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是个穿越女,她说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拯救我。
她信我护我,我更是成为了晋国王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将军。
最后,她说她找到了陪她相守一生的人。
她说这里让她感受到了爱情,她要赌一把,留在这个世界。
我打胜仗,快马加鞭从边关赶回来只为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却看见她衣不蔽体,关节扭曲,面容悲戚恐怖的躺在棺材中,好不体面。
棺材旁,她的丈夫没有丝毫的伤心,安慰着站在他身旁假意哭泣的女子。
她的幼子庆幸拍手哭泣。
「太好了,以后赵盼才是我的娘亲,我才不要这个德行有亏的Ţû₅娘亲。」
而我捏紧了拳,指甲刺入掌心:
「姐姐,你赌输了,你的怨与恨就让妹妹来平吧。」
-1-
我的姐姐徐梨挂上白绫,生吞鹤顶红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
为她看伤的大夫说,若不是存了必死的决心,一般人都不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更何况是一向爱美、要体面的徐梨。
她平常最爱打扮,有点洁癖,没想到会以这里凄惨狼狈、蓬头垢面的样子自杀。
我眼中含泪,望着棺材中的姐姐,我抚摸着她的脸,仿佛她还活着一样。
她最敬爱的郎君站在棺材旁,红杉明艳的姑娘立他身侧,手牵着个和姐姐有六分相似的小孩。
我看着他们如胶似漆,如同一家人一样,终于明白徐梨为何如此决绝,不留余念。
那姑娘走到我的面前盈盈一拜。
「镇国大将军安。」
我冷眼上下打量她,像是在看一个物件,也不叫起她,只盯着她身上的衣衫。
我居高临下的走到她面前,「啪」清脆的响声环绕在周围。
我是练家子,出手带着狠劲,没一会赵盼的脸就高高肿起,通红一片。
赵盼捂着ƭŭ⁰脸,一脸委屈的看着孟贺堂。
孟贺堂急忙上前,想要上前扶起来赵盼,却因为看见我的态度而不敢有所动作,他来这里只是走个过场。
我真为姐姐感到不值。
「不知盼盼怎么得罪小妹了,我在这里替盼盼向小妹道歉。」
我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每一根手指,嫌弃的把手帕丢在赵盼的面前。
语气冰冷道:
「孟侍郎您真是折煞我了,您是正四品文官,我是正二品武官。」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盼。
「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这称呼似乎不太合适,以后还是以职位称高低吧,毕竟尊卑有别。」
我顾及姐姐的关系很少在职位上压孟贺堂,才让他如此猖獗。
我抬起赵盼的下巴,眯起双眼,此刻赵盼变的乖觉起来。
「好一张楚楚可伶的脸,怪不得能把孟贺堂哄的团团转。」
她晓得我如今正在气头上,谁来劝都不好使,尤其是孟家人,他们只会增加我的怒火,低头认错,倒是能返将我一军。
「孟贺堂你既然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那我便和你说道说道。」
我慢条斯理的起身:
「其一,在我面前不参拜,不念尊卑。」
「其二,在我姐姐的出殡之日,穿着如此明艳的礼服,不敬死者。」
「其三,孟贺堂你带着小妾堂而皇之的过来,真是让人作呕。」
我的声音洪亮如斯。
我抬手狠狠的拔出赵盼头上的簪子。
细细查看。
这个簪子并不名贵,我只是侯府一名不受宠的庶女,生母早逝,姐姐待我关怀备至。
「本将军看这个似是故人之物,一时情急,还请见谅。」
赵盼的青丝立马倾泻而下,整理那凌乱的头发。
「奴家不敢。」
赵盼紧咬着嘴唇,谁看到不说一声楚楚可怜,我姐姐是受不了这套的。
每次她生我的气,我只要做出这副模样,都会忍不住弯起嘴角笑起来,每次都无限的容忍我。
可是赵盼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对待姐姐。
孟贺堂跪在她身侧及时替赵盼开脱。
「大将军,这个是徐梨给盼盼的。」
我冷哼一声:「孟贺堂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找人替你脱。」
我笑的如沐春风,和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形象判若两人。
「徐燕燕,你别太过分了,贞洁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你当众让盼盼脱衣,这不是折辱她吗?」
我擦拭着手里的刀。
「倘若我偏偏就要呢,你能把本将军如何?」
没有徐梨,孟贺堂在我面前不如一条狗。
孟钰涵拉着我的衣袖为赵盼求情。
「请徐姨不要怪罪赵姨,是我母亲不对在先。」
我甚少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他,他上前拉着我的衣袍想要如从前一样卖乖。
「撕拉」一声,我把衣袍划裂,孟钰涵吃痛摔倒在地。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攀扯本将军!」
我不再理会哭哭啼啼的孟钰涵,下令让人去脱赵盼的衣服。
赵盼眼眶通红,屈辱的道:「我自己来!」
「好呀。」我幸灾乐祸的道。
我看着赵盼一点一点的剥去衣衫,我的兵聚精会神的看着,看着她如此屈辱的模样我只觉得痛快。
我挥手让人带走徐梨的棺材,孟贺堂突然被惊醒,挡在棺材旁。
「我不许任何人带走梨儿!」
孟贺堂毕竟是朝廷命官,我都属下不敢和他动手。
不过没关系,我亲自来。
我一剑刺向孟贺堂,不曾有丝毫的犹豫,剑锋触及他身体的一瞬间,我被一掌拍晕,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2-
动手的当今晋朝的九五至尊谢亭霖。
我一醒来,脑袋晕晕的。
他没来见我,只是让人送来了圣旨,追封徐梨为一品诰命夫人。
我跪在御书房门口,李公公苦口婆心的道:
「大将军,您先回去吧,皇上现在还在气头上。」
我固执的跪在地上。
午夜降临,谢亭霖这才姗姗来迟。
「燕燕,徐梨已经死了,你若不满意,朕可以给她更大的尊荣,你说追封她什么?」
「我要杀了赵盼,再给她追封公主,你以为如何?」
谢亭霖不说话。
「我要他们陪葬!」
「燕燕,我知道你视徐梨情比金坚,可是她总归死了,如今赵家是皇亲贵胄,为晋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谢亭霖深吸一口气道:「所以,这个我不能同意!」
从前的谢亭霖只是一个不受宠,卑微的皇子,是我为他扩大疆域,姐姐为他出媒划策,孟贺堂为他斡旋朝堂局势。
现在的他只会行对他最有利的事。
「好!」
我话接的异常快,反转来的太快,谢亭霖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我。
「你说什么?」
我敷衍的行了礼仪,微笑道:「陛下,没事了,臣就先退下了。」
我转身恢复了狠戾的模样。
从幼时我便知道谁都靠不住,我自嘲刚刚自己求人的行为。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做。
我不允许孟贺堂为徐梨设灵堂,他们都没有资格,我派人去收回所有有关徐梨的东西。
孟贺堂极力阻拦。
我看向跪一旁的赵盼,她感到极致的羞辱,不说话。
我嘲讽道:「你算什么东西,现在你还配吗?」
我双手一拍,侍卫便涌入其中,将孟贺堂狠狠压住,膝盖狠狠磕在大理石地板上。
因为姐姐,我战功赫赫,早日加官进爵。
昔日,孟贺堂也为了求娶姐姐,跪在我面前。
从前的孟贺堂只是一个六品书吏,我嫌弃他的官位太低,姐姐跟着他只会受苦。
但不知道孟贺堂用了什么手段,让姐姐对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与姐姐私相授受的事捅到了大街小巷。
为了姐姐的名声,我同意了,若非如此,就算她与孟贺堂关系再深,我也不会同意。
那时候质问徐梨:
「为了他值得吗?嫁给他,你就回不去了。」
徐梨满脸的娇羞。
「燕燕,我想试试,我相信我的选择没有错。」
「倘若你赌错了,将会万劫不复!」
「无愧于心便好。」
看着徐梨眼中那倔强的眼神,我动容了。
她看似柔弱,实则心中有数,这是我亲自体验过的。
她选择孟贺堂的时候有多坚决,走的时候就有多决绝。
-3-
幼时,因为母亲的缘故,我虽是徐府嫡女,却过的狗都不如。
庶弟经常嘲笑,欺辱我。
我向父亲告了状,父亲说:
「你弟弟还小,你没找他事,他能怎么你,况且你身为姐姐,就不能大度点,让着弟弟。」
后来我路过庶弟的院子,看着他在一众朋友面前吹嘘我怎么唯唯诺诺的,我看见他拿着母亲生前送我的长命锁,狠狠踩在地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拽着庶弟的脖颈,干脆利落的把长命锁抢回来。
父亲赶到时,庶弟被我压在地上打,连哭都忘记了,看着父亲喊救命。
我看着地上被我打的面目全非的庶弟,对父亲露出天真的笑容。
「父亲,你看我大度吗?庶弟这样欺辱我,我只是轻微的教训了一下他,你看我多大度。」
我笑容满面看着庶弟,庶弟惊悚的躲在父亲身后。
我转身离开,突然向是想起什么事,对父亲道:
「哦,我的长命锁的绳子被拽坏了,父亲记得给我买条新的。」
或许是我的眼神过于平静,父亲竟然忘记了责骂我,那些人还主动让出一条路让我走出去。
第二日,一模一样的长命锁绳子送到了我的面前。
听说,庶弟回去了以后就生了一场大病,姨娘好不容易才给庶弟的身体养好。
自那以后,我就没有在见过他了。
京城里多了许多我的传言,说我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妥妥的白眼狼,徐梨就在这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徐梨是我的姐姐没错,但是母亲娘家那边的,我的堂姐。
礼部尚书的小姐看不惯我,联合其他世家子弟把我赶到池塘边,将我推下河里,我不胜水性,在河里挣扎。
岸上的人看着我的囧样,哄堂大笑。
还是徐梨跳了下来,救了我。
我上了岸,眼神暗沉的看着她们:「好笑吗?」
扔向她们我在水里抓的水蛇,一时之间她们四处逃荒,惊慌失措。
我拽着领头的礼部尚书小姐,来到池塘边,掐着她的脖颈,让她也体会窒息崩溃的滋味,看着她挣扎无力的模样我只觉得内心的暴利因子被激起,只觉得痛快。
礼部尚书在皇上面前诉苦,要皇上严惩我。
皇上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无一人站出来为我作证,只有徐梨站出来了。
「是李姑娘先对顾姑娘无理动手在前,顾姑娘只是正当防卫,若是要罚,岂不是要一视同仁。」
皇上了解完前因后果,没有责罚于我,反而罚了礼部尚书半年俸禄,并严加管教子女。
徐梨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温暖的人。
徐梨说惩罚别人不能伤敌一千,自损百八,要加倍奉还。
要不然不值得。
我警告过徐梨让她别靠近我。
「所有人说我是煞星,靠近我你会变的不幸。」
徐梨不信。
「这不巧了,大师说过我命格硬,正好和你互补。」
后来呀,我和徐梨无话不谈,我犯事的时候总有她帮我善后。
我母亲的娘家是武将世家,徐梨找人传授我武艺,教我喜怒不形于色。
再也没人说我是煞星,只说我是不受宠的嫡女,因为父亲宠妾灭妻。
我问徐梨为何如此不竭余力的帮助我,徐梨说。
「我算过,你以后是富贵命,你以后发达了别忘记我,我一定抱紧你这条大腿。」
我才不信。
直到我服了军役,我想建功立业,让看不起我的人都打脸,徐梨才给我说实话。
她说她是穿越来的,来自异世界,来这里只是为了救赎我,如果她没有干预,那我会被仇恨吞没,而我会走向毁灭王朝的轨迹。
接下来我的人生会回到正轨,她也会离开,回到原本的世界。
她说起原来的世界,一脸的留恋,想让她留下来,但我不能强迫她。
孟贺堂留下了她。
那时我很开心。
可是我忘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忠贞不二的爱情。
-4-
徐梨的死,的确使孟贺堂低沉消糜了一段时间,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徐梨,有了赵盼,他会继续风光无限。
而我姐姐,将永埋地下。
有时我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自己的私心,徐梨是不是就不会死。
孟贺堂被压在地上,我找出他们昔日大婚的婚服,直接命令人将它烧了。
那火光照在我的脸上忽明忽暗。
像魑魅魍魉。
「这是徐小姐生前的衣服和珠钗。」
「搬走!」
孟家人眼看着我把徐梨的东西,一件件清理。
孟老夫人怒目圆睁指着我。
「顾燕燕,你别太过分了!」
我勾唇一笑。
「我过分,你本来就看不起姐姐,她不是你中意的儿媳,可是你们家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要不是姐姐大发慈悲施舍了你们。」
「你觉ṱų₄得你现在的荣光是哪里来的?」
孟老夫人被我气的不轻。
孟贺堂心如死灰的喊道。
「住手,徐梨只是生我的气了,她会回来的,她那么爱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对此唾之以鼻。
「你还知道她爱你,现在装这么深情给谁看?」
我的手下把徐梨的东西搬的差不多了,也把孟宅破坏个遍。
这一家人把徐梨榨了个干净,还把她害死。
「我看着赵盼如此的兢兢业业的照顾你们,我看着都为之动容了,既然你们如此痴情,我这就上报皇上,将赵盼赐你为妻,毕竟一直是妾也不回事,孟钰涵就是她的孩子了。」
听到这话,赵盼喜出望外,正打算磕头谢恩。
孟贺堂却出尔反尔。
「我此生只有徐梨一个妻子。」
孟钰涵却激动不已,立马给赵盼磕了一个头,喊了声娘。
「娘,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叫您了,我才不喜欢那个丢人现眼的女人!」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孟贺堂。
「爹,你不是说过赵盼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你曾经不是还承诺过给她个名分吗?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
孟贺堂脸色苍白,不肯说话了。
我满意一笑,给皇上报道了这件事。
立马下来了赐婚的旨意。
他们不是情比金坚吗?我就如他们的意,让孟贺堂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省的脏了徐梨的轮回路。
临走时,我丢下了一张纸,上面的内容明显是休夫。
「孟贺堂你不配与徐梨生同裘,死同穴!」
-5-
孟家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赵盼不顾脸面,硬嫁入了孟家。
孟家的事成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属下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丝失态。
我只是随意的修剪秋海棠。
对丫鬟说:「换一盆花吧。」
「花要留着有欣赏的价值,否则就是肥料。」
我不光对赵盼嫁给孟贺堂的事无动于衷,还在他府里送了几个侍妾,其中一个人和徐梨的长相有七分像,一入府就吸引了孟贺堂的注意。
孟贺堂日日留宿于她院中颠鸾倒凤,情动之时,还会喊着徐梨的名字。
暗探向我汇报的时候,我在擦拭手中的剑。
「下回再叫错,给我狠狠地打!」
从他的口中说出徐梨的名字只觉得恶心。
美人得了孟贺堂的宠幸,时不时处处Ţű⁶挑衅赵盼,用的还都是赵盼从前的伎俩。
比如挑衅完赵盼,看见孟贺堂立马楚楚可怜起来,比如仗着宠爱把掌家之权攥在手中,克扣赵盼的衣食住行,比如把孟钰涵宠的无法无天,他乐在其中。
现在正值冬季,赵盼衣着单薄,冻的嘴唇发紫。
她同孟贺堂哭诉:
「官人,你看,自从她掌家来,我过的不如狗,她就是故意的!」
孟贺堂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是你告诉我,这样能省下不少的花销,冻一冻还会增强免疫力。」
赵盼被堵的哑口无言。
当时她就是这么陷害的徐梨,让徐梨留下了冻疮,现倒反是自己坚持不住了。
孟贺堂还信了,还将徐梨一顿斥责,说不懂得体恤他,还挥霍无度。
如今这苦体会在她自己身上,真是报应,却不知道如何辩解。
她更不敢把当初的真相说出来,怕是会让孟贺堂真的对她寒心,一怒之下把她赶去别院自生自灭。
她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孟钰涵。
谁知道找到他时,他正在斗鸡。
他那鸡还是趁着赵盼自顾不暇的时候,偷她的首饰变卖得来的钱买下的。
等到想用自己的首饰来换点煤炭来度日的时候,那些首饰早不知道换了几经手。
没了徐梨的嫁妆,孟府早就入不敷出了。
赵盼一气之下打了他几下,孟钰涵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这个坏女人,是你害死的我娘,现如今还想打我,她们说的对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要告诉我爹,让他把你赶出府!」
这话让赵盼火冒三丈。
她直接吩咐下人,打了几大板子。
孟贺堂回来的时候孟钰涵早就被打的上去不接下气。
孟钰涵虚弱的喊着救命。
「爹爹,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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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出大戏,不出两日便传的满城皆知。
但我觉得还不够。
孟家继室善妒,自己没有能力生儿育女,还阻止妾室接触夫君,还将原配的留下的儿子打的半死。
这都是赵盼对徐梨做过的事,我不过就是奉还而已。
她在孟府寸步难行,进宫求谢亭霖下旨别宠妾灭妻,影响风貌。
谢亭霖一猜就是我在操控全局,请我高抬贵手。
「燕燕,做事要有个度,你也别闹了,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是吗?但是我觉得挺好的。」
谢亭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这件事我们都有愧于徐梨,日后自会向她赎罪,你也别迁怒于旁人了好不好?」
我冷漠的看着他。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身为九五至尊,岂能屈尊降贵,况且赵盼算什么旁人,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他大概是忘了,我从不迁怒于任何人,但欠的终究是要还的。
谢亭霖下旨把我给的人赶出了京城。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赵盼已经失去了孟贺堂的宠爱,又与孟钰涵离了心。只好来投奔谢亭霖。
再次见到赵盼的时候,她脸色煞白,瘦的只剩下一具骷髅架,谢亭霖没认出来。
还是赵盼跪在地上「求阿兄救救盼儿,盼儿现在只能倚重您了。」
「盼儿,你这是怎么了,放心吧,阿兄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我听见他们的对话,对此唾之以鼻。
赵盼住在了宫里,在谢亭霖的受益下,人人都唤她赵姑娘,谁还知道她是那个风靡京城的孟夫人。
她费尽心思求的孟夫人,我当然要好好告诉他心爱的夫君了。
在我又一次进宫被阻拦时,我将消息透露给了孟府。
-7-
赵盼以为有了谢亭霖做了倚仗,便可为所欲为。
我可不是徐梨,就算是皇帝又如何,他这皇位还不是我以军功换来的。
孟贺堂来到我的府邸,衣服上还有酒渍,一脸的颓废样,质问我。
「你信上可是真的?」
「孟贺堂,你看我很闲?」
他似是察觉到什么,自嘲一笑。
「我早该知道的,徐梨这么善良、内敛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让人诟病的事,是我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顾燕燕,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我看着孟贺堂:「不能,如果不是徐梨,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你和赵盼的事我不想掺和,怕脏了我的手。」
孟贺堂嘴里呢喃着什么,像疯子一样。
「你说的对,我不配,别脏了她的轮回路。」
一声通报,谢亭霖领着赵盼进来,看见孟贺堂立马斥责。
「你再怎么对不起徐梨,也不能把火撒在盼儿身上呀,她只是一个事外之人。」
「你是来接盼儿回家的吧,以后要好好的,相敬如宾的生活。」
孟贺堂郑重跪在地上,看在我这些年尽忠职守的份上,求皇上答应我个请求。
「什么?」
「请准许我与赵盼和离。」
看着孟贺堂眼中坚定的眼神,赵盼便知道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谢亭霖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
「罢了,朕同意了!」
赵盼紧紧的抓着谢亭霖的衣服,孟家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只好把希望寄托于谢亭霖的身上。
谢亭霖的皇位,本来就是我掌握军中威望,徐梨笼络朝中官员得来的。
要不是我为了抵御南邵的流民分身乏术,我怎么会让徐梨死于流言蜚语。
谢亭霖劝我算了,这怎么能算了,这都是他们欠徐梨的。
徐梨为了谢亭霖,独战群儒,为了他挡过剑
为了孟贺堂舍弃了所有,包括性命。
为了赵盼,把她从人牙子手里赎回来,给了她现在的一切。
他们为徐梨做过什么,我要ṱú⁷像她们算的清清楚楚。
孟家彻底废了,孟贺堂整天无所事事,连朝堂也不来了,听说是疯了,见到一个女子就问
「你们有没有见过我的妻子徐梨,她很漂亮……」
孟钰涵不肯上学堂,吃喝瓢赌学了个遍。
有一日谢亭霖来到我的府邸,眼底乌青,一脸的颓废的模样。
这正是我想看到的。
「陛下是有什么吩咐吗?怎么还亲自来了。」
我体贴的问道。
谢亭霖语气十分疲惫。
「南阳叛变了!」
他本就是依靠外力来获取的王位,根本不懂得治国之道。
我恭ṱū₃敬的道「臣愿为陛下分忧,但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把赵盼交给我。」
「第二,我需要虎符来调动大军。」
谢亭霖无奈道:「你这非要治赵盼于死罪呀!」
无声的沉默代表一切。
至于虎符,掌管国家的所有军队,谢亭霖警惕的看着我。
我自顾自的喝茶,现如今我是他最好的选择。
我将他的所有情绪都尽收眼底,心下不由的嘲讽, 如今我才看清这个虚伪的人。
谢亭霖郑重的对我说:「晋国的生死存亡就靠你了。」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Ťūₒ」
-8-
我把赵盼带进水牢,她的身上已经被我钉进了十多个窟窿,还奄奄一息着。
我拍着手掌, 看着落魄的赵盼。
「你这生命力,不去当战俘真是可惜了。」
赵盼吃嗤笑一声。
「你不就是嫌我用肮脏的手段让你的姐姐声名狼藉, 在绝望中自尽而亡,反正我现在落到了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捏着赵盼的下巴,眼神带着狠戾。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干脆利落,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吩咐俩个乞丐进来。
乞丐眼冒金光,脸上布满猥琐的笑。
我身后的大门传来凄惨的惨叫声。
我心情甚好, 哼着歌走了。
我已经吩咐好了一切。
南阳的军队出现在晋国的边境线上, 我靠在营帐的首位上, 听着属下汇报战事。
报:「南阳的军队已经到了, 我们是否出兵?」
我擦拭着军刀。
「不, 打开泾阳的大门,放他们入关。」
属下迟疑了一下:「将军,此事是不是不妥!」
我直接把虎符拿了出来。
「谨遵将军吩咐。」
南阳的军队在我的示意下,一路畅通无阻的直达晋国朝堂。
谢亭霖看着南阳的首领。
「拓跋离,你竟然打到了这里,等我们的顾大将军回来, 你就给我等着!」
拓跋离大笑一声。
「谢亭霖我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傻的可悲。」
军队自觉的给我让出道路。
我挑眉道:「拓跋离没有我的授意,以我能力,他们怎么可能到达这里?」
谢亭霖平复了很久, 才不得不相信我叛变的事实,质问道:
「燕燕,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梨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你的王位,付出了多少, 可是你们呢, 是怎么对待她的, 你放心这个国家只是易主了, 王朝依然存在。」
随后他的龙武军过来了:「我等必誓死相随主上。」
我手中把玩着匕首,嘲讽道:
「你不会是想靠你那两千多人的龙武军,来抵御我的十万大军, 岂不是痴人说梦?」
谢亭霖悲痛欲绝:「是我错了,错的离谱!」
最后他自绝于两军阵前,避免了一场大战发生。
孟贺堂对徐梨愧疚的执念, 变得疯疯癫癫, 穿着衣衫褴褛, 这样反倒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孟钰涵因为没Ţű⁾人管教, 变得嗜赌成性,欠下巨额债务, 被追债的人挑断了四肢。
赵盼因为受不了屈辱, 咬舌自尽于牢狱中。
我让谢亭霖的七岁幼子登上了帝位,而我是掌握实权的太后,垂帘听政。
我广开沿路,开凿水渠, 轻收赋税,开垦农田,还给天下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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