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六岁弟弟地下恋,他总嫌戴小雨伞不舒服,承诺怀孕就直接结婚。
第二天我激动地拿着验孕棒想跟他分享,却看到他手机里的兄弟群聊。
「怀安,宁栀都快回来了,那可是你心尖尖,老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怀安都把老女人调成狗了,还能怎么办?抓紧打分手炮啊。」
陆怀安一直没有回话,有人又发来夸张质问。
「我靠,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这次陆怀安秒回。
「怎么可能,一个练手的老女人而已,早被我玩松了。」
-1-
「要不是宁栀害怕,不戴套就不让碰,我会找她?」
ṭůⁿ他们的群聊记录不堪入目,里面全是针对我的污言秽语。
「陆哥一次都不戴啊?那不得爽死了。」
「那肯定了,陆哥找老女人不就图她干净又省心,难道图她年龄大?」
「知道怀安不喜欢戴套就自己吃药,话说她今年吃了多少颗了?」
一直沉默的陆怀安简单地回了个数字。
「99。」
或许是这个数字太惊人,群里直接被刷屏。
「卧槽陆哥牛逼,把老女人调成狗了都!」
「求陆神指点,怎么睡到省心又免费的 ji!」
「陆哥抓紧再办几次,那老女人身材也是极品,不然宁栀快回来了,就没得吃了。」
我拿着手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这些字我每个都认识怎么拼在一起,会让我这么陌生。
将所有对话都拍照后,我将手机放回原处,重重陷在沙发里恍然若失。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陆怀安吗?他追我时,我就告诉过他我比他大六岁,而且不接受姐弟恋。
那时我被闺蜜撬了未婚夫,所有人都等着看我这个大龄剩女的笑话。
他为追到我下尽了功夫,我没安全感,他就每时每刻报备,我说不考虑异地,他就空降我们公司,还把我变成他的助理天天在一起。
他带着一腔真诚走到我面前,我不得不沦陷。
他不喜欢做措施,我就长期吃药,他喜欢刺激,我们就解锁了无数姿势。
我也曾担心意外怀孕怎么办,他毫不犹豫地说有了就结婚,我已经 30 出头了,我以为他会给我个家。
原来所有的救赎与温情只是因为他的心尖尖舍不得碰,就用我练手发泄。
看着手里两根线的验孕棒,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这怎么两条杠?你怀孕了?」
陆怀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完凉从我手中抽走试纸。
我心中一颤,强作镇静将验孕棒抢回来扔进垃圾桶。
「流感试纸而已,今天有点不舒服买来测测。」
他没深究,娴熟地咬着我耳垂开始撩拨。
「我新买了几条新开档丝袜,姐姐你试试,还有今天我想从后面。」
说着他从身后将我环住,爱不释手地摩挲我的腿。
「姐姐的大长腿我太爱了,真恨不得死你身上。」
我曾经以为这是他爱我的表现,对他提出的花样都无比配合,现在想想真是蠢透了。
我冷漠地推开他。
「今天我生理期,不方便。」
陆怀安顿了一下,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那姐姐你先穿下丝袜,今天我自己解决,等姨妈走了你再好好补偿我哦。」
怎么补偿?像他们群里说的那样抓紧花样打分手炮吗?
为了迎合他,我医美和瑜伽从不敢停,唯恐他觉得我年龄大了身材松垮,木讷无趣,没想到这成了他们羞辱我的地方。
我是女人,不是贱人。
想到这,我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滑落下来,看到我流泪,陆怀安瞬间慌了。
「姐姐我开玩笑的,比起身体我更爱你的灵魂!」
他几乎是秒懂我在想什么。
以前我也时常怀疑,他是不是只为了睡我,可他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说是因为爱我才跟我玩这么花。
可这是爱吗?爱我怎么会次次不做措施?
他虔诚地抹去我脸上的眼泪,满眼心疼。
「都是我的错,我负荆请罪跪遥控器,好不好?」
说完他就像模țųₙ像样地跪在遥控器上朝我求饶。
「老婆大人我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看着他卖力的表演我无比悲凉,为了那点事,他能对着我这个老女人演这么深情,太难为他了。
我起身关上卧室门,思索再三后给远在港城的闺蜜发了条消息。
「三天后我去找你,合伙人的事我答应了。」
「是,我确定。」
熄灭电话,我裹着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泪如雨下。
陆怀远,如果我也只是想和你睡觉就好了。
可我太贪心了,想要性也想要爱。
如果得不到,我宁愿全部丢掉。
-2-
陆怀远摸进来时我闭着眼睛装睡,他轻手轻脚躺下,又将我小心翼翼圈在怀里。
最后近乎虔诚地在我眉心留了一个晚安吻后抱着我睡得很香。
而我却失眠了。
挣脱出他的怀抱,去书房给自己开了瓶红酒仰头灌下。
因为大龄,因为省心,所以就只配被用来练手吗?
叶舒柠,你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不知道喝了多少,我踉跄着想去卫生间却重重跌倒。
陆怀安被惊醒后发现旁边没人,眼神瞬间清明。
「姐姐,你醒了怎么不喊我?」
随后闻到我满身酒气后,立马从床上跳下来。
「我 cao!叶舒柠你来着大姨妈还喝酒疯了吗?」
他只有很生气的时候才连名带姓叫我,可我潜意识里根本不想回应,打着舌头推开他。
「别,别碰我。」
摸到我额头发烫,他语气立马软了下来。
「不许闹,赶紧跟我去医院。」
我的身子发软,人也昏昏沉沉,听到医院两个字时才陡然清醒。
「不用去医院,我躺会儿就好,你别烦我。」
他气极反笑,直接用大衣把我裹起来抱走,出门开车去医院挂号抽血,一气呵成。
等我反应过来时,医生已经在叫号。
「请 17 号患者叶舒柠就诊。」
「17 号叶舒柠在吗?」
广播里一遍又一遍喊着我的名字。
陆怀安半哄半强硬地带我到门口,我磨磨蹭蹭不想进去。
拉扯间,突然一道俏生生的声音出现。
「怀安哥,你们……」
陆怀安听到声音后立马松开我,大步奔向女孩,紧张地上下打量。
「哪里不舒服,怎么就你一个人?谁让你穿这么少的!」
宁栀哼唧了半天,最后捂着脸跺跺脚。
「哎呀就是内分泌不Ṫũ₇调,医生说,找个男朋友就好了,不像某些人……」
话毕还意有所指地扫了我一眼,陆怀安当即敲了敲她脑袋。
「想什么呢,这是我员工。」
说完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垫在座位上,又毫不犹豫地扯走我外套给她盖腿。
「以后不许穿膝盖以上的裙子,知道么?」
宁栀瘪瘪嘴。
「人家也想小性感一下,男生不都喜欢这样?」
「这谁说的屁话?性感什么,不准给别人看!我送你回家。」
自始至终,陆怀安都没转头再看我一眼。
听着他们两人的打情骂俏,我对自己的蠢又有了新认知,陆怀安总喜欢我穿的性感火辣去酒局,即使我并不习惯。
但他说要让别人羡慕他。
可他对待自己真正放在心上的小姑娘时,却恨不得把人锁在家里,别人多看一眼他都嫉妒得发狂。
或许这就是玩物和女神的区别吧。
我抿抿嘴走进诊疗室,医生看完化验单皱着眉头。
「你有多囊,能自然受孕很不容易,现在四周了啊,你是打算住院保胎还是流产?」
「不管怎样,尽快做决定。」
从诊室出来后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还是经过的护士扶住我。
由于我身体太差,医院规定必须要家属陪同,我想了一圈只能打给陆怀安。
打了许多次都没人接,到最后直接关机。
休息了几个小时后,我才被准许回家。
北风肆虐刮得我骨头痛,唯一的外套也被陆怀安扯走。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医生的话,不管什么决定都要尽快。
两天之后,应该够快了吧。
推开家门。
里面一阵欢声笑语。
-3-
「亲一个,亲一个!」
宁栀被推到陆怀安怀里,一脸娇羞,两人目光交汇处爱意汹涌。
偏偏我就是这时候进来的,看到我后所有人脸上的笑意迅速收敛。
陆怀远眸中闪过一丝无措,将我拉出去解释。
「姐姐,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刚刚只是玩个游戏,我给栀栀解围。」
我无力地点点头,他的话真真假假我早已分不清,我好累,只想睡觉。
临进门时,他又拉住我,吞吞吐吐地加了一句。
「大家都不知道我们谈恋爱,我先跟他们说你是我钟点工,送完东西就走。」
说完似乎又怕我不配合般快速补充。
「他们嘴太大,知道了肯定告诉家里,等时机成熟我们再公开,我在酒店给你开好房间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心中酸涩难忍,这是迫不及待要把我扫地出门的意思吗?
一天都等不及了吗?
进去后,我才发现短短一下午房子里属于我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像是蓄谋已久只等某人回来。
这样也好,省得我自己动手。
我想拿了证件就出门,宁栀却不想放过我,她调皮地吐吐舌头。
「叶姐怎么来啦,白天你算旷工哦,就不扣你钱啦,正好给我们煮点醒酒汤吧。」
我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却对上了陆怀安恳求的目光。
「栀栀她从小就娇气,开火都不会,这个时间给你按加班算。」
罢了,我闭上眼,就当是为了记忆里那个真诚过的少年。
被他推进厨房后,我就听到隔壁卧室传来的声音。
宁栀不满地嘟囔着。
「怎么能给她加班费嘛,明明她白天就没干活。」
陆怀安低声哄着。
「小管家婆,知道你最会过日子了,叶姐性价比老高了。」
「你讨厌,谁是你的管家婆,哎呀你不许碰我。」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闹着,过了一会似乎是到了擦枪走火的边缘,陆怀安哑着嗓子说道。
「不行栀栀家里没东西,我不能碰你,这样对女孩不好。」
听到这句话,我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他知道啊,他知道不做措施对女孩不好,那我算什么呢?算 30 岁活该被练手的贱女人?
两个人闹了好一会才出来,宁栀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又开始闹着要进来下厨。
「叶姐我来端吧,让我来!」
随后在我耳边轻声说:
「老贱货听人墙角,空虚了就找根棍子哈,还有脸找过来呢?」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怔愣时滚烫的醒酒汤被她狠狠扣在了我胳膊上,我痛极松手。
啪,瓷碗碎裂,宁栀尖叫一声。
「叶姐,你怎么突然松手!」
陆怀安立马进来把她护在身后对我怒视。
「我都说了栀栀什么都没干过,你就非让她端,你没长手啊!」
他气得眼底通红,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可被烫伤的是我啊,宁栀躲在他后面细细抽泣。
「陆哥,算了是我不好,我听说有些大龄女是会把自己代入到婆婆的角色里的。」
陆怀安似失望似警告地看着我。
「叶姐,摆清你的位置。」
呵,我的位置,我与他对视,他心虚地偏过头。
「你给栀栀道个歉,今天就算了。」
凭什么我道歉?这段感情我无愧于心。
我不想和他们纠缠,拎包就要走,再不去医院我怕手就要废了。
「我让你跟栀栀道歉,你听不见啊!」
我被他拉着烫伤的那只手狠狠甩到宁栀面前,小腹撞到拐角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宁栀假模假样地拦住他。
「算了,算了,嘶,没事的,我手只是烫了一点点红。」
「怎么能没事!我们先去医院,回头再跟她算账!」
陆怀安拦腰横抱起宁栀就往外面跑,还不忘给她的腿上遮上外套防走光。
他俩走后,房间里只剩他的那些兄弟,在群里开黄腔最起劲的男人冲我吹了声口哨逼近。
「叶姐是吧?怀安说你很空虚的,他以后肯定不能满足你了,要不?你试试我们!」
「你那两条腿可真是尤物啊。」
我咬紧牙关从地上站起来狠狠啐了他一口。
「你们再不走我报警了。」
他恼羞成怒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装什么贞洁烈妇呢!你的情趣照我们可都欣赏过!」
说完狠狠踢了我两脚泄愤。
确认他们走后我浑身瘫软跌倒在地,冷静拨通 120。
「急诊吗,我好像流产了。」
-4-
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天,我是在医院度过的。
我做不了的决定,上天帮我做了,这个孩子留不住。
我举目无亲,挣扎着自己签了字做紧急刮宫术,我对麻药不敏感,半醒半梦间冰冷的器械在我肚子里搅动,连着五脏六腑都在痛。
整整一天一夜,陆怀安都没有找过我一次。
可笑我虽然拉黑了他的电话、支付宝、短信,但留了微信,万一呢,万一他真的想道歉却没有途径呢。
我总是这么愚蠢,不把最后的自尊耗尽不死心。
不过现在随着那块掉出去的血肉,我所有感情也被带走了。
急着办出院手续时,我在收费处碰到了陆怀安,他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后,脸上浮起些许愧疚。
「发烧还没好吗?来医院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宁栀就夸张地喊起来。
「叶姐你又病了啊,怎么你每次生病碰巧都能遇到我们?」
言外之意就是我在故意卖惨装可怜。
我拨开他们转身要走,宁栀却尾随来了卫生间,狭小的隔间里她终于撕破了自己的伪装。
「老女人,你有完没完,阴魂不散跟着我们,你不会以为你能爬床成功吧?」
说完她眼疾手快地抽走我病例啧啧出声。
「人流手术?啧啧啧,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吧,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底下又松又臭。」
「识相点就早点滚,不然你那块烂肉可能会出现在狗肚子里。」
我被她气得浑身发抖,这个贱人欺负我还不够还要诅咒我的孩子,我用尽全力给了她一耳光。
我手还没落在她脸上,陆怀安的耳光先落到了我脸上。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耳朵里不住地嗡鸣。
宁栀哭得梨花带雨。
「叶姐说让我离你远点,你是她的,我算什么东西,我不愿意,她就想打我。」
陆怀安失控地向我怒吼。
「她多大你多大,你怎么这么恶毒,就非和栀栀过不去,适可而止行吗?」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狰狞的男人,他竟然一句我的解释都不听。
他以前从不允许我用年龄自嘲,因为他明白我的每次自嘲都是不自信。
现在他却主动戳我的伤口,真是最亲的人知道往哪扎最疼。
当初真诚的少年终究湮没在记忆里,又可能从来都是假的。
或许是我脸色太难看,陆怀安不忍地开口。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聊。」
说完他就护着宁栀离开,而我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呢喃。
「我们哪来的以后。」
办完出院手续我给公司提了离职报告,几乎是瞬间手机就被消息湮没,问得最多的就是。
「叶姐,你不干了吗?你要去哪啊,Ťü₉小陆总知道吗?」
我苦笑,其实哪来的什么地下恋,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
只不过是我没名没分还在自欺欺人罢了,要是真的爱,怎么舍得不公开Ṱũ̂ₛ。
「嗯,不干了,走了。」
我利落地删除所有不怀好意的人,点开陆怀安的私信,把他们兄弟群聊截图寄给了他。
「陆怀安,我曾经以为我遇到了真爱,可原来是因为我免费还干净。」
「不过你放心,老女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玩得起,放得下,祝安好。」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城市。
登机前还是阴雨绵绵,可随着飞机冲破云层后,阳光洒满舷窗。
我的未来,也一定会雨过天晴。
-5-
陆怀安的手机连着响了好几声,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叶舒柠发来的求和信息。
只要他稍一冷淡,叶舒柠就会主动道歉剖析自己再附上一段小作文,但他现在不想看,反正叶舒柠不会生气。
姐姐就这点好,不会老抓着一点小事不放,晾一会儿,都不用哄就能直接翻篇。
如果还继续闹,他就暗示一下自己喜欢的是她成熟懂事不黏人,按照叶舒柠那个性子就只会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作了。
大不了就在床上说服她,很简单的。
想到她曼妙的身姿,陆怀安突然更口干舌燥了,要不明晚再约她一次?
今天是不行了,答应过宁栀再补给她一个接风宴。
说是个人接风宴,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让陆怀安替酒。
有人不长眼地提了一句。
「哎,陆哥跟着你那个长腿姐姐呢?你不要了给我玩玩。」
很快就被人捂了嘴,临走时那人还嘟囔着。
「张哥赵哥他们都说那女的很好上手啊!」
陆怀安面不改色,可下酒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到后面谁也拦不住。
直到最后喝得酩酊大醉,才被宁栀扶回家。
陆怀安今天喝酒后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沙哑,跟以往都不一样。
「姐姐,帮我倒杯蜂蜜水!」
他习惯性张开嘴等温热的蜂蜜水舒缓他的胃部,可入口却是凉水。
宁栀捏着鼻子远远躲在一边。
「这么晚哪来的蜂蜜水,陆哥哥你将就一点吧。」
陆怀安心头很烦,他其实也不是非要喝那口水,而是想要冲那个蜂蜜水的人。
这样说其实也不对,他是想要那份全心全意的付出。
想到这里,他点开微信,将列表滑到最下才想起叶舒柠给他发过好几条消息。
他心中窃喜,叶舒柠总是喜欢随时随地给他分享生活,他有时候觉得很烦,但却意外地受用,比如现在。
陆怀安胸有成竹地打开消息框,准备接收满屏的思念。
下一秒,看到蹦出来的消息后白了脸。
里面没有他想象的甜言蜜语,也没有真情流露的小作文。
只有寥寥几语道别和污言秽语的截图。
陆怀安轰的一声,脑子像被炸开了,他突然像个孩子一样茫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姐姐知道了,怎么办?她是要闹了吗?如果只为这点事不至于啊,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他用力地捶打着自己脑袋,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他脑子里划过,被忽略了。
联想她说起自己生理期那天的异常,突然他跑到卧室垃圾桶里玩命地翻垃圾。
直到翻到那支验孕棒。
刹那间他的脑海里走马灯一样。
叶舒柠问他万一怀孕了怎么办,还有那天她发烧死活不肯去医院,以及见最后一面时苍白的脸色,一桩桩一件件全在他脑子里串起来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怀安生平第一次觉得胸口有东西在流失。
他只希望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样,如果是那种结果,他怕他会发疯。
陆怀安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可宁栀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非要触这个霉头,她嫌弃地指着验孕棒。
「这什么啊,脏死了,陆哥哥你赶紧扔了吧!」
「你 TM 的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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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栀没受到这么大委屈,她带着哭腔地开口。
「那人家真的没见过这个东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第一次都在,不像叶姐一样孩子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
「你不会舍不得她吧,不是说只是练手么?」
陆怀安饱含深意地看了宁栀一眼,让人胆寒。
宁栀自知失言,她结巴着狡辩。
「是赵哥他们告诉我的,我就是听了一耳朵,你知道的我一听这些就害羞。」
陆怀安一直觉得宁栀善良单纯就是娇气了点,可现在突然觉得有一丝恶心。
叶舒就从不会推卸责任也很有分寸,不会跟他的朋友们来往这么密,更不会在背后这么议论别的女孩。
她对每个人都抱有最基本的同理心。
有些事只要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查起来就很快了。
陆怀远一脚油门踩到医院要求看叶舒的病例,可护士一句: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家属吗?这是病人隐私。」
「我……我是她男朋友,我们有照片行吗?」
陆怀安着急忙慌地翻出相册,却发现里面一张他们的合照都没了。
应当是趁他睡着,叶舒全给删了,他居然没发现。
那些知道事实真相的夜里,姐姐你该有多痛啊。
医护人员不愿意告诉他,陆怀安就挨个床位去打听,看有没有人见过他的叶舒。
他的叶舒到底怎么了?
最后还是旁边一个患者看不下去告诉他。
「那姑娘是晚上打 120 进来的,做的流产手术,那小脸白的哟。」
陆怀安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没了。
姐姐一个人做流产手术的时候他因为宁栀烫破了一点点皮就把她扔在医院。
做完手术后还因为宁栀打了她,想到这里他立马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痛哭出声。
「姐姐,你在哪啊?」
-7-
比起他,我的生活就轻松很多。
闺蜜见到我时,还没开口眼睛就红了。
「宝宝你怎么变这么瘦了啊,你不是说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人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我可以一个人走很远的路可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就是会泪崩。
我紧紧抱着闺蜜,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完,她轻轻拍着后背帮我顺气。
「不走了,这次过来咱不走了。」
闺蜜不止一次邀请过我和她一起创业,她一直给我留着合伙人的位置,而我却为了个男人让她单打独斗了这么久,我很惭愧。
「不走了,这次我来就是好ẗü⁾好工作的。」
闺蜜神秘一笑。
「工作的事不着急,咱姐俩先给你接个风。」
如果我知道她的接风是找来一排男模的话,我说什么也会婉拒。
一群各个风格的鲜嫩男模站在我面前鞠躬。
「姐姐晚上好!」
我待在包间里坐立不安,闺蜜跟我咬着耳朵。
「我们拿钱,他们提供价值,别有心理负担,宝贝。」
「只要弟弟换得快,就只有悲伤没有爱,男人一过 25 也就只能聊聊天了。」
不得不说,花钱得到的情绪价值就是饱满,我以为我会失眠,可罕见的没有。
闺蜜每天都寸步不离地陪着我,生怕我有什么想不开,我跟她开玩笑。
「我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把我当小孩哄呢。」
她无比真挚地告诉我。
「宝宝你不用这么强调年龄的,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不管你几岁我都会对你好。」
「你永远是你自己,没有什么是应该做的,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不是谁年龄大谁就应该让着对方。」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呢?宝宝你不用以年龄为枷锁,太苛责自己。」
我在闺蜜身边待得踏实,陆怀安却找我快找疯了。
-8-
他公司也不去,不是去医院求医生告诉他我的具体情况,就是一遍遍打我电话。
他的那些兄弟们看着他萎靡不振的样子纷纷来家里安慰。
「她走了不是正好?老女人就是懂事,不纠缠。」
「刚好宁栀也回来了,你玩了这么多年也该收心了不是?」
「都说三十岁的女人如狼似虎……要不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也去练练手,那晚刘哥不就差点得手?」
陆怀安的脸色瞬间变了,提起眼前人的衣领表情像要吃人。
「什么得手!谁让你们动她的!」
「不是你说她很空虚吗?她身材那么好我们也想试试怎么了!」
陆怀安的拳头像是把身下的人要往死里砸,谁都拉不开。
最后还是秘书查到了航班信息,才让他堪堪停手。
陆怀安拿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地址起身就要往出赶,却在门口被宁栀拦下。
她眼里含着雾气问道。
「你不要我了对吗?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老女人,她吃了那么久避孕药,以后估计都怀不了孕。」
「你宁愿要一个不下蛋的鸡也不要我,是吗!」
看着眼前狰狞的女人,陆怀安心里涌起一股解脱感,是啊,他就是喜欢上了叶舒柠。
叶舒柠表里如一,那么美好,他为什么不喜欢呢?只是从前他不敢承认,也从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陆怀远冷笑一声。
「宁栀,你在国外的生活有多精彩还需要我赘述吗?」
这两天他不停地复盘全局,不断地找人调查,终于查到了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你竟然诋毁诬陷我最爱的女人,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再留情面了。」
「你在国外伺候了多少男人自己心里有数,一直不让我碰,是那时候膜还没补好,怕一上床露馅吧?」
「你有什么资格说叶舒柠,至少她只有我一个男人!」
宁栀没想到她已经做得隐秘,还是被发现了,她突然有些恐惧。
「那,那你想怎么样?」
陆怀安古怪一笑。
「这些照片已经到你爸妈的手里了,很快全网都会知道。」
宁栀被吓傻了,脸上再也挂不住小白花的表情,她长长的美甲嵌入陆怀安的手腕。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会毁了我的。」
陆怀安眼底满是癫狂。
「我们都欠姐姐的。」
-9-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闺蜜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重大八卦,ẗù⁸快看啊,看我给你发的链接!」
在手机上看到宁栀那些照片的时候,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陆怀安这个人爱恨分明,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不知道宁栀又怎么招惹了他。
不过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可下一秒抬头就看到陆怀安红着眼眶站在我面前。
想伸手拉我却又小心翼翼缩回。
「姐姐,我好想你。」
对于他这幅样子我只觉得厌烦,他的示弱对我来说更像一种道德绑架。
察觉但到不耐烦的视线,他语气更卑微了几分。
「姐姐我来接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我淡淡回应。
「不用了小陆总,我在这边生活得很好,祝你和宁小姐百年好合。」
陆怀安闻言眼神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他以为只要道个歉姐姐就会原谅他的,就跟以前无数次一样,这次怎么就不行了呢?
他眼尾泛红想来拥抱我,看到我警惕地退两步后又自嘲一笑。
「姐姐你别走,我不过来,我就这样看着你就很满足了。」
陆怀安的语气说不出的伤怀,他自顾自说道。
「姐姐我是真的想和你有以后,你不是最喜欢孩子吗,到时候我们……」
啪。
他话没说完,我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这一耳光里满是怨气。
我以为我能很好地控制脾气,可提起这个孩子我还是说不尽的愤慨。
「你没有资格提以后,更没有资格提孩子。」
「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曾经是有过一个孩子的,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在医疗垃圾里!早被人扔了!」
「那个时候你在哪呢?嗯,你在陪宁栀看烫伤,要是晚去一会儿医院,她手上的伤都该好了!还要我继续说吗?」
陆怀安痛苦地捂住脑袋。
「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年轻不懂爱,可我现在是醒悟了,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
「你不是想结婚吗?我们立马就去,明天就领证,还有官宣,我现在就发朋友圈。」
你看,他从来都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深呼吸一口气。
「那你去死行吗?最好死得远远的别让我看到,我怕脏了我眼睛。」
「别再来打扰我,就当给那个孩子积德了。」
话已至此,我觉得以陆怀安的骄傲怎么都不会来找我了。
可他并没有放弃,接下来的每天都在重复我们恋爱时的行为。
每天想着法跟我分享生活,一片云一朵花都成了他跟我聊天的理由。
风雨无阻地在我们ţû⁺公司楼下站岗,看到我就讨好地笑。
「姐姐,这是我做的爱心盒饭,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
宁栀给他打的电话他通通挂掉,和那些狐朋狗友也全都断了联系。
我不拒绝也不主动,他想干什么是他的事。
偶尔和男同事一起约饭,办公室门外照出他失魂落魄的脸。
对此, 我毫不心疼,我太了解他了,这只是苦肉计的一环。
果然在某一天我穿着套裙上同事车的时候,他彻底坐不住了, 他堵着车门不许我进去。
他用外套挡住我的腿, 一遍又一遍惶然地向我确定。
「姐姐, 他是谁?你裙子不能穿这么短的,这样不安全, 不行……」
「再说你不是都要原谅我了吗?我改了很多,我们每天都有见面。」
我冷眼看着他,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上一瞬间血色褪去。
过了几分钟,我才开口。
「陆怀安,谁规定每天见面就是原谅你了?我拿你练练手不行吗?」
「还有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穿搭啊, 你就喜欢我这么穿出去给别人看, 满足你可耻的虚荣心,现在我想取悦自己不行吗?」
「怎么?现在不愿意了,让我来猜猜为什么,是因为以前我只是个练手货, 现在你是真的爱上我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恶心啊, 你明明知道怎么爱人,非要践踏别人的真心才知道后悔,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明白吗?」
说完我拉开车门直接就走,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 很久。
他知道, 叶舒柠彻底看清他了, 从刚开始他的小手段就被识破。
陆怀安想起以前哪怕叶舒柠再生气,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只要稍微给个台阶就好了。
不是她好哄, 而是因为她真心爱过,因为深爱所以不舍得多浪费一秒钟冷战。
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心中一片荒芜。
后来, 他回海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聚会, 庆祝他单身。
「怀安哥你早就该这样了,那女人算个屁!来喝酒!」
「就是, 你赶紧跟宁栀表白, 哥几个等着喝你喜酒呢。」
陆怀安笑笑,将下了药的杯子递给宁栀, 深情开口。
「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们好好的。」
随后把中了药的宁栀和几个喝醉的男人关到一起, 在他们面前架起了直播。
上次的照片被宁家出手摁了下去, 这次直播一定会让所有人身败名裂。
陆怀安仔细确认侮辱过叶舒柠的那些人都在后,锁上别墅大门。
然后,放了一把火。
最后的最后, 我是在视频里得知他的消息,海城一幢别墅突发火灾,烧死了不少富二代。
陆怀安那个圈子的人全都就此殒命。
我只能说一句,天道好轮回, 并没有什么悲伤。
烂人烂事,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的余生,只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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