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养清冷天才贫困生三年。
他有严重洁癖,碰一下都要用酒精消毒。
我默认柏拉图式关系,只每晚失眠时抱着他过夜。
直到我看见他克制地推开白月光,却隐忍地吻上发顶。
「她占有欲强,看到会刁难你。」
而我一向不爱为难人,当晚就删除了他全部联系方式。
后来他疯了一样找我。
终于拨通电话。
话筒里却传出男人深重的喘息和骤然被撞碎的哭声。
「抱歉啊,小金丝雀。
「你金主现在,暂时不需要替身。」
1
清早起来时,我身旁空了一块,尚有余温,还有淡淡的酒精味。
太熟悉。
几乎是下意识我脑海中就浮现出宋牧之自厌自弃地掏出装着酒精的小瓶给自己消毒。
天才都有怪癖。
起码在看到宋牧之对待他的白月光之前,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我在他实验了一年终于成功那天,推掉原本的会议,想偷偷给他个惊喜。
没想到亲眼看到他的学妹扑进他怀里:
「学长,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
出奇。
宋牧之没像对我一样目露嫌恶,也没冷脸掏出喷壶。
只是微微错愕,将人推开:
「我早就脏了。」
女孩见他转身依旧不依不饶,坚定地抱住他,哽咽道:
「学长,我愿意做救赎你出深渊的那个人。」
宋牧之身体僵硬很久,克制地吻上了女孩的发顶。
「她占有欲强,看到会刁难你。」
真贴心。
我砸钱替他爸还债,供他妹上学,给他妈治病。
原来我是「深渊」。
我洗漱好,倚靠在浴室门口时果然看到了在厨房忙碌的人。
一米八,清冷学神,光风霁月,宽肩窄腰。
但有赌狗的爸,上学的妹,还有个生病的妈。
一天打八份工,不做金丝雀简直都浪费他这么好的条件。
我算什么?
算充满铜臭味,拿钱侮辱他的混蛋金主。
不过要是宋牧之知道他的白月光也在做我未婚夫的情人,应该表情会很好看。
我盯着他忙碌,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牧之闻声转过身来,皱起眉,声线一如既往地冷漠:
「来吃饭。」
桌上煎蛋加牛奶。
他俯身放下餐具时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清瘦锁骨,带着一股干净洗衣粉的味儿。
我刚要抬手,宋牧之立刻受惊般收回了手,屈辱地将双唇抿到泛白。
瓷器发出剧烈响动,煎蛋险些滑出去。
好像我是个时刻馋他身体的臭流氓。
他看着我伸手够牛奶时,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
宋牧之冷淡开口:
「我今天要去学校做实验,今晚就不回来了。」
我晚上经常失眠,只有抱着他才能睡着。
他一直嫌弃,厌烦,不堪其辱,却只能忍受。
没猜错的话,今天是他白月光的生日。
这么看,他为了别人已经借口骗我不止一次了。
宋牧之似乎察觉到我的失神,以为我不满意,开口艰涩道:
「我们只是金钱关系。」
宋牧之总是以自伤的姿态,反反复复和我刻意提起这件事,生怕我对他图谋不轨。
金丝雀做得相当有自尊。
何必呢?
我又不会真喜欢上他。
我微微一笑,没有拆穿,反而点了点头。
「学业为重。」
宋牧之深吸一口气:
「我尽量早点回来。」
「都行。」
他似乎微微收紧了握着刀叉的手指。
我单手托着下巴,直到看到宋牧之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淡淡吩咐:
「王姨,麻烦把宋牧之的东西都扔出去。」
做金主最好的一点。
就是可以随时把关系叫停。
不情不愿的,看着确实怪恶心。
桌面上手机忽然叮咚一声。
【沈总,在 A 大的会场已经布置好了,只等您过来讲座了。】
A 大,宋牧之的学校。
我记得今天要去的,还有我那风流的未婚夫。
2
不巧,我和宋牧之前后脚到的学校。
还没等我感叹场地中男大真多的时候,宋牧之已经黑着脸把我拉到了角落里。
有人经过时,他触电般放开我的手,赶忙后退几步。
生怕别人发现我和他的关系。
他寒着脸斥责:「我都说了会尽早回去,为什么还特意来监视我?
「你这种人非要人尽皆知,将我彻底毁了才满意,对吗?
「沈意安,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处境!」
……
应该没有谁比我更知道他的处境了。
可我只是好脾气听着,时不时笑着点下头。
要是宋牧之再对我上心一点,就能发现我是 A 大的特邀企业家。
而我一直想的是。
一会周季泽来了我要怎么解释瞒着他找替身这件事。
忽然不远处爆发好大一阵女生的尖叫。
宋牧之终于停住话口,顺着我出神的目光,转头看去。
在看到与他有六分像的来者时,立刻皱起了眉。
从前我开车在学校门口接他,总是看着不远处周季泽代言的公交站牌发呆。
他每次都挡在我眼前,不满道:
「你喜欢这种类型才找的我?」
「没有,我只喜欢你。」
「……」
他沉下脸,极为认真地继续道:
「影帝的花边新闻满天飞,你最好别喜欢他。
「戏子误国,和他像,真晦气。」
我称之为知识分子的真清高。
我一个眼神都没错开,径直从宋牧之身边走过去。
却被他猛地擒住胳膊,他紧紧盯着我,喉咙剧烈滚动几下:
「你不准去。」
语气隐有颤抖。
我感到莫名其妙,刚要开口就被匆匆赶来的学生打断:
「沈老师,我找了你好久,讲座的位置已经布置好了,跟我过来吧。」
宋牧之终于了然,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立刻皱起眉,后知后觉地撤回了手,用酒精湿巾擦了个遍。
人人都知道周季泽是影帝,却没人知道他与我青梅竹马,家族联姻。
我喜欢周季泽,整整十年。
我为他一个想要的角色,能在背后与娱乐公司老板喝酒喝到胃出血;在无数深夜接他从莺莺燕燕的美人堆里回家。
我也亲眼看着周季泽养过一个又一个情人。
他说:「意安,我把你当亲妹妹,结婚后,我们各玩各的。」
我笑:「嗤,谁会爱上你这种烂人?」
周季泽,我简直爱惨了啊!
只是这话我从不敢说出口。
宋牧之以为我非他不可。
其实真到喜欢一个人的地步,是不敢随意对待的,连说出口的话都需要翻来覆去,反复斟酌。
我掂量着,一步步,走向了我的白月光。
3
新一届开学典礼,全校师生都聚集在了礼堂。
我按照事先准备好的稿子,站在台上过流程。
没看到身后周季泽一直紧紧看着我的背影,桃花眼弯着微微上挑,专注又认真。
像是在骄傲。
宋牧之莫名地,眼皮猛然一跳,手指深深陷进肉里,止不住地感到烦躁。
不对。
不太对。
可具体哪里不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旁边室友痴痴道:
「上面那个姐姐比一般女明星都好看,我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这辈子都值了。」
「做梦吧你!人家是本校毕业的出名企业家,又有实力又有颜,包养都轮不到你。」
「姐姐看着就又香又软的。」
宋牧之呼吸一滞,冷淡的视线下意识停在了我的身上。
他不知想到什么,立刻移开了视线,耳尖微红,咬牙切齿道:
「恶心!」
有人起哄:「原来学神不喜欢美艳型御姐啊。」
「哎!你看她身后的周影帝,两个人还挺配。」
「我靠,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真有ťûₘ点夫妻相,爷青结!」
……
他原本失频的心跳一瞬间落回原位,整个人都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失控得毫无道理。
他呼吸稳了几息,又恢复常态,径直起身离开。
离开前,提醒室友道:
「导师布置的作业明天到日期,我要去做实验,你们自己搞定吧。」
他冷着脸,没理身后此起彼伏的哀嚎。
典礼结束后,周季泽终于看到了一直在等我主动去找他的宋牧之。
光风霁月,清高自傲,与他六分相似的清冷男大。
他挑眉看向我的眼神里明晃晃的,写满了了然。
4
我站在旁边,也瞥过去。
不远处的宋牧之立刻冷淡移开视线,却挺直了脊背。
「找的金丝雀?」
我回看他,目光坦然:
「和你一样,玩玩呗。」
周季泽有极好的皮相,看人时总有几分凉薄的深情,惹无数人前赴后继。
硬帅。
他顶了顶腮,故意贴近替我整理耳边碎发。
没拆穿,反而冷笑道:
「他看起来不是很满意你这个金主,太傲了——」
我刚要侧头看过去,他就掐着我的下巴抬起,好整以暇地勾唇:
「不然我帮你刺激刺激他?」
眼对眼,他微微诧异,眸色闪了一下。
周季泽刚要垂下长睫,我就毫不留情刺道:
「你养的那个小情人不是也正闹脾气呢?」
周季泽养何非晚后带着见了兄弟,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谁都知道他这次上了心,表演系的在读研究生再优秀也轮不到名导的女一号。
是他找关系走后门的。
可惜人家不领他的情,非要自己努力,说他不是非正当竞争,拿来角色侮辱自己。
他今天能降尊纡贵来这里,就是因为要哄何非晚。
「不怕她看到我们这样生气啊?」
周季泽脸色沉了沉,终于松开了手。
他弯下腰屈指刮了下我的鼻尖,又恢复平常模样,讨饶道:
「安妹妹,我真怕了你了,还真只有你治得住我。
「我们是表面夫妻,各玩各的,你问她做什么?」
我的心脏像是被钢管狠狠刺中,面上却笑得轻快,笑他:
「我可管不住你,快去找你的晚妹妹吧。」
有个长相清秀的学生看到周季泽离开,终于有勇气跑过来。
他磕磕巴巴地热切道:
「你好,我……我是你的粉丝,我们可以合个影吗?」
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和宋牧之同一届的贫困生。
5
「可……」
「不可以!」
冷冷的一声后,我被拽得步伐踉跄,看得身后的人一阵惊诧。
可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发作,宋牧之就将我的手嫌恶地甩开了。
「沈总现在找人暧昧还真是荤素不忌,眼光真差!
「在你心里,我又算得了什么?」
「?」
我皱眉看他,只看到那张清俊的脸径直扭了过去,好像受了极大的屈辱。
我愣神:「其实以后你可以不用……」
「你用不着非得借别人逼我妥协,我过来了,你现在满意了吧?」
没等我说完,他就直接讥讽地打断,难堪得转身就走。
在他眼中,我无论做什么都是蓄意刁难,极尽祸害。
我费心巴力拽两袖清风,分逼没有的他出泥潭搞学术。
还不如他解语花的一两句空头支票。
我的委屈和谁说去?
我感觉好笑,没再理他。
招呼司机开往了公司。
宋牧之头也没回,直到听到车开走时脸色更黑,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颤意。
这时何非晚跑过来,语调上扬地欢快道:
「牧之,我给你做了对小兔子,看看这个像不像你~」
「你能不能别再这么幼稚了!」
何非晚被凶得懵了,眼眶瞬间红了个彻底,木然松开了手。
他终于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耐下心哄道:
「非晚,听话,我有事在忙,你先回去。」
「宋牧之!」
何非晚委屈地看了他很久,终于含泪跑向别人。
宋牧之却看都没看她,反而盯着手机消息栏很久,冷着脸将我拉黑。
五分钟后。
又拉了回来。
他眸色倔强又破碎,自嘲道:
「为了家人,我这条烂命,也就只能被沈意安作践了。」
可他不知道。
早没人要他了啊。
6
宋牧之忍到六个小时后给我发消息的时候。
看见了,懒得回。
他深夜又发来一条:
【沈意安,我都主动认输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我眼不见心不烦,随手拉黑。
然后他就这么原地消失五天后,我们在商场碰了面。
不巧,他准备给我「台阶」下的那天,周季泽正要带我回老宅。
更不巧的是,宋牧之打发走何非晚骂我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阿晚,你先回去。
「沈意安嫉妒心强,恶毒冷血,只会拿钱侮辱人。
「我怕她迁怒到你身上,到时候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儿?」
宋牧之语调冷静自持。
这么隐忍自弃。
是又缺钱了吧?
我靠在拐角,抱着胳膊笑吟吟从头听到尾。
谁都可以骂我冷血。
可宋牧之,他怎么有良心的?
本来和他断了关系,我就只听个乐呵。
可是周季泽听见,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尤其看到和他六分相像,还比他年轻的宋牧之找过来时。
没由来地,心火更盛。
于是周季泽在他要找来时,长腿长手地将我抱了个满怀,故作委屈:
「老婆,昨天可把我折腾惨了,我要补偿!」
宋牧之顿住脚步,脸色苍白,瞳孔骤缩。
他饶有兴趣打量他,眼中是明晃晃的挑衅:
「呀,同行啊。
「我不一样,安妹妹用钱砸我,我就很喜欢,不然你给我退个位呢?」
「沈意安!」
宋牧之脸色冷了下去,看向我,似乎急切地想要我表态。
而我只是静静看他。
周季泽目的达到,轻蔑一笑,带我径直擦过僵住的宋牧之离开。
我说:「幼稚。」
他侧头盯着我的唇,玩世不恭随口一句:
「那要给周小朋友个甜头吗?」
「……」
老宅家宴一切如常,老爷子非要在下个月要我们订婚。
周季泽全程没什么表情,显然是不满意这个安排。
晚上回去的车上,他隐隐发火。
他问:「我会喜欢你吗?」
「不会。」
「是的,不会。」
周季泽认真看着我,笑得慢条斯理,桃花眼太漂亮,像是个薄情寡义的混蛋。
我就只是个合格的,随他怎么在外面玩的联姻对象。
他喜欢何非晚,喜欢任何人。
唯独不会是我。
我坐在他旁边转头看向车流漫漫,霓虹灯交错成线。
我忽然语气轻松玩țų²味:
「谁稀罕你喜欢?」
幸好晦暗的车内,他看不到我颤抖的手,还有通红的眼尾。
周季泽覆盖住我的手背。
摩挲,收紧,扯在中间。
可能真的是醉了,我与他对视时,他眸色似乎剧烈闪烁了一下。
他直白ţū́⁶又残忍:
「沈意安,我只当你是妹妹。」
没忍住,我还是咬着笑,讽问他:
「混账哥哥万花丛中过,归宿妹妹家?」
我就没见过谁家妹妹还会和哥哥上床的。
而我之前为他做的那些。
此刻就像是个笑话!
7
没想到我喝的酒后劲这么大。
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周季泽半抱半扶着我。
开门的却是宋牧之,屋内还传来阵阵饭香气。
称职得不能再称职了。
周季泽有些意外地打量他。
在看过他身上穿着他以前衣服的同款,喷着他以前最喜欢的香水时。
那种看冒牌货的怪异感几乎达到了顶峰。
这是我曾经最喜欢宋牧之的装扮。
而周季泽再看宋牧之眼尾的一片殷红,眼中的怪异逐渐变成了玩味。
他意味深长道:
「好好照顾意安,不过她应该没力气和你再来一场了。」
其中「再」字被咬得很重。
宋牧之面无表情盯着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冷森森看他。
「不劳费心。」
说话的音调还是泄露了一个颤音。
我将他认成了周季泽,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赖赖唧唧地往人怀里钻。
周季泽冷淡地看了会,忽然烦躁地啧了一声。
心底不知为何蹿起一股无名火,单手支着迫不及待要关的门。
他提醒:
「她压根就没看上过你。」
宋牧之只是冷冷看着他,抱着醉酒乱拱的我更紧了。
「艹!」
周季泽顺了把后颈的头发,反倒更不爽了,下意识伸手去够:
「用不着你了,我来——」
没等他说完。
啪一声,门被关了个严严实实。
屋内被特意调低了色调,昏暗暧昧,只剩下一片安静。
宋牧之静静垂眼看着我在他胸口不安分地反复撑起又滑落,气笑了。
「沈意安,你就是个祸害!」
他刚才强撑出来的姿态现在只剩下狼狈颓然,全身气到发抖,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他三指抬起我的下巴,嫉妒到双眼通红:
「和谁都可以。
「唯独嫌弃我,对吗?
「你就这么看不起想作弄我,对吗!」
我脑子实在不清醒,环着他的腰仰头看他,一双眼睛早就变得水蒙蒙的。
「什……唔!」
我一句话都还没说完。
宋牧之已经捧着我的脸生涩地堵吻过来,像是发泄,毫无章法,气息凶狠又浓重。
他低喘发恨,寒声道:「他也亲过你这里吗?
「沈意安,你难道脑子坏了,不会和他说一声拒绝!
「你了不起,你厉害,影帝都能心甘情愿做我的替身,你真是……真是恶心透了!」
他又细细密密地吻过来,像是气急败坏地刻意要抹去谁的痕迹。
我们一路后退,一路跌跌撞撞。
桌上物品被扫落,瓷瓶碎裂,乒乒乓乓的一路声响。
直到宋牧之将我摁在沙发上,埋头在我的锁骨,再不敢动了。
他冰凉的碎发混着灼热气息搔在脖子上。
发酥。
我脑子一片浆糊,没忍住委屈,声音又小又含糊道:
「我只想要你,只要我有,我愿意都给你。
「你能不能看看我啊!」
宋牧之没听出来我说的是周季泽。
他伏在我身上的身体一僵,继而慢慢放松,眼神复杂地久久看我。
然后,从后将头埋在我的肩头,长长叹了口气,艰涩道:
「沈意安,拜你所赐。
「我已经连续五天失眠了。」
8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怀疑我家遭贼了。
不然我身边怎么还有宋牧之惯用的消毒酒精味儿?
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原来是锁芯忘记换了。
我忍着宿醉头疼,揉着额头出来才看到桌上做好的饭菜和纸条。
纸条上留有宋牧之劲瘦的笔迹:
【解酒药在茶几,我今天早回。】
可喜可贺。
是个会关心金主的金丝雀了。
可是宋牧之没发现我把他的东西都扔出去有什么不对吗?
可能是我之前扔过不止一次。
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周季泽身旁有了新人。
我表面无所谓,背地里却能拿宋牧之出气。
更何况,现在他本就和别人不清不楚,就更笃定我因为吃醋刁难他。
估计宋牧之还以为我在作妖发泄不满。
我头更疼了,懒散地扫了眼桌上的菜:
「王姨,早餐你吃吧,记得把锁芯换了。」
说完,换衣服出门去学校拿文件,顺便谈下业务。
却没想到在路上,遇上了何非晚。
她坚强柔弱,善良纯真,对金钱不屑一顾,如栀子花一样美好。
可惜我实在没耐心欣赏她身处困境还积极向上的决心,只顾着赶紧去取文件离开。
她却不依不饶,伸出手臂拦下我,下定决心般勇敢开口:
「你这个坏女人能不能离开宋哥哥,他已经受够你了!」
我头昏脑涨,实在不想和她纠缠。
「我和宋牧之没关系了。」
何非晚愣了一下,表情却不像是开心,失神道:
「你不要宋哥哥了?
「那他家里的费用该怎么办,你这不是要逼死他吗?」
我皱眉:「那是他的事,不是我的。」
她错愕地看着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刚要从她身边走过去,就被没料到被她一推,狠狠跌倒在了地上。
粗粝小石子瞬间刮伤了我的手臂,擦出一片红血丝。
抬头,却看到何非晚可怜红润的双眼。
「这……这是给你的教训!」
教训什么?
教训我他妈的不是救世活佛吗?!
我气极反笑,可还没等我发作,宋牧之就急匆匆赶来了。
何非晚扑进他的怀里,哭得实在可怜。
「宋哥哥,我只是看不惯她这么对你,没想到……」
宋牧之身体僵硬,忍了又忍还是没将人推开。
他冷冷看向我:
「沈意安,你闹够了没有!
「我昨晚不是都已经……」
他话到这里,又戛然而止,像是经受到了什么极大的伤害。
「值得你特意来学校一趟羞辱她吗?」
我被气笑了:
「你不问问她做什么了,她……」
「她这么天真,能有什么错!」
她能有什么错?
只不过是不分青红皂白拦路,还愤愤不平推了我一把。
明明受伤的是我,却无辜到所有人都以为我欺负了她。
我慢慢冷静下来:
「找你们导师来,我要调监控。」
何非晚抓紧宋牧之的衣服,脸色瞬间白了。
9
真相大白,校长匆匆赶来。
何非晚的导师有意护着,架不住我一直不同意和解。
事情以何非晚受到重大处分为结束。
出奇。
站在一旁的宋牧之一直没为何非晚说话。
直到我离开的时候,他才追出来。
抓着我胳膊的手一直在轻颤,声音嘶哑:
「监控里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唯一令我意料之外的。
是宋牧之竟然没第一时间为白月光求情。
我一直静静看着他。
宋牧之似乎看出什么,这下连瞳孔都在晃动,呼吸越来越乱。
他手指不自觉缓缓收紧:
「抱歉,我没想到阿晚会那样,等回去我,等回去我会……」
卑微挽留。
这很不宋牧之。
我已经分不清他是为了不让我迁怒何非晚,还是为了他家那点破事了。
终于在我耐心告罄之际,手机忽然发来一条消息。
只有短短三个字。
【来接我。】
下一秒,又发过来个会所定位。
宋牧之扫过后明显瞳孔一缩,可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拦住我了。
我甩开宋牧之的手后,一直呆坐在车里。
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闺蜜电话。
我开门见山:
「我又要去女人堆里接周季泽了。」
一个陡然尖锐的声调响在耳边:「你疯了吧?!
「他哪次记起来你的好了?
「还有上次深夜让你出门,被他当众灌了十杯白酒。
「他看你醉得和死人一样,最后把你随手抛给陌生人。
「你肯定是瞎了!不准去ṭũ̂⁶,去了我就和你绝交!」
我欲哭无泪:
「完了,接他的心更坚定了。」
「恋爱脑,狗都不劝!」
说罢,闺蜜气愤地挂断电话。
而我站在高档会所的包厢门口苦笑。
快了,这颗心。
就快要被周季泽耗没了。
我垂眼,刚要推开门。
「周先生,我过来不是给你们看笑话的!」
Ţú²是何非晚泫然欲泣的声音。
没想到她没了宋牧之,转头就去找到了周季泽。
周围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周季泽坐在角落里,陷在晦暗不明中,始终没什么表情。
一双极勾人的桃花眼却一直平静盯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小姑娘。
戏谑地看着她被戏弄,被灌酒。
又被推倒在他怀里,红着脸借着游戏,主动亲他。
何非晚几乎整个人都贴了在他怀里。
周季泽没有拒绝。
她头一遭,忍了难堪,哭着求他:
「周先生,我被一个坏女人欺负,你能不能帮我去除学校的处分?
「我为了演戏能够付出生命,这样会逼死我的!」
周季泽打量了她很久,久到何非晚都尴尬得要从他身上起来的时候。
他鬼使神差般问道:
「哪个坏女人?」
我这个坏女人。
周季泽摆明了,要为何非晚出气。
我自嘲地笑了笑,转头就走了。
没看到周季泽听到答案后,目露惊异。
接着他挑眉,扯了扯嘴角:
「那你,还真挺活该的。」
一个小时以后,周季泽直接打来电话。
对面依旧混乱热闹。
只是周季泽声音低落,醉着酒委屈巴巴地问:
「老婆,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家啊?」
像是找不到家,在暴雨中,湿漉漉的小狗。
骗我。
一骗一个准。
10
周围人还在不断起哄说嫂子好。
周季泽笑吟吟,也不阻拦。
直到:
「周季泽,我不玩了。」
那边霎时安静下去。
没听到他的声音,我笑着继续道:
「我替你想过了。
「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多没劲啊,我要是你,就玩够了再和心上人结婚,省得结婚后各种看不顺眼。
「爷爷那里我去说,他心疼我,揪着曾经和我爸的旧交情,一颗心想给我安顿好,我到时候就说有喜欢的人了。
「你该玩玩,该浪浪,这回你把我当成你亲妹妹都成。」
善解人意到不行。
我觉得周季泽准吃这套。
那边气息渐沉,隐隐含着怒气:
「就因为那个替身?
「沈意安,你想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你现在过来接我,我可以当成你刚才没提过这些!」
我沉默了一会,一时有点匪夷所思。
「你就当是因为他吧。」
周季泽可能忘了。
在我被继母区别对待的时候,是他替我在背后撑腰。
那天夕阳渐落,他紧紧拉着我满是伤痕的手,踩着一片狼藉往外走。
满口坚定:
「沈意安,你记着,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我拼了命地往上爬,建立自己的公司,发展自己的产业。
其实一半是为了自己,另一半是为了他。
那时候太自卑,把自己养得实在不好。
一点小恩小惠,就让我记到恨不得用命偿,喜欢他到骨子里。
现在想想。
那也,太没必要了吧。
最后我看了眼订好的机票,认真道:
「所以周季泽,我们取消订婚吧。」
那边似乎察觉到低气压,变得鸦雀无声。
他呼吸只错了一瞬,随后冷笑:
「我真小瞧你了,脑子一热什么都能拿来开玩笑。
「我们当面谈,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周季泽笃定了,我那么喜欢他。
怎么可能会退婚呢?
而我这边话筒里,下一秒传出了宋牧之急喘带着哭腔的声音:
「沈意安,求你,帮帮我。」
11
我眼皮狠狠一跳,果断挂了电话。
「医院打电话来说我妈妈突然病重,手术费我实在负担不起,所以求你……」
宋牧之扑通跪在我面前,抿得双唇泛白。
我居高临下,看清楚了他后颈的冷汗顺着曲线流进绷紧的后背,还有脖间泛起的青筋。
我不争气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秀色可餐。
像是被拉下光洁神坛,被恶鬼惦记,即将被滚进泥潭里的白玉尊者。
他闭上眼,颓然自嘲道:
「我以后都只会乖乖待在你身边,随便你怎ŧü⁴么样,都不会再……拒绝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艰难。
「不用。」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不像从前那样稳重,急得方寸大乱,咬牙艰难道:
「周季泽会的我都可以学,无论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救我妈妈。
「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
对宋牧之来说。
在我身边,是折磨啊。
我看了他好一会,挑了挑眉直接打断道:
「我的意思是你打欠条,到时候还我。」
宋牧之愣了一会,失神说:「好。」
我开车拉他去了医院。
直到交过费用以后,他妈妈被推进了手术室。
一瞬间,所有慌乱在白色寂静下都变得针落可闻。
人在极度紧张下,会把所有的感官放到最大,一切声响都变得草木皆兵。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手术灯轻微晃动,以及偶尔有人轻轻走动。
宋牧之顶着白到透明的脸,一直紧紧握住我的手。
在抖。
他哑着嗓子:
「谢谢你。」
「那记得报答我。」
宋牧之扯过我的胳膊,将我搂在怀里。
他不堪重负地弓起腰身,头深深埋在我的颈窝。
温湿蔓延。
我皱眉挣了一下。
他闷声:「别躲,一会就好。」
我泄气自嘲道:「我可真成救世活佛了。
「不然你以后多拜一拜我吧?」
宋牧之颤抖落下一个音节,珍重又珍重,叹息般:
「好!」
12
我准时上了飞机,准备去国外海岛度假,散心一段时间。
原以为周季泽会如释重负,可他四处打听,竟然跟到了我身边。
海风温柔,吹得裙摆微微鼓起,忽然有一片人形阴影覆来。
我摘下墨镜,眯着眼睛看周季泽黑透的脸,绽开个笑:
「呦,熟人。」
周季泽的脸肉眼可见地,又难看了几分。
「沈意安,欲擒故纵,拿乔也该有个限度。」
「我又不喜欢你。」
海风如旧,我靠在栏杆旁侧头看他,草编帽檐随风涌动。
周季泽抚了抚我耳边碎发,「不喜欢,但养了三年替身?」
他一顿,鼓了鼓咬肌:
「你跟我闹着玩呢?」
「你到底来干嘛的?」
他咬牙切齿:
「带你回去做周太太!」
「婉拒了哈。」
我下了台阶,忽然觉得无比轻松。
如果没有周季泽每天目不转睛地跟在我身后囔囔着非我不娶,夜晚还摸进我酒店的话。
他扣着我的腰,目光灼灼:「最后一次!
「沈意安,以后我绝对不缠着你。」
不知道多昏天黑地,几经荒唐。
到最后,我只觉得有黏腻清澈的水漫过我的身体,溢满房间,也裹带着周季泽那张模糊的脸。
忽然,他下颌一颗滚烫的汗珠砸在我的胸口。
溅开。
与此同时,床头柜的电话也炸开了响电铃声。
周季泽像是早有预料,从善如流地接了起来。
话筒那边,却是宋牧之清凌凌的声色。
拨通的瞬间,他几乎是心脏一停。
「沈意安?
「你究竟在哪里!
「我找你快找疯了,我以后都会乖乖待在你身边,你可不可以……」
周季泽瞥着我惊愕的表情,闷闷地笑了一声。
下一秒,话筒里传出男人深重的喘息和骤然被撞碎的哭声。
「抱歉啊,小金丝雀。
「你金主现在,暂时不需要替身。」
13
「哪里都比不上我,我真搞不懂他有什么好的。」
这是周季泽今天早上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像是怨夫,幽幽看我。
手指摸过我的耳根,抬起眼。
漂亮又可怜,委屈得要命。
第二句话是气狠了的冷笑:
「我绝不会解除联姻!」
如果搁在以前,我肯定会心软。
但是现在我穿着长裙在海岸踩水,玩得不亦乐乎。
「周季泽。」
我轻轻开口,打断了他讨乖卖巧的话:
「你只是习惯而已,习惯身边有个人一直为你默默付出,现在她不乐意了,你就觉得这是爱。
「可爱不是一方一边不知疲倦地灌输喜欢,另一方一边将喜欢戳个窟窿漏出去!
「你只是占有欲在作祟而已。」
周季泽垂着眼皮,在阳光下显得无措。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看到你的第一面就沦陷了,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感情。
「总得等一等,再等一等,我弄清楚这股情绪是什么!
「只有你在我身边时我才能安心,你每次来接我,我总有种隐秘的开心。
「看到你掩盖不住的喜欢,我就有说不上来的满足感,我知道你为我做的那些事啊!
「看到宋牧之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恼火吗?我急于宣示主权,让他却步,甚至想抛弃所有体面让他滚。
「沈意安,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走了的时候,我急得都快疯了!」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竟然有种荒诞的无力感。
原来我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爱我。
周季泽也是爱我的,只是爱而不自知?
可那又怎么样?
已经晚了啊!
我已经不爱他了啊!
我以为自己可以装得若无其事,把所有委屈都在夜里消化掉。
我心甘情愿,我一门心思的喜欢怨不到别人身上。
可得知周季泽也喜欢我的那一瞬间。
那些强锁在盒子里的情绪如同喷涌的洪水,一同灰暗地将我的理智冲垮。
「我给你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多吗?
「你养的女人,舞到我面前的数不胜数。
「她们上门挑衅,光我的办公桌上就不知摆了多少次你们的艳照!
「你既然不知道对我的喜欢,难道不知道我为你付出的那些好处?
「周季泽,你可真他妈的没良心!」
我冷冷高扬声调,步步逼问:
「你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喜欢!!」
他显然愣住了,看着我,眼眶渐渐红透。
晚霞薄薄的红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面如金纸,嘴唇翕动好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以后别见了。
「怪恶心的。」
我留下这一句,抬步走了。
没看到身后的周季泽已经泪流满面,崩溃弯腰。
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14
回国后,我没想到会再见到宋牧之。
他每天都会蹲在我公司楼下,雷打不动地等着我。
他比之前还要清瘦,盯着我,一错不错。
再见面竟然没有剑拔弩张。
我以为他会质问我为什么抛下他离开,继续让我当冤大头。
但是他开口却是,声音又冷又哑: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我看不上你。」
我看着他就想起来那个如栀子花一样纯洁的白月光,着实有点牙酸。
我越过他就往前走:
「以后别来了。
「还有,记得还钱。」
可他眉眼脆弱,语气急促地跟在我身后道:
「我知道你是气我找了别人,可是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没有你在,我每晚都会失眠。
「你之前为了让我吃醋找替身也好,故意作弄也罢,我都可以不在乎。
「你走的那些天里,我一直都在找你。
「沈意安,我不会再从你那里拿一分钱,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哪怕继续那种关系也……」
看他自欺欺人着实有点可怜。
我沉默了一会,还是准备实话实说,直接打断道:
「你还记得那通电话吗?」
宋牧之本就苍白的脸更加透明了,最终还是强装镇定,冷淡地点了点头。
「是周季泽。
「我喜欢他,喜欢了整整十年。」
我对宋牧之和周季泽,是天差地别。
随着我一句句落下。
宋牧之木然松开了我的胳膊,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替身原来从来都是他țûₗ自己。
那些所谓避嫌,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
什么他自以为的守身如玉和柏拉图式爱情,都是我不想碰他而已!
周季泽提醒过他的。
我根本不会爱他!
唯一那点暧昧的绮念还是因为我醉酒, 他嫉妒到失控的亲吻。
宋牧之从来没这么痛恨过自己没碰过我,或许以后能有一丁点可能能和我……
他身体在空中剧烈晃动一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随时要碎的琉璃盏。
这也很不宋牧之。
他从来是天才,永远冷淡自持,看人自带三分漠然, 凉薄得不近人情。
只有不得已委身做金丝雀时, 才能露出一些明显抗拒的情绪。
而我始终静静看着他。
他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建现,才极为艰难道:
「就算我做他的替身也可以!」
「不用替身了。」
「什么?」
宋牧之轻抿薄唇, 来不及难堪, 紧张着问:
「你和他在一起了?」
我摆了摆手,上车后车身瞬离, 只留下一句:
「是老娘把他给甩了!」
15
繁夜漫长。
闺蜜窝在沙发里,美滋滋道:
「哈哈哈, 你都不知道周季泽那孙子回来以后——」
他失魂落魄,伤到深处,拒绝了全部异性邀约, 清干净身边所有关系。
从前都有我给他遮掩背锅。
这次没了我,老爷子知道他所作所为后,勒令把他关在老宅里逼着他接手公司事务。
又在我提出退婚以后,老爷子直接大发雷霆。
八十多岁的人, 硬生生追着拿拐杖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闺蜜喝了口酒, 挑眉继续道:「据小道消息称,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别的女人都行不起来了。」
我心虚地清咳一声,咽下一口啤酒。
可见对他的打击之深。
休养好后, 他始终不敢见我, 只能每次在人群中偷偷看上几眼。
自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
只能被送往国外治疗。
而何非晚处处碰壁,终于知道娱乐圈的凶险, 也不是她自以为的那么幼稚单纯。
周季泽回来后,她终于放下身段一直在缠着他。
可连面都没见到, 就被之前得罪的大佬给雪藏封杀了。
宋牧之为了换我去看他一次。
在出租屋割腕。
我没去,反而是何非晚先一步看到。
何非晚看到时,血已经顺着他的手掌流了好一大摊。
赶紧尖叫着把他送到了医院, 及时保住了性命。
却被他冷冷推开,被碰一下都要干呕半天。
「要不是你, 我就能看到她了。」
何非晚正处于低谷,两个人又都不要她, 这下彻底崩溃痛哭。
宋牧之研究项目确实无人能出其右, 可是他爸爸一直都拿钱在赌。
科研的成果能拉到投资, 就算宋牧之能一时供得上, 也不可能一直都供得上。
再加上妈妈的病症越发严重, 他的妹妹学费也一直在催。
终于坚持不住还债那天, 债主逼上门。
在妹妹面前,被生生砍掉了两根手指。
从此他销声匿迹,大学还没毕业,就主动退学, 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一代天才黯然落幕。
令人唏嘘。
而我……
闺蜜举杯眨眼,「恭喜我们沈总谈成大单,恋爱脑苦海无涯ṱů₊, 回头是岸——」
我失笑,轻轻回碰。
「往后事事皆圆满。
「我啊,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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