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个扶弟魔

老婆的弟弟要结婚,丈母娘把算盘打到我身上:「你既然娶了我闺女,我们家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把你那套房子卖了,给我儿子换彩礼。」
我直言拒绝。
三个月后,江新小区要拆迁的消息传来。
丈母娘耀武扬威:「有个破房有什么了不起,现在我家要拆迁了,我马上就让女儿跟你离婚,傍大款!」
我拿着房本陷入了沉默,拆迁的不是我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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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刘芳谈恋爱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
直到证都领完了,丈母娘才将一个黄毛小子领了过来:「江浩,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小伟的一切可都指望你这个姐夫了。」
我当时并没当回事儿。
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但我和老婆在市中心工作,和老城区的岳母接触得不多,想来照顾也是有限的。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结婚一年,丈母娘又带着黄毛小舅子上门来。
「你弟弟要结婚,你当姐夫的,名下正好有套房,把它卖了,作聘礼用吧。」
气氛尴尬,老婆低头装死。
我点了根烟,坚决不表态,一家子就这样不欢而散。
丈母娘走后,老婆跟我闹起了小脾气。
我哄了两句没有用,便同意了公司的出差要求,当晚就飞往上海了。
其实我也是不满意的。
平常她从我家拿东西来补贴母亲和弟弟,我从来都没说过什么。
但我从小镇一路打拼过来,靠着父母留下的一点遗产才有了那么一间房子。
虽然它又破又旧,但也是爸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丈母娘的儿子没钱结婚,凭什么要卖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
老婆因为这种事儿动不动就跟我闹,我实在是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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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冷战了两个星期,江新小区突然要拆迁的消息传出来,每户补贴得不算多,七七八八能有 900 来万。
我想这日子总要过下去,老这么闹也不是个事儿,便主动给老婆打去了电话。
一是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第二让她挑个包,给个台阶缓和下气氛。
谁承想,我刚说完半句话,便被老婆的冷言冷语塞了回来。
「房子还没拆呢,钱你就想好怎么花了?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拒绝我妈那副嘴脸了。惦记媳妇家的钱,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让她骂得满头问号。
只得又将电话拨给了丈母娘,丈母娘和她女儿的语调一模一样的。
「半个月前我问你要房,你怎么都不吭声。现在听到要拆迁,倒是眼里看得见我这老寡妇了。你还要不要脸?」
我愣了,她的财产?指的是那 60 平,常年不见阳光的破典式楼吗?
那屋子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我有什么可惦记的?
丈母娘倒是一点儿没有意识到。扯着嗓子继续阴阳怪气:「你可别忘了我还有个儿子呢,当时跟你要房你不给,现在想来跪舔,早就晚了,你等着,等房子下来,我就让女儿跟你离婚。我们现在是拆迁户了。什么大款傍不上?非要将就你这个臭上班的。」
直到这时我才听明白了。
搞半天,她以为要拆迁的是她家。
第五实验小学的确在老城区选过址,也的确将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划到了拆迁范围内。
但现在建的是城市综合体,政府规划从我家的小区往西开始建。
再拆十里地,也拆不到她家。
我本来想跟丈母娘说明情况,突然间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
这刚有些风吹草动,她就要撺掇女儿改嫁。
若以后真的有了更大的矛盾,我不会和武大郎一样,一碗砒霜,就被这娘儿俩给毒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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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我赶紧回家拿房本儿。
我虽不愿意怀疑枕边人,但涉及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安全,还是有点警戒的好。
说真的,我不介意养活我的老婆,甚至也愿意陪她尽孝,但是我不认为自己有给她弟弟买房的义务。
车子进了地下车库,我调开了家里的监控,想看看老婆在不在家。
她弟弟手脚太不干净,三个月前,我背着老婆在家里安了隐形摄像头。
然而打开声音的时候我彻底傻眼了。
老婆正敷着面膜和她妈在客厅开视频。
手机那头丈母娘的声音尖锐,一如既往:「那个乡巴佬还想分咱们家的财产,做梦去吧。当时嫁给他还不是看上他有车有房,没爹没娘。谁承想手这么紧,嫁了他一年,一点儿油水没捞到。还差点被他惦记上!闺女,你听我的。上次我在牌桌上认识了一个姓刘的大款,我给他看了你的照片儿,人家可喜欢你了。现在咱们家也成了拆迁户,你赶紧跟那乡巴佬离婚,免得到时候牵扯不清。」
我气得几乎浑身发抖,婚后刘芳吃我喝我,基本没有工作过,结婚时我已经出了二十万彩礼,又许诺婚后买房会加上她的名字,因为计划着创业,我想手里得有个房子,抵押起来方便,才一直没有过户给她。
现在想来,她嘴上说着不在乎。
却不肯在我家那套旧三居住,非要在市中心租大房子,想必也是计算好的。
我们搬出来后,她妈妈几次三番地提起要搬到我的旧房子去住,后来直接提出要我将房子卖掉给小舅子出彩礼,折腾了一出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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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女儿随妈,我刚开始不信,可屏幕里老婆笑得懒洋洋的:「妈,你真以为甩掉个人那么容易呀。再说他手里除了房子还有点儿钱,我还没扣出来呢。」
「哎呀,我就说死老公是拿到钱最直接的办法,老娘实践一辈子的事儿还能有错?你非不听!」
「这不是还没到那程度嘛!」老婆还是笑嘻嘻的,仿佛说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是美甲什么款式。
我背后直冒凉气,仿佛不认识这个女人一般。
原来她和她妈一样,嫁老公就是为了吃绝户。
她想要干什么?已经开始计划动手了吗?
是要给我投巨额保险呢,还是要冤枉我婚内出轨,让我净身出户?
光图财还好,只是看这娘俩的架势,怕是要害命啊。
我默默将摄像头调成了录制,便一路驱车来到了我哥们儿家。
张涛是我大学时上下铺的兄弟。听了我的事儿,也是一顿卧槽。
「我老早就告诉过你,那女的是个高端玩家,你非得不信,这下子栽了吧。我现在就不明白,你俩到底是怎么搞到一块的?你没听过她在艺校什么名ṭù₂声吗?」
我道:「毕业那年,咱们学校组织和艺校联谊,我喝多了,醒过来,刘芳就躺在我旁边儿,说我欺负了她。那男人总该为自己做过的事儿负责吧,没过多久她就哭哭唧唧地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就想,反正我已经拿到了大厂的 offer,工作也稳定,养得起一个家。就结婚呗。」
我兄弟的眼睛瞪得溜圆:「刘芳说,她那晚是跟你睡的。」
我点头:「啊。」
兄弟一个巴掌拍过来:「放他娘的屁。那晚是我给你拽过去的,你连裤子都没脱,怎么跟她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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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都傻了:「Ṫū₈啊?你怎么不早说?」
他也傻了:「你也没问过我呀。那孩子呢?你俩不现在还没孩子么?」
「婚刚定,她和她闺蜜去哈尔滨旅游几天,孩子就掉了。」我心里骤然升腾起怒意,这样看合着我当时是喜当爹了,这个孩子有没有还不一定。
张涛自然也想得明白,只无奈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老早就跟你说咱们的专业接触女孩少,让你多出来交交朋友,你非不听,最后找了这么个阎婆惜。现在可好,不仅让人骗得团团转,还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你爹我该说你什么呢?」
我沉默半晌,最后抬起头来:「连命都保不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敢这么骗我,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确定了老婆这几天都在娘家住,我回家拿到了我的房产证。
周日是我预定出差回来的时间,由丈母娘主导的分房大战正式开始。
一大早他们娘仨就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丈母娘行事利落,落座直接开喷。
「江浩,我再问你一次。你弟弟要结婚没有房,你做姐夫的帮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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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你儿子结婚没有房,你当妈的都不帮忙。干什么把算盘打到我身上?」
丈母娘冷笑,指着我对他女儿道:「看看,当年学校那么多人追你,你就找了这么个玩意儿。」老婆也装模作样地添油加醋:「老公,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的事儿就应该是你的事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明知故问:「咱们是一家人,那你家房子分的钱想给我多少呢?」
丈母娘一听,立刻横眉怒目:「我们跟你要钱你不掏,反而来惦记上我们的了。」
我不卑不亢道:「这句话我同样可以来问你。我跟你要钱你不掏,反而来惦记我的。怎么同样的事儿置换一下,到了我这儿就大逆不道了呢。」
「因为你是男的。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多承担些,不是天经地义嘛。」
「既然男的注定要多承担些,你儿子为什么不承担他的婚房?为什么要跟另一个男人要?」
丈母娘气得白眼乱翻:「你简直是强词夺理。说了半天,你就是不肯出钱。」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点头应承:「是啊,我就是不肯出。因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来出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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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丈母娘冷哼一声,「既然这样,你和我女儿离婚吧。你每年出 35 万的赡养费。」
我简直无了个大语:「我们婚姻关系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而且你到底懂不懂法?还赡养费。她是我妈啊!她是生我了还是养我了?我凭什么赡养她?我婚内有没有出轨,也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儿,是你们要离婚的。我没跟你们要钱就不错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黄毛小舅子加入了战局:「你年薪 70 多万,我姐和你结婚一年,这一年的工资本就属于婚后财产,你给我姐 35 万是应该的。」
我道:「我年薪虽然七十多万,但你姐姐喜好虚荣,为了上下班方便,非要租这套高级公寓。光月租就 3 万多,一年下来将近 36 万。我的工资有一半付房租,另一半负责我们的生活开销,你看看你姐姐身上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我的?」
小舅子不屑道:「你一年才挣 70 万,怎么可能花 36 万租房?你肯定私藏了些小金库,赶紧拿出来。」
我说:「你说我有小金库,你有证据吗?我还说你在我这儿偷钱了呢,我可有证据。」
说着我拿出手机,那上ţŭ₀面有多段录像,都是小舅子在我家顺走的一些东西——比如散放的几百元现金,我给客户准备的礼品,还有他姐姐的金戒指、金项链。
「你姐姐跟我结婚之后有将近半年时间没有工作,家庭一直是我在开支,养她是应该的,但是养你不是我的义务范围。你在不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拿走我的财产就是盗窃,我现在有权利报警追回我的损失。」
小舅子一脸不服气:「这些都是你婚后买的,我姐姐也有一半儿,我拿我姐姐的东西天经地义!」
我轻笑一声:「没错,你拿你姐姐的东西天经地义,但是你也知道你姐姐只有一半儿。我现在让你把另一半儿还回来,在我有视频证据的情况下,失窃物品价值将近 10 万块钱,我现在让你还回来 5 万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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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母娘简直气得跳脚:「这么仨瓜俩枣,你也要算得这么清楚,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倒是突然被她提了个醒,抓起她的手,一把薅住那对足金镯子:「说到仨瓜俩枣,我想起来了,你身上的首饰都是我买的。这可是我以个人名义孝敬给你的。既然算清楚,你自然要把这些东西还回来。」
丈母娘尖叫着躲避,老婆此时破了防,上来就要推搡我:「江浩,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在我妈我弟弟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留给我,我真是看错你了,既然这样,我们真不如分开。」
我避开她的触碰,现在看她,我只觉得恶心。
是以语气比往常冷淡不少:「刘芳,我们结婚一年,你只工作了三个月,这些年我给你买的衣服包包,给你报的高价旅行团,杂七杂八我就不跟你算了。如果你坚持要离婚,那么你净身出户,我立刻签离婚协议,咱们两清。」
刘芳防备地看着我。
她当然是想在我这儿再捞一笔,可是见我态度坚决。
他们有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暂时不应承,想来个缓兵之计,再回去商量。
我却笑道:「刘芳,婚后所有的钱都是我挣的,全都花销在了咱们两个人身上。你可考虑好了。如果你这次不离婚,以后我也不会再支付你的任何开销。就像你弟弟说的。我挣的每一分钱都有你一半儿,那我何不花在自己身上?为什么要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咬着我脖子喝血?」
刘芳咬着唇,显然是犹豫不决。
她妈妈和弟弟站在她身后大喊着:「一个土包子,狂什么狂?赶紧跟他离婚,咱们再找好的。」
当天我和刘芳去了民政局,她同意净身出户,我娶她一回,也损失了大半身家。
兄弟替我不值,我只笑道:「别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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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是个漂亮女人,会说话会来事儿,屋里那套伺候人的手段更是了得。
没过多久她就傍上了她妈说的那个大哥。
来家里取东西那一次,她从奥迪上下来,揽着大哥的胳膊,傲慢道:「江浩,你以为离了你我就找不着人给我刷卡消费了吗?你应该庆幸,若不是我心软,怎么会将就你这破上班族好几年。」
我看她一眼都嫌脏,冷声道:「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结婚冷静期,我这里又有监控。你带着人进来,我完全可以举证你婚内出轨,反方向跟你索取补偿。你要拿东西就赶紧走,再在我这儿晃悠,我可就报警了。」
刘芳气得跺脚,拽着大哥的胳膊,想让他出头。
那大哥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我,露出了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什么都没说。
就凭这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这人只是馋身子,拿刘芳玩玩儿。
而且我在商场混得久了,一看那男人戴的算盘珠一样粗细的金链子,就知道那是假的。
不过我没有告诉刘芳。
她马上就不是我老婆了,她爱跟谁跟谁,吃不吃亏上不上当,都与我无关,我不想管她的闲事。
一个月过后,我和刘芳顺利离了婚,房子的动迁政策也敲定了。
这娘仨傻了眼,这才知道拆的是我的那个小区,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放走了一块大肥肉。
丈母娘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气得顿足捶胸。
刘芳哭哭唧唧地跑到我面前:「老公,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当时我只是让我妈挑唆得昏了头。你知道的,我这人最单纯了,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我怎么舍得跟你离婚呢?你别生我气。那天那人是我雇来气你的,谁叫你说要跟人家离婚,就直接去民政局呀,人家在家里等了你那么久,你也不来道歉,我都没说你的,你也不许生我气了。」
说着她就要拿那一对大胸脯来蹭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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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根儿就不搭理她,只是收拾着要出差的东西。
最近在公司有一个海外的培训,这次机会对我的事业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所以我满脑子都是怎么最大化利用这次学习的机会,她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刘芳见我根本没长耳朵听她说话,顿时气恼道:「我回来只是给你一个台阶下,试探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你却这么对待我,你以为我没了你不行吗?我告诉你,你要不抓住这个台阶,以后我可不给你机会了。」
她语气娇嗔,眼神却媚丝丝的,这是她惯常胡搅蛮缠的手段,或许以前我还会上她的当,但是现在这招对我完全不管用了。
有的人,你能接受她的时候,她惺惺作态可以看作是情趣;而你接受不了的时候,她的劣质表演就是犯贱。
我摔上门直接去了机场,刘芳见我没来哄她,也拉不下脸,又将她妈请出了山。
又想让丈母娘给我打电话替她说项,回归成她家原来那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这可惜,我现在在外换了手机,她们根本联系不到我。
只得抓耳挠腮地看着拆迁进度不断推进。
其实我也在暗处观察着他们——因为我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我怎么能错过这天大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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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消息刚流出时,黄毛小舅子以为家里有了钱,吃喝嫖赌一条龙,欠了几十万。
要账的三天两头打上门来。
刘芳想让别人替他们还钱,强行撬开了我的房子,想找一些值钱的东西,却没想到我早已退了租,他们娘仨因强闯民宅在局子里蹲了好几天。
眼见我指望不上了,刘芳在她妈的挑唆下,干脆一条道走到黑,想要抱紧牌桌大哥的大腿。
可是她也不想想,真正的有钱人怎么可能会跟他妈妈出现在一张牌桌呢?
那大哥有家有孩子,哪有容纳刘芳的地方?自然是骗炮跑路,连人影都找不着。
最后实在没办法,刘芳妈从裤腰带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替儿子还了债。
张涛在越洋电话的那头撸着串儿,痛快道:「你这招真够狠的,这几十万,应该是他妈这辈子的积蓄了吧?」
我懒洋洋翻了个身:「不止,她手里还有我出的二十万彩礼。」
「哦,那你雇老千的时候,怎么没让他一起赢过来?」
我笑:「一把梭哈有什么意思,赶狗入穷巷才有趣,不是吗?」
回国后,我辞了职,用拆迁款,在深圳注册了一个公司,自己做老板。
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考虑资源整合,第二也避免刘芳一家起歪心思。
等Ṫũₗ她们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公司已经步入平稳,这是我全资控股的产业,无论是谁来,都已然针扎不进,水泼不入。
刘芳的架子终于端不住了,带着母亲和弟弟堵在晚高峰的ŧṻⁱ电梯门口,委委屈屈地拦住我:「老公,我知道你还生我气,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突然就消失不见,把我自己丢下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丈母娘直接过来给我跪下:「女婿,上次就是我一个老太太多嘴,产生点儿不愉快,妈年纪大了,老糊涂,说的话不走心。你一个大男人不能把仇记在媳妇身上啊,她心里一直有你。守着家茶不思饭不想的。」
小舅子也声援:「姐夫,你看你现在也是老板了,大度得很,别跟我们孤儿寡母țų₄一般见识,回家吧,我姐姐还像以前一样伺候你,给你洗衣服做饭,倒洗脚水,再也不说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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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家脸皮厚的程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算得很准。
男人都好面子,他们堵在我的公司,引着上下班的同事都扎在这里看热闹。
如果我和他们争辩,他们更会拿出弱势群体的样子来「是是是,对对对」反手 pua 我。
我只能为了息事宁人,上他家这艘贼船。
可只要我伸出这个手,我就会被这一家缠上,再也拽不回来了。
我用双眼打量着过往人群,丈母娘以为奸计得逞,赔着笑脸道。
「好女婿,一家人没有说不开的事儿,今晚你就让我们去你家吧,你忍心看我们孤儿寡母的露宿街头吗?」
我的声音清晰而响亮:「我和刘芳已经离了婚,收留你们不合适,况且我今天有业务要谈。」
刘芳刚要反驳:「老公我一直当我们还是夫妻……」
丈母娘却把她挤到了一边:「女婿啊,妈听说你做的是医药代表,老挣钱了,要不你让你弟弟跟着你干?这样你弟弟以后也有个营生,以后少拖累你们,你们也就少吵架,多好啊。」
小舅子一定是听了他妈妈的嘱托,噗通跪下就是三个头,信誓旦旦地保证:「姐夫,从你跟我姐结婚,我就拿你当一家人。你就收下我吧,我给你当跑腿儿,当司机。只要你能带带我,我以后挣了钱都是你的ẗũ̂₋。」
「呵。」我在心里冷笑,这一家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看见钱就睁开眼睛。
不过没关系,我需要的就是他们这份贪婪。
我思考了半天,仿佛被说动了,故意沉吟:「我确实需要一个司机。这样吧,小伟既然有心,我也不能一点情面都不讲。我一个月给他开 1 万块钱工资,让他给我当司机兼助理。」
丈母娘和小舅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刘芳有点失落。
而我心里响起了作战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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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拆迁款注资,我的公司起步很快,拿下了很多医院的项目。
不出四个月,我就计划着扩张版图,将我们原来的城市的第一医院纳入了业务范围。
小舅子刘伟跟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他不可能看不到这一行来钱有多快。
和第一医院开会的途中,他主动提及:「姐夫,这个项目让我入股吧。」
我仰靠在车后座,半眯着眼。
心里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但口上却说:「不行,投资有风险,入股需谨慎,你也看见了咱们这个项目。动辄大几百万的货压在那里,我的规矩你知道,一百万一股,少一分都不要。就你手里那仨瓜俩枣,够干什么的?连一股都参不上。而且你妈妈的积蓄都给你还债了,哪还有钱?」
小舅子也愁了起来。
我故意道:「是吧?不是哥不带你,主要是你们家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唯一有的就是当年我给你姐姐的彩礼,你妈那么大岁数了,你也不能为了这没谱的事,让她卖房吧。若是都赔了,你们住哪啊,以后怎么活呢?」
刘伟下意识道:「有你我们还能饿死?」
我正色不已:「小伟,我和你姐姐已经不可能了,你别动歪心思。」
刘伟这才发现自己失了口,只遮掩道:「我瞎说呢。」
我笑笑,不说话,却在后视镜,看见他眼睛叽里咕噜地算起了账。
只怕他盘算的不止我给他姐姐的二十万彩礼、他家的房子,一定还有将我拴死的办法吧。
不过没关系,我等的就是他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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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即将收尾的时候,刘伟给我弄了一百万来。
我假装惊讶:「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他想也没想:「我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我沉吟着皱起眉,问:「你妈你姐知道吗?」
刘伟道:「我是老刘家的根儿,这房子本就是我的,我想卖就卖。」
我故作严肃地将钱推了回去:「我不能收你的这些钱。你也知道,做生意不是闹着玩,有挣就有亏,我对于这个项目没有很大的把握。盆满钵满,大家都乐意,到时候血本无归也是可能会发生的。你们家看钱太重,我不想掺和,你把这些钱拿回去吧。等下次有更好的项目了,我再带你。」
刘伟一下就急了:「这一本万利的生意都不算好项目,什么算是?咱们都是实在亲戚,这种挣钱的好事儿,你得想着我呀。」
我坚决摇头,说什么也不要,刘伟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咬牙道:「那这样,我写一个承诺书,就算是赔了,我也认了。」
在我几番阻止之下,他强硬地将承诺书塞到我手里,当然还有那一百万元钱。
我看着那满桌子红彤彤的人民币,心想钱既然已经到手,我也该收网了。
刘伟见我面色缓和,试着帮他姐姐争取:「姐夫,今晚回家住吧,我姐真的挺想你的。」
我看着他眼里的精光,呵呵笑道:「再说吧。」
我现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比拆迁更具诱惑力。
刘芳都不知自荐枕席几回了,可一直被我拒之门外。
现在刘伟将钱放在我手里,怎么可能不使出全身力气,帮他姐姐吊住我这块大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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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给我当司机,我的动向他尽在掌握。
所以他故技重施,在我在为着第一医院的事儿出饭局,喝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将我抬到了宾馆。
我知道那里等着我的是什么。所以拽着他道:「灯太亮了,把它关掉,不然我睡不着。」
刘伟笑嘻嘻地说:「睡着了哪儿成啊?你今晚上还得卖力气呢。」
我见他坚持,就假装迷糊道:「既然睡不着,那我起来坐一会儿吧。」
说着就要起身,刘伟哪里能容得我变清醒,赶紧道:「那你睡吧,我给你关了灯,没准儿一会儿更有滋味儿。」
我在黑暗里无声绽出冷笑。
三个月后,刘芳再次来公司找到我。
她脸红红的,挺着一对胸脯就往上贴:「亲爱的,这下你可甩不掉我了。」
我抽回手臂,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半年来她在我这里碰足了钉子,这一次,她仿佛胜券在握一般,拿出一个验孕棒,骄傲地说:「你真是坏死了,那天你痛快完就走,也不管人家累不累,你瞧,我有了呢。」
我略感疑惑:「哪天?我什么时候和你睡了?」
她娇嗔地捶我一下。
「你还装,就是那天,在江心大酒店呀。你喝醉了,人家好心去照顾你,却被你拉着不放,还把我的衣服都扯坏了。」
我想了半天似乎想起来了,轻笑道:「那天我不在江心大酒店啊,我确实是喝醉了。到后来业务上出了问题,我当晚就飞深圳处理事情了。」
说着我拿出手机,调出机票,「你瞧,我还有登机记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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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傻了眼,脸上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你不在酒店?那……那晚上是谁?」
我耸耸肩:「他和你睡的又不是和我睡的,我怎么知道是谁?但是你这次想把孩子栽到我头上,可是栽不了了。」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刘芳尖叫出声。
她厉声嘶喊:「刘伟!你……你给我滚过来!」
刘伟也是一脸蒙,我们一起赶到老家查明情况。
调了当晚值班的服务员才知道,那天晚上进我房间的,是刘伟在老家的债主——地头蛇王强。
刘伟有了点儿钱后,赌博的毛病又续上了。
王强最近一直在追着他要债。
刘芳看见他便大哭出声:「我要报警,你这是强奸。」
王强却道:「怎么叫我强奸?房卡是刘伟给我的。他说他欠了两万块钱,拿他姐姐还。」
刘伟赶紧张口要否认,王强一个巴掌就甩了上来:「我他妈还没找你算账呢,就你姐这样,也不值两万啊,你当老子冤大头啊。」
刘伟显然是被打怕了,尽管王强说的不是事实,但他根本不敢反驳。
刘芳哪里知道弟弟有多怂,见弟弟不否认,便当了真,她抓着刘伟死命地厮打。
「你这个王八蛋,畜生,你亲姐姐你也敢卖!」
刘伟向来欺软怕硬,他碍于王强的淫威不敢说什么,可并不代表他会忍受刘芳的拳头。
他被刘芳抓烂了脸,索性一条道走到黑,理直气壮地喊道:「你都跟过多少人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睡一宿又能怎么样?」
刘芳简直怒目欲裂。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想上去堵弟弟的嘴。
我趁机添柴加火:「刘伟你糊涂啊,你这是参与骗奸,要坐牢的知道吗?」
刘伟哪里经历过这个,赶紧道:「我没胡说!我姐姐本来就是做那个的,不知道怀上了谁的种才拉你做背锅侠,她就是卖的!」
我满眼痛心地看着刘芳:「你当时居然骗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刘芳嘶吼着:「你别听他胡说,根本没有的事儿。」
而刘伟生怕负责任,赶忙说自己有证据。
「怎么不是?当时那老板和姐夫的血型不一样,你怕姐夫发现才去哈尔滨把孩子打掉的,你和妈的聊天记录还在旧手机里。这么多年你都是那样过来的。怎么到了王哥这儿你就成了良家妇女呢?」
王强也笑道:「妹子,那房间是我先躺下的,说实话,你可挺主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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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越聚越多,眼光也越来越不友好。
刘芳彻底疯了,嘶吼着冲了上去。
这么热闹的场面,我怎么能不通知我亲爱的丈母娘呢。
丈母娘急急忙忙赶过来,发现本该是当众逼我认下孩子的场面,现在却变成了她的两个孩子在地上扭作一团。
她二话不说抓起刘芳的领子就给了她两巴掌。
「你这个赔钱货,男人你拢不住,还敢打你弟弟。」
刘芳委屈地捂住脸:「从小到大,你就是这样重男轻女。现在他把我往绝路上逼,你还只顾着你儿子。我现在才算看清楚了,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过你的孩子。你把我的彩礼钱还给我。从此之后我没有你这个妈,你就指望着你儿子给你养老吧。」
刘芳算得很清楚,事儿闹到这个地步,我不可能再要她,她在这儿也找不着别人了。
赶紧拿了钱走人才是上上之策。
可丈母娘毕竟和她是一个山上的狐狸,手把手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不知道她的那些弯弯绕。
丈母娘眼见女儿没用了,便也懒得再装:「那是我卖女儿的钱。我养了你那么大,要你一点彩礼,不应该吗?你个小贱货,还想要回去,简直是白日做梦。我告诉你,不仅你的彩礼,咱们家所有东西都是我儿子的,没有你一个子儿。」
刘伟也站了起来,傲慢道:「是啊,不妨告诉你,我拿你的钱在我姐夫公司入了股,不出半年就翻倍了,到时候,也不会给你分一毛!」
丈母娘骄傲极了,揽着她儿子道:「我就说你指不上,既然你不养我老,那就赶紧滚,我以后跟我儿子享受荣华富贵,咱们现在就断绝关系,以后你要饭到我家,我也不会给你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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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眼里满是血色, 她吃吃笑着, 指着我道:「你这是知道江浩不会再回头,要弃车保帅啊!怎么, 他的生意就那么重要吗?这些年你们在我身上赚了多少钱,现在就为了一门生意!把我当成弃子?所有的计划都是咱们一起定的,你们以为江浩不知道?他会接受你们的讨好吗?简直白日做梦!」
丈母娘眼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赶紧给儿子使了个眼色,三个人撕扯作一团。
刘芳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没多久,就被打倒在地,不再还手了。
她侧着头, 眼睁睁地看着我, 可我并无一丝动摇。
丈母娘上来赔笑道:「江浩, 这个贱货对不起你, 我已经教训她了, 她自己犯贱, 与别人无关,你可千万别生气。」
我道:「我没生气。」
丈母娘脸上刚要露出喜色,却因为我下一句话跌入了地狱:「啊,我告诉你一件事儿, 也希望你不要生气, 我上一次进的药材不对,三百万的货全部滞销。刘伟入股的一百万也全都赔光了。当时入股的时候他说好的,盈亏自负,这是保证书的复印件, 您看看吧。」
丈母娘傻了眼, 哆嗦着嘴唇问:「一百万?贱人的彩礼只有二十万,小伟哪来的一百万?」
我看向她:「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 一直在看热闹的王涛拿着租房协议凑了过来:「老太太, 我前一阵买了你家的房子,以四百元一个月的租金租给了刘伟, 现在听说半年后要拆迁建医院,我不想再租了, 你们研究研究赶紧搬家吧。」
刘芳厉声尖叫:「爸死的时候明明说房子是我们俩的, 可你早就把房子过户给了刘伟?」
她彻底疯了, 抓起一块石ẗū́ₖ头, 砸向了她弟弟。
而丈母娘没有一声辩解,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后记:
丈母娘的房子确实是拆了。
王涛小赚了一笔。
刘伟被砸到了脑袋, 整个人站不起来, 只能爬着走。
丈母娘中了风, 躺在医院求刘芳照顾。
刘芳也因故意伤人入了狱, 就算她刑满释放,她终于看清楚了母亲的嘴脸,又怎么肯照顾她呢?
丈母娘能依靠的只有她一手捧大的儿子。
可刘伟没有钱, 还是将她扔在了医院里, 自己跑得无影无踪了。
最后的最后,刘伟闯进无人别墅偷窃,喂了看家的藏獒。
而丈母娘活了多久,我就不晓得了。
因为我开始了海外业务, 也认识了新的伴侣,整天看孩子哄老婆忙业务,真的没有时间再关注那不重要的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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