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变成小猫混进死对头嫁

破产后,我变成小猫赖在死对头家。
高冷霸总完全不管我的死活,走到哪踹到哪,
「一边去,爸爸要工作,再叫就把你丢出去。」
可是后来,他抱着半兽人形态的我,
一脸戏谑,「小公猫,想和爸爸这样玩?」

-1-
宣布破产那天,父亲欠下一屁股债就逃跑了,讨债的追到家里时我甚至还在香喷喷地洗澡。
由于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几乎挡住所有去路。
无奈之下,我只能变成猫形躲进隔壁死对头的家里,
谁知道被他误以为是我养的猫,也就借此赖在这儿不走了。
毕竟面子哪有蛋黄焗虾香啊。
「喵呜——」我蹲在靳屿山脚边,用犬牙轻轻咬了咬他的脚踝,抬起脑袋真切的看着他。
主人,你的小猫饿了,不该表示些什么吗?
靳屿山看都没看我,扶着下巴依旧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抬脚就把我往远处踢。
我顺着地毯滚了一圈,咚得一声砸到桌腿上,张大嘴,「喵呜——呜——」
我受不了了,哥可是尊贵的赛尔凯克卷毛猫,纯白小卷毛的天使!
靳屿山是戒过那啥嘛!
对我冷淡不给玩具不陪玩也就算了,天天他什么点吃饭我就得什么点吃。
有本事就待公司不回来,我倒能变回人形吃饭啊!
我急地八十厘米冲刺跳到他腿上,「喵!」
靳屿山隔着那副无框眼镜低头看了我一眼,伸出大手捏着我的后脖颈,就把猫无情丢到地上,「一边去,爸爸要工作,再叫就把你丢出去。」
我不信邪,绕路爬上了书桌,
抬起四条腿跳到那把键盘上就伸开胳膊,试图用整个猫身遮挡他的屏幕。
化身眼镜蛇,「斯哈——」
靳屿山一愣,抬起眸子跟我对视几秒,
拿笔戳了戳我的尊严,「小公猫,发 q 了?」
「……」
我去你——
我当即就要炸毛,刚张嘴就被靳屿山摁到桌子上来了顿专业的马杀鸡,大手就跟沾了蜂蜜似的每一处都按得正正好。
我瞬间飘向云ṱŭₕ端,舒服地四仰八叉仰天躺在那,露出软软的肚子。
啊~主人~你怎么这么会揉~
来,尽情对本——草!
我一定是疯了!
做人的时候就因为喝醉扑到他身上蹭丢过脸了,怎么成猫了也这样没出息!
靳屿山撸我撸尽兴了,才抬手看了眼腕表,「嗯,该吃饭了。」
「爸爸给你买了些猫粮,作为猫,你确实太挑食了。」
边说边把我握在手心往外头走。
什么?!吃那玩意,那玩意哪能有蛋黄焗大虾好逮呀呜呜……
我窝在猫爬架最高层,拿小猫屁股对着他的脸。
靳屿山扶额皱眉,「快点,再不吃就把你当胖皮球踢到房梁上。」
我耳朵动了动,继续闭着眼睛。
靳屿山凑过来,「不听话是吗,那就再也没有蛋黄焗虾。」
「喵呜——」
我识相抬起脑袋,狗腿子地在他伸过来的脸上蹭了蹭。
主人,我的猫粮呢?
「这还差不多。」靳屿山又把我揪到那盆有些不一样的猫粮面前。
我凑近尝了一口,做人的时候刷视频好像看到过有人说拿空气炸锅烤猫粮,小猫会欲罢不能。
确实有好吃一点点,但对我这只挑剔的小猫来说还是差了很多。
只可惜靳屿山自己吃着手里的意面压根不给我半个眼神。

-2-
晚上我依旧只被允许睡在靳屿山脚边,那么大的床他都不肯分给我半个枕头。
好冷,好想要钻到他怀里暖一暖。
我竖起耳朵听着他均匀平稳的呼吸,边伸懒腰边往床头挪,歪着脑袋往他光洁温热的腹肌上一躺。
身后伸了一只大手捏着我就往外头一把丢开。
「喵~呜~」我睁大眼睛瞪着躺在那呼呼大睡的靳屿山。
能不能别这样?是不是想打架。
靳屿山拿枕头闷住耳朵,我就在他耳边孜孜不倦叫,到后来他起身把我裹成一个小包裹丢到地上。
我老实了,只能自己去找好吃的。
变成人形的瞬间,突然视线变高没了毛发的护体,还莫名其妙得觉得有些羞耻得慌,
不过只要靳屿山不出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怕他不敢信一只猫会开火做饭,我只能站在冰箱前看着那堆生大虾啃苹果,时不时还得回过头看着走廊的光亮。
咔哒一声,怕什么来什么,
靳屿山的房门打开一条大缝,脚步声传了出来。
我静止原地,嘴里还含着那口被咬到沙沙作响的苹果。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苹果?
靳屿山穿着那条黑色大裤衩站到客厅,露着那身精壮的肌肉,低头看着咕噜咕噜滚过来的苹果,俯身捡了起来。
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大晚上不睡觉,现在还学会开门了?」
「我把你捆成那样都奈不了你这只坏猫?」
我舔了舔嘴边的苹果汁,抱着桌腿使出万年夹子音,「啊~啊~」两声。
都到这份儿上了,不会不原谅小猫吧。
谁知道正好一束光打到我脸上,是冰箱门没关紧。
这下好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听话的人要被他教训,那不听话的小猫是不是也要被他?
「不可能。」谁知靳屿山在打量我半晌后,拉着我的后腿扯了扯,说,「你腿这么短,肯定不行。」
……
他狐疑地看着苹果上的牙印,皱起眉。
抬手擦了擦我嘴边的汁水,指腹扒拉我的犬牙,「小公猫还能啃出人的牙印?」
「喵呜……」我眨了眨眼睛冲他撒娇。
不知道啊,我现在是猫,人的事猫怎么知道?
「吃掉。」他一口咬掉氧化了一点的地方,递到我嘴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爸爸看着你吃。」
不是,这可是猫咬过的苹果,他就不介意吗?
就算他不在乎,那怎么不问问我介不介意啊。
「快吃。」看我不动弹,他拿苹果怼到我嘴边催促。
于是我只能在他幽深的目光下,一口一口吃着被握在手里咬过一口的苹果,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什么嘴角一直上扬。
小猫流汗。

-3-
第二天中午我从四平米的大床上醒来,靳屿山的位置早就凉的透透的了,
毕竟作为从小到大的尖子生学霸,我爸嘴里的完美继承人青年才俊,下属面前的高冷霸总,他确实跟个工作机器一样。
我自在地变回人形环绕四周,发现桌上多了许多水果和蛋黄焗虾,毫不客气地吃了下去。
嗯,还热乎的。
这个靳屿山,就当他这回有心,知道给我买些人吃的东西。
我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窝在那看起了电视,享受生活。
可直到半夜,我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外头的密码锁才响起声音,
靳屿山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朝我走来的时候,我正慌乱地变回小猫站在沙发上,来不及藏那件带着体温的衣服。
「喵呜?」
好刺鼻啊,这是喝了多少?
靳屿山看起来很是疲惫,扑到我的肚子上亲了亲,闷闷地说,「人会凭空消失吗,小猫?」
「他找不到了,不见了,那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小猫知道他在哪儿吗?知道那个小混蛋躲哪儿去了就告诉我,好不好?」
他该不会是在是说我吧?
我当时为了不被追债的发现,假装跳了下去,实际上扒在空调上爬了下来。
但靳屿山为什么要找我,我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从小到大都跟我对着干,上学迟到被他记分,翻墙告状,见面就拌嘴,打打闹闹到挂彩都是常有的事。
ṱṻ₂最严重那回我在校服外头套件外套出现在酒吧门口,被他拿着尺子一路抽回家,被吓到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断腿。
死对头破产,他最应该高兴啊。
靳屿山抬起头一口包住我的脑袋,摁着我不让逃。
造孽啊,要猫命了!
我的眼睛!
「呜呜……」
「小猫,你好臭。」醉鬼好不容易把我松开,却对着我沾着酒气的脑袋埋怨。
我懒得理他,跳下来往房间走去,尾巴竖成鸡毛掸子。
靳屿山也跟在我后头走,边走边脱。
看着他脚边一件件多出来的衣服,和最后一条黑色裤衩,我吓得喵一声炸了毛,靠在墙上不敢动。
别过来啊!
别拿那玩意儿对着我!
老子其实是人,是男的!
「哈!嘶!」
靳屿山被我吼的一愣,站稳蹲下身揪住我的脖子,「你再跟爸爸凶一个试试?」
「是不是想挨揍了,嗯?小公猫?」
我哪敢睁眼看我面前的……闭着眼睛就被他强行带着丢到了浴缸里。
靳屿山真是拿猫不当人,肆意对我进行蹂躏欺负。
「啧,别逃。」他大手一把拽住我的后腿子就开始揉,越揉位置越不对。
「小公猫也得跟爸爸一样注意个猫卫生,哪个角落都不能放知道吗?」
「要不然你还怎么处对象?」
好不容易洗完后,他把我吹干放在地毯上,要我站在那陪着他洗澡。
我闷着脑袋直看地毯,脖子都快扭断了。
我严重怀疑他是从小模范生当久憋坏了,脑子不太正常,
才会在喝醉后这么强迫一只无辜的小猫。

-4-
这个家我是绝对待不下去了,靳屿山他就是个隐藏了那么多年的变态,
再这么下去我肯定有一天会藏不住,还要被他吓疯的!
我提心吊胆窝在始作俑者怀里瑟瑟发抖,半截尾巴还在他嘴里。
要是小猫能说话,我一定早就用国粹轰炸他的耳朵,
只可惜现在的我怂得只敢在他睡熟之后,变回人形套上他的衣服逃出现场。
当时来的仓促也没带什么行李,走了可不得好好搜刮他一顿?
我拍了拍兜里满满的现金,悄悄溜到书房,准备搜索外头的情况,最起码看看我有没有成为通缉犯,
要是有我爸的近况,不管是好是坏,都比死了的强。
桌上出现的 U 盘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记得几天前溜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压根控制不住不看的心思,大着胆子插进去输入密码,
我尝试了他的生日,显示失败。
紧接着身高,一连串的八和从一数到六全都不对。
靳屿山果然一丝不苟,心思缜密,这 U 盘我今天还非得看了。
我满头大汗站在那密码试到有些破防,气火攻心,一生气把自己生日输了进去,000508!
要成就成不成拉到!大不了偷走谁都不要看了!
结果界面加载两秒,显示成功了。
我:「……」这是好事吗?
靳屿山拿我生日当密码,难道是他故意设的诈?
我抬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保没有发亮的摄像头,心虚地点进 U 盘,越看嘴抿得越紧。
里头清一色的都是我的照片,从婴儿时期百岁照一直到破产那天在浴室窗户口的半 luo 照!
甚至还有分开在外地那四年的大学生活照。
五千多张照片,密密麻麻一整片全都是我。
我顿时有些毛骨悚然,点进另一个文件夹,发现里头居然是我家近几年来的经营状况,
以及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员资料,看起来像是不法分子。
嘶,不过其中一个好像有些眼熟,
我跳下去前好像实用余光看到那个刀疤脸拿着棍子闯进来,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
不是,我把他当死对头,他真找间谍干我呢?
看来是想抓到我的黑料让我家股票跌落。
可惜啊,我家破产都不需要靠他,光我爸一个人霍霍都行。
我拧着眉滑动鼠标,神色凝重,由于太认真,没发现站在门口已经有一会儿的身影。
「贺褚?」熟悉的声音回荡在静得出奇的书房。
我身子一僵,顶着冷汗抬起头,看到靳屿山又是那件熟悉的配置站在那,一脸发懵地看着我,ƭū́₌
他似乎不敢相信莫名消失的我会出现在这儿。
靳屿山不是已经睡着了吗,我动静那么小怎么可能被发现啊?
面面相觑瞬间,我早已想好了三四种上墙逃窜的路线,却又都被推翻。
与其让他看见我变成猫,不如直接就当我入室抢劫好了!
「好,好巧啊。」我火速关了电脑界面,挪着身子往外去。
靳屿山一双发懵的猩红眼睛死死地盯在我身上,像对待势在必得的猎物。
如果说一对一的话,我好像并没有胜算,唯一的一次尝试已经以吓得摔断腿为答案。
高中时期的靳屿山就是一座惹不起的冰山,看似沉默却不容许。
我跟着他在书桌两方互相僵持了一会儿,突然拔腿就往他身前那块缝隙冲了过去,试图就这样跑到门口再美美消失。
重现金蝉脱壳。
然而在我跑到他面前一米处,那双大手就顺势把我往上一捞。
天旋地转间,我只感觉胃部受到撞击,下意识抱住了靳屿山的脖子,「唔?!放我下来!」
靳屿山牢牢摁住我的大腿,抱着我稳稳地往房间走去,「别跑,在我家你跑不出去的。」
「再乱动,爸爸就把你丢出去。」
?
我摇晃的身子一僵,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喝醉了就可以乱说话是吗?
把猫认儿子就算了,居然还想当我爹?
一想到 U 盘里的内容,我对靳屿山的怒气在此时暴涨,趁他把我放到床上的时候猛得勾住他的脖子往锁骨上咬了一口。
「嘶……」靳屿山眉头一紧,却是没急着拍开我。
可我也一点没收着力,像是要把他咬穿似的,直到嘴边泛起血腥味,感受到靳屿山的呼吸越发沉重,才缓缓松开。
森白的锁骨上明晃晃一个带着血的牙印,见证了施暴的过程。
「你,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不跟以前一样和我打一架?」
靳屿山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拿那双黝黑的眸子看着我,像在看一位久别重逢的……重要的人?
喝醉真可怕,记忆都会开小差。
下一秒,他沉重的身子死死朝我砸了过来。
没有任何预兆地,靳屿山靠在我肩膀上,细细地吻着我的肩膀,小声呢喃着什么。
我有些措手不及,「靳屿山,你是不是有病……」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我心里跟着酸酸的发涩,却理不清这种莫名的情感。
或许,是他的醉意通过空气传染到我身上。
在多次试图推开他无果后,我居然就那样阖上了眼皮。

-5-
我还在睡梦中,就被那道过于炙热执着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意识尚在涣散中,
看到靳屿山正躺在我身侧揉我的肚子,瞌睡醒了大半。
抬起手一掌闷到他眼睛上,看到熟悉的两颗圆圆的小山竹,松了口气。
还好我现在是猫的样子。
不对,从人变成猫,不是更奇怪吗?
该怎么解释,还是打死不认?
贺褚干的事,关我尊贵的猫猫什么事?
我一睡醒就在这了啊,我能知道什么。ťű⁻
我呆呆地看着他,敌不动我不动。
然而靳屿山的行为更加过分!
他戳了戳我的蛋蛋,蛋蛋?!
「醒了,小公猫?」
「睡那么久,不想起来吃蛋黄焗虾吗?」
「爸爸今天还给你买了很多小玩具,特地请假在家陪你玩。」他笑得有些渗人。
这话听着我怎么就那么变扭呢?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还是看在大虾的面子上翘起尾巴跑到了客厅,靳屿山把我抱到桌子上。
不光有大虾,还有土豆泥沙拉,三文鱼!
我张嘴吃掉靳屿山递到我嘴边的大虾,转眼又看到沙发上那一堆各色各样的逗猫棒和小玩偶!
天堂,天堂!
没有一只小猫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我两眼放光,完全进入了疯狂状态,吃得急呛,随意舔了舔嘴边的毛毛,竖起尾巴就要往餐桌边跑。
可我刚过去几步就被靳屿山拽着尾巴拖回来,跑过去又拽回来。
他玩得不亦乐乎,嘴角还带着笑,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分叉腿站在那抬头龇牙,「嗷~呜~」靳屿山神情轻佻,「想要?」
废话,我想要想要!
「汪~汪~」
然后下一秒,那双手便加重了力道,靳屿山脸色沉了沉,说,「那就变回人形啊,贺褚。」

-6-
我心口一窒,耷拉成飞机耳,惊恐地看着他。
靳屿山他,说……什么?他叫我名字?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
完了,我想装傻,拼命缩着脖子倒退。
靳屿山一把揪住猫命,威胁道:「脾气那么大,要不要带你去嘎掉?」
我喵!
我炸起毛嚎叫一声,快哭了。
嘎完就当不成男人了呜呜。
「我也舍不得,那要不,给你找个配种的小母猫?」靳屿山垂着眸子一脸正经:「爸爸看着你们……」
谁是谁爸,我是你爸!
啪一巴掌,我哇呜哇呜哇呜对着他应激。
靳屿山脸色更差了,拿起手机输入一通号码,对着我,「你说要是我告诉那帮人你在这儿,会怎么样呢?」
「贺褚,你怂什么?」
十分钟后,
我迫于各方压力化身猫猫人形态蹲坐在地上,用尾巴侃侃遮住自己的大腿,任由敏感的耳朵被他捏在手里随意揉捏。
这该死的靳屿山,心里指定有点那什么癖好,还装的什么正经人。
靳屿山过瘾后,抄起逗猫棒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丢!
我抖抖耳朵,视线跟着晃了过去。
余光看到靳屿山那张可恶的脸,又硬气地低下头。
别激动啊,只是逗猫棒而已,
区区……区区靳屿山!
我不管了!反正丢脸早都丢到家了,哪还差这么一下?
我克制无果,发了疯似的满屋子跑,眼里头只有那截小羽毛,
丝毫没觉察到如今的我是一个没了皮毛遮掩的猫猫人,身后的尾巴早就激动地乱晃,根本没放在应该遮挡的位置上。
差一点,就差一点!
靳屿山视线逐渐变了味儿,每次都在快要成功的时候把逗猫棒抛往另一个方向。
到最后我气喘吁吁地叉着腰大喊:「靳屿山,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再不给我抓到哪怕一次,我真的生气了啊!」
「坏脾气。」靳屿山抬手,把逗猫棒换了个位置。
我卯足了劲儿盯着那羽毛的位置,纵身一跳,稳稳落到靳屿山大腿上那一方天地,叼着羽毛死死不放。
「哼,你还得练。」我得意地跪在那冲他嘚瑟,眼睛里头冒着火星子。
身后突然覆上来的大手牢牢将我抱住,我浑身一颤,这才意识到什么。
可惜为时已晚。
靳屿山从容自若地往身后一靠,语气中带着宠溺,「小公猫,喜欢这么和爸爸玩?」
「变成这样也闲不住呢。」
「靳屿山!」我噗地一声吐出嘴里的羽毛,被他束缚着挣扎道,「你根本就没忘对吧!」
「昨天晚上,你就是看到了!」
看到了还装不知道呢!
「我自始至终没否认过吧。」靳屿山语气戏谑,「不过你只说对一半。」
「其实我昨天,就没醉。」
「什么?」我更不懂了。
没醉,那看着我嘟囔亲吻什么意思,故意玩我呢是吧?
看我急了,靳屿山不慌不忙补充,「我早就想说了,苹果上的牙印,和那天从衣柜跑出来的衣服,还有回家后发热的电视。」
「贺褚,我是陪你玩儿,不是真瞎了。」
说着,他单手扯开领子,漏出锁骨上那截结了痂的伤口,
「退一万步讲,小公猫能咬成这样的话,那我就该去打狂犬疫苗了。」
「毕竟,那一定是只欠收拾的……疯猫。」
他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眯起眼睛盯着我。
我头皮发麻,让他不要在说了。
「我要说」靳屿山反倒捂住我的嘴,轻声道,「只是为了确认才故意喝醉,没想到你真是笨蛋啊,贺褚。
「以后还是要叫你猪咪好了。」

-7-
靳屿山没有将我赶走,反倒和我猫时候一样养着我,准确来说,是更加细致地养。
除了每天准时送来的食物,定期的玩具,还有主人搂在怀里伴随入睡的待遇。
可问题是,他只允许我变成猫猫人出现在他面前,还要穿上他衣柜里那些大号的衣服。
我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替我还了巨额的债务,成了我得罪不了的债主。
不知道是住在这儿的第几天,我挺着有些圆润的小肚子,拢了拢身上不合身的衣服,
蹲在书房地毯上问他,「靳屿山,你现在替我还了钱,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工作了呢?」
「不可以。」靳屿山镜片反着光,冷漠无情。
「为什么?」我皱起眉,丢下吃了一半的虾,嚼啊嚼,「我会还你钱的,你这样是非法软禁。」
「那你就是入室抢劫。」
「那我总不能在你家混吃等死吧!」
「那怎么办?」靳屿山随手抽了张湿纸巾替我擦手,说:ṭù⁹「要不你肉偿?」
「反正我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
「你这人是不是变态!」我瞪了他一眼。
靳屿山擦完手又把我抱到大腿上,顺着我的毛,「你第一天知道吗?」
「……」
我就知道我不喜欢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现在我是真落他手里,是真要被他玩死了。
看我好像有些不高兴,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礼盒,将里头放着的银色小链子拿了出来。
靳屿山:「把腿抬上来。」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ŧũ⁻习惯性地听从,曲起双腿放到他腿上,扶着他的胳膊小心掉下去。
直到靳屿山将它小心翼翼戴到我脚踝处,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条脚链。
不过是我从未见过的款式,接口连着一个有些大号的锁扣。
「打上记号,就是我的了。」
「不是死扣,你随时可以摘,但我还是希望,你永远不会那样做。」
靳屿山掌心的温度温热薄薄的皮肤,却让我心底的湖面起了些涟漪。
看着他手上那个一模一样的,我心里更加复杂了。
我有些分不清他对我的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同时,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事实是,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得不离开。

-8-
靳屿山出差的第二天,我觉察到身体出现了异样,确认了时间,是那段痛苦的日子就要来临。
对于兽人来说,每每这时,如果没有特定的抑制药物,就会变成一只肆意动乱的小怪物。
又加上混血的原因,我每次都会比别的兽人更加痛苦,更加难熬。
临走前,我又看了一眼书房,回忆那里头有关于我的丝缕痕迹,和目前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低下头看了眼脚踝的链子,在开关处碰了碰,摁下的瞬间又松开。
只是一条链子而已,不能代表什么。
这次离开,我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靠自己挣钱还给靳屿山。
凌晨两点多左右,我回到家找到了落在厕所的手机,带上必要证件和现金,去往我们称之为「黑市」的地方。
那是比较隐蔽的地下楼,作为兽人公开的交易市场,同时也有许多特殊治疗术。
即使夜半三更,楼里生意依旧很好。
这家治疗术的老板是一个刀疤脸,当年被某人类用药物折磨催化成异类,保持着人的形态与动物的皮毛。
落座后,我照常说明自己的情况,「这次可能需要多配一些。」
刀疤脸抬起眸子,阴森的目光隔着桌子刺向我面前,他问:「看来是要出远门?」
「没有,只是需要而已。」
「来这儿看病,还需要跟医生说明隐私情况吗?」我强装镇定,手心出了些汗,呼吸也因为紧张变得有些困难。
这人身上那股子邪气如同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罩在这间屋子上空,压得我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自从我坐进这间屋子开始,后边就没再进来过半个人影。
「这次的药品未配齐,你在这儿坐一会,人马上到。」他起身朝一旁的药库走去。
或许是因为临近发 q 的原因,我内心的焦躁更加强烈。
抬手擦了擦汗,我问他:「需要多久?」
他脚步一顿,合上手机屏幕,「马上,不会让你久等。」
「只需要,在这儿坐着就行。」
「能不能……」我捂着胸口,眼神有些发懵,视线价值模糊,「先给我打个针抑制一下。
「我好像,有点……嗬……」
我朝他伸出手,痛苦地低吟。
而刀疤脸只是冷漠地退到门后,缝隙合上的刹那,我听到他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而后脑袋一沉,我彻底失去了意识,栽到地上。

-9-
我被关了起来,严格来说,是用绳子钓着手臂挂在笼子里。
身上的衣物早就被剥夺得只剩一条底裤,穿与不穿已经没什么区别,因为现在的我已经被情潮冲得失去理智,顾不得体面了。
下不去,静不下来,如同被放在热锅上蒸煮一般。
清醒的瞬间,门外两道交替的谈话声传到我耳朵里。
我不会认错,现在在门口站着的其中一位,就是我那留下一屁股烂摊子,消失数月之久的父亲。
「再等等,现在是发 q 期,只要不给他药,他就会发疯,到时候他要么死,要么就从了您。」
「那他要是不从呢?」另一道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却不陌生,似乎在哪儿听过。
但我现下混沌的大脑无法辨认出。
而后那个所谓父亲的话更是让我心底为之一寒,「不会的,他从小娇生惯养,根本吃不了苦,就跟他妈一样。
「我是真的缺这笔钱,又怎么敢跟您耍心思呢?」
「呵,谁知道呢?」那人讥讽道,「堂堂贺总,发家致富的钱是靠卖老婆得的,现在还要卖儿子,也是活的够可以了。
「我要是你啊,直接找条江跳了得了,何必挣扎。」
母亲?怎么会?
当初公司面临危机加之母亲失踪双重打击,他在媒体面前演得那么伤心,一度精神不振。
原来这一切都是装的?
我以为的不善言辞,内敛深沉,也只是我为他不爱我和妈妈所找的辩解。
我止不住哽咽,小声抽泣。
外头的父亲浑然不知,「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再也没有义务养他!老板,我可以走了吗?」
「嗯,滚吧。」
几分钟后,那人踩着皮鞋走了进来,一身烟味浓重呛鼻。
头顶昏暗灯光照到他脸上,脖颈处一连串黑色的刺青醒目可怖,
我记起来,是那天来找我的债主。
那个称之为父亲的人做的,无非就是拿他的半人兽儿子当稀有物种抵债。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隔着皮质手套擦去我的眼泪,
「我知道你醒了,刚刚都听到了吧。」
「别为那种东西哭鼻子,一会儿有你哭的。」
「滚!」我瞪着腥红的双眼,扯着嗓子喊,「我对他并不意外,也不奢求他在乎我,但也我不会因此从了你。」
父亲以为的了如指掌,只是他不负责任的自以为是!
「呵」他轻笑一声,眉宇间皆是轻蔑,「你觉得我是需要那药的吗?」
「现在是我在选择要不要救你啊,疼的是你。」
他解开笼子的锁朝我走来,伸手勾住我的下巴,视线却在我刚刚显形的耳朵和尾巴上打转,「真漂亮啊,小猫。
「你听到了吗?外头有猫在叫。」
「这个晚上,你怎么度过呢?」
疼,不住地疼,难受到快要死了……
我抿着唇不想叫出来,无法得到发泄,
只觉得浑身被千万只蚂蚁啃咬,还有某处永远无法填补的空虚。
可直到后来,他没了耐心,拿出催 q 药,
「既然你那么喜欢熬,就多熬些。」
「什么时候求我,什么时候就给你。」
那张脸狰狞阴狠,完全没有一点人样,朝我逼近,挡住身后所有光亮。
可就当我以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的瞬间,一道子弹打破玻璃射了进来,正中他的眉心。
「呃……」他瞪圆了眼睛,张着嘴僵在原地,直直倒了下去。

-10-
靳屿山带着人出现在门口,看起来有些狼狈,发丝凌乱地挂在额前。
「贺褚!」他朝我大步走来,一脚踢开碍事的东西。
可我却没能回应他。
回去的一路上靳屿山一直都在喊我的名字,试图唤醒我的理智,
但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冲他龇牙,弓着身子难受地叫嚷。
似乎要将刚刚憋久了的哀嚎声全都爆发。
「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下,」
「坚持一下。」
「我会帮你的。」
看我实在难受,靳屿山撸起袖子,把胳膊递给我。
我没有一点犹豫,张口咬了上去,却依旧无法冷静下来。
我要的,是最原始的东西……
到家门口时,靳屿山身上已经多了许多伤口,挂着血迹。
被他放到床上的时候,我甚至依旧不肯放,持续应激。
靳屿山一生气揪住我的犬牙,低吼一声。
我顿时收回手,耷拉着耳朵看他。
「可以让我帮你没?」
我点点头。
「趴过去,翘起来。」靳屿山皱着眉,看起来被磨灭了耐心,充满戾气。
饱一顿和饿一辈子我是能分得清的。
我本能地被顺了毛,乖乖地趴到床上。
接受靳屿山的强行治疗。
或许是刚才的挑衅让靳屿山积攒了怒气,
这一个晚上,我只觉得尾巴要被扯断了,腿也要折了。
等到有些清醒时,我顾不得当下的情况,只是固执地想确认,
确认靳屿山是可以信任的,是可以填满我的安全感的。
我问他,「靳屿山,我到底Ţũ̂ₗ,该不该信你?」
「你为什么可以找到我,到底是跟踪,还是……」
「对不起。」他低着头,眼睛有些泛红,我知道是还没缓过来。
「别说对不起,我要知道答案。」我捧起他的脸,要看到他的眼睛才肯罢休,「做错的事,可以跟我解释。」
靳屿山有些恍惚,张了张嘴。
他说的断断续续,我却听得异常认真,这似乎是我们从小到大第一次平和又不算平静的谈话。
靳屿山跟我坦白,那对手链和脚链分别嵌入了子母装置,一旦超过距离 70 公里便会让他遭到持续高强度的电流。
出差行程无法推脱,两个市的距离恰好在安全范围,所以他没有选择关闭。
可他没想到,我真的会趁他休息的时候逃出去。
电流造成的疼痛顺着手臂传向通体,好让他从梦中惊醒,赶往我所处的位置,将我救出。
至于那些照片,他似乎难以启齿,
直到结束躺在一块儿,我都没能撬开他的嘴。
可有些事情的答案,并不是非得用说才能懂。

-11-
逐渐从靳屿山怀里醒来的时候,与全身拆卸般疼痛一起而来的是那股羞涩,
哪怕和靳屿山同床共枕那么些时日,哪有像昨天那样真正……缴械投降的呀?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本就是我自己逃跑所引起的,怎么说也是有些心虚的。
我悄悄掰开靳屿山压在我身上的胳膊想起来,身子都半边挂外头了还被他拽着脚踝摁了回去。
「哎呦!」我噗通一声砸了个实在,脑袋抵在他胸口上。
就听见他沙哑的说了句,「别走……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再睡会……」
嗯?就这样,结束了?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我瞪着提溜园的眼睛抬起头看他,「靳屿山,你抓我回来不是为了教训我擅自离开吗?」
「……」靳屿山沉默半晌,突然抬起眼皮发了会儿愣,侧过身蹙起眉看我,「我现在倒是真的想教训教训你。」
我缩着脑袋动了动。
「忘了规矩?」他又变得有些严肃。
这是又有些生气了?
怎么生气呢就挂脸呢。
我熟门熟路地变成猫猫人,靠在他臂弯,拿尾巴缠在他胳膊上,「好吧,你这次又想怎么做?
「其实我算过,你要真是……那个的话,我一年抵你 2000 万,10 年也就还清了。
「我可以勉强忍你到那个时候。」
「等等,我没听懂。」靳屿山眼睛有些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缠着我的尾巴,「你刚刚说的那个,是哪个?」
「哪个来着?」
跟我装糊涂是吧?
「就,就……」我支支吾吾半天难以启齿。
靳屿山大手游离到尾巴根的位置,一路向下,「是这样吗?」
我:……
一个小时候后,我推开靳屿山强烈抗议:「不行了,靳屿山,这次能抵多少?得加价!」
「你还不清。」靳屿山言简意赅。
「为什么!」
「因为我把你家公司和房子都买了。」他故作为难道,「仔细算算,你可能下下下几个辈子卖给我。」
「那你结婚了怎么办?」我问他,「我睡在你俩中间?」
「贺褚!」
「干什么这么凶!」
「你是不是真欠揍?」靳屿山俊眉微蹙,生气地把头转了过去,侧身睡了下去,「我现在为了你倾家荡产了,娶不了媳妇儿。」
「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庞大的受气媳妇。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急了。
「我看着办?」我凑过去,趴到他身旁戳了戳,「那我把我自己赔给你行不行?」
靳屿山愣怔半晌,大脑重复品味确认无误,扭过头瞪大眼睛看我,
「贺褚,你刚刚说话了?」
我抬手掐了他一把,「现在呢?」
「还觉得是假的?」
谁会那么好心为同为男人的死对头赔钱,又救出来呢?更何况是靳屿山他这样一板一眼,严肃认真的人。
居然没打死我还替我还钱,不就是恋爱脑。
原本是觉得他可笑想逗逗他,没想到他做事大胆,真到表白脸皮又异常的薄。
毕竟是死对头过来的,不欺负一下怎么行。
靳屿山摇摇头,还是不动。
我忍不住逗他:「还愣着干什么?你不会亲亲你的宝宝吗?」
「亲,宝宝?」靳屿山脸色瞬间红温,纯情到完全与那些天欺负我的人大相径庭。
反应过来过,抬țųₛ手把我摁到怀里撒了欢地亲吻,活像一只刚被主人解了绳子放出来的大狗。
这一刻我都快忘了,到底谁才是兽人。

-12-
我和靳屿山在一起了,不光是我,周遭的朋友比我还要惊讶。
一连许多天在微信上发消息试探,最后我实在熬不住,把靳屿山的睡颜发到了朋友圈。
看着底下清一色的起哄打趣留言, 我来来回回翻了一晚上合不拢嘴角。
后来我才知道, 靳屿山的日常工作其实很忙,那些天与我待在一起只是怕刚遭受打击的我会想不开,
而书房里天天对着电脑,也只是在忙活我的事。
他说作为男朋友有义务替我给「靳屿山」还债, 于是开始天天自己挣钱还给自己。
他还替我买下那家常去的小酒馆,给我找点事情做,还配了好几个敬职敬责的员工监督我不让喝多。
这天我进店看着被拒绝在门口的高中生,突然想到什么,
于是等靳屿山坐到吧台前等我的时候,我蹦跶着走过去,趴在他肩膀上, 说,「哥哥, 给酒吗?」
靳屿山一愣,把我拽了过去,「未成年不给喝酒。」
「我是复读的,也不能吗?。」
靳屿山那我没辙, 「……」
我凑上去挂在他脖子上,没有章法地亲了亲。
一身校服与西装本就形成鲜明对比, 正好有人路过吹了句口哨, 不少人就跟着一起起哄。
「哇哦, 好正。」
「兄弟,不错啊。」
有人甚至上下打量了靳屿山, 可惜道:「暴殄天物。」
来来回回十几个,全都在数落靳屿山。
靳屿山挑起眉梢, 搂着我的后腰狠命一揉, 把我往前凑了凑, 「现在怎么办呢, 他们好像都觉得我在欺负小孩儿。」
「靳总长得显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杵着他的嘴角向上扯成一个微笑, 「靳屿山,你小时候就严肃得像老师, 专挑着我扣分, 你都忘了吗?」
「也再没有人跟你似得淘。」靳屿山,「你知不知道, 现在有多少人在往你这头看呢?」
「光是想想,现在抱着你的人不是我, 就恨到想把你关起来,让你一辈子只能看着我。」
看着他那副不善的样子,与当年如出一辙,我就止不住想笑,
「靳屿山,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你以前才不想我来酒吧的?」
「嗯?」靳屿山眉梢轻佻,薄唇微启,「你猜啊。」
看他那得意样,
「我不想猜,哥哥,我现在只想……」我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几个字。
靳屿山嘴角抽了抽, 眼神闪过一丝疯狂。
忽的,
我被他腾空扛起放到肩上,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往二楼走去。
(全文完)
作者署名:兔子老师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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