众。
「这么荒谬的事，谁信？」
我缓缓站起身，动作不疾不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江尚飞，考零分也没什么，大不了明年再来。你不必为了面子，编出这么离谱的谎言。」
江尚飞咬牙切齿：
「是不是谎言，你自己心里清楚！」
「哦？是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
「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在酒吧左拥右抱，跟那群夜店女厮混进酒店。现在居然还编出这种无稽之谈，想要栽赃给我？」
教室里的气氛顿时凝固。
众人的目光在江尚飞和我之间来回打量。
江尚飞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又强作镇定：
「我出去玩，是因为我不想辛辛苦苦考了高分，最后便宜了你！」
他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自得：
「至于栽赃你，有必要吗？
「我堂堂江氏集团的少爷，想读什么国外名校读不到？
「不怕告诉你，我马上就要拿到哈佛的 offer 了！」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
江父江母大步走来，身后跟着目光炯炯的赵春兰。
江父西装笔挺，声音沉稳：Ŧûₚ
「不错，尚飞已经跟国外多所名校进行沟通，他们都强烈欢迎尚飞入读。
「目前，尚飞已经得到哈佛院长的推荐信，我们也倾向让尚飞就读哈佛。」
弹幕瞬间爆炸：
【江家真的好看重尚飞！为了让尚飞入读哈佛，直接捐一栋楼！】
【等捐楼的合同签好，咱们尚飞分分钟拿到哈佛 offer！】
【这就是尚飞少爷的钞能力！恶毒男配拿什么比？】
得到父母撑腰，江尚飞愈发得意：
「史浩翔，你说是我诬陷你。那你敢不敢当场公布你的高考分数？
「实话告诉你，高考全程我都是睡过去的。你机关算尽换了我的分数，也只能得到一个 0 分！」
说到此处，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镜头：
「也请各位在此作证，如果史浩翔的高考分数也是 0 分，就能证明我的话全是真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好奇，有怀疑，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既然这样，史浩翔，你赶紧查查你的分。」
「江尚飞无论考多少都有退路，但你不一样。你要真考了 0 分，人生就完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笑了笑：
「行，我查。」
我输入了准考证号。
屏幕上的加载图标缓缓转动。
江尚飞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眼神死死盯着屏幕。
当页面跳转的瞬间，整个教室爆发出一阵惊呼——
分数栏一片空白，只有一行醒目的红色提示：
【您的成绩进入全省前 50 名，具体分数暂被屏蔽。】
-6-
「屏蔽生？！」
班主任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整个教室也瞬间炸开了锅，记者们一拥而上，将我和电脑团团围住。
江尚飞的脸色刷地惨白，嘴唇颤抖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缓缓抬眼，透过眼镜平静地注视着他：
「现在，谁在说谎？」
【卧槽惊天反转！】
【尚飞不是说换了分数吗？那男配应该是 0 分啊，怎么可能是屏蔽生？！】
【如果男配真是 710 多分……该不会是高考状元吧？】
恰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刚接通，对面就传来热情洋溢的声音：
「同学你好，我是清华大学招生组的李老师。首先恭喜你取得优异成绩！我们正在赶往你所在的城市，希望能当面与你沟通。请问你现在是在学校还是在家？我们大概一小时后就能到……」
我问：「李老师，你们这么快得到消息，应该能看到我的具体成绩吧？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分数和名次是多少呢？」
对面倒不含糊：
「恭喜你浩翔同学，你的高考总分 718 分，位列全市第一！我们清华非常期待你能加入……」
弹幕沸腾了：
【卧槽，居然真是状元。男配不是万年老二吗？怎么一下子变这么猛？】
【现在怎么办啊？等男配被认回豪门，尚飞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吧？】
【这次玩脱了，尚飞请了那么多记者，结果给男配做了嫁衣……】
江尚飞猛地冲到我面前，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系统明明说只能交换一次，你是不是偷偷更换了交换对象？！」
我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
「江尚飞，你有完没完？你考零分这件事，一定要找我给你背锅吗？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自己考出的分数？」
话没说完。
赵春兰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扬起巴掌就要往我脸上扇：
「小贱人怎么跟尚飞说话的！就你这种货色也配当状元？肯定是偷了尚飞的分！」
我敏捷地后退一步，嗤笑道：
「他都交白卷了，我还怎么偷？」
「谁知道你使的什么下作手段！」赵春兰的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平时被尚飞压得死死的，怎么突然就成状元了？肯定有猫腻！」
看着她狰狞的面容，我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这就是我的「母亲」，十八年来对我非打即骂，却把江尚飞捧在手心。
「好，那我告诉你猫腻在哪里。」
我缓缓抬起头，注视着赵春兰：
「我之所以考第二，不是因ṭŭ₈为我考不了第一，而是因为，但凡我有超过江尚飞的苗头，就会遭到你的辱骂和虐打。
「你希望我自甘堕落，希望我低贱成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尚飞才是你的亲生儿子。而我——」
我转向已经面无人色的江父江母。
「而我，原本才应该姓江！」
江尚飞顿时惊慌怒吼：「史浩翔，你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赵春兰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甚至带着几分诡异的得意。
原本今天，她就是打算趁着高考出分，摘取自己精心培养的果实。
多年来，她默默为江尚飞付出，托举其到上流社会。
如今，江尚飞成年了，出息了。
总得让他给亲妈尽孝。
「是又怎样？」
赵春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起球的袖口，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十八年前，医院把两个孩子抱错了。我偏袒我的亲生儿子，有什么不对？」
江父江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江母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胸前的珍珠项链，指节泛白。
「赵姨，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她声音发颤，却下意识将江尚飞往身后护了护。
赵春兰挺直了佝偻的背脊，理直气壮地说：
「我又没乱编！不信就去做亲子鉴定！反正尚飞是我的儿子，他以后进了哈佛挣大钱，就得孝敬我这个亲妈！」
江尚飞闻言，猛地后退一步，拳头攥得青筋暴起：
「放屁！老子死也不会认你这种妈！」
他咬肌绷紧，眼底烧着怒火，「你给史浩翔起那种下三滥的名字，动辄拳脚相加……当你的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赵春兰顿时慌了神，布满皱纹的脸上堆出讨好的笑容：
「尚飞啊，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我给你洗衣服做饭，天天变着花样给你煲汤……这都是血脉亲情啊！哪像对那个贱种——」
她嫌恶地瞥了我一眼，「我看见他就反胃，天生的下贱坯子！」
「够了！」江父厉声打断，眉头紧锁。
这话确实刺耳——骂我下贱，不就是在骂江家的血脉吗？
但不等他为我发声，江尚飞突然一拳砸在墙上，喉咙里挤出嘶吼：
「……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在江家待了十几年，怎么能说变就变？！」
他眼眶赤红，却死死咬着牙，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尚飞！」
江母急忙上前，将江尚飞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听着！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们儿子！爸爸妈妈绝对不会放弃你！」
江父也大步跨过来，直接按住江尚飞的肩膀，声音沉得像铁：
「十八年的父子情分，你当是儿戏？把腰杆挺直了！这份感情谁也替代不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在江尚飞身边嘘寒问暖。
赵春兰讨好地递上纸巾，江父江母低声安慰。
而我，真正的江家血脉，就这样被遗忘在角落，仿佛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却照不到我身上。
弹幕疯狂滚动：
【呜呜呜尚飞不哭！假少爷又怎样，我们永远爱你！】
【男配好惨，亲生父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可明明男配才是状元啊！他难道不值得一句夸奖，一个拥抱？】
周围人都看不下去，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我。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打圆场：
「无论如何，都是喜事嘛。两个孩子，一个是状元，一个去哈佛，都很优秀……」
「不一样。」我淡淡开口，「他靠的是江家的钱，我靠的是自己的努力。没有江家，他靠自己读得了哈佛吗？」
江尚飞闻言，眼眶更红了。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硬是把情绪压下去，声音沙哑：
「爸，妈，去哈佛读书要那么多钱，如今的我……不配……」
他猛地站起身，用衣服袖子狠狠抹了把脸：
「我会出去打工，挣钱偿还你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胡闹！」江父立刻打断他，语气坚决，「我江家的儿子需要打工？哈佛我们一定会送你去！」
他转头看向江母，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江尚飞这才收敛情绪。
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意，挑衅的目光却直直刺向我。
那目光明明白白地写着：
看吧，就算你是真少爷又如何？所有人依然偏爱我。
我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突然笑了。
「系统。」我在脑中轻声呼唤。
【我在。】
「我要开启交换。」
【交换对象已确认：江尚飞。请你选择交换内容。】
我看向江父江母紧紧搂着江尚飞的手，又看向赵春兰谄媚的笑脸，唇角微微一勾：
「我要交换……江尚飞的亲情。」
-7-
话音落下，整个教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父江母搭在江尚飞肩上的手突然僵住，他们困惑地看了眼身边的少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与关心，正在以惊Ṱŭₙ人的速度从他们眼中褪去……
「这……」江母突然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般后退半步。
她的目光越过江尚飞，直直地望向我，眼中的冰冷逐渐融化，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柔软：
「浩翔……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江父更是踉跄着朝我走来，颤抖的双手想要触碰我的脸：
「这眉眼……这神态……和年轻时的我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哽咽，「之前我怎么会没认出来……」
江尚飞的脸色刷地惨白。
他原本还算俊朗的五官，此刻因为极度的惊恐扭曲变形，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系统……是系统！你没有交换高考成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
他突然暴喝一声，猛地冲向江父江母：
「爸妈！别被他骗了！他用了交换系统，偷走了你们对我的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教室里炸开。
赵春兰的手掌重重落在江尚飞脸上。
力道之大，让他的脸瞬间肿起五道红痕。
「闭嘴！」赵春兰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你霸占浩翔的人生十八年，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还有脸在这儿叫嚣？！」
江尚飞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赵春兰。
就在一分钟前，这个女人还谄媚地为他整理衣襟，现在却露出狰狞的面目。
江父江母也冷眼旁观，目光疏离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没错，你占了浩翔的位置十八年，不知感恩，还如此嚣张跋扈，真是白养你了。
「本想着培养你这么多年，送你去哈佛镀金也无妨，但你既然如此不知分寸，留学的事……」
江尚飞听到这里，原本疯狂的情绪瞬间收敛。
他的高考已经失利，如果连留学机会都失去，前途将一片黑暗。
喉结滚动间，他迅速调整策略，声音刻意压低：
「爸妈，是我越界了。史浩翔的位置……我还给他。
「但送我出国对大家都好——这样，我也不会在他面前碍眼。」
教室里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
记者们的镜头疯狂闪烁，弹幕也如雪花般涌现：
【卧槽！这反转！】
【搞半天男配压根没想过换高考分数，等着在这放大招呢！】
【我居然觉得没毛病，本来男配才是江家的真少爷。】
【尚飞还能去读哈佛吗？照这个情况来看，有点悬啊……】
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江父江母只温柔地望向我：
「浩翔，你觉得呢？要送他留学吗？」
-8-
我注视着江尚飞虚伪的表演，冷哼一声道：
「这会儿知道装可怜了，霸凌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
「什么？！」
赵春兰一听，顿时暴跳如雷，扬起手又要打江尚飞：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浩翔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你居然敢霸凌他？人家是真正的少爷，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父江母的脸色亦是阴沉如墨。
江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浩翔，你说的是真的？江尚飞经常霸凌你？」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江母也心疼得泪眼婆娑。
江尚飞见这番形势，彻底慌了，在我耳边压低声音：
「史浩翔，你放我一马。我知道你是用了系统，只要你帮我去留学，系统的事我可以暂时不追究……」
「追究？」我冷笑一声，「这一切，原本就应该是我的Ťŭ̀₉。我只不过是拿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话音落下，我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据——
几段男厕外的监控视频，还有几段录音。
视频里，江尚飞带着他那群跟班将我推搡进男厕，没多久，传出江尚飞阴冷的声音：「史浩翔，今天就让你尝尝屎到底香不香！」
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哄笑和我的闷哼声。
记者们瞬间沸腾了，闪光灯此起彼伏。
直播间的人数呈几何倍数增长。
#高考状元遭霸凌#、#真假少爷#等词条迅速冲上热搜榜首。
江尚飞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死死盯着我，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赵春兰见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往墙上撞：
「作死的东西！老娘费尽心机把你送进豪门，你就学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江父的脸色变得阴沉，看向江尚飞的眼中只剩厌恶：
「我们花了那么多心思培养你，但骨子里的劣根性，还是难以改变。本来念在相处多年的情分上，还想送你留学，现在看来，简直是浪费资源。」
他嫌恶地别过脸，「留学的事，就此作罢！」
「爸妈！」
江尚飞突然挣脱赵春兰，踉跄着冲到江父面前，「你们都被他迷惑了！是他用了交换系统，换走了你们对我的感情……」
「住口！」江父的声音冰冷至极，不带一丝温情，「我们不是你的爸妈，无论是血缘上还是教养上，都教不出你这么卑劣的儿子！」
赵春兰一把拽住江尚飞的手臂，拖着他往外走：「少在这丢人现眼，给我滚回去！」
昔日风光无限的江家少爷此刻衣衫凌乱、嘴角渗血，在无数闪光灯的聚焦下，像条丧家之犬般被拖出了教室。
弹幕集体懵逼：
【剧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男主不仅高考 0 分，连哈佛都去不成了？！】
【说好的男配抑郁自杀呢？怎么反而逆袭了！】
【细思极恐……所以之前年级第一都是男配让的？】
【那我们尚飞少爷怎么办？还怎么立住大男主人设？】
【笑死了，还大男主？！江尚飞所拥有的财富地位，原本就是从男配那儿抢来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清北两校的招生组老师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手里还捧着奖学金协议。
「浩翔同学，我们清华愿意提供全额奖学金！」
「北大可以安排院士亲自指导！」
江父江母挺直腰板站在我身旁，脸上写满了骄傲。
「这是我们失而复得的亲生儿子，他吃了太多苦，今后，我们一定会用最好的一切弥补他！」
他们柔声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垂眸沉思片刻：
「之前你们准备捐一栋楼，送江尚飞读哈佛。现在既然这楼不用捐了，不如……把这笔钱作为给我的奖励？」
江父江母立刻会意：
「当然，这笔钱本来就是我们为孩子准备的教育基金。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当然应该投资在你身上！这笔钱，就当作你考上状元的奖励！」
我笑了，上前与他们拥抱在一起。
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幕。
弹幕再次炸开：
【卧槽！原本用来给男主捐楼的钱，现在全落到男配手里了！这剧本，反转得也太离谱了！】
【男主这下彻底没机会了……】
【我竟然觉得好爽！男配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揭露了男主的霸凌，还轻松拿走了巨额家产！这不是爽文是什么！】
【可是这份亲情是用系统交换来的，能长久吗？怎么能用这种方式玷污亲人之间的感情？！】
玷污？我在心底冷笑。
我交换亲情，并不是因为我渴望亲情。
在贫民窟摸爬滚打的这些年，我早就看明白了——
想要翻身，就必须用尽心机和手段，在泥地里一步步往上爬。
我想要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
像我这样的人，从小被虐待被欺凌，经历过无数次深入骨髓的失望，早已对亲情不抱期待。
我期待的，是金钱，是权势，是向上爬的资本。
交换亲情，不过是实现这些的手段而已。
-9-
经过出分那天的闹剧后，我在网上的知名度迅速提升。
新闻迅速发酵，标题一个比一个劲爆：
「高考状元竟是豪门少爷，父母豪掷上亿奖金！」
「豪门真少爷惨遭霸凌！揭秘『伪少爷』上位之路！」
高考状元加豪门八卦，人民群众喜闻乐见，这件事的热度被推得极高。
我抓紧机会经营自己的个人账号，迅速收割了一番流量。
系统交换来的亲情，我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唯有掌握核心的利益，拥有极高的价值，才能让我在豪门站稳脚跟，拥有核心竞争力。
借着这场东风，我的个人 IP 算是立住了。
成名后我的第一场直播，就是前往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将「史浩翔」这个名字，改成了「江浩翔」。
仅仅是一个字，整个名字的质感却全然不同。
「江海浩渺，鲲鹏翱翔。」
新的名字，寄托着我对未来的期望。
万千网友祝贺我重获新生。
我也顺利入学清华。
下一步，便是接手江家的商业集团，执掌权柄。
而江尚飞的日子，就没那么顺遂了。
在赵春兰的暴力胁迫下，他被迫改名为「史尚飞」。
本想复读再战高考。
赵春兰却早已给他安排了「出路」——逼他入赘给村口的赖家。
这门亲事，原本是赵春兰为我准备的。
她曾盘算等我高考后，就逼我入赘赖家。
这样即便我被认回豪门，她也能借此敲诈一笔「赎身费」。
听说迎亲那天, 史尚飞试图逃跑。
但赵春兰早已收了赖家的钱，抄起扁担将他打得遍体鳞伤，硬是捆上了接亲的拖拉机：
「老娘冒险送你进豪门，结果血本无归！高考 0 分已经够丢人了，趁年轻卖去当上门女婿, 好歹能回本！」
史尚飞暴起反抗。
他夺过扁担, 抡圆了砸在赵春兰后脑。
赵春兰轰然倒地, 像一株被折断的蒲苇，再也无力站起。
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史尚飞确实不用入赘了。
他因故意伤害致人死亡，
即便按防卫过当减轻量刑，仍被判了 7 年。
江父江母听到这个消息, 只是微微皱眉, 后怕地拍了拍我的肩：
「浩翔啊，幸好你回来了……如果爸爸妈妈没有找回你, 还不知道你会受多少罪……」
我便知道, 如果我没有用系统交换亲情，他们也会对我如此。
我必须更加努力, 利用身边一切资源汲取养分，让自己迅速成长。
成长到有一天, 我不必依赖系统交换而来的亲情, 也能在江家立足。
纵然那亲情, 本就是我应得的。
……
大一伊始，我便进入江氏集团任职。
大四毕业时，我已能独当一面, 成为众人口中的「小江总」。
等七年后史尚飞出狱，我已将江氏集团的权力牢牢握在手中。
而这些年，系统交换来的亲情随着时间的冲刷，渐渐显露出原本的底色。
江父江母眼中那种炽热的疼惜正在微妙地变化，偶尔会闪过一丝我熟悉的审视——就像他们最初看我的那种眼神。
或许，这交换来的亲情终究会褪色。
但那又如何？
江氏集团已经牢牢和我的个人 IP 绑定在一起。
这些年，我靠我个人的 IP 反哺集团，已成为公众眼中江氏集团的代言人。
没有人能撼动我的地位。
【对江浩翔完全黑转粉了，这一路杀伐果断，成长为如今的样子！吾辈楷模！】
【原本的男主史尚飞，现在已经销声匿迹……是换男主了吗？】
【无论换不换, 我们浩翔都是自己人生的大男主！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逆袭, 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浩翔值得！】
熟悉的弹幕再度浮起，字体已近乎透明。
这些年，随着我权力的版图不断扩张，这些弹幕越来越淡，几乎快看不清。
这大概意味着，史尚飞ťú₋的男主光环彻底黯淡。
我的人生已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我站在江氏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
落地窗倒映出我的身影——
笔挺的衣装，凌厉的眉眼，还有嘴角那抹掌控一切的笑意。
「江总，会议要开始了。」
助理恭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颔首，转身走向会议室。
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踏出沉稳的节奏。
这一次，我亲手写就的人生剧本里——
没有男配, 只有自我。
没有束缚，只有征途。
而未来，还有更广阔的疆域等着我去征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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