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追尾

过红绿灯。
被同一个人连续追尾三次。
我忍不住下车问他:
「怎么,撞车也是你平时的业余爱好之一吗?」
隔天我俩作为反面教材被官方发布在了网上。
底下网友有点看不下去:
【哈哈哈哈哈姐,撞车不是他的业余爱好,赛车才是。】
【热知识,谢斯年,7 届 F1 世界冠军赛车手,去年刚退役,这要不是故意的真说不过去了吧?】
【楼上,看到这姐姐的脸你还不明白吗?】

-1-
第三次坐在警局里。
对面的人还是同一个。
兴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紧紧地盯着他。
那人垂下眼,有些不自在地拉高了口罩。
露出的深红色耳钉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有些羁傲不逊。
看起来就不太好惹。
半晌,我主动开口问他:「这好像是第三次了吧?」
对面那人飞速瞥了我一眼,继而错开视线,冷淡地点了点头,应道:「嗯,又见面了,好巧。」
我哑然。
沉默了一瞬。
我在思考我和面前这人是不是结过什么仇。
毕竟能把连续在同一个红绿灯口撞了我车三次的这件事,说成很巧的人,很明显是故意在挑衅我。
低头扫了眼手机时间,我不打算再继续纠缠下去,便直接道:「至于赔偿的话——」
话没说完,随即一部亮着微信扫二维码页面的手机迅速递了过来。
是加好友的二维码名片,微信昵称应该是真名,叫谢斯年。
我愣了两秒。
抬头只见谢斯年目光正死死盯着地面。
他面上依旧冷着张脸,只垂下的睫毛飞快地颤动了一下:「嗯,先加个微信,赔多少钱,我微信转你。」

-2-
因着谢斯年把撞我车的力度把控的很好。
只车后方留了几道痕迹,并没有撞到严重凹陷。
所以前两次我都很大度的和他直言不需要他赔偿。
但当时谢斯年的反应却并不算高兴。
他只沉默地抬头,一双漆黑的瞳孔定定地瞧着我。
半晌,直到我准备拎包走人时,突然听到后方的谢斯年冷不丁开口叫住我道:「好,那下次再见。」

我脚步一顿。
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谢斯年一眼。
下次再见?
在哪里见,警局见?
我一开始以为那只是句客套话。
然而谁也没想到,六天之后,我俩还真就又见面了——
谢斯年又一次撞上了我的车。
眼下时间有些晚了。
我略微迟疑了片刻,便掏手机扫了谢斯年的微信二维码。
谢斯年通过好友申请通过的很快。
而后他突然直起了背,轻咳一声说道:「嗯,加上了,以后有事随时找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他可能是忘了,我们加好友纯粹是因为他撞了我三次车要赔我钱。

-3-
隔天一大早刚起床。
手机就开始了信息轰炸:
【姐,牛逼,热搜第一。】
【姐,热搜看了吗?】
【可以的,姐,监控镜头下颜值还是很抗打。】
我有些懵。
就连常年不上网的闺蜜也很感慨地给我发来了条消息:
【最近这么倒霉啊。】
随手打开一条别人发来的链接。
看到热搜第一的词条时,Ţū₇我沉默了两秒。
#七冠赛车手谢斯年三次追尾#
词条下配的视频是官方把我俩昨晚的事故当成反面教材发布在了网上。
底下网友热评:
【不是,哥,你演都不带演了吗?】
【热知识,谢斯年,7 届 F1 世界冠军赛车手,去年刚退役,这要不是故意的真说不过去了吧?】
【楼上,看到这姐姐的脸你还不明白吗?】
手机屏幕适时亮了一下。
是谢斯年发来的消息。
刚打开他就撤回了。
等了半晌,谢斯年才又发来一条消息。
口吻有些冷漠:【网上的评论别信,都是假的。】
我当然明白。
刚想回复,谢斯年又接着道:【准确来说我应该是八冠,他们消息一点都不准。】
我哑然了一瞬。
沉默片刻,我不太想和他探讨这个话题,便试图提醒他道:【那个,关于我的车辆赔偿——】
因着昨天我的车便送去维修,车辆定损明细也已经发给了谢斯年。
虽然我并不急着要赔偿,但也确实不太想和陌生的人扯上太多瓜葛,还是早早解决这事情好一些。
谢斯年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回我:【好。】
半晌,手机再次弹出消息提示音。
我只当是谢斯年发来的转账,没急着收。
但手机接连弹出好几条不间断的消息提示音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点开消息的瞬间,我只觉头脑昏花。
谢斯年属实不是一般人。
头一次见到别人给我转钱的方式不是直接转账,而是发微信红包。
车辆定损两万三,一个微信红包 200 元封顶。
面前的聊天页面已经被谢斯年发来的十几个微信红包给刷屏了。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屏幕看了一ƭûₑ会儿。
甚至开始怀疑起谢斯年是否因为撞我车撞的大脑有些受损。
谢斯年发红包一直发到了凌晨一点。
我看着微信上弹出的一百多条消息,心情有些一言难尽。
谢斯年发到最后一个红包时,他甚至有些不太情愿这么快结束。
他发消息问我:【收完钱以后我们还会有联系吗?】
我没回他。
因为我已经果断点开谢斯年头像,选择了删除。

-4-
因为昨晚被谢斯年弄的没睡好头痛。
下午被闺蜜叫去聚会时本来不想去的。
但闺蜜说有我喜欢的类型,我咬咬牙说那我可以坚持一下。
去之前没仔细问闺蜜是什么聚会。
到了才知道是赛车俱乐部的聚会。
闺蜜喜欢玩车,平常最喜欢开的就是车库里那辆粉色大牛。
因着闺蜜家庭条件ťúₕ特好,限量版跑车有好几辆,所以在赛车俱乐部也很混的开。
这次聚会来了不少人。
我缩在角落补觉。
一旁的闺蜜刚奇怪道:「今天竟然来了这么多女生,平常很少见啊。」
下一秒随着推门而入涌来的尖叫声瞬间将我惊醒。
我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不会这么巧吧——」
而后我就和被人群簇拥在中间的人对上了视线。
谢斯年这次没有戴口罩。
他穿着简单宽松的黑色 T 恤,白皙清瘦的锁骨处印着一串英文纹身。
刚打在下唇的银色唇钉在灯光下格外张扬,配上那张漂亮到侵略性十足的脸,远远看去整个人又冷又拽。
谢斯年从人群中不经意地抬眼,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目光顿了顿。
闺蜜岑诺苒在我耳旁感叹道:「这么多冠军赛车手里怪不得就他火出圈,确实够帅啊。」
我斜瞥了她一眼。
嫌闺蜜太花痴。
岑诺苒突然碰了碰我的肩膀。
她指着谢斯年身后走进来的男生说:「我说的就是这个,你喜欢的类型,打听过了,没女朋友的,在读大学。」
我来了兴致。
目光从谢斯年身上抽离,落到严安禹身上。
长的很干净清俊,看起来应该是个斯文安静的学霸。
和谢斯年截然相反的类型。
但我就喜欢乖的。

-5-
我不习惯于主动上前和别人搭讪。
盯着严安禹盯了一会儿。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
顺着方向看过来时,我冲他晃着酒杯笑了笑。
严安禹微微一愣,然后就朝着我走了过来。
在他走到我面前的前一秒。
一道身影率先挡在了他面前。
我抬头看着谢斯年。
他微蹙着眉,唇上的银钉衬得他皮肤很白,透着股离经叛道的野性。
此刻他看起来像是有些烦躁。
他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半晌,他张了张嘴,只很笨拙地说了句:「好巧,又见面了。」
他这句话听的我莫名火气大,我有点不太想和他说话。
看戏看了有一会儿的岑诺苒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道:「兄弟,搭讪不是你这个搭法的,而且我朋友不喜欢你这款的,她喜欢乖的。」
谢斯年闻言愣了片刻。
毕竟他浑身从头发țṻ⁼丝到脚跟都跟「乖」字不搭边。
我刚准备远离因为谢斯年变得吵闹的角落。
转头看到谢斯年突然又跟了上来。
「等一下。」
昏黄的灯光下,他依旧绷着张冷淡的脸,但似乎是觉得要说的话有些羞于启齿,微微抿了抿唇道:
「你喜欢乖的,我也可以。」
我愣了愣。
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下唇的唇钉上。
等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好奇地用手碰了碰他的唇钉。
「疼吗?」
谢斯年喉结微滚。
他瞳色很深,上挑的眼尾弧度凌厉,平常盯着人看时显得很有侵略性。
但此刻他只微微垂下眼,任由我再次用力地碰了碰,闷声道:「嗯,刚打的,你碰的用力就有点疼。」
我看着他的唇钉,还是有些好奇。
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道:「你舔一下看看。」
谢斯年怔愣了片刻。
他有些迟疑。
毕竟这个动作,总感觉怪怪的。
犹豫半晌,谢斯年还是挣扎着,半是不太情愿地用舌尖飞速碰了一下。
这个动作确实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像是带着点屈于人下的讨好意味。
谢斯年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他眉目依旧张扬凌厉,但耳后却有点红。
我微微眯起眼看他。
像是在看一只被迫收敛脾气,任人蹂躏的大猫。
还挺有意思的。

-6-
主动加回谢斯年好友后。
他的话更多了。
先是把车辆赔偿的钱通过转账方式再次转了过来。
而后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要给我发一次问候语。
彼时我正在我爸公司刚和客户洽谈完业务。
抽空看了眼消息。
就看到谢斯年发来的转账。
我挑眉,问他:【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微信有直接转账这个功能。】
谢斯年估计是想到我因为他发了一百多个微信红包把他删了的那次。
他沉默半晌解释道:【我怕你收了钱就把我删了,想能拖延一点时间就拖延一点。】
我确实不喜欢让陌生人一直躺在我的微信好友里。
但是——
我问他:【那最后结果有什么不同吗?】
谢斯年不说话了。
我猜他大概是想到被我删好友的事情,有点郁闷了。
但我并没选择安慰他。
直到晚上,谢斯年才又准时发来了官方句问候语,并提出他周四和朋友有赛车比赛,想让我去看。
他还特意补充道:【不是什么正式比赛,娱乐的而已。】
刚好来办公室找我的岑诺苒看到了谢斯年发来的消息。
她靠着我,双腿交叠翘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笑道:「这弟弟这就开始孔雀开屏了?」
我看了下时间工作表。
星期四我爸刚好在外地出差,我应该可以抽出时间来,便回道:【好的。】
而后抬眼看向岑诺苒,我评价道:「他挺可爱的。」
岑诺苒不以为然:「再可爱你爸那关也过不了,这么晚还让你工作,你爸简直不把你当人看。」
我耸了耸肩,并不在意这个。
毕竟我和岑诺苒是不一样的。
岑诺苒头上还有一个哥哥,她哥哥从小便作为家族企业继承人来严加培养。
至于岑诺苒,她爸妈连着对她哥哥的那一份宠溺都倾注在了她身上。
从小有求必应,任她活的随心所欲。
而我不一样,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
我父亲虽然没有再另娶,但对我从小要求严格。
他不允许我在商业场合说错任何一个字,不允许我在工作上有任何一个数据错误,他嫌我工作能力不够强,便延长我的工作时间。
他极其重视家族利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老秦家几辈子打下的基业不能毁在你的手上。」
我父亲野心很大,他就连我人生的每一步也规划在了他自己的商业版图里。
其中也包括我的婚姻。

-7-
周四我提前结束了工作。
从饭局匆匆离开,赶到时时间还是晚了一点点,我便从后门走到了观众席。
远远便看到谢斯年靠在车门旁,他冷着脸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眉眼处拢着团阴郁。
感觉就差把自己心情糟糕写在脸上了。
旁边的人小声问他:「马上就开始了,你那朋友还没来?」
谢斯年感觉新打的舌钉有些硌的慌,心情更烦躁了,他皱眉闷声道:「答应了还不来,耍着我好玩吧。」
半晌,他冷冷掀起眼皮看了眼时间,说道:「算了,开始吧。」
山顶的风在跑车的轰鸣声中呼啸而过。
我眯着眼一眼便看到谢斯年开的那辆红色跑车。
七届 F1 赛车冠军确实实至名归。
漂亮的漂移转弯,几乎不废任何力气便把其他的几辆车远远甩在后面。
赛场上的谢斯年张扬,肆意,浑身的桀骜不驯是他第一的勋章。
周围的观众席上即便只邀请了朋友,但被气氛渲染的呐喊声仍旧直冲云霄。
从赛场上下来的谢斯年依旧是一脸的生人勿近。
他没什么兴致再玩下去,戴了个帽子便准备走人。
我赶紧大声喊了谢斯年的名字。
谢斯年下意识转头。
看的我的刹那,他皱了皱眉,随即几步赶到我面前。
他把外套披在我肩膀上,声音还有些闷:「这里风大,你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我因着从饭局赶过来,身上的礼服还没换。
但我并不在意这些。
我和他道:「我刚刚从后门进来,没和你说,但我看完了全程,挺帅的。」
谢斯年咳嗽了一声,嘴角的得意勉强压住。
他说道:「还好吧。」
而后我看着他问道:「你打了舌钉?」
谢斯年错开和我对视的视线,说道:「嗯,我看你上次好像挺感兴趣,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我看了他半晌,问他:「不疼吗?」
沉默片刻,谢斯年低声说道:「有点。」

-8-
把谢斯年带到我车上后。
他还有些意外。
似乎没想到看完比赛还有可以一起待着的机会。
谢斯年握着方向盘转头问我:「你接下来想去哪?」
我想了想,告诉他:「去附近开个酒店吧。」
谢斯年瞬间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有点被他逗笑了,又补充道:「我想研究下你的舌钉。」
我和谢斯年确实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极端。
他张扬肆意,在山顶的风里闯出他的赛场。
而我每一步都被规划好的织网紧紧包裹住。
所以谢斯年身上那些看起来很离经叛道的东西总是让我感到好奇。
比如我这辈子不可能打的舌钉。
我在酒店仔细研究了下谢斯年的舌钉。
我得到了一个疑问——
究竟是什么癖好的人才会让对象打舌钉来取悦自己呢?
我还得出来一个结论——
我上次觉得谢斯年像只大猫是错误的,他应该像只小狗。
因为我让他伸出舌头时,他桀骜的脸上分明写满了不情愿,但还是选择了妥协。
可能是因为我研究舌钉研究的有点久了,谢斯年喉结滚动的有些厉害,眼尾一片被我手指无意识的摁的通红。
等我松手时,我才看到谢斯年耳根有些红,正侧着脸,试图将另一半脸埋进被子里。
我还在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害羞。
目光无意识扫到下面,这才了然。
我失笑。
而后我和他道歉:「对不起,刚刚没注意,是我不太尊重你。」

-9-
回到家的时候我爸已经在客厅等着我了。
我愣了一下。
毕竟按理说他去北京出差少说也得一两周。
我爸从一叠合同文件里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语气是一贯的严肃:「去干什么了,这么高兴。」
我沉默不语。
见我不回答,他也没再问。
只是让陈姨把桌上的那沓合同拿给我。
「为什么报价比预计的少了两个点?还有,第二页的数据格式错误,你工作这么久,连这种低级错误还会犯吗?」
因着上午赶着去看谢斯年比赛,确实工作的不太细致。
我接过合同,只是默默道:「对不起,我这就去改。」
我爸摘下眼镜,摁了摁眉心,突然叫住我道:「过段时间招标文件下来后,跟我去和你盛叔叔吃个饭,商量下你和盛楠的事情,你们私下也可以多多接触,他们家人脉广,多接触对我们有利。」
我脚步一顿,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还有。」我爸看向我,皱了皱眉道:「你想和谁玩玩我不管,但别耽误正事,别影响工作。」

-10-
谢斯年最近变的很话唠。
中午开完会刚打开手机,便看到几十条未读消息。
【早上好。】
【你吃早饭了吗?】
【你应该是在工作吧,好吧,我先不打扰你了。】

【中午好。】
【中午你有空吗,我想接你一起去吃饭。】
【没空的话,我打包了给你送到公司也行。】
【还没忙完吗?】
【我有点想见你。】

看完了谢斯年的消息,我心情莫名有点好。
便回道:【可以,过半个小时来接我吧。】
因着晚上要和我爸一起去吃饭,他特地让我好好收拾打扮一下,所以我下午可以不用回公司。
谢斯年本来打算直接到ťṻ⁶他订好的餐厅的。
但是我胃有些不舒服,便说道:「我不太想吃东西,去你家吧。」
谢斯年闻言愣了一下。
接着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去我家,嗯,不太好吧。」
我转头无语地看着他。
怎么一个大男生比我还扭捏?
我原以为谢斯年家里应该是蛮邋遢的。
但推开门出乎我意料的是,屋子里收拾的很整洁。
客厅的柜子上放着谢斯年这些年获得的大大小小的赛事奖杯。
我突然皱了下眉,胃痛的更厉害了。
常年不规律的饮食作息,加上偶尔趁着我爸出差和闺蜜一起放纵的通宵喝酒,让我肠胃异常的脆弱。
谢斯年在一旁被吓了跳。
他有些着急:「给,你先把胃药吃上,我叫了餐厅的外送,得过一会儿才到,要不我先给你煮个面你随便吃点。」
说罢他就要起身。
我突然拉住了他。
谢斯年以为我还在难受,回头刚要说什么。
我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脱了吧。」
谢斯年愣住了。
胃痛的难受程度我还能接受,但毕竟我之所以来谢斯年家是有想做的正事的,不能耽搁了。
而后我歪头看着谢斯年说道:「不是说想我吗?把衣服脱了吧。」

-11-
谢斯年躺在床上时,他还有些懵。
谢斯年的职业总让人感觉他应该是玩的很花的那种。
但是眼下被我目光直直地上下打量着他身材时,他终于忍不住捂住我的眼睛闷声道:「别看了。」
我拒绝。
我拿开了他的手。
并评价道:「身材不错。」
谢斯年抿唇,侧过头去,不再说话。
我把头发放了下来。
几率发丝恰好盖住了谢斯年的眼睛。
他身上的皮肤很白,因为职业长期锻炼的习惯,衣服下的肌肉线条饱满流畅,肩宽腰窄。
锁骨的纹身处微微凹下一小块,随着呼吸急促的起伏,看起来很性感。
然后我低头很用力地一口咬在了那里。
谢斯年疼的轻哼出声,转头皱眉看着我。
我看着谢斯年的那处纹身,若有所思道:「竟然真的不会掉色。」
因为从没纹过纹身,我确实有些好奇。
随即我不满地叮嘱谢斯年道:「忍着点,别随便出声。」
谢斯年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这话加上眼前这场景听上去着实有点伤人自尊了。
正常男生估计都有点觉得侮辱人了,更何况是谢斯年这种向来肆意惯了的性格。
但谢斯年只是默默把头转了回去,手搭在眼睛上,有点自欺欺人地认为只要看不到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俯下身。
越发兴致盎然。
其实我之所以喜欢乖的类型,是因为我掌控欲比较强——
无论在任何事上面。

-12-
我爸给我打电话来催我时,我刚换上谢斯年从衣柜找出来的干净衣服。
转头看了眼还把脸埋在被子里装死的谢斯年,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而后我边起身边和电话那头说道:「好的,我等会过去。」
谢斯年闻言突然转过头来:「你等会要去哪里?」
我如实说道:「和我爸去吃饭。」
谢斯年有点着急了。
他看了眼我穿的松垮的上衣,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掩饰身体的异样:「你不早和我说你还有事,你现在这样不会不舒服吗?」
我好笑地看着他:「你对你自己的技术这么不自信吗?」
谢斯年不说话了。
那张叛逆桀骜的脸上红温的厉害,而后他半是挣扎地闷声道:「不是,只是我第一次,我怕你难受——」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谢斯年一眼。
谢斯年正觉得这话说的没面子,侧脸躲开我的视线,打了唇钉的下唇此刻还肿的有点厉害,让我莫名生出了一点点愧疚。
但也就一点点。
而后我随意地说道:「哦,没看出来你还是纯情那一类的。」

-13-
不想打车。
打电话让闺蜜来接的我。
她对此有些幽怨道:「我快成你专职司机了,记得年末给我开工资。」
我懒得理她。
毕竟浑身上下确实有些不舒服。
岑诺苒安静了一会儿,开始忍不住八卦了:「你这次和他玩真的啊?」
我靠在车后方闭目养神:「嗯,起码在我结婚之前是真的。」
岑诺苒笑出声道:「你又不可能和他结婚,那你结婚之后呢?」
我不太在意地耸了耸肩:「再说吧。」
岑诺苒「啧啧」了两声:「也是,像你和我哥这种工作狂人都很冷血,能对人家付出一点真心就不错了,就知道一股脑的扑在公司上。」
一路听她啰嗦,我差点都要睡着了。
到餐厅时,司机小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推开包厢门,我迅速调整好表情神态,一一得体地打招呼道:「盛叔叔好,盛楠哥哥好。」
刚在饭桌上坐下吃了几口东西,我爸突然放下酒杯说道:
「你和盛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找个时间把婚事定下来吧。」
我拿着筷子的动作一顿。
嘴里的东西好似没了味道。
其实以前我对婚姻一直秉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也一早就知道我的婚姻肯定是要听从我爸的安排的,但是眼下我心里却油然生出了几分叛逆,莫名有些烦躁。
安静半晌,我擦了擦嘴,还是冲着几人笑了笑道:「我都可以,爸你商量就好。」
我爸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道:「行,我和你盛叔叔还有事要说,你和盛楠去附近走走吧。」

-14-
盛楠属于花花公子类型。
是那种在我爸面前装的人模狗样,在我面前装都懒得装的。
我俩都对对方不感冒。
在一起纯属为了自家公司强强联合。
盛楠边回复着手机里几百个模特美女的消息,边抽空看了我一眼道:「你是和谁出来都是这么冷淡,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吗?」
他惋惜道:「真是可惜长了张那么漂亮的脸,不然我还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我没有答话。
主要是因为我现在很饿。
胃又开始有点痛了。
我刚刚吃的不多,更何况高档餐厅的饭菜一向不顶饱。
随便找了家附近的商场吃了一顿,盛楠对我吃饭的样子诚恳评价道:「你是我见过这么多女孩里唯一一个这么不做作的。」
因着盛楠赶着下一场约会,我们打算各回各家。
下了手扶梯后,我一抬头和正对面从首饰店走出来的谢斯年打了个照面。
我愣住了。
谢斯年抬头看到我和盛楠时,也愣住了。
盛楠嗅到了不对劲。
他挑眉,收起了手机,开始看戏了。
谢斯年并没多说什么。
他沉下脸,上前一把用力地拽住我的手腕,拽走了我。

-15-
谢斯年开车开的有些快。
他本身脾气就不算好,更何况白天还和自己缠绵的心爱女生晚上和另一个男的一起吃饭逛商场,任谁都忍不了。
眼下谢斯年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隐现,像是在强忍着怒火。
我本来浑身就不舒服,现在坐车坐的更是有点头晕想吐。
谢斯年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还是慢了下来。
他突然开口,语气很冷:「你不是说晚上是和你爸去吃饭吗?你爸呢?你别告诉我那个男的是你爸,我还不傻。」
我沉默着,不知道怎么解释。
要是按我以往的性格,我会直接和他说,那个人是我的未婚夫,然后结束掉这段关系。
毕竟我对情感上的事情向来无所谓,我什么都不缺,感情这种东西只是满足我的新鲜感而已。
世上男人太多了,我不缺这一个。
可是我现在竟然有些——
舍不得。
很奇怪。
我大多时候懒得骗没有价值的人,我的生活处境也不需要我耗费精力去骗人。
但眼下我竟然自私地想要再瞒谢斯年一会儿。
所以,直到谢斯年送我到家时,我还是没说话。
他转头看着我有些气笑了:
「不是,你连谎话都懒的编一下吗?你哪怕说你和他只是朋友,我也可以自欺欺人的信了。」
我沉默了半晌,而后我开口道:「好吧,那我和他只是朋友。」
这次轮到谢斯年不说话了。
我识趣下车,刚转身,他便一脚油门踩到底。
路边只剩尘土飞扬。

-16-
谢斯年有一段时间除了每天定时的问候语外,不再给我发其他消息。
我想了想,第一次主动找他道:【还在生气吗?】
这是我二十几年来头一次哄人,显然有些生疏。
等了半天谢斯年没回,我又给他发:【今晚见个面吧。】
而后我迟疑半晌,补充道:【我想你了。】
第一次说这种情话,我有点不太适应,觉得实在肉麻。
这次谢斯年回的很快,他回:【嗯。】
过了半个小时后他又发来消息道:【我去接你,今天冷,记得穿外套。】
自从那次不欢而散后,这还是我俩再一次见面。
谢斯年在看到我还是只穿了件裙子,没穿外套后,皱了皱眉,把后座上的干净衣服披在了我身上。
全程他还是冷着张脸。
我思考了片刻,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他。
显然我做这个动作是有些笨拙的,毕竟我以前从来不需要用这种行为来讨好人。
谢斯年身体僵了僵。
半晌他还是软了姿态,低头有些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
再次抬头时,他起身替我倒水:「厨房有煮好的粥,你多少喝一点,别总是惹到胃。」
我给面子地喝了一碗。
而后我扯了扯谢斯年地衣服。
他知道我的暗示。
但是他皱了皱眉道:「不行,你自己身体这么差,你不知道吗?」
我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谢斯年最终还是妥协了。
再次换上谢斯年干净的衣服后,我突然起身看着谢斯年说道:「我要结婚了。」
谢斯年本来还在帮我吹洗好的头发,闻言他猛的关掉吹风机,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声音干涩道:「什么?」
我和谢斯年解释道:「那天那个男的是我爸给我安排的未婚夫。」
房间陷入长久的死寂。
谢斯年掐着我的手腕越发用力。
「不过没有关系。」我说道,我为我自己这段时间想出的好办法感到莫名的心情愉悦:「反正我们这种婚姻也只是走个形式,我和他都是各玩各的,我们俩依旧可以继续在一起。」
因着我对情感的认知几乎可以说是空白的,我并无法理解关于婚姻的忠贞,关于夫妻的责任。
小的时候我为了成绩和父亲的高要求,拼命的往上爬,长大了后我更是一心都围绕在如何给公司创造效益,很多事情父亲没有教过我,我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懂。
谢斯年听后却好像更生气了。
他双眼猩红,好像在笑,他声音艰涩道:「哦,你原来连未婚夫都有了,我竟然都不知道,我算是你的男朋友吗?应该不算吧,你好像从来没有承认过。」
谢斯年紧紧盯着我,问我:「那这段时间算什么,我又算什么,秦茵,你耍着我好玩吗,践踏我的真心好玩吗?」
「我是贱,你说你喜欢听话的,我就不要自尊,在你面前低三下四,可是你对我哪怕有一点真心,你有过吗?」
我看着谢斯年的样子有点吓到了。
毕竟从相处第一天起,谢斯年在我面前就像是收起了利爪和野性的大猫,只向我展开最柔软的肚皮。
他从没对我这么凶过。
谢斯年突然低头很粗鲁地亲我,疼地像是要咬掉我的一块皮。
不知过了多久,谢斯年松开了我,他脸上是对我的失望透顶:「秦茵,我还没有贱到那个地步,我不喜欢做破坏别人婚姻家庭的人。」

-17-
我和谢斯年结束了。
工作时鲜少的出了几次神。
按理说我从不会把任何情绪带入到工作里,但这次谈商务时,被旁边的助理在耳旁提醒了三次。
幸好这次谈合作的对象是岑诺苒的大伯。
岑诺苒也跟着一起来了,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结束后,她一把搂过我的肩笑道:「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连专业术语都能说错,不过放心,我不会让大伯跟你爸打小报告的。」
「对了。」岑诺苒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啧道:「我听说了你和盛楠的要订婚了,话说你爸还真奇怪,你要说他关系你吧,他却为了公ťū⁴司自作主张地安排了你的婚事,但你要说他不关心你吧,你订婚的流程细节你爸竟然还要亲自核对。」
见我聊天的兴致不高。
岑诺苒心思活络,她立马就从手机相册翻出张图片递给我:「说起来,我前天跟赛车俱乐部的朋友聊天,你猜怎么着,我才知道谢斯年和你竟然是同学,诶,你有印象没。」
我看着年级毕业大合照上的谢斯年也愣住了。
因着我初中父亲为了方便我回家请私教上课,选的是离家最近的学校,高中我便在国外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才回来。
但我确实不知道谢斯年和我上过一个学校。
不仅如此,我对谢斯年知道的少之又少,好像从没对他上过心,也没花过心思了解一样。
「我还听说——」岑诺苒见我来了兴趣,笑的八卦起来:「你俩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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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诺苒和我说了之后,我才知道我之前是见过谢斯年的,只是我并不在意,早就忘了。
从小到大在我爸严格要求和培养之下,我成绩基本科科都是年级第一。
不仅包揽了学校各大赛事和奖项,就连兴趣爱好也必须样样拿的出手。
偶尔一次发挥失常,是在初三的时候,期中考试数学在计算上扣了两分。
我放学没有按时在门口等司机来接。
而是从后门走出去,坐在冰凉的石阶上发呆。
说不出来心里是害怕还是麻木,反正我在那里一坐就坐了两个小时。
准备走的时候,恰好看到被堵在巷口索要生活费的男生。
因着是初中,大部分男生才刚刚发育,并没长开,显得很瘦小。
我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
听到他们在调侃他,说他妈出轨,在外乱勾搭男人,是个婊子的儿子。
我听的微微皱眉。
半晌,我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个大高个的肩膀。
那大高个不耐烦地转头,看到我时,表情却变了变。
他清了清嗓子,脸有点红,声音是不太自然地柔和:「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其实很少多管闲事,但听到别人侮辱对方母亲的话,让我心情不太好。
我抬头看着大高个,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不准欺负同学,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
大高个旁边的一个黄毛瞬间不爽:「不是,你谁啊?」
另外一个红毛碰了下他的肩膀,让他闭嘴:「这么漂亮你不认识,秦茵啊,全校闻名。」
我没再多说,从钱包里抽出所有整钞塞到了大高个手上,转身拉着被堵在中间的男生就走。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那个男生好像跟我说了谢谢。
但是我对他的长相并没有印象了,连同这件事,我都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然后岑诺苒现在告诉我,那个被索要生活费的男生,就是谢斯年。
我顿时意识到那天我说结婚后他仍旧可以当我的地下情人,谢斯年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
我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我自己这么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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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点开和谢斯年的聊Ţūₔ天框。
我给他发消息:【原来我们之前是同学啊,我竟然没有印象。】
我原以为谢斯年应该是不会回我的。
但过了许久,谢斯年竟然给我发来了消息。
他说:【你太耀眼了,看不到我很正常。】
我对此是有些赞同的:【确实。】
我从小相貌、家世、成绩、能力哪个不是最优秀的,当然耀眼了。
谢斯年没回我了。
我看着和谢斯年的聊天框发了会儿呆,我突然之间变得很叛逆。
我想,我还是不要和盛楠结婚了。
虽然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反抗过父亲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要求,但是我觉得我的生活实在活的太麻木了,就差和一个只会工作,只会学习的机器人一样。
提前打电话和盛楠说了一声,订婚仪式我不去了。
他也乐得清闲,说那我也不去了。
订婚当天,我给岑诺苒发了地址,让她不要走错地方了。
她很震惊的一把推开 ktv 包厢大门,问我道:「这是哪,你的订婚仪式是在 ktv 进行吗?」
我抬头,很平静地告诉她:「哦,今天我逃婚了。」
岑诺苒愣住了。
半晌她坐在我旁边,理清思绪后,她还挺感慨的:「你还是比我哥好多了,他没你这么有胆量,去年他被迫联姻,我让他假装开车出事故,趁机撞到海里,假死逃出国去找他前女友,他不肯。」
我看着她也挺感慨的:「你哥幸好没听你的,他本来只是活的有点惨,你是要让他直接惨死。」
岑诺苒嘿嘿一笑,继而认真道:「不过你爸那里怎么办,虽然今天只请了两家比较要好的朋友,但是这也当众落了你爸的面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就和她说了句谚语,我说:「水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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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逃婚呆了几天。
我还是回家了。
一开门我爸就坐在客厅。
看来是在等我。
对父亲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听取岑诺苒的主意,进门直接跪下来磕头道歉。
我爸却突然抬起头了。
他脸上神情仍是如我印象中的那样严厉,严肃,但他看向我的眼底,却流露着不宜察觉的柔和。
他看着我,半晌他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这话听上去不是责骂我的口吻。
我爸是个不算称职的父亲,我很少感受到属于家人的关爱,是在严厉的教导下长大的,可我爸也算是个称职的父亲,想要成为我后妈的女人趋之若鹜,但我爸为了我,终生没有再娶。
小的时候我会埋怨爸爸为什么对我这么严厉,为什么这么不近人情,后来却意识到爸爸有很重的责任。
他如果只是一个小老板,他可能会任由我活的随心所欲,但他不是,他有几千名的员工需要养活,有祖父祖母用几辈子的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要维持。
他膝下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出生起就注定要继承他的责任。
我爸在沙发上看了我许久,或许他对我是有亏欠的,所以他对我逃婚的事情并没有责骂我。
他只是说道:「盛叔叔那里你自己去登门道歉,还有,你不想联姻我也不逼你,婚姻你可以自己做主,但是不能耽搁正事,以后的工作少了盛楠那边的帮助,你一个人会更辛苦,你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愣愣地看着父亲。
原以为父亲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只是这样轻轻翻篇。
父亲看了眼时间,他还赶着去公司开会,临走时,他和身边的陈姨说了句:「闺女长大了,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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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处理完这几天耽误的工作。
我让司机送我到了谢斯年家楼下。
谢斯年买菜回到家时,我已经坐在他沙发上。
谢斯年一转头就被我吓了一跳。
我指着地上的零食袋子和他说:「原来前几次来你家看你爱干净是假的,你看看地上这些零食袋子和酒罐,怎么还乱丢呢?」
谢斯年皱眉问我:「你怎么进来的。」
我说:「我叫了开锁师傅。」
谢斯年有些沉默地看着我。
半晌,我还是如实回答道:「其实是我之前叫人配了一把你家的钥匙。」
谢斯年把菜放下,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地问我:「我看了微博了,你和盛楠上周订婚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觉得他的消息真落后,连我逃婚都不知道。
而后我点了点头说道:「嗯,是订婚了,那不可以来找你吗?」
谢斯年气笑了,他额前青筋隐现,像在极力压抑着情绪:「秦茵,我都说了——」
我及时亲了亲谢斯年,成功堵住了他接下来不好听的话。
谢斯年身体僵了半晌,他低头看着我,眼睛有些红,但没有推开。
他像是真的很伤心,自暴自弃地摁着我的后脑勺,用力亲了回来。
我想要推开谢斯年的时候,他不同意,攥住了我的手腕。
谢斯年的唇钉硌得我实在有些不舒服。
我用了点力气挣脱了谢斯年的束缚。
而后我跟他说正事道:「我和盛楠没有订婚,我逃婚了。」
这信息量对谢斯年来说可能有些大,他还没能反应过来,有些愣住了。
半晌, 他声音艰涩道:「你不是又骗我的吧?」
我有点郁闷, 什么叫又骗他, 我看起来很像个骗子吗?
「那你爸怪你了吗?」谢斯年问我。
我摇了摇头。
而后我又说道:「其实上次你从首饰店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谢斯年有些不解:「什么?」
我晃了晃手指示意他道:「我的意思是,我同意你娶我了。」
谢斯年愣愣地看着我。
今天谢斯年地情绪起伏波动着实有点大了。
他试图理解着刚刚我说的所有话, 而后他深呼出一口气,看着我有些无奈地笑出声。
「不是, 吓死我了,我还都准备好你和别人结婚的随份子钱了。」
说罢, 谢斯年从抽屉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一个东西。
其实上次在商场我和盛楠碰到谢斯年时,我就看到了,他从首饰店走出来,手里赫然拿着一个戒指盒。
谢斯年打开戒指盒,里面是一个求婚钻戒。
他生怕我下一秒反悔,不由分说的就替我戴上。
而后他语气有些酸涩地说道:「其实我喜欢你挺久的了。」
我说:「我知道。」
毕竟初中时我这么优秀, 谢斯年喜欢我很正常。
谢斯年又说道:「其实就算你不长这么漂亮,我都会喜欢你。」
我点点头, 但是我还是提醒他道:「如果下辈子你还要再追我的话,不要再用撞车那种方式了, 太吃运气, 搞不好我就被你撞没了。」
谢斯年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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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结束工作时, 我爸突然说让我休息一段时间。
我有点惊讶。
我爸却示意陈姨把东西拿给我。
是一个梳妆盒, 里面的玉石珠宝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我爸放下茶杯,声音淡淡:「这是你妈妈留给你嫁人时候的嫁妆, 桌上的那张卡,里面的钱也不算多, 是我的一份心意, 结了婚在钱方面也不要苛待自己。」
我愣了愣, 刚想解释什么,我爸却冷哼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的事吗,明年公司事多,就最近选个日子把婚结了吧, 我也找人查过了,赛车手这么多个冠军的奖金可不少,至少不用跟他过苦日子。」
我ṭûₒ眼睛莫名一酸。
突然意识到父亲不是不爱我, 只是把爱藏的太深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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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谢斯年结婚的事情, 岑诺苒是第二个知道的。
她很佩服我道:「刚逃了婚就结婚, 我要是八卦记者我得天天跟着你, 你也太有生活了。」
我斜瞥了她一眼。
对她表示无语。
婚礼当天办的很隆重。
司机小宇给我随份子时,特地在我耳旁偷偷说道:「婚礼的布置和细节, 都是董事长亲自盯着的。」
我笑了笑, 转头看了眼一旁严肃的爸爸。
他替我整理了下头纱,说道:「快去吧。」
因着谢斯年是公众人物,台下来了很多记者, 还有粉丝送来了新婚贺礼。
在所有人的祝贺声中, 我听到司仪问我:「你愿意嫁给他吗?」
我说:「我愿意。」
不远处的爸爸突然红着眼眶转过了身。
再转过来时,又是一如往常的严肃正经。
谢斯年郑重地替我戴上了戒指。
几百只心形的气球飞向天空,带着最诚挚的祝福, 向上天许愿——
祝今天的这对新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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