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离世后,我和弟弟被寄养在容国公府。
初来上京时,姨母再三叮嘱。
国公世子季循脾气不大好,万万不可招惹。
所以六年来,我在季循面前一直谨小慎微。
直到弟弟被陷害入狱。
我不得已求上了身为大理寺少卿的他。
季循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我,冷声道:「阿蛮,我凭何帮你呢?」
我微微一顿,抿唇道:「阿蛮愿为奴为婢,侍奉您终生。」
他轻笑着,抬起我的下巴:
「我不缺婢女。」
「想要我帮你,就拿你自己换,明白吗?」
-1-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
「世子这是何意?」
季循眸光沉了沉,指腹轻轻擦过我柔软的唇瓣。
「阿蛮,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会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的。
「想明白了,就来我院中寻我,随时恭候。」
我顿了顿,微微喘了一口气。
低下头的瞬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阿弟年幼,大牢苦寒。
耽误不起的,姨母又只是国公府的一个妾而已。
能求的只有国公,可荣国公奉命下了江南。
还不知道何时归来。
如今整个容国公府,只有季循可以帮我。
我咬紧牙关,在他走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摆。
眉眼盈盈地看着他:「阿蛮愿意。」
季循垂眸看着我。
良久。
他释然一笑,向我伸出一只大手。
「好姑娘。」
我抿抿唇,抬手握住了他。
「我阿弟,什么时候能出来。」
季循勾唇,低头直视着我的眸子。
眼眸微眯,温热的指馥有一下没一下捏着我的掌心:「或许明日,或许过几日,这不在我,在你。」
我握紧手中的裙摆。
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
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他满意地勾唇一笑。
一把扣住我的脖颈。
敲开我的牙关,迫使着我与他深入纠缠。
我的口中尽是他清冽的气味。
待口中的空气被掠夺殆尽,身子都软了下来。
半晌后,我软着胳膊推了推他的胸膛。
呜咽着想挣开他的钴制。
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背,缓缓松开了放在我脖颈处的手。
唇舌缓缓分离,只剩下若有若无的银丝牵连。
我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缓过来后,吸了吸鼻子,颤着声音问他:「我阿弟明日可以出来吗?」
季循扶着我的腰,轻吻了一下我的眉眼。
哑着声音道:「可以。」
-2-
姨母见我浑浑噩噩地回来后。
连忙拉着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焦急地问我:「眼睛为何这般红,这是怎的了?」
我一把将姨母抱在怀里。
「阿弟有救了。」
姨母放在我后背的手一顿。
「是去寻大公子了吗?」
我吸了吸鼻子,冲她点点头。
姨母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疼地抚上我的脸:「有条件的对吗?」
我落寞地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脸姨母的手背上。
「下月初三,世子会纳我为妾。」
「怎么这般傻,做了妾,这一辈子只能看别人脸色过活了。」
我摇摇头,安慰着姨母:「阿弟等不了了,他自小身子骨就弱,若是再不出来,会没命的。」
「世子人中龙凤,嫁他,阿蛮愿意的。」
姨母,没说话,只是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泪。
坐在一旁发了许久的呆。
「是姨母护不住你们。」
我拍拍姨母的背,冲她莞尔一笑。
「没有,姨母很好,真的很好。」
……
第二日一早。
季循的侍卫带着阿煊回来Ŧũ̂₈了。
我看着阿煊消瘦的身子,心疼地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衣服下,大大小小的伤痕,我险些吓晕过去。
「怎么会这么多伤。」
阿煊连忙遮住自己的身子:「他们冤枉我偷东西,但是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阿煊不是坏孩子,没有给阿姐和姨母丢人。」
想来身上的伤是因为阿煊咬死不认,所以那些黑心的狱卒想要屈打成招,给冤枉阿煊的人一个交代,才下的毒手。
我一把抱住他的身子:「阿煊,以后姐姐会护住你的。」
阿煊摇摇头,语气无比坚定:「阿姐,我是男子汉,是我护着你才对。」
我看着他坚毅的眼神,破涕为笑,应了声好。
阿煊抬手擦了擦我的泪:「刚刚送我回来的侍卫说,阿姐要嫁给世子了。」
他欲言又止,抿抿唇道:「是阿姐为了救我,才嫁给他的对吗?」
我连忙摇摇头:「不是的,是阿姐心悦世子,才想嫁给他的,不是因为阿煊。」
阿煊红着眼眶,一头扑在我怀里,哽咽着声音。
「阿姐不要骗我,都是阿煊的错,拖累了阿姐。」
我头埋在他的颈窝,摇了摇。
「真的不怪你,是阿姐自愿的。」
他小小的身子窝在我怀里轻轻抽泣着。
不一会儿,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十岁那年,父母离世。
那时说话都不利索的他,就跟着我来了京城投奔姨母。
一路上舟车劳顿,阿煊愣是一声都没有吭。
来国公府后,更是听话懂事地不像话。
但再听话懂事,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3-
我虽然父母双亡,但是父亲生前曾是举人。
大燕这十年来国泰民安,所以向来重文轻武。
因此我和那些婢女通房抬妾的不一样,我出生清白,是自由身,虽为妾,但也是半个主子。
季循也没有委屈我,特意在府中设了几桌宴席。
起初国公夫人是有些不满,季循还未娶妻便纳妾的。
但是,我在府中多年,向来规矩,不多事,她也是看在眼里。
所以也只是口头念叨了几句,并没有过多阻拦,想通过后就欢欢喜喜地操办着宴席。
初三那日,一大早,姨母就将我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我望着窗外漆黑一片,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任由着姨母吩咐着婢女为我沐浴焚香,收拾打扮。
待妆面完成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我坐在铜镜前,看着被画成花儿一般的脸。
这才真切地体会到了。
我真的要嫁人了。
不一会儿,姨母便遣散了服侍的下人。
抱着几本书册,无比认真地坐在我身旁。
我瞟了一眼书册上的内容。
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绯红。
「姨母……这。」
姨母笑笑:「这些本该是你母亲给你讲的,如今便由我代劳吧!」
「你也不必羞,ŧû₋嫁了人,总是要经历了,我给你多讲些,你也好少受些苦。」
我腼腆地点了点头。
姨母一张一张地翻着书册。
给我细细讲解着。
「你身子娇小,大公子虽是文人,但从小习武,身子强健,又比你高上许多,这事没些技巧是很难挨的。」
「大公子向来洁身自好,院中一直没有人伺候,年轻人初尝床榻间的美妙滋味,总是会不知节制的,但万不可由着他乱来,受不住了,一定告诉他,声音放软些,男人总是会心软的,身体是ṱű⁰自己的,总要爱惜的。」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姨母又细细给我讲了许多。
再三叮嘱了后,这才满意地拍拍我的肩膀。
「这些书,你就留着,没事儿多看看,男人向来好颜色,我家阿蛮本就貌美,能多得些宠爱便多得些。」
「若日后的主母是个好相与的那还好说,若是不好相与,你得牢牢握住大公子的心才行,至少有他撑腰,你的日子总不会过得太差,明白了吗?」
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姨母这才满意地离去。
我在屋中坐了半晌。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听见敲锣打鼓声。
「轿子来喽~」
姨母连忙招呼着阿煊将我背上轿子。
我从未想过,阿煊小小的身子却也能将我背得稳稳当当。
一路上轿子很是稳当。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季循的院中。
整个院子喜气洋洋。
……
季循的水榭居。
入门前我还觉得热闹。
这刚被送入洞房,没一会儿便安静的不像话了。
我坐在床上。
叹了一口气。
等待着季循过来。
今日天还未亮就起来了。
肚中一直没用东西。
这会儿,肚子竟然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好在屋内没人,不然免不得被笑话。
不过,没一会儿,安静的院子里便传来了声音。
是季循的贴身小厮。
「世子吩咐,奴送些吃食过来给姨娘。」
门外守着的小桃,连忙接过食盒,推门而入。
「姨娘,世子真细心。」
我看着桌上的餐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才顾不得谁细心不细心的,眼下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足足吃了两小碗羹汤,这才满足。
吃完后,小桃又拿起口脂给我补妆。
「姨娘,你可真美。」
我对着小桃莞尔一笑,没想到小姑娘竟然红了脸。
成亲前,国公夫人特意给我选了两个贴身婢女,和一个老嬷嬷。
小桃便是婢女之一。
-4-
我在屋中坐了许久。
季循回来时,天色早已暗下去了。
我头上盖着粉色薄纱。
迷迷糊糊还是能看见季循慢慢逼近的身影。
大手缓缓伸向我,抬手掀开了喜帕。
入眼的是他头戴玉冠,身上的华服,衬得头如天上的仙人一样好看。
随后大马金刀地坐在我身旁。
鼻尖萦绕着头身上淡淡的酒气。
但并不难闻。
季循进来后不久,嬷嬷就带着婢女进来给我洗漱。
当着季循的面,一件件衣物被脱下。
只剩下,包裹着身体的里衣。
但里衣向来单薄,哪里遮挡得住少女初长成的曼妙身姿。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嬷嬷见状,笑着打趣我。
「姨娘,这身段长得可真好。」
听了这话,我耳朵立马红了起来。
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端坐在床榻的季循。
却不想,和他炙热的目光对上了。
吓得我连忙低下了头。
随后就被嬷嬷拉去了耳室。
……
房中很是安静,不知是我太过羞哧。
还是怎的。
竟然觉得洗澡的哗啦声都格外的大声。
半晌后,嬷嬷正在为我擦洗着身子。
季循竟直直地走进了耳室。
我吓得连忙缩回了水里。
季循冷着声音开口:「都出去。」
一时间,伺候的婢女连忙退了出去。
季循走到浴桶边,低头看着我。
我怯生生地看着他的眼。
紧张地直咽口水。
开口提醒道:「我还没洗完。」
「嗯,我知道,我也想洗。」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脱着自己的衣物。
一时间回过神来,却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才合适。
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
「阿蛮,抬头。」
我抬眼看去,他赤着精壮的腰身一览无余。
他将手缓缓放在了小腹上。
看着我直直的目光,无奈摇摇头。
「还想看?」
我猛地睁大眼睛,连忙低下了头。
却不想,片刻后他竟然直接跨进了我的浴桶。
溢出来的水哗啦地流了出去。
我压根不敢正眼看着他。
他却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
手放在我的脖颈,迫使我抬起头。
同他接吻。
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温柔了许多。
深入纠缠间,我竟然生出了留恋。
我身下本就空无一物。
他的大手在水下,不自觉地滑过我的后腰,脊背。
最后停留在了我的……
一时间,我又惊又羞。
扭着腰肢想要拒绝。
却不想,被他牢牢困在怀里。
一吻过后,我双手无力我的搭在他的胸膛上。
他轻喘着粗气,脑袋轻轻地搭在我的脖颈上,亲了亲。
「阿蛮,腿压着我了。」
我茫然地「啊?」了一声。
「压到哪里了?」
他轻笑着带着我的手一从他的胸膛,块块分明的腰腹,一路向下。
但掌心覆上比水还要烫些的……时。
我被吓得身子轻颤。
「对……对不起。」
「无妨,帮我揉揉就行。」
……
我不知道我是何时被他抱回床榻的。
只记得在耳室被他穿好的衣物。
又在床榻间,被他脱得一干二净。
当手大肆游走时。
我颤着身子,推了推他。
他却更加肆无忌惮。
「阿蛮,别恼。」
我带着哭腔央着他:「别这样……好不好。」
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
扶住我的腰,一个天旋地转。
此刻身下的却变成他了。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哄着我:「我不乱来,你来好不好。」
此刻的我更是欲哭无泪。
……
好在最后季循也没有太为难我。
叹了一口气,又将我抱回了他的怀里。
此刻的我早已香汗淋漓,无力地趴在他身上。
细细地抽泣着:「不要了,好不好~」
季循没说话,轻吻着我的耳郭。
哑着声音哄着我:「疼了,是吗?」
「嗯~」
可能是体谅我第一次行房事。
季循还是没有缠着我要得太狠。
最后抱Ṱū́⁻着我去耳室洗完澡,又抱着我缓缓睡去。
这一夜,我嗓子哑了,腰也软了。
-5-
第二日,醒来时。
早已天光大亮。
身旁的被子连余温都不曾有。
听见屋里的动静。
小桃挂着笑连忙推门而入。
「姨娘,您醒了?
「小桃来伺候您洗漱。」
平常在姨母的院中都是自力更生。
如今见人,如此热情地来伺候。
还有些不习惯。
锦被滑落的瞬间。
我和小桃都红了脸。
昨夜,季循只给我穿脸小衣和裹裤。
此刻,后背,锁骨处的痕迹,一览无余。
小桃给我穿衣服时。
嘟嘴小声地嘀咕着:「世子怎这般不知怜香惜玉。」
我叹了口气。
我皮肤向来细嫩,稍稍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其实昨晚,季循除了某些时候,没控制住力度,其他时候还算贴心。
但我也不好给小丫头讲这些。
只能让季循暂且背背锅了。
待洗漱完,小桃就给我端来了早膳。
看着满桌的稀罕物。
我都不禁觉得有些浪费。
「下次不用备这么多的,我吃不完。」
小桃笑着给我打开了燕窝的小罐。
「世子出门时说了,昨晚姨娘辛苦啦,得吃些好的补回来。」
我红着脸看了一眼小桃。
「别乱说了。」
小桃掩唇轻笑。
用完饭后,我坐在软塌上,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
突如其来的腾空感,吓得我连忙睁开了眼睛。
就见自己正被季循横抱在怀里。
「冬日凉,困了床上去睡。」
我抿抿唇,揪紧他的衣物。
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将我放在床榻时。
却一直握着我的腰。
「还疼吗?」
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我连忙摇了摇头。
他却低头一笑。
「我看看?」
我猛地拍开了他的手。
想着往床脚躲躲。
不想,被他握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乖些,我就看看。」
我怯生生地看着他:「没……事了,不疼了。」
他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陶罐。
慢条斯理地起身净了手。
「早间我看着有些红。」
随后又坐在我身边。
抬眸看着我:「乖,把药上了,我给你个惊喜。」
我咬着唇,摇了摇头。
昨夜是新婚夜,他想做什么倒是无所谓。
但是着大白日的,确实不妥。
他无奈叹了口气,一把握住我的脚踝,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
「我举荐你阿弟入国子监如何?」
我眼睛亮了亮。
脸上的笑意都抑制不住了。
「真的吗?」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现在能让我上药吗?」
我抬眼ṱü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我自己来好吗?」
他的黑眸,直直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泄了气。
耷拉着脑袋,掀开裙摆。
回来时,他还未来得及把官袍换去。
此刻手腕上绯红的官拍衬得他修长的手,格外的白皙。
我咬着唇,看着他的手指,轻轻地剜出晶莹的膏药,没入裙摆。
冰凉的触感袭来时,我不禁轻哼了一声。
他低头给我吹了吹。
「可是弄疼了?」
我羞红着脸,连忙摇了摇头。
-6-
国子监开学时,已是春日。
一大早我就去了姨母的院中给阿煊收拾东西。
姨母边收拾边冲着阿煊念叨着。
「我们阿煊,去了国子监一定要好好读书,日后考取功名,当然受欺负了也要说知道吗?」
阿煊点点头:「嗯!我一定好好努力,以后当大官,阿姐和姨母就有依靠了。」
听了这话,我和姨母相视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
我和小桃帮阿煊收拾完东西以后就带着阿煊出门了。
谁承想,却在国公府门口看见了身着红色官袍的季循。
我连忙迎了上去。
「不是该上衙了吗?」
季循笑笑,伸手接过我手上的东西,放进了马车里。
「不慌,我送你和阿煊去国子监吧!」
我心里一喜。
连忙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一路上,阿煊绷着个小脸,严肃极了。
不知道是因为去国子监而紧张,还是因为见着季循紧张。
马车不急不缓到的时候。
国子监门口,已经停满了马车。
季循将我抱下马车后。
门口站着的祭酒连忙迎了上来。
「季少卿,这是送家中子弟来入学?」
季循点点头,将阿煊往前推了推。
「妻弟乔煊,劳烦祭酒费心。」
听见他以妻弟称呼阿煊时,我恍惚了一瞬,缓缓抬头看向季循。
他仿佛注意到了我的目光。
手绕到我后腰拍了拍。
祭酒笑笑,连忙招手唤了一个青袍公子。
「兆书,过来,带着这位学子进去吧。」
听见他唤的人名时,我猛地抬眼看去。
循声走来的青袍公子,看清我时,也是一愣。
下意识地想开口,但又欲言又止。
季循看出我和兆书的不自然。
牵起我的手,低头询问着我。
「认识?」
我转头看来兆书一眼,又看向季循。
犹豫了片刻。
「不认识。」
季循没说话,只是捏着我的手用力了些。
送完阿煊后。
季循将我送回了府,便又去了大理寺。
其实一路上我都有些魂不守舍。
我一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兆书。
晚间,季循回来地不是很早。
我都已经用完晚膳,洗漱完,准备上床歇息时,他才回来。
身上还是穿着早间那身官袍。
我身上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中衣。
走近他时,仿佛都能感受到他刚归来还未散去的寒气。
他坐在圆桌前,伸手环住我的腰将我勾了过去。
我一个踉跄跌坐在他腿上。
刚想起身,他却按住我的腰。
将头靠在我的头上,半掩着眸子。
想来应当是太疲惫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
「我伺候您洗漱,去床上休息成吗?」
他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随后松开了我腰间的手。
去耳室,给他宽衣时。
手刚放在他腰带上,就被他扣着脖颈亲了一口。
亲完后,我都是懵的。
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又不累了吗?」
他指馥捏了捏我的耳垂。
意味不明的黑眸,直直地盯着我。
我心里有些发怵。
以为他又要在耳室乱来。
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你自己洗吧!我出去等你。」
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了出去。
出去后,脑海里总是能想起新婚夜那晚,在耳室的画面。
伴随着屏风后,男人若隐若现的动作,还有哗啦啦的水声。
红晕不自觉地上了脸。
季循洗得很快。
听着他穿衣服的声音。
我连忙上了床榻,盖好被子,佯装着睡着了。
季循出来时,见着我这模样。
无奈地摇摇头,坐在了我的床边。
伸手Ṱū́¹将我捞了起来。
坏心眼儿地捏了捏我的腰。
腰间的痒意袭来。
我实在没憋住,又睁开了眼睛。
他被气得笑出了声。
「不装睡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才没有装睡。」
他笑着「嗯」了一声。
倒头就躺在了我的身侧。
手却不老实了起来。
我连忙按住了他作乱的手:「不累了吗?」
他低笑着蹭了蹭我的脖颈。
「明日休沐。」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季循平日也不算荒唐。
只是每每休沐还是会缠着我胡来。
不知为何,今日我总觉得他心情有些不好。
我抿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轻些,别乱来。」
他淡淡地「嗯」了声。
随后大手缓缓滑进了我的衣襟。
……
-7-
但是慢慢地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晚任由我怎么央他,他仿佛都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发觉到他不对的情绪。
我颤着声音问了问他:「你今日不开心吗?」
季循没说话,半晌后松开了我。
「今日那国子监的助教,你认识对吗?」
我抬眼看着他。
抿抿唇,最后还是坦然道:「认识的。」
季循又继续逼问道:「为何要说不认识呢?」
我垂着眸子解释:「只是儿时的玩伴而已,很久没有见了。」
他手紧了放在我腰上的手。
声音沙哑,却带着怀疑:「真的吗?」
我叹了口气。
往他身边凑了凑。
「我说实话,你不许生气好吗?」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林兆书,是我儿时的邻居,我阿爹很喜欢他,小时候长辈们总是开玩笑说,长大要将我许配给他。」
「但是直到我十岁那年来了上京,就一直没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他来了上京,在国子监当助教的。」
我说完后,季循半晌没吭声。
我有些忐忑地伸手在他腰间戳了戳。
「睡着了吗?」
季循这才开口说没有。
「日后不许对我撒谎了。」
他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是我能听出其中包含的威胁。
我抿唇嗯了声。
他这才起身,将我抱去了耳室。
……
季循向来严于律己。
往常就算晚间闹得再晚,早间也会很早起来去书房,处理公事,或者在院里锻炼。
水榭居,没有主母,也无人约束我。
所以我近来都变得懒散了,早间很少早起。
平常醒来时,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今早醒来看着身旁的季循还有些不自在。
我侧过身子,看着还在熟睡的季循,叹了口气。
刚想着起身。
却被他搂着要一把拉了回去。
我一个卸力,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闭着眸子,拍了拍我的背。
「再陪我睡会儿。」
我无奈,只好躺回去。
但是睡醒后,被硬逼着睡觉。
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在季循身旁连着翻了好几个身。
身旁的人,最终忍无可忍。
又将我一把拉入了怀里。
「阿蛮,再乱动会出事的。」
我不解地开口:「出什么事啊?」
季循叹了口气,手绕到我的后腰。
将我往他身上一按。
我瞬间一愣。
他却埋在我脖颈处蹭了蹭。
「明白了吗?」
我无措地咽了咽口水。
支支吾吾道:「明……明白了,我不乱动了。」
「嗯……好姑娘。」
我绷紧身子,没过多久。
他却一直没消停。
我最后实在受不了,贴心地开口:「要不然,你别抱着我了,我感觉它……。」
我说话的瞬间,没想到季循竟然挨着我蹭了蹭。
我羞红了脸,推了推他。
「你别睡了,起来好不好。」
「不是起了吗?」
我脸越发地红了。
娇嗔道:「不是它起,是你起来。」
他轻笑一声。
「行。」
随后缓缓起身。
唇上勾着不怀好意的笑。
又一把将我扛在了肩上。
大步向耳室走去了。
将我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耳室的矮柜上。
若有所思地捏了捏我的手。
我意识到,他想干什么。
连忙抽回了手拒绝。
「不行!」
他看着我羞红的脸。
双手撑着我两侧,微微俯身直视着我的眸子。
「阿蛮,不能这样不讲理,自己惹起来的总得自己解决吧。」
我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别过脑袋:「不要。」
他被气得笑出了声。
凑到我耳边,软着声音道:「好阿蛮,帮帮我好吗?真的有些疼了。」
我抿抿唇。
最后还是犹豫道:「……那你快些。」
他满意地亲了亲我的额头。
伸手拉过我的手。
「好姑娘。」
-8-
阿煊入国子监后,每月只有两天的时间回国公府。
回来后也是常常把自己关屋里,奋笔疾书。
起初我本以为是国子监的课业太多。
直到某天,国子监的祭酒向国公府里传来消息。
让我去国子监一趟,阿煊和人闹了矛盾。
我火急火燎赶去时,看见阿煊正站在国子监的院中罚站。
「阿煊这是怎么了?」
阿煊红着眼眶看了我一眼:「他们逼着我和他们作弊,我没答应,他们就撕烂了我的书本,我气不过,就推了周呈,但是他们人多,我打不过,后面被林助教发现了。」
我心疼看着阿煊脸上的青紫。
深吸了一口气:「嗯,阿姐知道了,别怕,走,阿姐为你撑腰。」
阿煊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嗯了一声。
我牵着阿煊入殿门时,看见另一个脸上带着青紫的少年。
正站在一个身着华服的姑娘身后。
趾高气扬地看着我们。
一脸得意地指着我们:「长姐,就是他欺负我。」
阿煊气不过连忙回怼了过去:「你胡说,明明是你想让我配合你作弊,我不应,你才恼羞成怒先撕我书本的。」
那个小少年没想到,阿煊丝毫不怕他,直接说出他的过错。
眼神都有些心虚,拉了拉他长姐的衣袖。
他长姐轻笑一声,放在茶杯,缓缓走向我:「我弟弟虽说纨绔,会有些混账想法,但他脸上的伤你们总得有些交代。」
我看着面前的女子,明知周呈有错,却如此袒护。
顿时气打不一处来。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你弟弟,我弟弟是被你弟弟欺负的,难道不该你们给我们交代吗?」
那女子坦然地笑了一下:「那又如何,我父是平昌侯,我说你们错了就是错了。」
见她听不懂人话,我无奈嗤笑一声。
「祭酒大人,眼下是谁的过,您应该是明白的。」
祭酒面色为难:「这……这……。」
「祭酒大人,这是京城,皇城跟儿,再说说了这江山可不随他威远侯的姓,我阿弟有错您便罚,我认,若无错,谁也不能逼着他认错。
「我想您应当是分得清对错的。」
祭酒还在犹豫时,
身旁站着的林兆书倒是开口了。
「祭酒大人,这国子监是天子管辖,受圣命,给天下学子授以诗书,为国家培养良才,周呈在国子监向来爱欺负同窗帮他代写功课,这种风气不因助长的,这国子监的学生日后大部分都是要为官的,更应学得是修身律己,才不枉费圣人的良苦用心。」
听了这话,祭酒恍然大悟似地点头。
看向周呈阿姐:「周小姐,此事是周呈的错,且有不少他的同窗都曾被他欺负,此次若不加以责罚,这国子监岂不是成了滋养蛀虫之地。」
祭酒说出这话时,我便什么都明白了。
其实他都懂,只是怕得罪平昌侯,一直等着一人先站出来给他一个台阶。
好在此刻兆书,站了出来。
我向他投去感谢的目光。
他会意,轻笑着冲我点了点头。
……
此事结束后,我正准备乘车回家时。
兆书却在身后,喊住了我。
「阿蛮。」
我循声回头。
见他正气喘吁吁地向我跑来。
我竟觉得有些恍惚了。
下意识地喊了声:「兆书哥哥。」
林兆书笑笑:「这些年你和阿煊过得好吗?」
我冲他点点头:「很好。」
他犹豫了半晌:「那他待你好吗?」
「世子待我也很好,兆书哥哥不用担心。」
他这才释然地摸了摸脑袋:「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兆书哥哥,你怎的会来京城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听我爹说,你来了京城。」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是因为我。
兆书的父亲本是清泉县的县令。
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好官。
林兆书儿时的启蒙老师便是我爹。
他小时候还总是念叨,要和我爹一样考举人,然后做他爹那样的好官。
但国子监的助教,虽然是官身,但其实质和教书先生一样。
想来他是为了留在京城,才会选择在国子监的。
「留在京城做助教,不做官了吗?」
林兆书笑笑:「官场多半坎坷,不做官也罢。」
正当我们相谈正欢时,眼看着天色渐暗。
林兆书连忙催促着我归家。
我这才想起,早间答应了季循要去接他下衙门的。
一个着急,上马凳时踩着了裙摆,没站稳,险些摔了下去。
好在林兆书在一旁接住了我。
我下意识的扶住他的肩膀。
从远处看,我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时。
身旁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冷冷的喊声:「阿蛮。」
我这才偏头看去。
连忙站稳身子,看向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的季循。
季循黑着脸,看向林兆书。
「林助教,很闲吗?」
「还好,学生们已经下课,回宿舍休息了,现下空出来了。」
这话一出,季循的脸更黑了。
我这才开口:「兆书哥哥,你回去吧,我和世子一起回家,不用送了。」
林兆书笑笑,应了声好。
「阿蛮你也别担心,阿煊我会照看着的。」
我感激的点点头。
林兆书走后。
我刚想走到季循身侧。
却不想脚踝处一阵剧痛。
季循见状,也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把将我抱进了马车。
-9-
一路上,我和他搭话,他也不理我。
只是闭目养神。
我无奈叹了口气。
相处这段日子。
差点让我忘记,姨母说季循脾气不大好的事实了。
上次也是因为林兆书,他自个儿生了许久的闷气。
这次见着我和林兆书相谈甚欢不说,还瞧见他扶我,肯定又是自个在暗暗生气了。
但他不搭理我,我也不好热脸贴冷屁股。
只是觉得这马车里的时间,实在有些漫长。
马车慢悠悠到国公府时。
季循头也不回地下车就走了。
但是刚走两步,又走了回来。
冲我伸出手,冷冷道:「下来。」
我会意,连忙勾住他的脖颈,方便他抱住我。
但是回水榭居时,仍然一声不吭。
将我放在床榻,就想走。
我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的官袍。
见他顿住身子,刚想开口解释。
却被他一把扑倒在床上。
随后低头猛地堵住了我的唇。
这一次亲得一点都不温柔。
我的唇都被他磕破了。
实在受不了他压在我身上的重量。
用力地推了推他。
谁承想,他却更加用力地亲我,抬手将我的手腕紧紧地扣住。
我实在挣不开,被他吓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但他似是听不见一般。
只按着他的想法来。
……
最后,我嗓子也哭哑了,颤着身子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光已见亮。
身上是清爽的。
只是脚踝处正被人揉着。
我撑着身子,缓缓起身。
见着季循正在为我的脚踝擦药。
我心里也窝着一股子气。
猛地抽回了腿,掀过被子,一把盖住。
一声不吭又倒头睡了回去。
气呼呼地翻过身子,背对着他。
他固执地掀开我的被子,拉过我的脚踝。
我固执地想抽回。
季循却死死握住我的脚踝。
「别动,脚不想好了吗?」
我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不要你管。」
季循没说话,自顾自地给Ṫų₉我擦着药。
擦完以后,又将我的脚塞回了被子里。
随后便走了。
-10-
接下来的好多天。
我都没有看见他。
当然我也没有去寻他。
我们俩都在默契地生着对方的气。
谁也不肯服输。
整个水榭居都知道我和季循在闹矛盾。
时间长了,小桃急得直跳脚。
天天在我耳边念叨。
「姨娘,你和世子什么时候和好啊!
「再不和好,等世子娶妻子,该如何是好啊?」
听了这话我手上一顿。
「他不也没来寻我吗,我为何要主动寻他。
「再说了,是他不讲理,何事都不听我解释,他爱生气就让他生,关我什么事。」
我这话音刚落。
门外就传来侍从焦急的声音:「世子,怎的才回来又走了?」
我抬眼看去,只剩下那抹红的背影。
小桃无奈地叹了口气:「世子又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无所谓地继续秀着手上的花样。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小桃急呼呼地跑来和我说:「姨娘,夫人准备给世子娶妻了。」
我面上一愣,又扯出一抹笑,无所谓道:「他要娶妻我如何能管。」
「可是夫人想看的是你平昌侯的嫡长女,是这京城最跋扈的闺秀了。」
我蹙紧了眉头,平昌侯的长女,我是见识过的,确实蛮不讲理。
我抿抿唇,抬头看向小桃:「那世子怎么说?」
小桃的面上越发地焦急。
「世子去江南了呀,但是这婚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怕是等世子回来,夫人把这亲事都议好了。」
「Ţůₖ他何时去的江南?」
小桃猛地拍脑袋:「都怪我,忘记和姨娘您说了,世子出发时让侍从来说了,只是出发得急,没来得急回府,已经走了七八天了。」
我的心也不免焦灼了起来。
若是这亲真的议成功了。
我和平昌侯的长女又有过节。
见她那模样,应当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日后恐怕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了。
晚间用饭时,我一直忧心忡忡。
见着小桃端来的猪蹄汤。
竟然猛得吐了出来。
小桃慌张地给我端来茶水:「姨娘,您这都吐了好多次了,天天饭也用得不多,我去寻个大夫来看看吧!」
我伸手接过茶水,漱了漱口。
「不必了,应当是换季肠胃不好。」
但是转头看见桌上的油腻,却又吐了出来。
端着水盆进来的嬷嬷连忙上前给我拍了拍背。
脸上挂着笑:「姨娘,可是有了?」
我诧异地抬头看向嬷嬷。
手不自觉地抚上肚子,不可思议道:「你是说,我有身孕了?」
嬷嬷笑着点点头,在我后背拍了拍,给我顺了顺气。
连忙去给我寻了大夫。
-11-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都热闹了起来。
就连国公夫人听闻此事,都连忙赶了过来。
大夫把完脉以后。
连忙恭喜着我。
周围的人脸上都挂满了笑。
但是国公夫人却一脸严肃。
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
反而有些可惜。
众人散去以后。
国公夫人无奈地来了一句:「这孩子若晚些来便好了。」
随后就走了。
小桃扣着脑袋,云里雾里:「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平静下来我才明白。
大户人家未娶妻便纳妾已是不好了。
如今却让妾先生了孩子。
传出去,许多名门闺秀可能都不会选择季循了。
自古以来,嫡长子女都是很重要的。
更何况,如今国公府还在和平昌侯府议亲。
这个孩子的确来得不是时候。
我现下最担心的是,国公夫人会狠下心,在季循回来之前,让我拿掉孩子。
不过好在,接下来的日子。
国公夫人并没有来水榭居。
我每日在水榭居提心吊胆,没有哪一刻是如此希望季循在我身边。
不久后。
我迷迷糊糊地睡完午觉。
睁眼时,却看见季循坐在我身旁。
我恍惚间,我还以为是梦境没有醒。
但是他却一把抱住了我。
用力的像是要将我揉尽骨血一般。
「阿蛮,抱歉,我回来晚了。」
我伸手推了推他:「轻些,恐伤着孩子。」
他这才松开了我的。
扶住我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
「瘦了。」
我摇摇头。
我们默契的谁也没有提之前的事。
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只是晚间时,季循在我身旁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
最后又将我搂进了怀里。
「阿蛮,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茫然地「嗯?」了声。
他继续说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是我没控制住情绪。」
片刻后,我才开口道:「我没那么小气的。」
「不过,你下次若是还是不听我解释, 我还是会生气。」
他将头埋在我脖颈处亲了亲。
「好,以后不这样了。」
我抿抿唇,问出了我想了许久的话:「世子, 孩子能留下吗?」
季循将我抱的紧了些:「为什么不能留下?」
「听人说, 夫人在给你议亲, 若我先生下孩子, 会影响你的亲事。」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肚子上。
一字一句道:「不会娶妻,只有你。
「我的心很小,装一个阿蛮足以。
「水榭居也只会有阿蛮一人。」
我不知他这是在哄我, 还是说认真的。
我只知道, 我此刻是信了。
满意地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他却捏了捏我的腰。
「阿蛮, 日后我若怄气了,你就来哄哄我好不好, 我其实很好哄的。」
我一愣, 随后「噗嗤」笑出了声。
「为何不是你哄我?」
季循顿时哑口无言。
被自己幼稚的话语逗笑了。
「行, 日后我哄你。」
……
-12-
孩子出生在春日。
是个活泼的男孩。
季循给他取名为晏明。
意为河清海晏,前程光明
起初季循是有些嫌弃的晏明的。
毕竟在孕期,他总是悄悄地唤孩子闺女。
这生出来是个男孩。
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我哄着他:「以后再生个女儿就好了。」
他却摇摇头。
「不生了, 生育之苦受一次, 已经很遭罪了, 我舍不得。」
……
晏明五岁那年。
阿煊不负众望, 科考得利, 成了圣上亲封的探花郎。
揭榜那日, 阿煊被一众大人和闺秀围得水泄不通。
「乔公子, 我家中有一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乔公子,我家幺女,还未议亲……。」
「乔公子,我家也有女儿,还有好几个, 你看看喜欢哪个。」
我抱着晏明在一旁, 乐开了花。
小小的晏明目瞪口呆:「哇,小舅舅好受欢迎哦~」
季循在一旁不满地嘀咕:「你爹以前我可是状元郎, 也很受欢迎的。」
晏明抱着我, 嘟了嘟嘴:「可是夫子说,探花郎是学问好里面,长得最好看的。」
「状元郎都没有探花郎好看呀!所以说,爹爹没有舅舅好看。」
季循一噎,一把从我怀里接过晏明, 被气得笑出了声:「行, 你爹我长得丑,不过你是我生的, 你和我一样。」
晏明推了推季循:「娘亲长得好看啊!」
「你是说你祖母不好看,我听懂了。」
晏明顿时涨红了脸:「爹爹乱说。」
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季循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致力于当晏明心中的榜样。
但是晏明这小家伙,自小古灵精怪。
最嫌弃的就是他爹。
我无奈地摇摇头。
也是在这一年, 季循特意向陛下请旨,将我立为正室夫人。
未来的光景里。
季循也的确说到做到。
一直未曾纳妾,也未曾有过其他子嗣。
心里只装了我一人。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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