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鸣了一夜，我去挂号，跟医生说：「叫了一晚上，好累。」
谁知，口罩下是我现男友的小叔叔，他沉声道：「他这么不知节制？」
我羞红了脸：「您，您误会了。」
后来，再次见面时。
我被他欺负得脚背绷直，眼角溢出泪花。
他贴到我耳边：「听清楚是怎么叫的了吗？下次描述清楚，以免我误诊。」
-1-
诊室外。
电脑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公式化问道：「姓名。」
「姜暖柠。」我捂着肚子，温声说。
「什么症状？」男人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叫了一晚上，好累。」我嗓音中带着抱怨，「还有些疼。」
今天我满课，但难受得实在忍不住，只能跟辅导员请假了。
男人沉声道：「他这么不知节制？」
「还是技术这么差弄伤你了？我这是消化内科，你该去挂妇产科。」
「啊？」我懵圈应了句。
「害羞？」
Ťũ₀「自己来的？陆凛怎么没陪你？男朋友不会当？」男人抬眸看向我的视线中带着审视。
我脑袋轰地一炸！
这不是我男朋友陆凛那位高岭之花的小叔陆砚之吗？
昨晚我疼得胡乱找了个主任级别的号就挂了，天一亮就直奔医院来。
我完全没留意到，挂到了陆砚之的号。
陆凛警告过我，他说他小叔是少年天才，小学连跳三级，本硕博连读国内最好的医学院，是全家最不好惹的人，让我见到记得绕路走。
我羞红了脸，心里直犯怵：「您，您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男人拿出手机，翻起通讯录来。
我瞥见他手指停在备注为【陆凛】的页面上。
「如果他真的不行，哪怕我是他小叔，你也不该维护他，有病就得去治。
「不要讳疾忌医。
「趁年轻，早治早好，不然耽误你也不好。」
「对不起！小叔，是我描述不当，我是肠鸣了一晚，还有些疼，不是你想的那种事。」
「哪个位置疼？」男人放下手机，起身走到我身边。
我仰着头看向逼近的男人，一时间慌了神。
「哪里疼？」
男人戴着一次性手套，但不难看出他指节修长，手上有劲儿。
指腹落在我腹部处时，隔着夏天薄薄的衣料，依然让我感到面红耳赤。
「啊？这，这里。」我朝他指了指左腹部的位置，「经常肠胃炎，肠鸣，放屁多，胃容易嗳气，粪便颜色偏深……」
男人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大手在我指的位置按了按，听到我喊疼便停下了。
「做个无痛肠胃镜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没吃早餐吧？」
「没。」
「那正好，能直接做，加个血常规和生化十六项，看里面有没有出血情况。」
男人在电脑上熟练操作，没一会儿道：「去自助机交钱，二楼抽血，一楼领泻药，要不懂怎么吃，来找我。
「下午的检查，记得把陆凛喊来，无痛肠胃镜要家属签字陪同。」
-2-
领完泻药。
我坐在诊室外的金属椅子上纠结。
前几天我跟陆凛吵架了，他跟同专业的学妹走得太近，我让他注意点距离，他说我疑神疑鬼。
我抓着泻药说明书，眉头紧皱。
今天学校满课，要是麻烦室友请假来陪我，这不太好。
我家不是江城本地的，若让爸妈请假赶过来给我签字，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唉，好烦。」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实在是不知找谁给我签字。
纠结过后，我还是拨出了给男友陆凛的电话。
意料之外，电话接通了。
陆凛今天没课没事，我因为每天给他送早餐，记得他的行程。
我欣喜道：「阿凛，你下午能不能过来陪我做个无痛肠胃镜，需要家属签字陪同。」
「啊，学妹你病了？」
「邹雪？」我听出她的声音，确定开口。
大早上陆凛的手机怎么会在她手上？
「是我，师兄在忙哦，他没空陪你去做肠胃镜，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把手机给他，我要听他说。」我心生不悦，我跟陆凛的事，她一个外人凭什么替他做主？
电话那头传来走动声，邹雪敲门声响起：「陆凛，你电话，你女朋友找你。」
男人不耐烦的嗓音响起：「不用接，挂断就行，要是她发了微信，你帮我回复没空，让她别烦我，有什么事自己解决。」
「好~我帮你处理。」
「嗯，辛苦了，你看看早餐送来没，还没来就打下酒店前台的电话。」
邹雪走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说：「学妹，你听见了吧？我们在忙，你的事自己解决吧。」
电话被挂断。
我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望着人来人往的诊室，有种孤立无援想哭的冲动。
刚刚我听见电话那边有浴室水流声。
陆凛极大概率出轨了。
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生理性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但我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了。
坐了不知多久，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发什么呆？药吃了吗？」
我抬眸看到陆砚之拿着杯子走了出来。
被抓包了。
我唰地一下站起来，礼貌喊了句：「小叔叔。」
心里在犹豫，我要不要跟他说，我找不到人陪同？
能不能让我自己签字进去做肠胃镜？
「就打算用矿泉水喝泻药？没看说明书？要温水送服 2000ML。
「杯子给你，我没用过，温水在服务台那边有，不够就去加。」
手心上被塞过来一个保温杯，以及一块藏蓝色的手帕。
一直强忍的泪水，此刻因为有人关心，再也忍不住。
我哭着说：「谢谢小叔叔。」
自己在外地，突然生病，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我不敢哭，怕受不住。
「别哭，估计就是有点炎症，具体情况等检查出来再说。
「万事有我在，别怕，我的医术还可以。」
男人朝我伸出手，但最后在我脑袋上空停下了。
似乎觉得不合适。
「我下午不用出诊，如果有需要可以喊我。」男人说完走了回去。
我眼睛一亮，他的意思是可以帮我签字吗？
-3-
晚上七点，学校外。
我扭头对驾驶位的陆砚之笑着说了声：「谢谢小叔叔送我回来，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了。
「改天请你吃饭。」
今天如果不是遇到他，我估计会手足无措。
他下午时给我签了手术通知书，还一直在检查室外等我，检查结果出来，发现我肠胃有慢性炎症后，还帮我开了消炎药。
「不用谢。」
「我周五晚上有空。」陆砚之熟练地把车停进侧方车位里。
啊？
我望向他，瞬间明白过来，他是给了我可以请他吃饭的时间。
「好嘞，小叔叔你喜欢吃什么？这几天我提前找好餐厅。」
「不挑食，选你喜欢的就行。」他温声道。
「那怎么行？是我请你吃饭，当然要选你喜欢的。」我想了想，试探性问：「西餐可以吗？」
他这种高岭之花，应该喜欢的都是那些高大上的食物吧？
只不过，月初时我给陆凛订了这个月月底的生日礼物，我的小金库都花光了。
加上我今天看病花了小三千。
要是请他吃西餐，估计下半月我要缩衣节食了，我开始感慨平时不多省点钱了。
我叹了口气。
陆砚之：「不用，找个餐馆吃点家常菜即可。」
「好~」我眉开眼笑，「餐厅地址我选好后再发给你。」
「嗯，快回去休息。」
男人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但也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下车后。
我没走几步，就遇到了陆凛，他脸上带着不悦看向我。
他上前抓住我的手腕：「你怎么会从我小叔的车上下来？」
今天一天没有进食，我本就难受，突然被他这么一扯，我几乎要摔倒。
「陆凛，你弄疼我了！」我忍不住朝他轻吼了一声。
「你吼我？」陆凛眸中闪过难以置信，「姜暖柠，你从没这样跟我说过话，是不是变心了，在外面有人了？」
我在心里苦笑，他怎么敢倒打一耙？到底是谁先变心的！
这段由长辈们订下的娃娃亲，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了，我还是趁早回去跟家里说开这件事。
我平静地看向陆凛：「分手吧，陆凛。」
「不！」陆凛脸上错愕的表情，随即立马否决我的提议。
「我不同意，你想都不用想。」
「何必呢？
「你真的爱我吗？」
跟在他身后跑了那么久，我真的累了。
如果一段关系时常让人不安和不快乐，那是孽缘的概率极大，不如趁早割舍掉。
「为什么又要问这个问题？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非要我说爱你，才是真的爱你吗？
「真正的爱不是说出口的，是要看怎么表现的。
「最近是我太忙了，忽略你的感受了，以后我会抽出时间陪你的。」
演得真好啊。
如果不是我听到他跟邹雪的那番话，都不知道他是这么表里不一的人。
「哦，我不需要了。」
我甩开他的手，要往寝室方向走去。
累了一天，我现在只想回去洗漱睡觉。
忽然，陆凛上前抱住我：「别走，暖暖，我不同意分手。」
「你放开！」我惊讶他会对我动手动脚，明明之前他都不让我碰他的。
男女生理上的力气差距让我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内心无比慌乱。
「陆凛，松手。」身后传来男人染上愠色的嗓音。
「你在做什么？」
-4-
我扭头瞥见本该回去的陆砚之，他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
「小叔？你怎么来了？」陆凛急忙松开我，「我们闹着玩呢。」
「不是闹着玩，他在纠缠我！还动手动脚。」我反驳陆凛的话。
趁陆凛松手，我趁机跑到陆砚之身后躲起来，比起陆凛，现在陆砚之更让我有安全感。
陆砚之压根不像之前陆凛说的那样不近人情，今天他忙前忙后帮了我不少。
他是个好人。
「暖暖，过来我这边，有什么话我们说清楚，你别麻烦我小叔叔。」陆凛朝我招手。
但我拼命摇头表示拒绝。
「老爷子说你很久没回去看他了，你跟我回去老宅一趟。」陆砚之开口。
「现在？」陆凛错愕地开口，接着反问，「等我们到了，爷爷都睡着了吧？」
陆家老宅在半山腰，学校过去得两个小时车程。
「你在质疑我的话？」
「不敢不敢。」
「车子停在南门，去开过来。」陆砚之把车钥匙丢到陆凛怀里。
陆凛屁颠屁颠接命离开后，我可算是松了口气。
我挤出一丝笑容，再次跟陆砚之道谢：「小叔叔怎么来了？刚刚真的谢谢你。」
今天都不知跟他说了多少句谢谢，也不知他会不会听烦了。
「你的药。」陆砚之朝我递过来一个袋子。
我这才意识到，消炎药掉在他车上了。
「刚刚他的行为，我替他向你道歉，是我们家教不严，这么对女孩子，不知从哪学来的。」
「啊？
「不用不用，他是他，你是你，他做错事怎么能让你道歉？」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怎么发生争执了？」
「我——」我犹豫要不要说，但想了想，我心一横，「我想分手，但他不同意。」
「需要帮忙吗？」
「啊？」这种事情也能帮忙的吗？
「我帮你分手，让他不再打扰你。」
「不用啦。」我摆摆手。
我跟陆凛的事，还是别牵扯到其他人了，毕竟他们才是亲人。
亲疏有别。
「行，有需要就尽管开口。」
站在原地望着陆砚之远去的背影，我有些疑惑。
他是不是对我太好了？
-5-
另一边。
陆凛坐上驾驶座，等陆砚之落座后排后，他才发动车子。
他多次想开口但又没问出口。
「想说什么？」陆砚之发现自家那个不聪明瞎了眼的侄子多次通过后视镜看自己。
「小叔叔，你怎么跟暖暖在一起？她没有打扰到你吧？如果有的话，我替她向你赔不是。
「你手上那袋药是给她的吗？她怎么了？」
「你女朋友，还是我女朋友？」陆砚之，「要是不会谈，趁早分了，别耽误小姑娘。」
「小叔叔！」陆凛听到一听到分这个字，就忍不住拔高声，「暖暖跟我有误会，我会把人哄好的，我不会跟她分手的。」
「随你。」
「她到底怎么了？」
「病了。
「你不知道？
「男朋友怎么当的？」
「我，我最近比较忙，导师把一个项目交给我，我要带着组员忙前忙后，一时间就没顾上她。」
「呵。」
陆凛被陆砚之这声冷嘲热讽吓到了，他被训得不敢再说话，认命开车。
而陆砚之也不想再搭理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最后给姜暖柠发消息。
【你刚做完肠胃镜这两天得吃流食，吃药期间不能吃海鲜、牛肉和辛辣生冷的食物，有问题可随时咨询我。】
等了一路，即将到达陆家老宅时，他才收到小姑娘的回复。
【小叔叔，我刚刚在洗漱，所以回复晚了点哈。
【知啦~小叔叔你嘱咐过我两次，我每个字都记在心里了，一定会乖乖吃药的。】
他看着那个灵性的波浪线，能想象到小姑娘对着手机的模样。
【美沙拉秦肠溶片饭前一小时吃，盐酸伊托必利分散片饭前 15—30 分钟吃，怕你不看说明书，补充一下。】
【我还真忘记看了……谢谢小叔叔(#^.^#)。】
【早点睡觉，别熬夜，保持心情愉悦，对身体恢复好。】
【晚安小叔叔~】
忽然，他听到陆凛喊了句：「小叔叔，到家了。」
「我是不是要有小婶婶了？小叔叔我看到您笑了，好久没见过您笑了。」
他抬眸迎上陆凛的视线，掐灭手机屏幕，声音裹着严寒：「胆肥了？」
陆凛不敢再问了，讪讪摸了摸鼻子，急忙溜下车。
-6-
次日中午。
我下午准备觅食时，看到不知为什么出现在宿舍楼下的陆凛。
我第一反应就是绕路走。
但他上前拉住我的手：「宝宝，你还在生我的气，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想吃海鲜大餐吗？我现在带你去吃，我约到位置了。」
我摇头。
想跟他吃海鲜大餐，是之前校门口那家海鲜店开业的事，但我跟他说了很多次，他都说没空。
更让我难受的是，他跟我说没空，却在前几天跟邹雪去了，这是我们那次吵架的导火索。
压着心间的酸涩感，我用力甩开他：「不想吃，你去吧，别来烦我了。」
「饭可以不吃，但我不能不来找你，你是我女朋友，我不找你找谁？」
「陆凛！我说了，我们分手，你别来纠缠我了。」
「为什么？你突然要说分手，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我气笑了，平静地望着陆凛。
不明白事到如今，他为什么还要装，还要伪装一副爱我的模样。
「昨天，你跟邹雪在一起，是，或者不是？」
陆凛握住我的手动作一顿，第一反应是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静静地看他。
他反应过来后，解释道：「我昨天是跟她在一起，但我们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听我解释。」
「好，你说。」
「昨晚导师让我们去跟项目负责人见面，大家吃饭喝酒太晚了，那会儿过了宿舍门禁时间，所以我们就留在外面没回校。」
「哦。」
早知道昨天把邹雪和他说的那番话录下，现在想甩证据都没法甩。
「你不信我的话？姜暖柠，你怎么又怀疑我？我说了无数次，我跟邹雪没关系。
「她只是我的学妹，你能不能不要乱吃醋！」
突然，我听到邹雪的声音响起。
「学长？你们怎么在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我看到邹雪穿着一件男式黑衬衫从宿舍大门处走出来。
望着衬衫上的标，我明白，这是陆凛的衣服，因为上面有他的名字缩写，他的衣服都是定制的。
「陆凛，刚刚你说跟她没关系的话，你敢当着她的面，再说一次吗？」
「姜暖柠！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这样真的让我很累。」
「哦。」我不在意地回了句，「那就同意分手啊，你在挽留什么？」
邹雪忽然出声：「暖暖，你是误会什么了吗？我跟学长只是普通朋友，他很爱你的。
「学长人帅成绩还好，暖暖你得好好珍惜他，可别因为这些小事影响自己跟Ţũₓ学长的关系呀。」
她这番话，跟煽风点火没区别。
我无所谓道：「他那么好，那你捡走吧。」
邹雪这个段位，以陆凛那个脑子，识别不出来，也挺正常的。
「不分！」陆凛撂下话，「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救的你，你怎么能不顾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他自己走了，也没管邹雪。
我跟邹雪更没话说，也出发去食堂吃饭了。
-7-
星期五晚上七点。
我收拾好刚走出校门，准备打车去跟陆砚之约定好的餐厅。
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
我走过去，轻敲了下驾驶座的车窗。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陆砚之那张矜贵斯文的帅脸，他今天穿了件白色 POLO 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我好奇地问：「小叔叔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
「啊？」
他医院过来我学校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加上这会儿下班高峰期，得一个半小时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打车过去，你过来多浪费时间。」
「上车。」男人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听到他平静的两个字，飞速绕到副驾驶位置上坐下，乖巧坐好。
但没两秒，我听见狭窄的车厢内响起男人的低笑声。
我偏头望过去，发现男人那张清冷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笑容。
好勾人。
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笑的样子。
心脏仿佛被击中了似的。
忽然，男人身上带着轻微消毒水的味道传来：「安全带。」
「咔嗒」一声响起。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上车后的第一安全要素了。
脸颊偷偷发烫，我小声道：「谢谢小叔叔。」
餐厅。
我拿起菜单递过去：「要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来之前我找舍友借了点钱，等下个月生活费下来，我再还给她。
第一次请陆砚之吃饭，加上他帮了我那么大个忙，总不能太过寒碜。
他接过菜单利索地点了菜。
等服务员上菜后，我惊讶地发现，全都是我现阶段能吃的清淡菜，我不能吃的海鲜牛肉等食材全都没有。
甚至，我喜欢吃的冷门蔬菜都在。
有次我跟着陆凛去陆家老宅用餐时，对这道菜就格外偏爱，当时他也在，没想到他还会记得，平时我跟陆凛出去吃饭，他都不记得我爱吃什么。
这不得不让我心中有了一丝比较。
用餐期间我心情大好，嘴角的笑容就没下来过，一时间放纵跟他说了不少学校的趣事。
宾主尽欢。
但我吃完饭我去结账时，服务员说陆砚之已经结过账了。
我跑回去问他：「小叔叔，不是我请客，怎么你埋单了？」
「忘记了，习惯性去付款。」陆砚之拎起我座位上的小包，「那下次你再请回来？」
「好！」我仰头对他笑道，「那你下次可不能抢着付款了哦。」
「嗯，听你的。」
-8-
陆凛生日当天。
我受老爷子的邀请去陆家老宅参加陆凛的生日宴。
今天过来，我也是打算跟老爷子说清楚，我跟陆凛分手的事，娃娃亲的事更是不作数。
我再也不想嫁给陆凛了。
可我没想到，会在门口遇到邹雪。
她穿着小香家的礼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姜暖柠，你怎么穿裙子了？
「这不是 A 家的新款吗？你买不起吧，该不会买的高仿货吧？
「身上一股子穷酸味，穿什么都掩盖不住。」
我身上这件一字肩薄纱裙子，是老宅管家亲自送过来的，说是老爷子挑的。
平时我多是穿着舒适的裤子。
「你家住大海边？管得那么宽。」
「不知好歹，陆凛都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死缠烂打，这儿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地方来的，就该回去属于你的地方，别妄想挤进我们的圈子。」
「哦？他不喜欢我，怎么我是他女朋友，不是你是他女朋友？」我反击。
「等你成了他的正牌女友，而不是妄图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再来说话吧，不然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你！」邹雪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提起裙摆扭身转头就走。
我留在原地，找寻老ṱûⁿ爷子所在的方向，但人还没找到。
就听到一个好奇的声音。
「不是要分手吗？
「改主意了？」
我扭头跟陆砚之的视线对上，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刚刚又听到了多少。
有种干坏事被长辈抓包的感觉。
我一碎步走到他面前，小声解释：「包分的！
「我刚刚就是唬她的，谁叫她总是来挑衅我？一个小三凭什么这么颐指气使！」
陆砚之半倚在楼梯栏杆处，垂眸跟我对视。
「你不信我？」我望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眸。
「信。」
「小叔叔，可你的语气可不像是相信我哦。」我瞪圆了眼，「我要证明给你看我的决心，我现在就去找陆凛。」
「嗯。
「他在三楼自己的房间。」
我郑重承诺：「好，你等我好消息。」
「暖暖。」
「啊？」
「不用听她瞎说，你穿裙子很美。」
「真的嘛~」
「嗯，小姑娘就该穿得漂漂亮亮的，不要管她说的废话，裙子是我选的，是正品。」
我瞪大眼睛，怪不得我拿到裙子时，就觉得这不是老爷子能选出来的品位。
毕竟老宅的装修都是偏复古风。
「谢谢小叔叔送的裙子，我超级喜欢的！」
「你喜欢就行。」
-9-
三楼。
我上来时，陆凛正好要下去，但被我拦住了。
陆凛想拉我的手，但被我躲开了，他说：「暖暖，你还在生我的气？
「今天是我生日，很多长辈都会来，我们先不闹了好不好？」
「我没闹，我是真的要分手。」我眼神无比认真，想趁早摆脱陆凛。
「那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呢！你不报了吗？难道你要当白眼狼吗？」陆凛压着怒气道。
小时候，我跟随爷爷来陆宅拜访，但不小心误食芒果晕倒在他家小花园，差点休克丧命。
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陆凛那张脸。
他说他救了我，说他喜欢我这个小妹妹，想长大后娶我。
于是，两家老爷子订下了我们的娃娃亲，而这些年我一直追随在他身后。
但我现在累了，他给不了我要的安全感，我再也不想当他的小尾巴。
「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不是非要在一起。
「这几年，我天天给你送早餐，给你跑腿，我自认为，在这段感情里，我做得够好了。
「陆凛，你敢对天发誓，以你的事业起誓，你对她半点都没有动过心吗？」
邹雪之前为了惹怒了我，发过他们两人暧昧的聊天内容，在点进去前，我率先录屏保持证据了。
我拿出手机，翻出一张邹雪发过的一张两人紧挨一处的照片。
他脸色大变。
我：「给彼此留点面子吧！
「我们两清。」
「好，我答应你分手。」他妥协道，「但你先别告诉爷爷，我会自己找时机跟他说的。」
我点头同意了。
但我没想到，生日宴正式开始后，老爷子会把我和他同时喊上台去。
老爷子拉过陆凛的手，叠放在我的手背上：「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乖孙的生日宴，今天我有件重要的事宣布。」
我闻言心下一惊，下意识要把手缩回来，但我被陆凛按住了。
老爷子疑惑地看向我，而台下的宾客也纷纷朝我看来。
我瞬间压力席卷全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动弹。
老爷子：「我孙儿陆凛跟我老友的孙女，两人郎才女貌，不日即将……」
-10-
「陆爷爷！」
「爸。」
我率先出声要打断老爷子宣布我们婚讯的事，但陆砚之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他从台下阴影处一步步走上台来，把我的手从陆凛那边解救出来。
他说：「你做决定前，你问过人家了吗？」
老爷子没想到自家儿子会上前打断自己的好事，但他也没恼：「陆凛跟我说过了，两人的事不是早就定下的吗？」
「你问过姜暖柠了吗？」
老爷子错愕地看向他，随后朝我看来：「你们不是商量好了？」
我拼命摇头。
心内不禁唾弃陆凛，没想到他在背后阴我。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了，我对着老爷子鞠了一躬：「我跟他分手了。
「很抱歉瞒着您，但我不会跟他订婚结婚，希望您能理解。」
台上，陆凛的脸色黑得难看，台下，宾客交头接耳看好戏。
老爷子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随即反应过来，摆摆手：「没事了，就是个小生日，大家随意点。」
众人散去。
我，陆砚之，跟陆凛留在原地。
陆凛率先出声：「小叔叔，刚刚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打断我的好事！」
「不懂？
「脑子长来干嘛的，不会用就拿去捐给有需要的人。
「教养呢？吃进肚子里了？谁教你逼婚一个小姑娘的？这事要传出去，让陆家脸面搁在何处，自己蠢就算了，还拉上老爷子，做事情前不经过大脑？
「想要陆氏总裁的位置，就自己靠实力去竞争，而不是背后搞小动作。」
听陆砚之提到总裁的事，我倒是想起来，之前陆老爷子承诺过，等我嫁给陆凛，会给 5% 的陆氏股份作为聘礼。
老爷子有三个孙子，目前陆氏集团在做权力移交准备，他们都在争那个位置。
怪不得陆凛对我态度一直淡淡的，又不同意分手。
敢情打这个主意呢。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想走。
但我刚走，陆凛就喊住我：「暖暖，别走，你听我解释。」
「陆凛。」陆砚之沉声道。
「小叔叔！这是我跟她的事，你就算是长辈，也不能插手我们的感情吧。」
「是吗？」陆砚之反问，「不如你去问问你爸，我有没有资格管。」
有陆砚之挡住陆凛，我加快离开的速度。
得亏前两天把给他订的礼物退掉了，要是礼物真送给他，我不得气死。
那钱还不如留着请陆砚之吃饭。
加上刚刚，他又帮了我一次，看来我还得再请他吃一顿饭才行。
-11-
洗手间。
我打开水龙头接起一捧冷水往脸上泼，刚刚因为高兴，抿了口香槟。
此刻我脑子居然有些晕乎乎的，脸颊更是滚烫起来。
我酒量这么差吗？
我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家。
但这边打车不容易，等了十分钟都没人接单，而我身上反而愈发热起来。
我扶着墙壁往外走，想去找老爷子借辆车送我回去。
晕乎乎间，我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中，鼻尖微微发疼，眼眶瞬间红了。
抬眸时，我看见陆砚之那张担忧的脸：「小，小叔叔？」
「嗯，是我。」
「醉了？」他伸手扶住我，「要去哪？我带你。」
「找老爷子借车，我打不到车回学校。」
「何必舍近求远？」
「啊？」
「我送你，顺路。」
酒精麻痹了我的脑子，此刻我竟然听出他声音中带着愉悦。
太热了，逐渐攀升的体温燃烧着理智。
上车后。
我跟他落座后排，司机麻溜升起前后排的挡板。
陆砚之不知从哪变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到我唇边：「喝点水压一下。」
我捧起杯子点头，但视线有些模糊，水杯没拿稳，水洒出来把陆砚之的西裤给弄湿了。
「对，对不起。」我紧张开口，「小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越来越热了？
我记得车上明明开了空调的。
「你裤子多少钱，我，我赔你吧。」我心疼道，他的衣服应该都很贵吧？
「张嘴。」
「啊？」
「喝水。」陆砚之温柔哄道，他拿着杯子递到我唇边。
冰凉的水此刻入肚，无异于救命稻草。
可好了一分钟，我身上又热起来。
「热。」
「好热。」我伸手想把衣服扯下点，脑子晕得全然忘记自己穿的是一字肩。
一只大手握住我的手腕，包裹住我的手：「乖，别扯。」
「小叔叔，可我好热。」我急得声音染上哭腔。
「那我带你去看医生？」
「啊？
「你不就是医生吗？」
「嗯，我是，那你要让我帮你看看吗？」
我狂点头，可这下脑子被我晃得更晕了。
「车上没有检查工具，你要跟我回家吗？医药箱和一些小型医疗设备在家。」
「好~我跟你走。」
-12-
陆砚之家。
他把女孩抱进来放在沙发上后，就去找医药箱了。
但他不知，他离开后，女孩因为浑身燥热不安分地躺着，手也这儿扯扯，那儿扯扯。
他提着医药箱出来时，看到的画面就是穿着轻纱裙的女孩白皙的皮肤染上绯红，像只误入禁地的兔子。
他快步走过去，拿过旁边的毯子，半跪在地毯上，拿薄毯往女孩身上盖。
但女孩嘟囔道：「不要。
「小叔叔，我不要。」
小手推他的大手，女孩那点力度却像是在跟他玩闹似的，把他心间的欲望全都勾了起来。
陆砚之自持骄傲的冷静，此刻像是绷了许久的弦，轰地断掉。
而始作俑者，还在无意撩拨着他，用她那双笔直修长的小腿往他黑色西裤上踹。
这条裤子，刚刚在车上，还被她弄湿过。
陆砚之低声哄着：「听话，会着凉的。」
「才不会，小叔叔是大骗子，我都快热死了。」女孩睁开迷离的眼，嗔了他一眼。
挨着他肌肤的部分，感觉到丝丝凉意，女孩贪恋想要更多，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借力坐了起来，趁他不在意，伸手抱住他的腰。
脸舒服地埋在他的胸膛上，脑袋也到处乱拱起来。
望着不安分到处点火的女孩，陆砚之有些后悔把人带回家了。
早知道就该直接带去医院。
他在洗手间见到女孩脸色不正常时，就觉察出她可能喝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他没直接跟她说。
怕她年纪小，会害怕，就想着带人回来处理。
他这儿有解那些脏东西的药。
而在他慌神这会儿，女孩作乱的手已经扯开了他的衬衫纽扣，滚烫的指腹跟他略带凉意的肌肤相碰。
他的心律一下蹿上去。
有些刻意回避逃避的事情，此刻强有力的心跳声告诉他答案。
猛地，女孩把她那张乖巧的脸颊贴到他胸膛上。
嘴里还嘟囔着：「好舒服。
「我就要这个。
「小叔叔，给我这个。」
他无奈，手宠溺地摸上女孩的头，轻声道：「乖孩子，你明天醒来，你会后悔的。」
「你怎么不抱我啊？」女孩抱怨的声音传来。
他垂眸发现那双灵动的眼眸中氤氲着水雾。
「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声音出口后，染上了几分欲和哑。
「那你快抱我。」
「好。」
「不能说好。」女孩摇头，「你要说，遵命，我的公主。」
「遵命，我的小公主。」
-13-
次日。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卧室内。
打量过后，我发现卧室主人极有品位，简约的黑白灰设计，装饰品多是雕塑品。
好看是好看，但少了一丝人情味。
我用手捶了捶脑袋，想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想不起来了。
我掀起被子，想下床看看这儿到底是哪儿。
可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后，我感觉天塌了。
一件宽松的黑色男士衬衫。
是谁的？
「醒了？」门口处传来敲门声。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身穿家居服的陆砚之站在那儿。
「饿不饿？起来吃早餐。」
「小，小叔叔。」我错愕开口，心内慌乱不已，我怎么会在他家？！
「断片了？」
「嗯，我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了。」我尴尬地开口，「我没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
「你说哪件？」
听完男人的话，我脑海轰地被炸开似的。
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我噌地一下从被子下弹起来，下床时还踉跄差点没站稳，得亏陆砚之快步过来扶住了我。
「小心点。」
「就算要对我负责，也不急在这时。」
「啊？」
「怎么，吃干抹净，想跑？」陆砚之语调低下来，「暖暖，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算了，不要你负责了，你年纪小，看来也是小孩子心性。
「玩玩我罢了。」
我眼睛瞪得老大，视线在陆砚之身上游走，瞥见他脖颈处有个牙印。
锁骨处还有红痕。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昨晚我这么生猛的吗？
想了想，我郑重道：「不，我不是渣女，我会对你负责的。」
「哦？那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我，我还没想好，你能给我点时间吗？」
「好，我等你消息。」陆砚之伸手揉了揉眼前可爱的脑袋，「先下去吃早餐吧，给你做了爱吃的，吃完送你回学校。」
「嗯嗯，谢谢小叔叔~」
「是不是得改个称呼了？」
「啊？」
「你跟陆凛分手了，不该跟着他这么喊我了。」
「那我要喊你什么？」
「喊我名字。」
「陆砚之？」
「嗯。」
「感觉好奇怪。」
「是有点。」陆砚之笑道，「喊我砚之吧，哪有连名带姓喊人的。」
「砚……砚之？」
「乖。」
-14-
学校。
我在陆砚之那边窝了一个周末。
这两天我品尝了他的做菜手艺，色香味俱全，菜品堪称一绝。
他出生在陆家那种家庭，从小有用人和司机环绕，我没想到他做菜技术那么好，感觉自己都胖了两斤。
我们约好了，下次他研发出新菜式，我还过来品尝。
今天是星期日下午，我才依依不舍地让他送我回来。
明天有课。
可我还没回到宿舍，就有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邹雪挑衅道：「聊聊？」
「聊什么？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与其在这跟她废话，我还不如回学校洗漱完刷短视频。
「陆凛生日那天晚上，是我陪他一起过的。」
邹雪把大波浪卷拨到一边，露出先前挡住的吊带裙前的风景。
我瞥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红痕，像极了那种事情后留下的痕迹。
我内心不禁冷笑，陆凛口中对我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怎么不说话？妒忌了？还是生气了？
「那天晚上，你当众下了他的面子，他很不开心，去喝了很多酒，都是我照顾他的。
「我也陪着喝了不少，最后我们意乱情迷就睡了，你不会那么小气去找他闹吧？」
「哦。」
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一点都不想听这些东西污染我的耳朵。
邹雪错愕反问：「你不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醋？我跟他分手了，他跟你发生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懂？
「以后能不能不要拿这点子裤裆里的事，出来到处说？
「我觉得恶心，OK？」
「让开，别挡路。」我扒拉开她拦路的手，「你们锁死，别出来祸害其他人哈~」
我往前走了几步，听到邹雪在后面破防问：「你就这么放手了？陆凛你不要了吗？他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优质对象。」
闻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陆凛这种不会疼人、又跟其他女生纠缠不清的。
是垃圾对象才对。
她爱捡垃圾就赶紧捡走吧。
-15-
星期二下午。
我被舍友拉着去听一个公开课，能加社会实践分。
她带着我落座后排，按捺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着说：「你都不知道，讲课的老师有多帅！
「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他表面看着成熟禁欲，实际上，就他那个身材，绝对是 daddy 主人级别的。」
「有这么神？」我住的是混寝，舍友甜甜是医学院的，她今天拉我来听的是医学院的讲座。
我想着反正是混学分，其实听啥对我来说没区别。
恰逢前段时间生病，多了解一下医学知识其实挺好的。
「你不知道，那位是少年天才，小学连跳三级，本硕博连读国内最好的医学院，是我们教授的得意门生，教授好不容易请来给我们开讲座的。
「据说之前是神外那边的，手术从无败绩，但不知怎么转科了，转去了消化内科，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少年天才、小学连跳三级、本硕博连读、消化内科，这些关键词怎么那么像我认识的那个人？
「他叫什么名字？」
没等舍友回答我的问题，上课铃响了，而门口处也走进一个穿着黑西裤白衬衫，戴金丝框眼镜，手上拿了一本书的高大帅气男人。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似的。
真的是陆砚之。
我下意识拿起舍友的书挡住自己的脸，防止他发现我的存在。
最近我都在躲他。
上次喝醉酒从他家回学校后，我一直没想到要怎么对他负责。
他不知是太忙了，还是忘记了，也没有催过我。
现在跟正主遇上，我心虚到不行。
「你拿我书做什么？你不是颜狗喜欢看帅哥吗？快看看老师那张脸。」
书被扯了下来。
我看向讲台方向时，发现他早就发现我了，见我看他，跟我相视一笑。
而台下本就注意陆砚之言行的女生们，看到这个笑容，纷纷化身尖叫鸡，小声激动着。
被发现了。
再想从后门跑路也不实际了。
我干脆大方迎上他的视线，可他看我没两秒，就开始准备讲课了。
课堂四十分钟下来，我全然忘记陆砚之讲了什么知识点。
我的注意力都在他拿粉笔的手上。
脑海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男人抽纸巾擦拭修长指节上的潮湿，而我躺在沙发上微喘气直勾勾盯着人家。
一些对话更是从脑海中蹦出来。
「还想？」
「可以吗？」
「还受得住？」
「嗯哼，你别小看我。」
「那就继续，希望小公主满意我的服务。」
轰的一声。
我心间一根名为「不可以」的理智弦倒塌了。
那天我从陆砚之家里回去宿舍后，我洗澡时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那种难以言明的酸痛感。我就怀疑陆砚之是不是诓我了，所以我才一直拖着对他负责的承诺。
可现在想起的画面，让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占陆砚之便宜了。
毕竟我不能保证，我想起的就是全部的画面吧？
-16-
我在教室外面靠着墙壁，无聊地踢着脚。
虽然讲座结束了，但陆砚之被一些好学的同学留下来问问题了。
又等了五分钟。
忽然，我发现眼前落下一层阴影，我抬眸跟陆砚之那双含笑的眸子对上。
心率又错失了一拍。
「在等我？」
「嗯。」我心不在焉应着，想着待会儿要怎么跟他说对他负责的事。
「有事？」
「我请你吃饭吧！上次不是还欠你一顿饭。」
「请人吃饭难道不用事先说一声吗？」
「啊？」我疑惑道，「现在说不行吗？」
「行，但不能算在你欠我的那顿饭中，只能算你今天想跟我吃饭。」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陆砚之有点闷骚的潜质在呢？
他也不完全是不近人情的人嘛。
「听你的，那陆老师可以走了吗？赏脸跟我吃顿饭？」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再不走，食堂要没位了。」
既然不算在我们的约定中，那还是吃食堂吧。
去外面吃太贵了，我今天没化妆素颜就出门了，我下意识不想这副模样跟陆砚之去那些高大上的餐厅。
「小公主，请带路。」
-17-
饭后。
我送陆砚之出校门，他让我上了车，说有东西要送给我。
但上车后，我才发现，他车上空荡荡的，看不出有什么能送给我的。
他本人倒是个不错的礼物。
年轻帅气，多金禁欲，还会照顾人。
想了想，我郑重开口：「请您做我男朋友吧！」
狭窄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静下来。
陆砚之从中控台那边拿东西的手动作一顿，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请您陆砚之做我男朋友吧！」
「你喊我什么？」
「陆砚之。」
「不对。」
「啊？」
「砚之？」
「也不对。」
「男朋友？」
「嗯，怎么了，女朋友？」陆砚之勾唇笑了笑，「小公主，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
「女朋友」三个字从陆砚之那张性感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好听。
望着那张很好亲的唇瓣，我俯身亲了过去。
速度快到，陆砚之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我亲完人后，飞速缩回副驾驶位上，这还是我第一次亲人，有些没经验。
也不知技术怎么样？
「又是亲完就跑？」
「啊？」那晚我还亲他了？还是亲完就跑那种？？
我喝醉后，这么有种的吗？
「你那晚断片了，想不起来很正常，上次让你躲了这么多天。
「这次就不让你跑了。」
男人话音刚落，我察觉后脖颈被大手勾住，他那张帅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密集、湿润、服务意识极好的吻落了下来。
我渐渐沉浸在这场意料之外的缠绵中。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松开我，伸手擦拭我的嘴角：「小公主，不会换气？」
「嗯。」我声若蚊蚋，「没跟其他人亲过，没经验不是很正常嘛，干嘛嫌弃我？」
「不是嫌弃，别生气。」男人哄人的声响起。
「多练几次就会了。
「我一定教会小公主。」
「谁，谁要你教！」我害羞地别过脸看向窗外，也不敢让他看到我通红的脸颊。
「只能我教。」
男人伸手把我的脸转回来，同时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份小巧的礼物。
「送我的？」
「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
「朋友公司新研发，附加 AI 医疗功能的手环，能帮你实时检测身体数据，还能在有突发情况时指引你如何去医院。」
「哇，听着很棒，我真的是太喜欢这份礼物了。」
「希望你没有用到它的机会，上面绑定的紧急联系人是我的电话。」
「啵~」我凑到陆砚之脸颊亲了口，「陆砚之，我好喜欢你哦！」
男人没有回我的话，而是大手搂过我的脖颈，继续刚刚意犹未尽的吻。
-18-
第二天，我是被舍友摇醒的。
昨晚跟陆砚之在车上亲完，我一整晚都没睡着，脑子里全是那些旖旎的画面。
中间我睡着过，但因为做了不可描述的梦，过于兴奋又醒了。
接近天亮，我才好不容易眯了会儿：「甜甜，怎么了？」
「还睡呢，你被拍了，上了学校论坛，说你被有钱老男人包养了。」
「啊？」我懵圈应着，反应过来甜甜说的是什么后，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我接过她的手机，浏览上面的帖子。
帖子是昨晚凌晨十二点发的，现在浏览量已经破百万了。
真的是好算计，选在深夜这种时候发，舆论现在全都发酵起来了。
评论区几乎倾倒性地对我一片骂。
【没想到姜暖柠看着那么清纯，背地里玩这么花啧啧啧，也不知老头能不能满足她？】
【这女的，精着呢，不知道多难追，结果人家压根不喜欢同龄人，想着一步到位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姜暖柠到底是谁一直在捧啊，你们男生就是看脸，被她外表给骗了，还想追捧她为新一届校花。】
【强烈要求学校开除这种带坏风气的人！学校是来学习的地方，不是来傍大款给人当小三情妇的！】
「别看这些评论区了，那些人吃屎都不刷牙的，嘴里喷出来的都是屎。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感觉有人在刻意抹黑你，前几天我也听了些诋毁你的话，我怕你知道会难受，就没跟你说过。」
「得罪人？」我平时在学校都是宿舍、教室、饭堂三点一线，我能得罪谁？
但仔细想了想，有张脸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不能完全确定，可应该错不了。
我需要证据。
「甜甜，你是不是跟管理论坛的学长认识？能不能帮我问问，能不能看到匿名发帖人的 IP 地址。」
「包我身上，我去问问。」
我困劲儿现在全没了，起身洗漱准备取证。
从洗手间出来时，我看到甜甜纠结地看向我：「怎么了？」
「陆凛来了，在宿舍楼下，刚刚还喊了你名字，你拉黑他了？」
「嗯。」我不打算去见他，但我刚坐下就听到他喊我名字，「姜暖柠，你下来。」
我：「……」
什么傻逼，这么大喊大叫，扰民懂不懂？
我拿起手机，无奈往楼下走去。
-19-
楼梯处。
下楼梯时，我跟几个女生擦肩而过，能清晰听到她们的讨论声。
「是她吧？」
「是，错不了，现在成我们学校的大名人了。」
「真的是败坏学校的风气，这年头人心浮躁，总想着走捷径。」
「你们小声点，免得被听到记恨报复咱们，她看着人畜无害，手段多着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跟她们理论，谁知我刚转身看向她们，几人跟受惊的蛤蟆似的，飞速跑了。
那几张脸，我记下来了。
宿舍楼下。
我刚一出来，就看到陆凛在着急地等着我，而周围人的视线全都跟随着我。
他拉过我的手，哄道：「宝宝，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得亏昨晚我小叔帮我送你回学校，只是没想到，那些捕风捉影的人，误会你们的关系了。」
闻言我错愕地看向他，不是，谁让他这么帮我解释的？
这样后期我跟陆砚之公开的话，那些人不知又会怎么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皱眉想甩开他的手，但我力气没他大。
只能平静地看向他：「陆凛，我们早就分手了，请你不要纠缠。」
陆凛没想到我不理他的情，神情闪过震惊。
我则趁他慌神时，把手抽出来，严肃道：「回去，别在这影响到大家。」
把话撂下后，我就转身上了楼。
但我没想到，半个小时后，昨晚爆照的人又发出了新的照片。
照片中，是我跟陆砚之在车内接吻。
而这次的舆论讨论更是上了一层楼。
【来我们学校开讲座的陆砚之？！陆凛跟陆砚之？我的天，这两个高颜值的人是一家的？】
【姜暖柠甩了陆凛，是因为攀上陆砚之了？据说陆砚之曾经是陆氏集团的继承人，是他放弃了那个机会，一心扑在医学上。】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姜暖柠跟陆凛还有他小叔都有关系？这可真的是会玩啊……】
【姜暖柠怎么可能配得上陆砚之？肯定是她用了狐媚子手段勾引的陆大神，她能不能滚啊，我不想我们医学院的高岭之花这么跌落神坛啊！！！】
一夜没睡好，我此刻 CPU 都要烧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陆砚之，毕竟他也被扯了进来，影响到了他的名誉，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陆砚之。
我像是吃了颗定心丸：「砚之。」
「嗯，别怕，事情我知道了，我正在处理，不会有事的，现在你待在学校不安全，我让人去接你了，你跟那个姐姐离开，晚点我就去跟见面好不好？」
「好。」开口的声音哽咽起来。
「乖宝别哭，万事有我在，你现在只需要下楼，然后跟那个姐姐走，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嗯嗯。」本来慌乱的心，此刻听着他的声音，全都安定了下来。
我什么都没带，直接下楼，而陆砚之没有挂断电话，一直陪着我。
可我没想到，我下楼时，忽然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那人嘴里还念叨着：「贱人！你给我滚出学校。」
-20-
我从楼梯上摔下去，手机摔了个粉碎，手脚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手心和膝盖都擦破皮了，脚腕处的骨头更是疼得撕心裂肺。
疼痛让我眼眶溢出生理性泪水。
捞过手机后，我发现开不了机。
旁边的宿舍门都打开，探出许多看热闹的脑袋，但没有一个人有上前来拉我一把的打算。
忽然，一个慌乱的女声响起：「姜小姐，你没事吧？」
她压低声音，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陆先生让我来接你的，这是女寝他进不来，我带你出去。」
我朝她点头，她伸手把我扶起来，见我走路困难，她一句「冒犯了」后打横把我抱起。
出了学校后。
车子在一处僻静的巷子停下，然后在我没反应过来时，车门被人打开，车上多了个人影。
陆砚之把我抱进怀里：「乖宝，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车子再次发动，前后排的挡板被升起。
我窝在陆砚之怀中，感受熟悉的气息，困劲也上来了。
小声道：「小叔叔，我脚腕好痛，可能扭到了。」
「我看看。」
我从他怀里出来，而陆砚之拉起我的脚放在他的大腿上检查我的伤势。
一会儿后，他说：「骨头没事，只是扭伤，等到家我给你处理一下。」
我缩在他怀里没再说话。
过去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按部就班上学念书，今天发生的事让我筋疲力尽，不是我能快承受消化的。
再次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陆砚之家的沙发上，而他正半跪着替我处理伤口。
望着眼前成熟稳重的男人，我心尖泛起丝丝暖意。
见我醒来，他问：「饿吗？我给你弄点吃的，给你换了新手机，手机卡换上去了。」
「谢谢小叔叔。」我点头。
他往厨房走后，我手机上突然收到新的信息，【婊子！滚出我们学校。】
【你多少钱一晚？我看看我能不能付得起。】
【贱人你脚踏两条船，家里人知道吗？很好奇他们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眼泪像是洪水般往下砸，我的手忍不住颤抖，想打字让那些人不要那么做。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这个社会规定，女生分手后，不能再找新的男朋友吗？
忽然，头顶上方传来担忧的声音：「乖宝，怎么哭了？」
我抬眸对上陆砚之的视线，往前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声音哽咽：「小叔叔，我们分手吧。」
-21-
老家。
爸妈见我回来，正忙活着，要给弄一桌好吃的。
但我情绪提不起来。
我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眼角不经意滑落一滴又一滴的泪。
我好想陆砚之，可我没敢找他。
想起那天我说分手后，他脸上闪过哀伤的神情，随即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半跪在地毯上，捧起我的脸问：「乖宝，不分好不好？」
我摇头拒绝了。
他说：「如果这是你真实想法，我尊重且同意你的请求，但这不代表我对你放手了，乖宝，我会一直等你。
「论坛的帖子已经让人封了，发帖人也找到了，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别担心。」
他还说：「我们这段感情开始得过于草率，没有鲜花和正式的告白，等我追你好吗？」
我那时心乱如麻，想着要是我还跟他谈恋爱，他也会跟着我被人指指点点，那他在学校上课时会怎么办？
所以我回复的是：「再说吧，我想静静。」
陆砚之本来是想让我在他家住几天，等风波平息之后再回学校。
但我拒绝了，用过早餐后，我就买票想回家。
他要送我，我依旧拒绝了。
可他态度强硬，说不放心我，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独自出门，最后我执拗不过他，还是坐他的车回来了。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一路，醒来就是在自家床上了。
也不知他抱我回来时，跟我爸妈说了什么。
忽然，手机上弹出舍友甜甜的消息：【暖暖，对不起，我找了学长，可是他竟然说自己也查不到发帖人背后的 IP。
【听辅导员说你请假了，你去哪了？你没事吧，可千万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我回：【在老家了，别担心。】
她秒回：【那就好好散散心，你不用管论坛上那些人怎么说，你一没偷二没抢，她们就是妒忌你，妒忌你谈到陆砚之那朵高岭之花。
【我们大女人分手后再谈新的男朋友，又怎么了？她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没本事就出来造谣。】
我跟甜甜聊了好一会儿，心情缓解了不少。
而这时，父母也喊我：「小暖，过来吃午饭。」
我放下手机，往餐厅方向走去。
饭后，妈妈问我：「乖宝，今天周末，妈妈带你逛街买衣服好不好？」
这几天我的脚腕已经好了许多，能自由下地行走了。
但我不想出门。
我摇头：「想睡觉，不想出去。」
爸妈相视一看，沉默了。
随后，他们出门了，说是有朋友找他们打牌。
就在我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发呆时，忽然听到门口传来门铃声。
我小心挪过去开门。
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22-
我手按在门把手上，问：「你来做什么？」
望着不请自来的陆凛，让我本就郁闷的心情愈发不好。
「宝宝，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可打不通，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是，别来烦我。」我挡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打算。
「为什么？」
「小叔叔哪里比我好？他比你大八岁！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他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
「他是不是勾引你了？不然你为什么会变心啊？明明之前你很喜欢我的。」
「啪。」
我扇了陆凛一巴掌：「我跟他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陆砚之对我是不是玩玩，我不能确定。
但陆凛对我没安好心。
「陆凛，非得我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我不喜欢你了，也不想追着你跑了，你以后别再烦我。
「对你好时不珍惜，现在来装什么深情？骗骗自己得了，还想骗别人吗？
「你都跟邹雪睡了还来找我，我嫌你恶心嫌你脏，别找我了，不然我把你跟邹雪那点破事全部曝光，到时丢脸的就是你们。
「她之前为了炫耀你们的进度，可是给我发了不少照片和你们聊天的截图。」
陆凛闻言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邹雪会这么做。
「宝宝你听我解释，那天我喝醉了，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一时犯了错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滚啊。」
「恶心死了。」要是真的完全醉得不省人事，那玩意还能用？
管不住自己就管不住，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孬种一个。
我飞速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把门关上。
甩了他一个门风，把人挡在外面。
回了卧室后，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屋内只有我一人，静得可怕。
有点想陆砚之了。
突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我烦躁起来，开门后直接喊：「有完没完？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我本还以为陆凛不死心又回来纠缠，结果看清来人后，我眼眶泛起酸涩。
是陆砚之。
而他被我猛地一吼，脸上有些错愕。
我声音哽咽：「你怎么来了？」
-23-
陆砚之伸手扶住我的肩膀给我借力：「担心你。」
「哦。」我心里乐开花了。
「我能进去吗？」
「进呗，我又没拦着你。」
我扶着他的手臂往里走，然后发现他另一只手提着好几个礼品袋。
我好奇地问：「怎么拿那么多东西过来？」
「给你跟叔叔阿姨的。」
「干嘛这么客气。」
「礼数不可废。」
「啧，老古板。」我大咧咧坐到沙发上，「水在桌子上，你要是渴就自己倒吧。」
「嗯，遵命，小公主。」
他在我身边坐下，问：「让我帮你检查一下脚伤？」
「也行。」
我在沙发上往后挪了下，抬起腿搁在他的黑西裤上。
明明客厅内开了空调，可我却察觉屋内的气温在逐渐攀升。
「没什么大碍了，但还是小心些，别做太大幅度的蹦跳动作。」
「知道啦。」
「对了，论坛的幕后发帖人是谁？」我漫不经心地问。
「一个名叫张明的男生，但很可能他是受人指使的，我的人调查到他跟邹雪接触过。
「上次陆凛生日，其实你不是喝醉，是喝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啊？」我震惊，「不会也是邹雪的手笔吧？」
「是她。」
陆砚之伸手把我的裤腿放下来盖住我的肌肤。
「那天她给你准备了一个男人，但你先遇到了我，她的计划没能得逞。」
我瞪大了眼睛。
「她有病吧？」
「嗯，估计是。」
「你是想自己处理，还是我帮你？」
「两者区别是什么？」
「你可能会心软放过她，但我不会。」陆砚之严肃道，「我不允许伤害你的人逍遥法外。」
思考片刻后，我说：「那你处理吧。」
我本来就不想牵扯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中，有人代劳我何乐不为？
「嗯，我来，以后她不会再来碍你的眼。」
「我困了。」
「那我抱你回房间？」
我朝陆砚之伸开怀抱，他单手把我抱起，我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上，闻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小声问：「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请假快一周了，要是再不回去，我的出勤分就要扣没了，到时缺的课，我不知要多久才能补回来。
「当然可以。
「上次你去的那个讲座，本就是我最后一次过去，如果不是老师请求，我没打算过去，我腾不出时间去准备那些。」
「那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我心花怒放嘀咕着。
「怕有人哭鼻子。」
「才没有。
「你不要小瞧我。」
「是我想你了，所以想来找你，想见你。」
陆砚之把我放在床上，替我往肚子上盖好空调被。
他半蹲下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睡吧，等你睡着，我再回去。」
「你上来坐着吧。」蹲着多累，多见外呀。
但他摇头：「没名没分的，不合适。」
我拉高被子，盖到下巴的位置，嗔了他一眼：「那你走吧。」
明明就很想坐下来，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嗯，午安，我等你回来。」陆砚之温声道。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真的就起身离开往外走了。
人离开后，我还处于懵圈状态。
不是。
他就不多坚持一会儿，不多问一次吗？
万一我就松口给他名分了呢？
-24-
星期五。
我挽着舍友甜甜的手心满意足从图书馆出来。
回来上课一周，其间不敢偷懒，恶补五天后，我欠下的功课可算是补上了。
我再也没见过邹雪，她因为侵犯他人隐私进去蹲局子了，而陆凛也没再来骚扰过我。
陆砚之这段时间比较忙，但他每天都会抽空给我发消息，还让老宅的张妈送好吃的过来。
忽然，舍友甜甜提议：「你请我吃饭吧，安抚一下我这几天舍命陪你泡图书馆。」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想吃什么？」
「市中心新开了一家新概念菜餐厅，小红书上看到好多人都去打卡，我们待会儿也去吧。」
「行呀。」
可我没想到，刚到餐厅。
我就望见餐厅里面坐着我熟悉的一个人。
陆砚之前面是一位知性有魅力的姐姐，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这家餐厅出名还有个原因，据说在这里吃饭相亲的男女，最后都成功牵手了。
陆砚之是在相亲吗？
他如今到了适婚年龄，按道理说考虑结婚的事也很正常，可我就是开心不起来。
望着郎才女貌的两人，我心中泛起一丝酸涩，下意识不想让陆砚之跟别人在一起。
甜甜晃了晃我的手臂：「暖暖，你怎么了？脸怎么白了，是不是学太久太累了，身体有哪不舒服吗？」
她因为着急，所以声音有些大，周围人看过来。
陆砚之也看了过来，他对面的女生也看了过来，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蛋。
两人真的很般配。
我跟她对视后，对方大方看向我，好像认识我一般。
我产生了一种落荒而逃的想法，没有了在这待下去的念头。
「甜甜，我们换家餐厅吃可以吗？
「或者改天再来。」
甜甜显然也看到了陆砚之，她以为我们分手了，急忙道：「好，听你的。」
她拉着我跑得飞快。
而我走之前发现陆砚之起身追了过来。
最后我们换了家店吃饭。
结束用餐后，我让她先回学校，我则想沿着江边走散散心。
-25-
我手撑在栏杆上，望着前面缓缓流淌的江水。
晚餐时贪杯喝了不少酒，此刻我脸颊有些发烫，我忍不住伸手往脸上扇风。
我在脑中梳理起自己对陆砚之的感情。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喜欢他。
远比我以为的要喜欢。
「为什么躲我？」一个熟稔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回头，对上陆砚之幽深的视线，他正在身后直直盯着我。
他上前停在我面前：「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跟我指出，我会改的。」
「哦。」我漫不经心回着。
难道我喝多出现幻觉了？陆砚之怎么会在这？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陆砚之的声音继续传来。
「没有，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让我误会吗？」
「你见到的那位女士是老爷子新找的家庭医生，刚刚老爷子也在，他去洗手间了，我跟她没有其他关系。」
「不是她，也会有其他人吧？
「你这个年纪，不是都急着结婚吗？去相亲倒也很正常。」
「姜暖柠！」
「干嘛喊我全名。」我瞪了他一眼：「凶巴巴的。」
「你在存心气我？」
「不喊你全名，那你有给我喊你『宝宝』的机会？
「没名没分的，我总不能一直喊你『乖宝』。」
「才没有气你。」我哼了声，「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毕竟你们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要找什么样的小姑娘找不到。
「如果追不到肯定就不坚持了呗，你们的时间多宝贵呀，分分钟几百几千万进账，爱情对你们来说就是生活的调剂品，而不是必需品。」
「你在吃醋？」
「哈？」
他怎么转了话题？
搞得我都找不到接话的思绪，我声线拔高：「没有！我才没有吃醋！！！」
可恶，怎么能被他看出我的情绪呢？
「你在强调自己没有，所以你就是吃醋了，你不喜欢看到我跟别的女人进餐对不对？
「乖宝，我跟你保证不会有下次，我也是被老爷子骗过去的，这事我找你之前跟他说了。」
「哦。」
「那别生气了？」
「送我回去学校吧。」喝了酒又吹了这么一会江风，现在我感觉身上有些发烫。
陆砚之上前一步，伸手摸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喝酒了？」
「嗯。」
「去我那儿？」
「最近我新学了几道菜，要不要尝尝？」
「也行。」我伸手扑进男人怀中，靠在他胸膛上。
-26-
陆砚之家。
我躺在巨大的浴缸里发呆，温热的水流让我愈发昏昏欲睡。
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司机因为避让车辆急刹了，我本来挨着窗户坐，最后摔进陆砚之怀里。
我还酒意上头，捧起他的脸颊凑到他唇边一顿乱亲。
即使我横坐在他大腿上，依旧感受到他起了反应。
泡了不知多久，我听到门外传来陆砚之敲门的声音。
「乖宝？
「你还没洗完吗？不能泡太久，容易晕倒。
「暖暖？听到应一声。」
「我现在就出来。」我朝门口方向喊了声。
谁知起身要裹上浴袍时，因为没站稳，加上之前脚腕扭伤过，这次直接又扭到了。
我狼狈地坐在地上，而陆砚之着急的声音响起：「怎么了？是不是摔了？」
「嗯。」
「把衣服穿好，我进去抱你出来。」
「那你等等。」我扯过旁边的浴袍盖在身上，「可以了，你进来吧。」
陆砚之推门而进，他身上穿着丝质黑色睡衣，发梢在滴着水。
很显然洗漱完就过来找我了，还没来得及吹干。
他在我面前蹲下，双手环过我的膝弯打横把我抱起。
我把他埋在他胸膛上，意外感受到他身上有冰凉的水汽。
愣了一会儿，等意识到他做过什么后，我把头埋得更深了。
我被他放在床上，一想到里面什么都来没来得及穿，我脸颊发烫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
「给你检查一下。」
「啊？」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好，好的。」
什么嘛~
他眼神里都是对我伤势的担忧，压根没有我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既然他都没有那个心思，那我也不用扭扭捏捏。
我大方伸出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踩在他的大腿上：「看吧。
「快点看完，我还得吹头发。」
安静的卧室内，响起男人低沉的笑。
我疑惑望向他，怎么好端端地笑了？
没一会儿，他检查完后，说：「没什么大事，待会儿我给你喷点云南白药。」
「哦。」
既然没扭伤，那我急忙把脚缩回来，但男人的大掌握住我的脚腕。
嗓音沙哑：「怀疑我？」
「啊？」他在说什么呀？
「乖宝，真不知拿你怎么办，整天点火又不负责灭火。」
脚腕处隐隐发烫，男人指腹摩挲着上面敏感脆弱的肌肤。
「我才没有。」
「是你自制力不好！」我无意间飘到男人裤子某处，「这，这事怎么能怪我呀。」
「帮帮我？」
「怎……怎么帮？」
「用它。」
见我没有拒绝，男人拉着我的脚往某处移去。
-27-
次日。
我醒来时，发现身旁床单上有人躺过的痕迹。
他起来了？
我洗漱完，换上陆砚之给我准备的衣服才走出去。
客厅内，我看到陆砚之坐在沙发上，他手上拿着平板，像是在看什么资讯。
「醒了？」
「嗯。」
「饿不饿？」男人放下平板，朝我走来，「给你做了好吃的。」
我见他过来，顺势靠到他怀里，吩咐道：「脚疼不想动，抱我过去。」
男人听命微弯腰，单手把我抱起。
把我放在椅子上，他顺势蹲了下来，抓过我的脚腕：「擦破了。」
「还不是怪你！」
我伸脚轻踹在他胸膛上，斯文败类的家伙！
昨晚，如果不是我亲耳听见，都不知道他能发出那么好听的声音。
「乖宝骂得对，你先吃饭，待会我给你擦药。」
「平板拿给我，我要边看电视剧边吃饭。」
「吃完再看，边吃边看对消化不好。」
「不行，我就要现在看。」
「那仅此一次。」
「小叔叔最好了，我最喜欢小叔叔了，快点去拿，撒浪嘿呦~~」
「遵命，我的小公主。」
陆砚之把平板递给我时，我发现他刚刚在看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切出去。
我瞄了一眼，好像是关于神经方面的论文。
我想起之前甜甜跟我说过的事，吩咐他道：「你走开，你不要在这盯着我吃饭，我会吃不下去的。」
陆砚之被我支走了。
我则悄咪咪点开他的浏览器Ṫũₛ搜索记录，发现上面很多浏览神经最新技术的消息。
当初他为什么要放弃神外转去消化内科？
他种种行为明明表现出他还喜欢这个领域。
忽然，陆砚之喊了我一声：「乖宝，医院临时有事，我过去一趟。
「晚上我不一定能赶回来吃饭，你饿了就先吃，不等我。」
「好~」
等他出门后，我悄悄拿手机打车去了他所在的医院。
-28-
医院。
我还没上到消化内科所在的四楼，就见到了Ţũ²许久不见的邹雪出现在二楼妇产科。
陆凛也在她身边，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开心的表现。
但除了他们两人，我还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邹雪垂下的手上戴着手铐。
我脑子飞速运转起来，难道说邹雪查出怀孕了？
没等我多看几眼，自动扶梯停在了三楼楼梯口的位置。
我急忙下来换乘往四楼的方向再看。
陆砚之的事要紧。
前台护士见是我，急忙开口：「你是陆医生的家属吧？」
我点头，那天我吃泻药就是去找她接的温水。
「陆医生不在，他去神外那边了。」
「啊？」
「神外那边来了个棘手的病人，黄医生只好请陆医生过去帮忙看看。」
这会因为是周末，没什么人，我走到护士旁边。
小声问：「你知道为什么我男朋友陆砚之要从神外转到消化科吗？」
见护士狐疑地看向我，我解释：「我们才谈了没多久，我不敢问他。」
「嗐，都是好几年的事了，据说是因为他右手受伤了，不得不转科室。
「真的是很可惜，当初他可是神外的一把手，手下不知救活了多少人，这事他不说可能是怕你担心，你听完就忘记吧，可别说漏嘴说是我说的哦。」
「放心，谢谢你啦。」我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请你吃东西，谢谢你的情报。」
「不用不用，别客气，我们不能收病人东西的。」
见她执意拒绝，我只好拿回去，我没问神外在哪层楼，而是选择下楼准备回家。
因为我开始明白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陆砚之每次单手抱我都是用的左手，他平时做饭炒菜也是用的左手。
那会儿我还以为他是左撇子，没想到后面藏着这么一件难过的事。
也不知他右手伤到什么程度了，难道一点劲都使不上了？
自动扶梯下到二楼时，我看到陆凛正站在出口处的垃圾桶旁吸烟。
他看到了我，一把把我从楼梯上提了下来。
我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等站稳后，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
「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怎么来医院了？哪里不舒服吗？」
「呸呸呸！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那就是来找我小叔叔的。
「你们还在一起？你对他这么上头？」
「关你屁事！」
「陪我待会，我心情不太好。」
「你心情不好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让你心情不好的，你心情不好回去找你妈妈安慰你。」
「一定要这么狠心吗？分手后连朋友都做不了？好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
我白了他一眼，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老死不相往来。
更何况，他绿了我，让我第一次谈恋爱就留下一个案底。
我甩开他的手，想要离开回家。
不然待会要是陆砚之比我早回家，他发现我不在家，我岂不是暴露了。
见甩不开他，我用另一只手扇了他一巴掌，谁知他笑了起来。
也如我愿松开了我。
我骂了句：「神经病！
「有病就去治，这儿刚好是医院，也省得你下次再来。」
说完我扭身就走。
陆凛没拦我，但他的话却传进我耳中：「邹雪怀孕了。」
我脚步停滞了一下。
他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难道孩子是我的？
我加快脚步，飞速离开医院回到了陆砚之家。
-29-
眨眼一学期过去，暑假到了。
放假后，我在陆砚之待了几天，但今天我不得不回去了，因为爸妈催了我好几次了。
他们还不知道我跟陆砚之的事，我说自己在学校跟同学玩。
再不回去就要穿帮了。
我坐在沙发上吃着刚洗好的葡萄，而陆砚之则在旁边给我收拾行李。
我们确定关系后，周末或者平时没课我就跑来他这边。
他把主Ṭù⁻卧让给我了，自己去住了次卧。
平时我换洗衣服那些，都是他洗晾晒的，所以我现在要走，也是他帮我收拾。
一开始我还不习惯他帮我洗贴身衣服，毕竟纤薄一小块的布料出现在他那双好看的手里，莫名让人觉得有些色气。
但他说女生要少碰凉水，执意要帮我洗，我也就随他了。
吃完葡萄后，我起身跑到他身边扑进他怀里。
「小叔叔，我舍不得你。
「不想和你分开。」
陆砚之停下收拾的动作，回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脑袋上：「我也不舍得乖宝。
「但你好久没回去了，叔叔阿姨肯定想你了。
「我跟你保证，只要我有空，就开车过去找你。」
「好呀~」
「那你记得，我不在你身边，要记得每天都想我，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打视频发消息。」
「嗯，一定。」
「回家也要养成早睡早起一日三餐的作息，别仗着我不在你身边监督，就熬夜通宵，要把身体养好知道吗？」
「知道啦，你好啰唆，我要走了，不听你唠叨了！」不就是被他抓包过几次熬夜不睡觉看小说追剧。
那次之后，他就从次卧搬到了主卧，说是要监督我，再也不给我熬夜玩手机的机会。
还会拉我早起锻炼。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还没离开两秒，又被拉了回去。
仰头跟他对视，撞进他不舍的视线中。
「小没良心的，走得这么干脆？
「不是说不舍得我？
「高铁时间还没到，你不跟我多待一会儿？」
陆砚之本来要送我的，但他下午要上班，没法去送我。
但他喊了司机送我。
「亲一会儿？」
「啊？」
没等我反应过来，男人湿润密集的吻落了下来。
-30-
老家。
回来半个月，我几乎没咋出门，在家不是窝着看小说就是追剧。
今天我爸妈受不了，我妈说：「起来，别躺了，既然你没事做，过去陪陪老爷子吧。」
我想了想，应下了。
半个小时后，我就提着大包小包过去爷爷奶奶家。
可我没想到，陆老爷子也在。
他看到我，兴奋朝我招手：「来，暖暖，让陆爷爷好好看看你。
「我都好久没见过你了，最近怎么样？陆凛那个臭小子没再去骚扰你吧？」
我急忙摇头，跟陆凛分手后，我没再去过陆家老宅。
加上我又在跟陆砚之谈恋爱。
也不知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事，我怕他不喜欢我。
「哼！你养出的什么东西，我乖孙女这么好的人都不知道珍惜。
「肯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那个臭小子犯的错，你可不能算在我老头子身上，再说了，陆凛不行，我不是还有两个孙子嘛，让我们暖暖挑。」
「啊？」我急忙摆手，不了吧，我以后可是要当他们小婶婶的。
「不挑不挑，他们都配不上我家乖孙，黄毛小子一个都不成熟。」
「那你觉得我小儿子陆砚之怎么样？他够成熟稳重，配暖暖正合适，是个医生会照顾人。」
「不要！你赶紧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陆砚之比我孙女大了八岁，我是不会同意的，老年想吃嫩草呢。」
两位爷爷又开始拌嘴模式。
现在听见爷爷这个态度，我本来想告诉他我跟陆砚之谈恋爱的心思歇了下来。
看来我跟陆砚之还得偷偷摸摸谈。
忽然，我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乖宝，溜出来见一面？我在你爷爷家门口。】
我眼睛一亮，陆砚之也来了？
我急忙起身，对两位爷爷道：「我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聊哈，记得别打起来哦~」
跑出去后，我发现陆砚之的车子停在树边，而他人则站在车门前。
今天他穿了件连帽短袖，裤子选的灰色休闲裤。
平时没见他这么穿过，我眼睛一亮，急忙过去冲进他怀里。
「你怎么来了！」
「想我？」
「想，十分，特别，相当，超级无敌想你！」
「乖宝，我也想你。」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走走，快走，要是我爷爷出来看到我们就惨了。」
「开车，我带你去个有趣刺激的地方，去过的人都说好。」
「嗯。」
「走啊？怎么不动？」
「宝宝，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不松开我，我怎么去开车？」
「哦哦，太激动，忘记Ţúₗ了。」
但没等我从陆砚之怀里出来，我就听到爷爷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们在干嘛！」
-31-
客厅内。
拐杖捶地声伴随质问声响起：「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
我跟陆砚之并排坐着，接受我爷爷的审判。
望见他生气的模样，早知道我就忍住不去抱陆砚之了。
陆砚之认真回答：「两个月前，我追的暖暖。」
「什么！」
「你们居然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瞒得那么好！
「分手，立马分手。
「我不接受你们在一起，陆砚之你要不要脸，你大暖暖八岁，怎么好意思骗她一个小姑娘。」
「爷爷，他没骗我，是我自愿的。」我开口替陆砚之解释。
「你不准说话，过来，不准跟他坐在一起。」
陆砚之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安心过去。
我只好坐过去那边。
「姜老爷子，我对暖暖是认真的，是奔着结婚去的，年龄差我认为不是问题，我是医生懂怎么照顾人，我平时还健身，身体方面无问题。
「结婚前我会把名下财产无偿赠与给暖暖，给她添一份保障，你若还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哼。」
「谁说跟你谈恋爱就一定要结婚的，我家乖孙说不定只是贪图你的美色，你别想得太远想得太美了。」
我：「……」
爷爷他说的是什么话！
把我描述得跟渣女似的。
「老战友，我说一句，现在两个孩子在一起好好的，你拆散他们做什么？」
「你闭嘴！我看就是你教坏的，孙子祸害完我孙女不够，现在儿子还来。
「敢情你今天过来找我，是不怀好意啊，走，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老爷子动怒，把陆老爷子和陆砚之都赶了出去。
-32-
我被勒令在老宅住几天。
因为爷爷怕我回去后偷溜去跟陆砚之见面。
我怕老爷子生气气坏身体，只能答应了，给陆砚之发微信：【摸摸头.JPG。
【小叔叔你放一万个心，我不会跟你分手的，爷爷现在是气头上，过几天想明白就好啦。】
他秒回：【谢谢乖宝不抛不弃。】
我缠着他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奶奶来喊我下去吃早餐，我才出房间。
第二天。
我跟着奶奶早起去菜市场买菜，同时在奶奶面前说陆砚之的好话。
想让她帮我去爷爷那吹吹枕边风。
奶奶笑着道：「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你爷爷那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就放一万个心进肚子里。
「真心相爱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被这些挫折拆散的。
「若能轻易拆散，那说明不是正缘。」
我想了想奶奶话里的深意，决定听他们的，剩下的事情只能靠陆砚之努力。
菜市场逛到一半，我忽然感觉肚子疼，可能是昨晚偷吃冰激凌贪凉肚子疼了。
我捂着肚子：「奶奶，你先逛，我去找个地方上个厕所。」
「快去，你这孩子小心点。」
忍着疼找了一会儿，我都没找到有洗手间的店铺。
这里距离家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只能往公厕的方向走去。
解决完人生大事，我准备回去找奶奶时。
我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张明带刀疤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往后退，避开跟他的距离。
张明咬牙切齿看向我：「姜暖柠，可算让我蹲到你落单了。」
「你想做什么？」
「这里人流密集，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我要做什么？当然是找你算账，你那个姘头好本事，把我送进局子里蹲了那么久，现在我出来不得找你算账。」
公厕建在菜市场边缘位置，这儿没什么人经过。
我现在要是再往后退，就是公厕里面了，退进去更加不安全。
唯一的破局办法是找机会冲出去。
我脑海中飞速回想之前陆砚之每周末带我练的女子防身术。
抠眼，踹档，过肩摔。
张明哈哈大笑：「怕了？如果你跪下来求我，并且愿意跟我，我考虑原谅你。」
我攥紧拳头，回了句：「你做梦！」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上前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想捂住我的嘴。
我趁机找了时机，伸出手指往他眼睛上țù²抠。
他吃痛松开我，还骂骂咧咧：「臭婊子！」
不恋战。
我飞速往人流量大的地方跑，直奔市场管理监督有保安的位置。
-33-
接待厅内。
我坐在椅子上，捧着工作人员给我的热水杯子暖手。
他们已经派人去抓张明了。
此刻劫后余生安全后，我才感觉到后怕，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一开始陆砚之要在周末教我女子防身术，我嫌弃累不想学各种撒娇想逃避，但
别的事他对我无条件妥协，唯独在这事上没得商量。
我说服不了他，只好跟着他学了两个月。
现在，我无比庆幸当初他的坚持，不然我不敢相信，今天要是我被张明带走，我会发生什么事。
忽然，门口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我抬眸撞进奶奶担忧的视线中，刚刚安全后，我就打电话告诉她我在这里。
她着急赶过来抱住我：「乖乖，不怕，有奶奶在。
「我让你爷爷带人来接我们，坏人一定会被抓住，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嗯。」我窝在奶奶怀里，小声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身体腾空。
我睁开眼看到了陆砚之，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发丝有些凌乱。
旁边是我爷爷和陆老爷子。
想必他们都是急急忙忙收到消息后赶来的。
我眼眶又红了，有想哭的冲动，我用力环住陆砚之的脖子：「陆砚之，你快夸夸我，我用你教的防身术打了他，给自己争取了逃跑时间。」
「很棒，乖宝做得不错，辛苦了，我带你回家。」
「嗯。」
陆砚之抱着我要往外走，路过我爷爷时，爷爷想张口说什么，但最后忍住了。
窝在熟悉的怀里，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我再次睡了过去。
-34-
醒来时，我发现我躺在自己房间里。
陆砚之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见我醒来，他上前扶我起来，拿起旁边的温水喂到我嘴边：「乖宝，刚睡醒，喝点水润润嗓子。」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杯水，问：「抓到人了吗？」
「抓到了，那边的监控也要到了，警察那边需要你过去做个笔录，你现在可以吗？我陪你过去。」
「嗯，我没事的，小叔叔。」
「乖宝今天做得很棒，是个乖孩子，有把我教你的生存技能应用到实际情况当中。」
陆砚之毫不吝啬夸奖自己亲手教出来的人，并且没有提及女孩睡着时做了噩梦的惊慌。
他会好好守护她。
我跟陆砚之下楼时，发现爸妈不知何时过来了，他们见到我急忙上前拉住我的手：「让爸妈看看，天杀的，那是什么人啊？就该下地狱！」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没有受伤。」
聊了一会儿后，我才跟陆砚之去警察局做笔录。
加上有监控作为证据，张明这次轻易出不来。
再次回到家后，我发现爷爷对陆砚之好像没那么排斥了。
他把我拉到一边：「你的防身术，陆砚之那小子教的？」
「对呀，得亏他每个周末都拉着训练，不然今天我没法那么轻易制服歹徒。」
「每个周末？
「他那个小子骗你同居了？！！
「我要去打断他的腿，敢骗我家小白菜。」
「……」说漏嘴了。
我望着拄着拐杖走得飞起要去打陆砚之的爷爷，心里默默跟陆砚之说了句「对不起」。
把他给坑惨了。
-35-
暑假一晃而过。
再次回到学校后，我开始跟往常那样，上课时认真听课，下课就窝在宿舍或者图书馆。
不过，我周末再也不能过去陆砚之那边留宿了。
因为爷爷强烈反对，他们松口同意了我们谈恋爱的事，但强烈反对婚前同居。
加上最近陆砚之医院有事很忙。
我已经半个月没跟他见过面了。
今日份的查岗结束后，我收拾东西准备过去陆砚之家，想给他一个惊喜。
谁知，我刚到陆砚之门口，就看到一个女生提着一袋东西站在那。
我们面面相觑。
我认出她就是那天在网红餐厅跟陆砚之见面的女生，好像是陆老爷子的家庭医生来着。
她来找陆砚之做什么？
我率先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你跟陆砚之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朋友。」我觉察出她话中的敌意。
这人不会是我的潜在情敌吧？
「女朋友？他受伤半个月了，怎么不见你这个女朋友露过一次面？
「他都休假那么久了，也不见你来关心过。」
「什么？」我语气慌乱起来，「他怎么会受伤？」
「他没告诉你？」
女人上下扫视了我一眼。
她随意道：「也是，可能是怕你多想，那天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既然你来了，那这些东西给你吧，都是些滋补身体的食材，他的伤口在后背，每天都要换药，今天你帮他吧。
「他伤口炎症还没好，你要是给他订外卖的话，记得避开油腻荤腥的食物。
「还有他过几天要去医院复诊，你记得提醒他过去。」
女人说完就把牛皮纸袋塞我怀里，也不顾我的反应，东西丢完就跑了。
我愣在原地，望着袋子里的东西。
这半个月虽然我没跟陆砚之见面，但消息有发，视频也有打。
我怎么不知道他受伤了？
这么多消息一下子涌进我脑中，差点宕机没反应过来。
我回过神来飞速输入指纹开门走了进去。
-36-
陆砚之家里一片寂静。
我按下玄关处的开关，室内亮了起来。
我扫了一眼，没看到有人在。
牛皮纸袋丢在餐桌上后，我往卧室的方向走去，看到被子有处拱起。
蹑手蹑脚走到床的另一边。
我蹲下来望向陆砚之那张脸，这么近距离看，是瘦了一些。
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觉得我年纪小，扛不住事吗？
我伸出手想描摹他的眉眼，但伸到一半，他忽然睁开了眼。
眼神中是我从没见过的警惕，冷漠，我一下被他的眼神给刺伤了。
下意识把手缩回去，身体也往后退。
陆砚之嗓音低哑：「乖宝？你怎么来了？」
他按了按太阳穴，掀开被子起身：「地上凉，别蹲地上。」
我被男人抱上床，揉进他的怀中：「想我了？」
我还在胆战心惊。
刚刚他的眼神有些吓到我了，现在脑子乱成一团。
他怎么会有那种眼神？
「怎么不说话？
「不想我吗？我想你了，待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吃完我再送你回学校。」
「想的。」我收拾好心情，回答他的问题。
「待会儿要吃什么？」
「随便。」我心不在焉地回复，但我怕他察觉出异样，补充道，「你做的我都爱吃。」
男人单手抱我出去客厅，把我放在沙发上：「你先玩会儿，我去洗漱下，然后再去准备食材。」
「好。」我点头。
但等他回房间洗澡后，我飞速拿起东西跑了。
因为我现在无法冷静地跟他待在一起。
-37-
次日下午。
刚下课，我就被同班一位男同学喊住：「姜同学，你可不可以等一下？」
「啊？」我懵圈停住脚步。
谁知，他当众拿了一封情书出来，磕磕绊绊开口：「我喜欢你好久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愣在原地，在脑海中使劲搜索自己跟这个人的交集。
但我发现，好像没有？
上了大学后，同学关系不像高中那样联系紧密，大家都是点头之交。
我没接情书：「很抱歉，我有男朋友了，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没关系的。」
「啊？」
「我可以等你。」
「……」大可不必。
他上前一步猝不及防拉住我的手，把情书塞我手里。
而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乖宝，过来。」
我扭头看到了陆砚之。
同时，我急忙退后避开男同学的手，说：「别等，没结果。」
昨天我偷偷跑了，陆砚之从浴室出来发现后，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敢接，发消息说自己有事回学校。
我没想到他现在找了过来。
大步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衣袖，想把人往外带。
上学期关于我们八卦的帖子虽然被删除处理了，但还是有同学记得，我们不适合同框出现在学校。
他单手搂住我，视线看向给我递情书的男同学，然后垂眸问我：「乖宝，不跟人家介绍一下我？」
「快走！」这会儿他急着宣示什么主权！
是说话的地儿吗？
-38-
陆砚之家里。
一进门，我就被他压在门板后亲。
他吻得很急很凶。
我第一次感受到他侵略性的一面。
毫不意外，我很喜欢他为我吃醋的模样，这代表他在意我。
我伸手搂住他脖颈，回应他的吻。
亲了一会儿后，他单手把我抱起，我夹住他的腰腹，他抱着我往沙发上走。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松开我的唇瓣：「乖宝，你好乖。」
「陆砚之，刚刚你吃醋了吗？」
「嗯。」
「有别的男生喜欢乖宝，我一方面为乖宝受欢迎替你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我又担心你会被那些黄毛哄走。」
「陆砚之。」
「我在。」
「对自己自信点，你在我这里的地位，是仅次于我爸妈和爷爷奶奶，第五重要的存在哦~
「你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我超级喜欢你的~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被其他人拐走，但你也不能仗着我的喜欢就对我不好。
「不然我会分分钟换掉你的。」
「小公主，很感谢你能喜欢我。」男人低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枚虔诚的吻。
像是忠诚的骑士在跟他的公主俯首称臣。
「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努力让小公主感受到我的爱，这样的话，外面那些男人就骗不走你了。
「言归正传，你昨天怎么走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乖宝，平时若我有让人不高兴的地方，你直接提出来，有问题我们当场解决，不要让矛盾隔夜，这很影响感情。」
「唔……」
想了想，我还是把那个女人的事、他隐瞒伤势以及我有些害怕他那个眼神的事说了。
陆砚之难得沉默了一会。
「是我做得不够好，现在我们来一个个解决这些问题。」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陆老爷子的电话。
对面秒接：「稀客啊，你怎么有空过来给我打电话？」
「昨天你让家庭医生来给我送东西？」
「没有，你在说什么鬼话，陆砚之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我怎么可能让其他女人去接触你，要是你敢做对不起暖暖的事，我打断你的腿。
「不对劲。你怎么这么问？她去找你了？」
「嗯，还跟暖暖乱说了不少话，她生我气了。」
「哎呀，那你快快把人哄好，可不能让我的儿媳妇给跑了。」
「把人开了。」
「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
陆砚之接着说：「关于伤势，我是救了她，因为那天有病人来闹，就算不是她，其他人我也会救的，没有掺杂其他感情。
「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分心，因为你前段时间不是有个重要的考试吗？这点小事我能处理好，不该影响你的状态。
「乖宝，我比你年长八岁，处事方式相对直接，我希望你在我这里获取的是正向引导，你可以踩在我的肩膀上往上爬，成为更好的自己。
「我能照顾好自己, 你要把更多精力放在提升自我上。
「不过，这事我也做得不好，在你考完试后应该跟你说一声, 而不是让你从其他人口里知道这件事。
「至于你害怕的那个眼神。」
男人迟疑了下。
「你可能不知道，我小时候经历过恶劣的绑架事件, 那是在我熟睡时发生的, 因此我现在哪怕睡着, 仍然保持几分警惕心。」
我伸手抱住陆砚之：「抱抱你。」
男人回抱我, 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似的。
「既然误会解开了，这事我们翻篇？」
「嗯嗯~」
-39-
我跟陆砚之要订婚了。
因此当陆凛来找我时, 我毫不意外，毕竟他也是陆家人, 总不能不出席我们的订婚宴。
其实陆砚之说不让他来，怕他影响我的心情。
我拒绝了, 不想让他落下不好的名声。
陆凛面容憔悴, 声音沙哑：「暖暖, 我是不是真的没机会了？」
「你喊错了，我纠正一下, 你要喊我小婶婶~」我冲他摇摇头。
「别想着破坏我跟你小叔叔的订婚宴, 你小叔叔派人盯着你呢，你要是想被丢去非洲公司，你就试试作妖。」
给完他忠告, 我提起裙摆要往外走, 身后传来陆凛悔恨的声音：「对不起，我太晚发现自己的心意了。」
我没有为他停留, 因为他早就在我的感情剧本里杀青了。
订婚宴办得很隆重。
到晚上流程结束时, 我因为喝了不少酒有些上头晕乎乎了。
陆砚之带我回来, 还帮我洗澡换上睡衣。
安静的卧室内。
我躺着看向陆砚之, 开心道：「陆砚之, 你是我的了~」
「嗯, 早就是你的了。
「我一辈子都是小公主最忠诚的信徒, 永不辜负你的心意。」
我摇头，伸手勾住他脖颈把人往我身上拉：「不够。
「想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陆砚之，你跟我做吧。」
「好。」
男人嗓音喑哑，眸色转深：「可能会有些疼, 我先帮你。」
此刻的我, 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手解开男人碍事的睡衣纽扣，不怕死撩拨着：「受得住, 你快点来嘛。」
「乖宝，别刺激我, 待会儿我会控制不住。」
……
外面天色渐亮时, 我还没睡。
我被男人欺负得脚背绷直，眼角溢出泪花。
他贴到我耳边：「乖宝，这次听清楚是怎么叫的了吗？下次描述清楚, 以免我误诊。」
「呜呜呜, 陆砚之你个大尾巴狼，我算是看错你了。
「我们不合适，分开！！！」
「乖宝, 别说气话，我和你，最天生一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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