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秀女用异能和皇帝绑定了共感。
选秀大典上,她轻轻盘弄了一下手中的玉串。
禁欲系皇帝瞬间面红耳赤,浑身颤栗。
所有人都成了他们 play 的一环。
凭借共感,她一路深受圣宠,甚至开口想要我的皇后之位。
但是没关系,
因为在我的剧本里,皇帝快要被她玩死了,
皇帝死了,我就能当女帝了。
-1-
距离上次封妃仅仅两月,沈昕菀又被册封了。
这次是皇贵妃。
一大早她就来我宫里炫耀。
「一年就从秀女爬到了皇贵妃,」
沈昕菀看向我,嘴角露出一抹戏谑,
「姐姐,你这位置,什么时候让给我坐一坐呢?」
我的贴身宫女荷月看不惯她的做派,上前理论,
「菀贵妃你再受宠,按照位分也得敬我们皇后一分。」
「怎能如此口出狂言?」
「口出狂言?」她冷笑一声,
「皇上都有几个月没来姐姐宫里了?」
「若是今晚我们春风得意时,我跟他耳鬓厮磨的撒娇。」
「说想要换来你这凤仪宫住几天,你说他兴起之时,会不会答应呢?」
我笑了笑:「或许会吧。」
「屋子不过是休息的地方,妹妹若是喜欢这凤仪宫,明天就搬来便是。」
见丝毫没有激怒到我,沈昕菀反而把自己给气着了。
她抓起我宫中皇上赏给我的香炉就往地上砸。
燃尽的香料散落满地,沈昕菀却异常舒心。
她知道我碍于圣宠不敢动她,直接大放厥词,
「今日不高兴砸坏了皇后娘娘的香炉。」
「择日不高兴,或许就是砸坏皇后娘娘的脑袋喽。」
我不恼,也不怒。
在她哼着小曲离开的背影中,我默默吩咐荷月把香炉捡起,香灰清扫干净。
-2-
沈昕菀不是突然这么嚣张的。
至少一年前她在选秀大典上不是。
那时候她应该刚穿越过来,整个人的眼里还带着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轮到她面圣时,我能看出顾承萧对她并不感兴趣。
不止是对她,顾承萧对所有的妃子都不感兴趣,包括我。
我比她更早穿来,穿来时我便是皇后。
这深宫三年,顾承萧来我宫中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们之间,不过唇与唇相碰过一次,便再无下一步。
后宫所有人都不受宠,自然没了针锋相对。
我皇后之位也坐的安稳。
可这样的平静,都在沈昕菀到来后,变成了腥风血雨。
那日,顾承萧兴致淡淡,刚准备给沈昕菀赐花。
只见她悄悄从袖间摸出一串玉串。
指尖刚轻轻在上面抚弄一番,她自己瞬间面色通红。
而我身旁的顾承萧更是面红耳赤,浑身颤栗。
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或许就彼此明了了。
顾承萧收回那朵赐给沈昕菀的花,留下了她的牌子。
整个选秀大典只有她一人被留下。
宫中所有人都在议论她到底有怎样的魅力,竟然让禁欲到极致的皇上,为她倾心。
听闻那一晚,绮月轩的娇呼声从天黑传到了天明。
甚至,次日顾承萧都忘了上朝。
陈公公满头大汗的赶来,让我出面去绮月轩唤两人。
「皇后娘娘,老奴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来请您。」
「我在门外唤了好久,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奴也不敢擅自闯进去呀……」
刚到绮月轩门口,我正欲开口。
门却先被人从里面打开。
「不劳烦皇后了,皇上我已经伺候好了。」
门开,两人衣衫整齐。
顾承萧的那张脸还是那么的禁欲,丝毫没有放荡了一整夜的迹象。
只是眼神里的满足,骗不了人。
他只淡淡的瞥了我两眼,便带着陈公公走了。
见事情办妥,我也准备离去。
沈昕菀却叫住了我,
「皇后,听闻你和皇上青梅竹马,当年你求了好久,先皇才同意把你许给他。」
我微微挑眉,没想到在沈昕菀的剧本里。
还有我和顾承萧的故事。
她拿手帕挡住嘴,不禁嗤笑了一声,
「姐姐,这么多年。」
「他碰过你吗?」
「没有。」我回答的坦然。
「也是,他昨晚那生疏又贪婪的模样。」
「像是从来没被满足过一样。」
「姐姐,是不是你的身材,让他提不起兴趣呀?」
此时的沈昕菀,或许已经尝到了共感带来的甜头。
她眼里昨日的恐惧早已烟消云散。
说的话,也字字句句刺痛在我原身的心上。
原身叫云昼雪,从小痴念顾承萧。
好不容易顾承萧当上皇帝,她也成了皇后后,我却穿了过来。
我这一穿就是三年,只有任务完成了,才能离开。
沈昕菀的那番话,只对云昼雪有杀伤力,我听了只觉得可笑。
我没有理会她,带着下人从绮月轩离开了。
只是离开之时,隐隐约约听到,她在背后骂了我一句,
「装货。」
手握异能的穿越女,对这个世界有绝对的把握。
沈昕菀仗着共感带来的圣宠,在宫里势必要搅起一片天地。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也是穿越女。
她出现那一霎,我近乎兴奋到失声。
体内沉寂了三年的系统,终于又再次有了动静。
刚穿来时,系统告诉我,
我的任务是弑君,当上女帝。
天知道我有多绝望。
先不说顾承萧身边有多少暗卫。
仅仅是他自己便武功高强,我根本没有办法动手。
就这样,我的系统沉寂了三年。
终于,这一刻,它苏醒了。
我的面前飘过一串文字:
【顾承萧死亡倒计时:999 次】
起初,我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当沈昕菀盘弄那串玉串,
顾承萧反应异常,同时次数减少时,我便明白了。
我本以为 999 次,我还要熬三年。
没想到一年多的时间,次数就已经变成了个位数。
-3-
沈昕菀被封皇贵妃的这日,死亡倒计时变成了【9】次。
我原以为距离任务完成不远,只要再忍不过半月,顾承萧就能暴毙。
顾承萧死后,他膝下无后。
四年的准备,朝臣中早已布好我的棋子,
我顺理成章的掌政,沈昕菀也没了机会拉我下台。
但没想到,
次日噩耗传来,
沈昕菀午时请了太医,
太医宣布,她有孕了。
我手中的茶盏一个不稳,落到地上砸了个叮当响。
「娘娘,您没事吧?」
荷月吓了一大跳,急忙把掉落在地的茶盏捡起。
「沈昕菀当真有孕了?」
我不甘心的问她。
荷月点头:「太医院那边已经去禀报皇上了,皇贵妃确是有孕了。」
这一年来,哪怕是沈昕菀要骑在我头上拉屎,我都忍过来了。
现在好不容易剩下最后 9 次,她却怀孕了!
我气到差点晕厥,荷月连忙扶住我:
「娘娘,你是在担心皇贵妃借着腹中的孩子,想要篡您的位吗?」
她说完,拍了拍胸脯向我保证:
「太医说了,皇贵妃身子弱,易滑胎,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得十分仔细才行。」
天更塌了。
这下为了保胎,沈昕菀更不会做那种事情了。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荷月不明白我为何如此神伤。
还在宽慰我沈昕菀不一定能把这皇子生下来。
自从沈昕菀有孕后,顾承萧一连在她那留宿了三天。
三天,每日早晨醒来我都无比的失望。
9 次,一次都没有减少。
荷月端着刚做完甜粥走了进来:
「娘娘,自从皇贵妃有孕后,您就整日心神不宁的。」
「要不,」她声音压低,
「咱们也想办法怀个皇子?」
我搅了搅碗里的甜粥,
「皇上一年到头都来不了我宫里几回。」
「再说了,他来了也不过同我说说话,如何能怀上皇子?」
荷月鬼鬼祟祟的将门关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塞给我。
「娘娘,这是奴婢特意从民间寻来的情香。」
「下次皇上来的时候,您将它佩戴在身上,或许就有机会能怀上皇子。」
摆弄了这香囊几番,忽然一个念头从心中升起,
「这情香当真有用?」
荷月贴在我耳边,
「奴婢的姐姐亲自试用过,有用。」
既然如此,
我将香囊收好,吩咐荷月:
「让小厨房备些皇贵妃爱吃的甜食,晚些本宫要去看候皇贵妃。」
荷月不解,
「娘娘,她都好些日子没来给你请安了。」
「你还去看候她,宫里其他妃子该笑话我们了。」
我轻笑一声,「宫里的妃子,不早就开始笑话我们了吗?」
在这宫中,谁受宠,谁的巴结者就多。
我这个皇后,早就名存实亡了。
-4-
天色微黑,关雎宫内。
沈昕菀连我的点心盒子看都没看一眼,就打发给了下人。
「得知我有喜,皇后就送两盒点心来?未免太小气了些吧?」
「那自然不是。」
我拿出大婚那日,顾承萧赐予我的金凤钗。
沈昕菀馋这支凤钗很久了。
之前她要什么我都让给了她,唯独这只凤钗没有给。
因为这是属于云昼雪的东西,我想为她守住最后一丝恩情。
但今日,好像除了这支凤钗,我拿不出别的能讨沈昕菀欢心的东西了。
她看见金凤钗时,眼底又惊又喜。
「呀,姐姐终于舍得把这宝贝凤钗送给我了?」
她拿着凤钗在烛光下看了又看,
「这巧夺天工的的手艺,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真不愧让我惦记了这么久。」
「巧桃,快,给本宫戴上。」
凤钗戴上后,沈昕菀又在铜镜前欣赏了几番。
她兴致高得不得了,命人把那盒打发了下人的点心又拿了回来。
当着我的面尝了几块,还给面子的称赞了几声。
天色渐黑。
我知道今夜顾承萧还会来她这里留宿。
便随意寒暄了两句,算计着时间从关雎宫离开了。
-5-
一夜无眠,天色微亮时我才浅浅睡了一会。
是荷月在门口请安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醒来的一瞬间,眼前的数字 9,终于变成了 6。
一夜三次,这情香的作用果然了得。
荷月将门推开,「娘娘睡得好沉,奴婢在外面唤了好几次娘娘都没动静。」
「几时了?」我问她。
「快要午时了。」
「娘娘昨夜是不是又没睡好?」
「幸好今日没有人来给娘娘请安,能让娘娘多睡一会。」
「已经午时了……」我连忙起床穿好里衫,「皇贵妃今日请过平安脉没有?」
「已经请过了,太医说脉象稳定。」
荷月上前帮我穿衣,话里有些失望。
我不禁喜上眉梢。
脉象稳定,那太好了。
尝过甜头,知道对胎儿没有影响后,沈昕菀和顾承萧定是会再次忍不住破戒的。
心情瞬间舒畅,我决定今日奖赏荷月同我打叶子牌。
午膳后,得知我要打叶子牌的荷月,迟迟没有动作。
「娘娘,你这是悲伤过度了?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什么悲伤过度?赶紧把蕙春,夏莲唤来,一同打叶子牌。」
荷月、蕙春,夏莲三人可能是真的害怕我悲伤过度。
全程没敢胡我的牌。
我一连赢了她们一个月的例钱。
见她们这胆小的模样,我也不敢再赢下去了。
「今日就暂且到这吧。」
将钱还与了她们后,三人凝重的面色依旧没有缓和。
「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赏你们晚上一人一碗银耳羹喝,别垂头丧气的了。」
我话音才刚刚落下,殿门外立刻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娘娘快别赏了,陈公公说圣上让您马上去关雎宫一趟!!!」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莫非是沈昕菀出什么事了?
吩咐荷月把叶子牌收好后,我随陈公公去了关雎宫。
一路上,他神情凝重。
我想,必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6-
关雎宫门外跪满了宫女和太监。
甚至连沈昕菀的贴身宫女巧桃都在跪着。
我攥紧裙摆,十有八九已经猜中了是怎么回事。
但看这局势,今夜怕是有一场恶战要打了。
一只脚刚迈进关雎宫,沈昕菀痛彻心扉的惨叫声便传进了耳内。
「皇上,我疼……」
「我好疼……」
一旁的太医不知道已经在地上跪了多久。
他一边擦拭额间的细汗,一边安抚满脸怒气的皇上。
「皇上,皇贵妃娘娘刚小产完,身体阵痛是正常的。」
「臣已经派人去熬制缓解阵痛的汤药了,还请皇上不要过于担心。」
顾承萧本想对太医发泄怒气,在看见我的进来的那一瞬。
仿佛所有的怒气全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巴掌在我脸上落得干脆又响亮。
「皇后,朕从未想过你会如此有嫉妒之心!」
「朕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皇子,你却亲手杀死了他!」
我愣在原地,巴掌的痛远没有心底的疑虑重。
我ẗūₓ只是给沈昕菀的金钗里放了情香。
但情香绝不可能对她的孩子有任何影响。
「你不要用这副不知情的嘴脸看着朕!」
「太医都说了,昕菀是摄入了过量的麝香,导致的小产!」
「她本就脉象不稳,你还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伤害她!」
我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沈昕菀适时的哭了出来。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臣妾要是没有惹恼皇后,她也不会对我们的孩子痛下杀手!」
字字句句似在认错,实则是在控诉我。
趁着沈昕菀喘息的间隙,我连忙跪下:
「皇上冤枉啊,臣妾从未给皇贵妃送过含有麝香之物。」
「还敢狡辩!」
又一巴掌当头落下。
这一巴掌打得尤其重。
我脑子发昏。
直到血腥味从嘴中弥漫开来时,才恢复了些神智。
「太医都查出来了,在你昨日送予昕菀的凤钗中,有过量的麝香!」
麝香!?
我愣神,而后抬头,刚好与沈昕菀对上视线。
她眼里的痛苦全然消散,剩下的是看戏的快意。
沈昕菀居然不惜以身入局,也要拉我下水。
原来「身怀龙子」不是她的筹码,「被害小产」才是。
好一个有手段的穿越女。
「那只凤钗是朕同你大婚时赐予你的,凤钗的结构朕了解,钗头内里空心,你便把麝香藏在了里面,朕看你还如何诡辩!」
我还能如何诡辩?
如今这个局面,
于情。
于理。
我都占不到任何上风。
眼尾一滴泪水滚落,我决定认下这罪名。
「臣妾……」
话才刚说出,一道身影从门外飞扑进来,跪倒在顾承萧的身侧。
是荷月。
「皇上,一切都与皇后无关,是奴婢擅自把麝香装进了皇后送给皇贵妃的贺礼中。」
「皇后心善,从未有过想陷害皇贵妃之心。」
「是奴婢害怕皇贵妃的孩子出生后,威胁到皇后娘娘的地位,才做出了这种事。」
荷月像是下定了决心,要替我顶下这罪名。
她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都是奴婢的错,皇后娘娘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是奴婢害死了皇贵妃的孩子,皇贵妃想要奴婢赔命,奴婢也认了。」
或是没有料到身边人会对我如此衷心,沈昕菀气得怒锤了一下床榻。
「未得皇后默许,你怎敢做出这种人头落地的事!?」
荷月跪伏在地,声音坚定:
「荷月自幼便陪在娘娘身边,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娘娘能活得好。」
「娘娘性子向来不争不抢,皇贵妃还经常来娘娘宫里挑衅,奴婢害怕孩子生下后娘娘更受欺辱,所以才偷偷在娘娘送予皇贵妃的凤钗里藏了麝香。」
「只要娘娘能过得好,奴婢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大胆!」
顾承萧的这一脚掌直接把荷月从屋子这头踹到了那头。
我紧紧攥住衣襟,想为荷月出头的心忍了又忍。
我深知荷月有多么想保下我。
若我此时出头,只会随了沈昕菀的意。
身在这深宫中,有斗争就会有伤亡。
今日我想要保住自己的势力,就必不能把杀害皇子的罪名落到自己头上。
我只能,对不住荷月了。
我将趴在地上荷月拧起,紧捏住她的下巴,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贱婢!」
「本宫何时害怕过皇贵妃的子嗣会对本宫造成威胁?」
「皇贵妃为皇家绵延子嗣,本宫再高兴不过了,怎会想去害她!?」
「你在本宫身边陪伴多年,本宫自以是了解你的本性,没想到你竟如此下作!」
与荷月撇清关系的那一刻,顾承萧的面色有些缓和了。
入宫这么些年,他也明白我的品性。
我从未争宠过,自然更是没有伤害皇家子嗣的缘由。
但唯一的皇子毕竟真的死了,荷月这条命,是肯定留不住了。
顾承萧狠狠剜了我一眼:
「皇后管教下人无方,朕下令,从今日起,六宫风印交由皇贵妃掌管。」
「荷月赐死,皇后禁足三月,没有朕的允许,不可离开凤仪宫半步!」
皇后被夺权,身边人被赐死。
一朝后宫大ẗŭ⁽变,昔日与我交好的几位妃子,也全都投奔去了关雎宫。
-7-
天气渐凉,凤仪宫寒冷。
我连想要添床被子的要求,都被内务府给驳了回来。
大概是料定了我无法再翻身。
凤仪宫宫中除了夏莲和蕙春,其余的宫女全都被安排去了别的宫中。
我正在思索这最后 4 次什么时候能结束时,蕙春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娘娘,御膳房昨日还给了些绿叶菜和肉汤。」
「今日便只送了三碗稀粥过来!」
「皇上只说了把娘娘禁足,他们竟ƭüₖ然擅自克扣到这种份上!」
我看着那三碗稀薄的粥,早已明白幕后授意人是沈昕菀。
我端起稀粥,一口饮下。
「皇贵妃只让给一碗稀粥续命,谁敢多给?」
蕙春叹气:
「娘娘,难道我们就只能任由着她在头上耀武扬威了不成?」
就在此时,脑海中突然「叮当」一声。
系统提示我,距离顾承萧被沈昕菀玩死,仅仅只剩最后 2 次!
我坐直身体,掸了掸身上的些许浮尘。
「她风光不了多久了。」
蕙春脑袋凑了过来:「娘娘是有反击的主意了吗?」
「可否先说给奴婢听听?」
我凑到蕙春的耳边,轻声道:
「蕙春,你信命吗?」
蕙春点头:
「我当然信!」
「像娘娘这么好的人,定会得到上天的眷顾!」
我轻笑了一声:「但愿上天会真的眷顾我。」
「娘娘!」
守在宫门口的夏莲忽然跑了进来。
「皇上让陈公公来请您去乾清宫了!」
「是不是皇上终于念起了咱们娘娘的好,要提前解除娘娘的禁足了?」
看着夏莲欢喜的模样,我实在是不忍让她失望。
不知道顾承萧把我叫去乾清宫是做什么。
但绝不可能是提前解除我的禁足。
蕙春听到这好消息,连忙给我拿出一件靓丽的衣裳。
「娘娘,皇上定是想您了。」
「您赶紧换件好看的衣裳,说不定皇上看见娘娘,气就消了!」
我摆了摆手,「不必了,皇上找我过去定不是续旧情的。」
让蕙春随意给我拿了件披风后,便上了去乾清宫的轿子。
-8-
乾清宫外异常清冷,把所有的下人都赶走了。
我下轿时,陈公公叫住了我。
「娘娘,皇上这几日暴躁易怒。」
「您,可要小心一点。」
暴躁易怒?
莫非是沈昕菀又使了什么阴招?
乾清宫内,奏折扔了满地。
御案前,顾承萧一边暴躁的揉按额头,一边又往地上丢了一本奏折出去。
我弯腰,将砸落在裙边的奏折捡起。
他看见我,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一分。
「皇后你来了。」
「朕这几日头痛欲裂,喝了几副太医院煎制的药也不见好转。」
「朕曾听淑妃说过,你会按蹻。」
「今日特许你出宫,就是想让你来给朕按按。」
狗皇帝,原来是身体不舒服了才想起了我来。
我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走到顾承萧的身后。
「臣妾的按蹻手法都是自学的,若对头疾无效还请皇上勿怪。」
双手按下的瞬间,顾承萧脸上的怒色就已经消了三分。
半个时辰后。
他眉目舒展,似乎对我的按蹻手法很是满意。
「皇后有如此巧手,从今日起便搬到乾清宫的偏殿居住吧?」
乾清宫的偏殿,是伺候皇上的太监和宫女居住的地方。
顾承萧让我去住,后宫的嫔妃又当如何看待我?
我攥紧裙边,婉拒道:
「皇上想要臣妾按蹻,臣妾每日按时来就是了,不必这么麻烦。」
顾承萧好似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不麻烦,在你来之前,朕就已经让人把偏殿打扫好了。」
「正好,昕菀这几日总吵着想去凤仪宫住。」
「你不住的期间,就正好让她住进去吧。」
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在为沈昕菀搬进凤仪宫做准备。
而看似在和我商量,实则只是下发最后通牒。
无论我让不让,这凤仪宫都轮不到我来住了。
我将心底怒气压住,笑道:
「原来是菀妹妹喜欢,皇上早说嘛。」
「我这个做姐姐的,难道还会和妹妹争不成?」
「臣妾这就去收拾衣物搬来乾清宫,菀妹妹想在那住多久都行!」
顾承萧唇角微扬,对我这番说辞很是满意,
「朕就知道皇后最善解人意,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你放心,等昕菀住腻了,这凤仪宫还是你的!」
我无话可说,只能陪笑,
「皇贵妃想住多久都行,臣妾没有意见。」
年少时深厚情谊,现在变成了用来取悦新欢工具。
云昼雪,皇帝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你看明白了吗?
怕和沈昕菀照面,我回凤仪宫简单收拾了些衣物后便搬走了。
-9-
乾清宫偏殿冷清,时不时传来太监打骂宫女的声音。
从我殿前路过的宫女们,也总是会捂着嘴发出悉悉索索的笑声。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只有蕙春和夏莲急得团团转。
「娘娘,你说那皇贵妃是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汤?」
「自古以来,也没有妃子住凤仪宫的道理啊!」
「娘娘,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再不行动这后宫都要易主了!」
我劝她们两人冷静:
「不坐以待毙能怎么办?」
「荷月的教训还不够惨重吗?」
两人对视而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行了,时辰不早了,给本宫把冰饭拿来。」
「吃完本宫还要去给皇上按蹻。」
蕙春一边跑去拿热好的冰饭,一边骂,
「御膳房真是越来越不是人了,大冬天居然给我们送来的是冰饭。」
「娘娘,要不等会您在皇上面前告告状?参御膳房的那些贱人一本!」
我刚端起冰饭,还没喝下一口。
门外就传来陈公公急匆匆的呼喊声,
「皇后娘娘!陛下突发头疾!您赶紧随奴才去前殿一趟吧!」
见我还在喝冰饭,他夺过我的Ťú⁾碗,拉着我袖子就跑。
我甩开他的手,皱眉。
一个太监做出如此举动,已是可以杀头的罪名。
陈公公深知宫规,还做出如此逾越之举,除非是顾承萧的情况已经紧急到让人失态了。
陈公公面色惨白,额间直冒冷汗,
「娘娘,刚才是奴才冒犯了。」
「但陛下那是一刻都耽误不了了,请娘娘快些走吧,事后再惩罚奴才。」
我没在说话,大步往前殿赶去。
前殿的门推开,顾承萧抱着头,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而他旁边的沈昕菀,衣衫不整。
小脸通红,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滋润。
不用猜想,刚才两人定是大战了一番。
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发觉,顾承萧的剩余死亡次数变成了 1。
顾承萧的头疼是共感过度的副作用。
而他今日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八成怕是离死亡不远了。
看见我来,沈昕菀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陈公公,你不去请太医,把她叫来做什么!?」
陈公公连忙请罪,「娘娘,太医奴才也已经请了。」
「只是上次请了太医也无用,是皇后娘娘按蹻,才缓解了皇上疼痛。」
我刚蹲下,手还没碰到顾承萧,沈昕菀就来脾气了。
「我说了让太医来看,今日你若是敢碰皇上一下,本ṭŭ³宫就拔了你的手指甲!」
我收回手,无奈的看向陈公公。
此时,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全部赶来了。
看到皇上如此模样,他们吓得连忙跪下行医。
一番问诊施针后,太医急得满头是汗,顾承萧却不见任何好转。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我,「听说上次是皇后娘娘缓解了圣上的头疾,要不请娘娘试一试?」
我没有说话,看向沈昕菀。
没有她的允许,我哪敢碰顾承萧半下?
沈昕菀连忙蹲下,把顾承萧护在怀里。
「她能有什么法子?上次不过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按蹻我同样也会,皇上不过是偏头痛罢了,过一会会自己好的。」
既然沈昕菀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是没必要再出这个头。
毕竟疼的是顾承萧,又不是我。
疼死了最好,疼不死,也自然有属于他的死法。
「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们把皇上抬到榻上去。」
沈昕菀一声令下,太医们不敢耽搁半分。
顾承萧已经疼的不省人事,朝我伸出手,却被太医无情的抬走。
可能是怕沈昕菀弄出什么幺蛾子,他们全都跟着去了。
我留了下来,将地上散落的奏折一本本捡起。
看这奏折落下的轨迹,应该不是顾承萧发作时丢下的。
而是他们情到深处之时,觉得碍事扔走的。
我看着那空荡荡的御案,这应该就是他们的战场了。
脱掉披风罩在御案上后,我开始翻阅奏折。
都说后宫不能摄政,但现在顾承萧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他若是今日就死了,那这积压了半月有余的公务,谁来处理呢?
天色渐黑,我点上一盏灯,开始细细的审阅奏折。
其实审批奏折并不难,所有的事件因果上奏的大臣都写得清清楚楚。
甚至连解决方法都列了好几种出来,只需我给出意见批复。
不确定顾承萧今晚会不会死,我没敢直接在奏折上批复。
不知道他们去了多久,直到我把所有的奏折都看完了还没人回来。
心中隐隐不安,我将披肩穿好,准备去一趟寝殿。
寝殿门外,太医们和陈公公在Ŧú₋焦急的等待着。
「为何不进去?」我问他们。
陈公公擦了下脸上的汗,
「皇后娘娘,皇贵妃说要单独给皇上疗伤,不让我们进去。」
单独疗伤?
这么见不得人的法子,莫非是?
我正猜测之际,沈昕菀直接拉开了大门。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头发散乱,满脸惊恐。
「胡太医,你快进去看看皇上!」
「他好像,没气了……」
听到这话,刚低头捂住眼睛的太医们立刻抬起了头。
皇上都要死了,哪还顾得上妃子有没有穿衣衫。
一群人脸色煞白的冲了进去。
我一个人在外面站着也不合适,也跟着跑了进去。
殿内,顾承萧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
眼神涣散,像是立刻就要驾鹤西去了一般。
我想这次,他应该是真要命绝了。
因为,就在刚刚系统提示我。
顾承萧的死亡倒计时,剩余 0 次。
太医们上前探了下顾承萧的鼻息,吓得立马开始进行扎针救治。
「娘娘,您刚刚和陛下做了什么?」
「陛下为何突然这样了?」有太医问。
满地散落的衣物,衣衫不整的两人。
做了什么还用问吗?
沈昕菀已经穿好了衣裳,她瞪了问话的太医一眼,
「做了什么与你有何干系?」
「你们把人救活就行!」
四位太医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跪下了。
「娘娘,微臣们该死。」
「但陛下他,已经驾崩了……」
「什么?!」
「你们居然把人给医死了!?」
这么大一口锅就直接甩了过来。
太医们想辩解ẗū₁可碍于身份又不敢说些什么。
只能一张脸憋的一块青一块白的。
皇上死了,这大梁自然该由我来挑。
「陈公公,圣上驾崩,即刻召见所有大臣觐见!」
「不行!」沈昕菀声音发颤的怒斥。
「皇上驾崩的突然,宫中又未立太子,恐怕朝中会大乱!」
我笑着拉住她的手:
「妹妹莫怕,天塌下来了,有我这个皇后扛着。」
沈昕菀眼神瞬间凌厉,「云昼雪,你是想夺位吗?」
「陛下都已经驾崩了,怎么能叫做夺位呢?」
「正如妹妹所说,宫中未立太子,我这个皇后来替皇上料理后事最为妥当。」
「还是说,妹妹你觉得你皇贵妃的名头,比我这皇后更大?」
沈昕菀深知,若是我坐上帝位。
第一个治的就会是她。
她一介穿越女,怎会甘心败在我的手里。
在我们争吵之际,陈公公已经去召集大臣了。
留给沈昕菀的时间,不多了。
得知我的野心后,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提起裙摆从乾清宫跑了出去。
顾承萧死了,沈昕菀唯一的靠山倒了。
她现在手上还剩什么牌呢?
无非是后宫的那些狗腿妃嫔。
可妃嫔的支持,有什么用呢?
吩咐四位太医照看好皇上的尸首后,我回到御案前,给所有的奏折都写上了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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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大臣都聚齐了。
他们有些跪在顾承萧的床前哭。
我细细的看了下,哭的那些都是无所事事,奏折里每日只同顾承萧问好的。
而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大多是提过建设性意见但被否决了的。
而最后面就差没忍住要笑出声的那些,便是手上的问题,从未得到过解决的。
与大臣们同时来的,还有沈昕菀和后宫的妃子们。
有些妃子没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吓晕了过去。
沈昕菀也一直没说话,或许她是在等谁先开这个头。
终于,吊哀了半天的大臣了想起了正事。
「皇帝驾崩,膝下又未留有子嗣。」
「那这帝位……」
「自然是该由我继承。」沈昕菀抢先道。
「皇上生前最宠幸我,若是他得知帝位被她人抢了去,泉下该如何安宁?」
因为顾承萧宠爱后宫,国库亏空而要不到赈灾款的墨将军怒了。
「顾承萧那个昏君死了, 你觉得这朝堂之上,还有人能为你撑腰吗!?」
「为何没有,我身后的妃嫔们,都拥护我!」
我冷笑一声, 「皇贵妃你可知,皇上驾崩,所有的妃子都将陪葬!」
「她们拥护你,有何用呢?在前方保家卫国的是文臣武将, 而非你身后的这些妃子!」
我让蕙春和夏莲把批复好的奏折抬了进来,分发到每位大臣手中。
「各位大臣,这些是这段日子积压的奏折,我都一一做了批复。」
「你们看完后,心中定会有人选了。」
沈昕菀一怔,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倒下。
她眼眶发红,不服输的问道,
「你何时学会的批阅奏折!?」
我浅浅一笑, 「皇贵妃日日沉迷男女情事, 自然是没读过多少书。」
「妹妹不会批阅奏折也无碍, 日后姐姐护着你便是。」
她还想说些什么, 但被已经看完奏折的大臣, 发出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臣!愿拥皇后为女帝!」
「臣也愿意!」
「……」
沈昕菀并不知道,仅仅是会批阅奏折,是不足以俘获人心的。
众大臣看上的也不止是我, 还有我那能够填补亏空国库的娘家。
不过这些话, 大家人都心知肚明, 不会摆到台面上来说。
-11-
我坐上皇位那日, 把与我无仇的妃子都赶出了宫去。
而那些有过过节的,我都发配去了辛者Ṱű̂ₒ库。
至于沈昕菀,她被我关进了地牢里。
我没做什么, 只是每日赏她一碗稀粥喝罢了。
返回原来世界的前一日, 我给云昼雪留了一封信。
让她回来后好好当个女帝。
以及沈昕菀欠荷月的债, 我也留给了她。
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云昼雪在我的身体里, 还拥有独立的意识。
因为每次顾承萧出现时,我总是会不自觉地朝他望去,或是靠近。
是后来, 沈昕菀出现后, 这种不受控才逐渐消失。
或许是, 云昼雪失望了。
-12-
回到现实世界,被喊我上早八的室友叫醒的那一刻。
我才惊觉,宫中的这四年, 不过是我一晚做的梦。
「还不起来,今天 4 节历史大课!逃课直接挂科的哪一种!」
我揉了下惺忪的眼,「甜甜,我好像穿越了。」
她白我一眼,「学历史学傻了吧?」
「对了, 早上看了篇文特带感,推给你了。」
我看了眼手机,她推来的文第一句是:
穿来的秀女用异能和皇帝绑定了共感……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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