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助人

结婚十年的老公在床上没忍住放了个惊天臭屁。
我为了缓解尴尬开玩笑道:
「人老屁股松,放屁响咚咚。」
结果老公面色铁青,起床出去一夜未归。
我原以为是我开玩笑开过了头伤了老公的自尊心。
直到我发现被他屁崩出来的避孕套。

-1-
「噗噗噗不~噗」
一阵恶臭袭来,我的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不由得马上从被窝里起身远离身边的徐振到窗边透气。
即使我和徐振从校服到婚纱,彼此同居十年,面对如此惊天大臭屁我也实在是毫无忍耐之力,只能赶快躲避。
徐振见我动作迅速,阴阳怪气地说道:
「猴子上树都没你快。」
我有点想笑,顺着这个话说道:
「老徐,你这两个月放屁放得有点频繁啊,是不是到了年纪了。」
我有些委婉地建议:
「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你老是这样不行啊,我天天跟在你后面吸你的臭屁,我呼吸迟早出问题。」
我怀疑是压力大导致肠胃出毛病。
这段时间我想提出让他去医院好几次了。
但是徐振工作忙,他们公司说得好听是双休,真正实施起来一个月很少休满的。
这两个月更是离谱,周末直接不休,工作日十点之后才会回家。
我看他忙得没时间去检查就没说出来。想让他回家好好睡觉休息。
今天他回来的比较早,现在也才八点半,去医院急诊两小时检查完回家睡觉也不算晚。
趁早检查趁早治疗,我也少受点罪。
我准备换衣服陪他去医院,徐振有些不耐烦,在床上躺着跟条死鱼一样刷着手机。
「哪个男人屁不多,大题ţű̂₋小做些什么。你这不是又在浪费钱吗。」
我心中不悦,我自认为我作为妻子够贴心的了,没想到有狗不领情。
我挑眉,徐振和我感情很好,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对我说话。
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和他成为伴侣。这些天他工作多,压力大身体和心理都出了点问题我可以理解。
但不代表我没有脾气要一直顺着他,我正要开口骂人,突然下一秒他又开始释放:
「噗噗噗~」
这下我实在憋不住笑,心里的气也被屁搞没了,边笑边打趣道:
「人老屁股松,放屁响咚咚。」

-2-
我以为徐振会和我一起大笑起来,然后这不过就是我们夫妻生活的小插曲而已。
没想到徐振「噌」的一声从床上起来,面色铁青盯着我。
「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被吓了一跳,见他发癫把气氛弄僵,纳闷他怎么现在这么点玩笑都开不起了。
有些不满地讽刺道:
「没完没了的不是你吗,没完没了的污染空气!」
徐振脸更黑了,他默不作声地把衣服换了,不理我的询问直接出了门。
我深呼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被泡在水里浑身没劲,打起精神来给他打电话,一连好几个都不接。
我的心沉下来,明天早上六点多要送女儿上学再去上班,徐振工作忙我的工作也忙,我实在是不想浪费我的精力去找他。
徐振是成年人了,他不会亏待自己,想到这里,我点开手机给他发消息:
【老徐,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有矛盾了不能好好沟通吗?】
【我知道你最近很累,是我玩笑开得太低俗了。】
【你想出去透口气我可以理解,早点回Ťų⁼来好吗,天气越来越冷了。】
发完这些,我点开搜索软件,搜搜看有什么可以对症治疗的药物。
等明天我下班去药店买来给他试试。

-3-
第二天早上我被闹钟叫醒,起来看身边还是空无一人。
昨天手机刷着刷着就睡着了,我赶紧解锁手机,发现徐振十二点给我发了消息:
【老婆,我在齐林家住一晚,等我不忙了我就去医院看看,是我不成熟。】
【应该我道歉,老婆是最好的老婆。】
齐林是我的发小,因为徐振学生时期性格内向,没什么同性朋友。
和徐振谈恋爱之后我就主动让齐林多和徐振接触,别让他越来越孤僻。
齐林阳光开朗,和徐振成为知心好友是顺理成章的事。
我翻动消息软件,齐林昨天也给我发了消息:【阿敏,我说他了,徐振也认识到他的错误了,明天我让他给你谢罪。】
后面跟着齐林发来的搞笑表情包,我看到后心情好了不少。
回复了两人之后,我就Ťųₖ忙着送女儿上学。
送女儿上学后离我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因为我俩单位不包吃,徐振又担心外卖不干净,所以这期间。
一般是他在给我们做带到公司的午饭,我负责晒昨天放在洗衣机里洗的衣物。
我回到家,徐振近来没有这个精力,他睡得晚我心疼他。所以最近的午饭都是我来做。
我有点怀念之前两人分工做家务的日子。
工作忙碌,我们又有孩子。早上的这一点时间是我和徐振单独相处的时光,对我们夫妻来说很珍贵。
我打开洗衣机的盖子,突然想到徐振的睡衣穿了好久,是不是要洗了。
我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套睡衣放在床上,捡起地上徐振的脏睡衣。
洗之前我把睡衣裤抖了抖,有什么东西从睡裤中掉落。
我以为是零钱,弯腰捡起却摸到一手湿润。
身体比我的大脑更快,我猛地把它丢到一旁。
什么东西啊?鼻涕纸吗?我凑近一看,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大惊失色,忍不住发出尖叫声。
那是一个被用过的避孕套。

-4-
我开车到达公司楼下,僵硬地坐电梯上了楼打卡。
坐到工位上,我的心情还是没有平复。
我把电脑打开,随便打开什么页面,做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思绪却不由自主漂浮到三十分钟前。
即使再不愿意相信面前是什么,我也只能快速从它的出现中明白现实:
徐振出了轨,他背叛了我,背叛了这个家。
理智告诉我,这是对我有利必不可少的出轨证据,我必须收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带上塑料手套把这个恶心的东西装在一个干净的透明袋里。
我还从刮胡刀、枕套上收集徐振的皮发,准备把它们一起送去鉴定。
做完这些,我把徐振的睡衣丢掉。然后拼命洗手,用消毒水喷自己的手、睡的床。
喷了几十下,还觉得不够,可是上班快迟到了,我不能因为这种事耽误了我的全勤。
等中午午休时间,我就把它送去医院。

-5-
鉴定结果最少要三天才出来,我开始找律师准备离婚协议。
徐振做出这种事,我不能不让他不出一点血。
女儿也不会给他这种没道德的人养,律师建议我再多找点证据出来。
万一对方诡辩说这是我们夫妻双方使用的避孕套,证据就无效。
我俩被公司压榨成这样,这一年都没性生活,怎么可能会是我和他的。
我找时间顺便把我的头发送去医院,鉴定证明它并非是我使用过的。
徐振那里我以双方分开几天平复心情的借口,让他自己抽空回来拿点衣服,在齐林那住几天。
我不太想和他共处一室,一想到他出轨还有脸天天装作若无其事我就想吐。
齐林女朋友去国外出差了。徐振多住几天应该也不会打扰到齐林。
我打算顺藤摸瓜找出小三是谁,最好能拍到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我以女朋友的身份贯穿他的高中大学,后来更是作为妻子陪伴在他身旁。
熟悉的人里面,和徐振亲密的女性除我外就只有他自己家的亲人。
所以我清楚地知道,徐振出轨的女朋友只能是我不认识的,又鉴于徐振工作经常朝九晚十,他们若想单独相处,极大可能会在工作时间挤时间出来偷情。
我特意给齐林发消息,委托他帮我留意一下徐振跟其他人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在一家公司上班,虽然部门职位不同,在公司的时候有人跟徐振来往过密,只要齐林留心,应该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齐林:「?」
「咋了这是?」
我怕他知道后和徐振起冲突,到时候打草惊蛇就不好,只好含糊过去:
「怕他这几天我不在身边,他见异思迁嘛,你替我看着。」
「ok!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他怎么会喜欢其他人呢。」
怎么不可能呢,徐振会喜欢上其他人,这是我看见的事实啊。
我的心刺痛起来,尽管我以一种最冷静的方式处理所有事,看似毫不在意。
仿佛这件事对我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但是。
怎么可能?!

-6-
徐振是我高中三年的同桌。
他是学生时代女生永远最喜欢的那一类男生。
成绩好,长得好。总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刷题。
干净的校服上散发着柑橘似的清香,如果有风吹进来,在他身边的人都能闻得到。
班上是按成绩高低自己来选位子,我和徐振一直争第一第二。
我生怕我学得没有徐振多,每次故意选到他身边。
如果我是第一他是第二,我还会特意等他确定好位置再挪到他那里。他很无奈,后来渐渐妥协了。
高一下的一次月考我发挥失常降到班级十名排后,轮到我选位置的时候我很失落。
徐振前后左右都有人了,他是第一,座位在渴望进步的学生中可是很抢手的。
起码下一次月考前我是不能知道徐振的学习进度了,想想就很焦虑。
我放好自己的东西,身旁有阴影落下来,我以为是后面的同学选择和我做同桌。
抬起头一看,徐振站在我眼前。
他声音很轻,但我还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习惯你在身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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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会心动。
我们互相喜欢,高二确定心意,约定好去本地同一所大学。
齐林常常闹腾,说我们两个总是忘了他,他也要和我们一起去。
于是我和徐振一起辅导齐林,班上的同学总笑话他是电灯泡,有时候老师也会开玩笑这样叫他,我的高中就在这样的心照不宣的脸红里度过。
我们三个一模一样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我们住在南方,大一的那年圣诞节突然开始下雪,我很高兴,我对他们两个说:
「我高三的时候在圣诞节向圣诞老人许愿了,现在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
徐振很好奇问我愿望是什么。
「和你们上同一所大学、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在圣诞节这一天看见下雪。」
「看来圣诞老人还挺灵嘛!」
徐振笑话我迷信也不迷点东玄的,我有点不服气地让齐林给我作证:
「真的啊,齐林那时候也许愿了,他跟我说他许三个愿望跟我一样啊。」
雪下得大了,徐振的脸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齐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可能圣诞老人更喜欢你吧,我的愿望没有全部实现。」
我转身问他:
「还没有向喜欢的人表白吗?怎么不试试看?」
齐林笑:
「表过白了啊,就今天啊,过了一下午了没回复我啊。」
我有点好奇是谁,本来想问,徐振牵起了我的手,也许是怕让齐林伤心打断了我的话:
「走吧,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8-
我在等待鉴定结果的日子煎熬,反反复复想起以前的日子,想从不对劲的地方找出他出轨的证据。
可是越想泪流得越多。
现在过了这么多年,马上又是一年圣诞节,没想到在我最喜欢的节日里要处理这些令人作呕的事。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徐振的改变,是的,俗气如同灰尘一般沾在了他的灵魂上。
他既不是高中时沉默的徐振,也不是二十几岁意气风发认为我们会暴富的徐振。
他是发量渐渐减少的徐振,他是喝酒半夜爱发脾气的徐振,他是出轨的徐振。
我必须承认,岁月让我和徐振再也不是高中那几年能喜欢得很纯粹的少年。
可是,为什么在这场婚姻里,不愿意让爱情褪色、不愿意让回忆贬值的只剩我?
为什么徐振可以这么心安理得地出轨?凭什么徐振可以这么不知廉耻地出轨?!
拿到医院的结果,我的那一份当然证实了避孕套中没有我的 DNA。
我盯着剩下的报告,以一种愤怒的心态把它打开:
【分析结果:精子与所提供的毛发样本不符。】
怎么回事?还能是谁的?

-9-
我脑海里一片乱麻。
我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别急,要慢慢梳理清楚。
已知徐振出轨是基本事实。
避孕套的精子不是他的,可他使用过避孕套是已知条件。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我心里。
我的心跳加速,徐振出轨的对象难道是男人吗?!
徐振他看起来不像男同,性取向为男的男性好友我就有好几个。
我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他的行为举止既不像 1 也不像 0。
可是他裤子里的避孕套总不能是别人发神经放进去的吧!谁爱好这么猎奇?
我滴妈,合着我这段时间闻到的屁全他爹的是出轨证据是吧!
我点开微信,发消息叫徐振回来。
其实第一时间就应该查他手机才对,之前情绪上头光顾着不想和他处在一起,反而耽误了时间。
徐振没回信息,我打电话过去,没接,我再打。
这会接通了,耳边传来徐振的喘息声,我心下一沉,问道:
「徐振你在哪呢?齐林家吗?」
「嗯……老婆,等下我回来好吧。」
一切疑问全部解开,我头开始疼起来,仿佛有人使劲把长长的指甲插进我头上的血管慢慢搅动。
我挂断,浑身开始发抖,给齐林发消息:
【你在家是吗?】
齐林倒是回复得很快:
【不啊宝子,我在公司加班呢。徐振在我家,他六点就下班了。】
【服了,怎么徐振他们部门不加班了,我们部门开始了,死公司。】
我冷笑,两个不要脸的贱货,怒气致使我直接按下视频通话。
不到两秒,齐林接通了,手机上赫然出现他的脸,背景里是他公司的其他同事的工位。
【阿敏,咋了?想我了吗哈哈。】

-10-
我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急切向齐林问道:
「你之前说徐振在你家,你能百分百确认吗?」
「是啊,平平今天要回来,我和徐振昨天就约好他做顿大餐来接风洗尘啊。」
「他现在应该在忙着切菜吧。现在这个点他要是不在我家做饭还能在哪?」
「不过徐振没跟你说吗?我让徐振给你发消息叫你带小文来我家一起来聚啊。」
「没有。」
我怒极反笑,徐振在电话里是跟他情夫偷情偷得找不到北了吧,直接答应我要回家,连我们要在齐林家吃饭都忘了。
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
「现在我知道了,等会就去你家。小文这几天我送到我爸妈那里去了,来不了。」
「唉,我还说看看我干女儿呢。如果我晚上搞得太晚,你们先吃吧,我点外卖就行。」
视频挂断,我强压着愤怒,发消息给徐振:
「你最好真的在齐林家。」
「给我开共享位置。」
手机上亮起徐振的消息,我点进徐振发来的共享,地址的确显示是在齐林家。
「老婆,什么叫我最好真的在齐林家?」
「你在查岗吗?夫妻间最重要的信任都没有吗?」
问我做什么,去问那个避孕套吧。
我不理他,开车驶向齐林家,如果他还有点良心,希望徐振跟他情夫能在楼道里苟合而不是在齐林床上。

-11-
我把车停在齐林家楼下,快步向电梯口奔去。
到了齐林家门口,我没有敲门,而是拿出藏在鞋柜里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门开了,我直奔卧室,却被厨房的油烟机发出的响声吸引。
我望过去,里面正是徐振在忙着炒菜。
我来迟了啊。
我放包坐下,徐振听到我拉动椅子的声音,转ẗų³身看我。
「老婆?齐林叫你过来的吗?我还说等炒完这个菜再打电话给你呢。」
「你现在信了我在齐林家吧。小文呢?」
「她这几天给我爸妈带。」
我盯着他,慢悠悠地问道:
「之前在电话里怎么没跟我说,不是要到这里来吃饭吗?怎么还答应我回家?」
「忙什么呢?连这都忘?」
徐振转回去继续切菜,回我:
「可能我一心想着要做什么大餐,脑子没有拐过来吧。你现在还不是已经来了。」
我挑眉,再问:
「电话里你声音怎么这么不对劲?」
「买菜的时候走路走得我有点累,所以可能听起来有点喘。」
「哦?真的吗?」
他忽然用力把菜刀丢在菜板上,发出刺耳的啪嗒声。
「你还要继续这样是吗?能不能不要对我阴阳怪气?我看我还是继续在这里住吧。」
「等你什么时候正常点我再搬回去。」
好啊,你搬回来住是什么恩赐吗?
真是厉害徐振,你心虚,还反过来给我扣上无理取闹的帽子啊。
「为什么你不转过身来看我?嗯?」
好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知道他撒谎是什么样子。
「把你的手机给我。」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拿起刀继续切菜。
「不是在桌子上吗?你想看就看。」
我拿起手机,按照律师教过我的,翻动他的手机查找,一无所获。
「你可以去问平平,她在我下班前就回来了。」
「她在卧室玩手机。平平是齐林的女朋友,这你总可以相信吧。」
我看向主卧,平平站在卧室门口,明显是听到了我们的争吵,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窘迫。
「阿敏姐,徐哥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也许是不想插入我们的琐事,平平又对着我们说:
「我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可乐吧。你们聊。」

-12-
平平连门都没关,直接走了。
现在是我们两个人都在沉默了。
事情陷入僵局,我却毫无办法。
我苦笑,明明出轨的是他,最心累的却是我。
这些天为了找出证据,我忙上忙下;为了消化爱人出轨的事实,我变得疑神疑鬼。
他提提裤子就可以变回丈夫,我稍加审问就是他口中的泼妇。
我是无理取闹的妻子,我是毫不体谅的妻子,我是大题小做的妻子。
我是造成一切不愉快的源头吗?是我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吗?
我打开手机,给律师发消息:
【张律师,现在的情况是鉴定结果显示精子不是我丈夫的,我结合他这几个月的身体表现,合理怀疑他是出柜了。】
【啊?】
【好吧,情况了解了。】
【张律师,手机什么的我都看了,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现在没有证据起诉很困难。所以我想放弃起诉直接和他离婚。】
【我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了,早点离吧。】
张律师的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中,我眼睛酸涩,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刘女士,我知道你很累,但是还是请你要坚持下去。】
【如果不走起诉的话,坦白来说,现在离婚很困难。】
【先不说离婚冷静期,如果按正常程序走离婚登记,男方不同意离婚,可以随时撤销。】
【所以离婚最好的办法还是上诉,更何况还是对方出轨在先。】
我深呼一口气,接着往下看。
【我建议您还是想办法找出出轨证据,在此期间,请您平和地和对方相处。】
【生活不是电视剧,刘女士,如果你拿到出轨证据,不要学电视剧文学作品那样,把对方出轨的事到处说,尤其是给对方的亲戚、朋友、同事,更不要在还没离婚的时候就把出轨证据发给对方父母看。】
【一个人在社会性死亡以后,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
【我处理过很多离婚案件,有很多当事人在走诉讼过程中遭到过对方报复。】
【离婚成功后对方恼羞成怒报复当事人的也不少。】
【所以我建议您最好拿到证据后就把门锁换掉,通知家人也不要和对方有接触。】
【我们的目的是离婚,不是和对方鱼死网破。】
【我明白了,谢谢你张律师。】
我点开手机录音。

-13-
我还是打算赌一把。
「徐振,你走那天,我在你裤子里找到一个东西,你猜猜看是什么?」
徐振没理我,继续忙他手中的事。
「避孕套,被用过的,粉颜色的。」
徐振停下了,片刻,他关火装菜。
「你跟他出轨的事我心知肚明。」
终于,他转过身来了,眼神却从我移到我身后。
「她知道了。」
我向身后望去,看到齐林和平平一起站在门口。
疑团更重,我尽量不动声色,齐林面色平静,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挺好的,阿敏,提前知道了就不用我们再说了。」
「我们原本还打算找个时机和你坦白。」
我们?
我震惊地看向平平,她脸色微红,但还是直视着我。
我没想顾平也知情?
徐振把碗筷放在桌上,开口道:
「边吃饭边说吧。」
……我靠你…
齐林顾平坐在我对面,徐振拉开我身边的椅子。
我察觉到我不能激怒他们,一旦吵起来,对面三个人吃亏的是我。
饭桌上气氛诡秘,我思索着怎么样让他们说得更多,齐林先是开口了:
「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菜吗?」
我无语凝结,但还是要继续ťû³套话:
「你们是什么时候出轨的?」
「差不多三个月前。」
「可以解释一下吗?」
「你们认识不久了,尤其你和徐振,如果彼此有情,怎么要拖十多年才开始?」
「为什么要拖到我结婚、我孩子这么大了才在一起?」
如果我尚未结婚生子大可一走了之,为什么非要在我深陷入婚姻泥潭的时候伤害我,想离开还要这么麻烦!
「你以为我不想早跟他在一起吗?」

-14-
齐林眼睛流露出痛苦:
「明明是我最先喜欢徐振的,你却登了先。当年徐振第一个同桌明明就是我!」
「结果你每次非要坐到他身边,知不知道我高中三年每天都很嫉妒!」
「如果不是你,我用得着这么多年才跟徐振在一起,还是小三的身份吗!」
我回忆,在高一第一场大考前,徐振和齐林的确坐过三个月的同桌。
只是月考过后,我为了赶超第一名的徐振,选择坐在他身边。
而那时的齐林排名在班级三十名开外。
即使后面分班,我们三个人还是被分到原班级,班主任按成绩分班的习惯持续到了我们毕业。
「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没有努力,我成绩差,所以我没坐到他身边是我活该?」
「可是我努力了啊,为了追上你们,我天天四点多起来背书,为了多刷点题,我中午只吃面包,把手机换成老年机,过年了还要继续刷题!甚至为了提高成绩,我不得不忍住恶心向你请教!」
「可是我再怎么使劲还是只能在十几名啊,你知道我和你们同一个大学的时候我有多惊喜吗?命运竟然站在了我这一边。」
「这是命运送给我的礼物!」
「大一的时候我跟徐振表白没成功,到后来你们结婚生子,我没有绝望。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命运既然这样安排我这个半吊子跟徐振上同一个大学,那它一定是愿意促使我跟他在一起。」
「既然它都同意我和徐振在一起了,你还谴责些什么?」
我盯着面前徐振做的齐林最喜欢的红烧肉,只觉得胃一阵反酸。
「这不是命运造就的,齐林,你上好大学是你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
「而且这并不是你们可以伤害我的理由。」
「那你和顾平呢?你不是说爱徐振吗?」
齐林愣住,随即冷笑开口:
「你不觉得她长得像徐振吗?」
我仔细瞧顾平的脸,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垂眸。
「是有点。」
「我想不通,顾平,为什么你会允许他们出轨。」
「按正常人来讲,如果是我,交往三年的男朋友将我当成别人的替身,还是一个男人的替身,我会立马分手。」
她轻声道:
「刘姐,你觉得我是吃亏的那一个,是吗?」
她突然起身,从卧室里拿出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的东西不堪入目。
「你知道吗,我看到他们两个躺在床上的时候,第一时间感到的不是生气而是兴奋。」
「我拍下了他们的照片,他们当然惊慌失措。刘姐,这才是最好玩的,当你拥有别人的把柄才是支配他的开始。作为女朋友我善解人意地原谅了过错方,他们当然觉得这是免费的馅饼,等到有一天,他们自己变成了馅饼,我就开始鞭笞他们。」
「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吗?」
「你能想象得到吗?刘姐,你不觉得看到男人因为你而感到痛苦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吗?我才是他们的主宰者。我叫他们下跪就下跪,我殴打他们是情趣,就算我喊他们奴隶他们也会乖乖摇尾。」
「至于把不把我当替身我根本无所谓,齐林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个可以被我支配的人伤心?」
顾平现在的样子与我记忆里那个文静的女孩子毫不相同,真是匪夷所思。
没有什么是比今天我遭受的冲击力更强的了。
还好证据已经拿到,我可以快一点远离这群人了。
我问齐林:
「你对我和徐振在一起如Ţûₛ此难受,那怎么还愿意顾平和徐振接触?」
顾平嘲讽开口:
「徐振喜欢刺激,齐林就算有意见有什么用。不就像当初徐振喜欢你,他不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齐林面色难看地夹起红烧肉吃了起来。
我一秒都不想在这待下去,但还是选择向徐振问出了我最想问的:
「徐振,那你呢,你为什么出轨?」

-15-
徐振避而不答,而是反过来问我:
「所以你呢?」
他面上开始浮现出一种得意: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离婚。」
「结婚前我给你的三金、彩礼、买房的钱都是我向亲戚借的,你如果离婚还要还债。」
眼前徐振的面容模糊起来,我开始耳鸣。
假如齐林说的命运论是真的话,那为什么命运要给我安排这样的朋友、这样的恋人、这样的婚姻?
我拿起我的包,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电梯里,徐振的消息传来:
「你不离婚什么事都没有。」
「这只是我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而已。」
「一半买房钱、车、嫁妆都是我出的,你不要为自己没良心找借口了!」
我拉黑他们三个人的联系方式,将录音发给律师,并告诉她徐振无耻的行为。
「刘女士,如果你想离婚的话,这个亏我们必须得吃了。」
「张律师,请问出轨能判对方净身出户吗?」
「不能的,一般这种说法是电视剧里夸张过的。不过肯定的是,我们无过错方肯定多分财产的,但是也有可能分的财产还没有要背的债务大。」
「刘女士, 我们的官司还要打吗?」
「嗯, 我要离婚。欠了债也要离。」
我回家第一时间找人将这个家的门锁换了,把这些天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知了我的父母,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即使我爸妈不同意离婚,我也会继续上诉。
我一个人想了很久, 门口却响起敲门声, 我以为是徐振, 向猫眼看去,来的却是我妈。
我开了门, 我妈泪眼婆娑, 手里还提着我喜欢吃的水果。
「阿敏, 这些天你累不累啊?」
我泪水再也忍不住, 抱住我妈放声大哭。
我妈一边心疼地替我拭泪, 一边骂着齐林:
「亏我们家来往了几十年, 真是畜生, 小时候还人模人样的呢。以后就断交了!」
「离!这个婚我们要离!我跟你爸商量好了,我们卖房子还债也要离。」
「走,不住这了, 这个地方不好,我们搬到妈妈老家的城市去住好不好?那里房价便宜, 教育环境轻松, 对小文也好。」
「妈妈给你做大餐去,我们阿敏瘦了要多吃点。」
我含泪点头。

-16-
我和徐振的官司打了很久。
刚开始的时候徐振还会用陌生号码给我发私信:
「你能体面一点吗?离婚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齐林跟我说, 顾平不打算要孩子。如果你留下, 小文会有两对父母的爱。」
我反复拉黑不同的号码,婚房里我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走, 我搬回了我父母家, 开始往返两地找房子、找工作。
我们争财产闹得很凶, 不过好歹离婚了。很可惜我的生活不是爽文,跟律师说的一样,离婚后我的债务反而比我分的财产要多。
这就是命运派遣婚姻送给我的一地鸡毛。
爸妈和我卖了三金和旧房, 带着小文在另一个城市买了一套二手房,余下的钱幸运地刚好够还清债务。
我在当地的一家外企入了职,工作比以前要轻松多了, 可以拥有大量时间陪伴家人。
生活在慢慢进入平静,至少徐振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也许当初是欲望致使徐振和齐林在某一天悄无声息地相拥在一起。
有一天,复仇的欲望同样致使我在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悄悄进入他们的卧室。
在那一堆玩具上面抹了强力胶水和辣椒水,然后像田螺姑娘一样默默离去。
再次听到他们的消息, 是在新闻上。
「致命玩具!两男子共进急诊室!」
以前徐振那边的亲戚好心跟我分享八卦:
「听说现场还有一女的,两男的伤得挺严重的, 伤口感染, 好像要带一辈子的粪袋。」
「齐林和徐振他们家里人可劲找那女的闹,嘿,那姑娘看着文静, 也是不好惹的。」
「闹一次就到病房打他们两个一次, 几个人拦着也没ţũₖ拦住。」
「后来没人敢惹她,结果她心情一不好还要来医院打。报警也没用,进去几天出来又打, 循环往复。」
我没有再去管这些烂人的烂事,而是专注在自己的生活上。
因为我知道,往后的每一天都会过得比之前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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