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将门虎女,我妹是将门绿茶。
上一世,我嫁进文人世家蹉跎一生,她嫁进将军府被家暴致死。
重活一世,我们相视一笑,在择婿时互换了庚帖。
成婚后,家暴男见到我便缩在角落,指着被我打的刁奴弱弱道。
「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咯……」
我:顺手的事。
-1-
我跟我妹都是我爹的女儿。
但她不像亲生的,毕竟我爹是土匪起家的将军,
而我妹,是个风一吹就倒的弱鸡。
难怪上一世落得被夫君打死的下场。
虽然她以前总是陷害我,争夺父亲母亲的宠爱。
但那毕竟是我妹妹呀。
前世,我在尚书府蹉跎半生,不得夫君宠爱,不得外人敬重,最后中了慢性毒药,惶惶终日。ťű̂₎
而我听说我妹被打死,尸体悬在房梁上都臭了时,我胸口郁结的浊气汹涌而出。
当场一命呜呼。
再睁眼,我又回到了与妹妹一同择婿的这一日。
媒人将庚帖呈上来时,我一阵恍惚。
前世,妹妹毫不犹豫选了簪缨世家,魏将军府。
今时今日,她却犹豫了。
我清楚地看到她颤抖的指尖。
我心里一惊,难道,她也重生了?
她强忍着恐惧,还是伸手去拿那张将军府的庚帖。
我一阵恍惚,她既然都知道自己嫁过去是死路一条,重活一世,
为什么不换个选择?
而后我才想明白,她是不想我替她去死。
我在尚书府的算计中过了三年,如今才能想明白个中缘由。
否则以我的榆木脑袋,只会觉得我妹脑子不好。
我抢在她之前,拿走了那张魏府的庚帖。
妹妹一个激灵,当即转头看向我,我对她露出会心一笑。
她心思比我细腻得多,很快反应过来,一言不发地拿起了另一张庚帖。
这一世,我一身武艺,我妹妹一身茶艺,终于都有了用武之地。
-2-
ṭûₚ备嫁时,我与她互换了将军府和尚书府的情报。
重生以来的这些时日,我们时常彻夜长谈。
妹妹叙说她前世的遭遇时浑身都在发抖,好不可怜。
我从前觉得她这副模样都是做作给爹娘看……
如今,这哪是什么绿茶!这就是我的好妹妹!
而我给她提起我的前世,只是一笑带过。
「夫君从不曾与我同房,我不解风情,府中妾室成群,ṭṻ₂后来听说你惨死,我便也一口气没上来……」
妹妹听后,有短暂的沉默,我以为她又想Ŧü₊到了伤心事。
刚准备安抚她,却听她疑惑道:「姐姐你向来体壮如牛,怎么会突然……」
我愣了片刻,她又追问了许多事,最后笃定道。
「他给你送的药,定是掺了毒!」
我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前世那些不合常理之处。
为何我的夫君从不爱我,却贴心地给我送药。
原是想要了我的命。
如果不是她提醒我,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待到出嫁那日,我已经完全掌握了魏家的所有人物信息。
狂躁的公公,懦弱的婆婆,家暴的丈夫,刁蛮的恶仆。
好家伙,全员恶人。
我妹妹那么一只小白兔,除了会耍点心机,还手都不敢。
前世的她当真是掉入了虎穴。
而我不一样,我从小跟我爹当土匪,长大跟我爹上战场,最喜欢的就是———
用拳头说话。
要不是我舍不得打我妹,她早被我揍了几百次了。
我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魏家人却合伙把她活活打死!
此仇不报非大女人。
可我成婚那日,刚从喜轿下来,魏府的下人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我的夫君魏昭没有来抱我下轿就算了,他的奶嬷嬷竟还故意把马凳撤走了。
我盖着盖头,视线不好,一脚踩空,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果然,我这种头脑空空的人到哪都会被算计。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扯了红盖头。
周围都是接亲的人,顿时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唏嘘。
我的丫鬟连忙阻止我,「大小姐,没进洞房前可不能摘盖头,不吉利。」
魏昭的奶嬷嬷见状掐着腰大骂,啐了一口,「你个小门小户出来的还使上性子了?!」
谁能想到新妇还没进门就会被当着众人的面给一个下马威呢。
谁又能想到我可不是我妹只会装娇弱扮可怜呢。
在魏嬷嬷还没骂完的时候,我已经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力道极大。
声音极响。
周围极度安静,落针可闻。
同样身着喜服的魏昭连忙上前扶魏嬷嬷,他狠狠地瞪着我。
「你还没进门,怎敢?」
我打断他的话,「主子教训下人天经地义。」
我重新盖上盖头,阔步从魏府正门走进去。
魏昭狠狠地咬牙,对他的奶嬷嬷安抚道:「奶娘,你放心,待到夜里儿子一定替你讨回来。」
喜宴人多眼杂,魏家人虚伪,于是进行得还算顺利,我走完流程便回新房候着。
刚在大红色的喜床上坐下,突然,我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
-3-
我以为是魏昭回来了,正摩拳擦掌准备动手。
盖头一掀,我愣住了。
来人不是魏昭,竟是比魏昭老一轮的魏老将军。
他一脸戾气,浑浊的双眼凝视着我。
他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他。
「魏昭那小子有福气,娶了个好生养的媳妇。」
我一阵恶心,才明白过来他方才在看什么。
「不过我魏家的规矩是,新妇进门先伺候公爹一夜。」
魏老登笑得猥琐至极。
很难想象我妹妹前世经历了什么。
当他肥厚的手指接触到我的脸时,我一把拧断了他的手指。
毫不犹豫地两巴掌打在他脸上。
我跑到门口一脚踹开门,恰好撞上外面准备闹洞房的一众宾客。
为了魏家的面子,魏老登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走出来。
魏昭看到他爹在他的新房里,顿时两眼冒火。
当然不是为了我,而是他自己的颜面。
听我妹说这两人也多有不和。
我看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废物样子,真想当着众人的面给他几巴掌。
奶嬷嬷一巴掌,公公两巴掌,魏昭更是降龙十八掌。
魏昭的狐朋狗友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缓和。
「弟妹快把盖头盖上,魏将军也就是想闹闹洞房,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我冷笑一声,「滚。」
那人一噎。
又有人站出来,劝我不要把事闹大。
「日后都是一家人,快给你公爹认个错,这事儿就过了。」
我看向他,吐出一句,「你也滚。」
……
躲在人后的魏家主母实属无奈,终于出来主持公道。
「老爷,今日不合适,日后你想如何都行。」
这哪是主持公道呀,这我还用上缓兵之计了。
-4-
正当我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口传来魏管家的声音。
「叶家二小姐带着宫里的人来了!」
我一惊,这一世我妹妹比我晚几日出嫁。
她经历过上一世,已经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
她手无缚鸡之力,前世的她此时已经被那老登玷污了。
而魏昭不敢忤逆他那禽兽父亲,只敢对我妹动辄打骂。
换作是我,才有机会拖到此时。
我如今有了后盾,本就硬气的我更加硬气。
魏家虽然世代为将,但近几年早已势弱,他家看不上我家土匪起家,可我爹现在可是御前红人。
众人连忙赶到前厅,只见我妹妹领着宫里的内监和一众精兵,坐在席位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看到我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她显然松了口气。
看到前世将她折磨致死的一群人,我妹妹脸色一沉又一沉。
她压着火气,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兵符。
「诸位,家父说他年事已高,已经求了皇上,将叶家军传于我姐,特派我来送兵符。」
一旁的太监手里捧着圣旨,宣读了当今圣上亲封给我的官身的旨意。
虽然女子为官早有先例,但我是本朝第一个女将军。
我顿时心底一暖,我妹不知道谋划了多久。
算计了我爹,又求来了圣旨。
不过我爹跟我一样神经大条,被我妹妹算计很正常。
不过这样一来,任凭魏家人再狂妄,也不敢让我无声无息死在这里。
而我,可以更肆无忌惮地动手。
魏家人脸色青白,宾客们见状即刻调转矛头。
「叶大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早就听闻叶大小姐武艺高强,杀敌无数,得圣上亲封,真是无上荣耀!」
方才劝我容忍的人此时已经全然倒戈,魏老登的脸色也是一阵青白。
喜宴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我与妹妹对视了一眼,接过了她手里的兵符,和一个锦盒。
待她离开时,我附在她耳边轻声嘱咐。
「尚书府赵家自诩清流之辈,折磨人的手段阴险下作,不比此处,你万事更加小心。」
而我妹妹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也很期待,我妹妹会怎么收拾尚书府的人。
-5-
圆房时,魏昭脸色阴沉,一脸凶相。
他一边脱喜服,一边狠狠地朝我走来。
「外人面前你如何风光,人后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而我妖娆地侧躺在床上,轻蔑地看着他自以为压迫性十足地走来。
他已经想好了如何整治我,刚靠近我就一把薅住了我的头发。
猛地一扯,紧接着就是巴掌落下,他咒骂着。
「贱人勾引我爹,还敢跟我乳娘动手,老子打死你!」
并没有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我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随即一个反拧。
他毫无防备,吃痛的瞬间手上卸力,我将长发抽出,轻轻挽起。
一个只知道玩乐的富家公子,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我将他反扣在床上,打开妹妹送我的锦盒,用里面的绳子将他牢牢捆绑。
他还不死心地骂道:「泼妇!你怎么敢这么对待你的夫君!早知道当时就娶你妹妹!」
我不答话,任凭他如何破口大骂。
半晌,他安静了下来,挣扎着转过身看我。
因为手脚都被绑着,只能咕蛹,看上去十分滑稽。
而我,抚摸着锦盒里的皮鞭,温柔地抚上他的脸。
「夫君,我如何待你了?这一切不过是妾的闺房乐趣啊。」
魏昭惊恐地摇头。
我一鞭子下去,魏昭痛得大叫ṱŭ̀⁾一声。
可妹妹送我的这鞭子竟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那是生疼啊。
外面的小厮着急拍门问他家少爷怎么了。
我骑在魏昭身上,用抹布塞住他的嘴,笑盈盈地问道:「夫君喜欢这样吗?」
魏昭眼睛瞪得贼大,嘴里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门外的小厮透过窗纸的剪影,配上这暧昧的声音,连忙捂住双眼溜了。
一直到天明,魏昭晕了过去。
而我恨不能直接将他打死。
总归是不能死在我的手上。
不得不说,妹妹送我这鞭子当真好用,不愧是她,考虑得面面俱到。
不留伤痕,但痛是真的。
魏昭没脸出去说他被我揍了一整晚。
况且他身上压根就没有伤痕,说出去也没人信。
他如今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魏老登手指接好了骨,这几日也没来惹我。
到了回门那一日,我起了个大早。
听闻今日尚书府赵公子要来向我妹妹提亲,必有好戏可看。
毕竟前世我被他家提亲时,可是丢尽脸面。
-6-
我家近日「喜事」频发,我押着魏昭与我回门,他虽然一脸不情愿。
但当我拿出妹妹送的鞭子后,他顿时噤声乖乖听话。
这些天他也不是没想过法子收拾我。
只可惜魏府从上到下都是草包,没一个能打的。
到了叶府,魏昭率先下车。
方一下车他就往前狂奔去,我的手搭了个空。
一抬眼,便看到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向了我爹。
「老丈人,小婿有一事相求啊!我……能不能换亲啊!我没有碰过大小姐,因为我一直心悦贵府温柔善良的二小姐!」
我爹脸色顿时大变。
而我妹妹伫立在一旁,眼神怨毒地盯着魏昭。
周围的下人没有如魏昭意料中的嘲笑讽刺我,反而同仇敌忾地瞪着他。
「这魏家少爷怎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还敢羞辱我们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小姐!」
「就该让大小姐休了他!让他成为下堂夫!」
魏昭如晴天霹雳一般愣在原地,怎么被打了三日,一出来世道都变了???
我爹铁青着脸甩开他,「魏昭,你若敢欺老夫的女儿,老夫定教你有来无回!胆敢肖想老夫的二女儿!」
我上前一步,安抚似的握住妹妹的手。
「夫君,我妹妹身娇体弱,你五大三粗的,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
周围的下人发出一阵哄笑,父亲也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赞同我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的夫君留。
魏昭气得牙痒痒,在我家的地盘,他更不敢造次。
妹妹回过神,眼里顿时氤氲了眼泪,我心疼地蹙眉。
我娘在一旁打趣道:「你们俩何时关系这么好了?从前不是三天两头地闹脾气吗?」
我大义凛然地回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妹也配合着点头,「从前不知姐姐好。」
如今我们重生归来,只有我们才能互相救赎。
我们与魏家赵家的联姻,都带着一抹政治色彩,我家不可抗旨不遵。
恰好此时,尚书府的人来了。
赵家的人准备的聘礼有一百多抬,外观看上去十分气派。
围观的百姓一脸艳羡。
实际上只有我知道,这聘礼里面有多少水分。
盖着红布的草包空台都足足有五十抬。
前世我们毫不知情,接了聘礼盘点时才发现。
而赵家一口咬定他们送来的是金银珠宝,是我家贪心不足,污蔑于他们。
而我爹娘为了我好过,硬着头皮给我补上了五十抬。
妹妹的嫁妆因此少了许多,但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前世竟也没有丝毫不满。
这一世,我想他赵家也不会有什么进步。
赵家来下聘的人是赵清远本人,以及他的母亲。
也就是尚书大人的夫人。
尚书夫人看不上叶家,一直端着架子,满脸肃容。
我娘笑盈盈地上前迎接,她直接略过了我母亲。
「叶将军。」
她与我爹点头致意。
我娘立在一旁有些尴尬。
我爹娘伉俪情深,都出生乡野,只有我们两个女儿。
如今,这尚书夫人给脸不要脸。
我和妹妹当即黑了脸。
赵夫人没有感觉何处不对,她轻蔑地扫过我与妹妹。
「这就是魏少夫人和叶家二小姐了吧。」
她又上下打量了我妹妹好几眼,嫌弃的神色渐渐压下去,评头论足道。
「还算有规矩。」
我直接回道:「赵夫人一口一个规矩,怎得自己没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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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脸色一变,看向魏昭,「魏公子,你家夫人是如何管教的?竟敢教训起长辈了?」
一个长辈压在头上,我顿时哑口无言。
魏昭一脸幸灾乐祸,「赵夫人教训的是,我回去就禀告父母,教教她规矩。」
此话一出,父亲母亲也面上无光。
而我妹妹娇娇弱弱地问道。
「我姐姐乃皇上亲封的将军,与赵大人同朝为官,何来的长辈?是容儿记错了吗?」
她温柔的一刀插进众人心里。
赵夫人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
而我,腰杆都挺直了。
赵清远见他母亲吃瘪,厌恶的眼神扫过我妹妹。
我挡在她身前,挑衅地看向赵清远。
前世他曾是我的夫君,我太懂他每个眼神的意思了。
如此这般,分明是恨上了我妹妹,这还没入门,我妹妹就难以立足了。
我母亲适时出来打圆场,「以后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长不长辈为不为官的,快请进府,家中略备薄宴。」
赵夫人脸色稍缓,一抬手,招呼赵家的小厮起轿入府。
这聘礼一旦入了府,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我连忙出声阻止,「慢着!」
赵夫人眉头一蹙,「魏家媳妇,你又有何事?」
我硬着头皮找借口,「我还从未见过这般多的聘礼,能否掀开红帘也让在场的诸位百姓开开眼,沾沾喜气?」
况且他们就连装大雁的笼子都是盖着的,我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我试探性地从袖中掏出暗器,一根极细的银针,刺入那个笼中。
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果不其然,那大雁是死的。
妹妹看见了我的动作,微微拧眉。
而赵夫人和赵清远脸色肉眼可见地慌了。
赵清远有些气急败坏道:「哪有聘礼没入门就接红布的事?你怎么不在入门前掀了自己的盖头?」
我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掀了啊,你不知道吗?」
我成婚当夜还险些将魏府掀了。
魏昭脸色难看至极。
赵清远,「……你好像还很骄傲?叶家就是如此教女儿的吗?」
我妹妹茶言茶语再度粉墨登场。
「赵公子这样与容儿家中兄姊讲话,指责未来岳丈,这让容儿之后如何自处?」
绝杀。
怪不得以前我总说不过我妹,天天挨我爹揍。
赵家人最爱拌嘴,我妹顶级茶言茶语大师,进府就是大杀四方。
谁能吵得过她啊。
赵夫人冷笑一声,「真是生得伶牙俐齿。」
她暗自咬牙,又不敢说出退婚的话。
她再不尊重我母亲,也得尊重身为御前红人的我父亲。
她话锋一转,「不过确实没有入府前揭红绸的规矩,未来亲家你们觉得呢?」
父母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以为我脑子抽了。
他俩连声招呼道:「婧儿不懂事,快请入府。」
我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妹妹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她眼珠子一转,当即装作两眼一黑,跌坐在地。
她因为晕倒无所可依,手四处乱抓着。
我第一反应是着急,但当我发现我怎么扶她都会被她溜开时,我就知道这小妮子又有诡计了。
第一抬聘礼装着大雁,「恰好」被她扯下了红绸。
众人脸色骤变,百姓中传来一阵唏嘘声。
「这……这大雁怎么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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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脸色黑如锅底。
我适时开口,「赵家就连大雁都不上心,之后的聘礼有必要验过再入府。」
我娘也发现了不对,终于站出来支持我,「对。」
赵夫人见状不对,也立刻换Ṱūₛ了嘴脸。
「这群下人真是办事不力,我回头就去惩治了他们!聘礼我回去重新检查了再送过来。」
这一次她可不敢糊弄了。
赵夫人热络地牵住我娘的手,「是我没有好好盯着,叶将军叶夫人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要是因为她搞砸了这场联姻,圣上可是会怪罪下来的。
那天结束,我和魏昭天黑才回魏府。
临行前我告知了妹妹,赵家老夫人位高权重。
虽然她已经被未来夫君和婆婆嫌恶,但她可以依靠赵家老夫人。
而我相信,以我妹妹的性格,必定能得老夫人青眼。
为了万无一失,我拿着自己存的私房钱从隐士高人手里买来了一张字画交给她,让她保命用。
前世,我便是靠着这张字画讨好了老夫人。
虽然老夫人还是不怎么喜欢我,但也让我在赵府得以生存。
要不是赵清远给我下毒,有老夫人护着,我也不会死那么早。
又过了一月,妹妹来信,让我放心,赵府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会心一笑,也回了信,魏家的人也都不是我的对手。
谁能打得过我啊。
最近魏昭已经到了见我就躲的地步。
我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因为有官身,每日按时上朝,倒也有了面圣的机会。
那天我下朝回府,突然听到了别的院里传来哀嚎声。
魏老登的书房里传来魏夫人的哭嚷声。
而门口守门的小厮脸色如常,似乎是见怪不怪。
妹妹告诉我,魏夫人性子懦弱,助纣为虐,其实只是因为她怕挨打。
魏老登得不到我,便拿她撒气。
我听见里面的咒骂声。
「连个贱蹄子都拿捏不住,跟你的儿子一样废!没用的东西!老子今天打死你!」
「那是咱们儿子的媳妇啊老爷!她才十六岁……」
又是一巴掌,伴随着瓷器碎了一地的声音。
除了那个守门的小厮,我还看见了杵在一旁屁都不敢放一个的魏昭。
我当即怒上心头,领着两个武艺高强的家生子冲了过去。
「让开。」
那小厮冷着脸,「书房重地,禁止入内。」
我压着火气,「你耳朵聋了?」
小厮不为所动。
不愧是魏老登身边的人,简直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也懒得多与他废话,招呼我的左膀右臂,将那看门的小厮套着麻袋拖走了。
又有一小厮想上前阻拦,当即被我一脚踢了下面,他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那人痛得直不起腰,我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又是连续几脚踹在他胸口。
直到他倒地不起。
一旁鹌鹑般罚站的魏昭一脸惊恐,他结巴着嘀咕,「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咯……」
我闻言假笑一声,「顺手的事。」
-9-
我闯进了书房,身着官服,亲手擒了我公公。
婆婆在一旁哭哭啼啼,「别抓老爷走!他是魏府的天啊!」
我看着她浑身青紫的伤口,掷地有声地问道:「你真的要如此过一辈子吗?」
「谁说男子才能顶天立地?我也是女子,但如今我也能着官服,为民请命。」
我将被我五花大绑的魏老登丢在她面前,「如何处置,任你选择。」
魏老登凶恶地瞪着婆婆,此时魏昭冲了进来,挡在婆婆面前。
「送他去见官!否则他会打死我娘的!」
我一怔,抬眼看向他。
他如此憎恨他的父亲打他的母亲,可他前世,也亲手打死了我妹妹。
婆婆有了儿子的支持,似乎又有了主心骨,她细弱蚊蝇的声音仿佛藏了千斤重的决心。
「送他去见官,我要告他!」
因着我可以面圣,很快就闹到了圣上面前。
大理寺上报的惩罚应是魏老登被革职下狱。
而这只是我为妹妹报仇的第一步。
而我此时发现,今日赵清远没有来上朝。
他在他父亲朋友的手下做小吏,很少告假。
我正出神,便听到了上座皇帝威严的声音。
「众爱卿以为,不该惩治魏有志?」
魏有志便是才被我送进去我公公。
一众朝臣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他只是对自己的夫人动手,不过是家里的一些琐事,何至于革职查办?」
我变了脸,高声回道:「何大人此言,意思是你在家也打何夫人了?」
那人脸色一变,「叶同僚不要血口喷人!」
我有些着急,如果妹妹在此,定知道如何驳斥他们!
「那你们说,除了魏老将军,如今朝中还有何人能用?」
有些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爹。
我爹年事已高,还身负顽疾,他给我透过消息,本想着今年告老还乡的。
可是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朝中无人,他义不容辞。
我爹扬声替我撑腰道:「魏有志品行不佳,殴打妇女,不堪为将领!若陛下同意,老夫愿意再为大夏挂帅出征!」
我爹挺直了脊梁,坚定地跪在了金銮殿中。
座上的皇上沉吟了许久,正准备开口,便看到我跪在了地上。
「如今卑臣率叶家军,理当替父出征,家父年事已高,请陛下应允!」
我重重叩头,四处的打量和议论声四起。
可座上的皇帝只犹豫了一瞬。
「准,魏有志德行恶劣,革职下狱,叶婧孝心可嘉,替父挂帅,封边西大将军,三日后点将出征!」
终于尘埃落定,曾经欺辱过我妹妹的老头被我送进了监狱。
不过,军饷的事,皇上也交给了我,让我三日内凑齐。
我下了朝四处观望,都没有找到赵清远的身影,如果没有记错,军饷的事他赵家可以解决。
此时我爹走了过来,「婧儿,此行危险,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我没有回他的话,转移话题道:「怎么没见妹婿?」
-10-
我爹嗷了一声,立刻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忘了告诉你,你妹妹前几日传信回来,说是清远病重,前几日就神志不清卧床不醒了。」
父亲又长叹了一声补充道:「容儿让你有时间去看看她,我这苦命的女儿,怎么摊上个病秧子。」
赵清远?病秧子???
这个世界终究是疯了。
我出了宫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尚书府,我妹亲自出来迎接我。
从她的穿着用度便可以看出来,他在尚书府过得十分滋润,举手投足间更显贵女气质。
她身后跟着的侍女看起来有些眼熟。
我一惊,立刻想起了前世赵清远那几个宠妾。
赵清远十分宠爱她们,以至于她们一度骑在我这个正室夫人头上。
见我脸色不好,妹妹屏退了左右人,领着我去了她的院子。
一进院子我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我蹙眉,妹妹已然替我斟上了茶。
「赵清远呢?」
妹妹微微一笑,「快死了。」
我一惊,妹妹又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我忧心不已,「他死了你又没孩子,日后如何立足?」
妹妹却毫不担心,「我日夜侍疾,不离不弃,对他儿子的这份情意早已感动了我婆婆,况且老夫人很喜欢我。」
「她将赵清远庶弟的儿子过继到了我名下,就算他死了,我在府中也是当家主妇。」
她握着我的手,给我手里塞了一叠东西。
「这一切多亏姐姐赠我的字画,望姐姐此行务必珍重,早日归家。」
我这才看清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叠厚厚的地契。
赵家自诩清流之辈,背地里却干尽恶事,放印子钱,欺压百姓,贪污受贿。
我看着这一沓地契,恐怕是尚书府的全部家当。
「你都给我,日后你……」
妹妹打断了我的话,「姐姐不必多言,后日我会带着赵清远入朝请罪,以他一人之死换阖府上下一条生路。」
我脑袋里一团浆糊,但我还是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衣袖。
「不可!万一皇上迁怒于你呢?」
妹妹忍俊不禁地一笑,「皇上不会杀我。」
我蹙眉,「你怎么那么笃定?我不同意。」
我妹看我实在有些转不过弯,便只能轻轻摇摇头,给我解释。
「将军还在前线杀敌,君王怎会动将军的家人?」
哦哦,原来如此,其实我早就想到了。
担心则乱罢了。
-11-
点将是从三军中点,当然,挂了闲职的魏昭也没能逃过。
他说看在我救了他母亲的份上听我话一次。
我便点了他做前锋将军。
三日后,我领军出征,妹妹给我备的军饷够用一年。
暂时也足够了。
边关苦寒,好在妹妹和娘亲和我备足了冬衣和干粮。
妹妹还从尚书府的书房里给我备了一整箱的兵书,她叮嘱我不要纸上谈兵。
曾经我与父亲上战场,她在父亲的营帐里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
我也是,我自认为不比父亲差。
可我作为女将,刚进营帐时总是会被看不起。
我的战场布置无人听从,于是一团乱麻,连连败退。
他们更加质疑我的决策。
如果再输一场,朝堂议论纷纷,恐怕我的父亲就不得不上阵了。
夜里我心里难受,实在找不到解决之法,再度翻开了那些兵书。
当我翻开其中一页时,我突然发现中间夹着一封厚厚的信。
我拆开信封,发现是妹妹的笔墨。
她给我写了很厚一封信,一封攻心之计。
我看了一夜,终于在天明之时找到了解决之法。
众将领不服我,违背军令,我必须杀一儆百。
从前我身处前线,和父亲一样视战友为家人,不愿杀战友。
但妹妹告诉我,违抗军令造成士兵死亡,本就该杀。
再有不服,我亲自挑枪对决,战场上,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有了妹妹的锦囊妙计,我立威就在几天之间。
终于,我带着叶家军打了一次胜仗。
有一就有二,我们势如破竹,一路将失去的城池夺回。
而我亲选的前锋将军魏昭,也在我们即将大获全胜之际,阵亡了。
像他这种毫无经验的将士,真的上战场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他如此爱打人,死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
他临死前给我留下了一句话,他说他从小被打到大,他恨他父亲,也心疼他的母亲,可他却控制不住模仿他的父亲。
我想这ţú₂就是超雄吧。
他说谢谢我,拯救了他母亲,也救了小时候的他。
我想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不过我妹妹前世大仇得报,我也即将班师回朝。
可就在最后一场决战时,出了意外。
我军后方的粮仓,被敌军尽数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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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苟延残喘,被我们追杀了百里。
可就在叶家军乘胜追击时,不知不觉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而他们人少,只能用这种手段,慢慢耗死我们。
副将十分着急,「粮草供应不上,将士们会被饿死在这,我们也无力突围。」
一时间, 军营里士气低迷。
为今之计, 只有我带着一队人尝试突围,再将粮草供应进来。
我带着我的副将, 趁夜突袭, 敌军也反应极快。
副将阵亡, 拼死保下了我,他说,「你是真正的将军,你一定要带着叶家军回家。」
我也受了重伤。
可还好, 我将消息带出了包围圈。
但是后方粮草也消耗殆尽。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家军死在包围圈里,我上奏了朝廷无数次,发下来的粮草一次比一次少。
根本不够用。
就在我准备拖着病体进京求救之时, 我妹妹送来了几万石的粮食。
我这才知道,她依靠着赵家势力和剩下的钱财,奉皇帝之命, 为我四处奔走。
走遍了大江Ṭùₑ南北,为将士筹来了这些粮食。
她也在途中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我妹妹如今已经是闻名一方的大皇商了。
我才知道, 我妹妹才不是一个除了耍心机什么都不会的弱鸡。
待我凯旋,远远地, 我就望到了城楼之上的女子。
她救了叶家军,此事定会被千古传颂。
而我, 成为赫赫有名的女大将军,护佑大夏, 威震四方。
虽说我俩现在都成了寡妇,可我们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恰好因为我俩都死了老公,家中长辈又不理事。
我们时常一同回家看望爹娘, 顺便住在一起。
朝局稳定的日子里, 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刚重生的那段时光。
我与妹妹坐在花丛亭中饮酒作乐, 我问她,「你说, 人生三大幸事是什么?」
我妹轻蔑一笑,仿佛觉得我的问题很侮辱智商,她答得迅速。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我摇摇头, 我妹微微挑眉,问我,「那你说是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当然是升官发财死老公。」
我妹无语地闭眼, 「你在军营里待得越发粗俗了。」
我冲她一笑, 与她一同举杯, 笑得开怀。
「大夏姐妹花, 永远不分家!」
其实我的人生三大幸事是:一是有机会重生,二是救下我妹妹, 三是为自己而活。
我侧目看向身边没有被岁月留下痕迹的妹妹, 愿她千年万岁,椒花颂声。
愿大夏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愿我永远打架第一名!
好吧,如我妹所说, 有文化一点,那就———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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