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蛇人时,我正拽着兔耳小寡夫的圆尾巴要做坏事。
掐指一算,离反派被挫骨扬灰还有一个月!
为了保命我只差跪地求饶。
可没等我跪下,兔耳小寡夫弓起脊背捂着肚子求饶:
「先生我有宝宝了,真的不行。」
不是,你们星际玩这么花,公兔子还有这功能?
-1-
我惊得捏了把手中的软球,换来一声痛哼:
「对不起,先生,我不该反抗。」
话音刚落,他朝我腰间皮带伸手。
单身二十八年,我哪见过这阵仗,一个激灵提着裤子连连后退:
「你别过来!」
却不承想兔耳美人竟朝我直直跪下。
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他握住我腕部的手还在发抖:
「先生,我真的没有逃跑,求求您不要打我。」
等等,逃跑,挨打?
我抬头认真扫视过完全长在我审美点上的白发红眸美人,小心喊出个名:
「阮眠?」
阮眠点头,又将带着两个血洞的兔耳朝我嘴边凑了凑。
坏了,我好像真穿成星际爽文里强娶男主阮眠的反派蛇人了。
原剧情里男主阮眠,考上首都星大学第二年,心上人就在战场失踪,他被亲生父亲威胁嫁给做军火生意的反派蛇人。
反派每天侮辱殴打阮眠,没承想反被阮眠举报工厂造假。
结果就是阮眠逃到荒星找心上人,反派被收押,最后还被龙王归来的心上人被挫骨扬灰!
如今我穿成反派……不!我还想活!
我瞟了眼阮眠,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讨好他。
就是他说有小崽……
书里没说还有这回事儿啊。
可还不等我想明白,阮眠布满血痕的手解开衣扣:
「宝宝们还很小,求求您。」
我头皮发麻看向他的小腹,咽了口口水,迅速替阮眠系好扣子:
「不不不!我没那意思。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不要孩子呢?」
阮眠惊恐地护住肚子:
「我想留下。」
我猛然回想起来,反派强娶就是因为兔子兽人好生育。
难道阮眠是不想挨打才要留下崽子?
可等他心上人回来看到这崽子,我怕是连骨灰都留不得了。
我深吸口气,放轻声音:
「崽子真不能留。」
阮眠没有回答。
眼前白光闪过,被子上多出个巴掌大的凹痕。
而造成凹痕的白毛团子正小心蹦到我大腿上边。
啊,兔兔……
我掐住掌心,拼命按捺住想揉捏的冲动。
白毛团子却支起身体,两只粉白的爪垫努力扒拉住我食指。
我顺着那微弱的力道慢慢朝前探出手。
却不承想,白毛团子直直向后倒去。
他前爪合拢,牵引着我轻触在更软更长的腹部软毛上。
「先生,宝宝们说想跟你见面。」
坏了,是美兔计!
-2-
回过神时,我已经中招。
崽子以后再想办法处理,先稳住阮眠再说。
得到肯定回复,白毛团子终于安心翻过身。
我还是没忍住,指尖趁机在绵软的背毛上刮过。
就这么一下,白毛团子就浑身抖得厉害。
我猛地回想起,进入反派家第一天,他就被锁住四肢摁在地上鞭打。
害怕和心疼同时席卷过。
我举着手后退两步:
「对不起,你早点休息。」
阮眠耳朵颤了颤,奋力朝前蹦了两步后「噌」地跳起。
最后停在床头柜上铁笼。
阮眠伸爪拨开门上粗铁链,乖巧将自己锁好:
「先生晚安。」
反派就把他关在这?
我倒吸一口凉气上前两步,余光却瞟见被单上遗留的血迹。
……天崩开局。
我一把扯坏铁门掀开被子,捧着白毛团子放在床中央:
「就在这。」
可阮眠只僵着四爪停在原地。
我在心底怒骂原身一万遍,若无其事起身:
「我还要加班,你先休息。」
说完不等阮眠反应,我拽过铁笼逃出卧室。
-3-
可到楼下客厅我才发现铁笼已然扭曲变形。
我低头看向不知何时被黑鳞覆盖的双手。
毫不费力,铁笼就得到如此下场,那曾经的阮眠会有多痛。
我呼吸一窒,鳞片蓦地炸开。
身后却传来惊呼:
「少爷,您精神力暴动了吗?我马上通知医生。」
对,医生,反派为了控制阮眠,销毁了家里全部治疗舱。
我抚平鳞片声音发涩:
「我没事,先让医生过来检查阮眠的伤。」
十分钟后,我带着医生敲响房门:
「睡了吗?」
房门打开,露出半截兔耳,上面血洞干涸。
「先生?」
我心中泛酸让出半个身位:
「别怕,我叫了医生过来,帮你——」
话没说完,门后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响动。
我顾不得许多推开门,却发现阮眠正坐在主卧阳台栏杆上。
只要轻轻向后一倒,就会变成兔泥。
我屏住呼吸抬手挡住医生,退后两步:
「先下来好吗?」
阮眠弓起背,捂住小腹看向我:
「先生,你不想要宝宝们了吗?」
我用力点头:
「要,是你的我就要,你别怕,医生只是治疗伤口。」
阮眠盯了片刻终于晃晃悠悠朝我走来。
在距离不足一米时,我冲上前握紧他手腕往回拽。
阮眠下意识朝后缩了缩,浑身抖得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任性。」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血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只能放轻声音哄他:
「没有怪你的意思,咱们先处理伤口好吗?」
可阮眠瞟了医生一眼摇头拒绝:
「药,会伤到宝宝们的。」
极端恐惧下,阮眠已经认定崽子是保命底牌,无论怎么解释都不会改变。
我叹口气主动隔开医生:
「只用特制外伤药,绝对不会伤到崽子,相信我一次。」
阮眠怯怯看了我半晌,勉强点头。
他伤得最重的是后背,新旧鞭痕叠加,多处化脓。
烂肉被挑开,涂抹药膏。
可全程他咬住枕头一声没吭,直至变回兔形昏死过去。
剩下只需防住半夜发热。
我坐在沙发上陪护,不承想还是出了岔子。
阮眠死死闭着双眼,身体却不断扭动。
犹豫间,他已经脊背朝下,四条腿用力向天蹬动。
白毛覆血。
我急得捞起兔子检查。
却换来全力一踹,正中下巴。
「呃……」我闷哼一声,抬手轻柔他耳根软毛。
一下又一下,总算哄得阮眠在掌心摊成兔饼。
我松口气要把他放回床上。
可掌中兔又扭了扭。
不敢动,完全不敢动,只能这样捧着睡一晚。
-4-
醒来时,阮眠已经换上干净衣服站在旁边。
我正要问怎么样了,却牵动起下巴瘀青痛呼出声。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
我扯出笑来:
「不关你的事儿,我昨晚上厕所自己撞墙了。」
说完,我径直离开。
再搁这待下去我怕阮眠承受不住压力。
况且补偿我已经拿到了。
我看了眼掌心那撮沾血的软毛。
只是有一点我很担心,阮眠的状态太差,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高度神经紧绷。
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放心,让我免除悲惨结局。
-5-
上完药我总算想出个初步计划。
先离婚再说。
和阮眠离了婚,心上人就算回来,也不至于要置我于死地。
我拨通律师电话:
「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除了两亿现金,我名下公司分红每年给他 10%……」
电子版协议很快上传到我光脑。
我仔细看过后找到阮眠。
「先生,宝宝不能没有父亲,是我让您受伤了,还是有其他没做好的地方。」他双眸含泪直摇头。
我抹了把脸安抚道:「不不不,你很好。」
兔兔也很可爱,但是我还想活。
「是我不该说这话,对不起。」
都是原身的错,居然敢让小兔宝男主揣崽!
我小心瞟了眼阮眠平坦的小腹。
冷不丁想起原书重要设定。
反派他……不行啊!!
那怎么揣崽?
我愣在原地,难道是我穿过来影响剧情了?
可我裤子都没脱!!
我头疼地看了阮眠一圈,视线最终停在他兔耳上。
怎么就忘了,兔子这种生物,是很容易假孕的。
如果是假孕,那我只要帮他恢复后再离婚,就能保住性命了!
可我还没找出如何解决假孕的方式,就先等来了阮眠的道歉「大礼」。
一锅咕噜噜冒泡的紫红黏液。
-6-
我害怕地朝后挪了挪:
「这都是什么?」
他认真数起来:
「大补的天然食材。
「还放了管家说您最喜欢的麻婆豆腐味营养液。」
……确定不是谋杀?
可一抬眸又对上他无的辜双眼。
我只能搪塞道:「我真的没事,用不着这么补。」
阮眠怯怯瞄了我两眼,端起碗朝自己嘴边送去。
这又是干嘛!毒死自己然后嫁祸给我?
吓得我立刻抬手,兔嘴夺碗。
「别喝。」
阮眠抖了抖耳朵,委屈巴巴道:
「天然食材好贵的,而且……有崽崽得下奶才行。」
我知道,星际时代辐射横行,天然动植物几乎丧失生存力。
但是,他说下什么???
我没忍住目光下移三分,又顶着太阳穴鼓起的青筋迅速扭头:
「……有奶粉。
「你别浪费食材,回去休息。」
或许是我语气生硬,阮眠怕得立刻躲进卧室。
之后一连三天,我连根兔子毛都看不见。
可放在卧室门口的食物,一天比一天剩得多。
纠结再三,我还是敲响卧室门:
「能聊聊吗?」
好半天都没人回应。
我皱眉拿过钥匙开锁,衣服裤子散了满地。
兔子却不见踪影。
我快速扫视过周围,最后在各色布料垒砌的窝里找到兔子。
分明是为了安全感专门筑的巢。
阮眠却缩在里头,周围铺满自虐般咬下的软毛,三瓣嘴呢喃着:
「我听话,别打我。」
恐慌感瞬间充斥着整个脑海。
我收起团团软毛,试着按揉他耳跟毛安抚,他却抖得更厉害。
实在没办法,我匆忙联系医生。
「兔形兽人进入假孕期,遭受高度刺激,容易精神崩盘,必须顺毛撸,让他保持身心愉悦。」
我盯着他皮毛下隐约可见的肋骨,下定决心摇了摇兔子:
「阮眠,醒醒。」
他睁开眼,哆嗦着蹭我的手。
我眸色一沉,抢在他道歉前开口:
「你听我说,之前都是我的问题,对不起,但是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行,好吗?」
-7-
「我能继续做实验吗?」阮眠愣是熬到半夜才回答。
「实验?」
「嗯,我从荒星考进首都星大学的武器工程学院之后,和我的导师一起,研究出了可以灌注精神力,提升兽人杀伤力的武器——S808 雏形。」
难怪反派要软禁他,誓要他前程尽毁!
我放低眉眼,拿起碎片,将巢穴筑牢:
「齐氏旗下正好有空置的实验室,等我清理出来你就可以继续研究。
「除了新光脑,我再让助理给你购置一套最新款仪器和防护服。」
我看过那武器雏形,核心是转换精神力的稀有矿,携带大量辐射。
送阮眠进实验室前,我再三叮嘱:
「一切以你的安全为先。」
他乖巧地点头:
「先生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宝宝。」
我叹了口气,捧起小兔脸,认真盯着他的双眼:
「不,你最重要。」
阮眠愕然,片刻后,眼底似有微光划过:
「我记住了。」
兴许是距离降低了危机感,阮眠居然在一周后主动申请与我通讯。
光幕上的他难得笑弯眉眼:
「先生,不出意外的话,三期测验结束就可以申请专利。」
可意外总是超越时间入侵。
当晚,我收到助理消息。Ţṻ⁵
【老板,阮家大少在联合赛上被精神力反噬,感染了辐射病。
【造成这个结果的是……夫人制造的 S808。】
什么情况?三期测验!
不对,辐射病,那最先接触稀有矿的阮眠!
我「噌」地起身往外走:
「拦住信息,别让阮眠看到。
「让齐氏旗下检测机构和医生介入。」
我压着最高限速到达实验室。
阮眠面容沉静,似乎没受影响。
可下一秒,阴影处突然走出个陌生背影,抬手重重落在兔子脸上。
「啪——」
巴掌声响彻实验室。
-8-
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兔子?
我精神力再度失控,黑鳞覆盖住手臂外侧,瞳仁竖起。
下一秒,我拽过他后衣领一把甩开。
重物坠地的瞬间,我将阮眠挡在身后。
「你是谁?」
陌生人重重咳了几下,艰难起身:
「齐总,你忘了?我是阮眠他爸啊。」
纵容儿子欺负同父异母弟弟,还卖子求荣的人渣?
来的可真是时候。
我上前两步将他摁倒在地:
「我管你是谁,伤害阮眠就是不行。」
阮父激动喊道:
「是这个杂种故意做的瑕疵品陷害我儿子!」
还不等我反应,身后传来一股微弱力量。
阮眠小心探出头反驳:
「我跟您说过的,新型武器还在三期实践,有不稳定的情况。」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为了出风头抢走试验品,结果被反噬。
我嗤笑一声卡住他脖子往外走:
「人我会出钱治,但你最好别来打扰阮眠,否则……」
话没说完,阮父瞪着我身后的阮眠:「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我拍了拍仍攥着衣摆的手:
「别怕,一切有我。」
阮眠死死低着头:
「是我大意,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我摇摇头:「没事,我先送你去检测辐射。」
辐射检测不能携带任何金属物品,阮眠将光脑摘下交给我。
检测室大门关上,我的心也跟着下坠。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中光脑蓦地亮起。
【您订阅的荒星战况已有更新。】
荒星?阮眠的心上人就在那里。
我攥紧光脑。
原来他从没想过留下。
-9-
医院检测先出来了,阮眠没被辐射影响。
我松口气,要赶往公司。
却被他握住手腕:
「我想跟你一起去。」
我纠结片刻,还是同意了。
让阮眠一个人焦虑,还不如待在我身边。
可刚到办公室,还来不及溯源问题关键,阮家先发难了。
星网认证为阮父的实名账号发布信息:
【很抱歉占用星网资源,但我的确走投无路。
【阮眠从回到首都星起就开始剽窃阮家数据,这次更是故意制造瑕疵品,陷害他哥哥得辐射病。
【希望大家引以为戒,抵制阮眠,抵制他的一切作品。】
附带阮眠进入阮家实验室的视频,以及实验记录。
最后画面定格在实验室器材的齐氏商标上——那正是我为阮眠采购的最新款仪器。
一边是世代研究武器工程的阮家,一边是从荒星回来就「着急」傍大款的阮眠。
星网风向一面倒。
【怎么会有这么忘恩负义的兔子啊?】
【死兔子竟然还帮蛇人制造精神力武器,是要毁灭全首都星吗?】
【听说他是荒星来的,那肯定是要毁了首都星,然后回荒星啊!】
我低头看向阮眠。
他彻底蜷成一团,抬不起头。
我深吸口气,强忍住拥抱的冲动,轻轻拍了拍阮眠肩膀:
「我不相信他们,我只信你。」
攥住衣摆的手骤然加大力度。
我咬住舌尖,脱下西装,搭在阮眠身上:
「怕就闭眼休息。」
好在当初为了哄阮眠,我有意收集他过去的物品,才没错过关键证据。
摁开他在荒星使用的旧光脑。
我抬起手,对准一年前阮眠刚被找回阮家的那天实验记录拍照,而后公布于星网。
【真正剽窃数据的人滚远点。
【至于这次事故,齐氏已经开始溯源,会在 24 小时内给出答复。】
关闭星网,阮眠仍然脸色惨白。
我心里一阵发酸,蹲在他面前:
「先去休息室睡一会儿。
「我保证,睡醒了就没事,好吗?」
阮眠神情恍惚地点点头,亦步亦趋跟我走进休息室。
哄睡兔子我回到办公室,屈指轻扣桌面,助理应声而入。
「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他点点头:「老板,是稀有矿的问题,那把 S808 上的稀有矿精度太低,导致事故发生。」
可齐氏一直采购的都是最高品质稀有矿。
我沉下眉眼:「你立刻带人去查工厂内采购记录和淬炼记录。」
临近傍晚,助理押着一厂厂长回来复命。
我气笑了,将手中漏洞百出的账本扔到厂长脚边。
「荒星采矿工还差不少。」
静默片刻,他终于软了膝盖:「老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贪便宜买次等矿……」
我不耐烦地拍拍桌。
他哽了哽,哀求道:
「可是老板,送给夫人的矿石我没敢替换的,都是品相、纯度最好的那批。」
这意味着只需简单淬炼就能祛除辐射使用。
难以言表的怪异感升起。
我下意识朝休息室看去。
却对上阮眠泛红的双眼。
-10-
助理识趣地带着厂长离开。
只剩我和阮眠。
他小心走到我身边,直直望进我双眸:
「是我淬炼出了问题,你公布出去吧。」
牺牲阮眠,藏起齐氏纰漏,似乎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张了张嘴,嗓子却干涩到发不出半个音节。
阮眠乖乖蹲下,将头靠在我膝盖边蹭了蹭,嗓音如蜜:
「没关系的。」
前程尽毁、巨额追偿,几乎赔上整个人生,怎么会没关系。
我皱眉,沉浸在脑海中演示各种结果和解决方式。
果然还是舍不得。
钱可以再赚,公司声誉可以扭转。
可阮眠只有一个。
我收回思绪:
「是齐氏采购出现重大问题。
「跟你——」
「嘀嘀!嘀嘀!嘀嘀!您有一条新的消息。」
我的光脑一般静音,只有触发「阮眠」「齐氏」这两个特殊词时才会提示。
不安感促使我快速点开信息。
【经检测,您的伴侣阮眠,轻度贫血,营养不良,但检测无辐射病症状……
【无假孕反应。】
我只觉浑身血液都凝滞了,呆呆低头看向阮眠。
他察觉到目光,缓缓抬头:「先生,怎么了?」
我很想问他,假孕是装出来骗我的吗?淬炼失误也是故意的吗?
可就算是,他又有什么错,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我轻勾唇角:「没事,卖保险的。」
「这件事就按齐氏纰漏来,你先回去休息。」
阮眠有一瞬愕然。
我想,这应该是头一次见到他真实的表情。
他站起身,低低应声:
「谢谢你,齐烨。」
我瞥过他坚定背影,小心将蹭到西裤上的白毛刮下藏起。
……
消息一经公布,齐氏被推上风口浪尖。
好在及时启动 S 级应急预案,靠着不计回报的砸钱和追回同批次所有武器勉强维持。
可惜这平静就维持了小半月。
阮父以齐氏作为星际军部最大供货商为由,要求对齐氏彻查。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可内部排查了一轮又一轮,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我急得焦头烂额。
不承想光脑突然爆鸣。
光幕中阮眠笑容清浅:
「先生可以跟我去个地方吗?」
-11-
带上二十个保镖,阮眠主动要求去一个根本没在书中出现过的厂子。
我疑惑地看着正常运行的机械。
不承想掌心滑进一抹温软。
低头看去,阮眠居然跟我十指紧扣:
「这是为齐氏组装低阶能源枪的外包厂。在不续约的情况下,货品已经交付齐氏,应该停工了才对。」
可放眼望去,机械还在运转。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最坏的情况。
我没忍住回握住阮眠的手:
「你怎么知道?」
阮眠没回答,牵着我走到经理面前,轻声说:
「你老婆孩子被关在东海路 188 号,由阮家保镖看着。」
我睁大双眼看向阮眠,强忍住追问的冲动收回目光:
「我可以就派人救下她们,前提是你给的东西足够有价值。」
经理松了口:
「阮董让我做的东西都在三号仓库的地下室。」
那是一千支搭载辐射引爆装备的能源枪。
只要扣下扳机就自动引爆,辐射在千人队伍中扩散,会有什么后果再简单不过。
而这批能源枪是根据合同为齐氏组装……
我深吸口气牵着他往外走:「谢谢你。」
手却被握得更紧,阮眠终于舍得回答:
「阮家有我放的摄像头。」
可我只是不明白,阮眠不是该盼着我出事吗?为什么提醒我?
我不敢问,更没资格问。
好在经此一役,军部彻查安全通过,我也抓住机会将阮家彻底封杀。
可我忘了一件事,人在穷途末路时,什么都做得出来——
阮家大少没扛住辐射病。
-12-
得到消息时我刚拿着新一轮订购合同走出星际军部。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间,我还来不及反应,助理就将自己的光脑递到我眼前。
屏幕上是专门找来盯梢阮家的人。
他面色难看:「老板,那个老东西真是个兔子啊,TMD 半夜挖洞跑了!」
一无所有的人能去哪儿?
我揉了揉太阳穴,咬牙切齿道:
「立刻回家。」
说完,我点开光脑要报警,却被突然发起通讯申请的管家打断:
可联通后根本没有管家踪影,只剩阮眠的哭声:
「先生,您能回来吗?」
心头猛猛一跳,来不及回答,通讯被强势截断。
我皱眉疯狂回拨。
果然毫无反应,只能拼命往回赶。
可推开门的瞬间,却迎面对上阮父,他咧嘴一笑,手中能源枪抵在阮眠太阳穴。
我瞳孔骤缩,举起双手:
「别冲动,你想要什么可以再谈。」
阮父摇摇头:
「呵呵,那你们……去死。」
我强忍住心悸答道:「好。」
说完我自己都晃了神。
可还是在对上阮眠视线的瞬间,听到心跳给出的答案。
只是时机不对。
我深吸口气瞟了眼玻璃窗上的散漫红光,缓慢走近:
「我来换阮眠。」
阮父神色越发紧张,箍住阮眠脖颈的手用力收紧。
「别过来。」
我长出口气慢慢小步退后。
阮父手松了松。
就是现在,破空声响起,他大腿上多出个血洞。
我趁机踹开能源枪,抢过阮眠躲到一旁。
「眠眠,别怕。」
怀中人抬手,指尖蹭过我眼尾不知何时冒出的黑鳞,颤抖着声音说:
「你真的回来了。」
我愣怔一瞬,点头。
阮眠垂眸环抱住我腰。
温软触感蹭过的脊骨都在发麻。
可我来不及感受,耳边传来声嘶力竭喊声:
「他装的!阮眠在骗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但现在荒星又——」
我眼疾手快,扯下沙发套塞他嘴里。
在心中无声回答。
【我知道。
【只是我甘愿。】
我拍拍手起身:
「眠眠你放心,我绝对相信你。」
却看到他直直坠地。
-13-
阮眠一直在流血,浅色长裤被浸得通红。
我强忍住愤怒,抱着阮眠进了急救悬浮车:
「别睡,眠眠,看着我。」
阮眠只是闭着眼不停呢喃:
「肚子痛,好痛……先生。」
明明不是肚子痛。
阮眠是小骗子。
我小心收紧双臂:
「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松开止不住发抖的手,让医护带走阮眠。
红灯亮了三小时终于黯淡,阮眠转入一级病房。
他醒着。
不等他说话,我抢先开口:
「宝宝没了。
「对不起。」
阮眠长睫轻颤,哆嗦着唇缩回被子: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
我转身走出病房:
「你好好休息ƭú³。」
房门开合,我走进吸烟区。
明明灭灭的猩红光点,就像阮眠的一体两面,就像我莫名生出的期盼。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
怎么就忘了,男主从来不属于反派,男主有自己的心上人。
我自嘲一笑,踩灭烟头,翻出兜里毛团。
背地里扎的许多下,已经让它有了兔子雏形。
我将兔毛毡捧到唇角。
-14-
天色渐亮时,我走进病房。
阮眠毫不设防地躺在治疗舱内。
我走近两步,轻踹下垃圾桶,藏在纸堆下未开刃的蝴蝶刀干净雪亮。
都说兔子是极能忍痛的生物。
阮眠却在刺向自己的那一刻喊了痛。
为了打断阮父说出真相,为了维持假象,为了逃离首都星做出抉择。
我笑了笑,弯腰将蝴蝶刀重新盖好,走向治疗舱。
绿灯亮起,治疗结束,我看着苏醒的阮眠低声询问:
「要回家吗?」
阮眠摇摇头:
「我想去实验室。」
或许是怕拒绝,他主动垫脚蹭了蹭我脸侧又说了遍:
「齐烨,我想去实验室。」
是了,处理完拖后腿的阮家,确定反派不会动手。
该准备离开了。
我掐住掌心:
「好。」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后退两步,笑着把实验室通行令递给他。
-15-
此后半月,我都住在公司。
不再跟阮眠见面,怕真自己动摇。
可喜欢这种情绪,越是压抑越是疯涨,我还是没忍住,打开备用光脑。
它和阮眠的老光脑联通,是我不光彩的,仅在他离开前使用的保护手段。
地图上的小红点虽然在实验室,但助理传来的消息是阮眠在偷偷搜罗各色药品,都是荒星战场必备。
我苦笑着收回目光,提笔在日历上圈出「8」。
是剧情中阮眠心上人重伤苏醒的第一天,距现在不足十天。
笔尖穿透纸张。
我想过直接告诉阮眠,他的心上人在哪儿。
可那把蝴蝶刀告诉我,阮眠从未信任我。
我丢开笔,看来只能找机会把消息送到他手上。
正头痛时,助理敲门三下。
「老板,阮家申请上诉了。」
我微眯了眯眼,好工具来了。
「追责的事情缓一缓,找个人把他捞出来。
「再当面跟他提一提我占有欲很强。」
助理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很快低头离开。
的确,谁会放过中伤自己夫人的垃圾?
可这次,我必须要做。
-16-
阮父掏了棺材本,营销「阮眠花钱找雇佣兵帮其救心上人」的消息。
还有转账截图有视频语音的。
太真实了,以至于我的星网号瞬间被各色绿帽、牛头人文学挤爆了。
我没出面做任何回应,只是花钱让星网屏蔽掉阮眠账号不能搜索。
阮父终于沉不住气,向我发起通讯:
「齐烨!你是不是男人?阮眠那个小杂种花你的钱找别的男人,给你戴绿帽子!」
我挑了挑眉:
「你管我?
「我乐意。」
在他气得抽搐后,我挂断通讯静静等待。
果然,光脑弹出通讯申请。
我沉默两秒,点击接通。
阮眠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低弱:
「他们说的心上人,叫米觅,他跟我相依为命长大,但不是情侣关系。
「先生,我马上去星网澄清——」
可我预计阮眠的反应是模糊、搪塞,或者趁机推锅给阮家。
无论哪种说辞,都能让我顺势提出帮他寻找消息救人。
唯独我没想过,他会说真话。
耳边是心脏急速搏动的声音。
好没出息啊,齐烨。
我轻声问他:
「我相信你。
「所以,需要我帮你找人吗?」
阮眠猛地抬头,又快速别过脸:
「他没死!
「齐烨,拜托你帮我找到他。」
-17-
明明就是在等这句话,可我藏在办公桌下的拳头还是捏紧到骨节泛白。
我笑着点头:
「好,你放心,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通讯挂断,我丢开光脑,心中酸涩到几乎睁不开眼。
甚至恶毒地想,要是他的心上人不存在就好了。
可惜,我只是催化两人关系的人渣反派。
我自嘲一笑,向后倒去。
可难过两秒,光脑突然尖锐爆鸣。
吓得我噌地起身检查,却发现只是消息再度爆炸。
只因阮眠的账号正挂在星网首页,言简意赅的解释:
【齐烨很好。我从没喜欢过米觅。】
那你喜欢谁?我不可抑制地生出些幻想。
可下一瞬幻想破灭,助理发来最新消息:
【夫人订阅了去荒星的所有星舰航行动态。】
只等我的确切消息吗?
可我并没有立刻将剧情中心上人养伤的地点告诉阮眠。
阮眠现在过去,星际跃迁、星盗和中途可能遇见的小规模冲突都是对他的威胁。
我收回目光,看向光脑中各类星舰简介。
最安全、跃迁副作用最小的型号是 QZ639,一周后于首都星出发。
我买下了拥有这艘星舰的母公司,在保留一个专属座位的情况下,免费供军方使用。
剩下的只等打通关系,走最安全的航线。
我揉了揉眉心,正要关闭光脑,管家突然发来通讯:
「少爷,夫人的交配期到了。」
可上一轮交配期才过去不到一个月。
我咬住舌尖:「通知医——」
话还没说完,熟悉的声音传来:
「齐烨,我想见你。」
-18-
听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
我应该是中咒了,否则怎么会拼命往家赶。
别墅已经清场。
我摘下身上尖锐金属物品上楼。
敲门声只响了一下,浑身潮意的阮眠就扑到我怀中。
我下意识护住他,却被环在脖颈处的双手烫到心跳加速。
「还好吗?」
阮眠难耐地收拢手臂,凑在我耳边哼哼:
「难受Ṭůₒ。」
我深吸口气解开他双手:
「阮眠,你看清楚,我是齐烨。」
阮眠头一歪眯眼看着我许久,笃定道:
「你才不是齐烨。」
他又嘟囔了句:「齐烨不会这么好。」
我心头猛地一跳,难言的欣喜蔓延开来:
「眠眠,我也叫齐烨,但不是之前那个齐烨,你听到了吗?」
阮眠没回答,只歪着头半睁着朦胧双眼盯着我。
我呼吸急促,却丝毫不敢动。
蓦地,领口被用力扯下。
唇舌交融的刹那,我确定这世上没有任何比阮眠甜的存在了。
我下意识回抱他,想要继续。
却被抵在胸前的双手喊停。
我自嘲一笑抱起阮眠放在床上,准备下楼去拿缓解药剂。
可刚转身,就被拽住衣摆:
「别走。」
心里那点不甘瞬间气焰嚣张。
我放任自己单膝跪在床边,扣住他的手:
「阮眠,我喜欢你。」
他挣扎着眨了两下眼:
「要。」
我愣了愣,抬手拨开他汗湿的额发:
「好,我去拿。」
幸运的是别墅备有针对兔子兽人研制的缓解剂。
阮眠很快安分睡去。
我借稀薄月光最后描摹一遍他轮廓,关门离开。
-19-
交配期结束,与此同时,一份拍卖会清单摆上我的办公桌。
我摁下阮眠的光脑号:
「云巅拍卖所新到了一批稀有金属,你想去看看吗?就明天。」
阮眠毫不犹豫答道:
「好!」
我应声好走进书房,打开光脑中最新消息。
【齐总,收到阮先生使用旧光脑认证 ID 的订票信息,是否截取?】
【不用。】
我拿出备用光脑,展开的地图上道道红线记录着阮眠踪迹。
终于它的使命到头了。
我拎起消防锤就要砸下,地图上红点却忽然瞬移。
这意味着,阮眠现在的位置在齐氏大楼!
系统老旧故障?
我来不及想明白,助理星网通讯拨通:
「齐总,夫人上电梯了,说有事跟您商量!」
我猛地关掉光脑塞进柜子,急忙起身理了理西装褶皱。
可刚打开门,阮眠就将自己塞我怀里。
我犹豫片刻,虚虚回抱着他:
「什么事这么着急?」
他头顶兔耳抖了抖,双眼亮晶晶地抬头:
「S806 专利申请下来了!」
我不自觉勾唇:
「眠眠好厉害,是新生代星际武器研发的领军人物……」
可夸赞的话没能说完。
阮眠笑着贴在我胸膛询问:
「可以安心等拍卖会啦。」
-20-
我的心沉入海底,慢慢放开手,应了声好。
阮眠凑近两步牵起我的手:
「你忙完了吗?」
我身体一僵,不着痕迹带着阮眠往外走:
「刚结束,现在回家。」
阮眠乖乖点头,跟紧我下楼。
之后的一切出奇顺利。
我躲进书房,再次拿出助理送来的备用光脑,准备动手。
「咚咚咚——」
我心头一跳ƭűₕ,藏起光脑打开房门。
空无一人。
我下意识低头。
白团子正支起前爪扒拉我的裤腿。
我心软成一片,单膝跪下摊开双手:
「怎么变回兽形了?」
阮眠蹦进我掌心:
「十点了。」
我悟了,稳稳揣着兔子走进卧室:
「没事你放心睡,我住次卧。」
说完我就要放下兔子,却不承想阮眠突然用力跺了跺后腿。
这是要干什么?
我疑惑看向阮眠。
白团子却懒得赏我个眼神,径直顺着手臂一路向上,直至肩窝才停下。
我不由得呼吸加速,全身发烫,就连鳞片都忍不住往外冒。
可这还不够。
阮眠给了我致命一击:
「齐烨,我想看你的兽形。」
我不明白,又丑又冷血的爬行生物有什么好看的。
但这是阮眠的要求。
我把阮眠捧回床上:
「很吓人,还丑。」
他蹭了蹭我掌心。
我叹口气,变回兽形,远远盘在床角。
却不承想白团子自投罗网般跳进盘绕圈的中央,极放松地摊成一块兔饼。
为了让我彻底放下戒心这么拼吗。
我不由得自嘲。
阮眠却抬爪拨弄下黑鳞:
「好看的,太晚了,一起休息吧。
「明天还有拍卖会。」
这是最后能跟他亲近的机会,就算是带着其他目的,我也想要。
我小心将他圈得更紧些,闭上双眼。
就是备用光脑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只能等阮眠离开再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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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拍卖场包厢时,桌面已经摆上我提前点好的各色酒水。
我定定看了阮眠一眼,转身:
「你先休息,我出去看下拍卖清单。」
其实清单就在抽屉里。
但我想,阮眠需要机会。
我在走廊尽头抽了三根烟,直到拍卖开始才回去。
阮眠垂眸递来杯红酒。
酒液澄澈,看不出丝毫异样,就连口味也半点不差。
我一点点饮尽,头脑却丝毫不见眩晕。
药还没起效?
可距离星舰启航不足两小时了。
我索性闭眼假装昏迷。
耳边脚步声骤然放大、拉近。
右手五指被更纤细的手指撑开、扣紧,温软触感自眉心一扫而过。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可惜在抓兔子的冲动盖过理智前,阮眠迅速抽离。
关门声回荡在包厢,我缓缓睁开眼,看着备用光脑上的小红点飞速移动。
直至最后停在星舰登陆点。
这次没意外,我将备用光脑摔了个粉碎。
好半晌,我摁响传呼铃,助理应声而入。
「老板,阮先生成功登舰。」
我打开窗户,向着远处星际跃迁的白光举杯。
「祝Ţṻ⁾你自由。
「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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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没忍住,在阮眠离开的第二天探听消息。
幸运的是,作为联邦和帝国主要交战地的荒星暂时停火,进行伤兵安置遣返。
不幸的是,阮眠和他的心上人不在此列。
我心下一沉,给星舰公司下达指令——【无论采取什么手段,务必保证这两人安全回到首都星。】
可刚显示发出,我就眼前一黑,倒地了。
再醒来,周围一片模糊。
突发基因病?寿命将尽?
我的脑海充斥着各种猜测,最后却归于庆幸。
庆幸阮眠不喜欢我,不然我成短命鬼了他怎么办。
我被臆想逗笑出声。
不承想身边竟然有人:
「少爷,您醒了?」
我收回思绪,问他:
「我还能活多久?」
管家一哽,无奈道:
「少爷,您只是蜕皮前蒙眼而已,医生建议您变回兽形用湿毛巾擦几遍会好受一些。」
我轻咳一声,变回兽形盘在被子上。
管家拿着湿毛巾擦过黑鳞。
有点痒,比不过那晚阮眠原形贴在身上的感觉。
想到这,我突然好奇:
「你说我兽形好看吗?」
管家动作一顿,退到门口:
「少爷,在首都星,夸赞对方兽形好看,是一种特殊的暗示。
「也就是说,他喜欢你。」
心跳剧烈到我把自己打了个结。
好半晌才回神,钻进被窝叼着自己尾巴圈出个心形。
假的,不然他怎么走了。
心跳回归平静。
又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而已。
我自暴自弃蜷成一团准备睡觉。
可急促敲门声突然响起。
「少爷!首都专利管理中心来人,要求跟您面谈。」
我满头问号变回人形穿好衣服:
「你进来扶我下楼。」
刚坐下,模糊人影朝我递来个东西。
我示意管家接手念出来。
「S808 ……发明人,阮眠,专利人,阮眠,唯一授权无偿使用对象,齐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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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专利,几乎可以让齐氏垄断轻型武器行业,市值翻一番。
可阮眠就这样轻飘飘地送给了我。
我的呼吸不断加速,脑海中像惊雷闪过,骤然清明。
他知道我不是原身,他夸我好看,他把最珍视的研究成果拱手让给我,最重要的是那杯红酒里什么都没有。
我勉强按捺下立刻去荒星的冲动送走客人,立刻摸出光脑拨给阮眠。
可是反复拨出十多次,都无人接听。
不安感促使我立刻找到星舰公司,得到的回复是:
【星舰昨晚被强制返航,三天后物资运送舰到达才能开展搜索。】
我下意识要去找备用光脑上的定位。
可早就被我亲手毁了。
我只能不断告诉自己,现在停战一定没事。
同时发出回答:
【三天后我要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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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注射催生剂提前蜕皮的第二天,我收到消息,帝国出尔反尔,于凌晨三点炮击阮眠藏身的贫民区。
脑海有一瞬是空白的。
好半晌我才找回声音:
「联系帝国第一舰队,齐氏愿意一周内无偿提供十万支 S808,前提是允许我的小型星舰明天抵达战场。」
幸运的是,在做出安全自负的承诺后,他们同意了。
不幸的是,在星际跃迁开启后十分钟,我收到一条遥远的通讯申请。
点击接通,狼狈不堪的猫耳兽人急切询问:
「你就是阿眠的丈夫?」
我毫不犹豫点头:
「他在哪儿?」
光幕一阵晃动,最后停在双目紧闭、浑身是伤阮眠身上。
我失态起身凑近喊道:
「眠眠?宝宝?」
阮眠毫无反应。
镜头外的猫耳兽人却猛地伸出手,强势掰开阮眠紧紧护在心口前的双手。
掌心赫然是装着定位器的老旧光脑。
「袭击很突然,虽然我们在贫民区边缘,但还是受到了冲击波影响,阿眠伤得更重。」
猫耳兽人指了指自己的光脑继续道:
「他跟我说过,只要这个定位器还在,你一定会找到他。
「现在我把定位器转移到这,和你远程连接,请你带他回家。」
我顾不及追究阮眠怎么知道的定位器,迅速摁下「同意」键,看着地图上消失的小红点再度亮起。
全速前进。
抵达ẗůₒ时黎明将至,阮眠仍旧昏睡。
我强忍心酸把他送进治疗舱。
听到耳边传来治疗播报才敢松口气。
下一秒,又被冷不丁出声的猫耳兽人吓一跳:
「抱歉,当初是我坚持留在荒星研究辐射病,才引出后续的一切,阿眠也是为了找我受伤。」
我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摇头:
「你是他认可的亲人,我尊重理解他的选择,不必道歉。」
他轻笑摇头:
「不对,严格算起来,我是阿眠的表哥。
「阿眠遗传姨妈的兔子血脉,被丢到荒星,好在我母亲及时带着我追过去找到阿眠。
「母亲为了谋生采矿,感染辐射病,最后只剩我和阿眠在孤儿院相依为命。」
他最后看了眼治疗舱:
「他让我一定跟你解释清楚,之前散播他喜欢我的流言,也只是为了防备阮家人,毕竟阮家需要的可是毫无瑕疵的孩子。
「阿眠就拜托你照顾,我得走了。」
米觅最后带走了缓解辐射病的全部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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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拦下他,劝他回首都星研究。
可原形的黑足猫反应太快。
我只能遗憾地看他离开,留在原地关闭星舰,等待阮眠痊愈。
这一待就是两天。
治疗舱显示预计苏醒时间在半小时后。
我深吸口气找好干净衣服和食物。
可转身的瞬间,警报声响彻星舰。
【异物!异物!治疗异常——】
我猛地起身,打开舱门。
却对上一双带笑的眼睛。
心跳漏了好几拍。
阮眠似乎知道我不敢靠近,他朝我勾勾手。
我听话地走近两步。
换来冰冷双臂圈在脖颈:
「齐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心中石头终于落地, 将头埋在他颈窝。
直到领口一片湿润才说:
「不用道歉, 眠眠。
「只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不会再离开你。」
我用力收紧双臂,恨不得跟他连成一体。
可下一秒, 就被阮眠抵住胸膛推开。
弄疼伤口了?
我急切地握住他手腕要检查。
却被阮眠反勾住手指。
我反应过来时,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色泽如血, 分明是用于制作 S808 的稀有矿。
这次他淬炼得很认真,没有丝毫辐射反应。
阮眠弯了弯眉眼,抬头看我:
「齐烨,我想跟你结婚, 我的意思是,跟你。」
我的脑中炸开一片片烟花, 只记得捧起他脸颊,小声道:
「现在我要亲吻新郎了。」
阮眠番外
原来的「齐烨」看到我变回兔子原形, 只会更兴奋。
而这位,只有愤怒和心疼。
双重人格?而且副人格似乎没有主人格的记忆。
我重新制定了逃跑计划。
我骗他说有了「孩子」,一点点试探他的底线。
可比起「孩子」, 齐烨似乎更关心禁锢我的铁笼。
甚至为了让我安心, 他选择花高价造出独属于我的实验室。
这一刻我确定了,他不是从前的「齐烨」。
毕竟我曾经跟之前的「齐烨」谈过用新型武器换自由,换他帮忙找人, 不过结果是被锁住四肢挨打。
我想,如果是现在的齐烨,那么我逃跑计划的成功率应该有 70%。
可这还不够,我要 100%。
所以我给阮家人发了消息:
【来找我。】
稀有矿的破绽不足以完成试探。
所以在做辐射检测时, 我顺便完成了假孕症状测试。
我以为他会质问, 会愤怒离开, 会和我一拍两散。
可他选择装傻。
真傻。
所以我更加肆无忌惮, 主动爆出了摄像头。
唯一的意外是那个人渣。
只是临到头, 我又得感谢他。
感谢他让我知道,对齐烨心动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
可米觅还在等我,可姨妈的尸骨还没找回。
我看着他兽化反应,放任蝴蝶刀割破肌肤。
我做好了他质问我孩子怎么回事的准备。
可齐烨只是将那个莫须有的孩子坐实,只是跟我道歉,只是给我创造离开的机会。
我确定, 他喜欢我。
可他又抗拒靠近我。
直到他不再跟我见面, 直到我发现旧光脑的定位器,直到阮家人开始发疯。
我才后知后觉。
他想偏了!
我提前签好授权书, 算着特殊期回到别墅,抢过通讯器。
求他到我身边。
可惜他是齐烨,可惜他放我走了。
我回到实验室,偷偷做了两枚戒指, Ṱūₛ用Ṭŭ₍目测的指围。
走的那天,他还故意给我下药空间。
怎么会这么傻。
我看着红酒笑出了声。
临走前,我趁他装睡上手试了试指围,刚好合适。
星际跃迁开始, 我最后看了眼拍卖场,低声喃喃:
「下次见面,和我结婚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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