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提着塑料袋路过小区花坛旁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明明就在昨天,小区里的流浪猫还很馋,见到吃的就围上来。
可今天它们却一反常态,对我手里拿着的肉包子和火腿肠毫无兴趣。
我抬眼望去,发现就连爱猫人士放在花坛边的整袋猫粮,也几乎没动过。
这让我感到诧异,流浪猫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叼了?
不仅如此,猫看到我走近,竟齐齐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我,后爪挠着地面,一副攻击姿态……
1
大清早,小区里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打开门,两位身着制服的警官严肃地站立在门口。
「您好,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
年轻的警官出示证件。
我吃惊不已,警察怎么会突然找上门呢?
「请进。」我赶紧将他们进屋内。
「是这样的……」年长的警官开门见山。
「今天早上,我们在本市二道口垃圾处理站发现一颗男性头颅,初步判断死者年龄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通过公安部人脸识别系统比对,我们锁定死者就是你们小区的业主,准确地说是你家楼上的住户,他全名叫富不仁。」
我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要不是警官今天敲开我家的门,我压根不会知道楼上那户业主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不知道?原因很简单。
首先,现在的邻里之间走动频率几乎为 0,况且那业主常常早出晚归,很难碰面。
再者,楼上那个业主,其实是个没素质的中年油腻男,给人的印象很差。
而关于没素质、油腻男这两个标签,后面我会细说。
……
我:「警官,这……这是真的吗?我们小区……我的楼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是的。」年轻的警官点了点头,「所以我们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您认识楼上的住户吗?」
我犹豫了一下,照实说:「不认识,但见过面。他好像……挺神秘的……」
2
警官继续询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富不仁,是什么时候?」
「嗯?」我愣了一下。
「我得想想……」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ƭųₓ要想很久,而是面对警官问话,我肯定要梳理清楚再回答。
仔细回想后,我答:「记得应该是上周二,我在家里清扫卫生,这不是到年底了吗?单位提前放了假,平时也没时间,我就想趁着空闲彻底打扫一下,干干净净地过个年。那天我费了老大劲,把家里用不到的旧物都搬到楼下。小区的保洁工家里条件不好,问我能不能把其中一些物件送给他补贴家用,本就是用不到的旧物,我爽快地送给了他。保洁大爷挺热情,连番道谢后,拉着我闲聊。就在我们聊完天,我转身从小区垃圾桶不远处朝单元楼走的时候,正好和楼上那个业主擦肩而过,哦,就是你们口中的富不仁……」
警官:「继续讲下去。」
我:「我记得,那天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手上拎着一个黑色大袋子,鼓鼓囊囊的。」
警官:「你看清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实际上,我从小喜欢看悬疑推理故事,看到黑袋子,我的潜意识会快速联想到一些不寻常事件。
我:「我有看到,应该是椰子……椰子壳。因为好奇这人怎么神神秘秘的,走出几步之后,我就忍不住回头看那袋子,就那么一眼,恰巧我发现那袋子露出的一个角,能明显看到是椰子壳,应该是吃完的椰子剩下的。」
警官:「他当时拎着袋子在干什么?」
我:「他啊,就拎着那个袋子,快步走到垃圾桶那边。因为周二是垃圾收集车运垃圾的日子,那时候垃圾车正好装载完毕要开走,他应该是看到垃圾车要走,在垃圾桶那边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快速反应过来,跑到垃圾车尾部,顺手就把黑色袋子扔上了车。」
警官:「后来呢?」
我:「后来,后来他就头也不回地向小区门口走出去。然后,就没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3
我耸了耸肩,也不知道自己所说对案件是否有帮助,但我最后一次见到富不仁的情况就是以上这些。
其实,警方早已挨家挨户询问过了,小区业主们的说法都大差不差。
我所说的,与其余业主的陈述互相佐证,汇总起来得出以下结论。
死者富不仁,中年男人,平常穿着油腻,头发稀疏,典型的地中海发型,很少在小区里碰到,邻居们都说他大约是早出晚归。
警方所获甚少,最终和我们握手言谢,然后告别。
后来听业主们闲聊,我才得知,小区门口的摄像头警方也查过了,的确有身形一致男性走出去的影像。
而且走出时间也对得上,就是上周二垃圾车开走之后。
我所知道的信息并不多,无非就是见过两面,而从其他业主口中了解到的信息也很少,和我所说的大致一样,没有太多有效的信息。
其实,他这种人会死,我并不吃惊,毕竟他那副德行,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得罪的人肯定不少。
但是他为什么突然死了?
这种死法大概率是被凶杀的,毕竟手法这么残忍,直接砍了头,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4
接下来的几天,小区里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议论着富不仁的死。
警方也加大了侦查力度,但案件的进展却并不顺利。
后续的侦查遇到了难点,我们小区的楼下不远处,是一个水上码头。
每天都有大量的船只进出,人员流动性非常大。
最关键的是,富不仁的最后监控影像停留在公测。
他消失在码头附近的这个公厕以后,就彻底没了监控影像。
而且很不巧,那几天公厕附近电路正在维修,从公厕到码头一带的摄像头都临时下电了,所以公厕到码头那段的影像不得而知,继而无法跟踪富不仁行踪。
针对这种情况,警方有多种猜想。
比如富不仁或许就在那个时间段遇害,然后凶手趁着夜色,将尸体抛入江中,毁尸灭迹。但毕竟没有直接证据,一切都无从定论。
警方也在富不仁的房子里开展过详细的勘查,但房间里整洁有序,衣物摆设都很有条理,窗户都装有防盗网,没有从外而入以及打斗的痕迹。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蹊跷,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头颅,仿佛在嘲笑警方的无能。
我开始怀疑,富不仁的死,或许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真的是被仇杀吗?还是另有隐情?
那个装着椰子壳的黑色袋子,会不会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5
头颅案的侦查陷入了僵局。
警方调查死者家中的情况如下——
除了死者本人的物品外,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更令人费解的是,房间里异常干净,几乎没什么指纹,甚至连死者本人的指纹也寥寥无几。
这显然不合常理。
警方虽然心存疑虑,但苦于没有确凿证据,只能暂时搁置指纹方面的深入调查。
他们也曾联系过死者的前妻和孩子,但得到的反馈令人失望。
死者长期酗酒,早已与家人断绝了联系,形同陌路。
调查显示,死者富不仁,是一个搞土建施工的包工头,手底下常年养着的工人一共不足三人,但凡真的接活,基本是临时找的工人顶上。
据了解,富不仁平日里交往的都是些酒肉朋友,除了固定那几个人,他几乎不与其他人来往。
社会关系这一块,警方一一盘问过也是毫无进展。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富不仁的家中无线索,指纹无线索,家庭成员断绝了关系,就连社会关系也没有突破口!
原本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了,死得如此蹊跷?
我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案件情况,那颗被整齐切割下来的头颅,那双圆睁的惊恐双眼,无不诉说着死者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
「这不是入室抢劫,也不像是简单的仇杀,更不像意外死亡……凶手到底是谁?他的动机又是什么?」我喃喃自语。
一直以来爱看悬疑小说,我形成了一套逻辑推理破案思路。
案件的迷雾越来越浓,我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强烈。
我从小就对推理小说情有独钟,大学时更是沉迷于东野圭吾的作品,常常抱着小说在图书馆里一看就是一整天。
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地对细节变得格外敏感。
我开始仔细回想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6
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
富不仁,是一个搞土建施工的包工头,手底下工人屈指可数,但凡真的接活,基本是临时找的工人顶上!
说起富不仁的工作性质,大家可能会联想到土建建设单位等类似性质的企业。
实际上,从事过项目工作的人都知道,包工头属于乙方范畴,乙方承包了甲方也就是建设单位的工程项目,甲乙双方建立发包与承包的合同关系。
说到这里,不得不聊聊我自己。
想必大家一定很好奇我!
我叫刘智观,大学学的是建筑设计,毕业后在一家大型土建建设单位实习,我们是甲方单位。
建筑行业纠纷多,这是出了名的。
尤其是临近年关,农民工讨薪事件频发,争吵、斗殴甚至流血事件屡见不鲜。
项目经理老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劝我们几个实习生早点回家过年。
「智观啊,你们几个新兵蛋子,拿上年终奖就赶紧回家过年吧,别熬到年跟前了。」老王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交代。
「师父。」我有些不解地问他,「是我们工作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惹您不高兴了?」
「怎么可能呢?你小子想太多了!」
老王哈哈大笑,解释道:「让你们先回家是为了你们好。你不知道,这到年底了,农民工都争着要工资回家过年。我们甲方虽然已经把项目款结给乙方了,但有些包工头就是不讲法律,拖欠工人工资。闹得凶的,甚至会把我们甲方一起告上法庭。还有些不长眼的,会跑到施工点闹事,到时候真动起手来,万一伤到你们怎么办?」
回想起老王的话,我心头一紧!
我忽略了一个关键点:死者富不仁,也是一个包工头!
如果他雇的临时工人并没有和他签正式合同,就只是口头承诺呢?
有些包工头就是不讲法律,拖欠工人工资,如果他就是那些包工头的一员呢?
如果农民工向他讨要工资,他就是不给,农民工会不会和他发生冲突呢?
联想到这些,我开始头皮发麻。
7
「包工头……拖欠工资……仇杀?」一个可怕的推论浮现出来。
难道富不仁真的是因为拖欠工人工资,被人报复杀害的?这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让我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过年提前放假后,我回到奶奶家的老房子。
刚回来那天是周一,我陪着独居的奶奶聊聊天、看看电视,就这么嘻嘻哈哈地过去了。
奶奶住的老房子隔音不太好,我一整晚都没睡好。
大约是从凌晨一点开始,一直到早上不知几点,我能断断续续地听到楼上传来不规律的沉闷异响。
「咚……咚……咚……」那声音应该是重物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但肯定不是直接接触地面,更像是,哦对,在地板上垫了东西之后才会有的声音。
我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心想这种老房子,楼体和装修都老化了,有点响声也正常。
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声音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难道……
由于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我决定先下楼买早饭,等奶奶吃完早饭后,我干脆再补个回笼觉。
我提着塑料袋,路过小区花坛旁边时,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小区里的流浪猫明明前一天还很馋,见到我拿了吃的就围上来,可今天它们却一反常态,对我手里拿着的肉包子和烤肠毫无兴趣。
我抬眼望去,发现不仅是肉包子火腿肠,就连爱猫人士放在花坛边的一整袋开口猫粮,也几乎没动过。
这让我感到诧异,流浪猫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叼了?
不仅如此,猫看到我走近,齐齐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我,后爪挠着地面,一副攻击姿态。
8
买完早饭回到家,奶奶也起床了。
我把早饭递给她,随口问道:「奶奶,咱家楼上住的什么人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搞什么啊?吵得我都没睡好。」
奶奶接过早饭,一边吃着,一边慢悠悠地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做生意的老板,早出晚归的。」
「大老板就了不起啊?扰民就是不对!」我心里有些不忿。
我毕竟刚大学毕业,初生牛犊不怕虎,心里憋着一股气。
吃完早饭后,我决定上楼去看看。
我跑到楼上那户人家门口,用力敲了十几声门,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想,估计是出门了,正准备转身下楼时,门却突然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油腻,满脸通红,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堆满了空酒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
他穿着围裙,戴着口罩,手里还拿着锅铲。
「什么事?」中年男人语气不善,不耐烦地问。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那种仗着有几个臭钱就目中无人的家伙,社会上这种人多了去了,素质极差。
我不想和他多纠缠,尽量平淡地开口:「你好,大哥,麻烦你晚上动静小一点,我是你楼下的邻居,你影响到我们休息了。」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飘忽。
他似乎很不欢迎我,冷冷地撂下一句「知道了」,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至于我的提醒有没有效果,我其实并不担心。反正我已经敲过门了,他要是再敢搞出大动静,我就直接打电话投诉他,让相关部门来处理。
9
由于刚刚不愉快的交流,下楼回到家后,我原本打算的回笼觉睡意全无。
奶奶年纪大了,一人独居,腿脚不便,自己照顾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无法经常清扫,家里的旧物、灰尘越积越多,我平时也没时间帮忙,趁着这提前放假在家的空闲时间,就想着彻底打扫一下,干干净净地过个年。
那天我用了好久、费了老大劲,țŭₑ把家里用不到的旧物都搬到楼下。
小区的保洁工家里条件不好,问我能不能把其中一些物件送给他补贴家用,本就是用不到的旧物,我爽快地送给了他。
保洁大爷挺热情,连番道谢后,拉着我闲聊。
就在我们聊完天,我转身朝单元楼走的时候,正好和楼上那个大哥擦肩而过。
当时,我看到楼上那个油腻大哥迎面走来。
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睛。
对了,他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匆匆忙忙地走着,对我视而不见。
那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袋子看起来很重,正好有一个角露了出来,我清楚地看到里面装着一些椰子壳。
我心里有些疑惑,这个人鬼鬼祟祟,捂得这么严实,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然后我就继续往前走,准备走进单元门,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垃圾车启动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我再次回头,这时我看到那个油腻大哥正快步走向垃圾车,他随手将手中的袋子扔了上去,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小区门口走去,身影很快消失。
……
傍晚时分,饭后我搀扶着奶奶,在小区里散步、消食。
碰到几个业主围在一起,对着几只流浪猫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奶奶也和几个老姐妹聊起了家常,我闲着没事,就凑过去听她们聊天。
「真是奇怪,这些猫以前喂什么都吃,现在怎么都不吃了呢?」一个小姐姐疑惑地说。
「是啊,我昨天还特意买了猫粮,它们闻都不闻一下。」另一个小姐姐附和道。
我心里一咯噔,想起今早我喂火腿肠给这些猫,它们也不吃。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这些流浪猫突然不吃东西,这本身就很诡异。
我养过猫,知道猫是很贪吃的动物,尤其是流浪猫,更是来者不拒,怎么会突然对食物失去兴趣呢?
我加入她们的谈话中:「美女,你们说这些猫以前喂什么都吃,那它们都吃些什么呢?」
小姐姐:「以前啊,喂猫粮、火腿肠、小饼干,甚至剩菜剩饭,它们都吃得可香了。」
「那现在呢?一点都不吃吗?」我追问。
小姐姐:「是啊,一点都不吃,真是怪事。」
大家都表示不解。
10
我正想着,突然看到不远处,一只黑色的流浪猫独自蹲在花坛边,埋头啃食着什么。
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走近一看,我顿时愣住了,那只猫正在吃着一块碎肉,血淋淋的,看上去像是生肉。
这时,刚才和我们聊天的其中一个小姐姐也走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一袋猫粮。
「原来这小馋猫躲在这里吃独食啊,怪不得我给的猫粮它不吃,嘴真刁。」她笑着说。
「可是,它为什么吃生肉呢?」我疑惑地问,「而且,为什么吃了生肉就不吃猫粮了?」
「你可能对猫的生理特性不太了解。」她解释道,「猫科动物天性喜生食,一旦喂了大量的生肉,它们就会厌弃熟食,就像我们人类吃惯了大鱼大肉,就不喜欢吃清淡的蔬菜一样。」
也就是说,这块生肉很特别,吸引了流浪猫的全部食欲,我表示好奇。
「你好,小姐姐。」我礼貌地问,「能问一下,你知道黑猫正在吃的这生肉是什么动物的肉吗?」
她凑近看了看,皱着眉头说:「看着像是猪肉,但颜色又比猪肉浅一些,而且……」她突然捂住口鼻,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咦,这肉看着挺新鲜的,怎么还有一股腥臭味!」
腥臭味?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平时喜欢看推理小说,对这方面的信息比较敏感。
一般来说,新鲜的动物肉是不会有腥臭味的,除非……除非是特殊的肉类。
而颜色比猪肉浅,又散发着腥臭味的肉类,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人肉!
这个可怕的推断一冒出来,我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来。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再次仔细观察那块碎肉,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
我突然神色严肃,十分紧张地提醒她。
「小姐姐,你先别动,也别让其他人靠近这里。」我沉声说道,同时快速掏出手机,拨通了之前负责调查的李警官留下的电话。
11
电话很快接通。
我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将我的发现和怀疑告诉了李警官。
「李警官,我怀疑这里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情况,我可能发现了一块……人肉。」
电话那头的李警官显然也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人肉?你确定吗?」
「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根据我的观察和了解,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这块肉颜色比猪肉浅,而且散发着腥臭味,这和一般的动物肉特征不符。」我尽量详细地描述着。
「好,你现在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带人过去。」李警官声音严肃。
挂断电话后,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转头对身边的小姐姐说:「美女,这块肉可能有些问题,我们先想办法把猫赶走,然后等警察来处理。」
「有……有什么问题?」她显然被我严肃的表情吓到了,有些紧张地问。
「现在还不好说,总之,你先听我的,我们一起把猫赶走。」
我没有过多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现场,等待警方的到来。
我和那位小姐姐一起,小心翼翼地将那只黑猫赶走。
其他几个业主看到我们神色不对,也纷纷围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让他们不要靠近花坛。
我们几个人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那块残留的碎肉,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压抑。
没过多久,警笛声由远及近,警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李警官带着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就是这里吗Ṱù⁾?」李警官走到我面前,表情凝重地问。
「是的,李警官,那块肉就在那里。」我指着花坛的方向。
李警官立刻安排刑警对现场进行勘查,法医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碎肉取走,装进证物袋。
「我们会尽快将这块肉送去化验,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李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
12
几天后。
李警官:「刘智观,你好,我是刑警队的李警官,上次多谢你提供的线索,有些新的进展想和你沟通一下,也希望你能继续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我心头一紧,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李警官,您说,我一定尽力配合。」
「法医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李警官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死者的死亡时间确定为周一晚上十二点左右。另外,你发现的那块生肉,DNA 检测结果和死者头颅完全匹配,确认是死者身体的一部分。」
我倒吸一口凉气,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我全身颤抖。
「那……死者的其他身体部位呢?」我颤声问道,「为什么只有这些被用来喂猫了?」
「这也是我们目前最困惑的地方。」李警官叹了口气,「我们推测凶手对死者怀有极深的仇恨,或者凶手对猫有某种特殊的情结。但无论如何,死者的其他身体部位,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挂断电话,我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凶手、碎尸、喂猫……这些字眼在我脑海中盘旋,让我一阵阵地反胃。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梳理着目前掌握的信息。
这是一起凶杀分尸案,毋庸置疑。
尸体被残忍地切碎,一部分用来喂食流浪猫,这显然是一种极端的挑衅和示威。
那么,凶手是在哪里进行碎尸的?凶手的身份是什么?他又是用什么手法完成这一切的?
这些问题如同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我的心头。
我努力回想着周一晚上的情景:那晚,我睡得并不安稳。
周二凌晨一点左右开始,我隐约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阵不规律的沉闷声响,像是钝器敲击硬物的声音,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天亮。
当时我没有太在意。
现在想来,那声音会不会就是凶手用砍骨刀分尸的声音?
13
如果凶手真的在我楼上分尸,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成人尸体要完全切碎,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沉闷异响才会持续那么久。
而如果第二天清晨,凶手趁着大家还没起床,将一部分碎肉拿去喂了猫,然后将剩余的尸块分散抛弃,比如垃圾站之类的地方。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在垃圾站发现了头颅。
可是,既然头颅都找到了,为什么其他部位却迟迟没有线索呢?
不对、不对!一定是我忽略了什么。
除非……除非,凶手已经将其他部位彻底销毁了,让人无法找到!
想到这里,我猛地打了个寒战,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我突然想起在许多凶杀案件中,凶手为了毁尸灭迹,会将尸骨冲入下水道。
而周二那天,我家的厕所堵塞了一整天!
我清楚地记得,周二上午开始,马桶就一直不通畅,冲水的时候总是堵塞,而且水位下降得很慢。
不仅是我这边的厕所,奶奶也抱怨说她那边的厕所也堵了。
那天傍晚遛弯时,奶奶和几个业主聊天,其中住在同一个单元的那两个人都说自己家的厕所堵了,而且都是马桶堵塞,洗手池和其他下水道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想到这里。
我立刻上网搜索了马桶下水管,它的尺寸一般在 300mm 到 450mm 之间,而我们小区用的都是 400mm 的下水管。
这种尺寸,对于经过砍切处理后的骨头来说,是有可能通过的。
如果凶手将尸体切碎,再将骨头敲断,少量多次地冲入马桶,有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但这个的前提是,骨肉要足够稀烂、细碎。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我全身冰冷,四肢都有些僵硬。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残忍血腥的事情?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各种可怕的画面在我眼前闪过,我甚至潜意识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开手机,颤抖着双手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如何处理尸骨」几个字。
搜索结果让我震惊,网络上竟然真的有处理尸骨头的方法,而且详细得可怕。
甚至连衣服上的血渍如何清洗都有详细的解答。
14
看着这些令人触目惊心的方法,我在想,也许凶手也搜到了同样的方法,而且管道疏通剂等物品,都是每个人家中常见的,很容易取得。
凶手显然对用刀手法也非常熟悉,他不仅残忍地杀害了死者,还将其头颅横切割分离,尸体处理得如此干净彻底,想要达到这种效果,这个人一定是切割作业的行家!
当然,会切割作业的除了施工工人,还有做饭的厨子。
现在看来,凶手不仅心思缜密,而且还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他做的每一个步骤都像是经过了精心设计。
我的心脏还在狂跳,如果我的推理没错,那么碎尸地点就在富不仁Ŧű⁼的家里!
他那看似酒气熏天的房子,此刻在我脑海中却变成了一个血腥的屠宰场。
至于手法,也应该如我所想,是分尸后通过下水道进行抛尸。
可是,凶手到底是谁?这仍然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我的心头。
我走到窗边,越想越不安。
不管了ƭū́ₘ,我必须尽快将这些推断告诉警方,万一凶手是无差别攻击,那下一个受害者可能会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李警官的电话。
「李警官,我是刘智观,关于富不仁的案子,我有一些重要的推测要告诉您!」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但语气中的急切却难以掩饰。
「刘智观?哦,你说!」李警官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丝期待。
「我推测,富不仁是在自己家中被杀害,凶手分尸后通过下水道抛尸……」
我将我的推理详细告诉了李警官,包括对凶器、抛尸方式的猜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了李警官略带兴奋的声音:「刘智观,你的推断和我们目前掌握的一些线索不谋而合!我们这边也取得了新的进展,已经锁定了一个嫌疑人,他叫秦大力,是富不仁手下的一个工人。」
「秦大力?」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是的,根据我们调查,秦大力年前一直在给富不仁干活,但一直没有拿到全部工资。最近他曾多次向富不仁讨要工资,但都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案发前几天,他还跟工友说要去富不仁那里结工钱,但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电话ŧũ̂₃也关机了。」
……
后来,警方对我们小区化粪池进行打捞排查。
不久,李警官给我打来电话:「我们收到你提供的线索后,立刻对小区的污水池进行了排查,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残存的人骨,经过法医鉴定,确系富不仁的身体组织。」
我的心猛地一沉,没想到啊,竟然真的是这种残忍手法!
富不仁果然是被残忍杀害了!
而这个秦大力,很可能就是凶手!
「我们已经对秦大力实施了抓捕,很快进行审讯。」
李警官顿了顿,继续说道,「刘智观,这次多亏了你提供的线索,我们才能这么快锁定嫌疑人,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长舒一口气,虽然案件有了进展,但我心里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一个勤勤恳恳的工人,为何会变成一个残忍的凶手?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难言之隐?
15
再次见到秦大力,是在审讯室里。
由于我提供了关键线索,被允许旁听。
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然而,他的眼神却出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释然。
「你们来了。」秦大力缓缓抬头,声音低沉沙哑。
「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终于……要解脱了。」
审讯开始。
李警官率先发问:「秦大力,你和富不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实交代。」
秦大力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让人吃惊:「我前前后后找他要了二十多次工资,每次他都用各种借口推脱。我、我只是想要回我应得的血汗钱,我有什么错?」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原本平静的眼里燃起熊熊怒火,「要不是他故意拖欠我的工资,我老婆也不会死!」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有些哽咽。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那段让他痛彻心扉的往事。
「那天,我接到林医生的电话……」秦大力回忆翻涌。
「喂?林医生?」
「是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找到肾源了。」
我当时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找到啦?」
「你抓紧啊,准备三十万手术费,需要尽快预约手术。」
秦大力的眼眶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原本……原本都找到肾源了,只要有那三十万,我老婆就能活下来!可是……可是那个姓富的,他就是不肯给我结工钱!我苦苦哀求他,甚至跪下来求他,他却像看一条狗一样看着我,说我活该,说我老婆的命不值钱!
「我老婆临死前,一直念叨着我女儿的名字,她当时在外地求学,接到消息后急忙赶回来,想要见她妈最后一面……可是……可是……」秦大力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我女儿在赶回来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但是却失去了一条腿,成了残疾!我的家,我的生活,全都被那个姓富的给毁了!就因为他的自私自利,就因为他拖欠我的血汗钱!」
秦大力双拳紧紧地握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整个审讯室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悲伤和绝望的气息。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充满了震惊和同情。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我无法想象,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在经历了如此巨大的痛苦和绝望之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16
审讯还在继续,李警官开始询问案件细节。
秦大力对于杀害富不仁并碎尸抛尸的经过供认不讳,他的供述与我之前的推测基本一致。
「我是周一晚上动手的。」
秦大力面无表情地叙述,「那晚我与他发生激烈的争吵,我生气极了,失手拿刀捅死了他,然后把他拖到浴室里,垫着厚被褥,用工具把他分尸了……」。
在秦大力供述完主要细节后,我向李警官示意,李警官会意,转头问秦大力:「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你交代清楚。第一,死者是周一晚上被你杀害的,为什么周二白天还有业主看到死者?第二,小区里的流浪猫咀嚼的生肉块是你放的吗?第三,你是怎么把死者的头颅运出去的?」
秦大力抬起头,看了看我和李警官,表情有点不可思议。
「第二天,看到的那个人是我。」
秦大力淡淡地承认,「我穿着那个人渣的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假扮成他的样子,在小区里晃悠了一圈,原本是为了制造他还没死的假象。
「至于那些猫……」秦大力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恨意,「我见过那个人渣有一次喝醉了酒,竟然活生生地踹死路边一只小猫!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要用他的肉,给猫赎罪!」
我感慨:天呐!还有富不仁这样的王八蛋!活生生踹死可怜无辜的小猫!
秦大力说到这里,情绪有点激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当天处理完他的尸块后,我留了一块他的心头肉,特意留给小区的流浪猫吃。他这种人,就只配被动物撕扯啃食!
「至于头颅……
「那天处理完尸体后,我看到他家里有很多喝完的椰子壳,突然灵机一动,把头颅用塑料袋包好,然后塞进一个大垃圾袋里,再把椰子壳塞在周围,把头颅完全遮盖住。老天爷都在帮我,就在我准备把垃圾袋扔出去的时候,小区的垃圾车正好来了。我瞅准时机,赶在垃圾车开走之前,把那个装有头颅的垃圾袋扔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警官说发现富不仁头颅的地点周围,全是椰子壳。
秦大力说完, 长舒一口气,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整个审讯室陷入了沉默。
17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思绪复杂。
他是一个受害者, 被富不仁的贪婪和冷漠逼上了绝路;但他也是一个凶手, 用残忍的手段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
法律是公正的,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
审判庭内。
法官敲响了法槌:「被告人秦大力, 犯故意杀人罪, 证据确凿, 犯罪事实清楚。」
庭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法官身上, 等待着最终判决。
「秦大力。」法官对他例行问话, 「在宣判之前,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大力沉默,很快,他再次开口:「杀死他, 我不后悔!」
最终, 秦大力无一例外被判处死刑,案件终结。
秦大力的案ṱûₜ件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去而平息, 反而引发社会舆论发酵。
【杀人偿命, 天经地义!秦大力罪有应得!】
【可是,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 谁会选择杀人呢?那些黑心老板也应该受到惩罚!】
【说到底,还是劳动权益得不到保障啊!希望这个案件能给那些无良企业敲响警钟!】
各种声音交织,一些心细的网友开始深挖案件背后的细节, 曝光了死者富不仁长期拖欠工人工资、欺诈廉价劳动力的恶行。
【我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老板拖欠工资,我去劳动仲裁, 结果耗时耗力,最后也没拿到多少钱。】一位网友在评论区留言, 引发了更广泛共鸣。
【是啊,维权太难了!我们这些普通工人,根本耗不起那个时间。】
【难道就只能忍气吞声吗?难道就只能被那些黑心老板欺负吗?】
胆大的网友, 甚至直接将新闻链接发给自己老板,并配上意味深长的文字。
【老板Ťṻₒ,您看看, 这年头, 逼急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希望您能按时发工资, 别让我们也走投无路。】
【做人留一线, 日后好相见。希望我们能和谐相处,共同发展。】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 这些看似戏谑的举动, 竟然收到老板们秒付工资的奇效。
一时间, 「转发秦大力案,讨薪成功」的段子在网络上疯传,甚至成为一个热门话题。
该案件警示企业应尊重劳动权益, 按时付薪,以保社会和谐;劳动者要通过合法途径解决劳动纠纷,莫走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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