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换回蒋裕的心上人。
我成了绑匪新的人质。
蒋裕说,狙击手已就位,我不会有危险。
可他不知道,5 分钟后。
绑匪便会引爆身上的炸弹。
和我同归于尽……
-1-
绑匪用枪抵着我的头,把林汐推给了蒋裕。
我看到蒋裕紧张地将林汐检查了遍。
然后,眉头舒展,紧紧抱住了她。
从始至终,蒋裕都没有转过头看我一眼。
「宿主,」系统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攻略蒋裕的任务看来又失败了。」
这是我和蒋裕结婚的第三年,也是我第九次攻略他。
可惜,他依旧没有爱上我。
……
10 分钟前,蒋裕毫不犹豫地「替我」答应了交换人质一事。
「安然,你是萧家人,他们不敢伤你的。」
蒋裕虽有些不忍,却仍朝身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狙击手已经就位了,汐汐身子娇弱,我不想她沾上这血腥之事。」
保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隐隐用力。
我动弹不得,嘴里认命地说了声好,心里却忍不住地骂娘。
蒋裕并不知道,5 分钟后,绑匪便会引爆身上的炸弹,和我同归于尽。
一回生二回熟,在死之前,我熟练地调低了痛感。
还记得我第一次攻略蒋裕时。
我与林汐被困火海,蒋裕一把抱起了昏迷的林汐。
他扫了眼一旁受伤的我,匆匆丢下一句「等着我」。
便转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那时,我天真的以为蒋裕会来救我。
可直到我被火活活烧死后。
才知道蒋裕正忙着和醒来的林汐互诉衷肠。
许是系统看我死前太痛苦。
之后我便有了调节痛感的能力。
系统和我说,我还剩下最后一次机会。
我知道,我若仍然失败。
我的愿望不仅无法实现。
我也会……被彻底抹杀。
-2-
「萧安然,我不喜欢你,你连脸都不要了吗?!」
一声碎响,蒋裕用力拍掉了我抓着他胳膊的手。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地狱开局。
我回到了蒋裕被迫和我结婚的那天。
蒋裕的声音不小,周围的宾客瞬间看了过来。
他们窃窃私语着,眼神带着明显的揶揄。
我忽略那些不善的视线和手背传来的刺痛。
只默默跟在蒋裕身后,等着第一个机会的到来。
蒋裕路过大堂时,头顶的水晶灯会突然坠落。
前几次,我都精准地将他拽到一旁。
而后趁机扑在他怀中流下几滴后怕的眼泪。
蒋裕见状,倒也不好意思再对我恶语相向。
可我万万没想到,林汐这次竟站在了那盏灯下面。
蒋裕不愿林汐看到我,恶狠狠地转头威胁我道,
「萧安然,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
可下一秒,他却顺着我的视线发现了林汐头上摇晃的灯。
「汐汐,小心!」
蒋裕惊恐大喊,狠狠地扑倒在了林汐身上。
「蒋裕!!」
我心急却拉了个空,只得冲上前大力推开了他俩!
蒋裕不能有事!
他死了,我的任务会直接判定失败!!
那一瞬,我甚至来不及调低痛感。
「啊!!」
五脏六腑仿佛被砸烂,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晕了过去。
当晚,我和蒋裕的婚礼便上了热搜。
「萧家小姐血染婚礼现场,蒋家少爷怀里的神秘女子又是何人?」
盛大又隆重的婚礼,最终却以笑话收尾。
一张在网上热传的的照片里。
蒋裕搂着林汐跪倒在地,他惊诧的视线定格在了不远处。
那里躺着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的我。
-3-
我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蒋裕。
林汐那天受惊引发了哮喘,和我一起被送进了医院。
而蒋裕只匆匆看了我一眼,便一直陪在了林汐身边。
我妈忿忿不平,恨铁不成钢地问我。
难道非蒋裕不可吗?
「妈,如果蒋裕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心中无奈,委婉地说了实话。
却被刚要进门的蒋裕听了个正着。
他神情复杂地看向我,似有些苦恼,又有些茫然。
他对我说了句谢谢,又说了句抱歉。
「萧安然,汐汐身子还没好,就不亲自来和你道谢了。」
我妈走后,蒋裕轻描淡写地添上了一句,
好似林汐才是受了重伤之人。
正好我也不想看到林汐那惺惺作态之姿,
便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医生说,我的情况不稳定,身边不能离人。
许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蒋裕主动揽下了陪护一事。
可没过一会,他便接到了林汐的电话。
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蒋裕,你在陪安然吗?我突然想吃西街口的那家馄饨了,不知道……」
「我现在去买。」林汐话没说完,蒋裕便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清楚地看到蒋裕嘴角漏出的笑意。
这个傻逼的恋爱脑……
挂了电话后,蒋裕好似才记起医生的嘱咐,为难地看着我。
我知道那家馄饨,每次都要排很长的队。
我「善解人意」地要蒋裕不用管我。
只迟疑了一下,他便站起了身。
「抱歉,我会尽快回来的。」
他冲我微微颔首,又随口问我要不要吃馄饨。
我轻轻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委屈又落寞的侧脸。
蒋裕果然顿了顿,转身离开时,
脸上闪过了一丝愧色。
可我哪里料到,事情会这么凑巧!
蒋裕刚走,我便感到脑袋一阵剧痛。
我强撑着眩晕,按响了呼叫器。
护士紧急把我推进了 ICU,可却迟迟联系不上蒋裕签字。
系统告诉我,蒋裕正在排队买馄饨,压根没听见电话响。
作孽哟,我刚才就不该装大度搏好感!
我后悔不已,白眼一翻,彻底失去知觉。
-4-
再次醒来时,我看到蒋裕脸上的巴掌印,忍不住笑出了声。
「萧安然。」蒋裕有些恼怒地侧过了脸,「你故意的是吗?」
「我才出去十分钟,你就把自己折腾进了 ICU?」
我摇摇头,强憋着幸灾乐祸,怯怯说了声「对不起」。
许是心虚,蒋裕怔愣了一瞬后,讪讪地闭上了嘴。
那天,蒋裕破天荒的陪着我,直到林汐又一次「不好意思」地麻烦了他。
「蒋裕,安然醒了吗?我吃了馄饨后胃有些不舒服,你方便帮我叫一下医生吗?」
林小姐有命,蒋裕当然是「方便至极」了。
「萧安然,好好待着,下周我陪你办出院。」
匆匆离去前,蒋裕施舍般地交代了我一句。
我点点头,却并未放在心上。
蒋裕说过很多类似的话,
但无一例外,他都会因为林汐而失约。
蒋裕走后,我发现桌上放了碗馄饨。
时间太久了,馄饨吸饱了汤汁,粘腻地挤成一团。
看起来毫无食欲。
我面无表情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我出院那天,林汐恰好在搬家。
蒋Ṫüₛ裕派了助理接我回家。
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上竟披着蒋裕的大衣。
蒋裕正在书房办公,我决定趁机献波殷勤,便端了杯热牛奶给他。
「谢谢。」蒋裕头未抬,皱眉揉了下胸口。
我顿时警铃大作。
蒋裕有先天性心脏病,
每次不舒服时,他便会做这个动作。
「你的药呢?」我看到蒋裕的嘴唇泛着青紫,紧张地问道。
「不小心落汐汐家了,她说搬家东西多,过几天找到了再给我。」
蒋裕毫不在意的样子,让我的气血瞬间涌上了脑袋。
「蒋裕,你是心脏有毛病还是脑子有毛病!?」
「林汐难道不知道这药很重要吗!?」
我气得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过几天你说不定都成一把灰了!」
从我提到林汐后,蒋裕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沉着脸,起身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萧安然,滚出去。」
蒋裕的力气很大,我感到后背传来撕裂的痛。
「好痛,我伤口裂开了。」
我痛呼出声,蒋裕却充耳不闻,径直把我往门外扯。
「蒋裕,你放手!!」
我怎么都挣脱不开,急得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蒋裕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他松开了拽着我的手,表情痛苦地弯下了腰。
「砰」的一声,我眼睁睁看着蒋裕倒在了我面前。
-5-
我到处翻找,可蒋裕的备用药也没有了ƭŭ̀¹!
我从没见过蒋裕病发这么严重,一时间手足无措。
系统提醒我,蒋裕最多还能挺 20 分钟。
离家最近的市医院开车 5 分钟就可以到。
多亏了系统,我顺利地把蒋裕背了起来。
「嘶!」
背后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我忍不住轻哼出声。
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我和蒋裕的衣服,
我强忍着痛,艰难地朝停车场移动。
「萧安然,」蒋裕不知何时恢复了意识,虚弱地挣扎起来,「放我下来……你在流血……」
我被他弄得失去平衡,踉跄几步差点倒地。
我喊痛的时候蒋裕不理我,现在救他又来给我添乱!
「你别动!」我又气又急,狠狠拍了蒋裕的屁股一下。
「你……」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话音刚落,他又晕了过去。
我把蒋裕塞进车里,摸上方向盘的一瞬,猛地打了个冷颤。
痛苦的记忆向我席卷而来。
我的手脚仿佛被禁锢,止不住地泪水夺眶而出。
我哭着求系统帮帮我。
下一秒,汽车发动起来。
「救命!救命!!」
一到医院,我便大喊着把蒋裕拖出了车。
蒋裕可千万不能有事!
我焦急万分,眼见着他被担架抬走,
随即双腿一软,再也撑不住地跪倒在地,掩面痛哭起来。
这所医院我再熟悉不过。
我陪蒋裕来过很多次。
每一次,我都会状似无意地从那间病房经过。
透过门上的玻璃,窥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
他安静的好似睡着了一般。
一如当初躺在我身侧时的模样。
可现在的我,不仅无法长伴他左右,
还要一遍又一遍地向上天祈求着,另一个男人的平安。
-6-
我和蒋裕住进了同一间病房。
他甚至比我早半天清醒。
「萧安然,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悲伤过度进了 ICU,」
蒋裕的话听起来有些嘲讽,
可他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困惑。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就这么怕他死了吗。
我盯着他与那人相似的眼眸,认真地点了点头,
「蒋裕,你知道的,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这是我第二次说这句话。
蒋裕呆怔许久后,朝我丢下一句「神经病」。
便背对我躺下,不再说话。
我看到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朵。
空气变得安静下来。
可我耳边却不停响起系统的警报。
蒋裕的心跳频率,正在持续飙高。
不知过了多久,蒋裕猛地坐起了身。
他神情纠结的皱着眉,半晌,一副拿我没辙的样子说道,
「萧安然,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是蒋裕第一次同我做保证,在我又一次救了他的命后。
出院前,蒋裕和我说,他的表哥也在这所医院里。
「萧安然,明天正好是我表哥的生日,我带你去看看他。」
蒋裕说着,又不自然地补充一句,
「毕竟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我的心跳漏了两拍。
却并非为着后面这句话。
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我点点头说好。
第二天,我买了一束紫色的鸢尾花。
蒋裕看了一眼,挑眉说着好巧。
他说,表哥家里收藏了不少鸢尾花的画作。
「是吗?那确实很巧了。」
我淡淡地附和了一句。
我跟着蒋裕,站在了那人的床边。
一遍又一遍用眼神描绘着他的眉眼。
强忍着鼻尖的酸楚,我使劲眨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沈瑾言……你再等等……
等我攻略了蒋裕。
你就能,醒过来了。
-7-
回去的路上,我精神恍惚。
蒋裕好几次叫我,我都没反应过来。
「萧安然,你魂丢了!?」
蒋裕使劲按了下喇叭,抱怨道,
「在医院就盯着表哥一直看,现在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到底怎么了?」
蒋裕狐疑地打量着我。
我生怕被他发现什么。
便谎称是瑾言和他太像,让我一时有些代入ŧű̂ₑ。
蒋裕联想到了我被他吓进 ICU 的事,倒是耐心安抚了我两句。
在前几次的攻略中,蒋裕从未察觉到我对瑾言的关注。
可现在,他却明显开始在意我的一举一动。
或许,吊灯一事,真的产生了蝴蝶效应……
蒋裕出院后一直很忙,我的攻略进度也停滞了下来。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蒋裕主动提出陪我去灵隐寺。
那天天气晴朗,蒋裕也意外的没有被林汐叫走。
他和我一起走过了寺前九十九级台阶。
中途嫌我走的慢,甚至主动牵起了我的手。
他不解,为何我每个月都要来拜佛。
「为我心爱之人祈福,愿他早日康复,百岁无忧。」
我虔诚地望着面前的佛祖,轻声低喃。
并没有看清身旁蒋裕直勾勾的深邃眼神。
下山的途中,蒋裕突然叫住了我。
「萧安然,」他摸了摸鼻尖,语气别扭又认真,「我的心脏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
「所以……你不用每个月都特意来一趟。」
蒋裕误会了我在佛前的祈求。
我低头哂笑,并不同他解释。
只将错就错的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哄他。
当晚,我们住进了半山腰的民宿里。
夜景很美,蒋裕说要陪我一起看星星。
可他话音刚落,便接到了林汐的电话。
-8-
林汐家里停电了。
她怕黑,想要蒋裕去陪她。
蒋裕纠结地看着我,第一次犹豫了起来。
「不要去,好吗?」
我突然心生了试探之意,便拽上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哀求道。
蒋裕抿嘴沉默着,神色变了又变。
「嘭!」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汐汐!你怎么了?!」
蒋裕瞬间回过了神,他不再看我,只是急切地一遍遍关心着林汐。
「蒋裕,我的腿动不了……你快来好吗?」
林汐好像受伤了,她一直在哭着催促蒋裕。
「你等我,我马上到!」
蒋裕眉头紧皱,猛地扯过被我拽着胳膊。
我猝不及防地被他带倒在地,头磕到了一旁的石桌上。
蒋裕闻声转头,他好像想过来扶我。
却被电话那头的林汐绊住了脚步。
蒋裕走后,我收到了他的消息。
他问我,刚才摔得严不严重。
又说,明天一早他就来接我。
我自嘲地把电话扔到了一边。
我没有理会额头的伤口,坐在院子里开始数星星。
瑾言曾告诉我,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是世人的一个心愿。
可天突然下起了雨,灰蒙蒙的一片。
我找不到属于我的那颗星星了。
「系统,这次我还是会失败吗?」
系统没有回答我,只发出了一声不忍的叹息。
那一瞬,痛苦,委屈,悲伤,疲倦……
所有负面的情绪通通涌上心头。
我再也忍不住,崩溃痛哭起来。
我哭得伤心,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直到一把伞,替我遮住了风雨。
「萧安然。」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抬了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9-
我从没见过蒋裕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的头发打湿了,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萧安然,」蒋裕喘着粗气,不悦地问我,「你打算在这哭一晚上吗?」
我看着蒋裕脸上泛起的潮红,担心不已,
「蒋裕,你的心脏还好吗?」
蒋裕听罢,神情复杂地盯着我,欲言又止。
空气里安静的仿佛只剩雨声。
可系统却又一次拉响了警报。
只因蒋裕那久久未能平复的心跳。
「唉……」
一声认命般的叹息打破了沉默。
蒋裕嘴角上翘着,带着些许无奈的宠溺。
「萧安然。」他突然弯腰靠近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阵阵呼吸喷洒在我脸上。
「你再看着我,我就要亲你了。」Ṱů⁻
蒋裕轻声要我闭眼,
他离我越来越近……
我猛地一惊,堪堪侧过了头。
温热的唇落在了我的嘴角。
这是我第十次攻略蒋裕。
却也是他,第一次吻我。
蒋裕和我解释说,下大雨后,他颇有些心神不宁。
便不顾林汐的挽留,冒雨回民宿找我。
「幸亏我回来了,要不然,你现在还在雨里淋着呢!」
明明是抱怨的话,可蒋裕眼里却满含心疼。
我听后,只拘谨地道了声谢,便又陷入了沉默。
自我躲开蒋裕的吻后。
我俩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微妙起来。
这是蒋裕第一次为了我抛下林汐。
我明明该感到开心。
可我却因着那个吻,苦恼不已。
我不知道,离成功攻略蒋裕,还要多久。
更惶惶不安着,在这个过程中。
蒋裕还会对我做些什么。
-10-
这次的攻略进展,比原来顺利了太多。
可我却开始陷入一个怪圈。
我想尽快攻略蒋裕。
但又抗拒可能会和他发生的亲密行为。
幸亏蒋裕近来频频出差,无暇顾及我。
我虽内心纠结,仍是过了好几个月的安生日子。
直到某一天,上一世的情景突然重现。
整整提前了两年,林汐再次落到了绑匪手中。
依旧是那句熟悉的话,交换人质的条件,是由我来代替林汐。
我抬眼撞进蒋裕的眼眸,心一瞬间揪了起来。
他上前一把抱住了我,身子不住地颤抖,
「对不起,安然……」
唇仍在我耳畔流连,我却听清了那不舍的低喃。
一瞬间,彻骨的绝望吞噬了我。
蒋裕的保镖如上一世那般,紧紧按住了我的肩膀。
这已经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必须赌一把……
我知蒋裕吃软不吃硬,刚想豁出脸给他跪下。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始料未及。
我看到蒋裕转身举起了双手,一步步朝绑匪走去。
蒋裕说,他作为蒋氏集团的总裁,比一个嫁出去的萧家女儿更有价值。
绑匪显然动心了,他开始用枪催促着蒋裕。
我惊愕不已,大脑瞬间停止了思考,只剩一个声音反复提醒着我,
蒋裕他,千万不能有事!
我疯狂挣扎起来,不顾一切地想冲上去,
可保镖却死死地拉住了我。
「蒋裕!你回来!回来!!」
我绝望地扑倒在地,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我大声哭喊着,我想告诉他,绑匪身上有炸弹。
可系统却屏蔽了我的声音。
林汐还在哭哭啼啼催促蒋裕救她。
蒋裕却停下脚步,第一次为我转过了头。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用唇语告诉我,不要担心。
我拼命摇着头,眼睁睁看着绑匪一把推开了林汐。
枪对准了蒋裕的眉心。
「砰țű⁹!」
下一秒,漫天的血花飘零而落。
-11-
「啊!!」
林汐尖叫着晕了过去。
蒋裕的脸上沾满了血。
他的脚边,躺着被击杀的绑匪。
保镖松开了我,可我的双脚早已软得挪不动步。
我看到保镖上前抱起了林汐,
而蒋裕,却与他们擦身而过,毫不停留地径直奔向了我。
「没事了,安然,没事了。」
蒋裕一把拥我入怀,不停轻拍我的背,安抚着我。
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抬手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蒋裕!」我怒不可遏地朝他低吼。
「在你心里,只有林汐的命是命对吗!?」
「你当其他人,都是死的吗!?」
蒋裕被我打蒙,却自知理亏,嘴里反复说着对不起。
只差那么一点,我的任务就要彻底失败了……
我猛然想起自己前九次的惨死。
想起方才蒋裕不顾自己死活的举动。
顿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气急攻心之下,一口血喷到了他的脸上。
我看到蒋裕惊惧地瞪大了双眼。
「安然!安然!!」
他死死地抓着我,绝望地喊着我的名字。
可我只觉得眼皮沉重,精神涣散。
失去意识前,我好像听到了系统说着恭喜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仍有些恍惚。
系统说,我在昏迷的那一刻,成功攻略了蒋裕。
最后一次机会,不到一年的时间,
我仿佛在做着美梦。
「宿主,恭喜你,」听得出系统也有些欣慰,
「现在,你可以许下你的心愿了。」
系统说,我吐血那天,蒋裕像疯了一样抱着我就往外面跑。
要不是保镖稳住了他,及时把我送进医院,
蒋裕大概率也会因心脏负荷过重进 icu。
「宿主,如果没有合适的心源进行手术,蒋裕最多还能活 2 年。」
系统要我想好了再做决定。
是要蒋裕获得适配的心源,还是,要沈瑾言苏醒。
「系统,为什么你会觉得我需要考虑?」我感到不解,甚至有些好笑。
「我甘愿受尽委屈来攻略蒋裕,只是为了让瑾言醒过来。」
「从始至终,瑾言都是我坚定且唯一的选择。」
-12-
「安然,给。」
蒋裕把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递给了我。
看得出,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蒋裕并没有任何照顾人的经验。
我嫌弃地摆摆手,再一次表明我并不想要他陪。
蒋裕耷拉着肩,神色顿时变得黯然。
「安然,对不起,以后我真的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我曾和蒋裕说过,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那时候,蒋裕答应过我,不会有下次。
而他如今,却因为人质一事食了言。
我抽回手,淡淡地回了一句「随你」。
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再怎么折腾自己,与我都毫不相关。
我说的是真心话,可蒋裕却误以为我还在和他置气。
蒋裕努力找话题和我聊着,我始终神色恹恹,
直到他突然提到瑾言,那个让我日思夜想之人。
「安然,我表哥前两天醒了,医生都说是奇迹。」
「林汐她其实一直喜欢我表哥,这次也激动地哭了好久。」
我想,蒋裕大概是想在我面前撇清他和林汐的关系。
可我嗤笑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想当初,我还曾因林汐醋意大发,阴阳怪气地和瑾言说,他真是好福气,两个师妹都喜欢上了他。
「染冉,不一样的。」
我仍记得,当时瑾言认真的样子。
他说,我是他这一生,注定会遇到的爱人。
只不过我恰好以师妹的身份,来到了他身边。
四目相对那刻,满眼皆是彼此。
……
我叫苏染冉,我的爱人是沈瑾言。
我们相爱多年,直到一场车祸,让我们生死相隔。
可如今的我,是萧安然。
也是沈瑾言……表弟的合法妻子。
-13-
我出院的那晚,来到了和蒋裕约好的餐厅。
他说为我准备了惊喜,而我恰好也有件事要和他说。
可我没料到,蒋裕竟会因为林汐,又一次失了约。
他在电话那头不停和我解释说,林汐被瑾言拒绝了,心中难受,在酒吧里喝醉闹着要自杀。
「安然,等我把林汐送回家就马上来找你!」
蒋裕一边道歉,一边求着我再等等他。
我惦记着那件还未说出口的事,只得耐着性子等下去。
晚上 10 点,一朵朵烟花突然在空中绽放。
服务员告诉我,这是蒋裕特意为我准备的。
我无语看向对面空着的椅子,
只觉得服务员是有些幽默在身上。
我想回家睡觉了……
我打着哈欠,给蒋裕去了个电话。
那头接起,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安然吗?我是林汐。」
嗲声嗲气的声音,丝毫听不出醉意。
「蒋裕在洗澡,你要是有急事的话,我把电话拿进去给他。」
林汐状似善解人意,可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了与蒋裕的亲密。
「那倒不必了,」我顿时感到好笑,「你想和蒋裕洗鸳鸯浴,也不用非找个由头。」
林汐在瑾言那里受挫,便想通过羞辱我让自己心里平衡。
可她不知道,哪怕现在她和蒋裕大战三百回合,
我也一点都不会介意。
回去的路上,手机突然传来一条推送,随之而来的,是暴增的讯息。
「神秘女子再次现身,与蒋家少爷街头激吻」
热搜炸裂的标题瞬间勾起了我的好奇。
蒋裕的电话也在这时打来。
「安然,网上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信!」
「刚才林汐喝醉了,突然亲了上来。」
「我第一时间就推开她了!」
他又气又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点开了热搜下的照片țú₁。
不得不说,偷拍的角度非常完美。
照片里,林汐踮脚闭眼吻着蒋裕的唇。
虽然蒋裕的脸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但也不会让人想到他此刻的不情愿。
或许这照片将来能派上用场呢?
我瞟了眼手边等着蒋裕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趁着公关部删博之前,按下了保存键。
-14-
我和蒋裕一前一后回了家。
蒋裕二话没说,「扑通」一声,朝沙发上坐着的我跪了下来。
道歉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我吓了一跳,又眼见他红着脸抬起了一条腿,郑重地掏出了一对戒指。
蒋裕深情说道,这是结婚那天他欠我的。
我听着他急促的喘息声,不由担心一会谈离婚时,他会不会又晕过去。
我尴尬避开戒指,递过手边的离婚协议书。
「安然,你是不是拿错了……」
蒋裕只瞟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可下一秒,他便看到协议书上我签好的名字。
蒋裕一脸无措,明显慌了神。
「安然,你相信我,我和林汐真的没有什么!」
他瞬间急地眼睛都泛起了红,
「昨晚她吐了我一身,我要助理送来衣服,洗漱干净后才想着找你,这才耽误了时间。」
「林汐曾经救过我,她要自杀,我实在没办法置之不理。」
「我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因为她抛下你了。」
「我向你保证,安然。」
林汐救了心脏病突发的蒋裕这事。
在我们学校引起过一阵不小的轰动。
蒋裕醒来后对林汐一见钟情。
至此成了她最拿的出手的追求者。
细细想来,我 9 次的惨死,倒也成了他俩 play 的一环……
我不禁恼火,便不耐烦地打断道,
「蒋裕,你不用和我保证,赶紧把字签了就行。」
我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蒋裕说过话。
他一时愣在了原地,失落又委屈地抿紧了嘴。
我扭过头不再看他,半晌后,却感到膝盖一沉。
只见蒋裕半跪着环住了我的腰,把头轻枕到了我的腿上。
「安然,我爱你。」蒋裕的声音闷闷的。
我想站起身,却被他的双手紧紧桎梏着。
「我早就该告诉你的。」
「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所以,不说离婚了好不好?」
「求你了,安然。」
蒋裕小心卑微地不停向我做着保证,
就像一只被厌弃的小狗,笨拙地讨着主人欢心。
任务成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蒋裕爱我。
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次亲口说爱我,是在我刚提了离婚后。
这人不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吗?
我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
再说了,蒋裕对我而言,从来也不是迟不迟的问题啊!
「蒋裕,我必须要离婚。」我语气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因为,我并不爱你。」
一瞬间,蒋裕抬起通红的眼,死死地盯着我。
-15-
我本以为蒋裕会愤怒地质问我。
可谁知下一秒,他竟咧开嘴傻笑起来。
头甚至还在我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莫不是受打击精神失常了?!
我被蒋裕弄得一头雾水,只听他笃定地说道,
「安然,原来你说的是气话。」
他颇有些如释重负,
「那么多离婚的理由,你竟然会说你不爱我。」
「你为了救我,几次进 ICU,你亲口说,我如果有事你也会活不下去。」
「你会每个月去灵隐寺为我祈福,当我去找林汐时,又难过地一个人在雨里默默哭泣。」
「甚至在我成为人质时,痛哭流涕一度想冲上前代替我。」
「安然,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为我做过的事。」
「你又怎么可能……不爱我呢?」
蒋裕每说一句,神情就悲伤一分。
说着说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一滴泪猛地砸在了我的手背上。
「安然,对不起。」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蒋裕第一次跟我说对不起。
但我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他扑面而来的内疚与悔意。
蒋裕的眼泪打湿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我始终沉默,只是在他情绪稳定后说道。
我要搬出去了,等他愿意离婚时再来找我。
蒋裕却固执地摇摇头,说他打死也不会离婚。
「安然,这次换我来追你,我会等到你原谅我的那天。」
蒋裕认真的眼神同瑾言别无二致。
我一时间愣住了神。
蒋裕坚信,我说不爱他只是被伤透心后的气话。
我一言难尽,那一瞬,甚至想把一切都告诉他。
但我想起了瑾言,想起他与蒋裕的关系,又只能苦涩地咽下冲动。
我知道,如今我的身份,再也没有资格和瑾言在一起。
我现下只想赶紧和蒋裕离婚,
而后走走停停,独自过完余生。
-16-
蒋裕主动联系了电视台做直播访谈。
他为结婚那天的新闻向我表达了歉意,又澄清了前两天被偷拍的照片。
「我的确对林汐有过爱慕之心,但如今我只爱我的妻子萧安然。」
「我曾经做错了很多事,让安然伤透了心,现下我只想用余生来弥补。」
蒋裕全然不顾旁边诧异的主持人,一本正经地对自己公开处刑。
「安然,对不起,我爱你。」
镜头拉近时,蒋裕眼中明晃晃的爱意几乎要溢出屏幕。
热搜高高挂了几天,底下评论两极分化。
有骂蒋裕渣男的,也有夸他真男人的。
有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也有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而我手机的消息几乎快要爆炸,连我妈都被蒋裕这豁出脸面的行为打动,劝了我好几次。
「安然,妈给你煲了汤,晚上小蒋带给你的时候,你好好和人家聊聊。」
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顿时头痛不已。
我明明只想低调的离个婚,可蒋裕现在却搞得人尽皆知!
我「痴情」的形象已深入人心,也不能再把「没有感情」当做离婚的理由。
不少网友甚至给我留言,
说我苦尽甘来,要我虐完蒋裕后要记得原谅他。
大家仿佛都偏爱着「我爱你时你爱搭不理,我离开时你又后悔追求」的戏码。
可最气人的,还是罪魁祸首蒋裕!
他除了天天跑去我爸妈那里献殷勤外。
还反复追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虐他」。
「安然,现在有这么多人监督我了,你能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蒋裕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可怜地恳求着我。
我气极反笑,发送出「你这是道德绑架」后,反手将他的联系方式拉入了黑名单。
-17-
当我在家门口看到蒋裕时,才想起来妈说的送汤一事。
夜晚的风很凉,蒋裕只穿了一件薄衬衫。
他苍白的脸上透着倦意,可在看到我时,眼睛又瞬间亮了起来。
「安然,」蒋裕举起保温桶,讨好地对我笑了笑,「妈给你煲了汤,可我联系不上你,只好在你家门口等着了。」
我接过保温桶,道了声谢后,委婉地请他离开。
可蒋裕却厚着脸皮非要看我喝完汤再走。
汤有些凉了,我只喝了一口,就发现汤不是我妈煲的。
实在是太难喝了……
我抬头,撞见蒋裕有意无意瞟过来的目光,又看到他贴着创口贴的手,
心下了然,便当他面把汤都倒进了水槽里。
「哎,安然,你……」
蒋裕来不及阻拦,站在我身后一脸欲言又止。
「蒋裕,林汐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煲的汤很难喝?」
刚说完,我便看到了蒋裕瞬间涨红的脸。
「没有,安然,不是……我没有给林汐做过汤。」
「我第一次做没有经验,下次我肯定不会ṭŭ̀₍失误了。」
蒋裕强撑着笑,轻轻握了下我的手。
还下次……下次只怕会更难喝!
我心生疲惫,不想再同他迂回,语气也重了起来,
「蒋裕,我把汤倒掉,不仅仅是因为它难喝,更因为那是你做的。」
「我不需要你的示好,麻烦你在同意离婚前,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以为蒋裕会恼羞成怒,再不济也会冷脸离开。
可他只是沉默着,片刻后,又自顾自地问道,
「安然,明日我能陪你一起去灵隐寺吗?」
看着蒋裕渴望的眼神,我才想起来,
明日是去灵隐寺为瑾言祈福的日子。
可瑾言已经醒来了,我也不必频繁再去。
思及此,我冲蒋裕摇了摇头。
「蒋裕,不用你陪我。」
我盯着蒋裕垂下的嘴角,想了想,又补充道,
「以后我都不会再去了。」
话音刚落,蒋裕脸上的失望瞬间变成了绝望。
-18-
那晚蒋裕红着眼,强颜欢笑地和我道了声晚安后才离开。
他有一阵子没再骚扰我,直到有一天。
他语气郑重,说想见我一面。
我同意了,可蒋裕却又失了约。
「安然,」电话那头,蒋裕语气急促,「我在表哥家里,他出了点事,我不能去找你了。」
我的心跳骤然停了几拍。
瑾言……出什么事了?!
大脑瞬间变得空白,我转身,拼了命地朝瑾言家跑去。
我远远就看到了天台边沿坐着的人。
身形单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落。
眼泪夺眶而出,我只能跑快点,再快点……
「瑾言,苏染冉死了,还有我陪你啊!」
「你若真跳下去了,我也就不活了!」
刚到天台口,我就听到了林汐的哭诉。
「林小姐,我不知道我父母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误会。」
让我魂牵梦绕的声音响起,
「你是生是死,又与我有何关系?」
一向温柔的瑾言,此刻却冷冰冰地反问道。
林汐难堪地转身就走。
她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我却没空与她多计较。
「沈瑾言!」我大喊一声,天台上剩下的两人同时转过了头。
瑾言的眼神满是疑惑,他并不认识我。
「安然,你怎么来了?」
蒋裕同样一脸茫然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我。
「蒋裕,不要问,我求求你,下去等我们。」
我开口恳求,蒋裕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沉默地离开。
宽阔的天台,只剩下了我和瑾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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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你先下来好吗?」
我小心地一步步靠近瑾言。
瑾言摇摇头,露出一个礼貌却疏离的笑。
「萧小姐,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让你受惊了。」
瑾言说他很开心,因为自己马上就能见到爱人了。
我眼见着他的身子又往外倾了倾。
「不要!瑾言!!」
「苏染冉她没有死!!」
情急之下,我不禁脱口而出!
瑾言顿住了,他转头,茫然地看向了我。
「瑾言,苏染冉她没有死,她只是没有办法同你相认。」
心中的委屈在此刻彻底爆发,我哭着大喊道,
「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甚至成了别人的妻子,她再也回不到你身边了。」
「瑾言……她回不来了……」
我心如刀绞,痛得跪地在地。
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染冉,是你么……」
瑾言颤抖着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问着我。
我哭得失了声,只能拼命点着头,紧紧地回抱住他。
我听到瑾言轻声问我,一直不同他相认是因为蒋裕吗。
我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
可瑾言好似误会了,他甚至安抚着我,让我不要为难。
「染冉,你若只想当萧安然,当……小裕的妻子,我定会保守这个秘密。」
「染冉,我只要你幸福就好。」
瑾言的笑比哭还难看,让我一时间又生气又心疼。
「笨蛋,就这么大度地把我让给别人吗?」
我不悦地嘟囔一声,抬头吻上了瑾言的唇。
我身心皆专注,全然没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萧安然,你们在干什么?!」
蒋裕愤怒的咆哮传来,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和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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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然,这就是你非要离婚的原因?」
「我哥才醒了多久,你就和他勾搭上了?」
从天台下来后,蒋裕就不停对我冷嘲热讽着。
我眼见他越说越苍白的脸,忍不住问他药带了没。
「刚才你亲我哥的时候,怎么没担心我的心脏受不受得了?!」
蒋裕忍不住抬高声音,嘲讽地反问了我一句。
顶着蒋裕忿忿的视线,我犹豫再三,还是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从重生,到系统,再到攻略他救瑾言。
我唯独没有提及前九次攻略失败惨死的事。
既然我已经攻略成功,再说那些,倒显得刻意卖惨了。
蒋裕一开始还紧紧皱着眉头,到后来却变得面无表情。
「所以,你说不爱我,是真的,对吗?」
见我点了点头,蒋裕猛地踹翻了我面前的茶几,表情变得愤怒扭曲。
「萧安然……你耍我……你怎么敢耍我!」
蒋裕咬牙切齿着,好似要冲上来将我撕碎。
可下一秒,成串的眼泪从他眼中淌了下来。
我从未见过蒋裕如此绝望的样子。
他无声的哭泣着,脆弱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我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萧安然,」蒋裕沙哑的声音传来,「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恨的女人。」
蒋裕狠狠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被迫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着。
愤恨,不甘,痛苦,悲伤……
蒋裕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认命般地苦笑道,
「我该恨你的,萧安然……」
他低喃着,泄气地把头抵在了我的肩膀上,
「可为什么,我却狠不下这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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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与蒋裕不欢而散。
「萧安然,你休想和我离婚。」
蒋裕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说,我骗了他,他也不会要我如愿。
瑾言在蒋裕走后,担忧地问我,愿不愿意和他谈谈。
我沉默地摇了摇头。
瑾言心思重,若他知道了真相,只怕会更加自责。
「染冉,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瑾言不再多问,只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我和瑾言说,我会尽快解决我与蒋裕之间的事。
可当全市的律师都不愿接手我的离婚委托时。
我忍不住给蒋裕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底要干嘛。
「萧安然,你给我带绿帽子,还指望我给你的爱情让路吗?」
蒋裕一张嘴就没好话,我强压着不悦解释道,
「蒋裕,如果不是上次的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和瑾言坦白身份。」
「我想离婚,只是因为我不爱你。」
蒋裕愤怒地让我闭嘴,
「萧安然,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离婚,你想都别想!」
蒋裕的偏执彻底激怒了我,我刻薄地反击道,
「蒋裕,你我夫妻有名无实,我完全可以去医院做处女膜检测。」
「你不离婚,我就天天找男模给你带绿帽子!」
蒋裕一声不吭地把电话挂了。
我恢复理智,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
背后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声。
我转头,看到瑾言正站在门口。
「染冉,我并非有意偷听你说的话。」
瑾言看似神色纠结,眼里却含着笑意,
「只是我思虑再三,仍想争取一下。」
「在你找男模之前,可以先考虑考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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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知瑾言不过是逗我开心。
但还是一瞬间羞红了脸。
瑾言离开后,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萧安然,我哥在你家待那么久干嘛?」
蒋裕声音醉醺醺的,一开口就忿忿地质问着我。
我懒得和醉鬼交流,刚要挂电话。
他却突然放软了语气,示弱的哀求道,
「安然,你理理我,好不好?」
「我错了,我下午不该惹你生气的……」
「安然,我好想你,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
「你说表哥到底哪里好,我照着改就是了……」
「安然,我心好痛,你再不回来我就把药扔了……」
蒋裕自顾自地不停说着,我却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我想起系统说过的话,不禁有些恼火,
「蒋裕,你的心脏禁不起你折腾了,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么?」
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沉默片刻后,蒋裕又突然问我,去了灵隐寺那么多次,有没有为他祈福过。
「哪怕一次也好……」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蓦然想起,瑾言醒来后,去灵隐寺还愿的那天。
我本已经踏出了佛堂,却转过身重新跪在了佛祖面前,求他保佑蒋裕幸福安康。
我想,瑾言能醒来,蒋裕也算得上是关键助力。
可这真相太残忍,我若说出实话,只怕蒋裕真要呕血气死了。
见我半天没有吭声,蒋裕自嘲地嗤笑一声。
「萧安然,你真的没有心。」
一声低喃,电话被挂断了。
我叹了口气,给蒋裕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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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蒋裕又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说,他若再不要命的瞎折腾,心脏至多还能撑一年。
蒋裕语气平静地在电话里说,他想见我一面。
我们最终约在了三日后他出院的那天。
可在见面的前一晚,我却出了意外。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林汐正面目狰狞地站在我面前。
「萧安然。」她尖锐的嗓音划破寂静的黑夜,让我顿时毛骨悚然。
「你这个贱人,有了蒋裕还不够,竟还想勾引瑾言。」
「蒋裕竟然会为了你来警告我,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边说边狠狠地扇了我两个耳光,血腥味顿时充斥了我的口腔。
我全身酸软无力,只能沉默不语,明白此刻不能贸然激怒她。
可林汐却疯了,她笑着说,要放火烧了这里,制造出我自杀的假象。
「你这个疯子!」我恶狠狠地把混着血的唾液吐到她脸上,可她却笑得更大声了。
仓库很大,林汐只点燃了一楼的一个角落,她不想让我死的太快。
她说,要让我眼睁睁看着死亡的来临,饱受痛苦折磨。
手机离我不远,可我没有力气,怎么都够不着。
系统在我任务成功那天就功成身退了。
没有了它的庇护,除了等死,我什么都做不了。
被火烧死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可惜不能再调节痛感了……
我绝望地想着,直到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伴着急促的脚步声,我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就被他紧紧地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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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裕,怎么是你……」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蒋裕。
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手背上染了一片血迹。
「怎么,不是我哥你失望了?」
蒋裕喘着粗气,酸酸地说着。
不等我回答,就一把抱起我往出口跑去。
蒋裕专注着躲避浓烟,却忘了顾及身侧堆积的木箱。
「嘭!」
一声巨响,我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木箱倒塌的那刻,我被蒋裕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蒋裕!」
蒋裕的腿被木箱压住了,我想帮他,却无能为力。
「萧安然。」蒋裕煞白着脸,咳出了一口血。
他搂着我的手紧了紧,「别白费力气了。」
仓库里没有信号,手机也毫无用处。
绝望再一次笼罩了我们。
「萧安然,如果没有表哥,你会爱上我吗?」
无声的沉默中,蒋裕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他垂眸看着我,固执地等着一个答案。
我心生不忍,却还是摇了摇头,
「蒋裕,当你第一次因为林汐抛下我时,我就注定不会爱你。」
「我要的爱情,是彼此尊重,亦是永远唯一的偏爱。」
蒋裕一瞬间红了眼,他勾起嘴角,笑比哭还难看,
「萧安然,哪怕快死了,你也不愿意骗我。」
我轻声说着对不起,蒋裕却闭上眼不再看我。
浓烟弥漫下,不知过了多久。
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蒋裕突然抬起了我的头,用指腹反复摩擦着我的唇。
他的眼神缱ṱṻ₁绻,好似带着无尽的留恋与不舍。
「萧安然,我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来找你的路上,我犹豫再三,还是给表哥发了信息。」
「现下,我无比庆幸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哪怕你对我再狠心,我也舍不得要你陪我死。」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下一秒,我的唇贴上了一片潮热。
-25-
蒋裕狠狠吻上了我。
我急得咬破了他的唇。
可直到瑾言来的那刻,这个吻才停了下来。
火势越来越大了,木箱太重, 瑾言也推不动分毫。
「表哥, 先把安然救出去。」
蒋裕边说边把怀中的我递给瑾言。
瑾言一眼扫到了我红肿的嘴唇, 抱着我的手瞬间紧了紧。
我有些难堪地把头埋在了他胸前。
「小裕, 我马上就来救你。」
瑾言转身的那刻, 我听到蒋裕传来的声音。
「萧安然, 被火烧死的时候, 疼吗……」
我猛地抬起头,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目相对那刻, 蒋裕眼中的悲伤几乎溢了出来。
他颓然地垂下头, 低喃着。
原来那些梦都是真的。
「表哥。」蒋裕释怀地冲瑾言笑了笑。
「你知道吗, 你能醒过来, 是因为我终于爱上了萧安然。」
「可其实这是她第十次努力让我爱上她了。」
「她失败了九次,每次都因为我不爱她而死于非命。」
「她忍受着我带给她的委屈, 忍受着死亡的痛苦折磨, 只是为了实现让你醒来的心愿。」
「表哥,安然很爱你, 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我没料到蒋裕竟然有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更没想到他会把一切都告诉瑾言。
他一副认真的样子, 仿佛在说着临终的遗言……
瑾言抱着我的手不住颤抖着, 眼泪滴滴淌落在我脸上。
我和瑾言逃出来的时候,消防人员也赶到了现场。
瑾言放下我就要往火里冲,可他转身的一刹, 仓库却突然坍塌了。
我上前一步, 死死抱住了他。
瑾言泪流满面, 疯了般地不停喊着「小裕」。
我看着眼前肆虐的火舌, 想起蒋裕深情望着我的那双眼睛。
他含笑指着嘴唇, 对我说,救我的报酬他已经收了, 若他死了, 我不必再内疚。
这一刻, 我亦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 号啕大哭起来。
这是蒋裕第一次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却也成了, 此生我和他的最后一面。
蒋裕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林汐故意纵火,性质恶劣,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可我知道,蒋家并不会轻易放过她……
从火场里出来后,我生了很大一场病,一直浑浑噩噩。
等彻底好的时候, 我瞒着所有人, 一个人登上了远行的飞机。
蒋裕到底是因我而死,我想, 我与瑾言这一世, 终是再无可能。
我在海边的渔村待了一年后, 第一次梦见了蒋裕。
他说瑾言找我快找疯了,没成想他死后,还得来帮瑾言一把。
他又絮絮叨叨说了好多, 可我醒时,却只记得他最后笑着和我说再见。
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染冉……」
开门那刻,我落入一个熟悉又安心的怀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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