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联姻

联姻两年,我跟沈鹤洲一直分居两屋,互不干涉。
直到两家父母看不下去,勒令我们住在一起。
睡前,我习惯性地点开收藏的晚安语音。
沈鹤洲语气隐忍:「你……」
「你一定要当着我的面听这个吗?」
我以为是他觉得尴尬,淡定收起手机:「那等你走了我再听。」
当夜,他唇瓣贴近我耳朵:「他喘得有我好听?」

-1-
结婚后,我跟沈鹤洲一直恪守联姻守则。
人前恩爱夫妻,人后互不干涉。
直到两家父母突击检查。
我跟沈鹤洲来不及伪造现场。
在各自的房间被堵个正着。
当天晚上,家里所有的空房间都有了它的用处。
就连被子也只给我们留了一条。
我不甘心,拽着被子一角,试图挣扎:「我ṭůⁿ晚上踢被子,沈鹤洲跟我盖一床会着凉的!」
都已经结婚了。
我不抵触住一间房。
但一上来就盖同一床被子,一点适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妈一个眼神,佣人低声说了句抱歉,用力将被子扯走。
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她满意地笑笑:「抱紧点就不冷了。」
说完,她大手一挥,指挥着佣人将东西搬走。
只留下我跟沈鹤洲面面相觑。
半晌,沈鹤洲开口:「你不习惯的话,我晚上可以睡沙发。」
话音刚落,我妈目光落在一旁的沙发上:「这个也先搬走,明天给你们换新的。」
我:「……」
有时候真怀疑他是故意的。

-2-
当晚,沈鹤洲抱着枕头,搬进了我的卧室。
他睡衣中间有颗扣子没扣紧,只弯腰放了下枕头,扣子就滑开。
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
我手机藏在杂志里,拍照键都快摁烂了。
正拍得起劲,沈鹤洲突然出声:「好看吗?」
我下意识回答:「有点看不清。」
他只解开一颗扣子,我能看到的有限。
说完这句,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急忙装傻:「你刚刚说什么?我看杂志太入迷了,没听清。」
沈鹤洲面色如常:「问你我穿成这样好不好看。」
他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穿什么都好看。
当然,不穿最好看。
没能看到想看的东西,我多少带了些情绪。
一边偷偷将手机藏好,一边回答:「一般。」
沈鹤洲脸色微沉,话锋一转:「你刚刚说什么没看清?」
我指尖敲了敲杂志:「模特戴的钻太小了,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我是随口一说。
沈鹤洲显然也没当回事。
他点点头,解着扣子往浴室走。
进浴室的前一秒,他睡衣脱下,露出后背流利的肌肉线条。
但他走得太快。
我还没来得及摸出手机拍照,浴室门就已经关上。
想看的没看到,想拍的也没拍到。
我愤愤地捶了下沈鹤洲的枕头。
练了肌肉却不让人看。
他简直白练。

-3-
沈鹤洲洗了很久。
久到困意袭来,我习惯性地点开收藏的睡前哄睡语音。
虽然结婚以来一直分房睡。
但我从没忘记过自己涩胚的本分。
每晚睡前都严格执行三部曲。
进擦边直播间看一会儿,再打赏一下。
再点开收藏列表里的上百个西装跪视频,在评论区口出狂言。
最后再点进网盘,听声控博主沉浸式哄睡。
因为白天跟我妈周旋了很久。
这次才听完一个语音,我就已经睡着。
等到再惊醒的时候,语音还在播放。
而沈鹤洲就靠在床头,欲言又止。
我以为还在做梦,没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连语音也没关。
没等睡着,身后就传来沈鹤洲隐忍的声音:「你……」
「你一定要当着我的面吗?」
我清醒了一瞬间。
听什么?
不就是很正常的哄睡语音。
以为是吵到了他,我点了两下屏幕:「那我让它小声点。」
沈鹤洲没吭声。
过了十分钟,他开口:「今晚……能不能不要?」
「至少别当着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不懂。
反正睡意酝酿得差不多,我关掉手机,随口安抚他:「那我明天戴个耳机。」
没等他说话,我又道:「你实在不想听的话,那我等你搬走再说。」
目前来看,沈鹤洲应该还是习惯独自睡觉。
等两家父母放松警惕,他应该就会搬回去。
几天不听而已,我还是能睡着的。
沈鹤洲声音都有些不对劲:「就不能删掉他吗?」
我本来就有起床气。
此刻听到沈鹤洲这么说,气得直接醒了:「凭什么?」
我已经做出让步了。
他觉得吵,我就戴耳机。
他要是还不能接受,我就等他搬走。
都这样了还不行。
非要我把语音全都删掉,那他以后干脆规定睡前不能玩手机得了。
莫名其妙。
不知道是洗澡时间太长还是什么。
沈鹤洲的眼睛微微发红:「他声音又不好听。」
简直是危言耸听。
我保存的这些都是精挑细țů⁷选过的。
又好听又沉浸。
选的剧本也好。
哪像沈鹤洲。
都已经结婚了,亲不让亲,抱不让抱。
现在连我睡前听什么都要来贬低一下。
我冷哼:「怎么不好听?我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不只今天,以后每天我都听。」
「你要是觉得不能接受,明天就找人把锁换了,搬回你自己的房间。」
反正问题在他。
到时候两家父母问起来,也只能是他自己解释。
见我是真的生气。
沈鹤洲妥协:「算了,你不想删就不删,但是……」
他居然还有话要说。
我瞥他一眼:「但是什么?」
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保持一个态度。
不能接受就搬回他自己的房间。
我听个语音哄睡而已。
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凭什么管我?
沈鹤洲抿了抿唇,迟迟没有开口。
我也没再追问,拉高被子睡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前因为这件事争执过。
睡到半夜,我竟然梦到沈鹤洲的唇瓣贴近我的耳朵,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这个梦太过逼真,酥麻的感觉从耳朵蔓延到心脏。
我无意识地抬手摸摸耳朵,想驱赶这种异样的感觉。
但还没摸到耳朵,手腕就被人攥住:「老婆,他喘得有我好听吗?」
这好像是沈鹤洲的声音?
我以为还在做梦,索性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将腿搭在他身上,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嗯。」
不知道他在跟谁比。
但逆反心告诉我,哪怕是在梦里,也不能说沈鹤洲爱听的话。
因为他从没跟我说过。

-4-
我不常做梦。
导致醒来的时候,大脑还处于发蒙状态。
不知道愣了多久,余光瞥到一旁多出来的枕头。
脑海中才突然浮现出昨晚的梦境。
梦里,沈鹤洲攥着我的手腕,发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在问我,他喘得有没有别人好听。
因为是做梦,我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只记得沈鹤洲对我的答案不满意。
一个人抿着唇生闷气,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
回想起梦里的声音,我耳根又开始发烫。
沈鹤洲发出那样的声音,真的很勾人。
要是能在清醒状态下听一次的话……
我红着脸,将头埋在被子里。
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嘿嘿嘿嘿地笑出声来。
各种根据梦中的声音衍生出来的场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我终于从被子里抬起头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身影时,唇角笑意陡然僵住。
沈鹤洲目光跟我对上,有些无措地扯了下唇角:「我刚刚敲门,你没听到。」
那我变态的笑声岂不是全被他听到了?
虽然知道沈鹤洲暂时还没有能知道别人脑子里想什么的特异功能。
但我还是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相顾无言了许久。
我欲盖弥彰地解释:「刚刚看视频声音太大了。」
沈鹤洲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的。」
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我却哪哪都不自在。
他知道什么?
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还是知道我只是跟他同床共枕一晚,就做了这种让人小脸黄黄的梦?
我越想越尴尬,压根不敢面对沈鹤洲。
就连吃饭时也借口身体不舒服,躲在房间不下去。
许是我的回避太过明显。
当晚,沈鹤洲并没有回房间。
我以为是他找人清理了客房,也没多问。
洗好澡躺进被窝,顺手点进了哄睡直播间。
听了两分钟,我意兴阑珊地退出来。
本来觉得这些主播声音都很好听,剧本也有意思。
可自从昨晚在梦里听到沈鹤洲发出那样的声音后,我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意识到脑海里的东西又在朝见不得人的方向发展。
我紧急回神,重新点进直播间。
将音量调了又调,试图将沈鹤洲的声音从我脑海里赶出去。
这办法还算有效。
虽然还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但至少我不会再想着沈鹤洲了。

-5-
目的达成,我心满意足地退出直播间。
退出键点了一下没反应,我正要点第二下,门口就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一惊,下意识攥紧了手机。
还没来得及下床查看情况,门就被人轻轻推开。
沈鹤洲怀里抱着一摞礼物盒子,就连手腕上都挂着几个袋子。
他像是一路从楼下小跑上来的。
盒ẗũ̂₅子被放下的那一刻,我听到了沈鹤洲的轻喘声。
跟梦里的不太一样。
但怪诱人的。
意识到思路又在跑偏,我咳了声,问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鹤洲指了指地上的盒子:「昨晚杂志上的那些首饰,我都买回来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
掀开被子下地,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拆礼物。
沈鹤洲也蹲在我旁边,帮我处理因此产生的垃圾。
本来是男女干活,搭配不累。
但我拆完礼物后,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沈鹤洲,竟然还在喘。
他还在喘!
从进门到现在已经十几分钟,不过是拆个礼物而已。
他怎么能虚成这样?
看着我异样的目光,沈鹤洲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这样看我?礼物不喜欢吗?」
我欲言又止:「喜欢。」
网上都说,很虚的男人都喜欢在物质上做补偿。
可我跟沈鹤洲结婚都两年还分房睡。
他干嘛要这样?
是觉得瞒不住了,打算跟我坦白吗?
脑子里想的这些有的没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了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小愉,你还在吗?」
我看向地上的手机,这才发现我竟然还在直播间里。
许是刚刚拆礼物太起劲,误触到了联机键。
主播半天没听到出声,也没见我在弹幕里选择剧本,这才出声询问。
直播间里还在反复叫我的名字。
沈鹤洲的脸色越来越黑。
在我手忙脚乱要退出直播间的时候,他突然出声:「我老婆不在。」
我一愣。
主播也一愣。
下一秒,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啊好的,再见小愉。」
眼看着沈鹤洲还要开口,我赶紧退出直播间。
不知道是不是气得。
沈鹤洲连喘都不喘了。
他闭着眼睛平复了许久,才艰涩地开口:「你很喜欢他吗?」
还行吧。
我的粉丝灯牌才十级。
其他直播间都十四级的。
我老实回答:「还好,有其他更喜欢的。」
今天进这个直播间,是因为其他人还没开播。
沈鹤洲攥紧拳头,用力到骨节泛白:「还有谁?」
那么多名字,我一个都没记住。
每次看直播都靠在关注列表里翻。
此刻听到沈鹤洲这么问。
脑子一抽,说:「你。」
沈鹤洲怔怔地看着我,眼中一片茫然:「我?」
看到他的反应,我瞬间意识到自己回答错了。
我在现实生活中又没听到过沈鹤洲发出那样的声音。
怎么做出的对比!
趁着沈鹤洲还没来得及深想,我急忙找补:「就是你平时说话的声音,我很喜欢。」
沈鹤洲嘴角微翘:「你喜欢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总觉得这一瞬间,他的声音要比刚刚好听很多。

-6-
被我夸过一次后,沈鹤洲就莫名变成了话唠。
明明一个眼神就能明白的事情,他非要说出来。
说一句还不够。
恨不得像做文言文翻译一样,将每个字都解释得明明白白。
他说了,我就要有回应。
这么你来我往的,让我妈对自己的英明决定颇为自得。
她冲着我得意地挑眉:「要不是我非要你们住在一起,你们感情进展能有这么快?」
「说不定人家都抱孙子了,你们还在分房睡呢。」
那倒也不至于。
我跟沈鹤洲早就说好了的。
只是商业联姻而已。
如果一直没有产生感情,时间一到就离婚。
但我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只打着哈哈。
顺便顺着我妈的心意,夸她的办法实在妙不可言。
本以为到了这一步,我妈就不会再有其他的计划。
谁知她还是觉得进展不够快。
临走时直接如法炮制,将能带的东西尽数打包带走。
偏偏还是在她已经到家后才告诉我的。
导致沈鹤洲洗完澡才发现,浴室的浴巾,浴袍,目之所及所有能够蔽体的东西全都被收拾走了。
在浴室里纠结了半小时。
他才从里面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开口:「老婆,浴室里的浴巾到哪里去了?」
不知是不是被热气熏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鹤洲连耳根都是红的。
美男出浴的画面实在诱人。
我愣了几秒才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我,我去找一下。」
在有可能放浴巾的地方都翻了一通,还是没找到一丝浴巾的踪迹。
我摸出手机,刚想给阿姨打电话询问。
就见我妈已经发来了信息:【难得的好机会,妈知道你就爱看这个。】
【抓紧点!】
我扶额苦笑。
我妈也真是的。
担心沈鹤洲在浴室待太久会着凉,我只好把自己的粉红色浴巾递了进去。
是前几天刚买的,还没来得及收进浴室。
也就免于被我妈收缴的命运。
沈鹤洲接浴巾的手一顿:「用你的?可以吗?」
我又往前递了递。
我们两个是夫妻,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的陌生人。
有什么不能用的。
既然我都不介意,沈鹤洲也没再矫情。
只是他围好浴巾,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
一股热气突然直冲天灵盖。
我的浴巾对沈鹤洲来说小了不少。
因此只能勉强遮挡住关键部位。
胸肌腹肌全都一览无余。
比擦边直播间给我的冲击要大得多。
我不语,只一味地看。
沈鹤洲被我看得脸红,刚要开口:「你喜……」
我却叹了口气。
是比直播间的好看,距离也近多了。
可惜一样看得见摸不着。
沈鹤洲唇角笑意僵住。
他低头看了又看,眉头皱得死紧。
我见他站着不动,怕他着凉,赶忙把睡衣递过去。
沈鹤洲眼眶却陡然红了:「对不起。」
啊?
对不起什么?
我摸不着头脑,想要问个清楚。
沈鹤洲却没给我这个机会。
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抓着浴巾,一步步朝外面挪去。
背影落寞又破碎。

-7-
想不通他怎么会突然这样,我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
沈鹤洲停下的那一刻。
我看到的就是他赤裸着上身靠在墙边,低着头盯着自己腹肌看,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看着看着,他唇抖了下。
一大颗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
不是。
刚刚还好好的啊。
怎么就一晃神的工夫,他就躲到外面偷偷掉眼泪?
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问个清楚。
就见沈鹤洲抬起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决然地朝楼下走去。
走到一半,他像是感应到什么。
抬头看向我所站的位置。
我下意识闪身躲进了身旁的那间客房。
虽然不知道沈鹤洲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哭。
但我知道,他躲在外面,就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脆弱。
那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脑袋里是这么想。
可入睡前,看到沈鹤洲迟迟没有回屋。
我还是有些心绪不宁。
就连平时的入睡三部曲也看不进去。
点开擦边直播间。
我脑海里浮现的是沈鹤洲围着粉红色浴巾的画面。
嗯,没他好看。
点开哄睡直播间。
我脑海里浮现的是沈鹤洲在我梦里发出的声音。
也没他好听。
可恶。
怎么满脑子都是沈鹤洲。
我退出直播间,烦躁地在屏幕上划了两下。
刚好划到一个西装跪的视频。
这个沈鹤洲倒是没做过。
但我不自觉地开始幻想他这么做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又想了些不能播的东西。
我气恼地扣倒手机,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可越是闭眼,沈鹤洲的身影就越是在我脑子里乱晃。
晃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他围着浴巾站在门口掉眼泪的模样。
行。
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我翻过手机,给沈鹤洲发信息:【你怎么还不回来睡觉?】
逛了十几个直播间。
我现在超级想听沈鹤洲的声音。
听不到就睡不着的那种。
但消息发出去五分钟,沈鹤洲没回。
我拍了拍他。
还是没反应。
一股不安突然涌上心头。
沈鹤洲很少会将工作带到家里来。
所以这个时候,他应该没有在工作。
联想到他今天过分低落的心情,我咬了下唇,还是给他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沈鹤洲接了。
他像是哭狠了,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些喘。
我抠着手机边缘,心跳突然加速:「你在干嘛呢?」
沈鹤洲没正面回答:「怎么了?」
知道他现在的情绪有所好转,我没多说什么,只问他:「很晚了,你还回房间睡觉吗?」
他答得干脆:「回,现在回。」

-8-
不到两分钟,房门就已经被沈鹤洲推开。
他已经换了睡衣,扣子扣到最顶端一颗。
只露出一截脖颈。
我假装在看杂志,实则盯着他看了又看。
眼睛有些肿,但是唇角带着笑意,看上去心情好多了。
我放下心来,拍拍身旁的位置:「睡吧。」
沈鹤洲愣了下:「好,好的。」
睡前听到了他的声音,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刚有一点困意,就听到沈鹤洲试探着开口:「你今晚不听他的声音吗?」
我闭着眼摇头:「不了,我已经听到你的了。」
好半天没听到沈鹤洲再说话。
我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只见他唇角微翘,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见我突然睁眼,他目光躲闪了下,又道:「那,晚安。」
我默默拉高了被子,只觉得耳朵莫名有点发烫。
此后的时间里,我跟沈鹤洲谁都没再说话。
直到我Ṫůₜ开始迷糊的时候。
突然听到沈鹤洲俯身贴近我耳边,低声道:「我会努力的。」
睡意一扫而空。
我下意识想睁眼,却怕沈鹤洲又被我吓到。
只好紧紧揪着身侧的被子,平复着因他的举动而突然加速的心跳。
不对劲。
沈鹤洲贴在我耳边低语的画面太熟悉了。
熟悉到不像是在梦里出现过。
倒像是,他之前也这样做过。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沈鹤洲却还在继续。
他见我没醒,大着胆子在我额头上吻了下后,又撤回身子,继续贴着我耳边说话:「还是我的最好听,对不对?」
他的每个举动都在我意料之外。
一直努力平稳的呼吸陡然乱了一下。
下一秒,身旁传来沈鹤洲猛然跌回床上的声音。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躺回去的时候没有控制着力道。
而我睡觉时又习惯将自己卷进被子里。
如此一来,被子被沈鹤洲抽走大半,连带着我都在床上滚了一圈。
好巧不巧,正好撞在他背上。
他……
背肌还挺结实的。
沈鹤洲僵着身子装睡,一动都不敢动。
所以说——
上一次沈鹤洲贴在我耳边发出的声音,很有可能不是梦。
我仔细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况。
当时是因为我习惯性点开了睡前哄睡语音。
沈鹤洲问我能不能别当着他的面听。
紧接着,我就觉得他干涉了我的生活,不高兴。
沈鹤洲也就没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他就贴在我耳边,发出了跟哄睡语音里一样的声音。
我盯着沈鹤洲的后背,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他这么做,是为了跟哄睡博主雄竞?
难怪今天听到我说他声音好听时,会高兴成那个样子。
有了猜测就想要证实。
我伸手戳了戳他:「沈鹤洲?」
他身体颤了下,却没有回答我。
我又戳:「沈鹤洲,我有事要问你。」
他不语,只是一味地装睡。
敢做还不敢承认。
我有些气恼,手索性直接从他睡衣下摆探进去,光明正大地摸了下他的背肌。
一下,他在装睡。
两下,还在装。
等我的手要绕到前面时,沈鹤洲终于有了反应。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却始终没回头:「乖,睡觉。」
知道出声就好。
我看不到他的神色,索性半跪起身,趴在他手臂上:「沈鹤洲,我说我有事要问ŧű̂⁵你。」
沈鹤洲嗓子哑得要命,却还是没转身:「明天再问。」
拖到明天,他岂不是有一整夜的时间来想应付我的说辞?
那还有什么问的必要。
我实在想知道答案。
可不管我怎么戳他碰他,沈鹤洲都不再出声。
打定了主意不回答我。
好胜心上来,我直接伸手去摸他腹肌。
果然,沈鹤洲以最快的速度,精准地攥住了我的手腕:「还不到时候。」
「?」
什么不到时候。
回答问题?
我想不通,手无意识挣扎了下。
沈鹤洲以为是他弄疼了我,触电般地松开手:「对不起。」
「但是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需要等太久,很快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鹤洲全程没有回头。
我愤愤地躺回原位。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

-9-
此后的很长时间,我几乎都没在家里见过沈鹤洲。
我以为是他工作忙,也识趣地没打扰。
直到母上大人发现我们感情培养计划停滞不前,勒令我去给沈鹤洲送个午饭。
我懒得去,又架不住她用包包诱惑我,只好答应了。
等我磨磨蹭蹭到沈鹤洲公司时,才发现他不在。
正合我意。
本来也不太想看见他。
刚想要打道回府,我妈的监督电话就来了。
我说沈鹤洲不在,她不信。
以为是我懒得出门找的借口。
无奈之下,我一手举着手机,找了沈鹤洲的秘书问他的去向。
秘书答得干脆:「沈总已经下班了。」
我妈这才作罢。
可我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下班了?」
这可是大中午诶。
沈鹤洲这种工作狂竟然就已经下班了?
秘书点点头:「是的,沈总最近都是这个时间。」
向秘书再三确认沈鹤洲没有其他工作安排后,我给他拨去了电话。
沈鹤洲秒接。
但他不知道在做什么,喘得有点厉害。
比那天给我送礼物时还要厉害。
我清清嗓子,问他:「你在干嘛?」
沈鹤洲喘了口气:「我在家。」
可恶。
我刚从家里出来没多久,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他。
而且阿姨知道我出门是要做什么。
沈鹤洲要是在家,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白跑一趟。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挂断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避免沈鹤洲在我之前赶回去。
一进门,我打开录像,一间房一间房地推门进去。
有视频为证,免得沈鹤洲到时候说我冤枉他。
房间已经被查看了大半,都没有沈鹤洲的身影。
直到健身房的门被推开。
沈鹤洲回头,正好对上我的视线。
他神情肉眼可见地慌乱了下。
顾不得说话,手就已经去扯一旁的外套。
直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才开口:「怎么了?」
还真在家。
我说话难免有些底气不足:「想去公司给你送午饭的,结果你不在。」
我看向他身后,又问:「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回家健身啊?」
回来也就罢了。
偏偏还没让任何人发现。
健身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提到健身,沈鹤洲目光更是闪躲:「就是,上班的时候突然想到了。」
一听就不是实话。
联想到前几天的表现,我更觉得不对劲。
当下便拧眉看他:「沈鹤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本来以为都已经当面对上,沈鹤洲总会给我个解释。
可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果断否认:「没有。」
没有就没有,他老看自己做什么?
上次在走廊也是。
看完就哭了。
无数种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我没打算再问,直接上手扯沈鹤洲的衣服:「你怎么了?我看看?」
沈鹤洲紧紧拉着衣服,挣扎得眼睛都有点红了:「现在还不行!」
他越挣扎就越说明有问题。
但我们力气悬殊,硬来是肯定不行。
我松开他,假装妥协:「那什么时候可以?」
沈鹤洲还真的认真在想:「三天。」
三天?
他不如憋死我。
我愤愤地瞪了他一眼,ţŭ⁸然后点头:「好吧。」
「那我走了。」
见我要走,沈鹤洲明显松了口气。
我一步三回头:「我走了哦。」
「我真的走了?」
沈鹤洲还嫌我走得不够快,带着我往外走。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
此刻的沈鹤洲满心只想着怎么能让我快点离开。
完全不设防。
我瞅准机会,在一脚已经踏出门的那一刻,转身去扯沈鹤洲的衣服。
沈鹤洲反应比我更快,直接攥住了我的手腕。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加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
我有些恼怒:「沈鹤洲!」
他语气里竟然带了三分哀求:「再等等。」
我用力抽出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不看就不看。
谁稀罕。
搞得我很馋他身子一样。
沈鹤洲张了张Ťůₑ嘴,终究还是没追上来。

-10-
我心里怄着一口气,点开收藏清单里的擦边视频乱推荐一通。
就连睡前也刻意将哄睡语音的音量调到最大。
才刚过一夜,沈鹤洲就忍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他发信息给我,喊我去趟楼下健身房。
我还在记仇,只扫了一眼便拒绝:【没空,忙着看直播。】
沈鹤洲:【……】
【求你了。】
我干脆直接装没看到。
转手就又给十几个擦边视频点了推荐。
两分钟后,网断了。
我刚要打电话让阿姨检查一下家里网络。
沈鹤洲的信息就又来了:【现在可以来了吗?】
卑鄙。
我翻了个身,没理他。
沈鹤洲锲而不舍地发着消息:【你就来一下。】
【我受伤了。】
他这是又在搞哪出?
我本来想无视。
可胡乱划拉几个视频后,还是忍不住下了楼。
走到健身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
里面就传来沈鹤洲气喘吁吁的声音。
不是吧。
伤得这么严重,疼成这样?
我顾不上再怄气,猛地拉开门。
看到的就是沈鹤洲举着哑铃,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听到动静,他扭头看过来,喘息声还没停。
T 恤却不小心挂在了一旁的器械上。
刺啦一声,T 恤被一分为二。
不像是受伤。
倒像是在发烧。
我眼神落在他的胸肌,再下移到腹肌。
只觉得鼻间两股热流流下来。
沈鹤洲立马丢下哑铃, 拽过被扯烂的 T 恤给我止血。
我接过, 没好气地问他:「不是防贼一样地防我吗?现在这是干什么?」
想看的时候不让看。
我现在不想看了,他又搞这些小把戏。
沈鹤洲的腹肌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晃过:「你当时对我的身材一点都不满意,我怎么敢让你看?」
我拧眉:「我什么时候——」
除了这次, 我明明只看到过一次他的腹肌。
当时喜欢得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狠狠蹂躏他。
什么时候不满意了?
见我不认账,沈鹤洲提示:「就是我用你浴巾那次,你叹气。」
我那明明是在惋惜只能看不能摸。
等等。
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没记错的话,沈鹤洲躲在走廊,盯着自己腹肌哭就是那天。
而且从那天之后,他无论什么时候见我,都是裹得严严实实。
不肯露出一点。
我眨眨眼, 试探地开口:「所以说,你是以为我嫌弃你身材不好, 才一个人偷偷躲在走廊掉眼泪, 然后又每天翘班回家健身?」
太荒谬了。
荒谬到让我觉得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可沈鹤洲红透的耳根又让我不得不信。
我在他腹肌上戳了下:「是不是我说得这样?」
事已至此, 沈鹤洲也没再隐瞒。
他豁出去般点点头:「是。」
「我跟你说还不到时候, 也只是因为还没有练到让你满意的程度。」
我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他腹肌上瞄。
感受到我的眼神,沈鹤洲有些紧张地开口:「那你,还满意吗?」
挺满意的呀。
一直都很满意。
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不愿意就这么放过。
只好故作惋惜地叹口气:「唉,要是能摸一下就更满意了。」
话音未落, 沈鹤洲已经牵着我的手ťúₘ落在他腹肌上。
我极力控制着上扬的嘴角:「嗯, 挺不错的, 我很满意。」
要是还能——
嘿嘿嘿。
没等我继续想,沈鹤洲已经将我扯进他怀里:「满意的话, 以后能不能只看我一个人?」
他声音低了一些:「不看别人?」
他已经做到这种地步,我哪还舍得逗他。
脸埋在他胸肌里,闷闷出声:「沈鹤洲,我那天叹气不是不满意, 是因为只能看不能摸。」
沈鹤洲身体一僵。
我继续道:「你说的别人只是擦边博主,本来就只是看看而已。」
沈鹤洲的手掌按在我的腰上,将我箍得更紧:「不行,你满意就说明我的比他们的好看,以后只能看我。」
我没控制住,手又从他后背攀上去, 摸摸他的背肌:「那看你表现咯。」
沈鹤洲立刻将我打横抱起。
不知过了多久, 他在我耳边低喘:「老婆, 我喘得好听吗?」
我脸颊滚烫:「好,好听。」
沈鹤洲嘴角翘了翘, 喘得更起劲了。

-11-
在沈鹤洲过分优异的表现下。
我的睡前三部曲几乎都已经完全戒掉。
只是时不时点开我的最爱的西装跪, 状似无意地在沈鹤洲面前晃一圈。
他也上道。
当晚就穿上了衬衫夹和红底皮鞋跪在我面前认错。
从不长嘴一直认到没有及早让我摸腹肌。
但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只想亲他。
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沈鹤洲的手掌握住我脚腕, 问:「老婆, 原谅我了吗?」
我刚点头。
他就握着我脚腕向下一拉:「那以后不看他们了,好不好。」
好。
当然好。
能看能摸和只能看,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不过我没有立马答应,只是翻出另一个我的最爱摆在他面前谈条件:「那我明天想看这个。」
沈鹤洲没说话。
我刚要借题发挥。
他的吻就已经落在我唇上。
一吻毕, 我听到他哑声道:「好,你想看什么,我就穿什么。」
嘿嘿嘿。
真上道。
(*^▽^*)
「……」
(全文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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