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子和双生女的亲事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
我们侍奉的江麒和江麟也是双胞胎。
因为觉得玩腻了,我私下里跟妹妹商量换着玩。
当晚她进了东院,我进了西院。
当看到男人肩上熟悉的伤疤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两兄弟也换了。
第二天我气冲冲跟妹妹说:「真没想到他们兄弟俩竟然连交换这种玩法也想得出来,太变态了,我不想过了,你呢?」
妹妹:「那我也不过了。」
逃跑失败被抓,江麒把我怼在墙上问:「你是跟我玩腻了想跟我弟玩,还是贪图刺激想四个人一起玩?」

-1-
十六年前,京都里生出两对双生子。
京都第一商户叶家生下一对双生女,就是我叶菡和妹妹叶萏。
我和妹妹本来是妾室所出,但是生母因难产生下我们便撒手人寰。
叶家为了用双生女攀附地位更高的权贵,对外声称我们是正室所出。
便与太傅的双生子结了亲。
京都里都说这是天作之合,一时传为佳话。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我跟妹妹逛了个灯会回家发现家没了。
后来听说是叶家破产,举家逃到外地躲债去了。
我和妹妹还没来得及庆祝自由,就被债主卖到了青楼。
当晚又被太傅的亲信赎身送进太傅府做了人情。
叶家破产跑路,亲事自然不了了之。
从那之后,我便跟了双胞胎的哥哥江麒,妹妹跟了弟弟江麟。
我和妹妹的处境很尴尬,锦衣玉食不缺,地位名分没有。
兄弟俩平日里忙得很,我和妹妹便在家享受生活。
「听说护国公长女非江麒不嫁。」
妹妹也叹了口气:「听说江麟要迎娶五公主做驸马去了。」
我俩同时陷入了沉默。
我俩无名无分待在江家快两年了,他日正妻进门,第一件事就该是清理门户。
良久,我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两年了,我玩腻了,你呢?」
「我也腻了。」
「要不咱俩换换?」
「行。」
达成共识之后,当晚我就进了西院,妹妹进了东院。
我和妹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平日里我们看对方就跟照镜子一样,甚至连我们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和对方的脸。
江麒和江麟两兄弟也长得一模一样,反正我是分不清他们。
他们为了方便区分,平日里一般江麒穿深色衣服,江麟穿浅色衣服。
而且,江麒是禁军副统领,自幼习武,身上戾气重些。
而江麟是御史,身上书卷气重一些。
平时我跟妹妹说起来的时候,都是我说你家那个书生,她说你家那个武夫。
平常看江麒一身深色衣服看多了,今天看到同一张脸配着浅色衣服,难免觉得眼前一亮。
忍不住夸了一句:「郎君今日的衣裳真好看。」
话刚说完,他忽然从书案上抬起头,沉着脸盯着我看。
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妹妹明明说江麟平时温雅如玉,怎么今日看我的眼神却冷冰冰的,跟他哥一样。
难不成,是被他看出来我跟妹妹换了?
我正心虚地冒冷汗呢,他忽然爽朗一笑:「原来你喜欢浅色衣服。」
我连忙附和:「是啊是啊。」
却忘了江麟平时本来就是穿浅色衣服的,此时已经彻底暴露了而我还不自知。
江麒放下手中的书卷,将我揽入怀中,食指钩着我一缕头发从脸颊滑过。
「我瞧着你今日也是格外明艳动人啊。」
他指腹似有似无地在我唇上摩挲,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起:「当年定亲时,我们兄弟两个抓阄,我抓到了叶菡,哥哥抓到了你,可是后来却是哥哥拥有了叶菡,而我拥有了你。我总觉得是我的幸运,又时常在想,上天会不会哪天把这份幸运收回去。」
我的妈耶,江麟平时都这么会的吗。
还是妹妹吃得好。
江麒平时总是冷冰冰的,哪里会说ṱű̂ₐ这种情话哄我。
到底还是书生会说甜言蜜语。
他低着头,眼神透过我的眼睛望进我的心里,似乎想从我这里找到答案。
我忍不住抬头吻上他的唇,低声回应:「这是上天赐予我的幸运才是。」
本以为这么说他会开心,但却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然后他就像忽然变了个人一样,粗暴地在我身上侵略起来。
甚至比江麒下手还要重上许多。
我数次想要推开他,可使出去的力气却像是雨滴落入江海一般。
这个书生,怎么比他那个武夫哥哥力气还大。
他将我打横抱起,径直扔在床上,然后俯身压了上来。
之前确实想跟妹妹换着试试,可他真的俯身压上来的时候,我忽然后悔了。
我用尽全力试图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
眼神中满是失望和阴狠。
「你已经期待很久了吧?」
还不能我发问,就被他堵住嘴,动作极其粗暴,舌头在我口中横冲直撞,牙齿弄伤了我也不肯停下来,血腥味充斥着我们两个人的口腔。
手上的动作粗暴程度更甚。
我实在吃痛,忍不住习惯性呢喃:「麒郎,轻一些~」
身上人动作一滞,眼神也恢复清明。
「你唤我什么?」
看着房中与东院完全不一样的装潢,我才反应过来方才失言,连忙改口。
「麟郎,你弄疼我了。」
谁知,他神情却更加阴狠了起来,像一只要把我活吃了的猛兽一般。
我反抗不得,只能默默承受。
原来妹妹平日里受的竟然是这般苦。
我因为吃痛,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抓乱挠,抓住他肩膀的时候,却摸到一道熟悉的伤疤。
那是江麒年幼时习武受的伤,妹妹说过江麟身上没有伤。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是……」
身上人冷笑:「是啊,我是江麒,让菡儿失望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早就被他认出来了。
我想解释,但是解释的话却在他粗暴的动作中变得破碎。

-2-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身边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身上酸疼得跟散了架一般,目光所及之处的皮肤上全是瘀青。
妹妹那边的情况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我俩一起痛骂两兄弟一个中午。
「真没想到他们兄弟俩竟然连交换这种玩法也想得出来,太变态了,我不想过了,你呢?」
妹妹捂着小腹附和道:「那我也不过了。」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走。」
要真等两兄弟的婚事定下来我们再走就被动了。
「你知道江麟平时都把银子放哪儿吗?」
妹妹点了点头:「知道。」
我们各自回院里收拾,我还特地嘱咐:「多拿一些。」
我和妹妹自幼没过过穷苦日子,可不能出去银子不够花。
江麒的贵重物品一般放在书房,银票就在书案上的匣子里。
我想了想,给他留了一张,显得我不是那种绝情的女人,剩下的都装走了。
还带走了我房中大多数首饰。
江麒虽然性子冷漠些,但是送我珠宝首饰的时候从不含糊,这些东西比银票值钱。
衣服就只带了些贴身里衣,别的没带,那些衣服太华贵,出门在外也不方便穿。
然后又偷了厨娘两件粗布衣裳。
等妹妹收拾好以后,我们把包袱偷偷从后院的狗洞塞出去,人从大门出去。
狗洞太小,人爬不出去,翻墙的话目的又太明显。
我和妹妹刚出门,丫鬟和护卫紧跟了上来。
「我和妹妹就出门随便逛逛,你们不用跟着了。」
丫鬟和护卫面露难色:「可是两位公子交代过……」
我厉声斥责:「难道公子没有交代你们听我的吩咐吗?」
他们这才乖乖退回府中。
我们绕到狗洞外取了包袱,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了粗布衣服。
妹妹还是有些不放心:「姐,咱俩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
「放心,今天护国公做寿,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撮合他女儿和江麒。江麟就算不被寿宴缠住,也不过是个书生,拦不住我们的。」
我早就计划过了的。
妹妹却噘嘴嘟囔:「我们家江麟才不是书生呢。」
以防节外生枝,我雇了辆破旧的马车,尽早出城。
本来一切顺利,却在城门口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拦住去路。
「停车,马车里的人下来。」
江麒不好好在宫里当值,怎么会跑到城门口来?
赶车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厮,幸好我早有交代。
「回大人,车内是我两个重病的姐姐,怕是不方便下车给大人见礼。」
「不方便?」
江麒明显不信,马车帘子被他用剑挑开。
眼瞅着就要暴露。
幸好小厮机灵:「大人且慢!」
「实不相瞒,我两位姐姐是染了肺病,大夫说已经没救了,所以小的才会将姐姐带出城去。大夫说这病极易传染,万一要是过了病气给大人,回去连累家中夫人就不好了。」
听到连累家中夫人的时候,江麒明显迟疑了。
我适时地跟妹妹抱头剧烈咳嗽起来。
江麒这才放下帘子,摆了摆手示意小厮赶紧出城。
直到马车吱呀吱呀地走出城门,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将帘子掀开一条缝,偷偷回头看。
却看见江麒还直直望着我们这辆马车。
察觉到他的目光,我连忙放下帘子,嘱咐小厮快些驱车离开。
好在江麒并没有追上来。

-3-
江南的怀安城里多了一个千金大小姐。
一到怀安城就买下一座青楼,遣散了那些被迫卖身的妓子,又招募了许多相貌出挑的男伶,一时间生意爆火。
而那个大小姐却日日宿在三楼的雅间里与男伶把酒言欢。
只是这个大小姐脾气有些古怪,今日泼辣跋扈,明日温雅和善。
记性也不大好,今儿的事,明儿就忘了,后天却又能想起来。
只有长得最好看的几个男伶才知道,其实这大小姐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姐,明天轮到我出去逛街了,绸缎庄说是要到一批浮光锦呢,给你也带几匹?」
「那还用说,别管好不好看,只要贵咱就买。」
「对了姐,你今天可瞧见那桥头要饭的乞丐了吗?是不是眼熟?」
那乞丐我刚进城的时候就瞧见了。
那天我刚挑了最新的首饰往回走,路边却扑过来一个乞丐,嘴里喊着妹妹的名字。
「萏儿萏儿!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爹爹啊!」
我低头看他的脸,厚厚的污垢覆盖着,根本看不出原本相貌。
他扯过我的帕子,用力地蹭去脸上的大部分污垢,我才终于勉强认出他的脸。
是我们的生父,叶向河。
是那个在我和妹妹出生时决定去母留子的生父。
是为了能攀附权贵,逼迫我和妹妹日夜学习琴棋书画歌舞戏曲却几年不愿见我们一面的生父。
是那个被债主追债时毅然决然抛弃我和妹妹举家离去的生父。
「你怕是认错人了,我是孤儿。」
说罢,我踹开他继续往前走。
几步之后,又回头提醒道:「对了,我叫叶菡。」
今天夜里,那个认错人的乞丐会失足掉进河里淹死。
这世上除了妹妹,我早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我躺在男伶怀里,饮下他喂到唇边的烈酒。
醉眼蒙眬间,我抬手轻抚过他的脸颊,顺着脖颈滑进他微敞的领口,捏了捏他不太够结实的胸肌,笑道:「还是被人伺候的滋味爽快。」
窝在另一个男伶怀里吃葡萄的妹妹调笑道:「姐,你是不是又想你家武夫了?」
提起江麒,我酒醒了几分。
来怀安城半年多了,出京都城门那天江麒的眼神却还频频浮现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时常会怀疑,那天他是不是认出我们了?
可如果他真的认出来了,又怎么会轻易放我们离去?
是啊,他都已经放我离去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我们姐妹于他们兄弟,不过是玩物罢了。
他们终会明媒正娶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我们自始至终连个侍妾的名分都没有。
我端起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觉得不尽兴又抓起酒壶。
却被男伶拦下,柔声劝道:「大小姐,这烈酒可不是这么喝的,一会儿喝多了明日又该头疼了。」
「所幸明日是妹妹外出,我醉上一天又何妨。」
我正要夺过酒壶继续喝,却被前来通报的手下打断。
「外面来了两个极好看的男伶,两位小姐可要见见?」
我摆了摆手:「你觉得好看留下便是了,我们就不见了。」
手下面露难色:「可那两位说定要您亲自瞧了才好定价格,旁人定肯定是要低了。」
这倒是奇怪了,还从来没遇到过一定要见过我的男伶。
见我不太想见,手下又补充道:「那两个男伶长得一模一样,想来也是双生子。」
听到是双生子,我一个激灵,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这半年来,我遍寻怀安城想找一对相貌好的双生子来做噱头却没找到,今日就这么送上门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打发他们在一楼厅里多等一会儿。」
我跟妹妹出去躲躲。
还没来得及行动,房门就被大力推开。
「我们等一会儿,你们姐妹好逃跑是吧?」
一袭月白锦衣的……不知道是江麒还是江麟站在门口。
浅色衣服,那应该是江麟。
身后还有一个玄色锦衣的,应该就是江麒了。
我的打手们被打得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小姐,属下无能,可这个人武功实在太高了。」
毕竟是禁军副统领,要是连几个江湖打手都打不过,那皇帝早就被刺杀几百次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
我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然后迅速酝酿好情绪,泫然欲泣地扑进玄色锦衣怀里。
「麒郎怎么才来,可让妾身想得好苦啊。郎君不知道,没有郎君的这些日子,妾身日夜……」
还没等我说完,玄色锦衣尴尬地将我推开。
「嫂子,我是江麟。」
我后退一步,细细打量了一遍眼前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什么时候两个人还改了穿衣风格了?
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再次调整好情绪扑进月白锦衣的江麒怀里。
「麒郎怎么才来,可让妾身想得好苦啊,郎君不知道,没有郎君的这些日子,妾身日夜……」
「日夜难寐,寝食难安,茶不思饭不想,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江麒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宽大的手掌轻抚着我的后背,替我说完了剩下的台词。
这半年来我ťü¹没有茶饭不思,吃香喝辣搂男伶,日子过得好不快哉。
倒是怀里的江麒瘦了一大圈。
我忍不住抬头问:「你都信了?」
江麒抱着我的胳膊又紧了几分,似乎想把我揉进他身体里。
他头埋在我发间,哑声回答:「信,只要菡儿说了,我就信。」
忽然,他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怎么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方才搂着我的男伶,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我扯开,一路开到腰线以下。
忽略江麒杀人的眼神,我讪讪地解释:「我们楼里收留的男伶都是家里穷得吃不上饭的,也买不起好衣裳,你看这衣服破成这样了还穿着呢。」
我扔了个钱袋子给男伶:「还不赶紧去买件新衣裳去,这衣不蔽体的成什么样子。」
屋里的男伶都识趣地退了出去,江麒和江麟的脸色才好了下来。
一旁的妹妹窝在江麟怀里,比我们还要腻歪。
可能因为妹妹身边的男伶有钱穿得起好衣裳吧。

-4-
江麟一边安慰怀里的妹妹,一边指责江麒:「姐夫,我就说是你做得不够好,留不住嫂子的心,所以嫂子才带着萏儿离家出走的吧。」
「姐夫?」
我震惊于这个称呼,忍不住疑惑出声。
江麟解释道:「江麒当日故意放你们出城,又隐瞒你们踪迹,害得我的萏儿分隔两地,我跟他断绝兄弟关系,以后ŧū⁵跟着菡儿叫。」
说完还余气未消地瞪了江麒两眼,然后搂着妹妹去了别的房间。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江麒两个人。
他低着头不说话,似是理亏,又像是生气。
时不时用探寻的眼神看向我,好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我先打破沉默:「那天你是如何认出我们的?」
我自认为țŭ₆计划周密,没有破绽。Ţůₘ
江麒轻笑:「你我同床共枕两年,你什么声音我没听过,那天你一出声我就知道是你。」
原来是咳嗽的声音反而弄巧成拙了。
「那你为何要放我离去呢?」
他苦笑着说:「如果你真是费尽心思也要逃离我,那我有什么理由不放你自由呢?我只怕你离了江府吃不饱穿不暖,怕你走之前银钱带得不够多。」
怪不得江麒一直把装银票的匣子放在书案上,他是怕我哪天想要离家出走的时候找不到。
「你一直知道我在怀安城?」
「是啊。」
江麒伸手想握住我,却又想到什么似的收回了手。
「你第一次拿银票到钱庄兑银子的时候就暴露了位置。不过就算没有银票,我的人也一直跟着你。不然你以为你们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是怎么安全地从京都到了怀安城的。」
那我天天睡在男伶怀里的事情他不是都知道了?
「那你又为什么对江麟隐瞒我们的行踪呢?」
江麒难得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那个没出息的东西,回府找不到叶萏天天寻死觅活的。天天怪我没有守好城门,怪我没本事留不住你的心,你不喜欢我了才会离家出走,害得他也跟叶萏分开。」
说到这里,江麒蓦地红了眼睛,似乎是在跟我说,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你才没有不喜欢我。」
然后他瞬间敛起情绪,继续说道:「既然你想要自由,那我就成全你的自由。我抹去了你们南下所有的痕迹,江麟查了半年一无所获。」
怪不得江麟要跟他断绝关系。
不过倒是没想到这个冷脸的武夫私下里做事这么细腻,还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情不自禁地回握住他的手。
「不是说成全我的自由吗,怎么还是来了?」
江麒目光躲闪地看向别处:「țŭ₁我没想来的,是江麟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被烦得不行才带他来找叶萏的。」
这个高冷的臭男人把憋了半年的话都说给了我听,却还是嘴硬。
「既然这样,江麟你也带来了,那你早些回京都吧,反正你也不想我的。」
说完,我假装要转身离开。
却被他瞬间抱住。
「我想你的,我都想死你了,不然江麟就算真的上吊我也不会带他来的。」
他把脸埋进我的颈窝,委屈得不行:「如果没有你,我还回京都干嘛。」
最不想提起的话题还是不得不说了。
「京都不还有个非你不嫁的护国公长女等着你吗。」
江麒先是一愣,继而终于知道答案般释然一笑:「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家出走的啊,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不喜欢我。」
「那女人自己说的非我不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说过要娶她,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男人。」
「可是,这婚约太傅还认吗?」
毕竟当年跟太傅江家定下婚约的可是京都第一商户叶家。
如今叶家早已不复当初,人走茶凉,这婚约江家只怕是不肯承认了。
「我爹认不认,你回京都见到他不就知道了。」
我撇了撇嘴,问了一个我纳闷了很久的问题:「我跟妹妹长得一模一样,连衣服基本都穿一样的,你是怎么一眼就能认出我的?」
江麒皱着眉头,仿佛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心爱之人是会发光的,所以茫茫人海,我总是会第一时间看到你。你看我的时候不是这样吗?」
我大吃一惊,连忙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也是。」
「不过,我也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猛地将我怼到墙上,居高临下看着我,咬了几次牙才终于把问题问出口。
「那夜你到西院,是因为跟我玩腻了想跟我弟玩,还是贪图刺激想四个人一起玩?」
我给了他一个神秘的微笑:「你猜。」
那夜,是试探。
江家的每一块砖都是长了耳朵的,不管我跟妹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没有一件可以逃过江家的耳朵。
我和妹妹只是想知道,我们姐妹于江麒江麟兄弟而言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们当真只把我们当玩物,那那天江麒依旧会回东院,江麟也依旧会宿在西院。
我们这边问题还没解决完,妹妹便气冲冲跑了回来,江麟急匆匆追了过来。
「我跟你发过誓了,是五公主自己传出的谣言说我要娶她,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娶她啊。
「姐夫你快帮我解释解释啊。」

-5-
刚回京都,江麒江麟兄弟就被太傅喊了过去。
一直到晚饭时候还不见回。
我和妹妹打听不到消息,便自己找了过去。
却看到二人正跪在祖宗牌位前挨骂。
想必是因为我们的事情。
我跟妹妹自知理亏,悄悄转身离开,却被太傅夫人喊住。
「儿媳妇来了,怎么不进来啊?」
儿媳妇?
我跟妹妹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有些搞不清状况。
夫人却亲自出来拉着我和妹妹的手拉进厅里。
「这更深露重的,在外面站久了会着凉的。」
说着还招呼丫鬟给我和妹妹披上了披风。
「也没想到今天咱们婆媳能见面,我连见面礼都没带。」
说着,太傅夫人从手腕上撸下玉镯,给我和我妹一人塞了一个。
「这是当年我婆母传给我的玉镯,是要传给江家媳妇的。
「幸好我当年生下的是双生子,要是再多生一个啊,这一碗水都要端不平了。」
我犹豫着问:「您的意思是,江家还承认当年和叶家的亲事?」
听到这话,本来在内堂责骂江麒江麟的太傅抢着回答:「为什么不认?」
妹妹低声嘟囔:「可是叶家已经没了。」
「叶家虽然没了,可是我们江家的两个儿媳妇都还在啊,这亲事岂有不成之理。老夫是堂堂太傅,天子师长,若这点魄力没有,如何在朝堂立足啊。」
「既然您承认亲事,那这是?」
我望了一眼还跪在祖宗祠堂的两兄弟。
太傅方才还慈祥的面孔瞬间气变形,拎起拐棍又赏了两兄弟一人一棍。
「把未婚妻无名无分养在府里两年,岂是君子所为?」
太傅夫人也跟着附和:「就是,把我两个儿媳妇都给气跑了,该打!」
我本还想求求情,却被太傅夫人拉到一旁问长问短。
太傅继续甩着拐棍责骂两兄弟不知廉耻,说他们对不起父母教诲,对不起祖宗庇佑,更对不起他两个好儿媳的信任。
我觉得太傅说得有道理。
番外(江麒)
叶家破产之后,与我和弟弟定了亲的那对双生姐妹被债主卖进了青楼。
虽然还没见过面,但毕竟是江家没过门的妻子,怎么可以受这种委屈。
那债主也是没有脑子, 我们江家的媳妇儿,他要是给我们送过来,得到的何止那几千两银子。
我差人收拾了那个不长眼的债主,同时差人去把媳妇儿和弟媳赎回来。
不过我那不争气的舅舅倒是先我一步把人给送进了府。
我对姐姐叶菡一见钟情,江麟也一眼喜欢上了妹妹叶萏。
在见到叶菡之前,我的未婚妻是谁都行, 我不在乎到底是叶菡还是叶萏。
但是在见到她之后,除了她谁都不行。
可是, 当初老爷子ťũₖ让我们抓阄的时候, 我抓到的是叶萏, 江麟抓到了叶菡。
也就是说, 我喜欢上了自己弟媳, 我弟看上了自己嫂子。
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 还不得拿拐棍戳死我们。
所以我跟江麟商量了一下, 亲事先不办,先瞒着老爷子把生米煮成熟饭。
但是熟饭煮完之后,我才忽然意识到,草率了。
要是让老爷子知道我睡了自己弟媳,我弟睡了自己嫂子, 我娘会要二胎,再让二胎变成独生子的。
没办法,这事儿就得继续先瞒着。
但是我跟江麟对这事一直心有芥蒂, 所以私下里我不让他见叶菡, 他不让我见叶萏。
直到下人传话, 说那姐妹俩说玩腻了我们兄弟,想换着玩儿。
我跟江麟大吵一架。
我觉得他背着我勾引了嫂子, 他大骂我私下里勾引弟媳。
但我们谁都舍不得怪自己媳妇儿。
没办法, 晚上他穿我衣服去了东院,我穿他衣服睡了西院。
「郎君今日的衣裳真好看。」
叶菡夸我的时候我甚是惊喜。
她果然还是认出我来了,尽管我穿的是江麟的衣服。
我就知道,不管我穿什么衣服,她爱的都是这副跟江麟同样皮囊下独属于我的灵魂。
但是后来我才反应过来, 她只是假装自己是叶萏在夸江麟罢了。
江麟这个狗屎样子也配被菡儿夸?
她都从来没夸过我。
不对,她刚刚夸的是衣服。
她喜欢浅色衣服,以后我也要穿浅色衣服。
她在我身下神志不清的时候下意识喊的还是我的名字。
我就知道她心里还是只有我。
可是她现在以为我是江麟啊。
难道她也接受了江麟?
她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大啊, 怎么能容得下两个男人呢。
为了躲护国公țű̂⁽家那个疯女人,我在寿宴那天特地去城门口守城。
却亲眼看着菡儿离我而去。
在我和自由之间,菡儿好像还是选择了自由。
我没有理由不成全她。
但是江麟那个狗东西就没有我觉悟高。
他天天哭号着说我媳妇儿拐走了他媳妇儿。
说我是个没用的男人,连媳妇儿的心都留不住。
还天天张罗着去找他媳妇儿。
美得他, 我媳妇儿都不在我身边,凭什么让他找到媳妇儿。
番外(叶萏)
姐姐说不想跟江麒过了, 那她不过了我也不过了。
姐姐说要逃离江家,好舍不得江麟啊, 但是我要跟姐姐走。
完了,这都快半年了,姐姐还没回江家的打算。
我时不时都要在她面前提一提江麒, 生怕她忘了。
但她好像一直没有回去的打算。
完蛋,姐姐该不会不喜欢江麒了,不打算回去了吧?
可我好想江麟啊。
我背着姐姐偷偷给江麟写了封信, 告诉了他我们现在在哪儿,让他赶紧带江麒来寻我们回去。
番外(江麟)
我恨我哥!
不对,我恨我姐夫!
我要跟他断绝兄弟关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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