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次灭杀男主

我跟我嫡姐的关系势同水火。
第一世，嫡姐救了一个小乞丐，为他疗伤供他吃穿，我反手把他嘎了。
第二世，我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觍着脸先救下了他，嫡姐为挑衅我，赏了小乞丐一顿鞭子，小乞丐没熬过去挂了。
第三世，已经恢复了记忆的我们谁也没有救人，却没想到小乞丐被另一个姑娘救了，还摇身一变，成为了当今流落民间的皇子。
那姑娘跟皇子虐恋情深……
那姑娘喜提九族大礼包……
那姑娘用簪子杀了他然后自刎了……
第四世，我跟嫡姐面面相觑。
嫡姐：「感谢妹妹的救命之恩。」
我：「感谢姐姐的再造之恩。」
嫡姐：「再杀他一次？」
我：「……也不是不行。」

-1-
我跟嫡姐的关系势同水火。
我看不惯她的骄纵傲慢，随性妄为。
她瞧不上我的阴险恶毒，笑里藏刀。
可偏偏她是父亲的嫡长女，而我，不过是一个庶女，平时只能避其锋芒。
但不妨碍我处处跟她作对。
第一世。
嫡姐遇到了一个晕在破庙门口的小乞丐，原本她是不欲理会的，可看清了那小乞丐的眉眼，怎一个俊美了得！
当场精神一振，吩咐丫鬟救回了家。
为他准备沐浴的热水，为他寻来名贵的药材，为他布置合适的衣物。
我心中不爽极了。
你他妈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捡个男乞丐回来就算了，好好好，我就当你是想让他当家奴，但你一看到他的容貌，就满脸痴迷走不动路的模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很害怕我这嫡姐脑子一抽，贪恋乞丐容貌，非要嫁给他不可。
当然，作为嫡姐的死对头，下嫁乞丐这件事能非常有效地损坏了她的名声，我自然是乐见其成。
但是，这也会极大地损害沈家的颜面。
我是沈家小姐，跟沈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自然不可能让嫡姐发神经。
如果弄死这个乞丐还能下下嫡姐的脸面，那就更好了！
于是我反手把乞丐给嘎了。
处理尸体的时候，我发现乞丐的脊背上刻了一个「珏」字，谨慎起见，我亲自动手将这大片皮肤毁去，把尸体埋进乱葬岗。
几年后，我得知了一桩皇室秘辛，好像当今流落在外的九皇子背后刻有「珏」字。
我：「……」
死都死了，还能咋滴？
知道小乞丐死后，嫡姐倒是冲我发了好大的脾气，但她向来喜新厌旧，没多久就将这个乞丐小玩意儿忘到了脑后。
第二世。
我有了第一世的记忆，知晓小乞丐的身份，在嫡姐发现他之前救下了他。
第一世不是不知道嘛，所以我弄死了他。
这世我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小乞丐看能不能实现阶级飞跃。
苍蝇搓手期待 ing。
结果嫡姐嚣张跋扈，为挑衅我，趁我不在的时候赏了小乞丐一顿鞭子，他本就瘦小病弱还身受重伤，这顿鞭子直接将他送上了西天。
看着嫡姐得意又不屑的眼神，我：「……」
任劳任怨毁尸灭迹 ing。
第三世。
我和嫡姐恢复了前两世的记忆。
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前往破庙，没有救那小乞丐。
因为我们深知彼此的秉性，我们其中一个人一旦救了小乞丐，另一个人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弄死他。
我得不到的，你居然想得到？！
你在想屁吃！
白费力气，不如不救。
后来我们听说当今流落在民间的九皇子找到了。
是秦家嫡出的大小姐救的他。
但令人傻眼的是，作为九皇子救命恩人的秦小姐，跟九皇子进行了一系列让常人无法理解的虐恋情深。
九皇子的侧妃打了作为正妃的秦小姐一巴掌。
九皇子让秦小姐寒冬腊月跪在雪地上。
九皇子为救心爱的妾室竟然取秦小姐的血入药。
后来九皇子登基。
秦小姐小产了……
秦小姐的九族没了……
秦小姐被伤透了……
秦小姐用簪子杀了他然后自刎了……
虽然但是，离了个大谱！

-2-
睁开眼睛，我就发现我又双叒叕重生了。
是的，这是第四回了。
我脸上笑嘻嘻，心里 MMP。
这时候，传来一阵脚步声，嫡姐出现在我面前。
我俩面面相觑。
想起第三世这位九皇子的骚操作。
我和嫡姐脸颊的肌肉一阵抽搐。
我们两人之间一见面就要斗得你死我活的火药味迅速消散，立刻统一战线。
嫡姐感激不尽，朝我盈盈一拜：「感谢妹妹的救命之恩。」
我急忙扶起她，眼中泪光闪烁：「感谢姐姐的再造之恩。」
夭寿喽，天知道第一世第二世我们没有对九皇子下杀手会怎么样！
丫的，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旦心沉沦了，妥妥就是秦小姐的下场啊！
虐身虐心事小，喜提九族大礼包事大啊姐妹！
嫡姐一改往日的骄纵任性，面露忧愁：「现在怎么办？」
我很是淡定：「在家待着，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同为家族里的嫡小姐，嫡姐忍不住叹息：「可是秦大小姐也太可怜了，就算是杀人也不过头点地，非要这样锥心折磨……」
我反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这般圣母？你的同情心就这么泛滥？」
嫡姐不安地道：「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我疑惑：「什么事？」
嫡姐一字一顿：「第二世和第三世九皇子只是侥幸没有恢复记忆，我们家才能得以保全。可这世呢？」
「万一九皇子这一世跟我们一样恢复了三世的记忆，提前恢复真正的身份……」
卧槽！
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想到第二世我重生后愚蠢的行为以及第三世的装鸵鸟，我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九皇子连秦大小姐这样的救命恩人都折腾得半死不活，更别说我们家了，方圆十里鸡蛋都被摇散！蚯蚓都被竖着切！」
嫡姐：「你这诛九族的说辞过于新奇了……」
她心有余悸：「说起来第三世我也没想到九皇子也有可能会重生这事。」
她试探着问：「要不咱们再杀他一次？」
我：「……也不是不行。」

-3-
说行动就行动，我和嫡姐带着几个暗卫急忙赶到了那个破庙。
很快便看到了昏迷在地的小乞丐。
嫡姐：擦拳磨掌 ing。
我：磨刀霍霍 ing。
这时，一个身着红裙的少女出现，朝我们走来，她生得极美，肌肤莹白如玉，纤眉朱唇，眼尾上挑，周身的气势尊贵而凛冽。
可那双如星月般漂亮的眼睛，却掺杂着太多东西，看似麻木的死潭下，藏着比危机四伏的深海还要汹涌的恨意。
看见我们，少女眸光一垂，兀自压下眼底锋利的冷光。
那是……第三世嫁给那小乞丐……啊不，九皇子的秦家嫡女秦兮月！
看这神情，卧槽，她好像……也重生了？！
这么说来，九皇子也有很大机会恢复前世记忆！
我眼冒凶光，管你是小乞丐还是九皇子，尼玛德必须嘎！
他不嘎我们就得嘎了！
我压下将小乞丐一刀封喉的心，礼貌颔首：「秦大小姐，幸会。」
嫡姐有点心焦，强迫自己假笑：「秦大小姐。」
秦兮月笑了笑：「沈大小姐，沈五小姐。」
我看着她，试探地比了个九的数字。
秦兮月瞳孔猛地一缩，声音颤抖：「你们……」
我目光下移，语气轻柔：「他必须死。」
秦兮月也不问我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笑得泪花都出来了：「没错，他必须死！」
正当我们想动手的时候，那小乞丐的手指动了动，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乞丐的脸脏兮兮的，却依稀可以看到面部线条流畅利落，眉眼看上去也不差。
当然，具体容貌只有把脸洗干净了才能得知有多俊美清冽、冠绝天下——
可惜，他这世没这个机会了。
乞丐一睁眼，就看到围着他的居然那么多人，吓了一大跳，立刻扶着柱子站了起来，咳嗽几声，他眼中闪过迷茫，随后是震惊骇然，但这抹惊惧很快隐去，他瑟索了一下，面露不解：「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掏出匕首：「嘻嘻，你觉得呢？」
嫡姐抽出剪刀：「嘿嘿，你认为呢？」
秦兮月被我俩的精神状态无语了一瞬，随即拔下头上簪子，一头泼墨青丝散开，容貌妖冶，红衣绝艳，如火，语调却又如冰：「……送你下地狱的人。」
簪子的尖端闪烁的寒光映入乞丐眼底，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如遭雷击，身体都忍不住抖了起来，失声尖叫：「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嫡姐奇怪道：「知道啊，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翻了个白眼：「碰到我和姐姐，算你倒霉。」
乞丐可怜巴巴地看向秦兮月：「月儿，你……」
秦兮月听到这个称呼，眼中冷光乍现：「你果然也重生了！」
乞丐一双温柔的眼睛看向秦兮月，那叫一个满腹愧疚又深情款款：「月儿，前世我都是逼不得已的，你相信我……啊啊！放肆！大胆贱婢，你干什么！唔唔唔！！」
我微笑着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三除五下用麻绳把人给捆了，把帕子塞进他口中：「别跟他废话了，反派死于话多，趁早把他给嘎了以免节外生枝，你们谁来动手？」
嫡姐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嫡姐被父亲和嫡母养得骄纵任性，但前几世她没直接杀过人，顶多赏人一顿不轻不重的鞭子，乞丐没熬过去寄了纯属是因为他重伤在身。
你让她动手，她大概还得做些思想准备。
但比起不杀人可能会被诛九族，那还是杀人吧 QAQ。
「我来。」秦兮月上前一步，她死死盯着乞丐，眸色漆黑，里面燃烧着几近吞噬一切的恨意，又身着红裙，像一只从地狱里面一步步艰难爬出来的艳鬼。
我兴致勃勃：「如果你觉得直接拿簪子刺死他太便宜他了，这里友情赞助匕首和剪刀，先捅他几刀解解气，哦对了，我还有白绫和砒霜，可惜了，早知道把家里的斧头和锯子带过来……毕竟他把你害得这么惨。」
嫡姐震惊了：「妹妹，你究竟干过多少毁尸灭迹的事情？」
秦兮月笑了一声拒绝了：「不必。」
她轻声道：「他死在簪子下，也算有终有始。」
乞丐泪花都飙出来了，身体扭动个不停，往后爬去，细碎如困兽的声音被堵在喉咙中，看向秦兮月的目光哀求又绝望。
秦兮月不为所动，更没有长篇大论地讲诉前世乞丐的罪行，她平静地道：「永别了，殿下。」
我「啧」了一声：「这么有礼貌干什么？你应该说，去死吧！渣男！」
秦兮月神色冷厉，像演练了千百次一样，猛地将锋利的银簪捅进乞丐的喉咙，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
乞丐面容扭曲眼睛瞪大，喉咙像破风箱嚯嚯了几声，抽搐几下，没了声息。
这位今世未曾被皇家找到的九皇子，想来也是刚恢复前世记忆，还未付诸行动，就此落地成盒。
他的倒霉，我们的幸运。
秦兮月脸上也溅了几滴鲜血，却毫不在意，她半边脸浸没在黑暗中，带着无声的漠然和冷意，又似解脱放下一切，她安静地站了一会儿。
然后才迟钝地拿帕子擦了擦手指，做了个手势，她身后便出现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也不避讳我们，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开塞子，将里面的液体往尸体上面倒了下去。
我们便看到尸体「滋滋」地冒烟融化，最终变成了一摊血水。
嫡姐有些害怕，后退一步：「他就……这么没了？」
我随口一说：「不然呢？说起来咱俩第二世你把容晏打死之后，都是我扫的尾巴，那时候我用的就是这个小瓶子里的东西。」
第一世虽然我处理得够谨慎了，但第二世我思来想去还是让尸体在极短时间内消失比较妥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秦兮月听到「第二世」，怔了一下：「你们……？」
反正大家都是一起冒大不韪干掉九皇子的，而且秦兮月敢爱敢恨，也是性情中人，这时候也没什么需要太过顾忌的了。
我笑了笑：「我重生了三回了，这是我的第四世。」
秦兮月神情一肃，夹着惊怒：「莫非我秦家已经被他诛过三回九族了？！」
她以为她前几世都跟我第三世一样，捡人—救人—眼盲心瞎爱上人—被误会被羞辱—被诛九族—报仇杀人，这样不断轮回。
我：「……你也没有这么倒霉。」
于是我把最初我那两世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第三世嘛，我跟我姐都没救他，没想到……」
秦兮月苦笑道：「没想到我会救了他，反而害了自己，害了秦家是吧？」
我叹了口气：「都是阴差阳错，你也不必太自责。反正这一世是崭新的开始，你亲人还在……」
秦兮月抹了抹泪，坚定地道：「是的，他们还在，这一世我要好好在他们身边尽孝，再也不会做任何让他们担心的事了……」
嫡姐忍不住问：「话说回来，你怨我们吗？」
秦兮月愣了一下。
嫡姐：「如果我们跟前两世一样把他带走弄死，你就不会跟第三世那般，家破人亡。」
我有点想扶额。
我说姐，给双方留点面子，这种东西你就不要问出来了好吗？
秦兮月却没怎么在意，甚至有点想笑：「你这么说就好生没道理，说不定前两世原本应该Ŧŭ̀₀是按照第三世的轨迹走的，但是你们抢先一步捡走了他替我担了灾祸，只不过是你们互相替对方解决了，那前两世的幸运是我偷来的？」
我竟无言以对。
嫡姐惊讶，似乎没想到秦兮月会这么想。
她又想到了什么，酸溜溜地说：「说起来还是妹妹你最幸运，从第一世到这一世都保留着全部的记忆……」
我：「嗯，怎么不算呢？我跟你们又不一样。」
嫡姐：「什么不一样？」
我淡定：「你们都是嫡长女，又嫡又长，我是庶女，又庶年龄又小。」
嫡姐忍无可忍：「……你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吗？！」
秦兮月：「……啊这。」
经历了这么一遭，我跟嫡姐的关系前所未有地好了起来，因为都怀着共同的秘密，我们倒是经常小聚。
我跟她们确实不一样。
这个不一样，却不是嫡庶之分。

-4-
「滋——」
「滋——」
「滋——」
回到沈家，我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到唇边吹了吹热气，从容地听着脑海里的电子音。
【4583 系统已回归，4583 竭诚为您服务！】
迟到了几世的系统终于上线了。
还记得第一世的时候，我胎穿到古代五岁的时候，系统匆匆上线了一会儿说要做任务后就断线了。
连任务都没说要干什么。
【宿主你好，我是 4583。】系统的机械音礼貌又客气，【宿主你等一下，我先更新一下这个世界的数据库。】
我也礼貌地问它：「你找我有什么事？」
系统含蓄地问：【请问一下宿主的任务做得怎么样了？】
我迷惑：「什么任务？」
系统震惊：【啊？我没有给你颁发任务吗？！】
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只上线了十秒就失联了。」
系统：【……】
系统：【很简单的任务，就是充当世界意识的监察员Ťŭ̀ₒ和纠正员，保证这个世界的男女主按照小说的主线发展下去，防止其偏离剧情的轨迹，如有意外需要宿主充当女主走完剧情线……】
我：「？？？」
重新定义「简单」两个字。
系统想了想，把小说的剧情发给了我，我便打开来看了：
「她是宋家的嫡小姐，耀眼明媚。
他是流落民间的九皇子，俊美倾城。
她将他救起，她被那样出色的男儿吸引，心很快沦陷。
她为他夺回身份，为他扫平障碍，将他扶上的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爱她入骨，却又忌惮她身后的宋家。
朝廷风云变化，他纵容后妃陷害她，不间断打压宋家，甚至还株连她九族！
她笑得凄然，容晏，若有来生，我再也不会爱上你！
她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铺开了满地的蔓珠莎华！
容晏，祝你坐拥无际天下，享尽无边孤独！」
我：「……」啊这。
我：「……」
不得不说，你这个剧情真的是有点大病。
坐拥无际天下，享尽无边孤独？
这是皇帝听了都会感动得流泪的祝福？
这个宋家大小姐是谁？
Ŧü⁶
到底有没有点志气？！
人家秦大小姐死之前都连容晏一起带走了，你不仅不带走，还祝福他坐拥无际天下，享țúₚ尽无边孤独？
不是很理解你的脑回路。
看到这剧情，我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的逻辑被狗吃了。
没过一会儿，我脑海里就传来系统的尖叫：【卧槽！】
【你究竟干了什么？男主的身份牌怎么变灰了？！！】
我歪了一下头，笑得乖巧又恶劣：「因为……他已经死了啊！」
系统：【？！！】
系统再次尖叫：【什么？他死了？！】
我微笑：「是的呢。」
系统似乎又崩溃了：【这个世界轮回的次数怎么变成四了？！还冒着红光？！】
我好心告诉它：「因为男主已经死了四次啊。」
系统：【……】
系统：【？？！】
我在识海中看到了系统更新好的世界资源包，很快找到了世界一次次重启的相关视频，客气道：「请看 VCR。」
系统看了之后再次变成尖叫鸡：
【第一世男主才被你姐带回去，你就把他嘎了？！】
【第二世怎么回事？！是男主那张脸已经吸引不了你姐了吗？！你姐怎么也把他嘎了？！】
【第三世……勉强有剧情线那味了，不是，男主又被女主嘎了？！又没有活到最后？！】
【第四世……很好，一出场就被嘎了。】
系统心累又崩溃：【宿主，你为什么要杀男主！】
我无辜一笑：【我又不知道他是男主。】
说着，我阴恻恻地道：「不过杀了他也不冤枉。看这剧情，容晏愚蠢无能又恩将仇报，这种渣滓有什么资格当男主？！还有，你是眼瞎吗？看不见他第四世都恢复前世记忆了？」
「连救命恩人他都能诛九族，我跟嫡姐这种还弄死过他的，不杀他难道等着他来给我十族消消乐吗？」
虽然说我是庶女，吃穿用度也就比嫡姐稍差一些罢了，但比底层百姓的贫苦生活好太多。而且，我这个世界的生母温柔安分，对我也很好，父亲是御史大夫，虽威严冷肃，但对子女还算尽心。
嫡母也并不苛责我和生母。
都在古代了，这样的生活情形我很满意，怎么说也不可能要连累沈家九族。
系统出奇愤怒：【可是你不完成任务会继续英年早逝！前几世男主被你们杀了没错，但你可别忘了，你没有一世活得过二十岁！而且你再也回不到现代了！】
我无所谓：「不回就不回，在现代我父母双亡，就只有一个哥哥，我哥哥要是还活着我倒是会想方设法回去，但他出车祸也去世了，现代我已经没了牵挂。至于死不死，这不是还能倒带重来吗？总好过被男主诛了九族，连二十都活不到吧？」
虽然第二世我确实起了利用九皇子的心思，阴差阳错差点补了「女主」这个空缺角色，但看到秦兮月的下场，我是半点念头也不敢起了。毕竟前一世秦兮月被虐身虐心还十八岁就无了，连二十岁都没活到呢，你就说划不划算吧？！
真的，大大感谢我的嫡姐！
系统：【……】
我嫌恶地说：「还有，遇见这种恶心人，还要我维护这种剧情线？！简直给我一种强行扒拉开我的嘴巴往里面灌大粪的感觉！」
我讥笑：「反正你也回来迟了，他这一世早就被秦兮月杀了，反正我现在才十四，还有五六年可活，不亏。」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
然后我听见它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我：「？」
系统大抵也是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到这种程度，早已无法转圜，于是破罐子破摔地说：【我作为世界意识体，重新归来会很大程度地影响男主的魂魄，他会在你现在这一世再次重生。】
我：「？？！」
我不理解且大为震惊：「可是他连尸体都没留下，他重生个鬼啊重生！」
系统微笑：【没人说他不可以重生到别人身上吧？你看，男主的身份牌又亮了，说明他又重生在不知哪个角落。】
我苦大仇深地盯着识海里面黄灿灿的男主身份牌：「……」giao！

-5-
第二天我就把嫡姐和秦兮月约到了沈家后花园的凉亭里。
屏退了一众侍从后。
我神色冷凝，开门见山地道：「容晏很可能没有死透。」
嫡姐：「？？？」
秦兮月：「？？？」
嫡姐不理解：「他连个全尸都没有，怎么就没死透？」
秦兮月很聪明，她眯了眯眼睛，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是说，他很有可能借尸还魂？」
我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嫡姐却想到了另一层：「他就算解尸还魂，他那副躯体又没有身负皇家血脉，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九皇子了，还能翻得出什么浪花？」
秦兮月沉思。
我：「万一他就重生在皇帝的孩子里面呢？皇帝如今的孩子不少呢，不受宠的突然死掉的应该也有吧？要不是九皇子是他早死白月光的儿子，白月光在皇帝心中就是一片净土，你猜猜他前世能不能那般风光无限？」
嫡姐：「……」
我意味深长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可是天道的宠儿，万一有什么奇遇把我们都霍霍了怎么办？要不就别惹他，惹了他就别想全身而退。」
嫡姐嗤笑一声：「如果他真的是什么天道的宠儿，第一世和第二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我们杀了？」
我：「你就没发现一件事吗？」
嫡姐：「什么事？」
我：「无论是哪一世，容晏死后，我跟你都不怎么长命？」
嫡姐：「……」
第一世，我杀了容晏，然后十八岁的时候陪沈老太君去礼佛，路上遭遇刺客，挂了。
第二世，嫡姐杀了容晏，然后她二十五岁的时候去庄子避暑的时候马车失控翻下悬崖，车毁人亡。
第三世，我们谁都没有动作，但是容晏和秦兮月死了，之后没多久，我跟嫡姐相继染上了重病，然后无了。
但，毕竟我们的死间隔容晏死后还蛮久的，所以，我们都没有联想到他身上。
嫡姐：「不是吧？」
她不可思议，眼睛里划过一抹懊恼：「这都跟他有关？！」
我睨了她一眼：「你后悔了？」
嫡姐哼了一声，神色骄矜：「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杀了他好歹还能多活几年，不杀他别说九族，咱祖坟都可能会被他刨了。」
我：「所以你的回答是？」
嫡姐冷笑：「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然后再次弄死！」
秦兮月也冷笑：「我秦家一共一千五百零一口人，他才被我杀两次，实在太便宜他了！」
很好，这很霸总。

-6-
沈家是京城八大族之一，秦家也是，打探消息还是很可以的。
其实我不大明白秦兮月背靠秦家，为啥前世还会被欺负得这么惨？
但这种事情我也不好多问。
嫡姐和秦兮月都在派人悄悄地打听京城里面的高门大户或者皇室子女，有没有谁突然间性情大变的？
重点关照那些经常被欺负的皇子。
嘿，这么一找，还真有发现。
十皇子的母亲是赵贵妃身边的一个掌灯婢女，是当年皇帝看她略有姿色跟她睡了一觉后拍拍屁股走人，转眼把这个那婢女忘在脑后。
掌灯婢女被磋磨死了，留下了一个孩子在冷宫里挣扎着长大。
但据呈递上来的消息看，这个皇子平时性格懦弱又沉默寡言，被兄弟姐妹欺负了也不吭声。
但这几天，伺候在他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却突然间无端横死。
那些太监宫女似乎平时对十皇子趾高气扬、鄙夷谩骂，还克扣皇子的月例和伙食。
有一个在案发现场的宫女慌里慌张地发现，那十皇子对着几具血淋淋的尸体，苍白病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秦兮月支着下巴看着桌面刚呈递的信息，摇头：「不是他。」
她解释道：「就凭他拥有前世的那段记忆，皇帝宠爱，娇妻美妾，一朝得志，简直是乐不思蜀，他早就忘了自己身为乞丐时的低三下四，或者说他刻意忽略自己的经历，遇到这种情形，他第一时间会暴怒，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冲上去跟太监们打一顿……」
我好奇：「然后呢？」
秦兮月耸了耸肩：「揍人不成反被揍呗。反正他不可能毫无波澜地对着死人微笑。」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这样愚蠢易怒的人，你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还被他伤得那么深？」
秦兮月闷闷不乐：「刚开始自然是看中他那张脸，你知道吗？他那张脸我对着都能下几碗饭……」
懂了，跟我嫡姐当初一样，美色所惑。
除去别的，容晏那张脸简直就是女娲的神作。
「他惯会伪装，还未恢复九皇子身份时对我温柔小意，当然，我还是清楚自己的身份的，我虽对他有意，但父母绝对不可能将我嫁给一个乞丐。」
「后来他当上了九皇子，倍受皇帝的宠爱，我才动了嫁给他的心思。」
秦兮月冷笑一声：「刚开始我们还琴瑟和鸣，恩爱非常。谁又知道人心易变？况且当时秦家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内忧外患……我实在不敢多生事端，唯有忍。」
她咬牙切齿，声音饱含恨意：「谁知道那畜生为了讨好皇帝，追求权势，攀上了时家的女儿，时家向来与秦家不和；他登基后，又厌恶上了见证他狼狈过往的秦家，诬陷他们通敌叛国，他根本没想放过秦家！」
我：「那个，秦大小姐啊，如果你只是看上了他的美貌，我比较建议你揽镜自赏。」
秦兮月是真的美啊。
要是我有这样的脸，我非得天天照镜子流哈喇子不可，男人，什么东西？！没我美就滚一边去！
秦兮月被我逗笑了。
嫡姐道：「既然这个十皇子不是容晏，那我们再去盯一下其他人。」

-7-
「系统，你出来解释一下，那个十皇子是怎么回事？」
我笑里藏刀地问。
因为不是目标人物，她们两个并不怎么想理会，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系统言简意赅：【因为男主三番四次早死影响了发展线，世界又多次重启，你就说会不会有时空漏洞吧？】
我：「……」
系统无奈：【这很可能有其他世界的小说人物误入了我们这方世界。】
我摸了摸下巴，啧啧一声：「秦兮月描述的这种人物，真的蛮像古言里的疯批反派男主，身世凄惨，阴鸷俊美，心狠手辣……多重 buff 叠加。」
系统设想了一下：【我在这边都能感受到皇宫那十皇子的气运冲天，如果你抱上了他的大腿，说不定你这世不会早夭……】
我：「退！退！退！」
系统：【？】
我从来不会盲目自信：「我还年轻，可不想找死。这种阴鸷病态的反派按照我以前看的小说都是女主的对象，还宁负天下不负女主。」
我怪笑两声：「呵呵。」
「天底下那么多女子，我怎么能肯定，我不是那个被负的天下？」
系统：【……】
我：「所以醒醒吧，天上不会掉馅饼，你想抱反派大腿，反派说不定一脚把你踹开，还顺便一剑捅死你。」
「照我说，要么就别招惹反派，要么就弄死他以绝后患——一开始对反派谄媚讨好，把自己的命拴在反派手上就非常愚蠢，他要是懂感恩爱上你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是人心本就易变，若是他成长起来一声令下杀了你，你又往哪里喊冤去？至于他可不可怜身世凄不凄惨关我屁事。」
系统皮笑肉不笑：【宿主，你真特么清醒！】
我谦虚地道：「不清醒不行，秦大小姐的前车之鉴还摆在我面前呢。」

-8-
我们仨的敌人是容晏，又不是十皇子，即使知道十皇子可能换了芯，也不打算掺和，专心致志去找容晏。
这天，太后娘娘在宫中设宴，好听一点「赏花宴」，直白一点「相亲宴」，应该是给未成婚的皇子们选皇子妃。
说起来，太后娘娘是嫡母的姑姑，也是嫡姐沈秋颜的姑奶奶，自然是要前去赴宴的，而作为庶女的我没这个资格。
因为我俩的关系好了不少，嫡姐想让我假扮她的丫鬟陪她入宫。
我：哒咩。
才不去。
宫里有一个病娇反派的十皇子，我身负系统，就怕老天爷脑子一抽让我碰到一些不该见的。
容晏这个地雷还没扫到，并不想再多一颗炸药，谢谢。
我十动然拒：「有秦大小姐陪着你，你不会孤单寂寞冷的。」
嫡姐：「……」
这天嫡姐参加宫宴，我优哉游哉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系统：【卧槽！】
我：「怎么了？」
系统一言难尽：【男主的身份牌又变灰了。】
我：「？！！」
我艰难地克制住笑意，尽量不让自己的嘴角弧度上扬得太大。
我们仨连着他的人影都没找到，他就又把自己作死了？
系统麻了：【你可以笑，但别笑得这么大声ẗŭ̀⁶。】
我忍不住哼起了歌：「今儿个老百姓真呀真高兴……」
系统：【……】
系统破罐子破摔：【……他还有最后一次重生机会，都说事不过三，他这世要是第三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系统烦了：【这么个没用的男主，ťṻₓ死了算了，既然你不想抱反派大腿，那我就吸收男主的魂魄之力给你们仨续命，毕竟你们这种杀过男主的人会早夭。】
我精神一振，能继续活着谁又想早早寄了？继而是狐疑：「系统，你怎么这么好心？」
系统假笑：【你知道的吧，你这个世界是小说衍变出来的。】
我点头：「我是有这种猜测。」
系统：【因为最近主世界的很多读者对这个剧情的结局非常不满，凭啥女主死了男主还活着？强烈要求改写结局，是的，他们不要男主后悔，只要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主死……】
系统豁出去了：【你们爱怎样怎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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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嫡姐很迟才回来。
我：「怎么了？」
嫡姐咽了一口唾沫：「我和ŧŭₜ秦兮月不小心看到十皇子杀人了！」
我：「……」真想破口大骂Ţū⁺，这种傻逼剧情能不能立马走开呀！
我对她们表示深深的同情：「那你们有没有被发现？」
嫡姐：「这倒是没有，兮月会武，她见势不妙就用轻功带我到了树上。」
突然我想到系统说男主又挂了一次，这件事不会跟这十皇子有关吧？
于是我问：「十皇子杀谁了？」
嫡姐：「呃……好像也是一个皇子，好像是十二皇子吧？宴会上人多，也不知道他怎么甩开宫人独自跑出来的。他上一刻倨傲地骂十皇子狗杂种，下一刻就被按到水里淹死了，十皇子把尸体丢到附近淑妃宫殿后院的井里了。」
「据我们所知，淑妃所下的七皇子也经常欺负之前的十皇子。」
「十二皇子的母妃是目前风头正盛的刘贵妃。」
「这两个妃子向来是死对头。」
嫡姐忍不住感叹一句：「好一招借刀杀人。」
我：「……系统，男主变成了十二皇子？他就是这么挂的？」
系统沉默地道：【是的。】
怪不得我们没有找到人，十二皇子向来骄纵蛮横，男主这个老登扮演他不要太容易。
不过他把自己作死了，也算可喜可贺。
我试探着问：「第三次男主重生在哪个人身上？」
系统：【这个要靠你们去找。这一次也是男主死了之后，我才知道他第二次重生的身份。】
我：「好吧。」
随即我又觉得庆幸：「真是大大地感谢那个反派，刘贵妃的儿子……啧，毕竟是在宫里备受宠爱的皇子，我们想动手可是困难重重呢。」
系统都无语了：【他怎么就那么蠢？第一次落地成盒还能说他运气不好，刚重生就碰上你们三个狠辣果决的狼灭，第二次还不夹着尾巴好好做人，觉得自己成了刘贵妃的儿子就飘了，居然挑衅反派直接被他嘎了，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我赞同：「确实有够丢脸的。」
之后，我也没告诉嫡姐她们两人男主又死了一次了，毕竟他还能再重生最后一次呢。
告不告诉她们，反正都得找。
皇宫死了一个皇子会如何大动干戈，刘贵妃如何悲痛欲绝，那都是皇室该头疼的事情，波及不到我这种小鱼小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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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还没等找到男主，一个我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那天我跟嫡姐还有秦兮月去集市，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却发现一个面色苍白、神情冷戾、容貌极其俊美的少年倚着墙壁。
我心中当时咯噔一跳，当场愣住。
嫡姐和秦兮月见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嫡姐走回来笑道：「回魂了，你在看什么，卧槽！他他他他……」脸色当场大变。
秦兮月眼中也闪过一抹惊骇，急忙拉住我的手：「沈秋泠！别看了，我们走！」
我没被拉动，口中喃喃：「你们知道他是谁？」
嫡姐着急地跺了跺脚，俯在我耳边说：「他就是十皇子！弄死一群太监宫女的、眼睛都不眨地将另一个皇子按进河里淹死的狠人！他怎么出宫了？！」
噢，原来是反派啊。
什么？是反派？！！
什么反派，那是我哥！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少年熟悉的面容，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心中酸涩异常，当即什么也管不了了，飞奔过去试探性地喊道：「裴朝乾？」
少年一听到这个名字，表情都凝固了，想要将人打飞的动作僵住了，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立刻知道他没有失去现代的记忆，一个猛扑，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反派少年身上。
嫡姐：「？？？」
秦兮月：「？？？」
系统出来搞事了：【你想抱反派大腿，反派说不定一脚把你踹开，还顺便一剑捅死你。】
我：「……」
系统：【照你说，要么就别招惹反派，要么就弄死他以绝后患？】
我：「……」
系统：【至于他可不可怜身世凄不凄惨关你屁事？】
我：「……这个还真关我事了。」
我：「真香。」
我泪眼汪汪地拥紧了现在一副阴郁反派模样的哥哥：「哥哥，我是裴婳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谁欺负你，我砍死他丫的！呜呜呜呜……」
我哥哥在现代的时候温文尔雅，光风霁月，哪怕父母骤然离开了人世，他也用着不算健壮的肩膀扛起家里的一切，为了供我读书，他甚至辍学去打工。
即使是那般窘境，但他笑着的时候，眉眼疏朗，永远带着对人世间的温柔。
现在的哥哥，哪怕他跟现代的容貌一模一样，可是我刚看到他的第一眼，眉目间的漠然和厌世刺痛了我的双眸。
哥哥手忙脚乱，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流落到其他异世还能碰见自己现代的妹妹，一时哽咽：「婳婳……你还活着？」
我使劲点头：「对呀，我穿越了，穿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古代。」
我拉着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很好，身体上，没有缺胳膊少腿。
但是，听嫡姐和秦兮月说的，我哥他……精神状态堪忧啊。
系统吐槽：【我看你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正常。你怎么说在现代里都是生在国旗下，长在春风里的青少年，就算来到古代，应该也不那么快被同化，结果……】
系统冷笑两声：【你第一世因为家族利益以及为了跟嫡姐作对就把男主嘎得这么顺手，第二世因为想攀附权贵就想利用男主……要不是我绑定了你，我他妈都怀疑你是个假的现代人。】
我表示不赞同：「来到哪里就要遵守哪里的规则，众人皆醉我独醒？跟其他穿越女一样高呼『人人都是平等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以一己之力妄图跟整个封建社会作对？我有多少个脑袋给皇帝砍？」
我不再理会系统，兴奋地拉起我哥的手，向两人介绍：「姐，兮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哥。」
嫡姐艰难地吐出一句：「你哥？」
「是的，我亲哥，我们找个地方再说。」
一路上，我倒是兴致勃勃，哥哥像我们小时候那样乖乖地任由我牵着，而嫡姐跟秦兮月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留神十皇子就把我的脑袋拧下来。
来到酒楼的雅间后。
就看见在她们眼里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眉目间的冷漠和戾气散尽，温柔又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唤了我一声：「婳婳。」
我仰起头，笑眯眯地搞怪：「giegie~」
哥哥：「……别胡闹。」
其他两人：「……」
嫡姐：「虽然现在破坏你们的气氛很不好，但是沈秋泠，你哪里冒出来的哥哥？他叫你什么？裴婳？这是你什么时候的名字？你在外面乱认哥？」
我也不隐瞒，都是重生过 N 遍的人，告诉她们也无妨：「我前世的哥，同父同母、血脉相连的哥。」
嫡姐更懵逼了：「你前世不还是我的庶妹？哪里来的哥？我不记得张姨娘还生了个儿子啊。」
她突然大惊失色：「他是十皇子。你不会是公主吧？」
我：「……想得很好，别再想了。」
秦兮月扶额：「秋颜，你忘了她哥根本不是真正的十皇子吗？」
哥哥听了，倒是多看了秦兮月一眼。
嫡姐：「……我绕得更晕了怎么办？」
我大大方方地说：「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在我杀了容晏那一世的再前一世，那里才是我真正的世界，而在那个世界，他是我亲哥！」
嫡姐：「你怎么有这么多世的记忆？」
我摸了摸下巴：「大概我是天命之女吧。」
嫡姐：「呕！」
我见哥忘友地把她们甩到一边，开始跟哥哥诉说我这些年的遭遇以及不断循环的重生。
哥哥只抓住了一个问题：「容晏是导致你连二十岁都活不过的罪魁祸首？」
我郁闷：「是。杀了他，我会短寿；不杀他，他拥有前世记忆，一朝得势，我还是会被他弄死。」
哥哥语气淡漠：「打断他的腿，把他囚禁到死不行？」
我眼睛发光：「不用这么麻烦。」
哥哥：「？」
我语气真挚：「我只要抱上你的大腿就能苟命。哥，你缺腿部挂件吗？」
哥哥：「……」
我兴冲冲地把系统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道：「哥哥，你现在是狠辣疯批大反派男主哎，泰裤辣，身上的气运还那么浑厚，给小妹我蹭一蹭。」
系统：【宿主，你可真是个双标狗。别人是反派，你就绝对清醒，要么就别招惹，要么就弄死他以绝后患；你哥是反派，就泰裤辣我要蹭蹭？】
我翻了个白眼：「那些妖艳小贱货怎么能跟我哥比？」
哥哥似乎想说自己不是疯批，但又转念一想之前自己做过的事，陷入了沉默。
他艰难地说：「我……」
我亲热地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的，都是他们太过分了。」
我没有问他现代出车祸后流落到了哪个世界，也没有问他经历过什么。
能把我这么善良温柔的哥哥变成这样，肯定都是别人的错！
「哥哥，听说你把十二皇子嘎掉了？」
哥哥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我轻咳一声，不知道该不该说。
哥哥的目光落到另外两人身上，秦兮月倒还平静，嫡姐的脸色有些苍白，面露了然。
哥哥解释说：「他之前一直欺负原主，寒冬腊月让十皇子在雪地里学狗爬，不然就不给他烧炭；还把原主母亲的遗物扔到水里让原主去捡……」
说着，哥哥露出一个反派标准的微笑：「但他碰上我，还对我出言不逊，就没这么好运了。」
大哥，你别这么笑，我害怕。
我弱弱地问一句：「哥哥，你杀的那个人，是刚刚占领十二皇子身体的男主。」
哥哥：「……？」
嫡姐：「？！！」
秦兮月：「……」
啊这，虽然但是，容晏，你够倒霉的哈！
哥哥震惊：「他……这也能当男主？」
我：「因为世界意识傻逼。」
系统：【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骂我。】
我认真道：「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重生，杀了他最后一次，他就彻底挂了。」
我扭过头：「姐，兮月，快干话找人！」
嫡姐：「……」
秦兮月：「……」
哥哥：「我觉得我也可以帮……」
我：「你现在一个在冷宫里小白菜地里黄的小可怜，哪里来的势力？她们找人，专业的！」
嫡姐：「所以说，我们是工具人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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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人是找到了。
嗯，就是感觉很奇葩。
容晏这一次的身份是靖王府的假世子，真世子回来后干翻了他，将他赶出家门了。
秦兮月的人把他打晕，捆成粽子扔回了我们仨跟他初遇的破庙。
真世子只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他身上的华服被剥掉，只着粗布衣裳。
容晏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我们四个前世分别把他嘎掉的脸，人都麻了。
我：「嘻嘻，又见面了。」
嫡姐：「嘿嘿，又落到我们手里了。」
秦兮月：「哈哈, 又得被我们杀一遍了。」
我哥：「桀桀, 脖子洗得很干净嘛。」
容晏：「……」
秦兮月似笑非笑：「要不是你鼓动你家人频频对沈家和秦家动手，我们还真没这么快找到你呢。感谢你的上蹿下跳惹了靖王他们厌烦, 更感谢你的愚蠢让真世子把你赶出去。」
容晏瞪大眼睛，看向我们：「你们怎么知道我还活着？」
我笑眯眯地：「秘密。」
容晏：「……」
他怨恨地看向我哥：「第二次, 是你杀了我……」
哥哥双手抱胸, 目光戾气十足：「是又如何？」
秦兮月懒得听他逼逼：「还有什么遗言, 快说。」
容晏努力挣扎, 色厉内荏地放狠话：「你们杀了我, 我爹娘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好了，他遗言说完了, 你们谁来动手？」
容晏：「……」
秦兮月挽起袖子：「作为被伤得最深的一个，还是我来！」
容晏泪花闪烁，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温柔又深情：「秦兮月，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呕！」
嫡姐：「呕！」
我：「他怎么好意思问出这个问题的？灭了人九族还问别人爱不爱他？」
嫡姐：「大概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秦兮月笑容阴森，这次她也不用簪子了, 一把匕首在他惊愕的眼神中捅进他的胸口, 她还使劲搅了搅, 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容晏的口中溢出大量鲜血, 他怨恨又阴毒：「下一次，我一定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可他永远也不知道, 他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他还以为他还能再次重生呢。
秦兮月击破了他的幻想, 冷笑连连：「你还不知道，这是你的最后一次重生了吧？」
「你这次死后, 就真的彻底消失在天地间了。」
容晏瞪大眼睛, 再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他信还没信，反正他很快就咽气了。
这时, 一种萦绕在心间的宿命轮回的感觉就此消弭, 秦兮月抚上自己的胸口, 笑容灿烂, 神情难掩快意。
不知道是不是身负系统原因，我清晰地看到一团泛着白光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飞出来，然后突然消失。
脑海里系统兴奋的声音传来：【抓到了！】
【男主若是按原剧情线走, 会有六十岁的寿命。减去前世秦兮月拖着他一起死时所到达的二十岁, 他还有四十岁，平均下来能给你们仨每个人增添十三年……】
我：「能活到三十多岁, 也不错了。」
系统道：【没事，你还有你哥，你哥历经多重磨难坎坷, 心志之坚无人能比, 他现在的气运真的超强的, 跟在他身边，活个七老八十没问题。】
我问我哥：「哥，你有什么打算吗？」
哥哥苍白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你呢？」
我笑眯眯：「如果你当上皇帝后封我个公主当当，我就很满足啦！」
哥哥摸了摸我的头发：「如你所愿。」
我忍不住哼起了歌：「今儿个老百姓，真呀真高兴……」
嫡姐和秦兮月也忍不住笑了, 笑声传出去很远。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我们的路，还很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