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为了进入上流社会,把我送给恶霸少爷当玩伴。
直到我十九岁,她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便宜儿子,跑过来赎我。
「儿啊,看你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快跟妈走吧,妈马上就要嫁入豪门了。」
我下意识捂住脖上吻痕,正准备开口,卧室内就传来圈中大佬的声音:
「老公,我都按你说的穿好了,你什么时候来啊?」
妈,这豪门我怕是比你先一步迈进去了。
-1-
「拿外卖怎么那么久?」
看我才拎着黑色袋子进来,徐蘅难免有些不满。
「外卖员跑错楼层了。」
我没提我妈来找我的事,草草找了个借口带过就开始脱上衣。
流畅的背肌上全是青红的抓痕,不难看出身体主人有个难缠的恋人。
而当事人却丝毫不愧疚,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你买了几盒?」
「三盒。」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别玩太过火。」
他嘴上虽然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靠过来索吻。
「这话你应该说给自己听。」
我一边亲他一边小声反驳。
毕竟我一脖子的印记都是他啃出来的。
而徐蘅选择跳过这个话题,拉着我的手要我摸他。
「你检查检查。」
确实都按我说的穿了,心下欢喜,便伸手把徐蘅捞进了怀里。
「今天怎么这么乖?」
「一个月没见,补偿你的。」
他靠在我怀里,声音懒懒的。
「别摸了。」
他的手在我喉结上乱动,听到我的阻拦后缓缓开口:
「梁言,你咽口水了。」
他转身对上我的眼眸,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我俯身堵住了他的唇。
……
事后我独自来到阳台抽烟,脸上没什么温存的表情。
不到 10°的早春,我硬是等那点猩红彻底燃尽后才回了房间。
卧室里徐蘅睡得安稳,显然是昨晚累狠了。
「我回去上早八了。」
怕微信音吵到他,我特意留了张字条给床头。
看似很体贴,但事实我连清洁都没给他做。
早八也是骗他的,我上午根本就没课。
晨风吹得我头脑发凉,只剩手里紧攒的银行卡尚有余温。
昨晚情到浓时徐蘅塞给我的,他说他想我想得快疯了。
可我等他睡着后偷偷查了他的航旅纵横,这个月他飞了加州三次,只来了 A 市一次Ťú₃。
我缓缓吐出一口热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至少钱是真的。
-2-
徐蘅在加州有个老相好,一个牙医。
他的初恋。
听说那位留洋高材生跟我长得有 7 分相像。
对于这一点,我置若罔闻。
我没见过对方的照片,但多少能猜到一些。
徐蘅从那么多人中偏偏把我挑走,没点原因我是不信的。
按理说我应该要感谢那位,毕竟是他给了我留在徐蘅边上的本钱。
可我却开始讨厌牙医。
从十四岁开始,我就被母亲丢给了徐家。
徐家小少爷顽劣残忍,招了十来个小孩伴读作弄。
是徐蘅亲手将我从魔窟带走的。
按理说我这辈子最该敬重的便是他。
可偏偏,他对我起了歹念。
当我发现他给我的卧室装了监控时,比起害怕,更多的是兴奋。
我抓住他的把柄了。
当晚他喝得醉醺醺地回了家,我听见声响后合上家庭作业上前去扶他。
玄关的小灯昏黄,我捧着他的脸轻声问:
「徐蘅,你想不想亲我?」
徐蘅愣住了,在酒精的辅助下点了头。
于是我低头吻住了他。
反正从被送进这个圈子开始,我的价值就变成了情人。
与其任人玩弄,不如由我来掌控。
我亲他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眼里都是对未来日子的打算。
但徐蘅闭了眼,他在黑暗中抓紧了我的腰。
那一刻我闻到了红酒的甘甜。
我看见他在月光下抖动的睫毛,像只快要折断的蝴蝶。
我竟觉得他很脆弱。
他怎么可能脆弱呢?
他是首富的第三个儿子,是集团的一把手,是圈内说一不二的贵公子。
只要我和他产生了联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为了钱发愁。
我比他高,比他年轻,而他喝了酒还对我有点生理性喜欢。
如果我扑倒了他,大概也不会被拒绝。
但我在吻到他柔软的胸肌后停下了动作。
他不明所以的蹭上来,眼角的痣微微泛红,整个人都弥漫着情欲的气息。
我仅存的那点良心告诉我别对救命恩人这样做。
别让徐蘅和我产生联系。
我不配。
那天我撑着最后一点理智把他扶到了床上,自己回了房间写了一夜的数学题。
结果第二天一早,徐蘅顶着宿醉的呆毛倚在门框上对我说:
「梁言,我比你大八岁,如果你能接受的话,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于是我起身按平了那缕头发,低头和他接了个缠绵的吻。
梁言还是亲自招惹上了我这个疯子。
-3-
招惹疯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我昨天的故意疏忽就让他留下了后遗症。
徐蘅发烧了。
「好好学生,你走的也太急了。」
我一边把昨天他穿过的衣服放进洗衣机,一遍歪头听他抱怨。
「那我今天留下来陪你?」
「不了,我要赶飞机。」
「不是发烧了吗?」
「我吃了特效药,飞机上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一定要去?」
「嗯。」
「我知道了。」
我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不开心?」
他从身后抱住我,脑袋靠过来时还带着热气。
「没有,是学校的事。」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什Ṭű̂⁰么事?说来听听。」
徐蘅不是爱打听的性格,没想到这次却要刨根问底。
「就……校庆。学生会推了我上去当主持,所以多出来很多事。」
这样说也没错,最近我确实在忙这个。
「是哪一天?」
「15 号。
「你要来看吗?我会穿西装。」
徐蘅之前说过喜欢我穿正装的样子。
果然,他思考了片刻便点了头。
「到时候会有人拍照片吧?」
「嗯,学校请了摄影师。」
「到时候传我几张。」
「这么想看我为什么现在不多看会儿?」
我转过身和他对视,企图用亲密接触打消他赶飞机的念头。
「别……等会传染给你了。」
他用手挡住了我的靠近。
「这么严重还要走?」
「我问了贺闵,他说那个特效药 3 小时内就会见效,应该没什么事。」
「他个牙医你为什么要问他?」
我情绪开始变得不稳。
「那我总不能问家庭医生吧?
「他到时候转告我妈,我妈来问我为什么发烧,我怎么回答?
「我说你儿子被人 c 了丢在床上不管,嗯?」
徐蘅对于早上的事儿也还有气在。
「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那样做?」
「为什么?就因为你要急着去上那破课,你学那点东西有跟我睡一觉赚的多吗?」
不是的,是因为我不想你走。
但偏偏我最讨厌的就是他在床上给钱这个行为。
每每在我觉得有一丝温情的时候就塞给我一笔钱,像一根刺一样,不断在提醒我只是个情人。
所以他这话说出之后,我立刻像被泼了一盆凉水般冷静下来了。
我没有资格跟他斗气。
「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每一次和徐蘅产生的小小隔阂,总是会由我的低头开始收场。
我俩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我为什么总是会奢望好好交流呢?
-4-
徐蘅飞去加州的第二个晚上,我的账户里多出了 20w。
「给宝贝」他甚至还在转账前备注了表情。
我看着屏幕上幼稚的亲亲符号,自嘲的笑了笑。
是和贺闵见面后对我愧疚的补偿吗?
「你那边应该是半夜,我就不打扰你了,校庆见。」
徐蘅又发来一条消息。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根本就没睡。
我妈白天又打来电话,问我和徐蘅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什么心情在作祟,我骗了她。
「伴侣,要结婚的那种。」
「他们这些有钱人说要跟你结婚都是骗人的,妈妈年轻时听了太多了,只有亲人靠得住,你跟妈妈走,好不好?」
「赵女士,在我小时候想要依靠你的时候,你把我送给了徐家,你忘记了吗?」
「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呢?妈妈那时候没钱,想要你有个更好的未来才这样做Ṫúₔ的。」
「现在知道你过得不好,妈妈这不就来接你了吗?」
「不用了,我过得很好。」
我挂断了电话独自来到阳台抽烟。
她这几日反复打来电话,无非就是一个原因,跟她回港城。
她费劲半生终于找到了个要死的有钱老头。
喊我过去,就是想把我也挂在老头名下,等到时候分家产,我能多给她分一杯羹。
先是把我送去给有钱人当玩物,现在又想让我给有钱人当儿子。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可偏偏我又完全遗传了她的眉眼。
我滑动着手机上徐蘅发来的消息,试图能从这里找来一丝宽慰。
可惜没有。
距离校庆的日子还有七天,他还要在加州待上整整一周。
我早就明白自己对于母亲并不重要,但对于徐蘅,我是否也只是可有可无的情人呢?
-5-
「梁言,你在找谁?」
面前的女主持皱着秀气的眉头,顺着我的视线往人群里探索,可惜一无所获。
「一个朋友,应该是没来。」
「我的天呐,被你这样的大帅哥邀请居然都不来吗?」
边上学生会的同学凑前打趣,我无奈地笑了笑。
「抱歉,刚走神了,继续彩排吧。」
一周已经过了,牙医就这么有趣,让他乐不思蜀?
直到演出结束我也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反倒是一旁的搭档出声问我能不能帮她整理头发。
她低头地说着等会的合照,小心翼翼地解释她害怕头发乱了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女生是同级的优秀代表,这几天帮了我很多忙,没理由拒绝她。
但就在我小心把她的发丝重新理回发圈里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敏锐的目光。
我往台下看去,学生们正在缓慢离场。
人群像一条拥挤的河流往外涌,徐蘅就站在人群外静静看着台上的我们。
他带着墨镜,看不清表情,但我莫名觉得他生气了。
「抱歉,我有急事,先走了。」
「欸?合照还没拍呢?」
我顾不上回答,匆匆挤入人流。
「哥,你等等我。」
他假装听不见,埋头往前走。
果然生气了。
我急着去追上徐蘅,却又被同学拦住。
「别走啊,大家都等你呢。」
校庆结束后的合照是老师要求,不得不拍。
拍完又要求补采访,评选优秀作品。
等一切忙完后,校园里的路灯都亮了。
给他发的几条消息都没回,我一路赶回校外的住所,在黑暗中摸索着把灯打开。
徐蘅坐在沙发上,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中。
茶几上放着一款洋表,被人摔了个稀碎。
「长本事了?」
徐蘅冷冷出声。
「我只是帮她整理下头发。」
「你 tm 以为我没长眼睛?你脸都要贴人家头发里了,再等一会是不是要亲起来了?」
「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上前想去抱他,被他推开了。
「哥你听我说……」
「滚,我嫌脏。」
突然地,我觉得很疲倦。
强行扯出一抹笑容,轻声道:
「好,我知道了,哥你好好休息。」
离开的时候余光瞥到了茶几上破碎的表盘,上面的时间还停在三小时前。
-6-
我这次说走,就真的没再回去过。
A 市的春天是多雨的,整个大学城都隐没在阴霾之中。
生锈的感情又逢雨季,不让裤脚沾湿就花费了太多精力。
两个人互相赌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我在宿舍睡了一个星期,期间没收到过一条来自徐蘅的消息。
周五的下午我上完最后一节课,手机收到了一张照片。
徐瑾柯发来的,我当年伴读的少爷,也是徐蘅的表弟。
照片上徐蘅喝得烂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他身上乱摸。
他是傻子吗?在外面喝得这么醉。
「想知道徐蘅在哪吗?答应我个条件。」
……
「行。」
30 分钟后,A 市的一家酒吧。
「他在哪?」
徐瑾柯从阴影处走来,不紧不慢地朝我打招呼。
「梁大帅哥,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阴阳怪气,像是毒蛇一般。
「别废话,徐蘅在哪?」
「对我这么冷淡?好歹当年我们也是共同生活过。」
「滚。」
我不想理他,拂开人群朝里走去。
众人围着的中心,徐蘅一杯又一杯地往嘴里灌。
他看着比照片上清醒,几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或许是周身的威压太重,没人再敢上前。
「别喝了!」
我伸手抢过他的酒杯。
「你 tm 凭什么管我?」
我再不管你就要喝死了。
「跟我回家。」
我冷声道。
「徐蘅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对我?」
他强撑着起身拽住我的衣领,眼里一片猩红。
「对,我什么都不算。」
「那你还来干什么,让我自生自灭……」
徐蘅话还没说完,便被我吻住了。
腥辣的酒气入喉,五感无限放大。
让我想起自己此生所有的欲望都拜眼前人所赐。
我抵着墙吻他,掰开他的嘴唇索取。
手指依次拂过五官,他的脸烫得惊人。
熟悉的亲密让徐蘅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断断续续地问,尾音颤抖。
「我错了。」
我一一吻过他的眉眼,鼻尖,喉结……
徐蘅凭借本能回应着我的亲热,毫无章法地深吻,舔咬。
一吻毕,他已经彻底倒在了我怀里。
「带我回去。」
连日的酗酒让徐蘅精致的脸庞染上了几分颓废,整个人看着又软又勾人。
「好。」
我拦腰抱起他往漫天雨幕中走去,途中遇见徐瑾柯还不忘竖个中指。
赵司机一早就等在了门口,见我抱徐蘅出来连忙打伞来接。
喝醉的人儿现在找到了热源,一个劲地往我怀里钻。
春夜的冷风吹过,我轻轻将他的头压低在胸口,心想这场大雨总该结束了。
-7-
「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吧?」
在浴室给徐蘅Ţű₆擦洗发水的时候,他突然抬头问。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叮嘱他先闭眼,免得泡沫进眼睛。
「不要,你先回答我。」
他又起身贴过来,非要问个答案。
我叹了口气,心想现在的姿势可真糟糕。
「和不和好不是你说了算吗?」
喝醉的人儿单纯,闻言莞尔一笑。
「那就是和好了。」
「和好了就行,你别乱蹭。」
我俩现在可都没穿衣服。
可他听完后却又勾住我的脖子,低声道:
「梁言,我想要。」
水汽打湿他的身子,现在的徐蘅宛如一个魅魔。
他纤细的手指在我身上游走,半响后主动蹲了下去。
「哥,别……」
明明喝醉的是他,我却也开始脸热。
上位者主动雌服的感觉是如此让人食髓知味。
明明只有一周未见,两人却觉得久如隔世。
彼此发了疯地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记,而后先撩人的却先投了降。
「停……」
他的语调带着哭腔。
「真不要了?」
我坏心思地停下手中动作,故意让他得不到。
「要……」
「要什么?」
「你。」
「我是谁?哥,叫我的名字。」
「梁言……」
这个夜晚终将在千百次呼唤对方的名字中结束。
翌日清晨,我在阳台上听英语听力。
徐蘅从身后抱住我。
「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屁股痛。」
我嗤笑一声。
「嘴上没个把门的。」
「我还以为你在阳台抽烟。」
「我已经戒了。」
闻言他掏出一根贵价烟在我面前晃,蓄意挑衅。
「真不抽?」
我伸手把烟抢过,说:
「你也戒了。」
「为什么?」
我看着远处刚升起的太阳,侧身告诉他:
「因为我要长命百岁。」
-8-
和好后的周末两人拌拌嘴滚滚床单,空气中都带着甜蜜。
晚上他窝在我怀里看电影,问我暑假准备做什么,是不是还打算留校。
他带着点兴奋地告诉我他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可以整个暑假都留在 A 市。
我犹豫了一会,低头问他想去日本吗?
「先说好,不是东京,我打算去乡下看望奶奶。」
「奶奶?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是邻居家的,我小时候妈妈总不在家,她经常领我去她家吃饭,关系比较亲。」
「不过后来邻居姐姐留在了日本工作,奶奶也就搬过去了。」
「那谁照顾你?」
「没谁,我一个人在家。」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小时候没有零花钱,那你一个人在家吃什么?」
「冰箱里有菜的时候我会煮着吃,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饿肚子。」
徐蘅转身捧住我的脸啄吻一下:「我们小言怎么这么可怜?」
「觉得我可怜的话,就多疼我一点吧。」
他叹气:「心肝儿,还要怎能疼?」
我低头埋进他胸口,闷声道:「还不够。」
我要他全部的爱。
闻言他把我的头捧起,跪坐在我身上吻我:
「好吧,今晚我主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也懒于澄清。
亲热的时候我摸到了他的耳洞,低声道:
「好像堵了。」
徐蘅的耳洞是我 18 岁生日亲手打的,那天他问我想许什么愿望,只要不是摘星捞月,他都能办到。
我想了很多,我想要花不光的钱,想要干净的出身,但最后我说:
「哥,我给你打个耳洞吧。」
他很诧异,不明白他个男的打什么耳洞。
我解释说因为他的脸太漂亮了,不带耳钉可惜了。
但其实我只是想在他身上留下属于我的伤疤。
一次性打耳钉加上我生疏的技术,他痛得差点掉眼泪。
我当时趁机吻了他的眼睛。
睫毛很长,戳得我心痒痒的。
-9-
我把要去日本的消息告诉了奶奶,她兴奋地说要给我准备新的被褥。
但等到了她才知道居然是两个人,小老太太踩着木屐焦急地在房里踱步。
我开口解释:「奶奶,他跟我睡一起就行。」
于是之后奶奶看我俩的眼神一直意味深长……
晚上我们躺在一起时,我惊讶的发现徐蘅又带上了耳钉。
「怎么今天突然戴了?」
我伸手去触碰他的耳垂,发现他的耳洞还在隐隐发炎。
他没好气地白我一眼:
「还不是因为你那天说堵了时语气那么伤心。」
我笑了,凑上前亲他:「我每次伤心你都会这么哄我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过一会小声嘟囔:
「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于是我又上前去吻他,徐蘅推开我表示第一晚在人家这样不好。
「可是……哥,你都湿了。」
徐蘅不说话了,耳垂红透了。
两个人亲热太多的下场就是,一碰到对方就容易擦枪走火。
「我不想给你奶奶留下坏印象。」
「没事的,你小声一点。」
……
第二天起来,奶奶已经给我们煮好了绿豆粥。
徐蘅和我坐到桌前吃饭时,她问我昨晚有没有听到野猫叫。
「乡下的野猫是越来越多了,没有吵到你们休息吧?」
徐蘅夹小菜的手一抖,差点掉在桌上。
我淡定地回答没有,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喝着粥。
等爷爷奶奶走了,又坏笑地打趣徐蘅:「哥,奶奶说你是小猫哦。」
他报复似地把洗手的水甩在我的白 T 恤上,不过几秒就被晒干,夏天就这样热烈又没烦恼。
等萤火虫爬上树梢时,我们会牵手去夜市,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买几根廉价的烟花,共喝一杯冰冰的橘子汽水。
来日本的日子正好赶上花火大会,徐蘅订了家很好的观景酒店,拉着我要求陪他看。
我先还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喜欢看烟花了,后来听奶奶说才知道是村里的小情侣都去了东京,他暗自较着劲呢。
到节日的那天,天空下着小雨,年轻的情侣们穿着和服垫着脚赶往地点,整个东京都变成了移动的花色。
我在模糊的雨声里拥抱他,在暴烈的烟花里亲吻他。
就像是世界只剩下我们俩一样,猖狂又贪得无厌。
-10-
等我们回来时,奶奶居然从杂物间里翻出了许多我小时候的照片,徐蘅挨个拿着翻看。
「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
我叹气。
「你跟我回家时都țû₅快比我高了,我当然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哇,怎么还有穿裙子的!」
他很快发就现了新大陆。
「那是邻居姐姐给我穿的,快还给我。」
我警铃大作,伸手就想抢过来。
「不给,我要拍下来。」
徐蘅连忙把照片背到身后。
因为那几张滑稽的照片,他一个下午都很开心。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你的邻居姐姐为什么会这么年轻?」
今天小眉姐从城里回来了,上来就给了我个大大的拥抱。
她表示我来日本居然都不找她,并且一把揉乱了我的头发。
当时徐蘅就在我身后看着,一声不吭。
我知道徐蘅对我的占有欲,于是草草应付后便追着他回了房间。
「奶奶是老来得女,所以小眉姐比较年轻。」
「你跟她很熟?」
「是姐弟的那种熟。」
「呵,我看着你们关系是很好的样子。」
「他们一家都把我当亲人看。」
房间里没开灯,他在黑暗中摁着我的下巴。
「我不管他们怎么看,梁言,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想想是谁把你捡回来的?这么多年是谁在养你?你是我的所属品,知道了吗?」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知道了。」
有时候真的很讨厌情人这个身份。
-11-
那天晚上我俩睡得特别早,黑暗中两个人隔得很远。
结果第二天一起来,两人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避免尴尬我先踏出了房门,在走廊不小心撞到了奶奶。
「小言你醒啦,小徐在房间吗?」
「怎么了,奶奶?」
「你这孩子带对象回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奶奶都没准备什么。
「只有这个之前我在大阪的神社里给你求的良缘御守,是保感情稳定的,他不会嫌弃吧?」
「奶奶,我跟他其实并不是情侣。」
我无奈道。
「哎呀,你就别糊弄我们老人家了吧,上次你趴在桌子上午睡,我都看见小徐亲你了。」
我不知道怎么跟奶奶解释这种关系,只能由她去了,反正徐蘅应该也不会收。
结果等我洗漱回来,那枚小小的福袋已经被垫在了他的枕头下面。
我们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去餐厅,谁也不先开口。
「我的天啊,你们怎么比我这个上一周班的看着还累。」
还是小眉姐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咋咋呼呼,但其实人很好。
她周末本想带爸妈泡温泉,知道我们来了后,又连忙给我们买了票。
但爷爷因为最近膝盖有些疼,就没去。
男女生又是分开的,于是真正泡的时候,温泉池里就剩下我和徐蘅两个人。
这是一家位于半山腰的露天温泉,本该是很浪漫的约会圣地。
但徐蘅却一头扎进了水里,大有把自己闷死的意思。
我洗完澡后推开门,发现他蹲在池底吐泡泡,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
我游过去把他抱出水面,一边擦他的眼睛一边问:
「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他侧过脸不看我。
「哥,别气了。」
「第一次。」
「嗯?」
「你第一次和我一起睡觉没抱我。」
他抿住那张漂亮的唇,看着有些委屈。
「我错了,今晚睡觉抱你好不好?」
「可你怎么能让她抱你?」
「她比我大十一岁,我跟她没可能的。」
「可是我也比你大八岁。」
他声音闷闷的,质问我是不是嫌他老。
「怎么可能呢哥,你嫩得都能出水了。」
他明显有点脸红,不想理我。
可惜他的敏感点我全都熟悉,轻轻一碰他便一阵战栗。
「别……别乱摸。」
「你之前不是嫌奶奶家隔音不好吗?我们在温泉里怎么样?」
我从背后搂住他,两个人一起跌进水里。
温泉的水很暖,徐蘅开始说感觉好奇怪,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ţū́⁺咽呜。
奶奶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只小猫。
浪花被拍到池边的石头上,徐蘅的脸上分不清是泉水还是生理泪水,都被我一一吻去。
……
事后我搂着他在温泉里休息,问出了那个困惑我很久的问题。
「为什么你总是害怕我喜欢上女生呢?」
徐蘅愣了一会,回答说:
「你年纪还小,我怕你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女生。」
「哥,你对自己的魅力是不是有些误解?」
我转身直视他,说:
「你觉得我尝过你后,还会喜欢上别人吗?」
他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半响后,主动抬头和我接了个缱绻的吻。
从那一刻开始,我再不愿当徐蘅的情人。
-12-
于是开学后我答应了一直邀请我加入创业的学长,跟他们一起开发一款新游戏。
团队是由几个年轻人组成的,学长出钱,我们出技术。
学长家是 A 市的老牌企业,虽然比不上徐家,但为我们保驾护航也足够了。
只是一切都是从 0 开始,需要花费的精力非常多,加入后我几乎把 80% 的课余时间都花在了此事上。
徐蘅因此非常不满。
「那个小破工作室有什么好去的?你毕业来我公司上班不就行了。」
「学长给我的岗位和我的专业非常吻合,我觉得试试也不错。」
「你想要什么岗位?我给你设一个。」
我轻笑,从背后抱住他:
「别了哥,这样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走后门去的了。」
「知道又怎么样?我看谁敢说什么。」
以徐蘅的手段,我确实相信不会有非议。
但我想要和徐蘅拥有平等的关系,就不能再依附他。
这也是我加入学长工作室最大的原因。
我希望靠自己的能力够上徐蘅。
我渴望两个人产生矛盾时能够平等的沟通,而不是因为不对等的关系,矛盾永远地被积压下去。
所以我拼了命地工作,泡在电脑桌前的时间越来越长,几乎将整个项目的速度提升了 20%。
学长都没想到我居然会为了这个游戏这么费心。
荣登销售榜首的那天,一米八几的大汉子抱着我的手臂痛哭,差点就要跪下来认我为再生父母。
而这时距离那个夏天,已经过去了一年半。
这 18 个月里,我跟徐蘅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特别是临近发售的日子,太多东西需要检查处理,徐蘅连电话都打不进来。
好几次他气得就差过来把工作室炸了。
于是今天我特意订了个贵死人的法国餐厅,准备好好道歉再向他告白。
我揣着那张攒了 7 年的银行卡,心里紧张得不行。
但当我把那张卡推至徐蘅面前,告诉他我不想再当他的情人时,他差点掀翻了桌子。
我看着那张被扔进奶油蘑菇汤里的银行卡和面前空空如也的座位,愣怔多时。
直到服务员来问我需要帮助吗,我才意识到徐蘅早已离开。
-13-
我被甩了。
甩得很彻底,干净。
就像一张用过的餐巾纸,被抛弃,遗忘了。
我从没想过和徐蘅表白会是这个结果。
我猜想过很多他的反应,我想他也许会很开心,我想他可能会害羞,也许他会傲娇地拒绝,这也没关系,我追一段时间就好了。
因为我以为,他对我也是喜欢的。
我根本没考虑过表白失败的可能,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关系从畸形的变成正常的恋爱关系。
但他删掉了我的联系方式,拉黑了我的微信和电话。
A 市的家他再没回来过,我又飞去港城找他,发现他别墅的密码锁已经不再是我的生日,人脸也被清除了。
身居高位者想要甩掉一个情人的纠缠是如此轻而易举。
而我好像总是被抛弃的命运。
浑浑噩噩的心情让我一连好多节课都没听进去,直到在走廊被徐瑾柯堵住。
「你是不是忘了还答应过我一个要求。」
「你想怎样?」
「今天晚上九点,来云海会所找我。」
一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没安好心,但他是我目前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徐家人了。
为了从他口中套出徐蘅的位置,我还是去了。
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要我喝酒。
「你不喝的话,徐蘅包养你的事明天就会被公开哦。」
「你们不是一家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着杯里红色的液体,心中闪过一百集狗血剧。
「这你就要问问他了,为什么最近像个疯狗一样的打压我们。」
他恶狠狠地说道,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
「在和别人订婚的时候被爆出这种丑闻会是什么结果呢?」
照片上两个人对坐,黑衣男人只有背影,但徐蘅拍得很清楚,是笑着的,两个人手上都有戒指。
原来啊。
「怎么?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呢,我哥和贺闵订婚了,你这个冒牌货迟早要被甩喽。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试试?」
徐瑾柯一步步向我逼近,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
他把我扑倒在沙发上,附在我耳边轻语:
「徐蘅那么无趣的人,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能懂什么情事?
「不如跟了我,喝了这杯酒,让你知道什么叫极乐。」
「把心交给我,我会让你舒服的。」
就在他碰到我的喉结时,我一个猛得翻身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做下位。」
「那你跟我哥……」
徐瑾柯愣住了,我趁机把桌上的酒杯往地下一扔。
「就是你想的那样。」
红色的液体瞬间染红了地毯,碎玻璃洒了一地。
「梁言你居然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发布新闻?」
包厢的大门在此刻被踹开:
「那你去发啊,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一对。」
「哥。」
日思夜想的人儿终于来了。
徐蘅三两步到我跟前把我护住。
「他没欺负你吧?」
「没。」
我反问他:
「哥,你跟别人吃饭为什么要带我送你的戒指?」
徐蘅没了刚刚踹门的气势,支支吾吾道:
「……回家再说。」
「好。」
离开前我不忘感谢下徐瑾柯:
「谢谢你把照片照片拍那么高清,还有啊,你真没品,没谈过恋爱的最有趣了。」
出了包厢才发现徐蘅带了十来号人,我看着一排的黑色壮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一回家我就忍不住把徐蘅抵在玄关处亲:
「哥,说说,为什么带我送你的戒指?」
徐蘅被我亲得气喘吁吁,红着眼控诉我: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说什么要跟我撇清关系,要不然我也不用带个破戒指证明了。
「我发小都订婚了,我嘴上说着也要结婚了,却连人也喊不出来,多丢脸呀,都怪你。」
「我不是跟你撇清关系,我是要和你谈恋爱。」
我叹气道。
「你把卡都还给我了,钱都不要了,不是跟我撇清关系是什么?」
他先委屈上了。
我亲了亲他的眼睛,说:
「我想抱你,吻你,不是为了你的钱,是因为我爱你, 能懂吗?哥。
「我不想要你的钱, 不想当你的情人,是希望我们能跟普通情侣一样因为爱在一起,而不是因为金钱。」
「我不想和你冷战,想和你好好交流,我不想一吵架你就拿情人来压我,知道吗?」
「但我怕你觉得我脾气大,要是我没有钱的话, 你就跑了。」
「我不跑,因为我爱你。」
徐蘅红ƭų⁷着脸小声嘟囔:「怎么在今天跟我告白啊。」
「因为某人在我精心策划的告白现场甩了我。」
「那是……你老不理我,一见面还说那种话, 我都气疯了,你不会介意吧?」
「我不介意,毕竟你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小撒谎精。」
「我……我比你大那么多, 要是我连恋爱都没谈过, 岂不是很丢脸。」
「难怪第一次时你那么羞涩, 我还以为你上一任不行呢。」
「要做就做, 不准废话!」
徐蘅有点恼羞成怒。
「好,遵命。」
……
事后给他收拾衣服时, 上衣口袋掉出了那枚熟悉的戒指。
「怎么还留着这个?」
徐蘅此时正趴在床上晃着腿, 久违的亲热让他心情很好。
「毕竟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那时候我才 1Ṱũ¹5 岁,从夏令营回来给他带了个几十块钱的小戒指, 没想到他留到了现在。
「我怀疑你给戒指下咒了, 不然这么便宜的小玩意怎么就把我套牢了。」
我从背后抱住他:「那我明天去买对贵的。」
「行啊, 我也去,你的那个我付钱。」
「为什么?」
他起身用手指比圈:「因为我也想套住你。」
我伸手跟他紧紧相拥:「好,套一辈子。」
番外 1.
我有很多噩梦,关于母亲,关于童年,关于徐瑾柯。
这些经历让我的睡眠很差,黑暗中反复想到那些痛苦的回忆。
半夜醒来感觉眼尾痒痒的,以为又是泪水。
伸手一摸, 发现是徐蘅软软的发梢。
番外 2.(徐蘅视角)
和梁言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我那个惹人生厌的表弟家。
午后的宴会上,我烦躁地应付着人们虚伪的客套,想着怎么提前溜走。
结果一转角就撞到了人。
「小心点。」
与少年的声音一起袭来的,是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还没来及和他说声抱歉, 人就已经离开。
为了再次和他见面,我足足在宴会上等到了 12 点。
徐瑾柯见我迟迟不走,又提起了去看他的「藏品」。
我对玩人兴致缺缺, 但没想到梁言居然在其一。
徐瑾柯兴奋地向我依次介绍,那些孩子或是恐惧或是无助,只有梁言眼神淡淡的,一脸无所谓。
介绍到他时,徐瑾柯难得语塞, 半响后说:「这人挺没意思的,他妈不要他了,硬塞给我家的。」
就在他想要跳过时, 我开口了。
「我要他可以吗?」
他和徐瑾柯同时愣住了。
我拽着他的手离开了那栋暗红色的小楼,一路上心跳得比脚步还快。
之后他总问我为什么选他,我骗他说因为他长得像我前任。
但其实我对他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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