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守则:
1.不打扰老婆的正常生活。
2.让情敌悄无声息地消失。
3.一定不要对老婆变心。
4.不要让老婆感到害怕。
5.要让老婆感受到自己。
我一直遵守着这个原则,在暗处觊觎他,窥探他。
甚至在梦中肆意地品尝他。
是的。
我爱我哥。
所以理所当然的。
在看到我哥把追求者领进家门时,我出手了。
可我哥似乎并不生气。
反而在进浴室前冲我挑衅地勾了勾唇。
「不进来吗?」
「我亲爱的……弟弟。」
-1-
我忌日这天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与往年不同。
这次来给我上坟的人就剩陆尧了。
我哥。
名义上的。
想想还真是讽刺啊。
明明活着的时候他最讨厌我。
可我死了三年。
居然只有他年复一年地坚持来看我。
顺着陆尧的身后看去。
我这才发现,他后面跟了个尾巴。
那男人戴着țŭ⁼个金丝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只一眼。
我就生出了警惕。
因为他看向陆尧的眼神,跟我一样。
炙热。
又阴暗。
俩人似乎很是熟稔。
来来回回。
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我哥还亲切地喊那男人「林渡」。
要知道。
我哥这人,向来寡言又冷淡。
很少会对人这么耐心。
他俩恐怕,有戏。
想到这,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有一种叫嫉妒的滋味。
在心里疯长。
一度要席卷我的理智。
这时候,我哥突然抬头冲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好像,笑了。
仿佛是在跟我说:
「看吧,你还是放不下我。」
我抿了抿唇。
觉得自己疯了。
我是鬼。
他是人。
他根本看不见我。
心底却还是升起了一股诡异的满足感。
与此同时。
我听到林渡跟我哥打趣。
「阿尧,我记得你弟死的时候已经 18 岁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不打算给他配个阴婚吗?这样他在那个世界也不会太孤单。」
「况且也不麻烦,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在坟前烧一张配对的照片就算成了。」
对此,我哥挑了挑眉。
像是很感兴趣。
「是吗?」
「是啊。」
我在旁边都要气疯了。
死死盯着我哥的脸。
似是有所感应一般,我哥又抬头了。
对视间。
我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当着我的面用打火机烧了个精光。
但那照片上的人。
我看清楚了。
是我哥。
陆尧。
他把他自己配给了我。
-2-
林渡显然也注意到了。
眉头紧蹙。
「陆尧你烧自己照片干什么?一点都不吉利。」
「我知道你跟你弟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我哥表情淡淡的。
看起来根本不在意。
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股子疯劲。
「没什么不吉利的。」
「还有,他不是我弟,他是我养的小狗。」
「狗嘛,自然要一辈子跟在主人身后。」
林渡摇了摇头。
吐槽陆尧说话太难听了。
我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陆尧在宣示主权。
他在说:
我,程宥礼,是他的。
哪怕死了也是。
还是一如既往地别扭呢,哥哥。
-3-
我跟陆尧并不是亲兄弟。
因为先天不足。
我从小体质就差。
算命的说我活不过十八岁。
彼时我爸妈正因为感情破裂在闹离婚。
一听这话。
谁也不愿意带走我这个累赘。
毕竟在他们看来。
我短命又费钱。
只有奶奶不发一言,把我领回了乡下。
一路上。
奶奶边骂那个算命的是骗子,边说穷地方好养活人。
让他们且看着吧。
一定能把我健健康康地养大。
许是奶奶的诚心打动了上天。
到了乡下,我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
但还是没人愿意跟我玩。
他们嫌弃我又瘦又小,像根豆芽菜。
更嫌弃我娇贵。
不过是打了我一下,就被我奶奶拿着大扫帚满村追着打。
他们嘴上骂我奶奶是疯子。
骨子里的劣根性又催促着他们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趁着我奶奶不在家。
几个人架着我把我丢到了河里。ẗū́ₗ
十一月的天。
我被水冻得一激灵,四肢瞬间僵硬下来。
我不会游泳,在水里不停扑腾。
始作俑者们却好整以暇地站在岸边嘲笑我。
就是这个时候,陆尧来了。
那些小孩似乎很怕他。
见到他,立马就不笑了,趁着陆尧下水救我的工夫,全跑了。
我浑身湿漉漉的。
又受了惊。
哪怕上了岸,还是扯着陆尧的衣角不松手。
他有点不耐烦,想甩开我。
结果被我哭着喊了声哥哥,就又没动作了。
只是冷着脸问了我住哪。
冷着脸往我手里塞了块糖让我别哭。
又冷着脸带我把欺负我的那群小孩全揍了一遍。
那时候我 8 岁,他 11 岁。
-4-
那天起,我就黏上了他。
他家没人管他。
那我管他。
没事就缠着他来我家住。
把我攒得好吃的都留给他。
他性子冷,却容易心软。
十次里总有两三次会让我得逞。
没得逞的日子我就去他家赖着。
赶我走,我就蹲在门口不动。
每当这时候,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总会露出类似无奈的神色,然后任由我闯入他的领地。
作为回应,我会冲他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不要脸的人。
陆尧被气笑了。
站在原地骂我:
「程宥礼,你是狗吗?」
「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烦不烦?」
对此。
我歪了歪头。
继续笑。
「那我给哥哥当小狗好了,我就要一直跟在你身后。」
「之前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是很讲义气的,等我长大了,我也保护你。」
陆尧抿了抿唇。
盯着我看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
那之后,他再没赶过我。
我俩从小学,初中,高中,结伴上学,一起长大。
像两头苦哈哈的小兽。
互相舔舐伤口ẗû₋。
可我还是食言了,死在了命定的十八岁那年。
哦。
也不算完全食言。
至少我保护了我哥。
-5-
想到这,我又忍不住打量起了陆尧。
目光染上了一丝贪婪。
24 岁的陆尧已经工作了。
褪去了青涩,比过去更勾人了。
不知道明年他还会不会来看我。
也许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忘了我。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可很快,陆尧就打破了我的幻想。
回头说了一句:
「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来。」
不排除这是跟林渡说的。
但我就是觉得,他在跟我说话。
没办法。
这语气太熟悉了。
脚步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有看热闹的鬼调侃我:
「怎么?要跟你哥走啊?」
我低头笑了下。
轻声反驳:
「不是哥哥,是老婆。」
是了。
十八岁之前我不懂对陆尧的感情,只把他当哥哥,可死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我对他,不止兄弟情。
那股固执的占有欲在我脑海里翻滚了三年,最终化成四个字:
我想要他。
陆尧,这次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
-6-
就此,我缠上了陆尧。
以鬼的身份。
他像是疲惫极了,眼底泛青,坐在副驾驶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渡负责开车。
识趣地没打扰陆尧。
一时间,车里静悄悄的。
我坐在后面,仗着没人能看见我,放肆地打量着我哥。
他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是的。
漂亮。
也许这个词不该用来形容男人,但我还是想这么说。
陆尧的皮肤很白。
透着股子常年不见阳光的感觉。
嘴唇却又红又软。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清冷,但只有我知道,男人动情时它有多勾人。
鼻尖一颗小痣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引人亲吻。
看着看着。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
我下意识伸手抚上了他的眉眼。
一路往下。
最后停在他红润润的嘴唇上。
鬼的体温很低。
陆尧被冰了一下,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毛,却没有睁开眼。
只是微微张了张嘴。
手指尖被迫探入他湿热的口腔。
感受到那处的温度,我浑身一僵。
喉结滚动。
便再也忍不住吻了上去。
林渡时不时往这里看一眼,目光满是温柔。
可他不知道。
他所觊觎的玫瑰,已经被人摘走了。
我们在阳光下明目张胆地接吻。
意识到这点后。
脑海中的声音更大了。
仿佛在催促着我:
再贪婪一点,再贪婪一点也没事。
我们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关系最亲密的兄弟。
他是我哥。
就合该是我的。
-7-
林渡把车开到陆尧家时,想说什么,却被公司一个电话叫走了。
我跟着陆尧进了他家。
两室一厅。
不大。
却很温馨。
令我惊讶的是里面的布置,跟我活着时,和陆尧讨论得一模一样。
我跟陆尧从小都是没有父母管的孩子。
十六岁那年。
奶奶去世了。
自此,陪伴在我身边的仅剩陆尧一个人。
我时常会幻想我们的未来。
我说:
「等我考上大学,我就去兼职,毕了业租个小房子,我们一起住。」
「你喜欢晒太阳,到时候我们就租个有阳台,朝向好的房子,在阳台放个懒人沙发,再摆个小桌子,上面放你爱吃的水果。」
「整体布置就用暖色调,电视嘛,我感觉没必要买,买个投影机就行,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桌子就要小一点的,我不想两个人吃饭还隔那么远……」
陆尧从来不参与这个话题,只是默默地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我以为他在忙兼职,没空听我讲废话。
却没想到,他听到了。
也做到了。
心底某处突然软了一下。
我忍不住跟在陆尧身后。
从客厅,到厨房,再到卧室,书房,看了个遍。
细细抚摸着这个家的一点一滴。
似是想从中脑补出这些年错过的陆尧。
最后脚步停在了杂物间门口。
这间屋子。
上了锁。
转头看了眼准备进书房工作的陆尧,犹豫了下,还是没跟上去,而是进了这间上锁的房间。
我是鬼。
上了锁也挡不住我。
只是刚一进去,我就愣住了。
墙上零星贴着几张照片。
是我俩为数不多的合照。
剩下的全是画。
有素描,有水粉。
但无一例外的,画里的人都是我。
而画这些画的人。
显而易见。
也许,我哥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我?
这个想法让我的心一点点热起来。
近乎兴奋的。
我飞快跑到了书房。
看着有些疲惫,拧眉仰靠在椅背上的陆尧。
小心又克制地凑了上去。
我想吻他。
又怕他被吓到。
便俯下身,一手挡在他唇前,吻上了我自己的手背。
这样近的距离。
四舍五入。
也算我们真的接吻了吧。
-8-
三年空白。
陆尧真的变了很多。
忙完工作后,他一个人坐在榻榻米上,喝了很多酒。
曾经他很厌恶酒精。
他说他爸一喝了酒就打人。
打他,打他妈。
他妈就是被他爸打跑的。
我想叫陆尧别喝了。
甚至想直接把他手里的啤酒罐抢过来。
可我不能。
我是鬼。
不能吓到我哥。
只能坐在他对面,无声地陪着他。
他每每抬起头来,我都觉得我们在对视。
梦幻,又幸福。
就在我等得有点困倦的时候,陆尧喝完了。
站起ẗű⁴来径直回了卧室。
我跟在他身后。
看他从衣柜里拿了件白衬衫进了浴室。
浴室是磨砂门。
朦朦胧胧的一个身影,却看得我口干舌燥。
我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洗澡。
可伴随着水流声的,还有男人隐隐的喘息声。
声音很轻。
却像是椿药一般,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血液里。
催促着我进去。
果然。
踏入那潮湿之地的下一秒,我就看到了陆尧痛苦中夹杂着愉悦的表情。
清冷又勾人。
他手里拿着的那件白衬衫。
有些熟悉。
盯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我丢了很久的那件。
此刻,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徘徊。
哥哥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我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视线上移。
最终却被陆尧身前的镜子吸引了去。
镜子里。
陆尧微抬着下巴,视线透过镜子,直直地打在我的位置。
像是在……透过镜子看我。
这个想法只在我脑子里过了几秒就被我抛弃了。
也让我瞬间回到了现实。
我近乎自嘲地笑了笑。
我是鬼,他怎么可能看得见我?
人鬼殊途。
我甚至怀疑,他对我展现的那些若有若无的引诱,也全都是我的臆想。
因为我觊觎我哥。
就想我哥也爱我。
但紧接着,我哥的一句话就让我彻底失控了。
他说:
「阿礼,抱我。」
-9-
再也忍不住了。
我贴上了那具奢望已久的躯体。
哥哥真的很娇气。
他眼眶泛红,很快就哭出了声。
不过没哭多久。
那呜咽声就被我尽数堵了回去。
哥哥,是你先诱惑我的。
不可以说停。
我自欺欺人一样地告诉自己:
哥哥喝醉了。
他醒来不会记得任何事。
只要我不留下痕迹。
可人总是贪婪的。
得到了一点,就想吃掉全部。
我还是没忍住在他耳后留下了一个吻痕,既期待他发现后的震惊,又不想他发现,怕他多想。
没办法。
我死之前的那半年,我俩的关系太差了。
我不敢想象,他要是知道我死了变成鬼都还要缠着他,他会有多厌恶我。
那是我高三,我哥大三的时候。
他读的本地大学。
大二开始就没住学校了,在校外租了个单间,方便兼职。
位置离我学校也很近。
我经常逃宿跑去找他,美其名曰,有题不会,想让他教我。
我哥知道我在骗他。
却也只是瞪我一眼,把门开大点让我进去。
这种无声的纵容一直持续到我哥生日那天。
三月三号。
我至今还记得。
那天下了晚自习后,我一手拿着体检正常的单子,一手提着蛋糕礼物,不顾漫天的大雪,飞奔到了我哥住的筒子楼里。
路上跑得太快,还摔了一跤。
兴奋压过了疼痛。
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哥,想告诉他:
我身体很健康。
不会再有事了。
当初那个臭算命的真的是骗子。
我能活过十八岁了。
我能……一直陪在哥哥身边了。
到了门口。
连钥匙都顾不上找了,我哐哐敲了几下门。
可马上我就愣住了。
开门的不是我哥,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男人脸上满是胡渣,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几年没洗漱了,吊着双三白眼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着我:
「你就是我儿子认的那个便宜弟弟?」
「妈的,穿得比老子还好,陆尧,你有钱不拿来孝敬你老子,不会全花在这种没人要的杂种身上了吧?」
-10-
对上男人狐疑的目光。
陆尧表情淡淡的。
有难堪,也有嘲讽。
「不是,人家花的钱都是爸妈给的,奶奶留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口中没人要的杂种,应该是我才对吧?」
男人被噎了下。
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
「我不管,老子没钱了,你赶紧给老子拿点钱花,不然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被威胁了。
陆尧也无动于衷,反而有些不屑道:
「你动手试试,还以为我是小孩呢,反正我烂命一条,看咱俩谁先打断谁的腿。」
男人沉默了。
像是突然看清楚了局势。
没再为难陆尧。
眼珠一转,视线停在了我身上。
唇角勾起一抹恶心的笑容。
「你是叫程宥礼是吧?在北城一中上学?你看,当初你掉进水里,可是我们小尧救的你,救命之恩,换你点钱花花不过分吧?」
「要是这次没带钱也行,叔叔下回再去找你,顺便带几个朋友给你认识认识,对了,听说你爸妈离婚了,都没要你是吗?你……」
不等男人继续说下去,陆尧就疯了。
一把推开他,指着门外让我滚。
我顿住了。
想说什么,又被陆尧的骂声打断了。
「程宥礼,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好多遍了,你真的很烦人,能不能别一直缠着我了,我真的受够了。」
陆尧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厌恶。
声音却染上了一丝哭腔。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是怕我因为他受到伤害。
那男人叫陆斌。
我认识。
不仅我认识,他在全村都是出了名的。
酗酒,打老婆,赌钱。
欠了一屁股债。
三天两头有讨债的上门催。
家都快被搬空了。
陆尧小时候他就扔下他跑路了。
消失了十几年。
实在搞不到钱了,又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来了。
他是个人渣。
在陆尧眼里,我马上高考了,身体还随时可能出问题,他不想我被他连累。
可我从来就不在乎。
我想保护我哥。
前十年我不在我哥身边,他挨了不少打。
现在有我在,我就不能让人欺负我哥。
任何人都不行。
-11-
所以我没走,还进去把陆斌那渣滓打了,打赢了。
看着他狼狈地逃出筒子楼,我转身兴奋地跟陆尧炫耀。
还把体检报告递给了他。
告诉他我没事了。
身体好着呢。
成绩也不用担心,能考上陆尧上的那所大学,到时候又能一起上学放学。
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陆尧只盯着那张体检单沉默。
看出他兴致不高。
我又拿出了蛋糕和生日礼物。
礼物是一条狗骨头项链。
我自己也买了一条。
挂件是只小狗。
小狗没了骨头不能活。
我没了我哥也不能。
东西我哥没接,他只低声说了一句:
「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让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有点不懂他什么意思。
「不是,陆斌已经被我打跑了,他不会再来了。」
「再来也没事,来一次我打一次。」
闻言,陆尧缓缓抬起头来。
神情有些疲惫。
像是下定了决心般。
他又重复了一遍:
「程宥礼,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
「说你是我的狗你还真当自己是狗啊?黏黏糊糊的烦不烦?」
看我不动,他动手推了我一把。
碰到了我胳膊上的伤口。
刚才陆斌那混蛋打的。
伤口被刺痛。
我手一松,蛋糕和礼物就摔了一地。
陆尧看也没看。
对视半晌。
我妥协了,先一步走出筒子楼。
那晚的雪真大啊。
打在身上,要把人冻透了。
伤口也好疼啊。
那半年我找过陆尧好多次,他从来没给过我一次好脸色。
他本人也越来越消瘦。
后来他甚至直接搬走了。
一时间,陆尧和陆斌,都消失了。
我每天过得恍恍惚惚。
脑海里不停地滑过我跟陆尧相处的点点滴滴,发现陆尧看我的表情一直都淡淡的,发现我一直很黏人,发现,我好像真挺惹人厌的。
也许陆尧没骗我。
后来我再次见到陆尧,因为护着他死掉的那瞬间,他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只有恨。
那一刻,心仿佛被撕裂了一样痛。
是的。
我哥他,恨我。
死后化作鬼魂的那三年,我守在自己的墓碑前,一步也没离开过。
我害怕再从陆尧的眼神里看到厌恶。
我是个胆小鬼。
可我也是个贪心鬼。
陆尧但凡给我一点可乘之机,我就会上钩。
就如此刻。
醉酒的哥哥很乖,让人忍不住对他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
从浴室,卧室,到床上。
到处都留下了我们俩暧昧的痕迹。
又在他清醒前,被我打扫得一干二净。
-12-
似乎是折腾得太狠了。
陆尧醒来后眉头皱得死紧,坐在床上捂着腰一动不动。
我就躺在他身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眼神里有我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眷恋,痴迷。
甚至还有一丝愉悦。
但我却不会主动去打扰他。
我们做鬼也是有原则的:
1.不打扰老婆的正常生活。
2.让情敌悄无声息地消失。
3.一定不要对老婆变心。
4.不要让老婆感到害怕。
5.要让老婆感受到自己。
我一直遵循着这个守则,在暗处觊觎他,窥探他。
甚至在梦中肆意地品尝他。
没错。
一连几天,我都在夜晚跟我哥共度春宵。
可他却从未察觉。
以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梦。
为此,他在看到我那件白衬衫时,还会愧疚地脸红。
真的好可爱啊。
哥哥。
陆尧毕业后当了律师,工作挺忙的。
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大半时间都在处理工作。
休息日一结束,就跑律所去了。
我每天跟在他身后。
看他谈判时正经的样子。
看他和当事人沟通时温和的样子。
还看他面对律所小姑娘打趣时无奈的样子。
陆尧真的很受欢迎。
一米八的个头,身材好,长相好,专业能力强,收入还高。
喜欢他的人很多。
这点让我很头疼。
尤其是林渡。
他们公司跟陆尧的律所有业务上的合作。
仗着这个原因,林渡隔三差五地就要来找陆尧。
那副故作关心的姿态,简直令人作呕。
我跟踪过林渡。
他不是什么好人。
在 gay 吧挺出名的,花花公子一个。
对陆尧示好的同时也不妨碍他去酒吧约人。
所以理所当然的。
在一次酒局结束,林渡送我哥回家,提出上门坐坐,我哥没拒绝时,我出手了。
是的。
我爱我哥。
我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
行动越过了理智。
我直接把他打晕了。
顺便把他丢到了门外。
看我哥犹豫着想要开门去找他时,更是嫉妒得一双眼都红了。
我不想承认。
可我就是嫉妒林渡。
嫉妒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我哥。
眼看着我哥就要碰到门把手了,顾不上会被他发现,我一个大力把他扯进了怀里。
嘴唇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
「陆尧,你敢再去找他试试!」
预想中的恐慌没有到来。
陆尧抬头亲了我一下。
语气轻飘飘的。
「终于不继续藏着了?小疯狗。」
我愣了下。
才反应过来,原来一直以来,他都能看见我。
那他所做的一切举动岂不是都是故意的?
趁着我晃神的功夫,陆尧从我怀里挣脱了出来。
边往浴室走,边脱衣服。
进门前,还不忘侧过头冲我挑衅地勾了勾唇角:
「不进来吗?」
「我亲爱的……弟弟。」
-13-
哥。
我说过的。
你对我就像狗见了肉骨头。
只要有一丝丝机会,我就会疯狂扑上去。
毫不犹豫。
下一秒,我就冲进浴室把我哥抵在了墙上。
顾不上他的上衣还没脱,我就低头吻了上去。
不知道碰到了哪个开关。
热水顺势而下。
浇透了他身上的白色衬衫。
此刻,衬衫半敞着。
半是透明的,湿答答的挂在他身上。
比不穿还要让人发疯。
一时间,吻得更重了。
陆尧被水淋得睁不开眼睛,却还是不服输地勾着我的脖子跟我继续纠缠。
我们像是饿久了的孤狼。
想要把彼此都吞吃入腹。
一吻结束。
陆尧的嘴唇红红的。
眼里噙着泪水。
像是被欺负狠了。
我眯了眯眼。
内心生出了一丝恶劣。
想要把他欺负得更狠。
我把他转过身压在镜子上,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勾着他的下巴,逼他抬头从镜子里看我。
他像是羞耻极了。
难堪地闭上了眼。
睫毛颤动。
暴露了他心底的脆弱。
我低头吻了吻他的耳尖,笑了。
「哥,睁开眼。」
「看清现在碰你的是谁。」
他不睁眼,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睁眼,他被欺负得没办法了,睁开眼恨恨地瞪着我。
却不知他此时的样子。
有多勾人。
再也忍不住了,张嘴轻轻咬上了陆尧的肩头。
「哥,你记住。」
「只有我才能让你快乐。」
同一时刻。
陆尧哭出了声。
不是难过。
是欢愉。
-14-
一夜狂欢。
早上陆尧是在我怀里醒来的。
对视半晌。
这次谁也不能再装作不知道了。
最后是陆尧率先别开了脸,闷闷说了句:
「好丢脸。」
我笑了笑,知道他脸皮薄,昨晚自己又太过分了,连忙哄他:
「不丢脸,哥哥好可爱。」
闻言,陆尧脸更红了。
索性直接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看着眼前的一团,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
半晌,我才哑着嗓子吐出一句:
「我以为你还在恨我。」
陆尧没有说话。
屋子里重新陷入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尧才开口:
「早就不恨你了。」
语气淡淡的,却不似作假。
今天是休息日。
陆尧手头又是难得的清闲。
我俩索性在床上赖到了中午。
期间我们下意识地就把话题扯到了过去。
陆尧说,他很后悔。
我刚死那阵,他确实挺恨我。
陆尧小时候过得很苦。
全村人都知道。
可具体苦成什么样,只有陆尧自己知道。
他爸赌疯了已经。
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是个真真正正的亡命徒。
我认识陆尧之前,他好几次都差点被他爸卖掉。
他奶奶护着他。
跟他爸推搡了起来。
被他爸暴揍了一顿,躺在地上,再也没起来过。
他爸陆斌看人死了,这才怕了。
怕警察抓他,连夜逃了。
至此,陆尧才没被卖掉。
他奶奶用命给他换了几年喘息的时间。
所以后来他每次看到我奶奶护着我的时候,他总是很羡慕。
觉得如果他奶奶活着,也会这样。
因为他爸的缘故,家里三天两头就有债主上门讨债,也得益于此,村里的小孩都不愿意跟他玩。
甚至还有人骂他丧门星。
谁跟他靠近,就会变得不幸。
联起手来欺负他。
陆尧长期跟他爸干仗,打不过力气大的男人,还打不过小孩吗?
每回都拼了命地反击。
同村的小孩被打怕了,不敢再欺负他,背后议论他的声音却更大了。
不过他不在乎,反正他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直到我出现。
-15-
我天天黏在他身后,想尽办法对他好。
陆尧开心的同时,也害怕。
他怕他真的像村里人说的那样,是个丧门星。
他怕我因为他而变得不幸。
他开始故意冷着我。
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跟着他。
可我反而跟得更紧了。
还时常跟他规划我们的未来。
他的心。
软了。
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直到陆斌再次出现,并盯上了我,他才突然清醒过来。
陆斌做事不择手段。
连自己亲妈都死在他手里,老婆孩子对于他来说更是敛财的工具人。
别说我了。
他怕我出事。
索性装出一副厌恶我的样子,离得我远远的。
钱他可以给。
条件是陆斌不能再见我。
陆斌答应了。
可陆斌赌瘾很大,陆尧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多钱给他赌,只能没日没夜地兼职。
疲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终于有一天。
陆尧拿不出钱来了。
陆斌又动了歪心ṱŭ⁰思,想要把陆尧卖给开赌场的老头换赌资。
怕陆尧反抗,还带了不少人手。
他俩打了一架。
至于我。
那天刚打听到他的地址,跑去找他,就看到了那一幕。
我拼死拦着那群人,让陆尧赶紧走。
推搡间,我被陆斌从窗户那推下去了。
四楼。
我必死无疑。
许是知道这个结果,从窗户翻下去的那一瞬间,我把陆斌也拉下去了。
既然我活不了。
陆斌也别活。
只要陆斌死了,就再也没人能拖着陆尧了。
我哥这么好的人。
就该幸福。
陆尧说看到我死恨我是因为,恨我留下了他一个人。
恨他爱上了我。
又失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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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纠结在我心中的谜团,彻底消失。
他说他后悔恨我了。
不然我不会死了这么多年都不来找他。
后悔我们错过了这么久。
说这些话时,陆尧眼眶红红的,垂着眼睫,不敢看我。
心瞬间有些抽疼。
我吻了吻陆尧的额头。
「没事。」
「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久。」
怕他多想。
我只好换了个话题逗他。
「对了,那个林渡,你不喜欢他吧?上次带着他去给我上坟,还有这次带他回家,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吃醋?」
提到林渡,陆尧立马不好意思了。
别扭地转过头。
耳朵却红得像要滴血。
「谁让你跟个木头一样,只会躲在角落里看我的,当然要让你产生点危机感。」
「而且要不是我第二年去看你,你偷偷凑上来亲我,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我呢,要知道,当年我发现自己对你动了心,还罪恶了好一阵子呢,连拿你件白衬衫都战战兢兢的。」
老底被抖搂出来。
我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陆尧却越说越气。
最后更是抬眸瞪了我一眼,直接亲了上来。
嘴里还含糊道:
「哼,现在你是我的了,我想怎么着你就怎么着你。」
我没反抗。
只是一味地回应他。
哥哥真的,好可爱。
想吃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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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两天。
我俩就混乱了两天。
其间陆尧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林渡发的消息。
我只扫了一眼,反手就把手机关机了。
顺便轻轻捏了一下陆尧的后脖颈。
满脸不满。
「接吻呢,哥哥专心点。」
对此,陆尧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动堵住了我的唇。
林渡是什么人,陆尧早就清楚。
所以利用起他来毫无负担。
现在目的达成。
林渡自然也就没用了。
陆尧回律所再碰到林渡,直接就跟他说清楚了。
被戳破了老底。
林渡脸色难看得要命。
聚餐的时候还想故意为难我哥。
灌了好些酒。
趁我哥去洗手间,还尾随他想占便宜。
看着他那副猥琐的面孔,我冷笑一声,从背后掐着他的脖子就给他提了起来。
镜子面前。
我的身形若隐若现。
林渡吓得当场就尿了裤子。
发出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你是谁?」
我有些嫌弃地把他扔在了地上,抬脚踩在了他脸上。
威胁他:
「我是陆尧他弟。」
「再敢打他的主意,我就送你来跟我一起做鬼。」
林渡被吓破了胆。
疯狂点头。
「我知道了,我不敢了。」
说完,林渡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厕所。
下一秒,耳边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是陆尧从隔间出来了。
腰被人紧紧箍着。
陆尧满身酒气。
一句话也没说。
但我却懂了。
他在说:
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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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
同样在心底默默回应。
哥,有你,也真好。
仗着我是鬼,只有陆尧能看见我。
我开始整日出入陆尧的卧室,书房,办公室。
到处都有我们纠缠的身影。
我们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牵手。
接吻。
无人见证我们的爱情。
又似乎人人都见证了我们的爱情。
时隔三年。
我们再一次一起过了新年。
一直到大年初三,有人敲响了陆尧家的门。
敲门的是个中年女人。
能看出来保养得很好,但眉眼间却充斥着疲惫和戾气。
她长得跟陆尧有五分相似。
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这是陆尧的母亲。
袁晓梅。
她逃离陆家后跟陆尧也不是全无联系。
陆尧拿奖学金上大学那年,她就来过一次。
她说自己命苦。
好不容易摆脱了陆斌这个恶魔,以为找到了自己能托付终身的人,给他生了孩子,没想到那人也是个没良心的,根本没打算娶她。
生活费给得也少了。
孩子生了病,连医药费都出不起。
求陆尧借钱给她。
陆尧不想借,但碍不住她亲情绑架,跪在门口苦苦哀求:
「他是你亲弟弟,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他还那么小,才七岁,你就这么狠心?」
「简直跟你爸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他。
陆尧把钱借给她了。
后面她陆陆续续来了几次,可看陆尧实在没钱,又看陆斌那人渣回来了,怕惹祸上身,才消失了。
这次又来。
我跟陆尧对视一眼,直觉没有好事。
下意识就想关门。
被袁晓梅用胳膊挡住了。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讪讪地笑了笑。
「小尧,见到妈妈不开心吗?干什么要把我关在外面。」
陆尧没理会袁晓梅的假慈悲。
表情冷冷的。
「有事吗?」
开了这道口子,袁晓梅立刻就从贵妇变成了泼妇。
满脸怨恨。
「还不是小朗的事,这破孩子又生病了,医生说是急性肾衰竭,要换肾,我去哪找那么多钱,可是不换,小朗就只能活几个月了,到时候他一死,那狗男人更不可能娶我了。」
「他身边小妖精那么多,要不是这个孩子,他八成早就把我扔了,我不可能让他得逞,我还要让他风风光光把我娶进家门!」
袁晓梅的事陆尧也跟我提过几次。
小朗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儿子。
一开始陆尧还同情过她,觉得是陆家对不起她,所以哪怕她不来看他,他也不怨恨,反而愿意帮她一把,权当补偿。
陆尧从未得到过袁晓梅的爱。
就想小朗能得到母爱也是好的。
可他却没想到。
袁晓梅压根不爱小朗。
他只是她上位的工具人。
她给人做了十几年情人,早就受不了了。
平时对小朗非打即骂。
陆尧那一刻便知道,袁晓梅心里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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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我下意识看向了陆尧。
怕他再心软。
陆尧也不是傻子,嘲讽地看了眼袁晓梅。
还是过去的那两个字。
「没钱。」
袁晓梅却没像往常一样不悦,反而亲切地抓住了陆尧的手。
「乖儿子,妈这次来不是来问你要钱的,你怎么这么想妈呢?」
「求你救救小朗吧,你是他亲哥哥,你一定能配型成功的,就捐一个肾,不会怎么样的,等小朗好了,我让他来给你磕头道谢。」
「只要小朗好起来,我就有本事让那男人娶我,他有很多钱,我嫁给他后也不会缺钱的,到时候我一定补偿你好不好?」
听到这话,陆尧还没反应,我先给气笑了。
要肾。
还不如要钱呢。
陆尧也是这么想的。
「有病。」
「换肾没事你自己怎么不换?」
袁晓梅被噎了一下,那副慈母的样子也装不下去了。
开始撒泼。
「我不管,他是你亲Ťṻⁿ弟弟,你不能不管他!」
陆尧也不惯着。
「我只有一个弟弟。」
「他早死了。」
察觉到陆尧情绪有些低落。
不等袁晓梅再开口,直接打开门拎着她给人扔了出去。
袁晓梅吓疯了。
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尖利。
「啊!有鬼啊!」
陆尧好笑地瞥了我一眼,立马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阴阳道:
「我这里就是有鬼,怕就滚得远远的。」
「我可不是小朗,任由你趴在我身上吸血。」
「再来我就让鬼把你从楼上扔下去,正好还能见见我那赌鬼老爸。」
袁晓梅指着陆尧骂他疯子。
却也是不敢再上前一步,踉跄着跑了。
我俩以为袁晓梅被我吓了一回,不会再来了。
没想到我俩还是低估了她。
第二天她直接闹到了陆尧在的律所。
那天林渡也在。
他在陆尧身上吃了亏,不敢明着招惹他,就在旁边添油加醋。
闹得不少人对陆尧指指点点。
律所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尧没办法,只能居家办公。
律所堵不到人。
就又去了陆尧家。
不过这次袁晓梅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个道士,据说驱邪很厉害。
陆尧不开门。
她就站在门口喊:
「陆尧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凭什么不给小朗捐肾?这是你们老陆家欠我的,别以为陆斌那人渣死了就算了,你是他儿子,你就要补偿我!」
「别以为躲着不出来就没事了,说到底你不就是仗着有程宥礼帮你吗?林渡都跟我说了,说那鬼是你弟,那货我早就看出来了,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更不是个好东西,今天我非让道士除了这个挑拨离间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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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陆尧还不在意,等听到道士后,脸瞬间就拉下来了。
盯着我快速道:
「你快离开,这里我自己处理就可以。」
「离开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最好离我越远越好, 等风声过了, 我们在你坟前集合。」
我眉头皱得死紧。
站着没动。
这段时间因为袁晓梅的各种作妖,陆尧受影响不小。
工作中断。
还有不少听到风声的委托人找他。
律师这行,名声很重要。
陆尧为这份工作付出了很多。
我不想他被袁晓梅毁了。
何况这跟当年遇到陆斌时如出一辙的处理方式, 让我有些难受。
「要是她一直不放过你呢?」
「你又要放弃我吗?」
闻言, 陆ṱű⁽尧低下了头。
拳头攥得死紧。
声音却轻飘飘的:
「阿礼,你走吧,哥求你了。」
我还想说什么, 但看到他眼里的泪珠和恐惧时,又闭上了嘴。
我知道, 他在害怕。
他怕我重蹈当年的覆辙。
他怕我的魂魄都彻底消散。
他怕,再也见不到我。
我点了点头。
走了。
我走后,陆尧明显松了一口气,跟袁晓梅的谈判也硬气了不少。
可袁晓梅这人脸皮极厚, 说出来的话也一句比一句难听。
「你就那么向着他?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了, 明明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你拿他却比小朗好不知道多少倍,我这个母亲也是比不上半点的, 那你究竟图什么呢?」
「前几天见到林渡, 他倒是点醒了我,原来你俩是同性恋啊!怪不得他把你爹害死了你都不在乎, 真恶心!活着搞在一起不算, 死了还要搞在一起, 两个心理变态不正常的垃圾玩意,陆斌那废物当初怎么没给你俩都弄死呢, 就是不知道你是同性恋的事被爆出后, 律所还愿不愿意让你留下,还有那些客户, 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负责自己案子的律师是个喜欢自己弟弟的同性恋, 会不会直接终止合作?」
「现在你就两个选择, 要么给小朗捐肾, 要么别在律师这行混了,程宥礼我也会找道士弄死他。」
「死人嘛,就该彻底死透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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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尧被气得脸色铁青。
我躲在角落看着, 生气的同时,又细细打量起了那个道士。
想了想, 还是先回了墓地。
我也不是白当了三年鬼。
在坟冢那交了不少好朋友。
有停留上百年的恶鬼。
也有跟我一样死了没多久的新鬼。
还有不少有仇要报的凶灵。
他们都知道我跟我哥的事。
现在一听我好不容易要跟我哥过上好日子了,结果要被个臭道士搅乱了,都气得不行。
一群鬼一商量, 就准备给袁晓梅和那个道士一点教训。
那道士只学了点皮毛。
哪里抵得住我们这么多恶鬼。
稍一惩戒,就连忙打电话给袁晓梅说解决不了, 让她自求多福。
至于袁晓梅。
她在震惊之余,被我们全缠上了。
整宿整宿地做噩梦。
还在她情人那出了几次丑, 小朗得病的事也彻底暴露了。
儿子废了。
她被彻底厌弃了。
加上整日疯疯ťũ₂癫癫的, 很快就被人送去了精神病院。
袁晓梅出事的消息传到了陆尧耳朵里。
他猜到了是我干的。
我也没瞒他。
处理完就回到了他身边。
四目相对。
陆尧眼眶红红的。
「幸好你这次没出事。」
我冲他笑了笑。
凑上去抱住了他。
「我说过,我是你的小狗,会永远跟在你身后,我保证。」
他也回抱住了我。
贴上来的瞬间, 我看到了他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
是我送他的那条狗骨头项链。
原来他一直有好好保存。
心底某处突然软了一下。
「哥,我好爱你。」
陆尧抬头亲了亲我。
温柔道:
「我也爱你,阿礼。」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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