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书了,穿成女二。
女主人淡如菊,不争不抢。
却从农女成为皇后。
女二殚智竭力,机关算尽。
落得众叛亲离、身首异处的下场。
就连自己夫君,心底深爱的也是女主。
我穿越时,女主还是我身边的丫鬟。
夫君处处护着她,为她几次三番和我争吵。
我大手一挥。
「这么喜欢,就赏给你做妾吧!」
做了妾,可不能再当皇后了哦。
-1-
坏消息:出车祸死了。
好消息:我穿书了。
坏消息:穿成了女反派。
我烧得迷迷糊糊,等将女二记忆消化得差不多时,人也终于有几分清醒。
头痛欲裂,嗓子干得似乎要冒出火来。
我强撑着支起身,一张嘴,声音犹如破锣般。
「水~」
周凌又惊又喜,三两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夫人,你终于醒了!」
我这次落水,是因为女主——姜雪兰。
她现在还是我的丫鬟。
我带她去赴宴,恰好碰上有人捉弄男主。
后来杀伐果决的帝王,如今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他生母是宫里的洗衣女。
其他几个皇子,日常都以欺负他为乐。
三皇子在宫中被皇帝骂了几句,心中有气没地方撒。
便指使手下的小太监,推男主落水。
女主一个转身飞扑去救男主。
男主倒是得救了,两人摔做一团。
男上女下,四目相对,奸情滋生,天雷勾动地火。
只是苦了我。
被女主一屁股顶飞,直接摔进湖中。
那湖上还结着一层薄冰,湖水更是冰凉刺骨。
回府后我就发烧了,烧了整整两天。
-2-
周凌拉着我的手,满眼急切。
「夫人,你总算是醒了!」
我:「水~」
「夫人,雪兰那小丫头还在院里跪着呢!」
「水~」
「她说你不醒来,她就不起身,谁劝都没用。
「天寒地冻的,她这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水~」
「夫人,你快去让她起来吧,别再罚她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很想一个巴掌抽在他脸上。
但是我躺了两天,滴水未进,实在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哦,好像都围在正房门口心疼女主。
这就是女主的魔力。
只要给人塞颗糖、摘朵花,便能成为他们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光和温暖。
让他们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就像我的夫君——周凌。
-3-
我替他打理后宅,掌管家事。
他觉得我锱铢必较,俗不可耐。
我帮他出谋划策,讨好上官。
他觉得我趋炎附势,面目可憎。
于是他一边痛苦,一边加官晋爵、挥金如土。
他有消渴病,我严格把控着他的一日三餐,禁止他吃任何甜食。
而女主,会悄悄给他塞蜜饯。
这些蜜饯和女主的笑,成为他苦痛人生中唯一的甜。
为了这甜,他心甘情愿站在女主身后,帮她扶男主上位。
可Ṱû²我表兄,是当朝五皇子。
夺嫡失败后,他误以为是我背叛他,在死之前找人打断了我一条腿。
「夫人,我扶你起来。
「再这么跪下去,雪兰的膝盖都要废țŭ⁵了!」
周凌半拖半抱将我扶起,连件衣服都不给我披,就要拉着我出门。
屋里烧了地龙,我只穿了套单薄的丝绸中衣。
而屋外,正下着鹅毛大雪。
他倒不怕冻死我。
我被他搂着肩朝门外拖去,双腿酸软无力,脚底像踩在一团棉花上。
厚重的帘子掀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吹得我浑身发抖。
女主姜雪兰,挺直脊背跪在我房间门口。
-4-
白墙黑瓦,大雪纷飞。
少女披着银色狐裘,身姿柔弱,眉眼清丽。
就像是一株盛开在山谷中的幽兰,遗世而独立。
周边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她的陪衬。
此情此景,当可入画。
只是那狐裘有些面熟。
哦,这是我去年生辰时,表兄特意命人从北疆带给我的。
银狐世所罕有,一身皮毛价值千金。
看到我,姜雪兰身形一晃:
「夫人,你终于愿意出来见我了!」
她白着小脸,摇摇欲坠的模样可把周凌心疼坏了。
当下松开手,迫不及待上前扶住她。
围在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也是纷纷惊呼,好像她摔到地上会跌死一样。
我本来就虚弱无力,周凌一撒手,瞬间站不稳朝一边倒去。
我狼狈地抱住门檐,撑住身体不让自己下滑。
然后,扯着嗓子嘶吼:
「都他妈是死人啊!
「还不给我滚过来!」
丫鬟婆子们看到我抱着门檐,全都吓一跳。
这才如梦初醒般,扶着我进房间躺下。
倒茶、煎药、送粥,忙成一团。
忙完后,一半丫鬟留下伺候我,一半丫鬟拖去打板子。
-5-
我喝了两碗粥,灌下一肚子姜茶。
这才觉得自己有了力气,嗓子也没那么疼了。
我朝贴身丫鬟春燕招手:
「你去,把姜雪兰给我带来。」
春燕吃了一惊:
「夫人不是已经原谅雪兰了吗?」
这些人自说自话的本事可真厉害。
我什么都没说,姜雪兰就说我原谅她了。
然后一帮人簇拥着将她抬回房间。
周凌跑出门,亲自去找大夫。
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这府里的当家夫人。
见我蹙着眉不说话,春燕大着胆子开口:
「夫人,雪兰跪了两天,现在已经站不起来。
「而且,老爷特意吩咐过,让她好好休息,说谁都不许去打搅她。」
我似笑非笑地抬眸打量着她,这是拿周凌压我呢?
春燕是我的家生丫鬟,五岁开始就跟着我。
我素来待她不薄,她爹娘生病向来都是我出钱出力。
有一次她做错事情被我罚跪,姜雪兰悄悄给她塞了一个厚实的垫子。
从此,她就把姜雪兰视作最好的朋友。
为她掏心掏肺,更是为她,不惜背叛我。
想到这,我的太阳穴就一突一突地跳。
「站不起身,就给我抬过来。
「一刻钟内见不到姜雪兰,你就去桂麽麽那儿领三十鞭子。」
-6-
春燕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冷冷一笑:「还不给我滚!」
姜雪兰是被人扶进来的,脸色苍白,楚楚可怜。
一见到我她就滑跪在地,漂亮的杏眼中含着泪水:「夫人,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我眯眼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哦,难怪。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狐裘。
没记错的话,这是周凌亲自替她披上的。
「夫人不愿意原谅我,那我就再去跪着,直到夫人原谅我为止。」
我记得小说中的情节。
我昏迷两天,姜雪兰跪两天,为此瘸了好几天。
男主顾景阳是个报复心极强的病娇。
阴暗、狠戾、暴虐。
他这辈子唯一的爱和温柔,只给姜雪兰一人。
他记恨姜雪兰因为我受伤。
上位后,给周凌赐了好多小妾。
那些小妾都是有身份的贵妾,又是御赐。
一个个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每天在府中作天作地。
他还当众训斥我不守妇道、无才无德、心思狠毒,让我成为满京城的笑柄。
想到书中那凄惨的结局,我恨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我走上前一把扯下姜雪兰身上的狐裘。
「要想我原谅你,简单得很。
「来人,将她丢进湖中。」
姜雪兰浑身一颤,脱口而出:
「不该是这样的!」
-7-
嗯?
按照书中描写,我虽然生姜雪兰的气,却顾念周凌。
不愿意因为小事情和周凌吵架,伤了两人本就淡薄的感情。
所以我醒后,只是罚了姜雪兰两个月的月钱。
可这些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
除非,她重生了……
好好好,当穿书女碰上重生女。
不知道她这一世,是否还能人淡如菊、不争不抢。
我目光阴沉地盯着她,走上前勾起她下巴:
「啧,这白嫩的小脸蛋,真是我见犹怜啊!」
姜雪兰有些惊慌,她转动眼珠,拼命朝站在一边的春燕使眼色。
春燕不动声色后退,想出门去喊救兵。
「站住!」
我真是受够了身边这些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一个个吃我的、用我的,却轻易被女主的一点小恩惠收买。
春燕僵立在屋角,目光恳切,苦苦哀求:
「夫人,您就饶了雪兰吧。
「她身子弱,受不得这个。
「被老爷知道了,又要同你生气,您这是何苦呢?」
啧,还真是情深义重的好姐妹。
我大手一挥:
「来人,将春燕也一起丢进湖里!」
-8-
周凌带着大夫赶回府时,我正披着狐裘站在花园中。
春燕和姜雪兰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拖着,满脸惊恐。
尤其春燕,更是一边挣扎一边哭喊:
「求夫人发发慈悲吧!
「雪兰身体还没好,大雪天掉进冰窟里,会出人命的!」
姜雪兰只是垂着头,眼泪倔强地含在眼眶中不肯掉落。
看得其他丫鬟婆子心都碎了。
「夫人……」
身边的丫鬟刚开口,我冷冷一瞥:
「再有求情的人,一并丢进湖中。」
春燕脸色惨白,垂下双手放弃挣扎。
反倒是姜雪兰,突然仰起脖子,淡淡开口:
「夫人,昨天九皇子派人送信前来,说明日要来看我。」
九皇子,顾景阳,也是小说男主。
小说中,姜雪兰性子淡然从容。
被人冤枉也只会说一句「清者自清,我无话可说」。
她永远不急不躁,面对困境安之若素。
身边自然会有其他人哭喊着,要救她、帮她。
就像春燕。
替她送情报被我发现后,派人剜了她的膝盖骨。
姜雪兰知道后,也只是轻声叹气。
一边哀叹春燕可怜,一边被顾景阳按在床上这样那样。
春燕受了刑,发高烧,当晚就死了。
姜雪兰派人给她打了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办了个体面又隆重的葬礼。
她身边人越发觉得她宽厚善良,从此对她死心塌地。
一群颠婆。
-9-
想到这,我灵光一闪。
「既然春燕替姜雪兰求情,就免了她的惩罚吧。
「来人,放开姜雪兰,丢春燕下湖。」
姜雪兰和春燕同时一愣。
很快,姜雪兰收起表情,恢复成原本的淡然模样。
没有替春燕说一句话,只是垂着头站到旁边。
春燕咬唇盯着她,眼神晦涩,神情复杂。
「住手!
「你这个毒妇!」
周凌正经世家出身,平素最重风度礼仪。
每次失态,皆因姜雪兰。
比如现在,他跑得气喘吁吁,连头顶玉冠都歪了。
他张开双手挡在姜雪兰面前,眼眸喷火,愤怒异常:
「她也是为了救人,何错之有?
「你已经罚她在雪地中跪了两天,便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你这是要她的命啊!」
多搞笑啊。
我人都昏过去了,要跪在门口的可是姜雪兰自己。
一个两个,却都将这事情怪到我头上。
我冷眼打量着周凌,不由得替原书中的女二生气。
她为这个男人、为家族争斗一辈子。
到头来,却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她死后,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夫君,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替她流。
哦,对了,姜雪兰生孩子难产时,他倒是着急得哭了一场。
-10-
周凌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
他身体不太好,像这般奔跑有些超出负荷,一张俊脸微微发红。
发丝凌乱,薄唇泛白,有种破碎的美感。
挺帅的,难怪女二喜欢他。
我拧眉横他一眼:
「我教训春燕,你也要管?」
听到是要扔春燕进湖,周凌立刻缩回手站直身体。
顷刻间,便恢复他云淡风轻的模样。
「别弄出人命。」
略微吩咐一句,周凌将视线转向姜雪兰:
「天寒地冻,别在这站着了,仔细你的膝盖。
「我请了大夫,你快回屋躺着去。」
姜雪兰前呼后拥地走了。
只剩下春燕一人,孤零零站在湖边。
弱小、无助,还冷得慌。
我朝她挑眉:
「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让人丢你下去?」
春燕深吸一口气,闭着眼跳入湖中。
这湖水很浅,也就一人高。
她只需要踮起脚尖,就能将头露出水面。
我站在湖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在水中拼命扑腾。
大冬天掉进湖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当你一次次替姜雪兰出头,却被她不停抛弃时。
不知道你是否还会像上一世一样,心甘情愿替她卖命。
双向奔赴的才叫友情。
单方面的付出,那叫舔狗。
这个道理,我会慢慢教你。
-11-
姜雪兰喝了药,早早便睡下,一觉到大天亮。
而春燕就有点惨。
发起高热,烧得不省人事。
我让丫鬟捏着她鼻子灌了一夜Ţṻ₊汤药,才勉强退烧。
春燕醒后,一直睁着眼看向门外。
见我进门,她失望地移开视线:
「见过夫人。」
我似笑非笑地斜她一眼:
「怎么,在等姜雪兰?」
春燕捏紧被子,眼睫轻颤,却一句话没说。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惩罚她了吗?
「她作为我的奴婢,不但没有护着我,还因为一个外人将我推入湖中。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行为都算得上是背主。
「按照府中规矩,背主求荣者,轻则发卖,重则打死。」
春燕小脸煞白,拼命摇头,哑着嗓子开口:
「她,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Ṭű̂₌救人而已。」
我替她掖好被角,拿出帕子擦去她额头的汗珠。
「你倒是好心替她求情,她可有替你说一句话?
「昨天你发烧,是我请的大夫,还让小丫鬟照顾你一夜。
「你那好姐妹姜雪兰呼呼大睡,今天一早搽脂抹粉,兴冲冲地找九皇子去了。」
春燕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12-
在小说中,周凌一直以为姜雪兰也喜欢自己。
只是她身份低微,没法拒绝九皇子。
毕竟,她是那么柔弱,那么善良。
他以为自己和姜雪兰,是被权势和世俗拆散的牛郎织女。
我决定打破他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说什么?」
周凌激动地握住我肩膀,长眸中光芒大放。
我推开他的手,不满地揉了揉肩膀:
「怎么,你不愿意?
「我以为你是喜欢姜雪兰的。」
周凌用力点头:
「我自然是喜——
「咳咳,我只是欣赏她人品高洁、优雅如兰。
「你,你当真愿意让我纳她为妾?」
我落寞地侧过身,幽幽地叹气:
「夫君,我一直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是知道的。
「你放心,我绝不会委屈姜雪兰。
「她虽然是我五两银子买来的丫鬟,但我打算立她为贵妾。」
贵妾是良籍,不得随意发卖。
还有养育自己孩子的权利,地位只在正妻之下。
周凌十分感动。
他一把将我拥进怀中,甚至还亲了我,恶心了我一整天。
「昭昭,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
「你待我,果然一片真心。」
-13-
姜雪兰表示不理解并大为震惊:
「夫人,你说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
「你这丫头,都欢喜傻了?
「行了,我知道你一直倾慕老爷。
「你放心,老爷吩咐了,保管给你办得体体面面,绝不会委屈你。」
姜雪兰傻眼,也不淡淡的了。
而是白着脸,吞吞吐吐解释:
「夫人,奴婢,不给人做妾……」
屏风后的人,呼吸一窒。
我故作诧异地打量着她:
「前几天秋菊找我,说爱慕老爷,哪怕做不了妾,只做个通房也行。
「做不了通房,给老爷当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她也欢喜。
「只要能陪在老爷身边,日日看着老爷就行。
「我还以为,你同秋菊一样倾慕老爷呢。
「难道竟是我看错了,你一点都不喜欢老爷?」
我瞎编的。
秋菊也是我屋里丫鬟,小说中姜雪兰的死忠党之一。
她爱慕周凌,是姜雪兰说服周凌,纳她为妾。
所以她对姜雪兰感激涕零,帮她做了九皇子的二五仔。
-14-
书中表兄打断我一条腿,真的不冤。
毕竟周凌作为他妹夫,也算得上是他亲信。
这谁能想到呢,自己亲妹子家里,满府都是二五仔。
那只能有两种可能。
第一,我背叛他。
第二,我是蠢货。
表兄并未觉得我蠢,所以坚信我背叛了他。
我摸了摸自己完好的右腿,心中唏嘘不已。
书中的秦昭昭,从来就不蠢。
奈何,作者强行给女主开金手指。
姜雪兰并不知道,周凌此刻就躲在屏风后。
说实话,我感觉她的重生没多大意思。
她虽然是农女出身,被父母卖给人牙子。
但刚到京城,就被我买ťũ̂ₐ了。
她自带女主光环,基本没吃过什么苦头。
身边出现的众多极品,也由她的爱慕者和追随者们出手打发。
她这一路,几乎就是躺赢的。
最大的挫折,好像就是我。
原书中她因为做过我的婢女,处处被我讥讽嘲笑。
哪怕后来做了皇后,也因为出身太低而饱受朝臣非议。
她不是顾景阳的第一任皇后,而是第二任。
当时顾景阳为了争取世家支持,娶了琅琊王家之女为妻。
太子,也是由王氏所出。
后来顾景阳改立太子,更是在朝堂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最终当然是女主获得胜利。
只是史书上,不免留下骂名。
-15-
如果我是姜雪兰,重生一次,最大的希望,自然是做顾景阳嫡妻。
想到这,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加快,背上也微微出汗。
只是个丫鬟,就被朝臣们诟病。
如果是个小妾呢?
哈哈哈哈,这么一想还有些激动。
周凌这蠢材因为对姜雪兰忠心耿耿,作为她的头号舔狗,自然备受优待。
我下场凄惨,他却加官晋爵,飞黄腾达。
顾景洲看在姜雪兰面子上,对他照顾有加。
如果姜雪兰做了他小妾,按顾景洲的性格,别说升官了,估计得让他做宦官。
不行,我一定得将这事情做实了!!!
「夫人,我——」
姜雪兰眼珠子咕噜噜转,看样子是想到了什么完美的借口。
只可惜,我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别说了,我都明白!
「你放心,我也是女人,我懂你。
「你先退下吧,我还其他事情。」
姜雪兰目瞪口呆,红唇半张,看起来像个傻子。
「不是夫人,我还没说——」
我伸出手指堵住她的嘴:
「嘘,不用说,我懂。
「有我在,你放心。」
姜雪兰被丫鬟们架出去了。
她频频回头,声音中满是不甘:
「夫人,夫人~」
院里的丫鬟自从挨了几顿板子以后,做事情利索许多。
要是以前,估计还要停下脚步让姜雪兰说完。
什么友情不友情的,多揍几次,就知道疼了。
-16-
周凌失魂落魄从屏风后走出,清俊的脸上写满哀伤:
「夫人,这事情还是算了吧。
「雪兰她既然不愿意,何必勉强她……」
我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拍得他一个趔趄:
「夫君,你说什么傻话呢!
「哪个好人家的姑娘,听到做妾会欢天喜地的?
「雪兰这是矜持呢,矜持懂吗?
「我爹娘问我成婚想找什么样的人,我也说不想成婚,想一辈子陪着爹娘。
「哎呀年轻女孩的心思,你不懂,但是我懂!」
周凌惊讶地看着我,眼中的欢喜似乎马上要溢出:
「当真?
「你,你是说,雪兰她,她愿意?」
我挥着手帕,故作生气嗔他一眼:
「夫君,你怎么如此妄自菲薄?
「你出身名门,才高八斗,年纪轻轻就已是进士及第,如今更是坐到了翰林编修的位置。
「雪兰虽品性高洁,到底只是农户出身。
「她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
周凌咧着嘴走了,连背影都透着欢快。
不知道等他被顾景阳拿刀架在脖子上时,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送走他,我又让人喊秋菊进屋。
「你将海棠院收拾出来,再去将我库房开了,我要亲自去挑几样好的东西。」
秋菊一愣,随即紧紧攥紧手中的帕子:
「夫人,府中是有贵客要来吗?」
-17-
我和周凌成婚才两年,府里一个通房妾室都没有。
原书中的秦昭昭,像防贼一样防着府中的丫鬟,生怕她们勾引周凌。
而秋菊,就是其中一个。
她爱周凌成痴,自然视我为头号情敌。
嘿嘿,当闺蜜变成情敌。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抿住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故作心酸叹道:
「老爷看上姜雪兰,要纳她为贵妾呢。
「老爷再三交代了,姜雪兰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万万不可怠慢。
「其他丫鬟都粗枝大叶的,屋里就你最心细。
「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立贵妾是大事,老爷说需要操办得隆重体面。
「我得去拟宴请名单,还要吩咐厨房采买……」
我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话,全程只有一个中心思想。
那就是,周凌深爱姜雪兰。
恨不得跑上天给她摘星星摘月亮,连我这个正妻都要靠边站。
「愣着干吗?还不照我的吩咐去做?」
秋菊的表情可真是精彩啊。
从一开始的震惊、怀疑、不可置信,到失落、伤心、嫉妒、怨恨……
「秋菊,听见了吗!」
秋菊猛然回过神,眼眶中已经弥漫着一层水汽。
她低下头,将所有情绪敛进眼底:
「夫人,奴婢蠢笨,一下子没记住。
「夫人能不能再说一遍?这次奴婢肯定用心记。」
-18-
秋菊魂不守舍地走了。
走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一跤,跌个狗吃屎。
她捂着磕破皮的膝盖,再也没忍住,低声抽泣:
「呜呜呜,好痛啊~」
啧啧,应该是心痛吧?
不过我不能得意得太早。
按照经验,这个世界会强行走剧情。
女主的金手指,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特意交代小丫鬟,将事情不经意透露给府中最多嘴的几个婆子。
我还用最快的速度写好请柬,派门房给周凌要好的朋友同僚送去。
上头详细写了,周凌心悦府中一丫鬟。
那丫鬟虽然出身农门,但是蕙质兰心、温柔娴静。
而且两人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一个非卿不纳,一个非君不嫁。
周凌决定纳她为贵妾,望各位朋友来喝杯喜酒。
țũ₉
发好帖子,我又马不停蹄坐马车来到京中最繁华的鼓楼大街。
那儿商铺林立,每日都有许多商贾贵族前来采购东西。
我大张旗鼓地从金铺、布庄、古玩店买了不少东西。
反正看到店,带着小厮杀进去,搬空店铺就对了。
捧着货物、拉着马车的仆从,如流水一般朝我家涌去。
这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一群闲汉。
有胆子大的,插着手站在街边凑热闹:
「嗬,看这马车,是周翰林家吧?」
「周家这是要办喜事?周翰林不是两年前刚成亲吗?」
「对对对,我记得,娶的还是秦尚书之女,那可真是十里红妆啊!」
一个高个子的方脸男人走上前,嬉笑着喊住我:
「敢问周夫人,府中可要办喜事?」
-19-
这人我认得,诨名唤做赵七,是这一带有名的泼皮无赖。
他有个亲叔叔,在五城兵马司当指挥使。
我挺直脊背,对他行了个礼:
「见过赵公子。」
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世家贵女对他如此郑重行礼。
赵七吓一大跳,连嘴上一直叼着的青草都掉了。
「府中确实有喜事,我夫君要纳府里一丫头做贵妾,所以我特意出来采买东西。
「到时候还要设流水席,赵公子若得空,可以来喝杯喜酒。」
赵六手忙脚乱地还礼,等反应过来,颇有些愤愤不平:
「周夫人如此贤惠,周大人还要抬贵妾?
「纳个妾而已,如此兴师动众,还摆什么流水席,这不是打你脸吗?」
我低眉顺眼站在一边,挤出一抹苦笑:
「赵公子说笑了,替夫君操持,是我分内之事。」
赵六撇撇嘴,一双细长眼中流露着满满的同情:
「那丫头啥来历?上峰送的?」
我摇摇头:
「农女出身,在京中无亲无故。」
赵六了然:
「听说周大人膝下无子,看来是母凭子贵了!」
好好好,会猜你就多猜点!
我慌张摆手:
「事关女子闺誉,赵公子慎言!」
-20-
等我带着一群仆从浩浩荡荡回到家时,连内宅里守门的刘婆子都听说了。
听说姜雪兰怀了周凌的孩子,马上要抬为贵妾。
这世上传播最快的,果然是流言。
原书中,姜雪兰做了皇后,便最喜欢对我用这一招。
我走路不小心撞到个侍卫。
她装作神游太虚,在一众世家贵女前胡咧咧:
「啊,我没有看到周夫人和韩侍卫抱在一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丢帕子被一个小太监捡到。
她又当着众人面,从小太监怀中扯出帕子:
「呀,这芍药好生面熟,这帕子不是周夫人的吗?
「啊,对不住,周夫人,我不知道你们俩……你不会怪我吧?」
堂堂皇后,一副做错事情的局促模样。
她的拥护者们都觉得我不但水性杨花,而且还敢欺负皇后娘娘。
往往不用她再说什么,我就被其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这就是书中冰清玉洁、人淡如菊的女主。
她的一双手,永远干干净净。
可脚下踩着的冤魂,却多不胜数。
周凌本就不喜欢我,后来更是厌极我。
我独守空闺十几年,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
所以后来,被顾景阳下旨五马分尸时,我心中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
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一生,总算是能结束了。
-21-
我回到院里时,姜雪兰正背对着周凌哭:
「我没事,老爷不必担心,清者自清。
「我相信夫人,夫人肯定不是故意那样说我的……」
周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秦昭昭怎么办事情的,简直混账!
「雪兰,你别哭,我这就派人去向大家解释。
「你清清白白一个姑娘,怎么能被他们说得如此不堪!」
啧,奸夫淫妇,渣男贱女。
合该配在一起,天长地久才好。
我一甩帕子,带着哭腔朝周凌跑去:
「老爷,不好了!
「这可怎么办呀?」
我虽然对周凌好,但是性子倔强,轻易不服软。
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对他道歉。
周凌立刻就信了我的话。
不但不怪我,反倒开始安慰:
「也罢,你也是好心办错事。
「那些闲汉混混,嘴不把门,向来喜欢招惹是非。」
我拍着胸口,保证会ṭū⁺让家仆去解释这事情。
周凌也是个蠢的。
这种风月之事,不解释,人家当个热闹听过笑过,也就不当回事。
一旦认真去解释,反而火上浇油。
这百口莫辩的滋味,姜雪兰也能尝一尝了。
风水,果然轮流转。
-22-
我派家仆用权势去威逼恐吓那些闲汉,不许他们胡言乱语。
但在京城,谁还没个当官的亲戚?
别说一个区区七品的翰林编修,便是宰相,也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那些闲汉都是老油条,被人一激,瞬间激起逆反心理。
没过两日,就连我表兄都听说这事,特意上门来替我出气。
「周大人可真是饿了,什么脏的臭的都吃得下!
「连小地方的窑姐儿都敢拿来立贵妾,真当我家昭昭好欺负呢!
「即使她怀了身孕,你又怎知,那孩子一定是你的?」
表兄如今,可真年轻。
穿着紫袍,头戴金冠。
姿容俊逸,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
想到他上一世被顾景阳追得如丧家之犬的凄惶模样,我心中一痛。
表兄从小就待我极好。
我母亲和姨母,自幼感情深厚。
到我们这一代,只有我们两个嫡亲孩子。
虽是表兄,关系反倒胜似亲生。
他因周凌的背刺,满府上百口人,全都被处死。
其中,还包括他年仅五岁的儿子和三岁的女儿。
自己更是带着一身伤,四处逃窜,过得如同阴沟中的老鼠。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忍心杀我。
想到表兄最后狼狈如乞丐的模样,我目露恨意,不由得捏紧手中锦帕。
这次,我定要护住表兄,并助他登上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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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凌又羞又气,连端茶的手都在哆嗦。
「五皇子,这都是谣言,你可别轻信!」
表兄嗤笑一声,极为不屑地瞥他一眼:
「那你倒是说说,这谣言怎么来的?」
周凌死命咬着唇,最后恨恨一跺脚:
「微臣,微臣百口莫辩!」
我愁眉苦脸地叹气:
「外头传得越发难听,还是赶紧把喜事办了吧。
「倘若这妾不纳了,岂不是坐实那些谣言?」
表兄狠狠训斥了周凌一顿,逼着他将周家最值钱的两个铺面写到我名下,才怒气冲冲离去。
周家本就不富裕,翰林编修的俸禄更是低微。
周凌父母早逝,自小是由叔父抚养长大。
我们成亲后,就开府另住。
他虽然嘴上说得清高,其实将自己手中的钱捂得死紧。
每个月就抠抠搜搜交上一点钱,勉强够府中开销。
我要想吃用得好些,就需要花自己嫁妆钱。
原书中,秦昭昭可没少补贴他。
周凌被骂一顿,气得七窍生烟。
表兄走后,他也坐不住,黑着脸就要起身离开。
我拉住他的衣袖,啪唧一下甩出一大本账薄:
「夫君,这是这个月的开销,你报一下账。」
周凌十分不耐烦,抽出衣袖,紧皱着Ṫúₐ眉:
「前几天我刚给管家发了银子。」
我好脾气地翻出账本,一条一条指给他看:
「这是这次纳妾采买的东西,一共七百九十二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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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你说多少?」
周凌一把夺过账本,双手抖得像个帕金森病人。
我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自己说,一切都要买最好的,千万不能委屈姜雪兰吗?
「这钱可都是我垫付的,不会吧,难道你纳妾要花媳妇的嫁妆?」
周凌一年俸禄,不过一百两银子。
再加上铺子、庄子、田地收入,一整年到手,也就是八百多两银子。
而光是府中开销,一年就要六百两。
听到纳妾要花去自己将近四年的积蓄,周凌两眼一黑,差点没站稳。
但是像他这种伪君子,最重脸面。
哪怕再不甘愿,也只能捏着鼻子咽下这口气。
清高如周凌,自然不会想到我做了假账。
纳妾的实际花费,是三百两。
这一波,怒赚两个店铺加五百两银子。
我笑得见牙不见眼,连看姜雪兰都顺眼不少。
这几天,姜雪兰的日子并不好过。
因为着急上火,脸上长出好几颗痘痘。
看她变丑,我更开心了:「哎呀,你急什么,再等三天,就能当新嫁娘啦!」
「三天?」
姜雪兰急得嗓子都喊劈了。
府中下人纷纷侧目,一边干活一边竖起耳朵。
我惊讶地看向她肚子:
「怎么,三天你都等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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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合该姜雪兰倒霉。
这几日愁得吃不下睡不好,还得了胃胀气。
此刻她小腹微微隆起,她又喜欢穿比较合身的衣服。
乍一看,和怀了三个月身孕似的。
这段时间因为我的敲打,府中下人纷纷远离姜雪兰。
只要有人敢对她好,就会被我找各种借口惩罚。
不是罚钱,就是挨打。
连傻子下雨天都知道往家跑,更不用说这些鬼机灵的仆妇。
春燕现在基本不太搭理她,秋菊更是视她为仇人。
姜雪兰如今在府中寸步难行。
只是女主就是女主。
剧情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要强大。
顾景阳被人下了春药。
姜雪兰出门上香时,恰好救下他。
作为女主,自然身娇体软,让人一睡难忘。
顾景阳可怜她如此冰清玉洁,却被人恶语中伤。
不由得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睡完第二天,他便亲自来府中,向我讨要姜雪兰。
周凌听完,两眼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当天,九皇子强娶周凌小妾的事情就传得满京城都是。
御史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飞到皇上案几上。
甚至还有人说,九皇子怕是那方面不太行,所以才娶个有孕的女人,直接当爹。
原书中,顾景阳确实厌恶其他女人,只钟情女主一人。
这不,刚好全给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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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来就十分不喜欢顾景阳。
这次不但罚他禁足,还褫夺其封号,直接从亲王降级为郡王。
原本因为男主光环想要支持他的,纷纷调转方向支持表兄。
原书中,他之所以能顺利继位,周凌立了很大的功劳。
如今,周凌同他有着夺妾之恨,不弄死他都算好了。
为了扭转局面,取得世家支持,顾景阳再次将目光转向了琅琊王氏家的嫡长女。
他两次设计英雄救美,只是全被我破坏了。
不止他有二五仔,我也有。
二五仔告诉我,姜雪兰偷偷倒掉避子汤,如今已经有两个月身孕。
而这事情,顾景阳还不知情。
姜雪兰上一世,过得顺风顺水。
她在书中的人设,是人淡如菊、品行高洁、心地善良、天真可爱。
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高贵的人格所征服。
不管男女老少,疼爱她都像疼爱自己女儿般。
用男主的话形容,她是凡尘中的仙子,不染尘埃,与世无争。
他恨不得将她藏在金屋中,让她永远只独属自己一人。
反正就是一个真善美女主,不争不抢,纯洁得像个天使。
通常越是强调女主单纯善良的小说,女主就越蠢。
姜雪兰,就是非常典型的蠢货。
在她心中,顾景阳无所不能,自然是要登基称帝的。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抢在其他女人之前怀上他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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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姜雪兰出门逛街时,我故意推了她一把。
人自然没事情,但是我兴师动众请了大夫,非要当众替她瞧病。
大夫收了我大红包。
说胎儿已经有四个月大,还是个男胎。
顾景阳接盘侠的名声,算是彻底坐实。
三皇子和表兄带着厚礼上门拜访,直说是送给未来大侄子的。
顾景阳当然知道孩子是自己的。
只是流言凶猛,三人成虎,心中不免郁闷。
而且他确实深爱姜雪兰,自然舍不得让她打胎。
顶着接盘侠的名声,顾景阳和世家贵族联姻的路,算是彻底断送了。
按照书中剧情,原本应该是三皇子篡位谋逆,顾景阳救驾有功,一跃成为最受宠的亲王,后来更是大杀四方,将其他皇子全都踩在脚下,登上帝位。
而这次,我打算让表兄抢下顾景阳的功劳。
但我万万没想到,周凌依旧做了二五仔。
「夫人,老爷和姜雪兰一个时辰后,约在听雨茶楼见面。」
幸亏我就收买了周凌身边的书童侍从。
我派人给表兄送信,带着人躲进茶楼包间,然后毫不犹豫在墙上开了个洞。
半个时辰后,姜雪兰戴着帷帽款步而来。
不愧是书中的女主,怀孕了依旧美得惊人。
以前像一朵清丽的空谷幽兰,如今像是盛开的华贵牡丹。
看得周凌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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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别来无恙~」
姜雪兰盈盈一拜,抬眸时,已是泪眼蒙眬。
周凌像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怔在当场。
姜雪兰哭哭啼啼说了半晌,哭得周凌心都要碎了。
她很含蓄地表示,当初自己是被坏人下药,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虽然如今她是九皇子妾室,但心里始终有周凌一席之地。
现在她日子艰难,希望周凌能帮帮她。
这样一个大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扑进自己怀中娇声恳求,是个男人,都很难拒绝。
周凌平常懦弱无能,在这时候,反倒特别男人。
他激动地把姜雪兰拥进怀中,小心翼翼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珠。
我见时候差不多了,大喝一声踢门而入。
「好你个周凌,竟然敢背着我偷养外室!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敢勾搭我男人!
「呀,这不是景郡王侧妃吗?哎呀,这、这……」
我一甩帕子,哭着跑出茶楼。
表兄十分担心,满脸焦急跑出来追我:
「昭昭,你别气,为兄定当替你做主!
「就算是郡王侧妃,也不能随意勾引别人夫君!」
我捂着帕子埋头跑。
不捂不行,怕人家看到我呲着的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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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阳震怒,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他,竟命人挑断了周凌手筋。
无法写字的人,是做不了翰林编修的。
皇帝本来就对周凌印象一般,在表兄添油加醋地告状下,直接革了他的职。
顾景阳则是再遭贬斥,连封地都给收回了。
这样的他,自然得不到第一手消息。
也没法及时阻止三皇子谋逆,立下救驾之功。
这次的功劳,是我表兄的。
表兄立为太子那天,姜雪兰临盆,生下一个儿子。
她因为思绪过重,心脉郁结,孩子才七个月就早产了。
外面流言更甚,都在说这孩子肯定是周凌的。
我趁着这个机会,对周凌提出和离。
周凌一副受伤的模样:
「连你也要弃我而去?
「你明知,我和姜雪兰之间清清白白。」
我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哪里清清白白?
「她在府中当丫鬟时,经常晚上和你在花园中漫步谈心,这算清白?
「她经常给你送荷包、送手绢,算清白?
「别给我扯知己不知己那套,你一翰林,她一个不识字的丫鬟,算哪门子知己?
「你们俩经常孤男寡女在花园里,谁知道孩子是不是那时候怀上的!」
周凌怒不可遏站起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要这样冤枉我,我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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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口莫辩的周凌,挥着袖子训斥我。
骂我见利忘义,背信弃义,嫌贫爱富。
在他心中,我提出和离,是因为看他没了官职,前途尽毁。
我想起上一世,我被顾景阳下令处死时,他也是一副嫌恶模样。
不但对我不闻不问,甚至开了祠堂,将我名字划去,不许我进周家族谱,也不让我受香火供奉。
只是和离,真的太便宜他了。
所以当表兄做主让我们和离后,我做局让他亏了上万两白银。
周凌几乎赔得倾家荡产,连祖宅都给卖了。
最后只能厚着脸皮,回他叔叔家居住。
他叔叔家,如今是他堂嫂当家。
那是个刻薄的,每天给他送的饭菜都是最差的, 比下人都不如。
周凌如今只是勉强活着而已, 毫无体面可言。
表兄登基前一日, 姜雪兰找到我:
「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对不对?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我同你无冤无仇, 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我有些无语。
这就是天真善良的女主。
被人打巴掌第一反应不是还击, 而是问为什么。
但显然, 我并不想教她做人。
她这种人设,看似圣母,实则自私。
看似心善,实则软弱。
要不是作者强行开金手指, 她估计连周府都出不去,一辈子只能当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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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注一掷的顾景阳, 同三皇子一样, 选择了造反篡位。
只是现在的情况, 早已和原书大相径庭。
因姜雪兰太早进府怀孕,失去了很多结识助力的机会。
曾经很多帮助过她的豪门权贵, 因为她稀烂的名声都没有搭理过她。
孤立无援,无钱无兵的谋反,必然失败。
顾家男丁被杀, 女眷全都流放到北地。
姜雪兰被流放时,周凌从周家偷了包银子, 偷偷跟着她上路了。
这可真是, 用情至深, 感人肺腑。
只是他本来身子就不好,北地苦寒。
听说还没走到北城, 就死在了半路。
反倒是姜雪兰,十分坚强地活了下来。
只是她是流放到北地做苦役的,日子十分辛苦。
被生活磋磨了数年, 早已不复当年的美貌, 成了一个面容愁苦的农妇。
周凌死讯传来那天,表兄担心我难过, 特意命人唤我进府。
「近日新挑了一批护卫,这几个不错,就赏给你了。
「昭昭, 听为兄一句劝,天下男人千千万, 这个不行咱就换。
「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 可千万别因为一些迂腐虚名而委屈自己, 听见没?」
没听见。
那几个护卫, 一个比一个帅。
大高个,大长腿。
有冷白皮,也有小麦色的肌肤。
但是都眉眼英俊, 身姿挺拔。
见我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表兄叹口气:
「罢了,来人,再去挑一批更好的, 给郡主府上送去。」
还有更好的?
我乐颠乐颠从殿中走出,对着漫天晚霞伸了个腰。
重活一世,莫负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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