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俘后,成了王府中最低等的婢女。
白天洗衣洒扫,晚上伺候王爷。
众人嘲我:你只是一个赝品,能像格格是你的福气。
直到后来,我要王爷死。
他红着眼求我:「念霜,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哦,可我不愿!
-1-
金军已经进扬州城七日。
我爹自觉无力回天,为保李家气节,把家中的女眷们叫到前厅,一个一个亲手杀死,然后划花脸。
我娘趁乱把我从狗洞中推了出去。
我拼命地拽住她,但是我也知道,这狭小的狗洞,娘是钻不出去的。
我娘是扬州瘦马,因为美貌闻名扬州,后来被人买下来送给了我爹。
爹是文臣,有文人的风骨,对我娘不甚宠爱。
娘没有什么风骨,她这辈子只知道拼了命地活下去。
最后娘含Ṫű³着泪说:「念霜,能找到弟弟就找,找不到就算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我想救我娘,可我无可奈何,留下来,我们两个都会死。
可爬出去之后才知道,外面已经是人间炼狱。
昔日春风十里的扬州,如今满目疮痍。
入眼,尽是堆积如山的断肢残骸。
女人们被绳子拴住脖子,牵成一串拖挂着前行。
街上白花花的一片,是赤裸的女人们和被丢弃的孩子。
一瞬间,我被吓傻了,胃里是翻江倒海。
我本来是想去江阴找我弟弟的。
弟弟被爹送到江阴张先生的学堂读书。
自从一年前敌军攻入大月,大月朝乱了。
弟弟也在三个月前没了音讯。
听我爹说,我们大月朝的皇帝是很好的。
城破以后,他宁死不降,把自己一根绳子吊死在了山上。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后来大金打过来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打到了我们扬州。
我还在想要不要钻回家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呵斥。
「站住!」
抬眼望去,是官兵模样的男人。
我慌了神,抬腿就疯狂跑。
巷子狭窄幽深,不时还有东西拌我的脚。
我不敢低头看,但还是情不自禁地低下头。
心提到了嗓子眼,绊住我的东西是一颗圆滚滚的人头。
那人浓眉细眼,大张着嘴。
这是花姨啊。
泪水朦胧了视线。
我娘出身不好,我和娘在府中不受宠,常常被几个姨娘欺负。
厨娘花姨心肠好,经常将厨房剩下的菜肴带给我和娘,
娘说,花姨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可是她现在,在我脚边,只剩下了一个头颅。
我发疯般向前跑,就当快要力竭的时候,被人拽了一把,拽进了一个角落。
定神看去,拽我的人脸上都是泥巴,黑乎乎的。
她说,她是万花楼的姑娘。
就这样,我跟着她和万花楼的十几个姑娘们一起,在两间房子夹出的一个小角落里,躲了三天。
她慷慨地把她怀中的干粮分给我。
夜里搂着我们睡在风里。
她给我讲,别怕,她的情郎是扬州的大将军。
再撑一撑,他就会骑着高头大马来救我们了。
但没能等到这一天,她就死了。
虽然躲藏的角落很隐秘,我们还是被大金官兵翻了出来。
为了保护我们守在最外面的她,被官兵扒光衣服,蜂拥而上。
她牺牲自己,并没有拖延住那些金兵多久。
很快四散的我们就被一一捉住。
被官兵拖拽出来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的下场会和暴尸街头的那些人们一样。
我拼死挣扎,狠狠地一口咬在那官兵的脖子上。
官兵抬起大手。
片刻,巴掌并没有落下来,那人停住了动作。
我听到他说,「去告诉大将军,这个顶漂亮。」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一边奸淫掳掠,一边寻找美艳的姑娘,献给他们的统治者。
我因为美丽活了下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目光涣散,已经没有生气的万花楼姑娘。
怀里的饼硌得我的心生疼。
-2-
我和一百多个姑娘随军北上。
到了都城。
被献给他们那个威风凛凛的摄政王,乌逸。
大殿上,我们换上大金的服饰。
我想,如果能被摄政王选中也是好的。
这样我至少不用流落在军营里,任人欺负,也能活下去,去找弟弟了。
虽然以身侍奉灭我家园的敌人,很是屈辱,但为了弟弟,我忍!
我看着面前说说笑笑的大金贵族们,就是他们,让我们家破人亡,沦为奴隶。
屈辱只是一时的,我李念霜一定会穷我一生,让这群人血债血偿。
爹一辈子自诩忠贞之臣,那样一死了之,算什么忠贞?
我要活着,哪怕以身周旋,也要保全阿弟,给族人报仇。
幸好,我还有遗传自娘的貌美。
「摄政王,这扬州的小妞就是有味道,这都是咱们万一挑一挑出来的干净的美人儿,献给摄政王。」
我偷眼看过去,主座上的高大男人低着头,玩弄着ŧũ⁵手上的扳指,好像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
我后来才知道,那个万人之上的男人,只对他的寡嫂有着滚烫炙热的心思。
「乌铎,你来挑几个吧。」
听他的意思,他自己是不想选择了。
失去被摄政王选中的机会。
我知道,如果再被其他王爷选不中,下场只会更惨。
我一挪步,就踉跄地摔了出去,娇弱可怜,趴伏在他脚边。
下一刻,我对上了乌铎幽深的眸子,他说:「兄长,就她吧。」
当天,我就被送入了十五王爷的和硕王府。
幸运的是,乌铎很年轻,而且生得不错,长身精壮,星眉剑目。
只是他太过粗鲁。
我跪在地上,盘算着怎么讨他欢心。
他从外面进来,站在我面前,用马鞭挑起我的下巴。
粗糙的质感磨得我皮肤生疼。
我轻轻地唤他,「王爷。」
我的嗓音随了我娘,娇媚酥甜,带着我们江南女子的婉转。
可惜他的眼中还是一片冷漠。
他大手一抄,把我抱上了床。
白日宣淫,我好像要散架了,疼得我流了一大片眼泪,
他好像很喜欢我哭,听见我的声音就更猛烈了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受不住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我想,幸好我只被给了一个人。
若是像街上那些女子一样,我这样娇弱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几刻就会被作践死吧。
醒过来,他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桌前,摆弄着他那条镶满宝石的鞭子。
我吓得赶紧下床,但没想到双腿发软,跪摔在了他脚边。
他皱起眉头。
「王爷,奴不是故意的,奴下次一定伺候好王爷。」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神情莫测,「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心翼翼地答:「奴叫李念霜。」
「奴婢不用有姓氏,以后就叫念霜吧。」
好吧,念霜就念霜,只要能活下去,怎么都是好的。
王爷并没有娶妻。
大金祖先立下规矩,金汉两族不可通婚。
因此我连最低等的侍妾都做不了,只能做府中的奴婢。
白天洗衣洒扫,晚上伺候王爷。
乌铎无心女色,王府里的女眷很少。
除了我,就只有一位侍妾叫叶布舒,听说也是摄政王赐的。
我也是这时才知道,大金皇上尚只有十岁,朝中一切事务都由太后和摄政王做主。
连这江山,都是摄政王打下来送给皇上和太后的。
若我有这样的好皇叔,怕是做梦都会笑出来。
-3-
我生得娇媚,王爷来我房中一多那侍妾自然就生了气。
早晨,我正在洗衣服,猝不及防地就被按入了水盆中。
我拼命挣扎着,随即一个粗枝大叶的丫鬟把我揪了出来。
水呛入肺,我拼命咳嗽着。
那个金人服饰的侍妾捏住我的脸。
她皱了眉头冷笑,「原来如此,你这双眼睛还真是像布泰格格,怪不得王爷愿意多看你两眼。」
老嬷嬷跟我说,布泰格格是王爷的心上人,是草原闪耀的星星,笑起来灿如朝霞,动起来像一阵疾风。
王爷心悦她,她却不领情,一门心思追在三王爷乌英身后,还和三王爷定了亲。
老嬷嬷说,能有些像布泰格格是我的福气。
既然是福气,那我还要更像她一些才好啊。
这样才更方便讨好他,让他帮我找到阿弟。
晚上,乌铎又来了我这里。
我红着眼睛,婉转地逢迎着他。
他凑在我耳边:「哭给我听。」
于是,我呜呜咽咽哭着求饶。
事后,我顾不上打颤的双腿,赶紧起来给他穿衣服穿鞋。
王爷怎么能宿在奴婢的房间呢,我没有这个资格。
我跪伏在他脚边,轻柔地给他穿靴子。
不落痕迹地把我被叶布舒踩伤的手露出来。
他的眉目一顿。
「你这是?」
「谢王爷关心,叶侍妾管教奴,是奴应该领受的。」
我眼中含着泪,低垂着眉眼,乖巧可怜。
他抬起我的下巴,用拇指拭去我脸上的泪珠。
他的手很粗粝,都是常年拿兵器留下的茧子。
「念霜,别再教我看到你这样。」
他随手从腰间拿出来伤药撒在我手上。
我嘶的一声,他没什么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放缓了。
其实伤得没那么重的,是我没有去管它,还把手放在冷水中,才显得格外骇人。
第二天,我就听到了叶布舒被罚跪的消息。
嬷嬷来传令,免去了我每日的洗衣。
晚上我伺候得格外贴心,失了神的眸子一声声地求饶着。
我娘是扬州瘦马。
小时候,我曾经偷偷在她房中,看过记着能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房中术的小册子。
虽然那时候不懂,没有走心。
如今只能回忆起来一两招,好像也足够迷住乌铎。
我睁开眼睛,看他被情欲烧红了眼尾的模样。
酣畅过后,我装作动弹不得,只紧紧地抱着他,在他怀中娇柔地哭。
也是第一次,我没有在侍奉过后下床去伺候他更衣。
他对叶布舒的态度给了我一些底气。
我想试一试,我更加千娇百媚地缩在他怀里。
他没说话,只是环在我腰间的大手收紧了几分。
片刻,他沉沉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念霜,你很会讨我欢心,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王爷,奴伺候王爷是应该的,不要什么赏赐,只是奴的弟弟李念秋在江阴张先生的学堂里读书,和奴失去联系许久了。」
我看见,他本来笼上些许柔情的眼睛一瞬间冷了下去。
我的心提起来,暗思自己的要求是否提得太急切了些。
「原来是这个,本王会帮你找。」
我眼眶一热,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只是我觉得他好像并不高兴,他翻过身去又把我压在身下。
我哭了又哭,险些又晕过去。
那天夜里,他没有走,就睡在了我这个奴婢的床上。
我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声,一夜未眠。
我想他那么厉害,一定能帮我找到我的阿秋。
-4-
可是等来等去,我始终没有等到王爷带回来阿秋的消息。
每每旁敲侧击,也从未得到过正面回应。
乌铎是个冷面的țù²王爷,或许这事他是不屑于帮我的吧。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府里能打听的下人都已经打听了,他们一听见江阴两个字就讳莫如深,神情古怪,就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不能提及一样。
我心里越发不安。
我平时从没机会离开王府。
这次赌上一赌,趁着乌铎不在府中。
我借着小翠生病,偷偷帮她出去采买,换来了上街的机会。
街上已经尽是束着发辫的金人,大兵们排成两队在巡逻。
我四下张望,寻了许久也没看见一个汉人。
我只能病急乱投医地拉住一个金人。
「官爷,打听一下,你可知道江阴书院的消息?」
那人斜着眼睛意味不明,「哪家的小娘子,打听什么江阴,快些回去!」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不死心,又问着路去了京中的酒楼。
我在酒楼里一个人一个人地问,终于有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金人哈哈一笑。
「姑娘,此事和硕王已经下令不可在京中谈论,但是本将军今天就告诉你也罢。」
「那江阴十万汉狗,早已经被和硕王下令屠戮干净,一城汉人,无一幸存。」
「王爷英勇,下令屠灭扬州后不到三月就荡平了江阴。」
「那群汉人的骨头,到底还是没有咱们和硕王的枪硬啊,哈哈哈……」
我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我弟弟真的没了。
虽然已经有所准备,弟弟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喉头发甜,嘴里漾出血腥味。
我知道乌铎是大金的铁帽子王,攻打我们大月的江山,他是先锋。
但是我没想到,下令屠戮我扬州江阴数百万百姓,毁我家园,杀我亲人的人,原来就是日日睡在我枕边的他。
我和他百般缠绵,交颈相依。
还真是可笑啊。
我眼前一黑,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和硕王府。
等我缓过神来,握紧的手掌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滴出血来。
阿秋不在了,一切都没了意义,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让这群鞑虏金蛮付出代价。
晚上乌铎还是来了。
我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发抖。
我怕他,他是个恶魔,他杀了那么多人,人命在他眼中便如草芥一般。
我更恨他。
凭什么?他们可以踏入我们大月,随意杀戮我们。
我们的生死,全由他们轻飘飘的一个施令。
我一定要给母亲报仇,给阿弟报仇,给千千万万大月族人报仇。
我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露出和从前那般甜蜜讨好的笑。
他一双凤目中露出餍足的光。
夜里,我ẗū⁸看着睡在我身边的他。
千回百转浮上心头,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睫毛动了动,蹙起眉头。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睡得安熟,并未醒来。
后来如计划般,他对我越来越好。
-5-
秋日围猎是大金极看重的活动。
我本来是没资格去的,但乌铎还是点了名要我一起去。
叶布舒叉着腰,没好气地瞪着我。
其实她虽蛮横,却心思直爽,不像我们府里的那些姨娘们,说一句话能让人琢磨半晌。
围场上,我不会骑马,就小跑着跟在他们身后。
我裙带繁琐,扭捏着跑步的样子引来金人女子的一阵嘲笑。
「呦,这个小奴婢是谁的?生得这么娇艳。」
衣着华丽的男人在我面前驻马,语气很是轻浮。
「三哥,你不记得了,这是那天老十五挑的汉人美人儿啊。」
他身边的人对他说道。
我跪下去行礼,「奴见过两位王爷。」
「哎呦,你看看这小身段,要不说还是老十五会挑啊。」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马蹄飞扬。
我抬头,心下微震,是乌铎打马回来了。
「三哥四哥,你们不去打猎物,对着我的奴婢看什么?」
乌铎阴着脸,语气不善。
三王爷乌英打哈哈两声,「十五弟,三哥看你这小女奴真漂亮,要不三哥拿我府里的那几个跟你换行不行,五个换你一个。」
乌铎冷笑:「三哥,你是不是还当我是小孩呢?」
听见乌英说:「三哥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我才松了一口气。
稍一抬头,就对上了乌铎盯着我的眼睛。
我一惊,又低下头去。
今年拔得猎物数量头筹的是摄政王乌逸,其次就是他一奶同胞的弟弟乌铎。
「今年的名次又跟去年一样,没意思。」
我听见两个小奴偷偷地议论。
我对猎物不感兴趣,望着大草原上摇曳的星河出了神。
从前爹从来不让我出门。
他说,名门闺秀自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才不会丢了他的脸,所以我终日抬头看见的,只有一角四四方方的天空。
既然爹这样嫌弃娘的出身,这样视我们为耻。
为什么当初见到娘的美貌,还是无法拒绝地纳了娘,为什么还和娘有了我?
男人总是这样虚伪。
想到我娘,我的鼻子一酸。
这样浩瀚的星海,这样广阔无垠的草场,这般好看的景色。
我娘一辈子都没见过。
不知道阿秋见没见过呢?
听说人死后会化为天上的星星,我看着闪动的繁星。
阿娘和阿弟在天上,也不知有没有想我?
强忍住要落下的眼泪,我往前走去,想走到里面看一看,听见熟悉的声音低沉地从身后传来。
「念霜,你想去哪?」
下一刻,身子一轻,被他拽上了马。
他在后面拥着我,稳稳地向草场深处走去。
「王爷?」
这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和王公贵族们分食猎物吗。
他不说话,我也没有再问。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身体,我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星河高悬,夜蔼沉静,清冷的风裹挟着草木的香气。
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乌铎停了下来。
他把我抱下了马,然后炙热急切的吻就落了下来。
我才闻到他嘴里的酒味。
他的眼眸中好像也有朦胧酒气。
「念霜,想我了吗?」
我一愣,这话不像是他平时的语气。
慌神间,他的大手已经来解我的腰带。
羞耻感浮上心头,我第一次挣扎,「王爷,不要,这是在外面。」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把我压在了草丛里。
「别怕,念霜。」
抵抗无效,我终是放弃了挣扎。
那晚他很失控,我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事后我给他穿衣服时,他把我牵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把头压在我的头发上,「念霜,谁准你和三哥搭话?日后再有这样的事要懂得拒绝,你是我的,知道吗?」
如能引起他们兄弟的矛盾,我倒乐得再多说上几句。
我想,我的努力有用,多铎是对我越来越宠爱的,也许马上他就离不开我了。
等他离不开我,完全信任我的那天,我就能成为一把刀,轻轻松松地插到他心上。
但是很快就打脸了,因为我看见了那个和我眉眼相似的女孩。
草原上的星星,布泰格格。
-6-
「乌铎,你打了这Ŧùₕ么多猎物也不分我一些!」
她蹦跳着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胆的女子。
我抬眼望过去,我跟她的眼睛确实有一些相似。
但是神态却是半分也不像的。
她也看见我,咦了一声。
我连忙跪下请安。
「和你说了多少次,要叫兄长。」乌铎冷峻的眉目中沾了我没见过的宠溺。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
她那样的性格是在草原上千娇万宠长大才形成的,我怎么能学得出来!
「看见了吗?」叶布舒轻蔑地说。
「这才是王爷的心上人,你只是一个赝品。」
我回头微笑,「能被王爷当成赝品也是我的福气。」
叶布舒无语。
我看见乌铎有意无意地往我们这边瞥了一眼。
「三哥哥,三哥哥!」她朝着三王爷招手。
「不跟你说啦,乌铎。」她做个鬼脸,跑开了。
或许是见过布泰格格,他发现我们是不像的。
班师回朝后的几天,他都没有来找我。
叶布舒见我失了宠,忙不迭地来照顾我。
我吃着馊饭剩菜,心里盘算着怎么能让乌铎对我重新产生兴趣。
那天,我梳了和布泰格格一样的大金发髻,在乌铎的必经之路上等他。
他经过我面前,余光暼了我一眼,又好像没看到我一样。
我慌了,跪在地上爬过去够他的脚。
我想此刻匍伏在他脚边的我一定很像一条狗吧。
一条失去了主人宠爱,拼命摇着尾巴的小狗。
幸好这招有用,乌铎的脚步顿住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王爷,求您疼疼念霜吧,没有您,念霜活不下去。」
配上我几滴晶莹的眼泪。
乌铎果然皱起了眉,然后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我听到他的心和在草原的那一夜一样怦怦跳。
「念霜。」他玩弄着我的长发。
「在你心中,视本王为何人?」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乖巧地回答,「王爷是我的主人。」
他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看我的眼神又凝重几分。
「王爷……」
他薄唇微启,「本王可是你的心悦之人?」
心悦之人?我视他为仇人,发誓让他们兄弟二人,和我的家人们一样,死不瞑目。
我露出一个娇羞的笑,「王爷是念霜的心悦之人。」
他目光深沉,「可是我不会帮你去找你弟弟。」
是啊,他早知道,阿秋已经死在了他亲口下令的屠戮之中。
他当然不会帮我去找了。
我弯弯嘴角,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王爷,奴的请求王爷不用放在心上,无论如何,王爷都是我心悦之人,我从第一天见到王爷就喜欢上了您。」
我的嘴像抹了蜜,一连说了许多喜欢。
他的表情却并未缓和,还多了几分疑惑。
我又接道:「从前在家里,也总是被欺负,唯有王爷护着我,只要王爷不嫌弃,我愿意永远跟着王爷。」
他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些许,重新把我揽进怀里。
我以为,乌铎已经对我动心,但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没想到在秋猎时的遥遥一见,竟然让三王爷看中了我。
-7-
那天缠绵过后,乌铎冷冷地说:「三哥和我要你。」
他顿了顿,「他说只要把你给他,他就去上奏,和布泰退婚。」
布泰格格刁蛮,三王爷生怕娶了布泰,她会把他那些美女都送走。
不行,离开了乌铎,很多事情都难办了。
「王爷,你要把念霜送人了吗?」我含着泪,楚楚可怜地跪下去。
「可不可以不要,奴已经是王爷的人,离开了王爷,只能去死了。」
乌铎看了我良久。
「念霜,三哥会好好对你的。」
是了,乌铎爱慕布泰,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怎么会因为我一个小小奴婢放弃。
更何况,我原本就是因为有几分像布泰格格,才会得他宠爱。
再多的哭求也是无用,计划的事情也只能另做打算。
三王爷多情却是个豪爽之人,想来过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
不过我还是将戏演到了底。
我朝他重重地拜了下去。
「奴明白了,布泰格格是您的心上人,王爷待我这般好,我愿意去三王府。」
他似乎没想到我这样说,眼中神情莫测。
突然,他的大手捏住我的脸,迫使我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愿意?」
怎么又生气了?不是他让我去的吗?我愿意去换回他的心上人,他应该开心才是啊。
他盯了我半天,最后把我掷在一边。
被他捏过的脸火辣辣的。
「好啊,既然你愿意,明日就送你走。」
第二天,一顶小轿子把我送出了和硕王府。
乌英倒是守信,立刻上奏取消婚约。
皇上和太后为顾全布泰母家的颜面,随即把布泰格格指给了乌铎。
晚上,我坐在雅阁里,等着乌英来。
我心里盘算着,怎么取悦他,怎么用他延续我的计划。
等了很久,我紧握的手心里已经有汗珠。
听见门声,我的心一提。
「王爷。」我低着头娇羞道。
对面却没了声响。
抬起头,我对上的是乌铎浸满怒意的眸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是他?
「念霜。」他咬着牙直直地看着我,「这么急着勾引三哥啊,嗯?」
他随手带上了门。
「王爷……你听我,听我解释。」他已经欺身过来脱我的衣服。
「不要,王爷,这里是三王府!」
他嘴边勾起冷笑,看起来尤为骇人。
沉声道:「怎么?真把自己当成三哥的女人了?」
烛火摇曳,他像是泄欲也像泄愤,没有一点疼惜,也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
脸上冰凉一片。
他低下头嗓音沉哑,「别哭。」
从前不是最喜欢看我哭的吗?
我又回到了和硕王府。
听闻乌铎临时变卦,不惜和乌英翻了脸,兄弟两人剑拔弩张,拔刀相向。
最后还是摄政王出面才平了这件事。
我也有了新的身份。
作为大金的格格,入和硕王府做他的侍妾。
布泰格格和乌铎的婚约没有再更改,如约举行。
再看见布泰格格,她的脸上好像失去了那份灿烂的光彩,眼睛里也变得灰扑扑的。
大金的婚服也很好看。
在闺阁之时,我也曾经趴在窗台上,幻想自己嫁得如意郎君,过安稳幸福的一生。
但是现在,我再也不想穿上这样的大红婚服。
「念霜,你过来侍奉。」
乌铎阴着脸,幽幽地启唇。
他的洞房花烛夜,为什么要我去侍奉,他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自打从三王爷府回来,他就对我没好气儿。
脸上的表情总是意味不明。
我怨毒地瞥了一眼乌铎,随即换上一副乖顺地表情。
他让我跪在他们的婚房外,我听了一夜的旖旎。
直到天蒙蒙亮,乌铎才出来。
听到他出来的声音我正身跪好。
乌铎叹了口气,弯身把我抱了起来。
他穿着薄薄的里衣。
抱着我回到我的房间。
膝盖很痛。
他把我放到了床上,坐在了床边。
「念霜。」他的眼神意味不明。
「知错了吗?」
-8-
他顿了顿。
我有什么错?是不是我不该说那句我愿意。
我应该说,即便他不要我了,把我送人,我也该抱着他的大腿,祈求他到底。
「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你都会去卑躬屈膝地讨好,就如同对本王一样。」
他把手放在我脖子上。
可笑。
他不就是喜欢听甜言蜜语吗?那我就多说一些吧。
「不是的。」我低下头,露出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
「念霜早已想好保全贞洁,念霜是怕误了王爷和格格的喜事才没敢自戕。」
拢在我脖子上的大手卸了些了力气。
我还是能感到他的怒气。
「王爷。」我哭了,「妾知道王爷喜欢的是布泰格格,我只是希望王爷快乐,任何会让王爷不悦的事,妾都不会去做。」
我哭得很凶,他的手已经慢慢松开。
「是王爷选了妾,救了妾,王爷就像妾生命中的光,妾无țú⁻以为报,妾只想能为王爷做一点事情。」
「念霜。」乌铎唤着我的名字。
「你最好说的是真心话。」
我知道装作爱慕他的样子,乌铎就会变得格外温柔。
大金人尽皆知乌铎爱慕的是布泰格格。
可是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布泰格格进门后,乌铎也并没有很宠爱她。
他们二人始终不睦。
布泰格格的心里也没有接受他,只是迫于形势才嫁给了他。
相反,那晚之后,他对我倒比从前好了很多。
有了侍妾的身份我也不用再整日地做粗活。
我开始做刺绣,是我娘教给我的。
他问我这些是什么。
我笑道:「这些是给弟弟绣的书包,弟弟马虎,总要装着课本才不会丢三落四。」
看到乌铎的神情陡然一滞,我的心痛又ţů₂加重了些许。
我还给乌铎绣了香囊。
是我们扬州女子独有的花样。
乌铎笑得爽朗,然后随手把香囊别在了腰间。
那香囊他再没有取下来过。
后来,布泰格格回了草原探亲。
路途遥远怕是要去个一年半载。
偌大的后院,又剩下了我和叶布舒。
再后来,我怀孕了。
从前我每次在服侍完他以后都会偷偷喝药,但是最近我把药停了。
我需要一个孩子。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乌铎很高兴,他整日来陪我。
即便我已经不能服侍他了ẗűₑ,他依然每晚睡在我旁边。
我日渐受宠,也可以陪着他去参加合宫宴。
那宴会上,我见到了大金最尊贵的女人,摄政王的寡嫂。
大金孝贤皇太后。
我三月怀胎已经显怀。
乌铎扶着我的手一步步登上马车的样子,倒真像个护妻的好夫君。
太后是个极美的妇人,不怪京中盛传,摄政王为她不近女色,终生未娶。
「听闻和硕王侍妾怀了长子」,她看着我笑,哞色深沉。
「哀家很重视这个孩子,就把她接进宫来生产吧。」
「太后娘娘,不可。」
乌铎脸上是难掩的急切。
「和硕王,有何不可?等生产完哀家就把你的小美人儿还给你。」她回头看向摄政王。
摄政王开口,「乌铎,就听太后的吧。」
乌铎挑起袍子,跪在殿前,「此女卑贱,还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乌铎桀骜,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慌张的卑求,
只可惜,没用的。
太后娘娘想要的,摄政王向来有求必应。
但身为一个母亲,什么都比不过孩子重的。
摄政王,和硕王二人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她怎么可能不忌惮?
我想等我生下孩子,他也不会放和硕王的孩子回去。
而是要把持在手里,拿住乌铎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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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乌铎去摄政王府,兄弟二人不欢而散。
他拦不住我的脚步,很快太后派来的马车就来接我了。
乌铎低垂着眼眸,他说:「别怕,我会接你回去。」
我拿出手绢,眼中噙着泪水,「王爷一定要快些接妾回去啊。」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太后倒是未曾亏待我,给我赐了宫苑和许多下人。
闲来,我就在御花园里逛逛,终于有一天我见到了大金的小皇帝。
「你是谁?」十几岁的孩子叛逆不羁。
我蹲下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江南糕点。
早听闻,皇上对摄政王的严管还有摄政王和太后的关系心怀不满。
这么大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又很容易被他人鼓动。
是最合手的剑。
他喜欢吃我做的糕点,我就常常做了给他送过去。
一天,他不满摄政王夜宿宫中,将殿里的东西砸了个精光。
我进去的时候一个瓶子差点砸中我的肚子。
「皇上,您是九五至尊,谁敢惹您生气呀?」
「朕才不是至尊!摄政王才是,不仅处处管着朕,还要来染指朕的母后。」
我蹲下来,温柔地说:「皇上,这天下的事情都由您掌控,摄政王自然也不例外,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皇上永远摆脱摄政王,就是怕皇上不敢。」
「有什么事是朕不敢的?快说!」
我低下头,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又到了大金秋狝的日子。
我已经怀胎五月,不合适去这样的场合。
听说,那天皇上弯弓射死了太后和摄政王少年时候一起驯养的一对金雕。
摄政王暴怒,策马追去追掉落的雕儿,不知道被哪里蹿出来的猛虎所伤,
兵士们抬着担架过去的时候,摄政王已经没了气息,
到死,他还在望着那对雕坠落的方向。
摄政王骁勇,虎狼之兽本是近不了他的身的。
有谣言称,摄政王的身上有箭伤。
京城之中铺满缟素,大金哀痛失去了他们的摄政王。
却不知有多少汉人,暗自窃喜,拍手称快。
太后悲伤过度,一病不起。
可是,我能这么顺利地在遍布耳目的宫里,鼓动皇上,射杀金雕,放出猛虎和冷箭。
难道不是太后默许了这种行为吗?
我小产了,那是个淘气的孩子,常常在我腹中踢我。
回王府的时候,乌铎一身孝衣来接我。
他瘦了许多,尖削的下巴带着青色的胡茬,脸上尽是疲惫。
是啊,一下子失去了兄长和自己的长子,他一定很难过吧。
可是他还是低着头宽宥我。
他说,「别难过,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怎么还会有呢?这个就是我亲手送走的啊。
回来之后的乌铎一改从前,他坐在床边,拿着汤勺耐心地喂我喝药。
可我转过头去。
「念霜,本王求你喝行不行。」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王爷,他小心翼翼,眼睛里装满恳切。
可是,我恨啊!
我笑了一声,「王爷,你知道你的孩子为什么会没吗?是因为我知道了原来下令屠灭扬州和江阴的人是你,江阴全城覆灭,我的阿秋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瞪大眼睛,满眼惊愕。
此时的我不必再装柔弱,装俯首帖耳。
如果弟弟还在,我可以伏在他们身下,为阿秋求一条生路,可是现在无所谓了。
我看向乌铎腰间的香囊。
我们大月本是安乐富庶,他们应该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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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被我冰冷的眼神刺痛了,他皱起眉头。
再抬起头,他眼中尽是哀伤,再不似那个高高在上的和硕王。
我好累,身上很沉很沉。
我生了一场大病,后来,我便起不来床了。
我做了很多梦,有娘,有弟弟,娘给我们唱着那首婉转的扬州小调。
我病得迷迷糊糊的。
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他说,新朝初立,汉人都铮铮铁骨,全城没有一人归降,为了立威他不得不这样做。
他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他说,他对不起我,他会好好补偿我。
他说,他喜欢我,纵然知道我是只为了找到弟弟才对他这般,他很生气,但听我一说好话,他就把想惩罚我的心思全忘了。
他说,我不知,在我进宫的日子里他是多么地想念我。
他说,他早就想好了,等我一回来,他要好好地对我。
好烦啊。
后来,我开始吃药了。
乌铎很高兴,他每日都来我房间陪着我。
就静静看着我绣花都能看上几个时辰。
我的身子好了,可以服侍他了。
那晚他极尽温柔,再也不像从前那般肆虐。
他低下头,将我眼角滴落的泪珠吻去。
事后,他环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上。
他红着眼睛,「念霜,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忘了这些,我们重新开始。」
「好啊。」我笑着说。
他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软下来,扳过我的肩膀,把我搂在怀里。
大金还真是出多情种啊,先皇是如此,摄政王是如此,和硕王也是如此。
后来乌铎带我去了草原。
星光闪烁,草海无垠,他骑着马把我包裹在他的斗篷里。
就如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妻一般。
甚至,他还带我下了扬州。
几年过去,扬州已经又变回了昔日的繁华。
杨柳春风温柔拂面,人们说说笑笑地走在街上,妓子们在楼台上晃着手绢揽客。
恍然间我好像看见了那个为了救我们,挡住金兵,被他们凌辱致死的万花楼姑娘。
这里的一切好像从没变过。
但是一切都变了。
一阵风吹来,我咳嗽几声,小心地把袖口的一片红斑藏起来。
是啊,听说天花传染性极强,无药可医。
出宫前,我特意走进了患天花的杂役的屋子。
我活不了几天了,日日和我在一起的乌铎也活不了几天了。
因为在他不离身的香囊之中,我放入了一味离魂草。
离魂草芳香,长久闻之,便会伤了体魄。
他现在连小小的伤寒都很容易侵染,更何况是天花呢。
他让我原谅他一次,可是我没资格替扬州的八十万百姓原谅他,没资格替江阴宁死不屈的将士们原谅他。
从前我是很想活下去,我想找到弟弟,带着弟弟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弟弟没有了,我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了留恋。
我觉得好没意思,这人间于我,已经没有半点欢愉了。
我很想她们啦,最近,我总是梦见我娘来接我了。
娘叫我好好活下去。
可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也绝不会为了活命,和毁我家园,欺我百姓的敌人恩恩爱爱,携手一生。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乌铎帮我披上披风,躲闪开目光,装作没看见我掩盖的天花。
「念霜,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刺客。
天下不乏反金之人,扬州尤甚。
乌铎把我紧紧身后,转身间,我看到了那个刺客的脸。
千丝万缕堵在心口,那一刻我实在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那人竟然是我的阿秋啊。
刺客们终是不敌乌铎,在他要追杀的时候,我晕倒在地上,挡住了他的脚步。
阿秋是如何活下来的,他现在在哪里安身,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我没有让他看到我的脸,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何必再徒增伤感。
知道他还在这个世上,我便是死也能含笑了。
夜里,我浑身发烫,乌铎将我紧紧拥入怀里。
他嗓音呜咽喑哑,贴在我耳边说:「念霜,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勉力睁开眼,直视着他的眼睛,「从未。」
看着乌铎眼中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一滴泪从他眼中滑落,滴在我额上,冰冰凉凉的。
我本该畅快的,但是我已经没力气畅快了。
死前,我换上了我们大汉女子的服饰,又梳回了少女的发髻。
圆袖交领,天圆地方,我们大汉的裙装传了千年,自是那些粗蛮金人永远都学不来的。
就如这江山,我相信终有一天,会在千千万万个和我和阿秋一般的人们的努力下,重回我们大月手中。
回光返照,我有了些精神,坐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
突然,悲戚站在一旁的乌铎从镜子里消散了。
我孑然一身,又变成了一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小姑娘。
躺在床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娘。
爹娘恩爱,姊弟和睦,嫁得一位疼我爱我的夫君,一生一世,只一双人,生逢太平盛世。
我与夫君一起,看遍了这世间的山河辽阔。
我们在无垠的草原上追着夕阳策马,在江南玲珑的楼阁中就着烟雨喝茶。
后来我们有了孩子,那是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小娃娃。
这梦,真好啊。
史书载:大金十五王爷,和硕王乌铎,天子之叔,摄政王胞弟。
于三月十八日染天花而亡,谥号为「通」,其一生战功彪炳,壮年早折,实为大金之痛。
(完)
作者:西西不喝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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