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总裁俏寡妇

我是一个寡妇 omega。
去总裁家应聘保姆,却被他儿子喊妈。
总裁大手一挥,当机立断决定让我留下。
我:这么草率的吗??
后来,他将我压在床上,将信息素狠狠灌入我的腺体时。
我才恍然。
原来他是真想让我当他儿子的妈啊!

-1-
「您好,是来面试的吗?」
「啊!是的。」
「请在此稍候片刻。」
我有些局促地抓着裤缝,感觉自己土了吧唧的,和这大厅格格不入。
小腿忽然一重,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我低下头看去,竟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
想来,这就是总裁的儿子。
我半蹲下身,「小少爷,别抓我裤子,脏。」
那小孩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一错不错地看着我。
下一秒,竟脆生生地喊我——
「妈妈!」
我吓得一哆嗦。
要不是被这小手抓着,我真能弹射出八米远。
「别,别乱叫呀,小少爷!」
我急得想走,谁承想我越想扒开他,他攥得越紧,「妈妈,你就是我妈妈,我看过你的照片!」
天杀的!
我虽然是个寡妇,但我前夫还没来得及给我留种就死了,我哪儿来那么大一小孩?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少爷,是不是我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但我真的真的不是呦。」
「不。」那小孩奶声奶气,「你就是,你连味道都和我妈妈一模一样。」
「……」
就在我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闫景,过来。」
我转头看去,高大俊美的男主人正倚着门框,面容严肃。
小孩儿瘪了瘪嘴,终于松开了我的裤腿,朝他爸爸跑去。
「不好意思啊,你和我妻子长得的确很像。」闫越庭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靠坐在沙发上,身上的黑色真丝浴袍因为他的动作扯散了些,隐隐露出线条分明的肌理。
我只瞥了一秒,就立刻移开视线。
「没事儿,小孩嘛,认错很正常,我理解,理解。」
「我没认错!」
「闫景,闭嘴。」闫越庭冷冷睨了小团子一眼。
alpha 的气势真是强大,我默默腹诽。
这爹做的,还真挺有威严的……
「恭喜你啊,面试通过了。明天可以来上班吗?」
「当然没问题的……啊?!」我过了?
就这么水灵灵地过了?
「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明天一定准时上班!」
闫越庭点点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这眼神看得我莫名有些起鸡皮疙瘩。
好像踏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陷阱一样。
过得那么草率,不会因为我长得像他儿子的妈吧……
我用力晃了晃脑袋。
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

-2-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所有行李收拾完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是我全部家当。
一场车祸带走了我的丈夫和记忆,只给我留下难以抹去的创伤,我每次看到涌动的车流就会无法控制地浑身发抖,呼吸急促。
因此,哪怕我面试过无数岗位,最后都没有办法胜任。
直到我看到了闫家的这则招聘信息。
没有车流,远离人群,环境清幽,是最完美不过的工作。
我十分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到了闫家,出乎我意料的,一大一小两人竟也起得如此早,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饭。
小团子见到我,面色一喜,摇着两条小短腿朝我跑来,「妈妈,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呢……等等!不要再叫我妈妈了。」我简直欲哭无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闫越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闫越庭的眸色似是闪过一丝笑意。
「闫景。」
他懒洋洋地扬了扬ŧŭ̀⁴音量。
「林舒,没吃早饭的话,过来一起吃吧。」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
「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很久。」闫越庭挑眉,「你确定要和我这么客气吗?」
「好吧……」
我一落座在闫越庭的右手侧,闫景就立刻跑来我的左边,一大一小将我团团围住。
压力山大,食不知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能闻到闫越庭身上传来的 alpha 信息素的气息。
是一股很好闻的柏木香……我总是控制不住地将眼神往他后脖颈瞟,那里贴着一张薄薄的抑制贴,但貌似并没有什么用,令人无法忽视的信息素气味还是压制不住地散了出来。
这是高阶 alpha 的象征。
但我却并不觉得排斥和难受,反而觉得有些……舒服?
面上和身上都隐隐有些发烫,我急忙找了借口,「抱歉,我去一趟卫生间。」
「你随意。」
我从包里掏出一沓抑制贴,连撕两张往后脖颈贴,贴得严严实实的。
我总不能要求这家的主人如何吧……只能自己多注意点了,免得闹出笑话。
掬起Ŧū́₉两捧水拍在脸上压制燥意,我抬眸望向镜子中的自己,脸颊泛粉,双眼中也带了点湿漉漉的水意。
不至于吧林舒,你真是饿了,怎么会见到个 alpha 就这么大反应啊?!

-3-
我反复对自己泼凉水压制热意,好不容易消退了一点下去,正拿着纸巾擦脸,门口传来「叩叩」两下敲门声。
我急忙扬声,「请进!」
「看你在里面待了蛮久的,有点担心。」闫越庭问,「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任何问题的,我就是早上起太早了有点困,洗把脸清醒一下。」
闫越庭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你和我们待在一起,太拘束了。」
「我怎么总感觉,里面有一股香气啊,是你身上的吗?」闫越庭嗅了两下,「你喷香水了?还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太尴尬了。
上班第一天就没管住自己的信息素,还被老板闻到了……
我真想去跳楼!
我慌乱解释,「可能是洗衣凝珠的味道……或者沐浴露吧。」
「是吗?」
和闫越庭待在同一个空间,我感觉我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意又要反上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闫景的呼声,「妈妈!」
我立刻如释重负,「先出去吧,孩子喊我呢。」
闫越庭勾唇笑了,「看来林先生对这个角色适应得很不错啊。」
「我……我不是,我没有。您误会了。」
闫越庭笑得更大声了。
闫越庭,这是在调戏我吗?!
当然,这我是绝对不敢问的。
走出去后,发现闫景已经背上了小书包,板板正正地站在门口,朝我伸出小手,「妈妈,你要送我去上钢琴课。」
闫越庭虚虚扶了一把我的腰,「走吧,带你去熟悉路线,以后这就是你的活了。」
我牵住闫景的小手,软乎乎的,贴着我的手心,令我莫名熨帖。
闫越庭走在另一侧,三人一同出行,看着竟真有一家人的即视感。
不行,不能再想了。
我清空大脑,专心记路线。
「林先生的资料写着丈夫已故,可以冒昧问问是什么原因去世的吗?」
闫越庭虽然嘴上说着冒昧,但语气却没有丝毫冒昧的意思。
「车祸。」
「你爱他吗?」
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跳到这来了,我满头问号。
但还是诚实答道,「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忘记了和丈夫的所有过往,也不记得是不是……爱他。但应该是爱的吧,不然也不会和他结婚。」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原来如此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闫越庭的语气带着几分遗憾。
「好了,到了。」
我半蹲下身,看着闫景,柔声道,「你乖乖上课,等我来接你。」
「好的,妈妈。」
我刚想第无数次开口让闫景别喊我妈妈了,就被一个软乎乎的吻打断了。
闫景吧唧一口亲在我的侧脸,然后跑走了。
留我在原地呆愣愣地。
闫越庭在我耳边打了个响指。
「回神,走了。」
「啊……好。」

-4-
闫景的确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小孩。
非常乖,除了总是不听话喊我妈妈。
但我也能理解,他从小没有母亲,我又恰巧和他母亲长得相似。
好不容易将闫景哄睡,我看着他肉嘟嘟的侧脸发呆,不免想,如果我有小孩,大概也是像闫景那样……
「砰,砰,砰!」
玄关大门处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我急忙起身,将闫景屋的门给关上,快步走到门口去开了门。
打开门,一张写满不耐烦神色的美艳 omega 映入视线,他吃力地扶着意识不清的闫越庭。
「闫越庭这是怎么了?」
我下意识伸手要扶,omega 却侧身避开了。
他冲我扬了扬下巴,「你是保姆是吧?去倒杯水到越庭房间。」
「啊……哦!」
「顺便——」
omega 朝我露出一丝笑意,「拿盒套。」
我有些思绪不宁地在厨房烧水,omega 已经将闫越庭扶上了房间。
我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照着 omega 的话做。
但如果闫越庭和他不是亲密的关系,怎么会容忍对方送自己回家呢?
还是别多管闲事了,照做就行。
我从抽屉里随便摸了一盒套,端着水上了楼。
轻轻敲了敲房门,好一会儿都没人开。
不会已经开始办事儿了吧?
那我走?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时候。
房门自内打开了。
我不敢看,只伸出一只手,先将套递了进去。
下一瞬,一只大手包裹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整个拽了进去!
「啊!」
我猝不及防,踉跄地被拽进门,这才看清拽我的人是闫越庭,此刻似乎已经清醒了。
与此同时,美艳 omega 被大力推出了门,房门直接被反锁,将他的一切辱骂和噪音全部隔绝至门外。
「老,老板,你还好吗?」
手上的水撒了一半,我将仅剩的半杯水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谁料闫越庭又伸手将我一拽,我整个人都跌进了他的怀里。
好了,这下最后的半杯水也撒了。
「老婆……」
闫越庭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嘟嘟囔囔出声,反复重复两个字,老婆。
我没忍住出声提醒他,「闫先生,你看清一点,我不是你的亡妻。」
我重重强调了亡妻二字。
闫越庭恍若未闻。
「老婆,我和那个 omega 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看,我都把他赶走了。」
「我讨厌他,但他一直凑过来,他身上臭死了。」
「我只喜欢老婆的味道,老婆好香,好香……」
「我是很守男德的 alpha……」
我真的忍不住,想笑。
最后精疲力尽,只能顺着闫越庭的话哄他。
「好,好,我知道了。」
「你是最乖的 alpha。」

-5-
第二天睁开眼,发现自己保持着昨晚的姿势,躺在闫越庭怀中。
我面色瞬间爆红。
好在闫越庭还没醒,我悄ẗû⁻悄摸摸地从他房间里溜了出去。
煮好早饭后,闫越庭醒了。
他见到我,神色和往常无异。
我状似随意地试探,「闫先生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闫越庭朝我望过来。
似笑非笑。
「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一个 omega 试图对我图谋不轨,而作为管家的你竟然没有把他赶走,最后还需要我出手。」
我:「……」
「林管家,下次注意啊,别再让随随便便的人进我们家了,硬气一点。」
他强调了随随便便四个字。
只剩下我在原地满头问号。
我怎么就成管家了?
这对吗?

-6-
做闫越庭的保姆真不是件容易的活儿。
不仅是保姆,还要兼职管家、宝妈,甚至,还要作为闫越庭的男伴,陪他出席酒会……
哎,谁叫闫越庭是老板呢。
就算我心里有千百个不愿,也无济于事。
周末,闫越庭带我去定制西装。
我局促不安地站着,任由裁缝量尺寸,忽的被问道,「林先生,您平时是更习惯放左边还是右边?」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懵了一瞬,「什么?」
「如果您放左边的话,那么左侧的位置放量大一点,如果放右边的话……」
「停!」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胡乱说了句,「右边吧。」
「好的。」
我根本不敢抬头,耳边却传来闫越庭的一声轻笑,像在笑我的窘迫。
我直接从头发丝红温到了脚趾头。
幸好,这场「酷刑」很快结束了。
我垂着眼睛拉了拉闫越庭的袖子,「我们走吧。」
闫越庭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下不去的笑意。
「嗯。」
笑笑笑,看我难堪就有那么好笑吗?
我忍不住腹诽。
周日晚,定制的西装送到了闫家。
站在镜子前,我感觉自己简直像山鸡爆改成凤凰。
这种晕乎乎的感觉一直持续到进入宴会大厅。
闫越庭进门的那一刻,几乎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或 alpha,或 omega,甚至连 beta 都有。
随即,他们的目光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瞬间感觉呼吸都停滞了。
闫越庭微微错开半步,挡在我的面前,替我遮掉了大部分视线。
我才得以喘息。
想与闫越庭搭上关系的人很多,我很快就被挤到一边。
不过我也乐得清净,找了个角落自顾自吃饭去了。
谁料没过片刻,一个面色酡红,浑身酒气的 alpha 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第一次见闫越庭死了老婆之后,还带男伴来参加宴会啊。」
alpha 凑近我,眼神明显不怀好意,「你是他什么人?」
我装傻道,「只是保姆而已。」
「笑话。闫越庭会带一个保姆?」
「你是他死掉老婆的替身吧?长得是真像啊,虽然我也只见过一面……要不,你别跟闫越庭了,跟我吧?做别人替身多膈应啊,尤其还是个死人的,你说是吧?」
我忍了忍,「请你放尊重一点。」
「小婊子,别装了。」
那 alpha 要伸手摸我,我只敢挣扎,不敢惊呼。
下一秒,我的头发被一把抓住,重重磕在墙上。
「呃……啊!」
我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
睁开眼,是闫越庭,正面沉如水地捏着一截碎酒瓶,眼神阴鸷地看着这个 alpha。
alpha 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呼吸,「闫,闫越庭..你疯了…」
「你有几条命,敢动我的人?」

-7-
场面一片混乱。
血腥味交杂着信息素的味道,刺激得在场不少 alpha 眼睛发红。
闫越庭也不例外。
我看他隐隐有失控的迹象,急忙上前死死抱住他。
「闫越庭,别打了,别打了,我求求你!」
「闫越庭……」
我下意识释放了一点 omega 信息素,试图安抚闫越庭。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这或许很危险,但现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出乎意料地,闫越庭神奇地被安抚成功了。
他收回手,意识模糊地靠向我。
我立刻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来接我们回家。
一路上,闫越庭都蹭在我的脖颈边使劲嗅。
边嗅边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我身上,嘴里喃喃,「老婆……老婆……」
我浑身僵硬,也不敢动。
终于到了家,我立刻在抽屉里翻找 alpha 抑制剂。
谁料只是离开闫越庭一小会儿,他就无法忍受般将我一把扯了回去。
我的四肢都被牢牢禁锢,闫越庭将我压在沙发上,眼神狠戾。
「不许跑。」
「不许离开我。」
「如果你再离开我一次,我就把你锁在床上,让你再也跑不掉。」
「我……」我下意识抖了两下,尽力柔声安抚道,「我不跑。」
「我只是想给你找一只抑制剂,打了就会舒服的,好吗?」
「不。」
闫越庭攥住我的手腕,径自往下。
我瞬间浑身僵硬。
「你来帮帮它,我就会舒服的。」
闫越庭眼中含着水意,那样强大的 alpha,此刻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巴巴。
「我想你……帮我。」

-8-
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我回头看了眼已经沉睡过去的闫越庭,慌不择路地遁逃了。
救命啊,林舒,你到底做了什么?!
人家分明就是把你当成了替身,还是亡妻的替身,你到底稀里糊涂干了什么!
我越想越疯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眠。
第二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下楼。
闫越庭已经离开了。
我大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几天,我都有意无意地躲着闫越庭。
在他惯常回来的时间之前把饭做好,然后就抱着闫景回房间陪他做功课。
还好有闫景,不然真的太尴尬、难堪了。
「妈妈,你最近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呀?」
我怔了怔,没想过小孩子竟会敏锐到这个程度。
「没有啊,你别想太多。」
「爸爸很喜欢你,之前你不在的时候,他还经常拿着你的照片偷偷哭,我看见好几次了。」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传来一阵钝痛。
「是……吗?」
闫越庭很爱他的亡妻,这点毋庸置疑。
而我,林舒,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廉价的替代品。
可就算是廉价的替代品……也是会有感情的啊。
我不由感到迷茫、痛苦。
「妈妈,你以后别和爸爸吵架了,好吗?」
我没听进去,只含糊不清地应道,「好。」

-9-
在躲了闫越庭不知道多少天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将我捉了出来。
「林舒,你到底在躲什么?」
我又使出了最擅长的技能——装傻。
「我没有啊。」
「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是我意识不清,让你做了那种事,那你尴尬了,你想避着我,我可以理解。」
「但你不可能躲我一辈子吧?」
意识不清。
闫越庭已经承认,那晚是他意乱情迷,认错了人。
我的身体不由得一阵发凉。
好贱,好恶心。
我下意识干呕了一下。
闫越庭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紧张。
「林舒,你怎么了?」
我挡开他的手,摇了摇头。
「没事。」
他的紧张,有几分是给真正的「林舒」呢?
我实在不想再贱下去了。
「闫先生,我想向你提出一个请求。」
「什么?」
「我觉得我不是很能胜任这份工作。」
「我想……辞职。」

-10-
「什么?!」
一大一小两声,异口同声地响起。
闫越庭皱着眉,「林舒,你是哪里不满意,可以提出来。」
「没有任何不满意。」我平静地看着闫越庭,「但是原因,我想你应该知道。」
闫越庭的眉头越皱越紧,「我已经和你道过歉了。」
「不是这个。」
我看了一眼闫景,又看了看闫越庭,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
「我希望闫先生你能早日从亡妻的阴影中走出来,我知道你当时录用我,是觉得我长得很像你曾经的妻子。」
「但假的永远不可能成真,我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替身。」
「还有闫景……哪怕是小孩,也有权利知道真相,你不可能一直瞒着他。」
我一口气说了很多。
这大概是我自入职以来,和闫越庭说过最多话的一次。
「闫先生,缘分一场,望日后珍重。」
语罢,我转身就要回去收拾行李。
闫景扑在地上,抱住我的小腿,哇哇大哭。
「妈妈,你不要走!」
「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和爸爸吵架吗?为什么要骗我?你是个骗子妈妈……」
我半蹲下身,坚定又缓慢地拉开了闫景的手臂。
「小景,我最后再说一遍。」
「我真的不是你的妈妈。」
虽然我也很喜欢你。
我从第一次见到闫景,就不知道为何心中十分亲切欢喜。
我转身欲走,闫越庭却在身后嗤笑一声。
他眼中的复杂情绪此刻已经消失殆尽,转而恢复了以往惯常的漫不经心。
「我允许你走了吗?」

-11-
「闫先生,你……」
「林舒,你签合同的时候没仔细看过条款吗?」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展示在我面前,「现在你可以再仔细看看。」
「如果你能支付得起这笔钱,那你去留随意。」
我定睛凝神。
心慢慢变凉。
天啊。
天啊。
违约金,一百万。
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手指微微发颤,纸张轻飘飘落地。
「还走么?」
我抖ţũ⁷了抖唇。
我老实了。
闫越庭不愧是商人,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不知道他非要强留我一个保姆在这里做什么,可能我的脸实在太具观赏价值了吧。
总之,我这次留下后。
闫越庭好像不装了。
他开始尽情地使唤我,任何小事都要我亲力亲为,țų₇动不动就喊我的名字,活像一只巨婴。
说句不好听的,闫景都比他成熟。
「被子太冷了,你能进去帮我暖一下吗?」
好,我忍。
「吹头发太累了,阿舒帮我吹吧。」
我攥住他漆黑柔顺的发丝,真想一把薅下来。
「我也想要妈妈陪我睡!」
那晚之后,闫景自顾自与我冷战了三天,然后又自顾自与我冰释前嫌,比之前更加黏我。
面对这一大一小,我真的恨不得把自己切成两半,分给他们。
「不行,闫景,他是我老婆不是你的,你以后也会有老婆陪你睡觉的。」
闫景嘴一瘪,又要哭。
「哈,说不过就哭,每天哭哭哭,以后谁还会喜欢你?」
闫越庭的嘴真是毒得没边了。
他只负责把小孩弄哭,最后还得是我哄。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和小孩吵什么?」
「小景,去你房间,我给你讲童话故事。」
「好耶!」
我无视闫越庭在我身后一脸幽怨的眼神。
「阿舒,记得回来啊,我也要哄睡服务。」
这脸皮真是厚得没边了。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没理会。

-12-
天气渐冷,闫景迎来了他的假期,兴奋得不行,吵嚷着要出去看雪。
A 市在南方,几乎不落雪。
闫越庭敲定主意,「明天出发,去 F 市。」
我吃了个大惊,「这么赶?」
「你没瞧见他这样,一刻也等不及了么?」闫越庭笑意盈盈,「正好,你也累了一年了,去放松一下。」
要不是你一直不肯放我走,我至于那么累么……
我暗自腹诽。
闫越庭敏锐得不行,「你是不是偷摸骂我呢?」
我一脸无辜,「没有啊。」
「没事儿,明着骂出来也行,我不介意~」
我偏过脸去。
有病。
第二天一早,闫景还在熟睡,我强撑困意给他套上衣服,一整个打包带上飞机。
在飞机上闭上眼,一觉过后,就已然到了 F 市。
F 市正在落雪,闫景兴奋极了,小手就没停下过抓雪的动作。
那边的小朋友很热情,闫景一下就和他们混熟做一团,打起了雪仗。
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着闫景明媚的笑脸,我忽然升出了,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的念头。
但是……
「小景,小心些。」
有些小孩子手上没个轻重,打着打着还动手推人。
我皱了皱眉。
闫景怕冷,穿得厚,行动本就不便,要是磕到了可不得了。
刚这么想着,下一秒,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下意识冲了过去。
「小心!」
我伸手护住闫景磕到花坛的脑袋,自己却脚下一滑,头与石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眼前瞬间发黑,晕得想吐。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耳边传来闫景哭泣的声音,迷迷糊糊间,我看见闫越庭正飞快地朝我跑过来。
在一声声的哭喊中,我的大脑像裂开一般痛,无数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13-
我叫林舒,是闫越庭的「亡妻」。
我的腹部有道疤,我曾以为是车祸留下的。
但实际上,那是我生下闫景后,留下的母亲的印记。
我不是什么替身,我就是我自己。
怪不得闫家的招聘信息会出现在我的手机里。
怪不得闫越庭看我的眼神我总是看不懂。
怪不得他不让我走。
怪不得闫景总喊我「妈妈」。
一切所做都是闫越庭……为了我。
我睁开眼睛。
入目一片雪白,耳边传来有规律的「滴——滴——」声。
我动了动手指。
下一秒,视线中出现闫越庭和闫景一大一小两张脸。
两张脸如出一辙的狼狈,眼眶通红。
泪水一滴滴砸在我身上,打湿了病号服。
我张开嘴,不由得笑了。
对着闫越庭做了个口型。
「辛、苦、了。」
一个人坚持那么久,为我做那么多,真的,真的,辛苦了。

-14-
我彻底恢复记忆,脑中的血块终于散清。
地位也从「保姆」成了家中的「太上皇」。
闫越庭每天给我洗衣做饭,捏脚揉肩。
好不快乐。
「所以,如果我这辈子都不恢复记忆,你就打算这辈子都不清不楚地用合同栓住我啊?」
「首先,老婆你不可能不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关于这点我早就咨询过医生了。」闫越庭正色道,「只是那一摔因祸得福地让你提前恢复记忆了。」
「再说了,你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怎么让你做我老婆啊,总不能把你绑回来锁在家里,那你清醒了之后不得恨死我啊。」
闫越庭看着可怜巴巴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真这么想过。」Ţŭ³
易感期的时候。
嘴夺走了大脑的控制权,什么真心话都往外冒。
「那ţú⁶我不是,没这么做嘛,我怎么舍得。」闫越庭嬉皮笑脸,「反正,就算你失忆一次,我也有把握让你重新爱上我。」
我的面皮微微泛起热意。
闫越庭说的一点不错。
他的确有让我反复心动的实力。
「妈妈,我以后再也不玩雪了。」
哎,差点忘了闫景。
「不是你的错呀。」我摸了摸闫景的头,「要不是因为你,妈妈还不能这么快想起来。」
「对不起,我的宝贝。」
闫景软软地趴在我的身上。
对着我的脸蛋亲个没完。
此刻,我终于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闫景的亲昵。
结果,闫越庭反倒不乐意了。
「别亲了,这是我老婆。」
闫景将我缠得更紧。
「我妈妈。」
「我老婆。」
「我妈妈。」
「我老婆!」
「……」
耳朵疼。

-15-
一月后,我的身体彻底恢复。
闫越庭提出,要带我去看他的「父亲」。
「他不是我的父亲。」闫越庭面色冷淡,「我的父亲早就死了,他只是一个替代品。」
「什么意思?」
「你见了就知道了。」
精神病房里,面前的男人面容枯槁,形销骨立,但轮廓却依旧能辨得出几分熟悉模样。
「他和我父亲长的很像吧,谁能想到,这是我大伯弄得一个替代品呢?」闫越庭自嘲的笑笑,「甚至,连我都没能察觉。」
「所以车祸……是他们的手笔?」
「嗯。置死地而后生,他们早该想到的,没能弄死我,死的就该是他们。」
老人听到我们这边传来的动静,缓缓转过头来。
嘴里嘶哑地念叨,「小……畜生。」
「小畜生……」
「小畜生来看你了。带着我的老婆,孩子。」闫越庭勾起笑意,「我的家庭幸福圆满,看看你,穷尽一生,落得个精神病院的下场。」
「我不会杀了你,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你拿林舒的命威胁我的时候,就早该想到的啊。」
「父亲。」
铁链被房内的男人敲得哐哐作响,宣泄着无用的怒意。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我牵着闫越庭和闫景,将过去所有的阴霾全部抛之身后。

-16-
从外面回去之后,闫越庭的神色明显低落不少。
虽然他在仇敌面前像只打了胜仗的孔雀,但在我面前却蔫得不行。
我释放出一些 omega 信息素安抚他,「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
闫越庭闷闷地转身抱住我,「我就是后怕。」
「我总是做噩梦,梦里是那场车祸,我一次一次眼睁睁看着你被带走,我救不了你,什么都做不了。」
「一想到这个,我就好恨,好害怕,哪怕无数次看着他们现在的落魄,我也还是害怕旧事重演。」
我张开嘴,在闫越庭腺体上狠狠咬了一口。
咬得很深,但闫越庭只是闷哼一声,便任由我动作了。
「怎么样,清醒点没有?」
「我现在活着好好的,你总想那些晦气的做什么,咒我?」
「不是……」
「我爱你,闫越庭。」我认真地捧住他的脸,「我爱你,我爱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每天和你说一遍,好不好?」
「嗯。」
闫越庭垂下眼睛,「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阴暗的情绪,觉得外面就是危险,总想把你锁在家里,困在床上。」
「就像……就像这样。」
我眼睁睁地看见闫越庭从床头的暗格取出一条锁链。
然后,轻轻地拷在我的手腕上。
「这样,多美啊。」
「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我的手腕控制不住抽了一下。
简直是用尽毕生功力,才忍住没骂出一声,变态。
我心中反复默念。
闫越庭创伤后应激障碍,闫越庭很没有安全感,作为老婆应该包容他, 包容他……个屁!
我踢了他一脚,「你快给我解开!」
闫越庭脱了上衣,自上而下地压住我, 「就一晚上,好不好?」
「满足我一下吧, 老婆。」
我的心控制不住软了一瞬。
「那就……一晚上。」
结果, 我因为这句话狠狠后悔了整整一晚上。
闫越庭简直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畜生。
像是要把缺失的几年份量全部补回来。
柏木气味的 alpha 信息素填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这时候有任何一个 alpha 或 omega 走进来, 大概都会被刺激到立刻昏厥。
「混蛋……我再答应你……这种事, 我就是狗。」
闫越庭的回应是,又送了我一个咬痕, 深深地嵌在腺体中。
他亲亲我泪痕遍布的脸蛋。
「老婆,我爱你。」
「永远爱你。」
(正文完。)
番外——车祸。
血,全部都是血。
闫越庭尽力睁开模糊的双眼, 疼痛令他时而清醒,时而想要昏厥。
林舒。
林舒……
他张了张嘴,可是喉咙却好像被血糊住了似的, 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就在刚刚, 肇事车辆迎面撞上来的时候, 他下意识就将方向盘往自己这边打。
可电光火石之间。
林舒握住了方向盘,狠狠一别。
正是这个举动,让他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
但林舒的情况却不明, 也不妙。
他想伸出手去触碰,可下一秒,车门被暴力打开。
林舒像一只被打落的鸟儿, 折了翅膀, 被硬生生拖出车。
不——不要!
不要带走我的老婆。
不要带走我的宝贝。
不要, 不要,不要!
「Ṱû₋呼!」
闫越庭猛地从梦中惊醒,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下意识摸上身侧人的手臂,还好, 还好。
是鲜活的,温热的。
迷迷蒙蒙中,林舒问, 「又做噩梦了?」
「嗯。」
「过来。」
「嗯?」
「我抱着你睡。」
闫越庭笑了笑,随即大鸟依人地窝在了他老婆的怀里。
omega 信息素萦绕在鼻端,驱赶了噩梦所带来的冷意。
林舒给闫越庭请了很多心理医生, 但似乎都不是那么管用, 成效甚微。
渐渐地,他发现。
闫越庭似乎对他的离开很没有安全感。
大到工作出差, 小到只是去超市购物。
哪怕闫越庭没说,他依旧能感受得出来。
于是, 只要他在外面的时候,就会频繁地给闫越庭打视频电话。
两个人跌跌撞撞走过十余载, 但依旧和才新婚的恋人般如胶似漆。
闫越庭知道,林舒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让他安心。
但很多时候,有些阴影就像附骨之蛆,实在有些难以剔除。
直到……又是一年春。
随着春天一同而来的, 是林舒肚子里的孩子。
闫景一直吵嚷着要一个妹妹。
结果还真被他念叨出来了。
新生儿是个女孩,omega,眼睛长得很像林舒。
闫越庭喜欢得紧。
有了这个孩子的出现。
奇异地抚平了闫越庭内心的焦躁。
此后岁岁年年。
再无噩梦缠绕。
(番外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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