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了升官,将我送上摄政王的床。
我誓死不从,他便下药毒杀我。
「夫人如此不解风情,倒是可惜了这一副花容月貌,竟不能在官场中为我助力半分,实在是遗憾至极。」
我死后,他对外称我与人通奸,被人发现后服毒自尽。
我的家人因我蒙羞而被人唾骂,父母更是为此郁郁而终。
而我眼睁睁看着他加官晋爵,迎娶美娇娘。
再睁眼,我回到了他给我下药那天。
-1-
婚后第二年,夫君陆承屿将我送上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床上。
我醒来后误以为他要强迫我,拼死反抗,最后不慎刺伤了他。
在逃回家后,我不仅没等来陆承屿的安慰。
得知一切的他还目光森寒地看着我。
他怒气冲冲,指着我质问道:
「沈如星,我好不容易才将你牵线与他,你不仅没伺候好他,居然还刺伤他,你害惨了我,你知道吗?」
也是这时,我才得知是他将我送上了别人的床。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尖锐:
「你疯了吗?我不是你的妻子吗?」
为、为什么要把我送上别人的床?
陆承屿看我的眼神冷然,言语带着厌弃:
「沈如星,你知道和我同期的探花郎如今官至几何吗?」
未等我答,陆承屿扯出一抹冷笑。
「他如今官至六品,而我却还在九品待着。
「是他能力卓绝爬上去的吗?」
他声嘶力竭,带着不得志的郁气。
「不是,他能爬上ṱů₁去不过是仗着有一个好岳父。」
我目光怔愣,仿佛从今天才认识此人。
印象中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神情充满癫狂,眼里全是对权势的向往。
我情不自禁双手环抱住发冷的身子,声音颤抖:
「所以陆承屿,你是后悔娶了家里无权无势的我了吗?」
陆承屿将我拽至身前,伸手禁锢住不断挣扎的我。
他终是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小意,伸手替我顺了顺凌乱的秀发。
「如星,我对你是有情意的,可我也想要高官厚禄。听闻不近女色的摄政王前些日子在街上对着一妇人注目许久,当我听到下人说那女子是你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随后,他话锋一转,神色有些颓然。
「本来今晚是个好机会,如今却都被你毁了,他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如果知道刺伤他的女子是我夫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只能拜托你去死一死了,我也不想你死得太难看,所以我给你备下了这壶毒酒,」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酒壶,不顾我的反抗,对着我的嘴灌了进来。
陆承屿下的毒药很烈,烈得刚下肚就让我五脏六腑剧痛无比。
我脸色发白,疼得克制不住在地上打滚。
喉头更是腥甜不已,我嘴角沁出了不少血迹。
陆承屿蹲下身来,骨节分明的手抚上我的脸庞。
他一脸落寞,语气可惜:
「你不该如此不解风情,可惜了这一副花容月貌,竟不能在官场中为我助力半分,实在是遗憾至极。」
他无耻的话让我愤恨至极。
直至死的这刻,我才知晓自己原来嫁了个如此恶毒之人。
-2-
我死了,死前我四肢扭曲,七窍流血。
死后的我飘荡在宅院之上。
眼睁睁看着陆承屿命人散布我与人偷情被撞破而服毒身亡的谣言。
看着谣言遍布京城。
看着疼爱我的家人被万人唾骂声讨。
看着我父母因流言郁郁而终。
最后更是看着他攀上尚书女儿后加官晋爵,迎娶美娇娘。
我与父母在地下未得安息。
而他却荣华富贵加身。
我恨,恨得酷热的六月翻起了阵阵妖风。
我发誓如有来世,我定要陆承屿不得好死。
-3-
再次睁眼时,陆承屿正站在我身后。
他体贴地为我簪上华丽流苏,随后像打量货物般满意地看我,神情痴迷。
「我家夫人真是绝色之姿,此次赏花宴上定能艳压群芳。」
这一番话,我已听过一次。
不过那时我听闻,只觉得异常甜蜜。
如今再一次听到,我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压下心底那无边的恨意,说的话与前世分毫不差:
「夫君说笑了。」
我对镜看着自己明媚的样貌,不由得想起前世我死后的惨样。
我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让自己沦落到上一世的下场。
至于陆承屿……
我视线不由得转向他,目光森然。
陆承屿是个很谨慎的人,他立马皱起眉头,疑惑问我:
「为何如此盯着为夫?」
我这才转开目光,淡淡说了一句:
「无事。」
无事才怪!
这辈子,我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4-
临去参加丞相府赏花宴前,我又换了一套略显腰身的衣裙。
陆承屿那时正端着那杯被下药的茶,看我还在屏风内,语气不耐:
「都要误时辰了,为何还要换衣裙?」
我正换好,从屏风内走出。
本朝民风开放,女子很是热爱薄纱。
热衷于展示她们婀娜的身段和雪白的肌肤。
我生性保守,一向不爱穿那些。
但今日可是……
想到前世即使中了药,脸上绯红一片,也一脸镇定的俊美男人。
我为了加大筹码,想了想还是咬牙换上了。
也许,男人会喜欢这些?
果不其然,我出来后。
陆承屿看着丰胸细腰,薄纱下婀娜身段的我,他眼神都有些发愣。
我在他身前转了一圈,笑得嫣然。
「为了好看啊!夫君难得带我出宴,我可不能给夫君落了脸。」
说罢,我看向他手中捧着的加了药的茶,伸手去接。
「夫君,怎知我渴了?」
不料,陆承屿却没放手。
他紧紧捏着茶杯,甚至我伸手拿的时候还往回收了收。
我抬头看他,面上神情疑惑:
「夫君?」
陆承屿这才回过神来。
他缓缓松开手,神情挣扎。
晶莹剔透的杯子碰上我的红唇,当我要一口抿下时,陆承屿突然大喊:「等等!」
我疑惑挑眉,却又见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神色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说:「无事。」
我最终一口抿下,心里却冷笑。
原来,将发妻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的你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抬眼间,我将冷笑遮掩住。
放下茶杯,我对着陆承屿真情实意道:
「这杯茶我很是喜欢,谢谢夫君。」
-5-
到了赏花宴后,一如前世所发生的。
宴会中途,我体内药性显效。
我红着张脸,整个身躯热得香汗淋漓。
我如前世那般差身边小丫鬟去寻陆承屿。
说我身子不适,让他前来带我归家。
不一会,小丫鬟便来答我:
「夫人,老爷说现下有事不便归家,如若您支撑不住,劳烦您在厢房歇息一会。」
小丫鬟一如前世的说辞,让我不禁勾起嘴角冷笑。
我用帕子遮掩,忍着体内热浪道:
「那你前去带路吧!」
-6-
到了厢房。
我刚进门,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了。
我装模作样转身拍门,喊那送我进来的小丫鬟。
「春桃,给我送一盆凉水过来,你关门做甚?」
门拍得砰砰作响,门外却寂静无声。
我打不开门,门外也无人应我。
也是这时,屋内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
「别拍了,不会有人的。」
我抬头看去,屋内坐着一个面如冠玉、脸色绯红的俊美男子。
此人正是陆承屿要巴结的人,当朝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苏祈让。
他额头滴汗,呼吸急促,看向我时面色突然一愣。
我像是突然被他吓了一跳,后背紧紧贴着门,声音结巴: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女客歇息处?」
苏祈让挪开视线,他搁置在桌上的背青脉,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住桌沿。
这人明明一副忍耐不住的模样,但忽略掉他气息不稳,声调倒是平静无波。
「这是外间,走错的是你。」
说罢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至我的面前。
像上辈子般拽住我的手腕,把我囚禁在怀里,居高临下审视我:
「怪会装模作样的,说罢,是何人派你来的?」
上一世,他也是如此逼问我的。
那时,慌乱的我从头上拔下簪子,然后趁他不备刺伤了他。
但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后,主动攀附上浑身滚烫的俊美男人,红着脸颤抖道:
「妾身身上好热……
「妾身已无路可退,求您疼疼妾身吧。」
苏祈让的手不由自主禁锢住我的腰肢,他低头看我,呼吸越发沉重。
「偏有那么巧的事,我不信。」
我心下颤了颤,心里暗叹。
不愧是位高权重之人,看不上我也是正常。
看来走他这条路是不成了,可惜了!
我脸上不由得带了些许失望神色,下意识推了推苏祈让。
既然他不愿,那便不勉强他。
也是在这时,他禁锢我腰肢的手更紧。
我忍着体内热浪抬头,提醒一句:
「您、您既不愿,松手可好?」
苏祈让看我的眼神如漆墨,直勾勾盯着。
就在我害怕时,他突然伸手把我按在怀里。
然后弯腰打横抱起我,大步走到榻上,把我扔在上面。
随即,他火热的身躯覆上来,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绯红的脸上。
他沙哑地说:
「既然你现在愿意,那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你总会是我的人。
「我力气大些,只希望你别后悔。」
……
-7-
被浪翻了许久,直到月儿悬挂。
苏祈让才缓缓睡过去。
感觉到身旁的人呼吸平稳后,我才缓缓睁开双眼。
我面色复杂看了他一会。
不禁回想起他在榻间冲撞时,一遍又一遍问我是哪家女儿,还向我一遍又一遍保证他会对我负责,还说一定会去我家提亲。
我只记得恍惚间说过不用他负责,是我自愿的。
他却固执咬住我下唇软肉,眼神执着说他绝不负我。
若他知道我已嫁作人妇,是否还会说出此话?
罢了,我本也没想让他负责。
只希望他能对我有一分怜惜,助我扳倒陆承屿即可。
我轻轻挪开他搁置在我腰肢上的手,忍着四肢的酸痛下床穿衣。
几个时辰前轻薄的衣裳已成碎布条,我咬牙一一穿上,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整齐。
穿好后我来门前,「嘎吱」一声。
门轻松打开了,此时四下无人。
我看着我身上破碎衣裳也遮盖不住的暧昧吻痕,不由扯了扯嘴角。
希望陆承屿能好好接应我。
否则被人撞到我如此衣衫不整,他也别想讨着好。
所幸,在转角处我就遇到了陆承屿。
他长身鹤立在墙下,面容如玉,气质温和。
说起来他也是京城中数得上号的俊俏儿郎。
我嫁给他时,京中不少女子羡慕我一介贫寒女子竟能嫁得如此如意郎君。
可谁又知当日的如意郎君未来会是个为谋取前程,将发妻送上上峰床上的卑劣小人。
想到此,我不由得冷笑出声,陆承屿也因此看了过来。
他怔愣地上下扫视发鬓凌乱,唇角破碎,还带着一身暧昧痕迹的我。
眼里有震惊,有痛惜,甚至还有一二分悔意。
可,那又如何?
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我收拾起心ƭŭ̀₊底思绪,冷着一张脸,拖着不适的身子,摇摇晃晃走到他的跟前。
我用了上下两辈子最大的劲,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声音低哑又凄厉:
「是你吧?是你给我下药将我送给别的男人床上?」
陆承屿被打得头一偏,他抬起头看着眼眶红红的我。
眼里有心虚,有愧疚。
可唯独没有悔意。
他上前拥住我,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抱在怀里。
「如星,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我们先回家,回家后再慢慢说。」
我借机捶打他的胸口,指甲狠狠地掐在他的腰腹上,直至累了才假装心如死灰般靠在他怀里。
看着他痛得龇牙咧嘴,却心虚得不敢吱声的模样,我心里并不觉得痛快。
给他的痛不够,还远远不够……
-8-
回到府中,陆承屿喊了水来房中。
他垂下眸子,声音吞吐:
「如星,你身上脏,你、你先沐浴吧。」
我冷笑一声,拿起杯子就砸向他。
「把我送上别人床时你不怕我脏,事成后反而嫌我了?」
陆承屿闪身躲开,他绷着一张脸,面部肌肉不可抑制地抽动。
我笑着向前,挑衅道: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
他终于忍不了,一甩衣袖,把桌上所有东西都一扫而光。
视线扫过我泛红的眼眶时,他又缓缓吸气。
陆承屿一把握住我的肩膀,低头语气低沉:
「如星,你知道和我同期的探花郎如今官至六品了吗?而我却还在九品待着,我们之间的差别不过是他有个三品官岳父。」
我嘴角挑起冷笑。
这男人还真是和上辈子一样虚伪。
「所以呢?」
我挣脱开他的桎梏,手指点上他的胸膛,一字一句,声声泣血:
「陆承屿,我嫁给你前家世如何你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逼你娶我,如今你后悔了便是把我送给他人吗?」
陆承屿后退几步,沉默几息,他终于开口:
「可如今木已成舟,你已经脏了,借此为我求个官又ţũ̂₁怎么了?」
我扭头一旁,似伤心欲绝地拿帕子拭泪。
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借他以受害者的名义搭上苏祈让的船。
没等我想清楚,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陆承屿的小厮敲着屋门,没等回应,喜气洋洋的声音便穿透薄薄的屋门。
「老爷,有大喜事,摄政王府上人突然来访,说是有大喜事要与您和夫人商量,您两位可快些去待客吧!」
-9-
陆承屿是个最重规矩之人,起先还因小厮莽撞无礼而生气。
却在听到苏祈让府ţųₛ上来人时,神色从恼怒转成狂喜。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脸上的神情兴奋得扭曲。
「如星,你看我们成功了,他找上门了,我快要升官了,哈哈哈哈哈……」
我冷冷打量神色癫狂的他,发出冷笑:
「哼,那又与我何干?」
陆承屿停住癫狂的笑,转头看我,眼神在冷淡和讨好之间变换,神色扭曲得很。
他缓缓吐气,带着哭腔恳求道:
「如星,帮帮我好吗?我这一路走来不容易,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贵人帮扶,我只有你了。要是连你也不帮我,那我该怎么办?」
说着他居然朝我跪下。
我定定盯着他,眼里一片冰冷,看着一副死心模样。
「我不想和你过了,我们和离吧!」
陆承屿抱住我的双腿,不可思议看向我。
「如星,你那么喜欢我,你舍得吗?」
我冷笑出声:「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要把我送人?
「陆承屿,我的喜欢是让你这么作践我的吗?」
陆承屿站起身来,他眼尾通红看着我,像是做了某种妥协:
「如星帮我一次,让我升官,只要升了,我就给你和离书。」
我抬头定定看着他,他避开我的视线接着道:
「不然,我就是把你迷晕也要把你送上他的榻,就如同今日一般。」
许是我泪流多了。
再听到他这般剜心之语,我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没有难过,没有伤心。
只是冷,通体的寒冷,哪怕现在夏日炎炎。
我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转身从屋内拿出新的衣裙,当着他的面袒露被蹂躏一身的红痕。
然后面容平静无波地换上衣裙,然后对镜梳鬓,描红画黛。
收拾好一切后,我一步一步走到房门,打开这扇通往复仇的门。
在踏过门槛时,我转头对他道:
「和离书写好,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在苏祈让那边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
以我和苏祈让短暂的相处,我绝不信他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
我不知道陆承屿对我哪来的自信,但不妨碍我骗他拿出和离书。
在这夫唱妇随的时代,我所有一切都与陆承屿绑定在一起。
我可以不惜赔上性命弄死他。
但我不能连累我的家人,所以这份和离书我必须拿到。
-10-
我脸上带着温柔笑意去了前厅,陆承屿缀在我身后。
我本以为来的是苏祈让的管家,或者是他侍从。
但没想到客厅上的人居然是苏祈让。
他坐在首座上,手里拿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姿态雍容华贵,仿佛不是在别人家做客,而是在自家般闲适。
我停住脚步,让陆承屿站在我身前,朝他行礼。
「见过摄政王,您光临寒舍,真是让下官蓬荜生辉。」
苏祈让没让他起来,而是似笑非笑道:
「客套话别说,我今儿在丞相府的赏花宴上临幸了个丫鬟,想必就是你身后那位吧!
「本王不好夺人所爱,但她滋味着实让人着迷,我特为此奉上百金,不知你可舍得割爱?」
我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静静等着陆承屿回答。
我不信这段时间苏祈让还查不出我是陆承屿的妻。
但他如今这般,显然是不愿给陆承屿落下话柄。
陆承屿听出他的意思,他估计也没想到苏祈让这般无耻。
下属的妻子要霸占,但权是一点不给,只愿花银两买断。
可那又怎么样,他又不能一口拒绝。
他只能脸色惨白,一脸惶恐把我奉上,然后祈求我能帮他美言两句。
于是,我当晚就被苏祈让一顶小轿接走了。
在轿里,我并没有计划初成的喜悦。
只有无尽的悲愤。
我做错了什么要沦落到此地?
而最悲哀的莫过于这是我唯一的出处。
-11-
来到摄政王府,我被搁在一处院落。
当晚,苏祈让就来了我的屋子。
我坐在床边,紧紧扣着床下的褥子。
是的,我怕他,各种意义上的怕。
怕他锋利的眉眼,怕他唇角勾起的冷笑,更怕他床上的无状……
尤其是我如今处境的卑微。
在赏花宴上时,还能说是中药了。
可如今我被人送上门,甚至还有求于他……
说实话,我如今地位和花楼那些可怜的女子别无二致。
一样要以色侍人,一样要卑躬屈膝。
苏祈让看出我的害怕,转身坐在桌子上,递了一杯茶水给我:
「你可是自愿的?」
我抬起眸子看他,颤颤巍巍接过茶水,浅抿一口,湿润略干燥的唇,苦笑道:
「自愿与否有何重要?反正我已不清白,也回不去从前。」
苏祈让捏紧手中的杯,沉默了一瞬:
「你恨我把你讨要过来吗?」
喝下茶水后,我心定了定神,胆子大了些。
我起身,莲步轻移到他身旁,然后伸出白嫩纤细的胳膊环上他的脖颈。
见他不拒绝,我试探着坐进他怀里,挤出一抹娇媚的笑。
「不恨,就算王爷没把我讨要过来,他也会找机会把我送上王爷的榻,不管王爷讨要我与否,结果并不会不同。」
苏祈让伸手环住我的腰,让我彻底窝进他怀里,他俯身在我耳边缓缓吐息:
「你倒是个通透人,所以你想要什么?」
我直接吻上他的唇,唇舌交缠时,我轻声道:
「我要他死。」
苏祈让离开了我的唇,神色一片清明:
「我在朝中树敌无数,我若是无缘无故杀朝廷命官,定会被人弹劾,为你犯下这错,不值得。」
在我期待的目光落空时,苏祈让又缓缓道:
「如若他犯下错,倒不是不可以。」
我眼神就亮了起来。
当晚,作为交换,屋子的红烛也亮了一夜。
我终是舍弃掉了我仅剩无几的尊严,而这不过是为了活着。
-12-
我在苏祈让的府邸住了下来。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陆承屿还没得到他想要的官,他开始急了。
他一封接着一封信通过门房递给我。
从一开始的平和,到最近的暴怒。
而苏祈让也不拦着,甚至还会在榻间拿出此信羞辱我。
「你这夫君忒不耐心了,他是不是在榻间也是如此?
「想来如此不耐心之人,也不能让你满足。
「你说说,是本王让你尽兴,还是你这夫君?」
……
一字一句,让我求饶不已,也让我满心羞愤。
终于,在陆承屿忍耐不住拿和离书威胁我时,我让人给他传了口信,用的是苏祈让的侍卫:
「我从王爷口中探到,最近户部郎中一职位还尚缺,但我不管如何向王爷讨赏,他都没有松口的意思。实在不是我懈怠,而是王爷不肯,且你每次一递信来王府,王爷总是生气,我也不知为何。你当我不想快点拿和离书,待王爷厌倦我后归家吗?」
苏祈让在旁边听着我说与陆承屿的话,他轻笑一声:
「好大的胆子,敢拿我当筏子。」
我巧笑倩兮,伸手环住他的腰:
「妾身也是为王爷分忧。
「早前无意中听到王爷与府中的先生说到去岁的税收与原计划收上的远远不符,朝中那胆大的御史居然怀疑到您头上……」
苏祈让眼神一冷,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挪到我的脖颈,然后慢慢收紧。
「你倒是聪明。」
我后背顿时激出一身冷汗,强忍着害怕,在窒息中吐出求饶的话:
「妾、身也就这一点小聪明了。」
许是我真的长得与他心上人有几分相似,他最终还是放过了我。
-13-
在我入府半个月后。我才知道苏祈让看上我,是因为我与他死去的心上人长得相似。
我表面上跟着丫鬟夸赞他情深,暗地里却觉得十分可笑。
说是对心上人情深不倦。
可耽误他找替身了吗?
男人的情深总是显得那么好笑!
我一面从丫鬟口中套出苏祈让心上人的特征,一面把自己装得更像他心上人。
然后迷惑他,让他为我所用。
这无异于悬崖上走钢丝,但我无路可选。
苏祈让是个比陆承屿更恐怖千倍的人。
我为之前靠色相利用他复仇的浅薄想法感到好笑。
现在让陆承屿生不如死已成定局。
但怎么从苏祈让身边安全逃脱才是难题。
毕竟重来一次,相比在后宅屈辱地活着,我更想要自由的风。
-14-
信送到陆承屿手上不久后,我收到了他托人带来的和离书。
夜里,我使尽浑身解数,学习他府中嬷嬷给我的避火图来讨好他。
终于使得他松口让我归家一趟。
我急忙拿出和离书,将我与陆承屿和离之事说与父母听。
随后,把这件事散布得街坊邻居都听闻为止。
而后,我又用苏祈让赏赐给我的银两在父母家不远处买了个宅子。
然后不顾父母反对,以和离之身,怕给家里人蒙羞为由,坚决住进了那个宅子。
在那宅子进进出出几日后。
在某个寻常的夜里,我提着烛火,点燃了屋内的床纱。
我看着屋内火势蔓延,一步一步走出这座我只住了几天的院子。
府外,我眼睁睁看着大火烧毁了墙,烧掉了窗框,甚至烧毁了屋架……
当然,还有一个叫沈如星的女子。
在世人眼里,她在和离后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了。
悄无声息,轻如尘土。
沈如星已经死了。
如今活着的只有摄政王府邸,如今户部郎中送与他的小妾——顾诗晗。
-15-
当晚,苏祈让在榻上摸着我的头,比平时更温柔道:
「如此决绝吗?竟是一点退路都不留?」
我柔若无骨地窝进他怀里,笑得娇媚:
「妾身只想彻底成为王爷的人。」
苏祈让轻笑一声,抚摸我的脸道:
「小滑头,明明是为了收拾陆承屿时不连累家里,居然还敢赖在本王头上。」
我害羞似的躲进他怀里,并不否认他的话。
当然,我也没想过瞒着他。
-16-
许是御史快查到苏祈让身上,而贪污税收这事又不得不尽快找人顶替。
所以根本不用我催促,苏祈让直接就伪造了陆承屿受贿的证据。
至于陆承屿一个刚进户部不到两个月的官员如何贪污去岁税银。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听坊间传闻,在陆承屿家里实实在在搜到了受贿的册子,以及帮忙遮掩偷税之事。
我在榻间,也曾暗暗打听过此事。
那时苏祈让一脸志得意满,笑容灿烂:
「我原也没想到那么简单,谁让你那夫君如此胆大,竟还真的和上面官员沾上了此事,否则我造的那些证据还不一定能定他死罪。」
说罢,他搂住我的腰,向我讨要好处:
「乖乖,我如此帮了你,你该如何谢我?」
我娇笑一声,翻身覆上。
心里却觉得苏祈让这人恶心无比。
明明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却声称为我。
实在可笑。
-17-
最终陆承屿的判决下来了。
先千刀万剐,再五马分尸是他的结局。
按理应灭九族,却因他无亲眷而作罢。
唯一与他有瓜葛的妻子又在和离后意外死在火灾里,所以累不及他人。
陆承屿受刑那天,我求着苏祈让让我去探他。
苏祈让近来有喜事,很痛快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于是我蒙着面纱,进了暗无天日、恶臭熏人的大牢。
我见到苏祈让时,他满身伤痕蜷缩在角落。
完全看不出以前谦谦君子的模样,以及升官后的意气风发。
我给旁边的狱卒塞了银子,他们很懂事地往后退了很远。
我轻声喊了陆承屿的名字。
然后看着他眼神发亮地一步一步朝我爬来,嘴里是发不出声音的哀号。
来之前,苏祈让跟我说过陆承屿被打断了四肢,并被割了舌头。
看来,他并不欺我。
我好笑地看着陆承屿像狗一样爬到我脚边,恳求似的望着我。
我露出真情实意的笑,柔声道:
「想让我救你出去?」
陆承屿猛地点头,眼神越发亮了。
我一脚踩上他伸出来想扒住我衣裙的手指,狠狠碾压,冷笑道:
「我舍弃尊严、舍弃姓名才把你送进来,你居然还指望我救你,哈哈哈,陆承屿,你是忘了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吗?」
陆承屿痛得挣扎得更厉害,眼神里也满是不可置信。
我勾起唇角,冰冷道:
「这不过是你咎由自取,你不可置信什么?
「我是施了点小计,可大理寺也同样查出你任职两月便受贿掺和这事的证据。
「若你身正,我恐怕还奈何不了你,而苏祈让的脏水也全泼不到你身上。
「还是你觉得,你和他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笑话,苏祈让最讨厌算计他的人,你用我算计他,你觉得他会重用你?」
陆承屿猛摇头,一脸愤恨看着我,嘴巴呜咽着说着什么。
我笑了,代他说出他说不出口的话。
「你想说他也不会放过我?」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既然沈如星能在世人的眼皮底下死去,那王府里的侍妾也一样能。」
……
最后,我在陆承屿崩溃的眼神中施施然离去。
前世的仇报了,可我要从苏祈让手中脱身却并不像我说的那样简单。
-18-
在我思来想去时,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
苏祈让的心上人——赵世萱没有死。
她回来了。
听闻这个消息时,我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我身边的丫鬟却急得团团转。
「姨娘,听说那位回来了,你怎么还有心思修这花呢?」
我心里窃喜,表面却「哐当」一声,剪刀从手中滑落,声音突然就冒着哽咽。
「那、那位回来了吗?
「呵,我当初就是因为长得像那位才被抬回来的,你如今让我怎么办?」ẗú₁
我受苏祈让宠爱的程度,关乎着身边人的份例。
她们比我还着急我是否会失宠。
她们看着我入府半年以来受到的荣宠,心里想着我应是不会失宠那么快。
可事实让她们失望了。
自那位找回来以后,苏祈让已经半个月未曾踏入我的院子。
我一面做着哭哭啼啼的模样,一面心里窃喜,开始准备第二次假死。
而这次要比第一次更难,毕竟可没有人再帮我收尾。
且苏祈让在经过沈如星之死后,对于我的死亡他只会更慎重。
-19-
在我哭啼半月后,苏祈让终于想起了我。
他在赵世萱回来一个月后,第一次踏进我的院子。
他来时,我穿着素衣,打扮得清丽而不失雅致。
眼眶还蓄着一抹泪,声音委屈道:
「您终是想起妾身了。」
苏祈让怔愣看着我,眼里有怜惜,有愧疚。
他上前把我抱在腿上,温柔道:
「这些时日委屈你了,世萱她刚回来,我不免要多陪陪她。」
我别过头,只一副委屈模样。
苏祈让平时见惯了我的温柔小意。
对我为他吃醋这事,稀罕得不得了。
他把我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哄了起来。
情到浓时,更是将我打横抱起压在榻上。
衣衫凌乱时,苏祈让眼底泛红,大有将我吞进腹中的模样。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屋外来人了。
房门敲得很响,奴仆的声音拉得老长:
「王爷,前院的赵小姐莫名晕了,她身边丫鬟来报,您要不去瞧瞧?」
苏祈让为难地看着我好一会,终是忍耐着从我身上起来,留下一句:
「我下次再来看你。」
便大步走了。
伺候我的丫鬟进屋替我整理发鬓,难免怨言道:
「那位明显就是故意的。」
而我适时难堪地低下头。
说实话,我还怕她没这个心思呢。
如今看来,我的境况要好许多了。
-20-
夜里,丫鬟睡下时,我从妆盒里拿出我平日里最爱的那根簪子。
从中轻轻一扭,旋出一颗乌黑的药丸,然后就着冷掉的茶水服下。
-21-
七日后,我在自己院中晕倒了。
醒来时,苏祈让在我身边。
他握着我的手,略带责备道:
「晗儿,你怎如此不小心,怀孕了都不知?」
我愣在原地,呆呆道:
「我怀孕了?」
这时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声嗔笑道:
「祈让,这位妹妹都怀孕了,你为何还如此凶她?」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苏祈让的心上人——赵世萱。
白衣胜雪,姿容清丽。
是我这个艳丽长相怎么模仿也比不上的清贵温婉。
且短短数语,绵里藏针。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再愧疚了。
我佯装羞涩,倚靠在苏祈让怀里,对着赵世萱一副挑衅模样。
在看到赵世萱手中拽紧的帕子时,我就知道她是个不能忍的。
于是,我笑得更娇了。
当晚更是使尽浑身解数让苏祈让留在了我的院子。
-22-
很快,赵世萱的反击来了。
她也怀孕了,真怀假怀我不懂。
但她说她怀孕了,那便是真怀了。
某日,她邀我去院中喝茶赏花。
途中,她说池水里的荷花开得娇艳,硬拉着我去观赏。
我是如何推拒都不能,便随着她一道了。
她遣散丫鬟,站在池边,朝我招手。
我假装害怕地捂住肚子,连连后退。
赵世萱却朝我粲然一笑,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妹妹,我又不会推你下去,你在害怕什么?」
我睁大眼睛,还是不肯过去。
赵世萱看着我不断后退,似乎觉得有点好笑。
她跟我聊起她和苏祈让的过去。
「我和苏祈让年幼便相识,他是我父亲的学生,对了,我父亲是学富五车,冠绝天下的赵大儒,也不知你是否听过。」
我疑惑看她,反驳道:
「赵大儒只有一位女儿,已入宫为妃。」
赵世萱顿时吃吃笑了起来:「我就是他入宫为妃的女儿啊。」
看到我震惊的神色,她又道:
「你可知苏祈让为何如此迁就我?
「当初,我与他有婚约,可他却为了权势把我送进了宫里,送给了那六十余岁的先皇。」
我突然沉默了下来。
内心莫名充满了怨愤。
我恨陆承屿,恨苏祈让,更恨这吃人的世道……
赵世萱一步一步向水池中走近,她笑容绚丽如雪上红梅。
我歇了把她当筏子的心,懒得再做戏,转身就要离去。
却在我要走时,赵世萱突然叫住了我,轻声道:
「吃的那假孕丸虽然罕见,却不是没人知道,等月份大了可就不好装了。
「我与你有缘,我们皆被人舍弃……你大仇得报的结局我很喜欢,接下来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望你ṭù⁼今后能活得自在……」
随后「扑通」一声,赵世萱便落入了水池。
被遣走的奴仆突然出现,朝四周大喊:
「赵小姐落水了,来人啊,顾姨娘把赵小姐推入了水中……」
……
后来,赵世萱被路过的苏祈让从水池中救出。
从她双腿间流出的鲜血在水池中晕染出血色的花。
一如她躲在苏祈让怀里,对我露出的笑。
而我红着眼眶,被关进了柴房。
-23-
夜凉如水,我抱着手臂瑟瑟发抖时,柴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苏祈让长身鹤立在门前。
我顾不得腿麻扑了上去,喊冤道:
「王爷,你相信我,我没有推赵小姐,她是自己跳下去的,王爷求你信我。
「我没有了身份,没有了家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王爷,你不能没有你……」
我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响彻寂静的深院。
苏祈让却无动于衷,他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我的下巴,声音比深海的水还要凉:
「世萱的孩子没了,为了不让她难过,你肚子里的也不能留……」
话落,一个大力嬷嬷端着黑乎乎的药碗走近了我。
她就着我被苏祈让掐开的嘴巴,把碗中的药灌进了我的嘴里。
我挣扎不动,眼里的泪却在一颗颗掉。
我喝完后,彻底瘫倒在地。
苏祈让难得不顾身份俯身,替我顺了顺凌乱的秀发。
「我知道你不会推她,可这是我欠她的,这是我欠她的……」
-24-
从我落胎以后,府里的人皆知我败给了赵世萱。
他们对我越发懈怠,连往日伺候我的丫鬟都开始去往别处找生路。
而苏祈让则被赵世萱紧紧缠在身边。
也方便我更好地布置死遁之事。
在接连哭闹着让苏祈让来我院子,却又对着他一直默默垂泪,没有以往的娇艳时。
苏祈让对我不再愧疚。
他也不再独宠赵世萱。
而是纳了更多的小妾。
某一次,我请不来苏祈让,而闯到前厅时,我被苏祈让彻底禁足在院子里。
被下禁足令那天,我服下了假死药。
一连七天,一天比一天虚弱,直至整个人毫无声息。
这七天里,我每一天都遣人去请苏祈让。
可他却以为我还在闹。
然后,他在第七天夜晚得知了我的死讯……
-25-
我是在一个月后醒的,赵世萱给我留的信是在春天收到的。
她说苏祈让不信我已死了,请了御医把脉后也不信,反正死活不让我下葬。
最后还是她佯装失手一把火烧了尸体,然后再让人从密道中偷出来,我才得以脱身。
赵世萱在信中得意洋洋问我能报答她什么。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活泼之语,不禁勾起了嘴角。
随后却在下一行看到:
【我活不到来年春天了,你替我去看看吧。】
笑停在唇角,泪从腮边滑落,沾湿了手中印着素花的信纸。
恰逢此时,有个穿着破烂布衫的老头冲我喊:
「小萱,还不快点过来给我磨药,是你当初说我施舍你八粒药,你就给我当一辈子药童的,如今你又在偷什么懒?懒小子,快些吧,一会还要进山给二牛他爹看腿呢!」
我擦了擦眼泪,冲着晚来的春风笑了笑,应了一声:
「欸,就来。」
-26-
后来,那个穿着破烂布衫的老头也走了。
我一个人背着药箱,重复着老头的路。
在路上,我又听到了旧人的故事。
「嗐, 我还以为那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最后会登基呢!
「谁知道,居然死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啧啧啧, 听说那女人可狠了, 一连七刀, 刀刀致命。」
「狠什么, 那是英雄, 要不是她杀了那狼子野心的摄政王, 如今还轮不上当今天子登基呢,不然哪有我们好日子过啊!」
……
我也曾路过故人的家。
在白布挂满门前、孝子贤孙哭声震天时, 进去点上一支香……
偶尔也会在冬日时, 携着一束红梅去看看前人。
给她说说今年的春景,再憧憬一下来年。
-27-
后来, 我老了, 主动一点一点将ŧű̂ₐ前世给忘了。
因为不想它时刻提醒我,像我这般的人,哪怕重来一世, 也依旧过得不好。
虽然这并非我的错。
番外·苏祈让
从前, 我把自己的未来妻子——赵世萱亲手送上别人的榻上。
后来, 我又把别人妻子抢了。
她叫沈如星。
她会撒娇卖痴, 会装模作样。
在不经意之间,我爱上了她。
但我不能承认,不然就是对不起赵世萱。
于是, 我纵容了赵世萱把沈如星害死了。
我哭号, 我后悔,却也无济于事。
我妄想她像以前一样是假死。
但不是。
她死了, 死在了我的漠视之下。
她死前还在哀求着让我去看她。
可惜当时我不懂,也不肯承认。
于是, 我失去了一个爱我的人。
再然后,我也死了, 死在了赵世萱手下。
我张嘴问她为什么。
她反问我:
「沈如星都能杀了把她卖了求官的丈夫, 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想解释, 我不能违抗皇令,我不是有意对不起她。
随后, 她又冷笑:
「我不只杀了你,那个老皇帝也是我杀的, 没想到吧!」
一向温婉的她再次手持匕首刺入我的胸口, 然后冷着脸转动匕首。
我从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
我奋力从袖中将匕首插入她身体后,她倒在我的怀中。
一瞬间, 赵世萱眸子睁大。
眼里有愤恨,也有解脱。
对了, 她还说了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你不会以为沈如星真的喜欢你吧?
「她不喜欢你,她恨你,哈哈哈哈……」
我失血太多了,身体冷得直打抖, 却忍不住反驳:「你错了, 沈如星就是爱我。」
赵世萱露出得意的笑ƭųₜ, 她说:
「从来没有,如果她喜欢你,她就不会假死逃了。
「况且苏祈让, 你自问你的爱能拿得出手吗?」
……
我不想听,于是我闭上了眼。
梦里,沈如星在我怀里冲我笑得娇俏。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