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给堂侄献血后,竟被全家害死

堂哥儿子得了罕见病,让我给他定期捐献造血干细胞。
顶着身心压力捐了一年半,直到我发现怀孕。
我委婉地提出换个人来捐,没想到他们把快死的孩子直接扔到我家门口。
我把孩子送到医院,却还是晚了一步。
葬礼上,我好心去吊唁,堂哥竟然趁我不备将我推下楼梯,害死了我。
再次睁眼,我回到堂哥儿子刚查出病那时。

-1-
「依依,还愣着干嘛,赶紧伸胳膊啊。」
堂嫂温娜的声音传来。
我吓得浑身一抖,似乎腹部的剧痛还没有消失,现在却好生生地站在这。
我明白,我重生了!重生回第一次和她儿子齐天赐做配型那时!
看我没反应,温娜嬉皮笑脸地就过来拽我胳膊。
我一个闪身抽回胳膊,迅速离开了座位:「不好意思,我不想做配型了。」
温娜脸上表情一僵,娇滴滴道:「好依依,嫂子求你了,没有造血干细胞,天赐可是会死的,他才五岁啊,你和耀祖从小一起长大,人人都说你和他最像,简直像亲兄妹一样,你也舍不得他的儿子去死,是不是?」
说着,她竟然还带着哭腔挤出几滴眼泪。
她拽了拽齐天赐,齐天赐马上干号起来:「姑姑,我想活着,求你了,别让我去死!只要你答应,我长大一定连本带利报答你!」
齐天赐是团宠,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全来了,闻言全都审视般看着我。
上一世,我禁不住温娜的软硬兼施和别人异样的目光,硬着头皮做了配型,从此一脚迈进了深渊。
我不禁头皮发麻,「我晕针,针管掏出来我就心跳加速,实在爱莫能助。」
这是实话。
上一世我每两个月抽一次,到最后也没能克服恐惧,人都抑郁了,多少次尖叫着从梦里醒来。
温娜收敛起伪装,硬着口气问:「你不捐谁捐?」
我环顾四周,「谁爱捐谁捐啊,血缘至亲都在,难不成只有我一个血包?」
亲戚们听我这么说,纷纷收回看我的眼光,转而投向了温娜。
温娜急了:「我是孩子亲妈没错,可是我还要照顾病人啊,你知道多辛苦吗?耀祖更是忙得天天不着家,如果再去捐干细胞,万一损害我俩健康怎么办?不用你出钱出力,就抽个干细胞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用得着这样推三阻四吗?」

-2-
温娜的妹妹,也就是齐天赐的主治医师温琳一直抱臂旁观。
她轻哼一声:「齐依依,这可是天赐的一条命啊!
「在生命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让步、不能克服的?
「再说了,这是你们齐家的血脉,你是他姑姑,可以说义不容辞吧?」
义不容辞?
谁家好人两个月就需要捐献一次造血干细胞?
我本来就晕针,加上营养不良,每次捐献完都大病一场。
因为住院频繁,加上身体素质跟不上,工作中犯了几次大错,给公司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后来我被公司辞退,连介绍我找工作的导师也气得不再联络我。
我天天焦头烂额,不禁跟温娜吐苦水。
温娜却冷淡至极,反而阴阳我从小脑子就不好用,肯定是犯了低级错误,被辞退也是活该。
想到这些,我心脏在胸腔怦怦乱跳。
我赶紧吃了粒速效救心,看向温琳:「是啊,生命面前一切可以让步,但我要是做配型的话,每个月都得请假,公司也养不起我这种冤大头,不然,你出钱我出血,你把每月工资都给我,我来给天赐献血。咱们一个姑姑,一个姨妈,分工明确!」
温琳闻言尴尬极了,她四处看看,突然一跺脚:「科室领导今天查岗,我得赶紧回去。」
说着就逃也似的跑了。
围观的亲戚也怕扯进来,都眼神躲闪,自觉闭了嘴。
我转向一边吃瘪的温娜:「嫂子,要不我这个钱你来出?你是孩子亲妈呢,不会舍不得吧?」
见没人站在她这边,温娜哑巴吃黄连,只好憋着气道:「有这个钱我还找你?用血库的血不就行了!还不是我看你因为天赐的病着急,这才找你来配型吗?」
说完,她气哼哼地拽起齐天赐,走了。

-3-
我一屁股坐到长凳上,冰凉的触感传来,我才感觉自己已经一身冷汗。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现在不光矫情,还学会扯谎了?」
我妈站在我对面,很不赞同地看着我。
「从小打针你就爱装晕,装可怜给谁看?
「耀祖爸妈走得早,已经很让人心疼了,又碰到这种事,你就没有同情心吗?
「现在人命关天,你还这样耍小性子,就是个扎针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刚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升腾起来。
「既然没什么可怕的,那你去捐好了。」
我妈眼里瞬间划过一丝慌乱。
「凭什么让我去啊?我这么大岁数了,万一抽干细胞对身体有害怎么办?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你怕我也怕啊,你 160 斤,我才 80 斤,真要说起来还是我更危险吧?况且,人家亲生爸妈都没去配型呢,咱们两个外人还是省省吧,你说对吗?」
「你——」 
我妈气得脸色苍白,她心脏不好,因为没能生个儿子,一直把齐耀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平时最怕的,就是被人说是齐家的外人。
这不,我爸一个眼神,都不用自己说话,我妈就开始自觉被人当枪使了。
上一世我小心翼翼维护她,怕她着急上火犯了病,因此一见她着急,赶紧毛遂自荐去献血。
可我被齐耀祖害死后,我妈非但没有替我讨公道,反而为他做证,说我害死了齐天赐,是畏罪自杀。
她在我坟前哭得假惺惺,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耀祖是不对,但你也有错!没得为个外姓人的孩子,把自家亲戚情分都伤了。
「妈也是为你好,留着耀祖的命,以后他还会有孩子,每年清明也有人来给你上上坟,省得你当孤魂野鬼……」
现下,我妈气得够呛,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瞪着ƭū⁺我。
我把包里给温娜带的早餐掏出来吃了。
上一世,因为爸妈看重齐天赐,我节衣缩食,省下来的钱都给齐天赐交了手术费。
还怕温娜照顾孩子辛苦,经常从牙缝里省出钱来给她买营养餐。
我自己一块钱的包子舍不得吃,却天天给她买进口和牛汉堡。
温娜看我瘦得跟个骷髅似的,竟然还阴阳怪气:「依依,都知道你比我瘦行了吧?你是不是偷偷减肥故意不吃饭啊?」
我妈赶紧附和:「随她去吧,她工作轻松,少吃一顿没什么大不了。」
我死后才知道,温娜用我给的钱请了护工,根本不出力,哪里辛苦?
而我因为严重营养不良,身体各个指标都出现了问题,才会轻易地没了命。
我捂住小腹,一阵钻心的疼痛感袭来。
我狠狠嚼了几口牛肉汉堡,我妈这才想到什么,冲过来喊:「谁让你吃的?这可是给娜娜的,你吃了她吃什么啊?」
我几口把饼塞进嘴里:「吃你画的饼啊,漂亮话你最会说,能给她撑死也说不准!」
说完,不顾我妈的咒骂,我起身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4-
半夜,我刚睡下,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打开门,却看到温娜和温琳带着几个警察站在门口。
我爸妈披着外套站在屋里,一脸赔笑。
「齐依依,你之前答应得好好的,你说不捐就不捐,也太不负责任了!」
说着,温娜哭得伤心,几乎晕厥过去。
温琳举着手机:「警察同志,齐依依原来答应得好好的,说要做配型,给天赐捐献造血干细胞。我姐夫常年不在家,一切都靠我姐姐自己。你看,医院已经准备清骨髓了,这时候齐依依不捐了,这不是让齐天赐去死,要我姐姐的命吗?我说这也属于故意杀人了吧!」
温娜闻言赶紧配合着又哭了几声。
我妈剜了我一眼,满脸歉意看着温娜。
「都是我把依依惯坏了,我现在就让她马上去医院献血!」
我爸在一旁也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怒道:「要捐你捐!少攀扯我!」
转脸对警察道:「同志,今天下午手术前我就明确表示拒绝捐献。况且我有基础病,吃了很多药,不符合捐献条件,我跟他爸妈说清楚了呀,现在报警什么意思?强制我捐献吗?」
我把下午的录音播放出来,警察一听,就基本明白了事情原委,批评了温娜。
温娜又要哭,温琳见姐姐吃亏,赶紧帮腔。
「好了好了,天赐手术在即,就算我们错了还不行?别纠结这些不重要的了,先去做配型抽血,等以后有空了再吵也不迟。」
警察看看我,为难道:「孩子已经在清骨髓了,今天没有干细胞移植,的确会没命,你看?」
看着温琳温娜一副志在必得的嘴脸,我感觉可气又可怕。
为了逼我妥协,他们竟然如此狠辣。
他们吃准了我会妥协吗?
我妈看着我,满脸不赞同:「别丢人了,赶紧去!」
温琳唱红脸:「依依,一家人有点磕碰很正常,你别太小气了!而且抽点干细胞没什么大不了,五岁孩子都可以抽,我作为医生完全敢给你打包票。」
我冷冷看着温琳,「我是孩子姑姑,你还是他的姨妈呢,既然五岁孩子都能抽,那你要不配个型?
「或者,让你女儿试试?」
温琳有个和齐天赐同岁的女儿。
闻言温琳脸「刷」就白了:「绝对不行!动员针打了有人会很难受,我不能冒这个风险,我女儿就更不行!」
我嗤笑:「所以,你凭什么就认为我愿意冒这个风险呢?」
温琳脸色沉下来,「你今天怎么回事?吃枪药了吗?突然性情大变。」
温娜也冲我喊:「天赐从出生这些病啊灾的都是你管,怎么这次就不行呢?不管你发生了什么,突然不管他了也太缺德了吧?」
我也抬高声调:「你和齐耀祖作为孩子父母都不去做配型救他,好意思说我缺德?那你俩算什么?畜生不如!」
温娜无言以对,「我」了半天挤出一句:「耀祖可是齐家单传,他金贵得很,怎么能冒这种险?」
「哦,上学打架不冒险,当个文盲不冒险,欠债不还全国躲债不冒险,一说救儿子就怂了么?」
温娜气急:「齐依依!你怎么说话的,我俩没见识没本事,不像你伶牙俐齿,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碰到这种事人都吓傻了嘛,你就不能体谅下?」
我扯唇:「老实巴交?刚成年就鼓捣出个孩子,跟我装什么涉世不深?」
围观的人群闻言都笑了。
温娜瞬间气得脸色通红。
正好医院传来消息,血库中有人配型成功,愿意捐献,手术可以马上开始。
温娜没有耽误的理由,只好跺跺脚走了。

-5-
爸妈鞋都没换,慌慌张张揣上存折就跟着去了。
我坐在屋里发了会儿呆,给在出海的丈夫陈瑞发了信息,同意了他前几天说的事。
他是个海员,下半年有机会定居南方沿海 C 市,想让我跟他过去。
而上一世,我考虑要定期献血给齐天赐,就拒绝了。
后来我和孩子双双丧命,陈瑞悲痛欲绝,可连我妈都说我是自杀,他便也就没再怀疑。
只是肝肠寸断地再次扑向大海,放弃了争取了很久回到陆地上工作的机会,没日没夜地在漂在海上。
终于有一天,他心力交瘁,失足掉下大海。
想到陈瑞,我心脏像被人捏紧。
这一世,我再也不会辜负真正该珍惜的人。
我连夜收拾了东西,搬去了陈瑞单位的单人宿舍,给单位说了辞职,着手准备交接工作的事。
可刚打开电脑没多久,手机就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发现竟然是温娜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我。
【齐依依,昨天的移植花费 35000,你赶紧打给我,你不愿意献血我也不勉强,钱总归不能赖账了吧?】
我还没ṱùₓ说话,我妈已经抢着回了。
【那必须的,凑个整给 4 万,后续费用由她全权负责,不然真是没脸当齐家人了。】
想来上一世我的确掏心掏肺对待他们。
我真被自己蠢哭了,竟然让这帮货拿捏成这样。
所以当我发现自己意外怀孕,拒绝继续捐献干细胞时,他们才敢那样对待我。
看我妈对齐耀祖的事如此上心,我曾经深刻怀疑齐耀祖是不是她的孩子,而我是被抱养回来或者调包的。
但看我和我妈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便打消了这个猜测。
如今看来,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是贱!
现在我也懒得再深究原因,直接@我ṭūₒ妈。
【妈,你说得对!齐天赐的事就是齐家最大的事,尤其是你没有给齐家生个儿子,咱们就更应该把天赐的事当成天。
【不过呢,我们年终奖还没发,这样,你不是有不少私房钱吗?你先给垫上,回头我发下来一并给你!
【不好让娜娜嫂子等,毕竟我怕影响她心情,人家怎么说也是咱们齐家传宗接代的功臣,咱们啊,比不了!】
我这次的发言没有像以往那样被围攻。
片刻后,我爸和不知身在何处的齐耀祖纷纷为我点赞,亲戚们也为我叫好。
过了很久,「家和万事兴」也就是我妈,才会了个「行」。

-6-
工作的事情交接得差不多,C 市的新工作也有了眉目,我打算即日启程。
出发前,我发现我和陈瑞的结婚证落在了父母家。
到家已经是晚上,家里空无一人,不用想,我爸妈肯定又跑去齐天赐床头「尽孝」了。
我翻箱倒柜找到结婚证后,就听见哗啦啦的钥匙转动声。
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有些蹊跷,赶紧躲在了卧室。
听声音,是我爸回来了。
但我没想到,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温娜!
我看到平时鼻孔朝天的我爸,竟然亲自蹲下来给温娜换鞋,还小心翼翼地从鞋柜里掏出我妈新买的没舍得穿的高级拖鞋给她。
温娜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我爸怀里。
「齐哥,我也是没办法了,不然我也不好意思用你的体己钱。」
说罢,竟然哭了起来。
我爸激动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娜,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的就是你的!你放心,我家那母夜叉管不着!」
温娜似乎有些摇摇欲坠:「不,齐哥,我不能这样做,我要去兼职去赚钱,不行就去刷盘子,也一定要给天赐凑够手术费。」
我爸心疼地直拍大腿:「我家母夜叉有私房钱!哼,要不是依依说,我还不知道呢,昨天我严刑拷打,她掏出来 10 万,我觉得她肯定还有,你放心,我想办法都给你要出来!」
温娜娇羞地低下头:「这不好吧?婶子会生气的。」
好家伙,我爸是她哥,我妈就成婶子了。
但我爸才不管这套,很受用道:「她敢!老子卸了她的腿,没给老子生儿子,没休了她就不错了,用她俩钱算什么,明天我就让她去做配型,合适的话以后就用她的血了!」
继而神色一变,温柔地看向温娜。
「累了吧?今天过节,哥哥带你去放松放松,医院有母夜叉呢,今晚就ƭúₓ让她陪床吧。」
温娜也满含深情回看我爸:「齐哥,不瞒你说,其实当年要不是你已娶我已嫁,我……」
然后就软绵绵倒在我爸身上,俩人一溜歪斜地出了门。
我在屋里举着录好音的手机也乐得直不起腰。
我悄悄打开了很久之前安好的监控,这才离开。
真不知道,我那个「家和万事兴」的老妈,要是知道他们这出好戏,会是什么反应。

-7-
监控里,我妈急匆匆赶回家,却没等到我说的情人节礼物。
倒是看到本该在加班的温娜,穿着我妈一直舍不得穿的真皮拖鞋,在我家边喝奶茶边看电视剧。
而一向对肥皂剧嗤之以鼻的我爸,在一旁津津有味地陪看。
我妈看看我爸,又看看温娜,压制着怒火道:「老齐,你不是说今晚有重要的事吗?这就是你说的事?」
比起我妈的气急败坏,我爸倒丝毫不慌。
「当然了,娜娜是齐家的功臣,我作为长辈关心她有什么不对?倒是你,不是让你照顾天赐吗,跑回来干什么?这点事你都干不好,真是个废物!」
我妈气得脸色发白,但还是为了一贯的形象隐忍着。
她低声道:「关心就关心,身体不要了?怎么还喝上奶茶了?」
我妈眼底都是不甘,她好多次想尝尝奶茶,都被我爸耻笑,说她浪费钱,所以后来当我提出给她买奶茶喝时,她都推说那玩意儿不健康,Ťũ⁼直接拒绝了。
现在看到我爸喜滋滋陪温娜喝奶茶,还一点就是十几杯,我妈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我爸一拍桌子:「你以为娜娜是你啊,一米五的个子,160 的体重,娜娜这么瘦,奶茶当水喝都没事!」
我妈失了面子,也没了耐心,她恨恨地盯着温娜:「你不是加班吗?有时间赶紧回去带孩子,放个病重的孩子在医院,自己在家大吃大喝,像什么样子!」
温娜红了眼圈:「婶子,孩子病了我心里难受,这才拜托齐……叔叔陪我放松,你别跟叔叔生气,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吧!」
她磨磨蹭蹭起身,没走两步又突然摔在沙发上。
我爸一个箭步冲过去,胡乱把人抱在怀里,反手给了我妈一耳光。
「糟老婆子,我看还是给你脸了!就让你看个孩子,又不是要你命,娜娜这么娇弱,你五大三粗的伸把手怎么了?至于推三阻四吗?」
「伸把手?你知道照顾齐天赐多累吗?而你竟然为了她打我!」我妈捂着脸,眼圈越说越红。
「打你都是轻的,看你的矫情样,你作为耀祖婶子,耀祖的事就是齐家最大的事,也就是你的头等大事!照顾孩子,你义不容辞!」
我妈大张着嘴,眼泪喷薄而出。
她曾经道德绑架我的那些话,如今全还给了她自己。
就这还不够,我爸捏紧拳头。
「依依说你有私房钱,不想死的话,赶紧全拿出来。」
我妈转了个身,出了监控镜头范围。
一阵沉默后,我爸突然暴怒,冲着刚才我妈的方向挥动着拳头。
温娜还在一边叫好。
「齐哥,你好帅!好有男人味!」
我爸被夸得来劲,我妈一阵哀号后终于抵抗不住,把私房钱全都掏了出来。
我看得意犹未尽,总觉得不够过瘾。ťŭ³
果然,照我妈这种搅屎棍子性格,事情远远不会这么容易结束。
第二天,我爸陪温娜吃完早餐,大摇大摆准备一起回我家休息时,却发现了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也是上辈子害死我的那个人。
一直在外躲债的齐耀祖。

-8-
齐耀祖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种货色,容易冲动且做事不顾后果,因此平时一般我们能不惹就不惹他。
前世我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和他对着干。
我爸看到他,下意识就往温娜身后躲,温娜其实也吓得魂飞魄散。
「老公,你回来干什么?」
我妈围着围裙从厨房踱步出来。
看到我爸和温娜的神色,脸上显出得意。
她拿出平时和稀泥的作派:「耀祖,刚回家瞪个眼吓唬谁啊?都是一家人,听婶子的,有话好好说!
「温娜,你也是的,自己男人回来了你不应该高兴吗?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这次原谅你个做小辈的,以后为人要正派,别老抽抽搭搭装可怜,看把我男人的魂儿都勾没了。」
我爸大惊失色,连忙摆手:「老太婆,你少胡说八道,我和娜娜是正常来往,别让耀祖误会了。」
我妈听我爸叫得亲热,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她捂着肿胀的脸颊,声音都劈了叉:「误会?我昨天要不是及时回去,你都能关心她关心到床上去,还说我误会?耀祖,要我说,你可长点心,你媳妇天天这个骚样,不知道你都戴了多少次绿帽子了!」
我妈红着眼,满脸愤慨地死盯着温琳。
也难怪。
她昨晚生了大气。
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稍稍美化了一下事实,发了篇小作文到家族群。
大概意思就是让温娜管好自家事,别老啥都指望别人。
可没想到,发出去好久,根本没人理她。
倒是温琳连回好几条。
【阿姨,家和万事兴!这话不是你说的吗?怎么,到自己头上就不算数了?
【我姐本来就比你年轻漂亮,男人也是人,爱美是天性,跟天性作对,你失心疯了吗?
【况且天赐是齐家单传,你没能给齐大哥生个儿子,本来就理亏,现在大哥对我姐好一点,你竟然还敢挑理,真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
……
这下,沉默的亲戚们全被炸出来了。
【是啊,莲蒂,你说这话我都替你害臊!】
【他姑,你当姑娘的时候就矫情,怎么老了还没改啊?是不是齐弟这些年把你宠坏了?」
【咳,我也能理解你。不过啊,我也得说句公道话,就是关心几句,你又没掉块肉,人家孩子都得罕见病了,在生命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让步的?】
……
前世,她对我用的那些道德绑架的话术,如今都如数返还给她自己。
我妈惊了、傻了。
她本以为舆论会站在她这边,把渣男贱女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结果,竟然是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她有气撒不出,直接气得一宿没睡,心跳直奔 110。
而我爸一夜未归,早上还生怕我妈死得慢一样,把自己和温娜吃高级早茶的照片发在了群里,配文:【好茶配好器。】
我妈差点翻了白眼。
我赶紧用小号加了我妈,装作热心邻居,把昨晚的录音发给了她。
可想我妈会有多愤怒。
没让我失望的是,她竟然一怒之下,把录音直接发给了浑不懔的齐耀祖。
齐耀祖一听,也不装鹌鹑了,连夜来了我爸妈家。

-9-
本以为一向爱妻心切的齐耀祖会拿我爸开刀,却没想到,他一脚把温娜踹翻在地。
温娜吓得浑身发抖:「老公,你ṭû₆听我解释,我跟齐哥没什么的,婶子她误会了!」
一个「齐哥」,一个「婶子」,把关系远近分得明明白白。
齐耀祖阴森森地看了眼温娜,然后目光聚焦在她身后的我爸妈身上。
我爸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大祸临头,却没想到叉着腰的我妈先遭了殃。
齐耀祖一脚踢向我妈,我妈闷哼一声,狗吃屎一样一脸趴在地上:「耀祖,你疯了?你打错人了,我可是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一句「受害者」,坐实了齐耀祖的绿帽。
齐耀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又给了我妈俩耳光。
我妈嘴硬:「杀千刀的,你管不住女人,拿我撒什么气啊?」
齐耀祖眼一瞪:「还不是你废物,有这个长舌的工夫,好好学学驭夫术,省得让他出来祸害别人!」
温娜这时候回过神,立马表示:「老公,是齐老头纠缠我,说自己老婆不如我,我根本就没搭理他!」
闻言,齐耀祖和我妈掐成一团,我妈很快体力不支落了下风,「老齐,救我……」
我爸哪里还顾得上我妈,脚底抹油就想跑,却被齐耀祖一脚绊倒,门牙都磕掉了。
我妈心疼我爸,想拉他起来,却被我爸当作出气筒,打了十几个耳光。
「老太婆,别以为我不知道,全是你这个多事精惹的祸!」
一时间,求饶声、咒骂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吓得没有邻居敢开门看热闹。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有人报了警,等警察赶到现场,我妈半条命都快没了。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齐耀祖是我妈的命根子,即便差点送了命,我爸妈还是一致表示,身上的伤是自己不小心弄的,和齐耀祖无关,警察只好作罢。
如此一来,齐耀祖更加得意,揽着温娜大摇大摆在我家堂而皇之地喝起了小酒。

-10-
这件事后,我爸也不敢再去招惹温娜。
不仅如此,亲戚们知道了这件事,也都躲瘟疫般躲了起来。
我联系好了新工作,来到 C 市开始了新生活。
可还没等到陈瑞从海上回来,温娜的电话却先一步到来。
半夜两点,一个陌生号码把我惊醒。
「依依,天赐眼看就不行了,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你快来救救他!」
温娜刺耳的哭声通过话筒传进来。
「那快送医院啊,你找我干嘛?」
温娜突然情绪崩溃:「你说得倒轻松,你知道去一次医院要花多少钱吗?自从你说话不算数之后,光是买干细胞就花了好几万,我和耀祖都是普通人,哪里像你搞钱那么容易?现在好了,我们钱花完了,人也快没了,你怎么还阴阳怪气的,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我都气笑了。
估计是我爸妈的棺材本被掏空了,从监控中,我早就发现他们把齐天赐接回了家。
一开始,齐耀祖还能捏着鼻子关心下孩子,可随着上门要债的越来越多,他就暴躁起来,说都是被齐天赐拖累了,这个丧门星专门吸走齐家好运。
后来,越说越来劲,还说齐天赐不像自己,肯定不是自己儿子之类的。
不知哪天,齐耀祖又发了一通无名火后,再次离家消失了。
家里就剩下我爸妈和温娜照顾齐天赐,没有规范的治疗,齐天赐身体每况愈下,很快就不行了。
上一世,哪怕有我的干细胞,齐天赐最后也是三天两头进医院,每次我都会立马请假,送医交押金陪床一条龙。
还要忍受温娜的埋怨,她说我的干细胞和我的脑细胞一样,质量不好,害得她儿子遭了移植的罪,却没能药到病除。
我也心疼齐天赐,心里愈发愧疚,因此每次都让他们全部回去休息,一个人在医院没日没夜地照顾孩子。
齐天赐本就被惯坏了,脾气大得很,加上病痛难忍,愈发爱折磨人,一分钟都不让我闲着。常常一天下来,我连口水都喝不上。
我身心俱疲,后来实在太累,我提出请个护工帮忙,温娜却不肯。
她说一家子手脚健全,还要花那个冤枉钱,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还让我有钱不如拿给她,省得让我糟蹋了。
我就不敢再提。
可因为常年请假和缺乏休息,我最终被公司除名。
被开除那天,我想起多年打拼一朝归零,心里难受极了,边给齐天赐擦身边哭。
而躺在一边的温娜却不耐烦地皱眉,把手机一扔训斥道:「少在这号丧,不会想把霉运传给我儿子吧?」
我狼狈不堪,紧咬牙关强忍泪水,也不敢停下手上的活儿。
这一世,我再也不犯这个贱。
我淡淡应道:「行,我知道了,这就安排。」
我挂断电话,果断拉黑了这个号码,反手给殡仪馆打去了电话。
既然不想治,那就找人收尸吧。

-11-
好像家里的监控被发现了,不知被谁扯了线,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反正我也不想知道,现在我的任务是过好自己的生活。
我给新家买了很多漂亮的装饰,一天快递、秒送不停。
晚上八点,我洗完澡刚躺在床上准备刷剧,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我没多想,以为是快递,直接打开了门。
却见门口站着带给我噩梦般体验的人——齐耀祖。
我想关门,对方却一把抓住大门,他力气很大,我随着惯性飞出门外。
我吓得魂不附体。
他怎么来了?
可我此刻来不及深想,拼了命的拍打着邻居的门求救。
可齐耀祖一把将我抓回,扔进屋内,重重关上大门。
齐耀祖慢慢向我靠近,「挺聪明啊,知道躲起来。还敢找人拉我儿子去殡仪馆?活腻歪了?」
想起上一世我被他害死时的惨状,我后背一阵阵发紧。
陈瑞在海上,手机根本没信号。就算有信号,等他赶回来,我也早就凉了。
齐耀祖把叼在嘴里的烟头扔在地上,啐了一口痰:「呸!老子儿子还活着呢,你找那帮倒霉蛋讹了笔出车费,这钱你必须十倍补偿我!」
说着,齐耀祖开始在我家翻起来。
可谁家里现在还放现金呢,齐耀祖没得逞,突然暴躁地抓住我的头发:「钱呢?!」
熟悉的濒死感袭来,我想起那个无辜死掉的孩子,于是把心一横,直接一拳击中他下体。
齐耀祖习惯了我的逆来顺受和孱弱,可他哪里知道,我最近疯狂补身体,把前世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和钱全部用来锻炼身体,如今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齐依依。
他没想到我会反抗,一个不防被我命中关键,「啊」的一声倒地。
就在此时,突然房门被人踹开,一行警察冲了进来。
「住手!」
齐耀祖万万没想到警察会来,吓得愣在当场。
虽然他浑不懔,但混混天然怕警察这点,他也不例外。
在警察面前,他秒怂。
看到他这样,警察对事实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严厉地批评了齐耀祖,并且给他戴上了手铐。
齐耀祖这才慌了,他「扑通」一声给我跪下。
「依依,好依依,你快跟警察说,咱们是闹着玩的!我可是你亲堂哥!」
我冷冷道:「同志,齐耀祖私闯民宅,还威胁我的人身安全,请您将他带走,依法处置!」
原来,我怕陈瑞担心,一直没把家里的事跟他说,因此齐耀祖管他要我的地址时,他才没多想就给了。
可他越想越不对劲,正巧我们新家邻居是他同事,于是让邻居留心。
今天听到我的呼救,同事立马报了警,这才救了我。

-12-
警察带走了齐耀祖。
据说,我爸妈听说后,除了疯狂诅咒我,就是疯了一样到处求人,想要救他出来。
后来不知道谁出了主意,说如果齐耀祖给儿子配型成功,可以将功补过。
而且配型期间,好歹不用在拘留所受罪。
我爸妈这才勉强同意让齐耀祖去献血,可温娜不干了。
她疯狂阻止,一会儿说自己可以去配型,一会儿又说其实卡里还有钱,用血库的也行,反正就是不让齐耀祖去配型。
这太反常了。
上一世,对于拦着齐耀祖配型的事,我只当她护夫心切,却没想到齐天赐的身世真有问题。
于是,我网上联系了一个可靠的中介,帮我办了件大事。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齐耀祖已经在走捐献干细胞的手续了。
据说温娜被我爸妈合力揍了个半死,最终无力阻止。
齐耀祖到医院后,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都没到配型那步,程序直接卡在了血型上。
温娜是 O 型血,齐耀祖也是 O 型血。
可齐天赐竟然是 B 型血!
齐耀祖看着化验单,愣了足足一分钟。
可能他的文化水平不足以解读这张报告的含义。
但很快,他的眼睛被一旁的另一张报告单深深吸引。
是他和齐天赐的亲子鉴定报告。
我把齐耀祖扔在我家的烟头,和找人收集的齐天赐的头发一同送去比对。
结果可想而知。
亲子关系,不成立。
我花大价钱提前让人将报告放在抽血室,如今这个节骨眼,正好被齐耀祖看到。
这几个字他还是认得。
从中介传回的画面看,齐耀祖双眼突然猩红。
良久,他满目阴郁地表示依然会捐献,哪怕回头去跟人换合适的干细胞也可以。
狱警同意后,医生正常走完程序,齐耀祖获得了半天的留院观察。
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事不可能这么简单结束。

-13-
果然,下午,医院传出惊天消息。
我爸和温娜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齐耀祖从五楼扶手处直接推下,双双死亡。
目睹一切的我妈吓得差点疯了,她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齐耀祖一脸怪笑地冲她走去,我妈像被人抽了脊骨一样瘫软在地,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地惨叫,一边用手在地上爬行。
警察很快赶到,制服了齐耀祖。
我妈侥幸逃过一劫,但她怪异的爬行姿势被人做成了表情包,风靡网络,我妈维持了一辈子的大菊人设一朝崩溃。
后来,齐耀祖接受采访时,他满脸都是异样的兴奋。
「痛快!老子很久没这么痛快了!
「死刑?我才不信!我齐耀祖,听清楚没?齐——耀——祖——是齐家单传,谁敢动老子……」
话没说完,他就被狱警押走了。
后来,他被依法判处死刑。
我心里一口浊气慢慢散开,两世的仇,终于报了。

-14-
齐耀祖被执行后,当地媒体意犹未尽,怕这泼天的富贵戛然而止,便日日蹲守在齐家,看能不能挖掘些新料。
我爸和温娜死后,家里就只剩我妈和那个快死的齐天赐。
可想而知,一向把齐家血脉看得比天大的我妈,怎么会伺候这个「野种」?
于是连夜把他扔在了温琳的办公室。
记者们又跑去追拍温琳。
温琳被这个大包袱搅得心烦意乱,提出把他扔到福利院,甚至送到安宁病房等死好了。
可她没想到,竟然有人第一个出言反对——
她的丈夫冯伟民。
冯伟民是个老师,平时最喜欢一本正经地批判社会。
他对着媒体扶了扶眼镜。
「无论怎样,天赐都是我大姨子的骨血。
「不管她做过如何伤天害理的事,孩子总是无辜的。这个孩子,我们会抚养到底。
「况且,贱内就是他的主管医生,我们更是责无旁贷,请媒体放心,请社会放心,我冯伟民说到做到。」
说罢,还像模像样作了个揖。
这下子,「冯伟民大爱」又冲上了热搜,一时间夸赞声不绝于耳。
可答应的是他,受罪的却是温琳。
温琳完全代替了前世我的角色。
白天累死累活上班,空闲时间全都在照顾齐天赐。齐天赐一有事,她就请假交钱陪床一条龙,很快便被医院以无故旷工为由辞退了。
而且由于媒体的关注,齐天赐竟然收到一些捐款,几次看着要死了都被救了回来,而且愈发好转,大有康复之兆。
齐天赐有了力气,把所有阴损的招数十倍二十倍地给了温琳,温琳被折磨得快要疯魔时,竟然想起了我。
她加回了我,对我大吐苦水,【依依,我现在理解你了。当初都是我不对,这又不是你我的孩子,凭什么让我们管啊?】
而我只当看笑话,看够了,淡淡地回:【哦?天赐多可怜啊,小小年纪没了爹妈,还得了绝症,就让你照顾一下,至于这么多牢骚吗?
【在生命面前,什么不能让步?一个工作而已,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矫情!】
……
我一吐为快后,反手删除了她。
还把她的抱怨截了图,打成包 5000 块钱卖给了自媒体。
为了我的安全,我截掉了她的头像。
可冯伟民这个事多火啊,大家一下子就猜到这是她那个没有大局观,小家子气的老婆温琳。
温琳遭到了网暴,一个月内瘦了 30 斤,成了彻底的行尸走肉。
前世,没有她的推波助澜,温娜也没那么容易拿捏我,看到她这样,我心里只觉解气。
但我确实没想到,更解气的还在后面。

-14-
我找的中介这时候联系我,说因为我的那笔买卖,他们中介算是火了,生意兴隆,为了感谢我,他们决定送我一份大礼。
另一份亲子报告。
中介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拿到了冯伟民和齐天赐的生物采样,进行了比对。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齐天赐竟然是冯伟民的亲生儿子!
中介小伙子问我:「姐,这个消息就是流量炸弹,小弟我特意留给你,只希望到时候姐姐赚得盆满钵满,别忘了给小弟分一杯羹。」
我却冷笑。
「你肯给我,无非知道这份报告曝光出去,你们公司会因为私自获取和发布用户隐私吃官司,让我代发是替你们挨枪子罢了。
「现在你跟我说的话,我也都Ťů₁录了音,只要发出去,你们公司就等着黄吧。」
中介一滞,被我戳中了心思。
「不过,」我话音一转,「也不能让你白忙活。我出 3000,买下这份报告,怎么样?」
中介别无选择,只好同意了我的提议。
看着手头的报告,我在黑暗中勾起了唇角。

-15-
齐天赐死了。
和他同时死的,还有温琳的丈夫冯伟民。
两人因为氰化物中毒,一句话没留就咽了气。
而警察通过监控,很快查到了凶手——温琳。
媒体跟着警察找到她时,她在墓园徒手挖出了温娜的骨灰,掺着屎尿到处抹。
一旁的包里还露出一张检测报告——我寄给她的。
但根本没人注意。
温琳满脸都是胜利的喜悦。
「活该!都去死!哈哈哈……冯伟民出轨温娜,生下这个野种,我替天行道,我才是正义的化身!
「亏我还处处维护温娜,她早就把我绿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心里怎么笑话我,呸!贱人!
「老娘工作没了,人也快熬尽了,结果到头来是给贱人小三伺候野种,我呸!都该死!」
她笑得癫狂。
可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你也有孩子,你倒是解脱了, 她可怎么办?」
温琳突然就不笑了。
脸上涌现出巨大的悲哀。
她一声惨叫, 就要往墓碑上撞, 却被警察眼疾手快地拦住。
警察对她进行 24 小时严密看管,严防意外。
她脸上的笑容转移到屏幕外的我这里。
活着好啊。
只有活着,才能把痛苦和恐惧无限最大化。
才能在无数个漫漫长夜, 被一股抓心挠肝的无力感和思念拉扯,才能真正地让她尝到什么叫恶有恶报。

-16-
两年后的十一, 陈瑞彻底告别了大海,开始了朝九晚五的正常生活。
我们的女儿也如期出生, 陈瑞每天一下班就冲回家,从头到脚吸一遍他女儿,还说绝对不要二胎,要让女儿当他独一无二的宝贝。
看着这个粉团子,我不禁泪流满面。
她将彻底终结我这样的悲剧,开启被珍视的一生。
可一个生命成长起来, 另一个生命却在走向消亡。
老家的福利机构联系我,说我妈得了癌症, 已经进入了终末期,希望见我一面。
我拒绝了。
我妈抢过电话, 「依依, 妈妈错了, 现在才知道, 只有你对我是最好的。妈妈已经快死了,求你来看看我吧!」
「我看你才不是知错。」我淡定揭穿。
对面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继续道:「你只是怕没人给你收尸吧?」
我妈被人说破了心思, 不敢吭声。
「你放心,我记得你跟我说过, 认识我爸之前, 你有个初恋。那位叔叔没能娶你, 竟然终身未婚,早早离世。
「你曾经说,想和他死后葬在一起是吧?」
我妈声音急切,带着哀求:「是是是, 乖囡,妈就这最后一个心愿了。你——」
「妈妈,你放心。
「想来爸爸早就等你等得不耐烦了, 毕竟没你伺候, 他哪里有精力花天酒地呢?
「我一定会把你和爸爸葬在一起, 让你们生死相依, 彻底锁死!」
电话那端传来凄惨的哀号,工作人员接过电话, 我立马表示会定期把抚养费转到福利机构, 便挂断了电话。
两个月后,福利院来信,我妈死了。
我按照约定, 将她和我爸葬到齐家祖坟, 让她躺在最讨厌的婆婆、妯娌中,想必这也是她期待的。
毕竟,一家人嘛, 家和万事兴。
不是她的人生信条吗?
而这个烂地方我永生不会再来。
等待我的,是善良的丈夫、可爱的女儿,和为自己而活的灿烂人生。

THE END
喜欢就支持一下吧
点赞2 分享
评论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