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po文女主觉醒后

我是 po 文女主,我的丈夫一直在熟睡。
和男同事出差住酒店时,他在隔壁床上熟睡。
小叔子来家里做客时,他在沙发上熟睡。
剧情本该这样发展。
直到那天我和上司在办公室单独相处。
眼前突然飘过一排弹幕:
【你丈夫在隔壁手都快磨出火星了,你还在这里穿针!】
【女主你糊涂啊!这个才十分钟,你丈夫起码一小时。】
【别说了,女主后面还有男同事、小叔子、继兄要攻略,她很累的好伐?】
我当即离开上司,敲响了隔壁办公室的门。

-1-
过了大约三分钟后,门开了。
丈夫程白依旧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深灰色衬衫,配上一条黑色格纹领带。
他扶了扶黑色边框眼镜。
「什么事?」
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
却被我发现了腰部衬衫上的褶皱,以及镜框下略微潮红的脸。
「有份合同,你也要签一下。」
我递过去一份文件。
这是为了不显突兀,刚刚顺手在桌上拿的。
他却没有伸手接。
而是偏过身,让了让。
「进来放桌上吧,项目内容可以谈一下。」
弹幕又开始了:
【是因为手上沾了东西吧,还不想弄脏老婆的手,嘻嘻好嗑!】
【女主你管管他吧。】
【丈夫是个淡人,谁懂……】
【突然觉得办公室偷情没什么意思了,现在开始你俩来演女性向。】
【女主上啊!刚没演完的换个人继续演。】
我移开视线,收收心。
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应该是一本颜色小说的女主。
而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戴了无数顶绿帽不自知,始终在熟睡的倒霉丈夫。
我进了屋,到办公桌前坐下。
无意间瞟到垃圾ŧű⁵桶里被揉捏成一团的纸。
似乎还有些若有似无的气味。
桌上,他的手机屏幕亮着,看上去是个女人的照片。
还有点眼熟。
我正要凑近,却看见两根细长的手指按下了手机关机键。
那只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关节处还带着淡淡的粉色。
是程白的手。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关于这个项目,我和关总谈过——」
我打断他:
「需要帮忙吗?」
「什么?」

-2-
我指了指垃圾桶中的纸。
「我给你帮忙的话,应该会快点。」
程白错愕地睁大了眼。
手指蜷起来紧紧握着,耳根染上一丝绯红。
半晌才吐出两个字:
「不用。」
空中弹幕又活跃了起来:
【strong 哥,等着变 GG 爆吧。】
【我靠我靠,女主不是羞涩倔强小白花人设吗?怎么打起直球了?】
【丈夫吓傻了吧,毕竟结婚一年了连女主的手都没碰过。】
【表面上是妻子,实际是 crush,我也是好起来了,居然在颜色文里吃到纯情细糠了。】
【女主你快帮,你用自己帮他啊,啊啊啊我要看!】
我和程白是相亲结婚。
结婚一年,从来相敬如宾。
就算在同一个公司,也如同陌生人,很少谈私事。
他竟然喜欢我?
我犹疑着问道:
「是现在不行吗?」
程白猛地抬头,很快又垂下眼去。
黑色发尖都快戳进眼睛里。
「不是。」
我想了想,斩钉截铁道:
「那晚上回家再说吧!」
说完我就起了身。
走到门口又提醒他:
「对了,合同记得签字。
「手……可以先洗一下。」

-3-
晚上,我先洗完澡上了床,在手机上翻着股票行情。
很绿,比我丈夫头上绿帽还绿。
过了会儿,浴室门开了。
程白穿着套深蓝色真丝睡衣出来。
额上的刘海滴着水。
顺着脸颊一路流到脖子,最后藏进睡衣消失不见。
他没戴眼镜,露出那双略带攻击性的丹凤眼。
右眼下有一颗浅浅的泪痣。
以前怎么没发现,程白长得竟然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身材怎么样。
会不会比作者安排的那些外遇好?
程白见我盯着他,有些莫名:
「怎么了?」
我收回视线,平静地说:
「没事,就是突然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
空气沉默了几秒。
我疑惑地朝程白看去。
他耳根又红了。
此刻,弹幕也炸作一团。
【我服了女主了,怎么每次都能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撩的话?】
【女主说话有一种淡淡的死感,谁懂……】
【这才好嗑啊!做!你们俩给我大做特做!】
【别撩了别撩了。】
【再这么下去,丈夫又要悄咪咪去厕所解决了,迟早真养胃。】
我视线逐渐下移,确实看到一块凸起。
嗯……怎么回事,程白这么容易兴奋吗?
明明那张脸面无表情,看上去无欲无求。
见我一直盯着,程白下颚紧绷,转身又想回浴室。
我想起刚才弹幕说的话。
这样是不是会对身体不好?
想着,我直起身子。
「程白,你过来一下。」
他背影一滞,语气平淡无波:
「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今晚就在书房睡了。」
说完他就拿上眼镜出了卧室。
弹幕又开始呼天喊地:
【丈夫真的是,没苦硬吃。】
【大把年纪了整这么纯情,老天爷,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
【别急别急!他俩马上就要出差了,到时候女主和男同事在浴室大做特做!】
【补药啊,我现在只想看女主和丈夫的女性向,人夫 yyds!】
出差?
今天确实下来一个出差任务。
我要和程白以及另一个男同事一起,到隔壁省谈合作。
难道这就是作者安排好的,在熟睡丈夫旁边和男同事偷情的剧情?

-4-
我本来打算把这趟出差推了。
但没推成。
晚上,我和程白躺在标间的床上,谁也不耽误谁。
过了会儿,他睡着了。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念头刚起,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该来的还是要来。
我稳了稳心神,翻身下床。
打开门,是穿着浴袍的男同事。
我张嘴想问什么事,到嘴边却变成了:
「齐、齐老师,什么事?」
嗯?这扭捏造作的声音是我发出来的?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房间的喷头坏了,可以来你们这洗一下澡吗?」
【你可以联系工作人员。】
我想这么说,可说出口的又不一样了。
「可以的,只是……」
我咬了咬嘴唇,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我丈夫已经睡了,会不会……会不会不太方便呀?」
……
作者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个漂泊五年,摸爬滚打从基层升上经理的女人,怎么能是这种性格?
同事微笑道:「没事,我很快的。」
他说着便伸脚进来,径直去了浴室。
弹幕又炸了:
【哟哟哟,又一个快男来了。】
【等会的剧情就是,男同事忘记拿浴巾,拜托女主送一下,结果二人在浴室大战三百回合。】
【丈夫不语,只是一味地熟睡。】
【这个男同事也还行吧!虽然没丈夫好看,但身材也是一等一的。】
【让我吃口热乎的吧求求了,谁要在 po 文里看清水啊!】
我看向在床上熟睡的程白,有些无语。
走上前推了推他的背。
「程白,醒醒。」
没有反应。
我一狠心,拉开他的被子。
眼前瞬间闯入白花花的一片。
嗯……为什么睡着了还能脱衣服?

-5-
我顿了顿,转而拍拍他的肩。
「喂,醒醒。」
依旧没有反应。
但怎么好像有点烫?
我把手又放在程白的额头上。
好烫。
发烧了?
难怪睡这么死。
我在外卖平台下单了药,又到洗脸池将毛巾打湿。
随后给程白擦身体降温。
【不是,这薄肌,这宽肩窄腰,这可遇不可求的温度,女主你们真的不做点什么吗?】
【女主上辈子一定戒过毒,不愧是 po 文女主啊,见识就是广。】
【我支持女主一夜两个,区区两段不在话下。】
【虽然但是,丈夫好像只有熟睡一个任务,只能看不能吃啊!】
我内心叹了口气,不再看那满屏的颜色废料。
但程白的身体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越来越烫了。
此时,男同事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
「方老师,我忘拿浴巾了,可以帮忙去我房间拿下浴巾吗?」
我本来不想去的。
可脚却好像不听使唤一样,自动往他房间走去。
再回过神时,我已经站在了浴室门口。
男同事打开门,我紧急闭上了眼。
嘴里却在羞涩地说:「齐老师,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理直气壮:
「怎么样!」
手里浴巾被抽过去,手腕也被人抓住。
我咬唇:「唔……别这样,我丈夫在睡觉呢。」
男同事声音充满了情欲。
「你也不想被你丈夫听到吧?那就进来说话吧,我会小点声的。」
这是正常同事能说出来的话?
偏偏我身体还不能动。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幽幽一句:
「你抓着我妻子的手干什么?」

-6-
我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能动了。
急忙抽回手,又后撤两步转过身,这才敢睁开眼。
结果一睁眼,就和程白面对面,中间几乎只间隔一厘米。
他光着上半身,整个人都泛着淡淡的红色。
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男同事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什么,我房间喷头坏了,所以借你们这洗个澡。只是让她帮我送了条浴巾。」
程白阴恻恻地抬眼看他。
「哦,洗完了吧?请你离开。」
男同事也没再自讨没趣,很快就围上浴巾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正要去锁门。
却被程白捉住手腕,按在墙上。
直直地吻了下来。
仿佛久旱逢甘露般无止境地吮吸。
怎么回事?
我脑袋一懵,过了几秒才想起来将他推开。
「程白,你烧糊涂了。」
他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竟然真的以为我和男同事有什么。
不过看来他是真烧糊涂了。
结婚一年,他从没说过这样有些逾矩的话。
早在结婚前,我们就定好互不打扰,互不干涉。
同睡一张床就算是履行了夫妻义务。
本以为会这么将就过一辈子,却没想到他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看着程白那张烫红的脸,最终还是把问题咽了下去。
「等会儿买的药就到了,你既然醒了就记得拿一下。
「我先睡了,明天还有客户要见。」
说完我就躺回了自己床上。
程白依旧站在浴室门口。
片刻后,才有些摇摇晃晃地坐回自己床上。
弹幕一片哗然:
【不是吧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靠,来错频道了。】
【你们都这样了为什么不那样?我请问呢,我看的是 po 文,不是盐选专栏吧?】
【女主你又让丈夫自己消化啊,你是真不怕他以后养胃。】
【我觉得女主对丈夫没感觉,说实话。咱要不还是期待下周的小叔子戏份吧,那可是年下奶狗!】
【谁说女主对丈夫没感觉?你们没看到吗,刚刚亲的时候女主脸都红了!而且男同事一丝不挂站在面前,她看都不看,丈夫光着半身她却目不转睛。你告诉我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群人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不过,小叔子?
程白的弟弟程青。
我只在婚礼上和他匆匆见过一面。
这样的关系,要怎么睡到一张床上?

-7-
酒店的事情过后。
程白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对我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
除了——
开会时,他会一本正经地霸占我旁边的位置。
休息时,他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地飘向我和谈笑的同事。
吃饭时,他会假装不经意地用余光观察我的反应。
看得太多次,让我夹菜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
「在看我吗?」
我直愣愣的一句话,让程白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快速扒了一口饭,动作极不自然。
声音也闷在饭里:
「没有。」
我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点点头。
「很好吃。」
他从碗里抬起头,眼神莫名。
「什么?」
「我说,你——很好吃。」
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倒霉。
我说这句话时,刚好狗狗汤卷打翻了它的不锈钢碗。
巨大的「咣当」声里,「做饭」这两个字恰好被隐去。
这句话就成了——
「我说,你很好吃。」
程白表情微怔,片刻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耳垂微红,眸中情绪暗涌。
他哑着嗓子道:
「那,要再试试吗?」
这回轮到我发懵了。
「试什么?」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意志颇为坚定地指了指自己的Ṱŭ̀ₙ嘴唇。
「这个。」
我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

-8-
弹幕也和我的心跳一样乱:
【筷子都吓掉了,女主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啊啊啊啊啊妈妈我又行了!这饭、这饭太香了!】
【顶级拉扯暧昧感,比真刀实枪还好看!丈夫你终于出息了,有种看着儿子长大的感觉!】
【为了庆祝纯爱战神开窍,我将原价点一Ṫŭ̀₋杯锐幸。】
【OMG 这简直是顶级人夫,以为妻子出轨,他的手段是讨好她成为她的狗。】
我无视那些话,装作若无其事地拾起筷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后又将话题一转:
「上次你说你弟弟要来家里做客,具体什么时候?」
程白的双眸暗了暗。
声音依旧平淡,却能听出来一丝丝低落。
「周六。」
结合上次的经历,我大概明白。
直接逃避是不可能的,事情终究会按设计好的那样发生。
只不过,强制剧情具体执行到哪还需要考究。
以及程白这个熟睡的丈夫角色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也要再观察。
想了想,我对程白嘱咐道:
「那周六你能不能不睡觉?」
他再次疑惑地发问:
「为什么?」
我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擦了擦嘴,淡淡道:
「我怕你醒来以后接受不了。」

-9-
周六。
依旧是程白在厨房掌勺。
他做饭的确很好吃,很养胃。
结婚一年以来,我几乎没下过厨。
基本每天下班回家都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以前,我以为这只是程白出于责任和礼貌所做的举动。
但现在想来,好像有些变味了。
心有些静不下来。
我索性合上办公电脑,打算泡杯咖啡醒醒神。
恰好门铃响了。
我顿了顿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好一会儿。
最终还是开了门。
不同于程白的疏离稳重,程青看上去就是那种开朗的阳光男孩。
他看见我,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哈喽,嫂子。
「你好漂亮,可以做我的素描模特吗?」
……?
正常的小叔子会这么和嫂子打招呼吗?
我一时无语,只得侧了侧身,先让他进来。
果不其然,弹幕又迎来新一轮的爆发: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什么素描模特,其实就是人体模特,衣服脱光光的那种嘻嘻。】
【女主将和小叔子在卧室上演泰坦尼克号经典情节,让我们拭目以待斯哈斯哈。】
【可怜的丈夫又要熟睡了,醒来后又要化身阴湿男,不敢对女主做什么。】
【我只想看女主和丈夫的戏份了怎么办?真夫妻才最好嗑啊啊啊。】
【楼上,喝点中药调理下吧,这是 po 文,一直清水算怎么个事?世界观迟早塌了。】
弹幕看得我都有点心疼程白了。
我招呼程青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随后走进厨房。
程白背对着正在切菜。
他穿了件黑色衬衫,袖口简单随意地卷起。
露出一截结实有力,能明显看见青筋的小臂。
腰间松散地系着件棕色围裙,勾勒出良好的腰线。
也许这就是弹幕说的「人夫感」?
我轻微晃了晃头,抛开这些奇怪的想法。
又走近了几步,叫他:
「程白。」
他好像被吓了一跳,但依旧背对着我。
「饭还有一会儿就——」
「你弟弟说要请我当他的素描模特,你怎么看?」

-10-
程白的背影顿住。
终于转过身来,脸上有一丝怪异。
「什么意思?」
我环抱双臂,靠在墙上。
「你觉得我是当还是不当?」
程白默了默,低声道:
「这是你的事,应该由你自己决定。」
我嘴动了动,没说话。
倒是弹幕好像比我还气:
【哈哈,天塌下来有丈夫的嘴顶着。】
【太好了是装货,我们没救了。】
【真让弟弟和女主上了床,你就等着哭吧你。】
【捏吗的,我生气了,女主速速和小叔子上演爱情动作片!别管这个纯爱怪了!】
【一百年后,孙女叫醒我:奶奶!奶奶!你关注的 po 文男女主终于睡觉啦!】
【大家别急啊!上次丈夫求吻被拒,以为女主不喜欢她呢!这么说也是人之常情好伐?其实心里眼巴巴盼着女主拒绝呢。】
原来是因为上次被拒绝?
我仔细盯着程白的脸,企图找到一丝破绽。
可惜他隐藏得极好。
「我不会同意的。」
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但你千万保证自己不要睡着,不要让你弟弟进卧室。」
程白满脸写着疑惑。
但我现在没办法跟他解释太多。
更何况,就算说出真相,他恐怕也很难相信。

-11-
这顿饭在短暂的闲聊中结束。
饭后,我谨慎地回了卧室,锁上门。
天色渐渐暗下来。
程青好像没什么动静,我也没有被强制走剧情。
难道这一关就这么过了?
正当我这么想着,耳边传来门锁扭动的声音。
门明明已经被反锁,但它还是开了。
看来该走的剧情还是要走。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到了床边。
屋子里没开灯,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下一秒,我就被动地「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嘴里发出那道扭捏的声音:
「你怎么进来了?」
沉默两秒后,我自顾自说道:
「可是……他还在外面睡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又是几秒的安静过后:
「唔……那要怎么测量?」
随即,我发出一声甜腻短促的惊呼。
「啊!
「用、用手吗?」
……
我也是能拿影后了,自己和自己演得出神入化。
这听起来像是在和谁对话。
可对面的人呢?
如果是程青,他为什么不说话?
幸运的是,说完这段话后我好像脱离了那种控制感。
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到眼前人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
「夫人想用手吗?」
怎么是程白?
我想起他如葱般的细长手指。
下意识问道:「用手干嘛?」
片刻的寂静后,我听到他隐隐含着期待的声音。
「我学了一种按摩手法,要试试吗?」

-12-
按摩?
我正想问是正骨那种还是精油推背那种。
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没等我回答,床的一边就陷了下去。
随即传来闷哼一声。
糟糕,忘记给程白说了。
我立马打开灯。
照亮了一整床的指压板。
程白就坐在指压板上,神情呆滞。
「……」
「……」
不仅我们无语,弹幕也十分无语:
【什么按摩手法?你们倒是演啊啊啊啊啊,我要被这俩人折磨疯了!】
【天杀的,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来看这本 po 文。裤子脱了又穿穿了又脱的,都他妈快能摩擦生火了。】
【女主绝了,简直是 po 文里的一股清流,为了不走剧情连指压板都整出ƭű̂⁷来了。】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最惨的是丈夫吧!为了不睡着,脑子里不停回想和女主的吻。好不容易以为能为女主服务了,结果被指压板玩坏了,救命啊离了你们谁来逗我笑。】
【这手一看就很好做,女主你就用用吧!别逼我跪下来求你,因为我真的会跪!】
空气有些尴尬。
程白率先开口,神色奇异地看着我。
「为什么要在床上放指压板?」
「我说是为了防你弟弟,你信吗?」
「我信。」
他斩钉截铁的秒回,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他人呢?」
我疑惑地问着,同时翻身下床将指压板一一撤掉。
「被我灌了安眠药,睡得很香。」
「……」
有时候,我也挺佩服程白的。
干什么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程白开始和我一起收拾指压板。
期间,我已经不太能直视他那双手。

-13-
收拾完后,程白出了趟房间。
几分钟后才回来。
他坐在床沿,仔仔细细地看着我。
我心里还在想着刚才ẗųₚ的事。
结合两次剧情来看。
即便男方无法行动,或是程白没有熟睡。
我也依然要被强制走剧情。
所以,剧情是一定会走的,但只会走一半,并到关键地方停住。
至于程白,他只是能起到一个干涉的作用。
只要想明白,后面就好应对。
我回过神,恰好撞进程白灼热的眼神里。
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他抿了抿唇,摊开双手。
「刚消了毒,还需要吗?」
「……」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烫。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看来还是得告诉他真相。
于是,我将这本书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除了弹幕的事。
我怕他知道后行动会放不开。
程白的表情由一开始的莫名其妙逐渐变得惊讶。
最后眉头深深压了下去。
「所以,我是……熟睡的丈夫?」
我点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
嘴角溢出一丝苦涩。
「难怪明明我一点也不想睡觉,却还是不受控制地闭上眼。难怪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男人缠上你,我还以为……」
我追问道:
「以为什么?」
他望向我,镜框后的眸子幽深似海。
「以为是我不够好,你看不上。」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道:
「你挺好的,真的。长得很好看,做饭也好吃,工作——」
他眼神亮了亮,打断我:
「那夫人能用用我吗?」

-14-
【啊啊啊啊啊用啊!】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给调成狗了!】
【原来女主觉醒了啊!难怪性情大变不愿意走剧情,那我们咋办?还能吃上饭吗呜呜呜。】
【还有饭还有饭,明天女主不就要胃痛去医院了吗?】
【女主要和继兄一起坐地铁,然后在地铁上完成继兄的任务,老天爷终于来更刺激的了。】
【丈夫不语,只是一味地在医院冷板凳上熟睡。】
【不要啊!我现在只想吃人夫的饭,快给我端上来,不然我就打差评!】
弹幕吵得眼睛疼。
我躲过程白的视线。
「不行。」
起码现在不行。
程白的眼神立马暗了下去,又恢复成那副淡漠的神情。
「那下一次剧情是什么时候?我陪着你。」
「明天。」
「这么快?是什么剧情?我需要做什么?」
我想到弹幕说的小玩具。
有些无奈。
作者怎么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玩法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剧情会强制进行到哪一步停下?
我设想了几种可能性,交代他:
「你明天也不能睡觉,要保持清醒,最好在我看完病后就立马带我回家。
「如果不能的话,至少要保证我不坐地铁,坐车回家。
「以及……听到什么都不要当真。」
他慎重地点点头。
随后又有些犹疑地问道:
「如果过完这些剧情,你会……和我离婚吗?」
我疑惑地问他:
「怎么这么问?」
他垂下眼,眼神隐匿在镜框后面。
洁白的手指默默将床单都抓得起了皱。
「你和我结婚也是剧情安排好的吧,如果有的选——」
我笑笑,打断他:
「熟睡的丈夫也是丈夫,程白,我认你。」

-15-
医院里。
多年未见的继兄坐在桌子对面。
刚开始一切正常。
他只是和我简单寒暄了几句,然后开药。
直到我拿着单子要离开时,他却叫住我。
语气挑逗:
「迟迟,这么久没见,就没想我?」
我想起小时候住在一个家里,他经常欺负我。
抢我的东西,摔我的玩具,把我的芭比娃娃头发剪得稀巴烂。
他甚至偷偷改了我的高考志愿,让我没能上成心仪的大学。
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想的?
但一阵熟悉的牵引感袭来。
我低下头,摆弄着手指,语气黏腻:
「哥哥这些年……不也没联系过我?」
说着,我竟然感觉自己眼眶一热,几滴泪就流了出来。
他探过半边身子,指腹擦在我的脸颊上。
「是哥哥错了,我以为你嫁了人就不喜欢哥哥了。」
我猛然抬起头,委屈溢出喉间: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想着哥哥的呀,明明是哥哥不要迟迟了。」
……靠。
他笑了笑,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
「那迟迟答应哥哥一件事,哥哥就继续喜欢迟迟,好不好?」
我乖巧地接过盒子,果然是个电动玩具。
但是一个医生为什么会在办公室放电动玩具?
作者,这合理吗?
「迟迟去洗手间放一下这个,然后和哥哥一起坐地铁回家好不好?」
「好。」
我应了声,然后讷讷地出了诊室。
弹幕在空中疯狂跳动:
【家人们,我感觉女主快吐了。】
【别说女主了,我都快吐了,第一次觉得伪骨科这么难嗑。】
【哟哟哟,哥哥~哥哥~yue】
【丈夫本来要睡着了,靠着回味和女主的亲亲强打精神走到办公室门口,结果当头暴击哈哈哈哈。】
【也是清醒过来了,后槽牙都咬碎了。】

-16-
我打开门,程白就站在诊室外。
那张脸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冷得渗人。
也是在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重获自由。
立马把盒子丢进了垃圾桶。
程白紧紧跟着我,看到我这个举动后,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拿过我手中的医药单,嗓音低沉。
「我去拿药。」
我点点头。
胃还是有些疼,我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看来,强制剧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个想法刚出来。
一眨眼的工夫,我发现自己站在Ṫù₁了医院门口。
还没等缓过神,又感觉到有一种异物感。
……?
都被我丢进垃圾桶了,还能这样?
剧情到底要强制到什么程度?
突然,我听见自己弱弱的声音:
「嗯……迟迟很听哥哥话的。」
刚说完,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我身形一凛。
「方迟迟。」
是程白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嘴里却不受控制地说道:
「好久没和哥哥一起坐地铁了,这次哥哥可要抓紧我。」
「……」
一句话让程白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所幸,说完这句话我就脱离了那种控制。
「程白,快,带我回家。」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愣了下,想拉我走。
我艰难地迈了两步,随即认命地张开手:
「抱我。」
程白没再犹豫,直接将我拦腰抱起。
腰上传来的温度烫得厉害。
我头靠在程白肩上。
恰好能感受他如同击鼓般的心跳声。
以及上下滚动的喉结。

-17-
很快到了停车场。
程白将我稳稳地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我见他想上车,急忙咬牙道:
「别……你等会儿再上。」
他顿了顿,视线下移一秒,很快又收回来。
听话地关上了车门。
随后背对着站在窗外,视线不停地扫射四周。
几分钟后,我敲了敲车窗。
他沉吟道:「好了?」
「嗯。」
「东西呢?我拿去丢了。」
「不用,我回去自己丢吧!」
「好。」
极其简短的对话,极其尴尬的氛围。
回家的路上,车内气氛依旧诡异。
我只能看着弹幕发呆。
【丈夫也是牛的,直接把继兄锁厕所小隔间了,凭什么前来者居上?因为他又争又抢!】
【感谢继兄送的玩具,现在成女主和丈夫的 play 了,芜湖~】
【都这时候了,女主你还不帮帮他吗!简直天理难容啊啊啊啊!】
【多好的机会啊!】
【楼上的老师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看完弹幕,我更沉默了。
突然很羡慕程白什么都看不见,不用受这种折磨。
不过……
确实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算一算的话,应该是第 6 次了?
这样是不是对程白不太好?
我想了想,侧头看向程白。
他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察觉到视线,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
我抓着包带的手指紧了紧。
「程白……我能用用你吗?」

-18-
话刚说完,程白就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都不敢转头看我。
他喉结滚动:
「什么意思?」
「先找个地方停车吧。」
我怕这样下去耽误开车。
他很快将车转了个弯,停在一个公园旁边。
工作日的公园,人很少。
只有稀稀拉拉的大爷大妈在里面遛弯。
程白僵硬地转过头。
「需要我做什么?」
虽然他尽量控制了语气,但言语中还是透露出一股紧张。
「要不先去买消毒液和指套?」
他说着就想打开车门下车。
我拉住他小臂,摇摇头。
「不是我,是你。」
「我?」
他脸色微怔,过了几秒才琢磨过来是什么意思。
随即低下头,重新把安全带系好,淡淡道:
「我不用。」
弹幕吐槽得不错。
程白确实是个装货。
我耐心劝他:
「程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避如蛇蝎。
「作为你的妻子,我愿意帮你解决这件事。」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认真地看着我。
「只要是你的丈夫,你就愿意帮他解决吗?」
嗯?这话什么意思?
他觉得我只是在履行义务?
我想想,整理了下措辞,说道:
「还记得我们结婚前签订的条约吗?这一项并不包含在规定的妻子义务内。
「所以这完全出于我的本心和意愿,你不用想得太复杂,并不是谁都可以做我的丈夫,也不是谁都能让我帮忙。」
嗯,这样应该能懂了吧?
「咔哒」一声,程白又把安全带解开了。
他单手拿下眼镜,猛然倾身过来。
那双丹凤眼此时带了极强的侵略性。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夫人喜欢我吗?」
虽然是个问句,他却没给我回答的时间。
分秒必争地堵上了我的唇。
灼热的手心覆在手腕上,带着我一路往下。

-19-
不知道过了多久。
总之,我被程白亲得有点发懵。
手也有点酸。
他拿着湿巾仔细替我擦着手指,连指甲盖里都不放过。
我往回抽了抽。
「可以了吧?都擦第五遍了。」
他头都不抬,依旧慢条斯理地擦着。
「我怕夫ŧú⁴人嫌弃我。」
「……」
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看向空中弹幕,一片火热:
【靠怎么还打码啊 md,都糊成一坨了看得清啥,天杀的 po 文,赔钱!】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我吃上饭了呜呜呜呜,虽然连声音都没有,但也很饱腹!】
【都给我气笑了,为什么到拉裤链就开始全局打码了?怎么滴尺寸见不得人?】
【楼上不要传谣啊!】
打码了?
我安心了点。
但脸颊依旧不由自主地烫了起来。
「怎么了?」
程白轻声问道,又开始伸手为我整理头发。
我像被烫到一般偏了偏头。
「我自己来吧。」
他收回手,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我打开遮阳板上的化妆镜。
才发现自己形象确实有些狼狈。
头发乱糟糟的,领口衬衫松了两颗ṭù₀。
嘴唇上的口红都晕到了唇周。
我顿了顿,一一理好,又补上口红。
再看程白,唇色深红,应该也沾了不少。
我抽了张纸巾,将他拉过来。
「别动。」
他手肘撑在中间的扶手盒上,确实没动。
乖乖地让我擦拭嘴角。
只是,呼吸却好像越来越急促。
「夫人……」
「嗯?」
我抬眼看他,正好撞进那潮湿缠绵的眼神里。
下一秒,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托住。
我顿感不妙,急忙提醒:
「刚补的……唔。」
……
看来他真的饿了很久。

-20-
继兄的剧情结束后,好像就没有强制剧情了。
弹幕也没再提起,只是一味地让我做饭。
我视而不见。
恰好最近有个新项目,忙得连轴转。
我和程白基本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他会准备好夜宵,拿过来和我一起吃。
只是,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莫名的哀怨。
问他应该没用。
所以我决定靠弹幕。
【女主真乃钢铁大直女也,自从上次车上一战后,愣是没让丈夫再碰过一次,都快给人憋成忍者了。】
【也许这就是女主调狗的手段,姐妹们都学着点,看丈夫这委屈巴巴的眼神,不是狗是什么?】
【我靠,家人们别调狗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沙发好像有点变透明了?】
【我去去去去好像是!房间里的灯和桌子都变透明了!】
【不会吧不会吧,我连真饭都还没吃上,这本小说就要烂尾了?到底为啥啊?】
透明?
我转头看向四周。
办公桌的右半边在空中隐隐约约地浮现。
沙发四个角时有时无,看上去就好像悬浮在空中。
窗外的高楼大厦仿佛海市蜃楼, 灯光忽明忽灭。
我又转头看向手中的饭盒。
只剩饭,没有盒。
陡然间心脏一凛。
我紧抓着筷子, 问程白:
「程白,你觉得我手里的饭怎么样?」
他从碗里抬起头,看向我手中的饭盒。
思忖几秒后犹疑道:
「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好吃?」
我抓着筷子的手渐渐松开。
看来, 只有我能看到透明化。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要消失了?
可原因是什么?

-21-
我又看向弹幕,果然有人在猜测原因。
【还有没有人记得这是一本 po 文?po 文里没有 po,这本小说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
【你这么一说, 确实有道理?仔细算起来, 女主到现在都没有完整地过过剧情, 只和丈夫在车上做了手工活,都没真枪实战过。】
【哇塞, 那是不是只要做个饭就行了?丈夫, 你的用处来了!快把我的女性向端上来!】
【可是不知道丈夫行不行诶,如果非要那些剧情里的男的怎么办?】
【试试呗,反正和丈夫试试又不吃亏,嘻嘻。】
【不要消失啊!女主你们快做大做特做!我还想看你们婚后生活呢呜呜呜。】
我看着弹幕的内容, 头脑疯狂运转。
现在只是周围渐渐变得透明,再等下去,我和程白是不是也会变得透明?
直到最后, 这个世界会全部消失?
可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剧情, 人生就要结束了吗……
难道真像他们说的, 必须有床戏?
我看向眼前的男人。
程白夹起自己碗里的菜尝了尝。
冥思苦想。
我扯了扯嘴角,莫名有点想笑。
「很好吃。」
他抬起头,眼神微微一凝。
「那为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饭盒, 打断他:
「因为我想吃点别的。」
程白眉头放松下来,言笑晏晏。
「想吃什么?明天给你做。」
我伸手抚过他的嘴角。
「这个。
「现在就要吃。」
……
落地窗前。
清冽的木质香将我全身笼罩。
程白从后面扣住我的腰。
吻落在我脖间, 轻声低喃:
「第一次做这道菜,要是不好吃, 还望夫人多担待。」

-22-
【再冷漠的女人看见这个都会笑, 虽然画质是座机乱码。】
【女人就是要看这个才有力气讨生活啊啊啊,他调查学历了啊啊啊啊啊啊!】
【谁家丈夫做饭前先让多担待啊, 这他妈就是顶级人夫啊!老天奶赐个这样的给我吧, 就是秒也认了。】
【不过,周围真的又变回来了,你们快看!】
【对诶对诶, 刚光顾着流口水了, 都没发现。看来这招真的有用, 那以后他俩岂不是要天天做饭了嘻嘻嘻嘻。】
我躺在沙发上, 有些疲倦地窝在程白怀里。
抬眼看向周围。
桌子和沙发都变回来了,窗外的高楼大厦也恢复了正常。
什么时候开始恢复的?
刚刚倒真是没顾上看。
程白平常看着一副禁欲淡漠的样子, 实则发起狠来像头野兽。
让我根本抽不开心思。
程白手指拨弄着我的头发,温声道:
「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
「没什么。」
还是不告诉他了,反正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
这个问题就不算存在了。
至于这个办法, 也还在我的接受范围内。
他又问道:
「累吗?」
语气中仿佛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诱哄。
我仔细想了想, 感觉还好。
更累的应该是他?
我正要回答,却被他抢先一步。
「累的话,我新学了一种按摩手法,要试试吗?」
「……」
我有点怀疑他的按摩方式。
果然。
程白用消毒湿巾仔细擦了擦手指, 随后拿出一副皮革半指手套戴上。
上面的银扣在灯光照射下泛着冷质的光。
更显得他莹白的手像一件美丽的雕塑品。
最后,他拿出一盒指套戴上。
俯身靠近我,眸色晶莹如月。
「让我为夫人服务吧!」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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