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癌邻居

半夜在某乎上刷到一篇帖子，标题是：
【爸爸和隔壁王叔叔是真爱，但是两人都不好意思挑明，该怎么让两人在一起？】
点赞数最多的一条回答：
【在他俩的杯子里下点药，然后关在一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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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紧了眉，连忙打字：
【这是犯法的，再说你这么干想过你妈没有？】
不到一分钟贴主就在下面回复我：
【你懂什么啊！
【我妈的任务就是让我家有个后代而已，早离婚了好不好。】
我被气笑了，你爸你妈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
退出去给帖子点了举报，然后随手翻了下帖主其他的帖子。
【今天路上有个帅哥主动找我爸说话啊啊啊啊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年下文学吗？】
【爸爸和王叔叔又抱了一下是不是，嘿嘿嘿……】
然后配了一张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的照片。
评论区全是：【姐妹好好嗑。】
但是也有些正常人。
【孩子，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卸载手机里的小说软件。】
我心想谁这么倒霉，被这种人盯上了。
点开小图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隔壁张叔，张斌。
而我爸，正好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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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张叔一家是前两年搬过来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斌就往我爸身上靠。
「王大哥，以后你可要多帮帮我家哦~
「我家就端端一个宝宝，我还经常不在家，这可叫我怎么办啊？」
我爸被他的声音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碍于邻居就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他却越来越过分，不是吹风机坏了，就是热水器坏了。
总之什么都要我爸帮忙。
刚开始还好。
后来我爸直接打发我去。
每次他的女儿张端端，一看到是我过来，就会走回卧室。
然后阴恻恻地从卧室打开一条缝看着我。
我以为只是小女孩青春期有些不敢见人。
看着帖子里的照片，我当晚就做了个噩梦。
梦见隔壁张叔小鸟依人地靠在我爸怀里，翘着兰花指，娇声夹着公鸭嗓。
「老公，快和那个女人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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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时，都有点被雷到了。
我精神恍惚地出门打算下楼买瓶矿泉水。
电梯打开正好碰到张端端，她嚼着口香糖白了我一眼。
然后不经意地露出手腕上的纹身。
「异性恋不配存在。」
我尴尬地笑了笑，她却叫住了我。
「姐，你都大学了怎么还这么土啊。
「纹身纹身没有，舌钉舌钉没有，在我们班都没人愿意理你。」
我盯着她画到了苹果肌的卧蚕和脖子上黑色的皴没说话。
她却越来越来劲。
「哎，你是不是还没去过酒吧，今天晚上我带你啊。」
我没忍住怼了一句。
「你知道小明的奶奶为啥能活 100 岁不？」
她脸色茫然地摇了摇头。
叮。
电梯正好到一楼。
我冷笑一声。
「因为她从来不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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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上的特别关注音响了起来。
我想起正事，点了进去想看她发了什么。
【怎么支开王叔的女儿？】
打开评论区。
发现还是上次那个帖子里支持她的人评论了。
【贴主私我细聊。】
【我们有一个专门的群，让父母自由找到真爱。】
我咬了咬牙。
这东西还能有群，难道都是交流怎么让自己爸和别的男的亲嘴吗？
想到这。
我一个激灵，抖了抖身体。
重新注册了一个账号后。
点开那个人的主页。
【我也感觉我爸适合在下面，能不能让我也进去啊啊啊。】
忍着恶心打下这些字。
我又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如果这几天有人叫他出门，尽量不要去。
电话那头我爸有些支支吾吾，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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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躺在床上思考着白天发生的事。
总感觉忘了什么，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哎。」
我无奈叹息一声。
没想到我爸人到中年竟然还有这么一劫。
看来算命的说我爸桃花旺还挺准的哈哈哈。
叮咚。
手机传来提示音。
我打开一看。
白天的好友申请被通过了。
对方拉我进了一个群。
【进去先发你爸的身高体重。】
刚一进群。
立刻就有一群人艾特我。
【欢迎新人。】
【我们致力于让父母不再被家庭束缚，找到真爱。】
【可爱猫猫表情包。】
我大致看了下。
这个群里居然有 200 多人。
而且上面标的是三群，这种有病的人还不少。
群主的头像和帖子里邀我的人一样。
都是ŧū́ₒ一个男人的手，食指上有一颗红色的痣。
我看着那颗痣，很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候群里一个人的头像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一张手腕上的纹身。
和我白天在张端端身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群主艾特我后。
我才反应过来要求。
随手报了个数字。
【人夫受，我爱了。】
【感觉是香香软软会打奶嗝的，萌萌。】
我想象了一下我爸打嗝的样子，差点没把今晚吃的饭吐出来。
加上张端端的账号。
【宝宝，我是看到你帖子才知道哒。】
【我可以问问你爸和另一个叔叔平时甜蜜的事情吗？】
对方很快就显示「正在输入中」，但消息却隔了很久才发过来。
【行吧。】
我一笑。
嘿。
还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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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我爸和王叔肢体接触的时候他从来不拒绝，而且还经常来我家帮忙。
【在路上的时候还会一起说话。
【你说，王叔在家跟他媳妇肯定不这样吧。】
我被这一番说辞惊得睁大了眼睛。
有没有一种可能？
邻居之间互相帮助是正常的呢？
再说了，我爸妈干嘛非要在你们面前做啊。
【而且王叔从来不在我爸面前和自己老婆说话，这是怕我爸吃醋啦/色色。
【毕竟我爸气性挺大，上次就因为隔壁那女的和王叔亲了个嘴，第二țŭ̀⁴天我爸就在他家门前放了石子，那蠢女人摔出血了哈哈哈哈。】
如果刚开始以为只是张端端个人看多了网上的小说一时兴起，那么现在……
我基本可以断定。
他爸也知道这件事，甚至是支持的。
而且这份畸形的感情已经影响到我妈了。
上次他带着女儿来我家道歉。
说是孩子玩的时候不小心落了一个珠子。
我妈摆了摆手连忙说没事。
而张端端一直盯着我妈的脸瞅，眼神里充满了高高在上。
估计那时候她就已经认为我妈是个依赖我爸生存的生育机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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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不断发呆。
对面的消息还在不断刷新。
我忍着想打人的心打下字。
「好羡慕哈哈哈。」
见我附和她，对面更来劲了。
【我们打算这周六行动，已经买好药了。】
冷汗瞬间从身上流了下来。
这周六我要去考试，没办法看手机。
怎么让我爸没法出屋呢？
锁起来？不行不行。
我爸肯定不会让的，而且万一我锁起来之后他们顺势进来。
那我爸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想不出来办法。
我急得直挠头。
「王小玲，出来一下。」
我妈在门外突然喊了我一嗓子。
我吓了一跳，手机掉到地板上。
「你爸非要这个点出去钓鱼，我是拦不住他了。
「一天天的主意太正了。」
我爸这几天都不太对劲，以前他可从来不会这么晚出门的。
不会出轨了吧。
想到这儿，我也顾不得张端端了。
穿上鞋就往外跑。
「哎，你去干嘛？」
我妈拉住我。
「我……我……
「我去买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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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和我爸是校园恋爱。
从高中一直到工作，可以说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情侣。
而且在家里我爸也一直很尊重我妈。
可能是神经过度紧绷。
我竟然会怀疑我爸。
被冷风一吹。
我笑了一声，感慨自己最近有些草木皆兵了。
但是看着我爸前后左右来回看的样子，我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那我爸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嘛，他虽然喜欢钓鱼但也不至于这个点去钓吧。
走过了一个桥洞。
我把手机亮度调低，重新点开那个微信群。
他们正热火朝天地讨论怎么让张端端他爸和我爸互通心意呢。
说来说去还是那些，我关上手机继续盯着我爸看。
「王大哥，你来了。
「那我们今天还是老地方？」
前方突然响起一道柔媚的嗓音。
我躲到墙后，发ẗū₇现来的竟然是张叔。
不会吧，我爸不能真的？
张斌靠近时，摸了下我爸的手。
我爸一缩，大喊：
「你有病啊。」
嗓门之大，方圆十里估计都听见了。
嗯……我爸还是那个熟悉的味。
张斌Ṫů³脸上的笑一僵。
「哈……哈哈，王哥你真会开玩笑。」
我爸向后退了一大步，才开口：
「那个池塘鱼确实挺多的，没被人发现吧？」
不愧是钓鱼佬，居然真是去钓鱼的。
不过陪着他的这个人，我可不太放心。

-9-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急忙挂断，可还是被发现了。
看着我爸越走越近，索性心一横跳了出来。
「爸，是我。」
我爸愣了一下，看着我单薄的衣服，赶紧脱下外套。
「闺女，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干嘛？」
张斌站在我爸身后微笑着看我，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玲玲也来了。」
他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王哥明天我们再去钓鱼吧。」
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无端让我想起沼泽边等待猎物的鳄鱼。
我爸看着手里的钓竿，又看看我。
我连忙抖了抖身体，示意自己很冷。
「行。」
回去的路上我爸还在说。
「闺女，你来猜猜我上次钓的鱼多大?」
他调了调眉，看起来很骄傲。
「7 斤？」
「哎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
「你那天发了五条朋友圈。」
全是鱼，还是不同角度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钓到鱼。
我想起什么，赶紧问他。
「你们是去哪钓的？」
「就是南边那个荒了的池塘啊。」
那个池塘我去过，前年的时候只有一点小鱼，或者青蛙，上哪整七斤的鱼。
怪不得那个张斌不让我爸Ťű⁹告诉其他人，估计鱼都是菜市场买的。
父女俩没一个好东西。

-10-
回家后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这事告诉了他俩。
我爸看起来受打击挺大的样子。
第二天张斌邀请他去钓鱼的时候，他看了眼对方脸上的胡子。
犹犹豫豫地说：
「老张啊，我这几天不太方便，你先找别人吧。」
张斌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好。
但在我爸进门时，他眼神黏腻地落在我爸的背上，然后对我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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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我爸和我妈出门后，我赶紧点开软件，发现帖子在昨晚就被删除了。
而那个腐女群不知为何，今天出奇地安静。
门口响起我爸有些低沉的声音。
「小玲，开下门，爸爸妈妈忘记带钥匙了。」
我冲到门口，手刚握上门把。
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试探性地多问了一句。
「爸，你不是带了吗？」
「哦，路上丢了。」
还是那个没有起伏的声音，有点像训练过的 AI。
试探性地打了一个电话。
一道铃声在我门口响起。
和我爸的老年人专用好运来不一样，是一首英文歌。
门外响起张端端阴冷的声音。
「姐，开门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不出门，我也有很多种办法把门打开。」
我握着门把，死死地抵着门。
今天的奇怪瞬间有了解释，原来他们都知道是我了。
「端端，你别这样。」
张端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姐，你说我为什么要是个女的呢？如果我也是男的该有多好啊。」
我沉默片刻，不明白她为什么说了句这么没头没尾的话。
只能附和她。
「端端，我感觉你是男是女都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而且我感觉你很特别。」
她没有说话，闷闷地笑了一声。
咔咔声响起。
我低头一看，门锁转动了起来。
我浑身发冷，强行镇定下来。
「端端，你这样可是违法的。
「你好好想想，你才十六啊。」
她没说话，但门锁的转动也停了下来。
我以为她是放弃了，毕竟为了所谓的嗑 cp 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有些不值。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门口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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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被震得发麻，我下意识松开门把。
等反应过来重新握上时。
张端端的半边身子已经探了进来。
伸出一双手来抓我。
我一边要挡门一边又要去躲她的手，一时间有些忙乱。
心里一沉。
只能暂时放弃这个门，退到卧室。
「姐，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出来好不好。」
门外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门。
「我只想要你爸和我爸在一起而已，很难吗？
「为什么什么都在阻止我？」
她发了疯似的开始拽门。
我缩在床上，浑身不断发抖。
当初装修的时候为了美观，我特意求着我妈țú⁵把我房间的门换成薄木门。
此刻木门在她的拖拽下显得脆弱不堪。
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我几乎抑制不住想要尖叫起来。
外面的世界却突然安静了。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脚步声从卧室门口移动到了大厅。
是谁来了吗？
我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接近门口。
我爸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咱家怎么变成这样了？张端端那孩子怎么见到我就跑了？」
听见他的声音，我冲出门。
想劝爸妈立刻从这里搬走。
刚一出去，我就被地上铺满的弹珠滑倒。
而站在客厅的也不是我爸。
张斌拿着手机，站在那，手机还在不断播放我爸的声音。
「小玲，咱家怎么了，怎么这么乱？」
「小玲，咱家怎么了……」
我心里一沉，准备爬回卧室，可刚才腿不知道摔到了哪，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脸色一白，顾不得那么多，继续往回爬。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一个陌生的女生神色癫狂地看着我。
下一秒，头顶传来一股剧痛。
眼前一黑，我倒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
「不会死了吧？」
「放心吧。」
头被提了起来，那人仔细看了看我的脸。
我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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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
发现自己在一个四周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试着动了下，手脚都被绑住了，嘴里也被塞上了一个球，只能发出呜呜声。
我内心绝望，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爸妈，我还没活够啊！」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仔细听着，感觉自己应该是在某个地下室。
声音越来越近时，我赶紧闭上了眼。
得益于小时候半夜偷看电视的经验，我假装还没醒，还是很像的。
那人下来之后先在我鼻子下方探了一下，似乎在判断我还活没活着。
是张斌，只有他会喷这种香水。
香水味和汗臭味不断熏着我的鼻子，我几乎绷不住。
「喂，老王，什么，你女儿丢了？」
不知道我爸说了什么，他夸张地大叫起来。
「什么，你说是我女儿？我不知道啊，那天我不在家。」
对了，我想了起来。
我家门外有一个监控，肯定拍到他们了。
我想要叫出声，但是害怕他会极端地杀人，只好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我也不知道我女儿去哪了啊，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好，那明天我家见。」
电话挂断后。
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很久都没有移开。
「别想了，你们家监控早就被我弄坏了。」
张斌蹲在我身前，我睁开眼睛狠狠地看着他。
「小姑娘。」
他叹了一口气。
「你们为什么都不理解我呢？」
似乎是笃定我不会说出ṱůₔ去，他在我面前继续说着。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女的非要让我娶老婆，娶了又不满意，又要生孩子。」
像是巨大的压力被释放。
他笑了起来，然后手指按在我头上的伤口，我疼得皱紧了眉。
「都怪那个女人，如果她没发现我喜欢男的，还要告诉我爸妈，我也不会下药给她。」
我心里震惊，所以张端端之前和我说的她妈不要她了，都是假的？
那时候看帖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张端端似乎很恨她的母亲，但是我刚开始以为是恨母亲阻止了父亲寻找真爱。
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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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笑了一声。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
「我和你爸是真爱，这么多年，我就只对他动过心。」
他伸手拿下我的口球。
我看着他的手发现，他的食指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怪不得那天他那么看我，估计是已经知道是我了。
「你知不知道，你进群的时候，没有换手机号。
「不过，你叫我一声二爸，我就不杀你了。」
我扭过头，不去看他。
在心里暗骂自己蠢得没边。
他依旧挂着微笑，也没说什么。
「你命挺好，我现在不动你，好好享受这两天吧。」
他直起身，摇曳着走上去。
在这里无法判断时间，只有耳边时不时响起的滴答声。
终于，门再次响起了开锁声。
这次走下来的是张端端。
「我爸打算今天和你爸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有些冷漠。
我戏谑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哎呀，忘了你没法说话了。」
她拿下我嘴里的东西，笑盈盈地看着我。
「怎样，什么感觉？
「原本幸福的家庭，马上就要分崩离析，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好不好？」
虽然只有一瞬间，我却看到了她眼里片刻的落寞。
「你妈真可怜。」
我故作遗憾地说。
她瞪了我一眼怒吼：
「她有什么可怜的？
「你不知道吗？你妈死前嘴里可是一直说。」
我抿了抿唇，闭上了眼，不理她了。
她却着急地说。
「那个女人可没死，她早去国外了。
「这么多年……」
张端端死死咬着牙，突然捂着脸哭了。
「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给我发消息问我怎么样了。
「她恨同性恋，那我就支持，她讨厌纹身，那我就要纹身。」
她大声地吼了出来。
「她恨什么，我偏要做什么。可是，我每次告诉她，她从来也不理我。」
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于是我继续说。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抬起头刚才的泪痕还挂在脸上，显得有点滑稽。
「她被你爸下毒了啊。张斌昨天跟我说……」
我故作回忆的样子抬起了头。
「说什么？」
她爬起来，冲到我面前。
「那个女人死前，一边挥着手，一边喊着：我的端端，以后可怎么办啊。」
其实张斌根本就没和我说这么多。
但是。
我看着她震惊的表情。
只要有人相信就足够了。

-15-
后来的几天，张端端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是下来给我喂水和饭。
我心里越发焦急。
终于。
张端端再次下来的时候，脸上挂着一个硕大的巴掌印。
她靠近我，然后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
「我爸今天晚上就要给你爸下药了。」
我怀疑地看着她。
我爸又不傻，明知道张斌不是好人，怎么可能去和他独处。
张端端看了我一眼。
「你爸很爱你，我爸骗他有了你的消息，你爸就去了。
「快点去吧，再晚点他就成了。」
我跑上楼梯想起了什么，回首问她。
「你脸上怎么弄的？」
她摸了摸，然后轻轻笑了。
「我知道了，妈妈是爱我的。」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没有一丝犹豫地跑了出去。
出去后打量了一下周围，我才知道我是在南边那个池塘。
之前这里水还多的时候，有人在这里建过一个二层小楼，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那家人搬走了。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
而且也经常会有人不小心溺毙，就算我消失在这里也不奇怪。
这个张斌打了一手好算盘。
我拖着伤腿跑到大路上，打了一辆车。

-16-
冲进去的时候。
张斌正穿着一身镂空的围裙站在客厅，眼神迷离。
而我爸神色尴尬地坐在沙发上。
「老张，你这是干嘛？
「不是说我闺女的事吗？」
张斌笑了笑，贴近我爸的耳朵轻轻呵气。
「王哥，和我在一起，我会把她当亲生女儿。」
我用力喊了一句。
「我有自己的妈，用不着你。」
张斌脸色冷下来。
「你怎么出来了？」
我爸回头看了看我，又抬头看了看他。
一拳打在他脸上。
「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
「恶心死我了你这个变态。」
我爸常年健身，还是有点力气的，张斌被按在地上，只能张开手去保护自己的脸。
他歪过头，眼神怨毒地看着我。
一手推开我爸，抄起桌上的水果刀。
距离太近，我只能侧向左边……
可伤腿不太受使唤，慢了半拍。
胳膊被刀划开了一道口子。
张斌哈哈大笑起来。
「你再不去医院，那就永远都去不了了。」
我爸扔开他，打开手机拨打了救护车。
路上他一直安慰我。
「没事没事，放宽心。」
医生说。
刀上什么都没有，只是口子有点大。
我反应过来，急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监控只拍下了他的背影，他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穿着那身衣服。
我借机说了那个群的事。
警察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群里平均年纪不超过十六岁，大多数都是追求所谓的小众。
「这种群，一天能被关十几个，但架不住人多，还是存在。」
我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将我砸晕的那个女生。
「我被绑架那天，除了他们两个, 还有一个女生。」
「是不是脸上有一颗明显的痣, 嘴角向下。」
还没等我说, 对面就接着说了出来。
我疑惑地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 有个人匿名举报了这个女生, 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
当晚张斌就被全市通缉了, 我也好久没看到他。

-17-
日子在平静中过去, 正当我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
却看见了张端端。
她正在一个卖农药的摊前。
看到我, 她把药揣在怀里。
「你怎么在这？」
我下意识问。
她脸色冷漠, 抿了抿唇没有回我的话。
我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腕。
不到半个月, 她竟然瘦了这么多。
脸上夸张的妆容也不见了。
「你拿着农药干什么?」
我压低声音问。
张端端甩开我的手, 冷冷地说。
「我在城里待不下去了，回农村外婆家种地了。」
她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在林树村。」
回到家, 我想着她的话, 总感觉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直到看见我爸，我才想起来。
既然张端端在, 那张斌不是应该也在吗？
饭都没来得及吃，我拉上我爸奔到警局。
「张斌在林树村。」
赶到时, 张家已经只剩下张端端还站着了。
她的手指伸到张斌鼻子下, 张斌的身体微微颤抖，装死确实不怎么像。
张端端笑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捂住他的嘴, 张斌使劲掰着她的手，可是药效发作得太快，只能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她走向我们, 经过我时轻轻出声。
「你说, 我妈毒发的时候是不是也一直在求他们不要这样。」
我转过身, 却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审问她时，一桩十年前的案件被缓缓揭开。
原来张端端的妈妈陈丽被下了毒之后，并没有立刻死亡, 而是倒在地上爬向张端端的房间。
张斌不知所措的时候，是他爸妈出手了。
此后的数年, 一直欺骗张端端, 并以她不是男孩为由虐待她。
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不再想起在张斌口中抛下孩子出国的妈妈。
张端端选择将信任全盘交给爸爸, 也开始怨恨起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孩。
尽管事出有因。
但张端端还是被判了刑。
判决下来后, 我私下去找她。
「真的值得吗，为了一个人渣, 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她看着蓝蓝的天，对我笑了。
「你说, 如果妈妈还在，我会不会不是这个样子呢？」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她其实并不无辜。
因为无论什么时候, 我家都不曾参与过她的悲惨。
可最后她却因为觉得我家幸福而想要毁掉。

-18-
回家的路上, 我调侃我爸。
「还敢随便和别人去钓鱼吗？」
我妈哈哈大笑，怼了怼他的肩膀。
「下次还是白天去钓吧。」
而我爸，捂着耳朵装出一副听不到的样子。
我点开那个群, 发现已经被封了。
连带着那些违法的帖子也都被封了。
我手指上下滑动着，发现又刷新了一条帖子。
【感觉哥哥好 0。】
点进评论区。
【姐妹，加这个群我们一起让他们勇敢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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