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睡了黑道大佬后

身为黑道大佬二把手。
我文能替大佬写方案武能替他砸场子。
在得知我快死的那天,我孤注一掷向他表白并邀请他一起睡觉。
他瞥我一眼,冷漠且无情地吐出一个字。
「滚。」
我舔了下唇,眼神暗了。
下一秒,我抬手利落地将秦枭劈晕。

-1-
秦枭醒来时已经被我用手铐牢牢地锁在床头。
他挣动了下,发现怎么也弄不开桎梏后,恼怒地蹙起眉头,冷着张脸高高在上地命令。
「江曜,放开我。」
我没吱声,散漫倚在柜门上,视线向下垂落在他鼓鼓囊囊的肌肉上。
手不受控制地摸了上去。
紧实有力,触感很好。
「你他妈找死。」
秦枭涨红了脸,咬着牙怒骂。
我将抽了一半的烟塞他嘴里,语气听不出情绪。
「秦枭,我要死了。」
他挣扎的动作停了,烟也从嘴里掉了下来,神色难得有几分迷茫。
「你刚说什么?」
我捻灭猩红的烟头,轻声重复。
「我要死了,胃癌晚期。」
秦枭眼里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下一瞬,他别开脸毫无征兆地怒骂,声音却带着Ŧū́ₔ些不易察觉的颤。
「跟我说这个干嘛,ƭũ⁺你觉得这样我就能心软让你睡,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我轻笑一声,上前两步坐到他身侧,抬手抚上他的脸,一本正经道:
「医生说让我这段时间开心开心,我能想到最开心的事就是和你睡一觉,说不定一高兴还能多活几天呢。」
手滑至他的唇瓣,放软语气诱哄他:
「你就当行行好呗,秦大善人。」
秦枭抬腿踹我一脚,语气很冷:
「善人?你看我做过什么好事,你要睡就睡,凭什么?」
我正色道:
「你不是一直想要西区吗,我死了它就是你的了。」
秦枭陡然失声,好半天才说:
「你是西区老大!」
秦枭一生的劲敌就是那个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西区老大——除了他的心腹,没人知道他的长相和真实身份。
自打五年前他来到滨港,这儿就不再是秦枭的一言堂了。
秦枭看我的眼神多了两分狠戾:
「怪不得我们的行动总会在第一时间被西区知晓。」
他哼笑两声:
「你隐藏得够深的,赵厉。」
我笑着凑过去捏了捏他的脸:
「我不也送了你好几块地皮吗?宝贝,别生气了。」
秦枭额上青筋暴起,他怒喝道:
「你他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那是我抢来的。」
我立马拍手应和。
「哇,那你很棒棒哦。」
秦枭气得咬牙切齿:
「你能闭嘴吗?」
我厚脸皮地提要求:
「你让我亲一口,我就乖乖闭嘴,你肯让我亲吗?」
我没闭嘴,秦枭先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问:
「医生说你还有多长时间?」
我双手抱头躺在他的腹肌上,语气平静:
「好好养着大概能撑一年,不过你知道我的,随性惯了,说不定没等到那天就先一步跳海自杀了。」
话题有些沉重。
我换了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满不在乎地嬉笑:
「可惜了,死之前不能爽一把,秦哥,我这心口痛的……」
「我不做下面。」
秦枭干咳一声,面色不自然地骤然出声打断我的话。
我呼吸一窒,猛地坐直身体,不可置信地扭头。
「你,答应了?」
他别开眼:
「把灯关了。」
我赶紧照做。

-2-
黑暗中视觉受到限制但触觉却比平常敏感许多。
我感受到秦枭的动作。
青涩,笨拙。
「不会吗?」
我哑着嗓子开口。
秦枭喉结滚动,有些羞愤:
「不会也不让你在上面。」
我没忍住笑出声,带着他的手找到地方,侧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我教你。」
秦枭身上热意蒸腾,我猜想他可能害羞得脸都红了。
思绪飘远。
我记起第一次见秦枭的模样。
西装革履,身姿挺拔,面若寒冰,眼如利刃,一脸不好惹的经典港派黑道大佬模样。
可接触久了,我发现他私底下其实很纯情。
记得有一次抓卧底,我们破门进去时刚好撞见两个光溜溜的人团在一起。
秦枭脸瞬间暴红,像是被夕阳余晖渡过一般特别诱人。
可惜,他不让我看。
不让看,亲一口总可以吧。
于是我遵从本心,喊他。
「秦枭,这个时候你应该要亲我的。」
秦枭动作一顿,接着有些僵硬地将脖子伸出二里地,不耐烦道:
「快亲。」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下一热。
这人不会连接吻也不会吧。
可我来不及思考。
秦枭维持着凑近我的动作,急切地催促:
「不是要亲吗?你在干嘛?又耍我。」
眼见他又要生气,我连忙勾住他的脖子含住他的嘴唇。
心里暗暗有了答案。
他……还真不会。
我扣着他的后脑勺,慢慢引导他呼吸,纠正他的动作,直到秦枭学会了,才将主导地位让给他。
男人在某些方面的天赋永远是无法低估的,不过短短几分钟,秦枭就学会了一整套流程。
我乐得轻松,任由他将我揉圆搓扁。
……
月亮不知道何时升起,我透过不甚明晰的月光打量起身前挥汗如雨的男人。
好看。
只可惜以后都看不到了。
他这个样子大概率不会出现在我的坟头,他要是敢和别人在我坟前乱搞,我一定蹦出来炸他俩一脸骨灰。
越想越烦。
我抬手摸向床头柜上的烟盒,还没磕出一支,手先一步被人捉了回去,强硬地按回床头。
秦枭语气不悦。
「医嘱也不听?」
我无奈:
「我得的是胃癌不是肺癌。」
他不为所动,冷声命令:
「不准。」
我轻啧一声,不满地刺他:
「医生还告诉我不要纵欲呢?你难道现在要停下来?」
秦枭身子一僵,接着无情起身。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是吧,活爹,这种时候走,听不出来我在开玩笑吗?」
他从衣柜里随意翻出件衬衫,眼神晦涩地停滞在我脸上。
「你不是不舒服了吗?」
我愣了下。
的确,刚刚那阵胃有点难受,想着抽根烟缓解一下没成想被秦枭发现了。
我有些懊恼地抓了把头发。
「那点疼忍忍就过去了,继续呗。」
他没理我。
进洗手间前不知想到什么,径直走向床头,把烟拿走。
我看着他的动作无声笑了下。
「唉,秦枭,你不会睡了我之后就爱上我了吧。」
他脚步顿住,很久他偏头,眸色莫名地瞪了我一眼:
「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我床上抽烟,还有谁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骗子。」

-3-
没意思。
我收回视线。
趁着秦枭洗澡的功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裤子穿上。
桌上的手机突然闪了下。
我顺手打开,看清里面的内容后,瞳孔骤然紧缩。
滨江医院发来的消息。
【赵先生,您的病情极有可能误诊了,麻烦您尽早来医院这边确认一下。】
扫了眼满是狼藉的房间,头开始有些痛了。
去医院复查,误诊了。
是胃溃疡。
我人麻了。
我该怎么和秦枭解释整件事他就是个乌龙呢,关键好死不死涉事医院是自家产业,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时间一到,事情迟早会暴露,但我也不能真因为一个误诊就死给秦枭看吧。
心情复杂地坐上车。
小弟在前面问:
「老大,还是去东区那边?」
我摁了摁眉心:
「回家吧。」
想了下,又补充道:
「这段时间叫手底下的兄弟安分一点,不要去招惹东区。」
小弟一脸疑惑。
「为什么啊?」
我叹了口气,心烦意乱地将自己往靠背一甩,生无可恋道:
「照做就是。」
我现在无比后悔自己的冲动,当然最该死的还是这狗屁的医院。
它但凡早一天发消息,我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样两难的境地。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是下面那个,秦枭不至于要剪了我那玩意。
回到家,我拿了瓶红酒走进浴池,开始整理心里那堆乱麻。
如今最要紧的是怎么让秦枭相信我真的也是受害者,至于还能不能进一步的发展,已经很明显了。
除去这件事,我还在他手底下卧底了整整五年。
我刚来滨港,就毛遂自荐替他做事。
一开始只是为了探下秦枭的底,能在滨港混成龙头人物,指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哪能料到自己会在日常相处中爱上对方,甚至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
心里暗叹一声,我心情复杂地点了支烟。
知道自己喜欢上秦枭后,我原本打算徐徐图之温水煮青蛙的,都怪那份该死的体检报告。
妈的。
这下全毁了。
狠狠抽了一口烟,我盯着飘渺的烟雾出神。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我刚想拔枪就瞧见对方食指上那颗熟悉的黑色小痣。
紧绷的情绪松懈,我松开手枪,任由对方顺走唇上的烟。
转头,一言不发地盯着秦枭。
他眼神犀利地斜睨我,声音不悦:
「还抽?你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吗?」

-4-
我有些心虚地摸了下鼻子,没话找话:
「你怎么在这?」
他随手摁灭烟,从大开的领口处掏出一把金造的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
「忘了?」
我瞬间想起。
昨晚,情到浓时,我纠缠他的唇舌,肾上腺素飙升,一时激动下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昭示身份的通行证给了秦枭。
有些无力地合上眼。
头好像更加痛了。
一时冲动的后果就是,我连想待在自己领地,保护人生安全都做不到。
身上忽然一轻。
秦枭毫无征兆地拦腰将我抱起。
我看着不着寸缕的身体有些不自在地拿手挡了下。
细微的动作被秦枭看见,他脸色顿变。
「昨晚在我床上浪成那样,该看的都看完了,现在你他妈害羞个什么劲?」
我心里嘀咕。
这能一样吗?那时两个人都光着,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现在我光着秦枭却西装革履,怎么看怎么奇怪。
气势上输一大截就算了,我看起来还他妈像被秦枭包养在外的小情人。
心情极度不爽。
秦枭将我放到床上那刻我一个鲤鱼打挺,立马弹射起来打开衣柜维护自己的形象。
秦枭悠闲地半倚在床头,目光肆意打量着我的房间。
片刻后,他嫌弃地评价。
「真乱。」
「是是是,你也不想想我一天到晚都在替你干活哪有时间收拾房间。」
刚套上内裤,身后突然传来秦枭低沉的声音。
「你的诊断书拿给我看下。」
我脊背发凉,心下警铃大作,秦枭不会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吧。
我状似无意地问:
「要诊断书干嘛?」
他扫我一眼,语气不明。
「找我舅要了几个专家过来,看看你的病还有没有得治,别废话了,拿了东西我赶紧送过去,别耽误了病情。」
秦枭他舅,国外顶级医院的院士。
我印象中,他俩的关系并不好,难不成是专门为我求人。
心底涌起一股暖意,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我背对着他,干笑两声:
「报告拿回来那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明天我去医院给你取一份。」
秦枭没说话,他若有所思地盯ƭŭ̀ₕ着我后背,冷不丁地沉了声音:
「怎么,你还真想死啊?」
我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能活谁不想活着。」
衣柜镶嵌的镜子里,秦枭拧紧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他微抬眼皮,透过镜面折射一错不错地和我对视,眸光黑沉晦暗:
「那最好,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准予,你不准死。」
我眼神飘忽地移开视线,心里五味杂陈。
这话太暧昧。
暧昧到,好像秦枭似乎也是喜欢我的,如果我没有看过他处理叛徒时有多么决绝的话。
正胡思乱想,背后忽然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
「你的报告不在这吗?」
我来不及多想,猛地回头扑过去抢。
脚下水渍没干,我踉跄了下,直接跌坐到秦枭身上,手还按在他的腹部。
秦枭眼神一暗,声音沙哑。
「这是……想了?」

-5-
他的手滑至我的腰部暧昧地摩挲,脸上的欲色渐渐显露,藏都藏不住。
「嗯。」
我吞了下口水,精虫也有点蠢蠢欲动,抬手勾住秦枭的脖颈,还没触碰到他的唇,就先一步被按压在床上。
秦枭反剪我的手臂,一个翻身胯坐在我的腰部,表情恶劣地拍了拍我的脸。
「我急着把文件送到医生那里,今晚没时间陪你闹,自己上一边玩去。」
我磨了磨后槽牙,气笑了。
没心情闹倒是有时间耍我,把我的欲望勾出来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还没质问,秦枭突然放缓了语气,似乎是在安抚我。
「等你的病好了,你想怎样,我都满足你。」
堵在胸口的郁气一下子消散了。
我缓慢扭头望向秦枭。
他的目光一贯冷淡这会儿却隐隐透出些许温柔来,我一时晃了眼,失神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下巴蓦地被钳制住,秦枭戳了戳我的额头,语气决绝:
「别这么看我,今晚绝对不行,我走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顿了下,危险地眯了眯眼:
「要是让我发现你敢找别人,我扒了你的皮,你给我安分点,别到处发浪,听到没有。」
我垂下眼,视线落在秦枭裤子上,不死心地挣扎。
「来一次呗,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来,略微僵硬地收回腿,恶狠狠地警告:
「别勾我。」
说完,他起身收拾褶皱的衣服。
我看着他的背影,大脑不断运转。
等秦枭把病历本拿给那些专家看,我的病肯定很快就会暴露,秦枭答应我的也绝对不会再兑现。
今晚,很有可能是我ŧųₘ能和秦枭睡的最后一晚,反正我已经罄竹难书了,倒不如最后再赚点小便宜。
我宽慰自己,无非就是拿刀砍还是拿枪追的区别。
所以,我在秦枭按下门把手的那一刻冲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手指使劲扒拉他的皮带。
秦枭脸黑了。
「赵厉你他妈的松手,老子不想和病人打架。」
我没听他威胁,最后一次这个词已经逼红了我的眼。
秦枭摁住裤子,我就撕他的上衣,他张嘴骂我,我就见缝插针地往他嘴里钻。
想条见着骨头的疯狗似的,肆意在秦枭身上舔吻,弄出属于我的痕迹。
秦枭被我弄得有些火大,他拽过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抵在门上,粗喘着低骂:
「操,你他妈吃春药发情了?跟你说了今晚有正事听不懂人话?」
我舔了下刚才被咬破的嘴唇,眼珠一转,换了个策略。
「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别说他们已经睡了就是没睡也不会认真看,再者,人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是会不自觉忽略一些细节的,医生今晚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你与其把时间浪费给他们不如给我。」
「还有,胃是情绪器官,你今天不和我睡,我就难受,我胃就疼。」
我捂着肚子,煞有介事地喊:
「疼。」
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观察秦枭的表情,见他无动于衷,我更加大声地嚎叫。
「真疼,不行了,越来越疼。」
秦枭不动声色地打量我。
半晌,他轻啧一声,嫌弃道:
「别装了,假得要死。」
我住了嘴,心想今晚看来是睡不成了。
我叹息一声,兴致缺缺地挥手:
「那你走吧。」
将自己往床上一甩,开始思考后面的事。

-6-
这几年,东西区利益逐渐重合,摩擦矛盾时有发生,合并早已是大势所趋,只是看谁吞并谁的问题。
如今,我象征钥匙都送了出去,自然是要不回来了。
秦枭人虽然薄情寡淡,但对手底下的兄弟还是很义气的,跟着他不会受苦,我也放心,等会儿给他们开个视频会议做下心里工作就行。
剩下的时间,就将所有钱转移到国外账户,为今之计,只能先去国外避一避难了。
后腰突然一重。
秦枭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长腿一跨,坐在我的腰上,手指迅速翻飞解我的皮带,语气透着些许无奈的纵容:
「三十分钟,只做一次,剩下的回来补给你,我尽量早点结束。」
我怔了怔,盯着面前的床头柜,声音嘶哑地问他: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秦枭抬眸,眼神幽暗:
「可怜你啊,你那样看着我,好像我要是敢抛弃你直接离开,你能哭死。」
心跳震如擂鼓,我回头定定地注视着他。
自打我查出癌症后,秦枭总说些令人想多的话,就像现在,他的语气寻Ťũ⁴常的像是和自己恋人调情一般,很难不让人多想。
我想起他处理叛徒的手段,也许是为敲打,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每一次我都在现场。
场面血腥暴力,我甚至没办法观看完全程。
但直到现在,他却始终没提我骗他五年的事情,没想着要报复我,甚至还费尽心思地替我寻医治病。
我自认为不是什么自恋的人,但这样异常的对待还是让我忍不住多想。
我故意拿话试探他:
「你什么时候心这么软了?说实话,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不然依你的性子,还能好心给我治病,你怕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秦枭微抬眼皮,半真半假地说: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等你病好了再算账,你骗我五年,那我自然要狠狠报复你五年才肯罢休。」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话,我还是有些失落。
我不痛快,自然也不想让秦枭痛快。
说好的三十分钟,我愣是缠了他一个小时才放人离开。
他看了眼表,彻底黑了脸,穿衣服的时候一句话都不同我说,迅速整理好就出了门。
急匆匆的,赶命一样。
我在床上躺了十来分钟才下床收拾残局。
离开滨港前,我只带走了当初从意大利跟着我来这的江牧。
他一脸困倦:
「老大,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我靠着车窗,叼着烟慢悠悠回他:
「逃命。」
他脸一苦:
「又逃?」
五年前我因不满家族安排的联姻,从意大利逃到滨港,如今五年过去,我却又要从滨港逃回去避难。

-7-
刚回意大利没两天,我姐赵茉就带人把我堵在酒吧。
绚丽灯光下,她突然说:
「最近有人在四处找你。」
心尖一颤。
我自然知道是谁?
不过强龙难压地头蛇,在这他恐怕是有心无力。
我混不在意地喝下一杯酒。
「找就找呗,在赵家的场子上大哥总不能让我出事。」
「不过这件事终归是我对不起他,你们也不要欺负人家。」
赵茉白了我一眼:
「欺负?你还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我疑惑。
「老爷子留下来的势力已经这么弱了吗?」
不应该啊。
秦枭再怎么厉害,终归也只能在滨港横行,难道他请了帮手来?
赵茉出声打断我的思绪:
「你当那秦枭真只是个东区黑老大,人家是 A 国最大黑手党实际掌权人的亲儿子,追杀令今儿个都送到家里来了。」
她皱眉:
「大哥的意思是不能明面上过不去,只能暗地给你派些人手,你最好说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我和大哥好去求求情。」
我瘫在沙发上,烦躁地搓了把脸。
做了什么。
做得可多了。
多的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儿讲起。
张了张嘴,我组织语言,长话短说,言简意赅。
「我骗了人家的身子。」
空气突然凝滞了。
赵茉狠狠剜我一眼,恨铁不成钢。
「你可真是出息,你睡人之前不知道查查对方的底细吗?」
是我不想查吗?
是我查不到。
她拿起包气冲冲地走了,临了,留下一句。
「我尽量打发他们,实在不行你还是要吃些苦头。」
我点点头。
心里早就有数,只是没料到秦枭动作这么迅速,这快活日子一天都没过完。
没心情喝酒,我起身回了酒店。
刷开房门,江牧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看着他一脸疑惑:
「你跟着我干嘛?」
他满脸憨厚:
「我要保护老大,秦枭那家伙阴险狡诈,万一他偷袭你怎么办,我要在这守着老大。」
江牧是个傻的,不然这么多年我也不会时刻把他带在身边,就是怕我不在他这智商会被人欺负死。
但再怎么不聪明,这种时候是不是也该意识到需要给我留点私人空间。
我还得费神想想怎么应对秦枭的刁难,我真的没空陪他闹。
我手指了指门:
「出去。」
江牧一生反骨,犟牛一样不听话。
「我一定要ṭŭ̀¹保护老大的安全。」
我心烦意乱,只想赶快把人弄出去清净一下,于是口不择言道:
「我用不着你保护,而且我是 gay,gay 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会睡男人的男人,你在这不安全。」
许牧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背身越过他,假装整理行李。
好一会,背后的人都没有动静。
我烦躁地「啧」了一声,刚准备把这头犟牛打出去,一转头,就看见许牧傻噔噔地开始脱裤子。
我大惊失色立马冲过去给他提起来。
「你他妈发什么疯?」
许牧视死如归:
「哥,我愿意。」
我气结:
「不是,谁问你了,你他妈有病吧,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许牧咬牙劝我:
「哥,别憋着,我愿意牺牲我的肉体。」
我气得两眼发黑,一使劲将人摁在地上,手举起来正打算给他两拳把他打清醒时,房门突然碰的一声砸在墙上。
回头,迎面撞见面容阴鸷的秦枭,他一身冷意步步逼近,活像一个来索命的地狱恶鬼。
「你们在干什么?」

-8-
有时候,我正想把世界上不聪明又爱多嘴的人通通杀光。
不等我反应,江牧就嘴快地抢答:
「大哥说要睡我,你要是找事,明天再来……啊……」
秦枭一个箭步上前抬脚揣上许牧胸口,给人踹出三米远。
他冷着脸嘲讽:
「你也配。」
我皱了下眉:
「秦枭,你干……」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用力惯到床上,他掐着我的脖子,声音发狠:
「赵厉,不是说喜欢我吗?睡完就不喜欢了,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到处发浪,是不是说过你找别人我会扒了你的皮,你是一句话都不听是吧。」
他眼里闪过偏执的光。
「招惹我还敢跑,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能够被甩掉的,既然这么喜欢上床,那你就死我床上好了。」
我被他霸道又不讲理的态度也惹恼了: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啪。」
屁股挨了重重一下。
秦枭咬紧后槽牙,从唇缝里挤出一声冷嗤。
「我没有资格,谁有?」
他钳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看向被他带来的人压在地上的江牧,不屑一笑:
「他吗?」
秦枭眼底猩红,隐隐透出几分疯狂来。
「赵厉,他是那个有资格的人吗?真是让人不爽啊,我让人把他废了好不好,这样,我是不是就有资格管你了?」
没等我反应,他便下了命令。
「给我往死里打。」
我倏然睁大眼睛,急忙喊住他们:
「住手。」
揪住秦枭的领带,猛地将他拽下来。
「别他妈发疯,跟他没关系。」
秦枭垂眸,冷眼凝视我:
「跟他没关系,赵厉,你逃出国连最信任的二当家都没带只带了这么个蠢不愣登的傻子,你说和他没关系,你觉得我信吗?」
他无情地勾起唇角:
「怎么,拿我当练手的是吧,还是说你打算睡几个人,让自己心尖上的人凑够六十六还是八十八的吉利数字?」
我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问他:
「你……刚刚说什么?」
他五指收紧,捏得我下巴生疼:
「我说你要睡够……」
我气得双目赤红,没等他说完,直接一拳挥了过去。
意外的是,秦枭并没有挡,他就那样安静地任由我的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房间里面霎时鸦雀无声。
众人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们这边。
我也懵住了。
我以为秦枭会还手和我打得昏天黑地,至少可以让我出一口气,可他现在这样一动不动地挨打,令我一股火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秦枭用大拇指蹭了下嘴角处的血迹,低头意味不明地讥笑出声。
「你在生气?为什么?我有污蔑你吗?我进来之前你们难道不是要上床?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他眼神紧锁住我,像是要把我一层层剖开,看看我的身体是否干净,看看我的心里是否有他且只有他。
看得我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
又是这样。
不给我名分,却要来越界管我。
我气得破口大骂:
「有没有误会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啊,我就算是一天睡八个又关你屁事?」
脸骤然被掐住,秦枭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他一字一顿地重复我的话。
「一天睡八个?」
秦枭理智崩盘,面目狰狞地怒喝:
「赵厉,你夺走我的初夜既然还有胆子跟我说要一晚上睡八个,你有种。」

-9-
我心里有点愤懑和委屈,忍不住说些气话:
「那你ṭṻ⁺想要我怎么做?只要不和别人睡就行了,如果我和别人柏拉图只和你睡你满意吗?那时间表你这边安排,我和你睡完还要抽出时间去给别人做饭。」
唇猝不及防被人堵住,秦枭咬着我的唇恨不得撕下一块肉来。
他愤恨不已:
「赵厉,你试试看,你看我会不会让你有机会和别人谈恋爱。」
我彻底怒了:
「你是不是有病?问你你又不喜欢我,现在又不肯放过我,你他妈的活久了想死是吧?」
秦枭漠然看了我好一会,骇人的目光看得我头皮直发麻:
「你要我喜欢你,你不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
「一个月前,你和人打赌说会在三个月内拿下我,不久,你就说喜欢我,邀请我一起睡觉,还说自己得了癌症,可笑的是我明明想过你或许是欺骗我玩弄我的感情,但我仍然愿意相信你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劳心费神地替你去找专家。结果呢,癌症是假的,我回来想要你给我个说法,你人也不见了,刚找到你,你就巴不得和人上床,你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我一时语噎。
一个月前,他手底下一个小弟说秦枭对他有意思,半夜将他留在书房里问话,除他之外从来没有人超过十二点还能留在那儿,他在食堂侃侃而谈,势在必得地说自己能在一年内拿下秦枭。
我想起秦枭每天都早早地赶我回家,我瞬间火气上来了,走过去将自己口袋里的钱全掏出来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地要和人打赌——三个月内我必定拿下秦枭。
结果没多久,那兄弟被发现是一些小势力派来的人,隔天,秦枭勒令我去看了惩治叛徒的全程,还命人警告我老实一点。
我那时候还以为自己私下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原来居然是怕我玩弄他的感情而给我警告。
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问他:
「你认为我是有目的和你告白的,所以才不想承认喜欢我?」
秦枭横我一眼:
「你他妈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喜欢……」
我没等他说完就快速打断他的话: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要玩弄欺骗你的感情……」
我一口气输出,把真相全部告知。
秦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默半晌,他抬了下手,将房间里的人全赶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他突然像条脱绳的狗一口咬上我的锁骨。
我痛得惊呼,扯着他的头发,大喊:
「祖宗,大哥,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他松开嘴,斜睨我一眼:
「看你不爽。」
……
得了。
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也就是我喜欢,不然我高低给他两个大比兜。
我揉了揉被他咬痛的地方,抬起膝盖轻轻蹭了下他的大腿。
「那你的回答呢?我确实是喜欢你的,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喜欢我了?」
思忖了下,虽然我喜欢秦枭,但这样似乎也太卑微了些,于是清了清嗓子:
「你不答应,我立马打车走,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你敢!」
秦枭怒斥一声,他赤红着眼,沉声威胁:
「你还敢跑?你再跑一次你的腿就别想要了。」
我煞有介事地捂着半边脸,黯然神伤:
「你宁愿打断我的腿也不肯承认喜欢我,算了,我不强求,你记得一起打断我的手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不会爬出去偷情。」
「啊!」
屁股挨了两下重击。
秦枭从身后覆上来,咬着我的耳朵阴恻恻开口:
「其实还有另一种更有效的办法让你安分地呆在我身边。」
我自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妈的。
狗男人。
谈正事呢?
一天到晚想些不正经的东西。

-10-
「老大,我们还不回去吗?」
江牧战战兢兢地站在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四处观望。
自打他挨了秦枭一脚后,整个人都聪明了点但也没多聪明。
看不出来我在生气买醉吗?
他奶奶的。
原本以为昨天我俩把话说开了,怎么着也得对我说句喜欢了吧。
结果一觉起来,人没了踪影。
问了才知道他急匆匆地连夜赶回了国,一句话都没给我留。
艹。
所以他来这里单纯就是为了睡我,还义正言辞地指责我花心浪荡,那他是什么,一头只知道发情的种猪吗。
还是头只知道对着我发情的臭猪。
狗屁的秦枭,老子再喜欢他,老子就是头大狗熊。
对了。
说到大。
秦枭那里……
我恶狠狠地呸了自己一口。
没出息,别想了,喜欢一个人真心也不是这么拿来作践的,明天,秦枭就是跪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心软。
只是,秦枭没跪,我先跪了。
半夜,我跪在床上,听着秦枭用皮带一下又一下敲击手掌的声音,忍不住绷紧了腰背。
秦枭站在身后,语气冰冷:
「说说吧,自己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
因为半天没等到秦枭的电话,我气得猛灌了好几杯酒。
然后,我把秦枭当成了来接我的大哥。
回酒店期间,我口出狂言,不断贬低秦枭。
说他技术菜,说他丧良心,说他是猪狗不如的畜牲,说他现在就是跪在我面前叫我爸爸,我也不会再理他。
但是,我又没说错。
我没吭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破空声,皮带毫无征兆地被扔了出去。
秦枭从背后按住我的脑袋,凑到我耳边冷笑:
「差点让你爽到。」
我:
「……」
也没发现他这人这么爱脑补啊。
我动了动腰,没好气地甩开秦枭的手,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塞:
「还有事没,没事我要睡觉了。」
就冲他不说喜欢我,我就不要给他好脸色了。

-11-
脸刚埋进被子,我就让人提溜起来。
秦枭扳过我的脸,心情不甚明朗。
也是。
我从没对他这么冷淡过,现在知道黑脸了, 晚了,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就算是他现在向我表白,我也……
「结婚。」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艰难地消化他的话:「你说……什么?」
秦枭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褶皱的衣服,我这时才发现他穿了一身极为正式的黑西装。
他没回我,径直出门拿了个包装盒过来,语气平淡, 耳尖却有点红。
「换上。」
我怔了怔,看了眼盒里的衣服,忍不住勾起唇角, 玩味道:
「怎么,要娶我?」
秦枭扫我一眼,语气不明:
「你不是说我没资格管你吗,我们结婚, 我就有身份可以管束你了。」
嘴角的笑容僵住, 伸出去的手也停滞在半空中。
我抿了下唇, 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刚要拒绝,嘴巴就被堵住。
秦枭捏着我的下巴, 吻上我的唇, 轻声说。
「喜欢你。」
我眼睫颤动,心里犹如灌入蜜糖, 但这么迅速答应显得我有些迫不及待一样。
我身子后倾, 懒散地瘫在床上, 挑了挑眉拿乔道:
「你说结婚就结婚,我告诉你,没这么好的事,我偏偏就不和你结。」
秦枭打断我,脸上的笑容有几分诡异:
「真不结?」
心底升起些怪异的感觉,可秦枭现在是有求于我,他能对我做什么呢?
我高傲地抬起脑袋:
「不结。」
下一秒,我被秦枭拦腰抱起。
「行, 那就不结。」
不是我说不结就不结了!
狗男人,要你老实的时候不老实,该你硬气的时候不硬气。
十四个小时后,我才知道秦枭打的什么主意。
「我在来找你之前就想好了,我想管你, 要么我有身份,要么就是把你关起来让你没法去找别的男人,你既然不想和我结婚, 那就乖乖地呆在这间地下室等我。」
我讪笑两声,抵住他攥着铁链的手,干巴巴道: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他不容抗拒地扣上我的脚踝,目光一寸寸舔舐我的身体,喉结滚动:
「来得及。」
坐在床侧饶有兴趣地朝我勾勾手指, 低声诱惑。
「想出去,看你表现。」
……
两天后。
我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
出不出去无所谓了,我是真不想表现了。
身后传来秦枭欣喜的声音。
「宝贝, 新的快递到了,今晚试试。」
房间里只传来我欲哭无泪的呜咽:
「秦枭,你丫的变态!」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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