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秦应的第三个月,他终于忍无可忍让我安分守己。
我乖乖答应,交了男友,还领回家给他过目:「小叔叔,我要嫁给他。」
当夜,秦应红着眼把我困在卧室低吼:「你想逼疯我吗!」
我乐得直笑:「小叔叔,原来是你没学会安分守己啊。」
-1-
我对秦应,早有想法。
为了勾引他,我故意看小电影时连上书房的蓝牙音响。
电影里多激烈,秦应赶来的脚步声就有多沉重。
「邓南星,开门!」
卧室的门被敲得很响,秦应的声音里带着怒火。
我趿着拖鞋去开门。
探出一颗脑袋,装作无辜:「小叔叔,有什么事吗?」
「你在看什么!」
他沉声质问,眉头皱得很紧。
我心虚道:「同、同学分享的学习资料啊。」
秦应深吸口气,径直推门闯进屋,精准地在枕头下找出手机。
电影正演到激烈处。
秦应黑着脸关了播放器:「这是学习资料?谁给你发的!」
「……网上下的。」
我咬着唇,小声反驳:「男女成年恋爱以后不都会这样吗,说它是学习资料也没错啊。」
「你!」
秦应气到语塞。
他捏了捏鼻梁,平复好情绪后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小乖,这些东西不好,你年纪小不能看。」
「真到了那一天……」
秦应顿了顿,「他会教你的。」
我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里,轻声问:「那个他,不能是小叔叔吗?」
秦应的瞳孔倏地一缩。
喉结上下一滚,他嗓音干涩地回答:「不能。」
「哪怕没有血缘,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改变。」
-2-
但我,偏要改变。
隔天我趁着家里没人,按照朋友的教程在 APP 上点了个男模。
来的是个小黄毛。
脸不错、身材也顶,关键服务意识很强,一进门就解皮带。
「不着急。」
我给他转了 5W,把他给激动的,「姐姐,还没验货就先给钱,你也太阔了!活该住别墅!」
我笑笑:「这是医药费。」
黄毛怔了下,接着一脸了然:「原来姐姐喜欢玩 ABC,我懂的。」
他误会了,但我懒得解释。
我看着手机里不停在闪烁的定位红点,已经靠近别墅区了。
我冲黄毛抬下巴,「开始吧。」
「好嘞!」
黄毛兴奋地扑了上来。
该说不说力道挺ťüⁱ重,把我压在沙发里爬不起来。
当湿热的唇贴上我的锁骨时,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轻。
秦应一拳打在黄毛的脸上。
「你敢碰她!」
他平日里都是一副衣冠楚楚,高冷是常态,但今天凶神恶煞的跟只出笼的狮子没分别,打得黄毛毫无还手的余地。
我怕打出事,急忙抱住他的腰阻止。
「小叔叔别打了,他是我约来的!」
「你说什么?」
秦应不敢置信。
黄毛见状连衣服也没拿,哆哆嗦嗦逃了出去。
我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红着眼眶哽咽:「我想尝试,你不肯教……我就找别人。」
「他们脏!」
秦应呼吸不畅,咬牙切齿:「会生病!」
「那你亲自来。」
秦应无奈地闭上眼,再睁眼时,他妥协地点头:「好,你上楼去。」
成功了!
我心花怒放地跑上楼,给自己换了件蕾丝睡衣。
不过真到了这一步,我还是有点慌的。
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我心慌意乱地钻进被窝里。
心脏怦怦直跳。
「不是要学习吗,起来。」
秦应坐到了床边。
我红着脸探出脑袋,巴巴望着他,却发现他的手里拿着平板电脑。
上面正在播放着《女生青春期教育讲座——生殖与发育》。
我嘴角抽搐。
秦应,TM 在耍我?!
-3-
看完讲座,看了《男女身体结构差异》,秦应顺便还给我补了下《梅毒、艾滋的传播途径》。
好一通性教育!
我困得东倒西歪,眼皮打架。
终于撑不住倒下了。
秦应帮我盖上被子,替我把额前的碎发撩开。
指尖抚过我的脸、鼻子,最后摁在唇上色气地摩挲。
我装作无意识地张口含住他的手指,惊得秦应陡然一僵,这才慌乱地抽手离开。
「呵。」
我睁开眼,舔了舔唇,「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不过自从我约了男模,秦应对我的管控连装都不装了。
我的手机需要定期给他检查,他还会暗中派人盯梢。
家里的门禁设在晚上 10 点缩到 8 点,别墅里装满监控。
他防我乱来,更防我对他乱来!
秦应睡觉的卧室,洗澡时候的浴室,现在都锁得死死的。
千防万防,机会难防!
秦应周五参加完商务晚宴回来,喝得醉醺醺的。
「小乖,还没睡啊。」
他一进门,难得露出从前一样的笑容,走上前抱我。
我好受宠若惊!
刚想回抱,秦应又摆起长辈的谱了,他拍了拍我的头命令:「熬夜长不高,快去睡觉!」
我不矮,也有 165。
是秦应太高,我就算昂头也堪堪到他胸膛的位置。
「定型了,我睡到昏迷也不长个了。」
我把他搀到沙发里。
刚想爬上他的腿,秦应跟安了警报器一样,突然瞪我,「别耍花招!」
我呵笑两声,走向厨房,「给你泡蜂蜜水。」
顺便往蜂蜜水里加了点佐料,哄着他喝光。
借着月光,我仔细打量着秦应的脸,好一张无可挑剔的帅脸。
也难怪我当年,会在葬礼上黑压压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好热。」
秦应开始发热冒汗。
「你穿太多啦。」
我利落地给他解衣扣,解到第二颗时,恰好有汗水顺着他的喉结,滚进起伏得胸膛。
我口干舌燥得爬上他的腿,咬住喉结。
「嘶。」
秦应吃痛地睁眼,看清是我,跟见鬼一样把我推下地。
他捂住头问:「你给我吃什么了?」
「药呀。」
我老实回答:「醉酒难受的时候,不就是该吃药嘛。」
「邓南星,你过分了!」
秦应只有在生气的时候会叫我的全名,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但没两步,就失态地摔坐在地上。
我去搀他,被一把挥开。
「滚开!」
我一时没站稳,趔趄倒退撞到茶几上,疼得龇牙咧嘴。
看他这样抗拒,我也来气了。
「秦应,你装什么!」
我拿出手机,给他播放了一段视频。
静谧的书房里光线昏暗。
秦应坐在电脑前,盯着我的照片在自我慰藉。
情到浓时,更是难以克制地靠在椅背里,喘息闷哼:「南星、小乖……」
他震惊地看着手机,撑在地上的手逐渐收紧,被揭穿的羞耻让他不敢再抬头。
我戏谑道:「小叔叔,你好变态哦!」
-4-
听到这句话,秦应的身体明显一震。
我笑着说:「没关系的小叔叔,我很高兴你对我也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四个字,刺激到他。
秦应倏地抬头,红着眼说:「消遣而已,电脑里存的照片,不止你一个。」
「变态都是这样的。」
没想到他会用诋毁自己,来拒绝我。
我气急要挟他:「是吗?反正你今天要么从了我,要么我就把视频曝光在网上,让全港城的人都知道,寰天总裁秦应是个打着收养名号、伦常败坏的混账!」
说完,我就后悔了。
因为秦应的脸上露出震惊、痛心。
他说:「邓南星,你怎么变得这么坏。」
我一僵。
已经好多年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了。
最开始说我「坏」的人,是我的后妈。
我出生没多久亲妈就没了,一直跟着老爸生活。7 岁那年他娶了新老婆,生了个宝贝儿子。
全家人都围着胖小子转,嫌我在家碍眼,还浪费粮食。
我在家只配吃剩菜剩饭。
偶尔没剩饭,我会去翻厨余垃圾,后妈看到后狠狠打了我一顿。
「死丫头!知道你爸回来了,故意装可怜翻垃圾桶,让人觉得我这个后妈刻薄你是不是!人不大,心眼挺多,怎么那么坏!」
但其实我爸根本不在意我,有次我被后妈打得流鼻血,他还嫌我弄脏了地板。
好在这噩梦般的日子,结束于我 10 岁那年。
他们一家三口出去旅游,不带我,回程的时候出了车祸。
灵堂里,亲戚到场。
我跪在三张黑白遗像前,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有人数落我:「这丫头怎么连哭也不哭?」
「也是可怜,毕竟年纪小,肯定是吓坏了。」
我憋了一天的情绪,在听到这些话后,再也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大家都骂我不懂事、犯忌讳,看怪物一样斜视着我。
在这些震惊的面容里,我望见了秦应的脸。
俊美、桀骜。
眉是刻意断的,唇上还打着银质的侧钉。
痞得不行。
连衬衫也穿得慵懒,没个正形,远没有现在的衣冠笔挺、清贵高冷。
那年,他十八岁。
是港城最混不吝的秦家太子,脾气暴、性子急。
据说女朋友一周一换,浪荡得很!
他看着我,笑出声:「哟,这么逆反的丫头我可不敢养。」
原来我爸在没变成混蛋前,和秦应的老爸有过命的交情,后来秦家搬去了港城,年深日久失去了联系。
秦父临终前知道我家的事,叮嘱秦应亲自跑一趟 A 城收容我。
但秦应那时候正是拴不住爱玩的年纪,嫌小孩烦。
亲戚也不待见我。
最后,他把我送到了秦家捐建的福利院里,不定时给笔钞票,俨然把福利院当托儿所用。
院里的人对我很照顾,让其他小朋友不高兴了。
有个小男生看我长得干瘦,头发枯黄好欺负,成天抢我的食物、踩烂我的玩具,还警告其他小朋友不准和我玩。
夏天还会抓蛤蟆丢进我的被窝里,把我吓得嗷嗷哭。我跑去告状,他隔天引了条野狗进院里咬我。
「邓南星,这就是多嘴的下场!」
他看着我被野狗绊倒、撕咬,恶劣地鼓掌大笑。
那天我学会了反击。
因为太想活着,我抓起地上的板砖发狠地砸向野狗的头。
它的牙咬得多深,我就砸得多重。
直到它呜呜翻白眼,血溅了我一脸一身。我拖着死透的野狗,一瘸一拐地走到小男生的面前,满脸血污咧嘴,学着他的语气笑:「记住咯,这是乱咬人的下场。」
小男生吓得脸色煞白。
我没告发他,但晚上越想越气还睡不着。
于是趁着夜深人静,我爬上小男生的床,跨坐在他身上给了他好几个耳光。
他哭着惊醒的同时,我摁出圆珠笔尖,对准他的眼球。
「嘘!」
我捂住他的嘴:「再惹我,杀了你。」
他睫毛猛颤,竟被吓得尿床了。
-5-
院里给秦应打去电话,解释了一番我受伤的原因。
他大驾光临那天,我正坐在秋千上发呆。
刺目的阳光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投下的黑影几乎将我整个罩住。
他戏谑道:「听说你打赢了一只恶犬,挺厉害呀。」
我纠正他:「是打死。」
秦应笑了声,给我推秋千,他推得很高,吓得我死死抓紧绳子不敢松。
快飞出去时,他终于出手拽停。
看我包着眼泪,吓白的小脸,他费解地问:「很高吗?怕了怎么不喊停。你这小孩真奇怪,当初在灵堂上也……」
我扮可怜:「哭会让人讨厌,会挨打。」
但说的也是实话。
秦应骂了句该死,蹲下身摸着我的头道歉:「对不起,让你害怕了。作为补偿,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我长这么大没去过游乐园,相当兴奋地把每个项目都玩了一遍。
但不够,还想玩又不好意思开口。
秦应问我:「好玩吗?」
「一般。」
「这样啊,那我们走吧。」
秦应看穿了我的把戏,转身要走。我急忙去拉他的衣角,红着脸说:「很好玩,还想玩。」
「小屁孩,诚实点多好。」
秦应刮了下我的鼻子。
他带我玩了一遍又一遍的项目,等到夜幕降临,我们乘坐的摩天轮抵达最高点的时候,夜幕中有烟花炸开。
望着秦应在光照中忽明忽暗的脸,我突然感到温暖和失落,不禁掉了眼泪。
「怎么,怕烟花?」
秦应忙捂住我的耳朵,「看你野得能单挑大狗,还能害怕这玩意?」
「小叔叔。」
我含泪问他:「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秦应:「叫哥哥。」
「小叔叔。」
「行吧!」
他无奈摇头,「我很忙的,有空会来。」
这无疑是空头支票。
但我发现,只要每次我受伤出事了,他会于心不安地来福利院。
第六次摔伤小腿后,秦应终于板着脸说:「小破孩,我警告你别打歪主意故意把自己搞受伤。」
我扁嘴:「因为受伤能见到小叔叔,比起不能见到你,受点伤算什么。」
「哇,你这小孩长大不得了!」
秦应哭笑不得。
他嘴上抱怨着但动作很温柔地给我擦眼泪,「以后每周三,我都会来。」
他确实说到做到。
但也有失约的时候,那天雪大雨急,我在院门口等到天黑。
秦应没来。
得知我冻得发烧,第二天一早他赶了过来,身上有很不好闻的烟酒味道。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女生。
我好像明白他失约的原因了,心情很不爽地告诉秦应:「小叔叔,我们拉过钩的,没遵守约定的人要吞一千根针,你去吞。」
「你这小孩真恐怖。」
秦应塞给我一堆东西赔罪。
有衣服、漂亮鞋子,都是那位叫许曼的女生挑的。
「南星,希望你喜欢。」
许蔓笑起来亲和,但离开的时候,她却对秦应说:「学长,你不会改变主意领养她吧?要是将来我们结婚,我绝对不同ƭű̂ⁱ意家里有个莫名其妙的小孩。」
「而且,我讨厌她的眼神。」
秦应点烟的手顿了下,叼着烟笑:「做梦呢,我不会跟你结婚。」
渣言渣语,把许蔓气得破口大骂。
隔天院长带我们去郊游那天,路过一家奢侈品店。
我看到许曼戴着条项链,对着个陌生男人又亲又抱的,她扭头看到我,脸色一变。
「小孩子不能多管闲事哦。」
周三的时候,许蔓跟着秦应来福利院看我。
她带我上楼,皮笑肉不笑地说:「看到不该看的,要学会烂在肚子里,不然会被大人讨厌,没人愿意领养你。」
我问:「你不是小叔叔的女朋友吗,怎么能亲别的男人?」
「你敢跟秦应乱说,姐姐让他永远不来见你。」
许曼的五官变得有些狰狞,她死死拧着我的大腿。
她以为我会害怕、会哭。
「姐姐。」
我冲她弯弯唇,露出无辜脸:「你为什么要推我啊!」
在许蔓一脸的茫然中,我踩空台阶,滚下楼梯摔在秦应的面前。
我把许蔓给秦应戴绿帽的事,全说了出来。
他很生气!
无论许蔓怎么解释和挽留,他都选择分手,不过这天后秦应不来福利院了。
我求院长给他打电话,院长只说:「南星,秦少爷很忙的。」
开春后,有对夫妻想领养我。
那是我第一次翻进院长的办公室,找到秦应的电话,鼓足勇气问他:「小叔叔,你能收养我吗?」
「不能。」
秦应拒绝得很干脆。
「我希望你能在正常的家庭里,得到正确的三观。」
他叹息:「许蔓推你那天的监控,我看过了。」
-6-
谎言被戳穿的尴尬和局促,让我惊惶地挂断了电话。
院长告诉我,领养家庭是秦应调查过的,高知家庭氛围很好。
关键是没有孩子。
「他们会对你好的。」
院长慈祥地肯定。
确实,我刚开始过得很好,吃饱穿暖有学上。
后来养母怀孕了。
我再次掉进曾经的黑暗阴影中,养父母从最开始说:「南星,真是我们家的小福星。」
到后来歇斯底里地骂:「扫把星,你来家里每一天太平!」
因为大环境的缘故,养父失业破产,家里的氛围充斥着无休止的争吵、谩骂以及婴儿的啼哭声。
我成了这个家里发泄情绪的垃圾桶。
哀怨、打骂。
每到这时我都会抱着头锁在黑漆漆的杂物间里,哭着喊:「小叔叔,救命!」
我想见秦应。
可真见到了,又觉得自己好悲哀。
那天我跟着养父母出门,在ƭű₁街边的咖啡店里见到秦应。
他被三五成群的朋友围绕,旁边依偎着个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生。
连那只被他收容的流浪狗,都能躲在他的怀里酣睡。
我却不行!
我愤怒、不甘,我一定要走到他的身边!
既然老天不给我机会,那我自己去创造机会。
我想方设法得到他的地址,趁着他家开派对,混进别墅可怜巴巴地捡垃圾吃。
「哪来的小乞丐!」
有人高喝了一声。
坐在沙发里喝酒的秦应闻声望过来,看清我的脸时,他怔了下。
我拔腿就跑。
「站住!」
秦应还是追上了我。
他看着我身上单薄的衣服、脚上的凉鞋,半天才开口确认:「邓南星?」
我小声否认:「先生,你认错人了!我只是太饿了,想找点东西吃,对不起!」
挣扎间,他的手箍住了我的手臂,顿时疼得我直冒冷汗。
「疼!!」
秦应疑惑地卷起我的衣袖,在看到密密麻麻的烟疤后,瞳孔猛地收缩。
气氛烘托到这里就不能再逗留了。
我趁他发呆猛踩了他一脚,疯逃出别墅。
秦应是个心肠没那么硬的人,他必然会来求证我的生活。
法拉利停在小区楼下时,我把在婴儿车里酣睡的妹妹掐哭。
养父母被惊醒,见我在使坏,二话不说劈头盖脸把我踹在地上。
我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了,故意阴恻恻挑衅:「今天要是不打死我,我会掐死她。」
「老子先打死你!」
养父抽出皮带用力抽落在我的身上。
皮肉上瞬间火辣辣地疼起来。
我混着血吐出牙齿时,屋门恰好被秦应踹开。
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受震惊!
秦应和养父打了起来,邻居报警后才停止互殴。
我被送到医院后情绪激动得拒绝护士的接近,愤怒地扯断输液管。
歇斯底里大叫要去死。
「邓南星!」
秦应摁着我,才让护士注射完镇静剂,他摸着我的头说:「没事了,别怕。」
我含泪哀求:「别救我了,死了就不会再被欺负,还能见到妈妈。」
「我妈妈要是在的话,才不会让人这样欺负我。」
「我在!」
秦应深叹口气,搂着我红了眼眶。
他问我:「对不起,你还愿意跟小叔叔一起回港城吗?」
我当然愿意。
养父母最终受到了舆论的谴责和法律的制裁。看到这条消息时,我已经跟秦应坐上了飞机。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身上的烟疤全是我自己烫的。
自打秦应收容了我,他的狐朋狗友们没少揶揄他:「恭喜你呀,无痛当爹。」
他纠正:「是叔叔!」
秦应嘴上说自己不会照顾人,但因为我,他学会了煮汤做饭、课堂手工。
他会按时出席我的每一场家长会,脾气暴躁地辅导我的功课。
事无巨细到连我第一次来姨妈的卫生巾,都是他买的。
他收敛了脾气,调整衣着、不再流连酒吧夜店,身边的女人也没了。
大家都笑话他现在张口闭口都是「我家小乖」。
难约得很!
我在这些温暖、被爱护的岁月里,对他疯狂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我是坏得很!」
我从回忆里醒过神,点破秦应:「可是小叔叔,你也不清白呀。」
我低头看,秦应已经搭起了帐篷。
他的耳尖通红,额头上全是汗珠,一副忍耐到了极限的样子。
「坏叔叔。」
我嗔了他一句,搂住他的脖子强吻。
唇肉相贴,秦应跟过电一样颤抖了一下。
所有的克制,全在我伸出唇舌挑逗下溃不成军。
「邓南星!」
他喉结上下起伏,眼底晦暗深沉,「你别后悔。」
我正想说绝不会,秦应已经扣住我的后脑用力咬住我的唇。
-7-
我稍微有点后悔。
秦应跟头出闸的野兽似的,体魄和耐力真不是盖的!
客厅、浴室再到卧室,我买的小雨伞全用光了。
「小叔叔,我错了……」
我哭着求饶,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秦应简直把我当仇人一样虐,翻来覆去无休无止。
他嗤笑:「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疲倦地扭头看向落地窗外,正是暴雨滂沱的时候,露台上那盆没来得及收进屋的玫瑰,被雨水打得频频折腰。
直至雨收天晴,精疲力竭地委顿倒地。
第二天醒来时,秦应已经不在家了。
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甚至好几天都没回家,很明显在躲我。
「拔×无情是吧!」Ťůₙ
我恨恨地咬牙,决定去公司逮他。
秦应的秘书对我意见很大,她端上咖啡后很直白地说:「邓小姐喝完就走吧,秦总不会见你的。」
我眯眼笑:「是他不会见我,还是你不想我见我呀。」
「有区别吗?Ṱŭ̀⁽」
乔秘书嗤笑:「有这跑来跑去的闲工夫,邓小姐不如专心准备毕业论文,毕竟在秦家白吃白喝多年总要给出点成绩。」
哟!
这话说得,跟长辈一样。
想当初乔秘书对我也温柔可亲过,直到她发现我对秦应的心思,和她一样。
我正想开口怼,她突然一改态度,捂着脸哭道:「邓小姐,我没有骗你,秦总真的在开很重要的会。」
我挑眉往后看,果然秦应正ṭũ̂₊往这边来。
乔秘书立马告状:「秦总,我实在拦不住她,还挨了一巴掌。」
「邓……」
在秦应开口的瞬间,我抬手给了乔秘书一耳光。
两人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乔秘书:「你打我干什么!」
「你刚说我打你,但其实我没打,所以得补上啊。」
我无奈地摊手解释。
「你!」
她气得要命,还想反击,被秦应喝住:「够了,这里是公司!」
他深吸口气,才敢直视我问:「你来这里什么事?」
「当什么缩头乌龟。」
我把路上买的小蛋糕塞给他,笑着说:「既然我们都睡了,结婚负责咯。日期你想定在什么时候?」
乔秘书一脸不敢置信,半天张着嘴没合上。
「谁说要和你结婚?」
秦应冷着脸把小蛋糕丢在垃圾桶里。
「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你想怎么做随便,别再招惹我。」
我咬牙:「小叔叔想白睡?」
「呵。」
他嗤笑:「不是你白送吗?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可以走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气得拎包就走。没有秦应在的别墅,回去也没意思。
于是约了朋友在酒吧组了场局。
喝酒、吹牛逼。
喝上头了,我在舞池里跟人跳贴身热舞,朋友很懂得替我拍了段视频发给秦应。
秦应秒回:【你不自爱,我也没办法。】
「靠,够铁石心肠。」
朋友把手机丢给我,「想当初你偷偷来酒吧,他可是直接从重要会议上跑来抓你。」
我叹口气,扭头看到灯光绚丽的吧台边坐着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不停地给坐在他旁边的小鲜肉灌酒,另一边的女人则一个劲地赔笑。
「陆导,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小鲜肉难受得昂头,我和朋友这才看清他的脸。
我一怔。
朋友更是瞪眼惊呼:「南星,这不是你过世的白月光吗!」
-8-
他长得很像季延。
但季延不是我的白月光,只是高中时唯一能跟我说得上话的同学。
他人缘很好,全校都认识他,可偏成日缠着我讲些有的没的,烦得我总想把他毒哑。
可真等他生病过世了,我才后知后觉哭过一场。
朋友们因此误会。
「扫兴!」
那个叫陆导的发脾气走人,女经纪人赶紧追出去赔罪。
吧台上只剩揉着头的小鲜肉。
我拿了罐可乐递给他,目光久久盯着他不说话。
季延过世前曾对我说:「如果再见面,给我一罐可乐吧,住院这些天都没法喝!」
可惜,到最后他都没喝上。
「你认识我吗?」
见我盯着他不说话,小鲜肉又看了眼可乐,笑着婉拒:「抱歉,我不喝碳酸饮料。」
说完,起身离开。
我刚追到门口,胳膊冷不丁被人拽住,秦应皱着眉问:「你在追谁?没看到我吗?」
「现在看到了。」
眼看小鲜肉戴上头盔要走,我忙挣开他的手,「等一下,我去搭个讪。」
「什么!」
秦应不敢置信地叫起来。
我当没听到,跑上去拦住小鲜肉,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邓南星。」
他怔了下,「周铭川。」
我掏出口红,在他的左臂上写下手机号,「交个朋友,期待来电……」
话没说完,我已经被一脸阴沉的秦应塞进了车里。
想降车窗,中控被他锁住。
秦应冷着脸说:「他不是季延!」
「我知道。」
我眯眼笑,「但他们长得真像。」
「要不要载你去墓地祭拜?」
秦应的脸臭得要命,抓着方向盘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我凑上去仔细看他的表情,「小叔叔吃醋了?乖啦,我只喜欢你。」
我也没说错话呀!
秦应蓦地踩刹车停下,漆眸沉沉地问:「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体?」
想到之前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以及他引人犯错的身材,我舔舔唇,「都、都喜欢。」
他冷笑:「你犹豫了。」
哈?!
我正茫然,他直接说:「明天早点回家,我要带女朋友回来。」
-9-
所谓的女朋友,竟然是乔秘书。
我没忍住,骂了句:「艹!」
「又见面了,南星。」
她一副得胜的姿态,对我的称呼也改变了。
趁着秦应不在,对我多番挑衅,还鬼鬼祟祟去了二楼的卧室。
被我逮到,她笑着说:「我来参观一下将来的房间。」
「你如果想和好,不被赶出门,现在叫我婶婶也来得及。」
看着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笑了起来,「好可怜,上完 B 班 B 上班,小叔叔风流债一堆,哪里会轻易结婚。」
虽然那都是过去。
秦应已经单身了很多年,禁欲到圈里人调侃他喜欢上男人了。
乔秘书也不气,撩着头发说:「但我猜,被他带回家的女朋友只有我一个吧。」
我笑不出来了。
确实!
流水的女友,铁打的秘书,秦应身边一直没变动过的女人只有我和她。
乔秘书高兴地转身下楼,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由想到曾经的遭遇。
我会再次被抛弃。
我容不下他身边有其他在意的人和东西,曾经那只流浪狗也不行。
所以,我放生了它。
胸腔里又闷又堵,我颤抖着手扯断腕上的珠串。颗颗殷红饱满的玛瑙滚落在楼梯、滑到乔秘书的鞋底。
「啊!」
乔秘书摔个趔趄,好在抓牢扶手没翻滚下去。
但足踝伤到了,疼得满眼惊恐地冲我大喊:「你想杀人啊!」
我弯唇:「你不是没死吗?」
秦应听到声音来的时候,乔秘书哭得梨花带雨,连声指控我想害她。
我摆摆手,「不是的,我的手串突然断了,我真没有!家里有监控,小叔叔可以去查!」
秦应咬牙:「够了!回房间去!」
他蹲下身,温柔又贴心地给乔秘书揉手上的伤处,抱着她去沙发擦药膏。
全程,把我当空气。
我本就憋得气急,转头回卧室又在他的外套口袋里看到条不属于我的蕾丝内裤,顿时火冒三丈!
「你们睡了?!」
我拎着内裤跑下楼质问他。
秦应怔了下,看了眼乔秘书,后者心虚地低下头。
秦应说:「长辈的事少管。你最好安分守己,知道自己的位置。」
我一把将蕾丝内裤丢在他的脸上,骂了句:「狗男女!」
这件事后,我再也不跟秦应讲话,在家见面也当陌生人。
学校毕业那天,恰好有个慈善活动,我和同学同在后台忙碌。
我又见到周铭川了。
同学兴奋地指着周铭川等几个养眼的小鲜肉说:「没想到学校会请来 MZK 组合!好帅,希望活动结束能有机会去合影!」
我的注意力全在周铭川身上。
他似乎遭到排挤。
几个人里,似乎只有周铭川没有背景,所以每次轮到他说话,队员都会选择漠视他。
后台的工作人员也对他没有耐心,在同学的八卦中我得知,周铭川一直想解约单飞。
但支付不起高昂的违约金。
他很有才华,编曲作词的歌拿出来造福团队还受轻视。
这样的人就算在活动结束的聚餐上,也是被针对欺负的对象,不停被劝酒狂灌。
喝到去洗手间吐了,再回来继续。
只因为经纪人说:「不要得罪资本,否则别想在圈里混!没背景就学乖些,才有出路!」
我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邓南星,快陪罗总喝一杯。」
餐桌上同学都在喝,只有我一直在吃菜。那个叫罗总的注意到我,笑着要老师给他介绍。
校领导忙说:「罗总,她家里管得严不能喝。」
「她家里长辈马上也会到,咱们和气生财。」
罗总也是喝上头了,猛拍桌子怒喝:「大家都能喝怎么就她娇贵!我难道还要给他家里面子,今天这酒不喝别想跑țù₌。」
领导想跟他说秦应的名字,但他不听,端着满满一杯红酒要强行灌我。
我刚抓起桌上的叉子,就听到周铭川说:「我替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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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铭川跟傻瓜一样,咕咕灌了一肚子,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罗总来了兴致,看他长得也漂亮,起了歹心又送上去一杯。
周铭川的队友冷笑:「没本事,逞什么英雄救美。」
「喂。」
我笑着对罗总说:「看你肚满肠肥的,当心这杯酒下肚中风瘫痪。」
「听说您还是双插头,当心瘫痪了被护工打得不要不要的。」
噗!
大家没忍住,捂嘴笑了出来。
罗总受到羞辱,暴着眼要来揍我,周铭川一把拦住她:「您消气,我能陪您喝。」
说完,皱着眉去拿酒杯。
我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酒杯打翻在地上,「再喝该胃穿孔了。」
「你这死丫头!」
罗总拦着不让我们走,非要我们给他下跪赔罪。
吓得校领导脸白了又白。
周铭川的经纪人怒喝:「周铭川,快向罗总赔罪,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队友附和:「别连累我们。」
「办张房卡,今晚好好给罗总道歉吧!」
周铭川牙关紧咬,浑身发抖。
在他松开我的手,往前走的同时,我抡起酒瓶砸向罗总的脑袋。
碎裂声伴随着满屋的尖叫,大家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碎玻璃弹到我的脸上,崩出个小口子,淌出血珠。
我舔掉唇边的酒渍,紧张地提醒他们:「还不把人送去医院,死了怎么办!」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捂住罗总的伤口,打电话叫 120。
周铭川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跟我走。」
我拉着他的手推开包间的门,刚开门就看到秦应来了。
他看了眼混乱的包间,拧着眉开口说了什么,我视若无睹地和他擦肩而过。
只听到身后的秦应对助手吩咐:「别让今天的事泄露出去。」
我买了解酒药和纱布,递给他矿泉水让他喝下去。
「为什么帮我?」
他给我撕了张创可贴,贴在脸上。
我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他,「因为你和我的一位过世的朋友长得很像,我有些想他。」
「哦。」
他抿了下唇,眼底掠过一丝失落。
「周铭川,我手里有首歌,你帮我编曲唱出来,我帮你摆脱困境。」
我向他伸手:「合不合作?」
他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握住我的手。
我和周铭川聊到很晚,回别墅的时候屋里漆黑,还有烟味。
等我进了客厅,啪的一声,吊灯突然全亮。
秦应正坐在沙发里抽烟。
打从收养了我,他就戒烟了,现在烟缸里却横七竖八丢了好几根。
他声音疲倦:「门禁是八点。」
「你不是说不再管我吗?有这闲工夫管我,不如去和乔秘书多深入交流。」
说完,赏他个白眼。
「邓南星!」
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为什么那么冲动!如果不是我在背后摆平,你准备怎么办!」
很多人都说我做事嚣张跋扈不计后果,是因为背后有个随时收拾烂摊子的秦应。
我歪头:「偿命呗,烂命一条谁在乎。」
「我在乎!」
秦应的呵斥声,让我猛地打了个颤。
大概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他深吸口气,指着桌上被烧得只剩半个的玩偶兔子问:「这是我以前送你的礼物,你一直很宝贝,为什么要烧了?」
我回答:「被狗咬过,脏了我就不要了,玩具一样,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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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应僵住,他张口想要解释,我抢先一步说:「小叔叔,我已经毕业了,准备搬出去住。」
他立刻拒绝:「我不同意。」
我没和他多说,转身上楼。
秦应想跟进卧室,我笑着警告他:「小叔叔,你想跟我偷情吗?进了这屋,不到天亮可不许出来。」
「胡说什么。」
秦应喉结一滚,退了出去,我在同时嘭地关上房门。
这一晚他好像都没睡好。
书房的灯一直亮着,咖啡煮了一壶又一壶。
第二天见我把周铭川领进家门时,挂着黑眼圈的他,眼睛红得像要吃人。
尤其是听到我说:「小叔叔,这是我的男朋友周铭川,我想嫁给他。」
「你跟我过来!」
秦应拽着我往书房跑,关上门的同时把我死死摁在墙上。
他喘着粗气,瞥见我脖子里的红痕时彻底崩溃。
「邓南星,你想逼疯我吗!」
我无辜地摇头,「没有啊,我听你的话安分守己,不把心思花在你身上,去交同龄的男朋友呀。」
「你和他认识才多久!因为长得像季延,就想嫁给他?」
这么多年,我跟谁胡闹他都不会这么在意,唯独扯上季延才会破防。
「南星?」
走廊上传来周铭川的脚步声。
我刚要回应,秦应突然扳住我的脸,凶狠地把我的声音吻回去。
跟那晚一样,粗野狂肆,仿佛要吸干口中所有的湿润。
快不能呼吸时,秦应才松开我。
丝线交缠又断裂。
「我不准。」
大手抚着我的侧脸,秦应眼里情欲似浪磅礴,「你是我的、我的!」
我连揶揄他的机会都没有,被掐腰抱起,浪打沉浮。
抵在后腰上的冰冷门把手,被人转了转,没打开。
周铭川敲了敲门,「南星、秦先生,你们在吗?」
我看了眼满头大汗的秦应,胸腔里怦怦乱跳,身体紧张得令他闷哼出声。
「我男朋友还在呢。」
我笑着咬住他的耳垂,「小叔叔,原来学不会安分守己的人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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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时候,秦应埋在我的颈窝里说:「我没和乔秘书上过床,她也不是女朋友,只是……」
单纯让我打消对他想法的。
原来我在去年生日宴上,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大言不惭地说,「喜欢秦应的肉体、想吃。」
被他听到了。
我跟他的关系本来就禁忌,何况再听到这些。
我笑他,「偷听呢,最忌讳只听前半段。」
后半段是,秦应的全部我都爱。
他是把我拉出泥沼的人,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温暖的人。
他知道我所有的卑劣。
我依赖他,更贪婪地想要独占他,我知道自己不正常,或许到死也想拉他一起。
「你还没走?」
秦应和我下楼时,周铭川还坐在客厅里。
他脸红红的,显然听到了些什么。
我告诉他:「小叔叔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分手吧。」
周铭川轻哦了声。
「作为补偿,你可以来我名下的娱乐公司,我们可以给你支付违约金。」
秦应递给他一份合同。
「宇宙娱乐」是港城最星光璀璨的造星工厂,许多一线团体都在其中。
周铭川拿着合同,「我会考虑的。」
临走前我去送他,周铭川耳尖通红地对我第一次露出微笑。
他说:「合作愉快,谢谢。」
我跟他,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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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铭川和老东家解约后,进了宇宙娱乐。
他工作卖力,积极参加综艺活动。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真正放开自己的时候,是个很爱笑、很有梗的人。
季延的歌由他重新编曲发布,荣登畅销榜榜首。
词曲的版权费,我给季延ẗű₇的父母转了过去。
他们在电话里说:「谢谢你还记得他,帮他圆了梦。」
我一直没忘记。
那个笑容灿烂、嘴巴一刻不停的少年,喜欢篮球的同时更爱唱歌。
夕阳下的医院天台上。
他靠坐在轮椅里,瘦得眼眶凹陷,病号服松松垮垮。
氧气管搭在人中位置,他唇角的弧度一点没变。
「南星,我昨晚临时想到了个歌,唱给你听吧。」
他吃力地抱着吉他,声音嘶哑费劲地把歌唱完,太阳也落山了。
季延靠在我的肩上,呼吸越来越慢。
「晚安,邓南星。」
「晚安,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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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能到高中时的时候,闷热的盛夏, 嘈杂的课堂, 尖锐蝉鸣。
那个寸头少年,挎着篮球, 笑嘻嘻地自我介绍:「嘿,我叫季延,你叫什么!」
我不想理他。
他看了眼课本上的字,「邓南星, 天上一颗星!」
我觉得他好吵。
他跟只苍蝇一样, 成天绕着我飞, 每天和我讲他从起床到睡觉前发生的事, 连上厕所忘带纸都要说。
我嫌他烦,其他人也是。
比如, 校花喜欢的男生, 因为校花拒绝了他而来找季延的麻烦。
学校后门的小巷子里,他们把季延堵在里面。
一打五,实在有些欺负人了。
我经过时漠视了他。
思来想去又想起, 他给我带的蛋饼早饭挺好吃的。
季延说:「我老妈做的!」
他要是出事,我就吃不到了。
于是我捡起地上的板砖退回巷子里。
我们满身是血地被拎到警局,挨揍的男生哇哇大哭要让我们吃牢饭。
我和季延没忍住笑了出来。
直到秦应黑着脸过来摆平。
他说:「邓南星, 以后我亲自接你上下学!」
……
蝉鸣声越来越轻, 周遭变得微凉舒适, 我在被风吹动的窗帘外,看到季延站在露台上。
周铭川的歌在轻柔地放着, 季延听完后笑得阳光灿烂。
「邓南星,我听到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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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应解除了收养关系。
乔秘书选择离职。
我去公司的时候,她正在收拾工位,捧着纸箱子冷冷地发笑。
「你有病,他也不正常, 一对病号百年好合!」
说完, 踩着高跟鞋愤愤离开。
我没在意她的话, 直到秦应和我办完订婚宴。
当晚, 他带我去了个地方。
漆黑的地下室, 灯光暧昧霓虹,墙壁上挂满了 DIY 的道具。
我惊得目瞪口呆。
「小乖。」
后背抵上一堵宽厚的胸膛,秦应将我整个搂在怀里,手掌摩挲着我的脸颊,声音喑哑:「我一直逃避不肯接受你的主要原因是,一旦认真, 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哦!
原来他当时说的控制不住,是这个。
秦应喘息浓重。
「如果有朝一日, 你背叛了我, 我会把你永远锁在这里。」
我的眼尾不由一抽。
哇,好刺激!
我拿起桌上的皮带, 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咯咯发笑:「小叔叔,老狐狸。那天的蜂蜜水里,我明明加的是醒酒药。」
秦应昂着头, 一脸畅快。
我甜声道:「你要是背叛我,我也不会饶了你。」
乔秘书说得对。
一对病号、百年好合,千万不能流到市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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