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诱高僧破色戒,此后他食髓知味,夜夜缠我入骨。
可他还俗后,求娶的却是我阿姐。
「你天性狐媚,谁知有没有伺候过其他男人,若你愿意,我可纳你为妾。」
「我不愿意。」
「姜家已倒,你不给我做妾,就只能被流放。」
「谁说的。」
我转头扑进了晋国公世子的怀中。
当夜,他撞得又急又烈:
「姐姐,我等了你两年,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1-
圣灵寺内,我跪伏在地,脖颈扬起。
片刻失神后,我看见眼前金塑佛像,忍不住哼了声:「哈……」
下一刻,一只大手自我身后捂住了我的嘴。
「小声些,难道你想被发现吗?」
我笑起来:「那圣僧就轻些呀。」
身后的人顿了顿,轻拢慢捻道:「你叫我什么?」
「圣僧……」
话音未落,他便急急动作,大有一副弄死我的架势。
直到三更天,我俩才作罢。
我瘫倒在蒲团上,懒得手指都不想动。
方才说尽浑话的男人,此刻却板着脸,正将佛珠一串一串地缠在手上。
他身披袈裟,长相俊美,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佛性。
他走过来将我抱起。
明明表情很淡漠,但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我抱你去洗澡。」
「好呀。」我对他甜甜一笑。
他将我放进早已备好的热水中,微凉的手指游走过我身体的每一寸。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至宝。
我享受地眯起眼。
看见我肩膀上的牙印,他指尖一顿。
嗓音低沉地问:「在想什么?」
我捧着脸,慵懒道:「还有三日我爹就要行刑了,你什么时候还俗去我家提亲?」
他顿时收敛起温柔之色。
取而代之的是惋惜。
半晌,他叹息道:「就明日。」
-2-
与我欢爱的男人叫谢玄,是开国将军谢老的嫡长孙。
五年前,十六岁的谢玄突然不顾家中劝阻,放弃偌大的家业,入圣灵寺剃发为僧。
气得谢老当场晕过去。
然谢玄仅用五年时间,就取得了皇帝的信任。
国师之位于他唾手可得。
我在某次上香时,瞧见了谢玄。
男人清冷禁欲,那双眼在缭绕的烟雾中,淡漠得不食人间烟火。
我几乎是瞬间就对他动了心思。
便故意趁着暴雨路滑,在寺内小住。
又打着诵经的名义,日日去骚扰谢玄。
他从未不悦,但也没多余情感,让我以为他好像真的快要得道成仙。
但那次,却在诵经结束后,他板着脸跟我说:
「姜小姐,日后礼佛时,还望穿得严实些。」
我看着他的背影笑起来。
前面有次,我故意将经书换成了男女画本。
他都能面不改色。
却觉得我穿得少么?
当晚,我便换上更清凉的薄纱睡裙。
ţú₆故意趁谢玄洗澡时,溜进了他的房间。
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时代。
我却身材丰腴,圆润饱满。
谢玄只看了一眼就狼狈地移开目光:
「姜小姐,你的闺秀教养呢,出去!」
我的视线下移,揶揄地笑:「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么?」
谢玄一张脸又青又红。
我才不出去。
非但不走。
还跑过去握住了。
我就知道,谢玄也对我有心思。
否则为何他一边说着推拒的话,又一边死死捏住我的手腕?
到底是让我走呢,还是不让我走?
自那天起,我便成日与谢玄厮混在一起。
他白日待我仍是清冷淡漠。
可每到夜晚,哪怕我不主动提及。
只要我多瞧了他一眼……
他便会死死掐住我的腰肢,咬定我故意勾引他。
然后用他的方式,狠狠惩罚我一番。
我下山那日,谢玄站在人群最后面,冷淡得仿佛没有一点儿不舍。
谁知我刚钻进马车,谢玄也跟着掀开帘子进来。
「姜小姐,你的东西落下了。」
「嗯?什么?」
谢玄面不改色地从袈裟里掏出一条鸳鸯肚兜。
我笑起来,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我会来看你的,记得想我。」
-3-
我揉着酸疼的腰起床。
今日是谢玄说好上门提亲的日子。
这三年来我俩虽做尽夫妻之事。
但都默契地没提过成亲的事。
谢玄不想还俗。
而我也不想嫁人。
我自小就发育得早。
十五岁就初绽风华,对男欢女爱颇为向往。
谢玄长得好,气质好,床事克制又凶狠。
像他这样的极品,能有露水情缘,我也不亏。
但现在不行了。
前些日子,我爹贪污入狱,姜家也被抄了。
待字闺中的女儿们,都赶紧把自己嫁出去,生怕跟着流放。
如今整个姜家,还未嫁人的,只有我和庶姐姜盈。
我收拾完东西来到前院正厅。
谁曾想,姜盈竟比我到的还早。
我今日穿了件水红色的襦裙,露在外面的肌肤莹白如玉,腰肢纤细,胸脯饱满。
姜盈一看见我就翻白眼:
「生得张狐媚子脸!打扮得也放浪!哪里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怨毒的视线落在我胸脯上。
我和姜盈积怨已久。
她自诩温婉端庄的才女。
最瞧不上我这种样样不会,却生了张漂亮脸蛋的草包。
我挺了挺胸:「是比你大,怎么,不服气?」
姜盈脸色更差了:「大家闺秀注重德行和学识,以色侍人是娼妓的做派,我才不稀罕!」
她说着,突然挑衅道:
「况且我即将要嫁的男人,清风霁月,清冷矜贵,最看不上你这种狐狸精了。」
她话音刚落。
门房突然满脸堆笑地跑进来:
「不得了了!谢玄谢大人,竟来咱们姜家提亲了!」
-4-
如今的姜家是够不上谢家的。
但谢玄好不容易答应还俗。
别说娶一个罪臣之女,就算娶人妻,谢家也会想办法给他抢来。
因此他刚提出要去姜家上门提亲。
谢老就马不停蹄地请媒婆、备聘礼。
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地上门提亲。
姜家的大门缓缓打开。
我与谢玄遥遥对视。
只是还未等我开口……
姜盈的丫鬟突然推开我,嚷嚷道:
「让开,别挡着我家小姐。」
与此同时。
谢玄身侧的媒婆走上前来。
一把握住了姜盈的手:
「姜小姐真是生的端庄秀雅,难怪令谢大人还俗还俗求娶。」
我的笑容刹那间凝固,蹙眉看向谢玄。
他却躲开了我的目光。
我直接出声问道:「谢玄要求娶的是姜盈?」
姜盈的丫鬟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家小姐难道还是你啊?论才学论修养你哪点比得上我家小姐?也就生了张狐媚子的脸,可谢公子才不是这般庸俗的人。」
「哦,不对,如今不该唤谢公子了,该叫姑爷了。」
媒婆觑了眼谢玄,小心翼翼道:「庚帖上写的是姜盈,我没弄错呀。」
饶是我再心大。
此刻也忍不住质问谢玄:「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谢家的?」
谢玄终于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是我的意思。」
「我原本要求娶的,就是姜家大小姐,姜盈。」
我气笑了:「我竟不知,你和姜盈什么时候这么情深,竟是让你还俗来娶她。」
姜盈脸色变了:「姜绥,不得对谢公子无礼。」
-5-
谢玄拦了下,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叹息道:
「谢大小姐去圣灵寺求过几次签,我与她并非陌生人。她知书达理、温婉端庄,适合成婚。至于你……」
他顿了下。
葱白如玉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腕间的佛珠。
这是他情绪起波澜时下意识的动作。
「你天性狐媚,谁知有没有伺候过其他男人。若你愿意,我可以纳你为妾。」
「我不愿意。」
「你不做妾?难道还想做正妻?」
姜盈讥讽开口。
未婚夫当着她的面要纳别的女人为妾,她丝毫不敢在意。
甚至还帮腔道:
「妹妹,你别再自取其辱了,老老实实应下来,躲过这场祸事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被流放,以你的身子骨,可经不起那些折腾。」
「是呀,三小姐,好歹是谢公子的妾,也不亏的。」
谢玄平静地阐述事实:
「姜家已倒,你若不给我做妾,便只能流放。」
好像昨晚掐着我的腰肢,喘息失控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冷笑了声:「所以你就拖到现在,逼我就范?」
但凡他早些说。
以我的魅力。
何至于找不到男人嫁?
他仍是那副淡漠的样子:「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我点头:「你说得对,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谢玄,娶我还是姜盈?」
「我做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好。」
我不再多言,转头与小厮耳语了几句。
一炷香后,身着红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打马自远处飞奔而来。
「姐姐,你当真愿意嫁给我了?」
谢玄和姜盈的脸色陡然变了。
来人竟是晋国公如珠似宝的小世子晏将离。
-6-
姜家还富贵时,我与好友时常去看马球比赛。
晏将离身姿挺拔、意气风发。
在一众贵公子中,马球打得最好。
闺中密友们时常谈论他:
「晋国公世子生得真好看,浑身都是劲儿,也不知日后便宜了哪家小姐。」
我听出了她们话中的揶揄。
那时我和谢玄打得火热,自然对其他男人提不起兴致。
只敷衍地扫了眼晏将离。
嗯,长得确实好看。
不同于谢玄的清冷疏离。
他的身上有股野性的生命力。
就是比我小两岁,小屁孩么,没什么意思。
却不想,在比赛结束后。
他竟然拦下我,意气风发地问:
「姜小姐,你觉得我马球打得怎么样?」
我敷衍:「挺好的。」
「我三日后有场比赛,你要来看我。」
我随口应下:「好。」
谁曾想我感染风寒,卧床不起。
迷迷糊糊时,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接着给我嘴里塞了颗药丸。
「这是我去宫里求的药,你吃了就能好了。」
我吞下去没多久果真好起来。
醒过来后,我惊讶地看着晏将离:
「你不是今日有比赛么,怎么跑来我这了?」
他气鼓鼓的:「你都没来,我比赛给谁看。」
我瞬间看出了他的心思。
却故意逗他:「你可以给别人看。」
「我若不来,你今天就烧死了,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赶我走?」
晏将离作势要走。
「既然这样,那我走就是。」
姜家儿女多,我爹不在意我,我娘又死得早,以前没人这么关心我。
病中难免脆弱,我竟有些不舍他。
忍不住起身去拉他:「别呀。」
刚起身,绸缎寝衣滑落,露出我光洁如玉的肩膀。
晏将离也没想真走,我一拉他就回头了。
目光落在我细腻的肌肤上,顿时面红耳赤。
「晏将离。」
「怎、怎么了?」
「你支小帐篷了。」
「你!」
他一把捂住,落荒而逃。
自那以后,他很是躲了我几日。
后来他被他爹派去了北境。
我们便再也没见过。
他回来时,我也不是没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但他带给我的回忆太单纯美好了。
我不是个好人。
若非万不得已。
我不想利用他。
-7-
时隔两年,晏将离的变化很大。
昔日青涩白嫩的俊俏少年。
如今身姿挺拔如松,气场强大,俨然成熟不少。
看来在北境历练的两年,他在军营中吃了不少苦头。
晏将离翻身下马。
方才还成熟稳重的少年,一看见我便笑起来。
拉着我一边进姜府,一边喋喋不休:
「姐姐,你总算想起我,这两日我觉都不敢睡,生怕你嫁给旁人。前几日你拒绝同我见面,你知道我多伤心吗?姐姐,两年没见,你想我了没?你仔细瞧瞧我,是不是长高了,也俊俏了许多?」
他如今十六岁,正是鲜衣怒马、风流恣意的年纪。
一双漂亮的星星眼,就这样专注地看着我。
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自然是想的。」
晏将离眼睛顿时就红了。
两年未见,我出落得愈发明艳动人。
若不是顾及Ṫŭ₌这是在外面,他恨不得将我狠狠抱住,嵌入骨髓。
瞧见我们如此亲昵。
谢玄表情终于有了丝龟裂。
他神态仍是淡漠,但掐着佛珠的手,却勒出红痕。
他定定地瞧着我,仿佛我在同他开玩笑。
「绥绥,不要闹了,晏家如今风头正盛,晋国公不会允许世子娶你这样的女人。」
「是啊妹妹,饶是晏世子对你有情,可那是晏家,你这样的草包去了,只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这个道理我何尝不明白?
只是比起谢玄的羞辱。
就算给晏将离做妾。
我也有自信拿捏他。
谁知晏将离挡在了我的身前。
他上过战场,论气场和身量,比谢玄还挺拔高大。
我虽然浑身软肉,但骨架小,立马便被他整个罩住。
「我晏家的事,何时轮得到你们两个外人置喙?像姜绥这般美好明艳的女子,就算我以整个晏家为聘,她也值得,你们就别在这儿酸了。」
谢玄蹙眉,不赞同道:「这是你的想法,晏家未必愿意。」
世家大族最重利益,他不信会由着晏将离胡来,娶这样一个毫无助力的女子。
然晏将离嗤笑了声:「瞻前顾后是懦夫行为,我跟你可不一样。」
他话音刚落。
姜府大门打开。
晏家大夫人。
领着一箱又一箱聘礼,喜气洋洋地踏进来。
-8-
寻常贵族娶妻聘礼为十八箱。
谢玄给姜盈的就是。
但晏将离下的聘礼,足足有一百零八箱,且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上门提亲的,不但有京城最好的媒婆,还有晏家大夫人。
赵夫人是晋国公续弦,喜闻乐见他娶一个草包,因此对我十分亲热。
饶是我知道晏将离喜欢我。
都忍不住震惊。
晏将离又像只小狗似的讨夸奖:
「姐姐,你瞧瞧这些聘礼,喜欢么?」
「喜欢。」
「姐姐你放心,我早已在晏家旁边给你买了座五进的院子,届时你就从那里出嫁。别的女子该有的仪式,我一样也不会少了你。」
原本嫁娶有诸多繁琐的仪式。
但姜家情况特殊,是以只能省去。
聘礼一给,再拜个堂,便算成事。
哪还慢慢等着挑日子、做喜服。
我有些感动。
原本见晏将离只骑马而来,我还以为他想直接带我回去。
现在想来,应当是他一收到我的消息,便等不及赶来。
这下谢玄和姜盈彻底说不出话来。
倒是晏将离,翘着尾巴,洋洋得意。
他视线扫过谢玄的聘礼,噘着嘴刻薄道:
「怎么才这么几箱?谢家好歹昔日辉煌过吧,虽然如今是破落户,但这也太寒酸了。」
谢将军虽是开国大将,但皇帝对他有所忌惮,他也不敢再插手朝堂之事。
而晏家不同。
晏将离亲爹是国公。
亲姐是皇后。
亲妈是诰命夫人。
两个兄长都在北境驻军,手握十万重兵。
他身为最受宠的小儿子。
恨不能在整个京都城横着走。
谢玄古井无波。
晏将离呛了几句。
觉得没意思。
拉着我便要走:「姐姐,我带你去给你买的院子瞧瞧。」
「等姜府被封,那儿便是你的家,你若在晏家待着不舒服,我陪你出来住。」
然而我们还未走到门口。
谢玄冰冷道:「慢着。」
-9-
「你又怎么了?」
谢玄没理他,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我。
「绥绥,你真的要同他走?你与我的情谊,还比不上一个正妻之位?」
我与谢玄相识三年。
除却在床榻之上。
我还是头一次,见他露出有些失态的表情。
我冷淡道:「这不是你选的么?」
Ŧũ̂₊我瞥了眼姜盈:「我比你更百思不得其解。」
昔日口口声声说恨不得死在我身上。
穿上衣服倒嫌我狐媚了。
姜盈怒道:「姜绥,你会后悔的!晏世子年岁小,尚且被你蛊惑,等他新鲜感褪去,一定会厌弃你的。」
晏将离骂她:「你倒奇怪,撺掇着姐姐给你丈夫做妾,怎么,你很喜欢绿帽子?」
「你!」
晏将离开心了:「姐姐,我们走吧。」
谢玄叹了口气:「绥绥,不要赌气,你可知我不会要一个二嫁的女人。」
我毫不犹豫地转头:「求之不得。」
姜盈在我身后骂道:
「果真是狐狸精,谁给你好处便能跟谁走。谢大人,你该庆幸,这种女人只爱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心。」
「她一定会后悔的。」
离开姜府,我心情颇为烦闷。
晏将离看出来了,捏了捏我的手:「姐姐,都过去了。」
我看着他,认真道:「你都知道?」
他眨眼,很真诚:「嗯。」
我又问:「你不介意?」
晏将离笑起来:「只要姐姐不怪我。」
我愣了下。
我与谢玄行放浪之事。
难道不该他怪我么?
晏将离小心翼翼道:「若非我年纪小,出现得晚,姐姐也不会被姓谢的蒙骗,所以姐姐不要怪我。」
我的心又开始酸酸涨涨。
「算了,傻子。」
那股烦闷倒是随着他的话,烟消云散。
-10-
回到晏家,晋国公的态度倒是很冷淡,但也没难为我。
当天,晏将离就大肆操办,风风光光地将我娶回了家。
京城有不少人看笑话。
风言风语很多。
大都是骂我狐媚,凭什么嫁这么好,晏将离被美色蒙了心,日后定会后悔云云。
反之,谢家就很风平浪静。
洞房花烛夜。
谢玄在书房忙到两更天。
姜盈坐不住,索性主动出击。
她端了杯姜汤,刚走进书房,谢玄便冷声道:「我办事时不喜有人打扰,回去。」
姜盈委屈地咬咬唇:「可是,今夜是我们的洞房之夜……」
说完她的脸就燥了起来。
洞房之夜啊。
那岂不也是姜绥和晏将离的洞房夜?
以那个女人的性子,恐怕早就按捺不住,翻云覆雨了吧。
谢玄突然站了起来。
更深露重,外面还在飘着细雨。
他伞都来不及打,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谢家。
连ŧú⁼一个余光都不曾给姜盈。
与此同时,我刚洗完澡。
我身着一件大红色轻纱睡裙。
如瀑的青丝披散在身后。
随着我的走动,头发摇曳,细软的腰肢和胸前的颤巍,若隐若现。
晏将离躺在榻上,浑身紧绷,额头上满是冷汗。
我随意地擦着头发,伸出葱白指尖,点了点他:「睡进去些,你让我睡哪?」
「嗯……」
晏将离脸红得要滴血,听话地往里挪。
我躺上去,刚要抱住他。
他就立马翻过身背对我,蜷缩在墙角,恨不得离我八丈远。
我:?
我笑起来。
「晏将离。」
「怎、怎么了?」
「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
-11-
晏将离恨不得整个缩进被子里,闷闷道:「姐姐,睡觉吧。」
我偏不睡。
故意往他身上趴,绵软紧贴着他的背,凑到他耳边:
「阿离,洞房花烛夜呢,你就这样睡了,甘心么?」
高大的男人像只可怜的鸡仔般,瑟缩了下。
他眼神已经迷离了,眼尾甚至带着点泪花。
偏要忍得咬牙切齿:「姐姐,你别再引诱我了……」
「嗯?阿离,你想把我怎样呢?」
我继续挑衅。
然话音刚落,我蓦地被抵住。
晏将离眼尾泛红,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我:
「姐姐,我不是都叫你别引诱我么。」
「既然你不乖,那就不能怪我了。」
「姐姐,待会儿就算你哭,我也不会停的。」
我笑起来,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起初,我还在心中嘲笑他,不过是个雏儿,狠话放得响,能将我怎么样。
甚至还有心思挑逗他。
然而到了中途。
我双目失神,浑身瘫软,俨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晏将离的确不懂什么花活。
但他体力好得惊人。
还充满了好奇心和探索欲。
光是一个简单的招式,我便泛滥成灾。
更何况,他无师自通,到了后半夜,又摸索出新的乐趣。
我从起初的享受……
到后面哀声求饶。
晏将离将我死死锁在怀里。
动作又急又烈。
「姐姐,你哭了,哭起来更美了,让我好想把你弄得更惨。」
「我是不是很坏,姐姐,明明我应该停下来的,可是我停不下来。」
「姐姐,你忍一忍好不好,我等你两年呢,你得好好补偿我呀。」
我:「……」
-12-
足足三个时辰。
晏将离才心满意足。
他瞧着我满身痕迹,心虚地搂着我去沐浴。
我咬咬牙,掐了下他的腰:「日后再也不说你是小屁孩了。」
晏将离一哼,眸光又开始变暗。
我赶紧溜之大吉。
外面下着小雨,我体力耗光,在晏将离温热宽厚的怀里,睡得很是香甜。
然,一墙之隔的院外。
一抹青色身影长身玉立,站了一夜。
天刚破晓,谢玄的暗卫撑起一把伞:
「大人,一夜了,回去休息吧。」
谢玄没应,深深地看了眼晏家的高墙。
他原以为,姜绥爱他,哪怕不要名分,也要跟着他。
他看得出,这个女人自私、市侩,还有点儿小心机。
他自以为以他的能力,可以轻松拿捏她。
可他低估了她的自尊心。
也或许是,他本就轻看了她。
直到亲眼所见她上了别人的花轿,他才终于惊觉。
不是她离不开他。
而是自己对她的感情深入骨血。
他不能没有她。
这一刻,什么谋划,什么隐忍,全都化为空谈。
他要重新得到她。
哪怕被所有人唾骂。
没有她。
自己会死的。
谢Ṫü⁼玄漠然转身,天青色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生冷的痕迹。
暗卫惊骇地看了他一眼。
他早就知道谢玄不是外表看似的清冷谪仙,不食烟火。
但他以往都有股淡淡的佛性。
可这一刻,他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戾气。
突然让这股佛性变得妖冶起来。
「回府准备轿撵,我要进宫。」
-13-
我与晏将离在府上很是过了段没羞没臊的日子。
我这个人没什么志向。
只要能吃好睡好,再有个男人纾解,我能一辈子不出门。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半月之后,皇帝举办中秋夜宴,这无论如何也得去了。
丫鬟送来几套钗裙给我挑选,我穿了其中一件绯色襦裙,问晏将离:
「这条怎么样?」
他噘着嘴抱怨:「不行不行,颜色太亮了,姐姐这么美,我不想给别人看见。」
说完又怕我不开心,嘟囔道:
「不过你喜欢的话就穿吧,谁敢多瞧你一眼,我戳烂他的双目。」
我笑起来。
晏将离顿时被晃得出神。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他便将所有丫鬟赶了出去。
粗粝的手自身后探了过来。
晏将离高大的身躯将我全部罩住,声音低了下来:
「姐姐,我们还没试过在这里……」
我回头嗔了他一眼:「阿离,这是白日。」
不说还好,一说他更兴奋了。
我们在试衣房里闹到临近进宫才出来。
下了马车时,我有些心虚。
毕竟我此时脸色红润,像颗吸满了水的蜜桃。
任谁看了不会多想?
正这般想着。
我便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我忍不住回看过去。
接着便对上谢玄那双琥珀色的双目。
他今日穿着绛紫色朝服。
褪下袈裟的他,更显得长身玉立,气质卓绝。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全然没有察觉,他在瞥见我脖颈处,努力用脂粉掩藏,却仍是若隐若现的红痕时。
猛地眸光变暗。
眉眼间染上浓浓的郁气。
「夫君,你掐疼我了。」
姜盈委屈道。
谢玄松开她的手。
冷声道:「方才在马车里吩咐你的话,可记住了?」
姜盈眼里闪过一丝屈辱。
但还是老实道:「记住了。」
「嗯。」
谢玄扔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14-
宫宴很快开始。
席间为活跃气氛,设立了很多小比赛。
有文斗也有武斗。
每个小比赛都有彩头,获得彩头最多者,能向皇上讨一个赏赐。
晏将离很兴奋,掩在桌子下的手紧紧地握住我的。
「姐姐,你等着,我一定拿下头筹,届时再向皇上请命离京,带你去江南放烟花。」
我惊讶地抬眼。
晏将离手里握着军队,没有皇帝的允许,不得随意离京。
我原本只是随意跟他提了嘴,想去江南放烟花。
本没抱希望。
却不想他将此事记下,还放在了心上。
我回握住他的手,发自内心地感动道:「好,阿离,我等着。」
有了我的鼓励,晏将离跟打了鸡血般。
投壶、射箭、飞镖等等,他都轻松地夺得彩头。
每获得一个,他便像只小狗般。
摇晃着尾巴,就送到了我手里。
然后眼睛亮亮地等着我夸奖。
直看得周围女眷们都或艳羡或嫉妒地看着我。
当然,在这期间,谢玄的目光是最炽热的。
我觉得有些好笑。
昔日他也偶尔下山,我们也曾在宴会上碰面。
但他素来冷淡克制,见了也当不认识我。
今日一直盯着,算怎么个事儿?
没看到旁边姜盈的脸都绿了么。
好景不长,武斗结束后,接下来是文斗了。
什么诗词歌赋、弹琴对曲,就没有一样是晏将离擅长的。
倒是谢玄,素来低调得像隐士高人。
今日却出尽风头,几乎包揽了文斗的彩头。
看得他旁边的暗卫十分着急。
爷啊,你忘记你的计划了吗?
这么高调,你想引起皇上疑心吗?
-15-
文斗没武斗有意思,我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
「姐姐困了?」
晏将离时刻注意着我。
我扫他一眼:「你说呢?」
他明知今日要早起,昨夜还闹了两个时辰。
白日又闹了一个时辰。
我能不困吗?
晏将离有些心虚,便道:「那你去凤栖宫休息会儿,待宴会结束我叫你。」
他倒是想陪我去。
可那是皇后寝宫,就算他是弟弟,也是外男,只能让宫女陪我过去。
走到一半,我身后突然响起姜盈熟悉的声音:「姜绥,我有话跟你说。」
我头都懒得回:「你当我傻?这一招骗不了我。」
姜盈扫了眼那宫女:「你若不介意,我在这里说也行。」
我捏紧了袖子里晏将离给我防身的暗器。
跟着姜盈来到假山后。
「姜绥,你知道谢玄为什么娶我吗?」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啊?」
我冷淡地打断了她。
「你是不是想说,谢玄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我,或者说,有什么其他的苦衷,你俩只是逢场作戏给外人看的?」
姜盈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并不知道,我只是瞎猜的,这么离谱的事,就算我信,我也不能接受。」
「为什么?谢玄为你谋划了这么多,你难道一点都不后悔?你不是跟他……有感情吗?你就舍得?」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他羞辱我的理由。什么事都比不上我的感受重要,我更爱我自己。我不愿做妾,不愿受委屈,谢玄若喜欢我,应该尊重我,而不是自以为是地瞒着我。
而且我一点也没有舍不得和惋惜,这样对晏将离太不公平了。他待我极好,是那种不加掩饰毫无克制的好,我感受的到,也愿意回报他。
反之,只要没被我感受到的爱,在我这里都不算数,我不会为此费半分心思。
这样说,你懂了吗?」
姜盈惊愕地看着我。
她自小受到的教养告诉她,女人要三从四德,要含蓄矜持,要体谅大度。
她与谢玄成婚一个月。
他从不踏入房中半步。
书房里全是我的画像。
作ƭųₙ了数十首倾诉爱意的诗词。
如今我却告诉她。
这些都不算数。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我刚转身,便对上谢玄轻笑的脸。
他似是喝了些酒。
白皙的脸有些红,漆黑的双目亮得惊人。
他看着我,居然在笑。
笑容里充满了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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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一出现。
姜盈便自觉离开。
我有些无语道:「圣僧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偷鸡摸狗的做派了。」
「圣僧」这个称呼一出。
谢玄的眼底瞬间就红了。
他再也忍耐不住,攥住了我的手腕,道:
「绥绥,我知道你心中有气,我能解释的。」
「但我不想听,谢玄,我已经不在乎是什么原因了。」
「怎么会不在乎,你明明以前那样喜欢我。」
「我喜欢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谢玄脸色红起来:「我们,我们……」
他想说我们昔日那般亲密无间。
可话到嘴边,他又想到我刚才的话。
所以他为我做了什么?
我从未对他提过要求。
在穷途末路时,唯一希望他娶我,他也食言了。
谢玄的心突然像被揪住一样难受起来。
我甩开他的手。
他却又猛地抓住。
眼中满是偏执:「从前确实是我疏忽,但日后不会了,绥绥,我会想办法让你脱身,日后你回到我身边,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抓得我有些疼,我皱眉道:「你疯了吧,我现在衣食无忧,富足快乐,我干嘛要费那些功夫。你有这心思,还不如花在姜盈身上,毕竟她是你钦点的谢夫人。」
谢玄知道我在嘲讽他。
但他不在乎。
那双清冷到不沾染任何尘埃的眼睛,头一次露出哀求之色:
「只要你不离开我,绥绥,你想怎么样对我都行。晏将离并非你的良配,可我若是没有你,一定会疯的,绥绥,你就当可怜下我,嗯?」
「你放开我。」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
谢玄眸色越来越深。
他叹了口气:「绥绥,你不愿意没关系,我会把你留在身边的。」
「姓谢的,你不是自诩清高吗,对我夫人死缠烂打什么意思?」
我猛地抬头。
便看见晏将离气冲冲地跑过来。
二话不说,便将谢玄踹翻在地。
然后一拳又一拳砸下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晏将离这么动怒。
「好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事的,我们先回去。」
我握住了他的手。
原本怒气冲冲的他,顿时熄了火,任由我拽着离开。
临走时,谢玄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却死死盯着我离开的方向,痛苦道:「绥绥,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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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气氛凝滞。
我素来话少,都是晏将离喋喋不休地说。
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沉默。
半晌,我清咳了声:「那个……」
然而刚开了个口。
晏将离突然狠狠地抱住我。
紧接着,我便感受到肩膀处传来轻微的濡湿感。
我愣住了。
便听到晏将离哽咽道:
「姐姐,对不起,你一定很害怕吧,如果不是我让你一个人离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都怪我。」
饶是再淡定。
在听见这话时,我仍是忍不住惊讶。
「傻子,你不该怪我么?」
「你一个弱女子,遇到这种事,你能怎么办?身为丈夫没有保护好你,那就是我的责任。姐姐,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
我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丈夫,你是我丈夫。」
他话说得大度。
但想到今日谢玄缠着我的模样。
仍是忍不住生气和后怕。
于是,在床榻之上,我还是「被迫」哄了他。
他这次没用什么花Ţū́ₙ里胡哨的招式。
只是从正面紧紧地抱住我。
喃喃道:
「姐姐,你是我的,知道吗?」
「谢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让他想去吧,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姐姐,我真的好害怕,你会选择谢玄,毕竟他对你这么特别。」
「姐姐,不要离开我,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努力把你喜欢的东西送给你,让你慢慢喜欢上我的。」
直到这一刻,我才惊觉,向来没心没肺的晏将离,有多缺乏安全感。
「好,我不会离开你。」
「阿离,谁说我不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晏将离动作一顿。
然后,疯了。
这一次,我史无前例地累!
已经连抬手指都没力气。
晏将离抱着我洗完澡后,突然往我手里塞了块玉佩:「这是什么?」
「最后一场比赛的彩头。」
晏将离喜滋滋地说:「他们知道我想要头筹,趁谢玄跑了,把最后一场行酒令的彩头让给我了,我拿到头筹,皇上已经答应我下江南了。」
「姐姐,待皇上把过关文牒盖好,咱们就能去江南放烟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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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了半月。
没等来皇上的过关文牒。
却等来了要晏将离奔赴北境战场的圣旨。
晏将离气得恨不得当场撕圣旨:
「我分明拿下了黔灵关,连兵权都交了一半,皇上特允我能留在京城,为什么突然又要我去北境?!」
传旨太监欲言又止道:
「前些日子,谢大人夜观天象,道北境有动乱,需龙气镇压。但皇上年纪大了,自然不能御驾亲征,便只能由生肖为龙的晏将军您,代为镇守。」
晏将离觉得这个理由很扯。
他两个哥哥都骁勇善战,把北境压得死死的,哪有什么动乱?
但皇帝迷信,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不知道。」
太监离开后,晏将离如抽干了灵魂般,颓丧地坐在台阶上。
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晏将离咬着牙道:「一定是谢玄那个贱人故意的。」
我噗嗤一笑,道:「没关系,我陪你去。」
「去哪?」
「北境啊。」
谢玄无非就是觉得,我素来娇气,北境严寒苦楚,我肯定不会去。
却没想,我对晏将离情深至此。
他自己也没想到。
他激动地抱住我,傻乐呵了许久。
但最终,还是摇头道:
「不行,姐姐,你就留在京城,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
晏将离这人虽宠溺我,但他做的一切为我好的事,都很坚决。
是以半月后,他带着满腔不舍,离开了京城。
晏将离一走,我才恍然惊觉,原来晏家这么空。
当米虫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舒服了。
赵夫人劝我找些事做,日子过得快些。
我思来想去也是,便时时与小姐妹上街喝茶赏花。
却不想,某日眼前一黑。
再醒来,人就已经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房间。
屋内轻纱缭绕,装扮得很华丽。
我叹了口气。
「谢玄,你有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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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刚下朝,身上还穿着那身官服,他站在门口看着我,似是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我只好又问:「你最好别对我做什么,等晏将离回来,不会放过你的。」
谢玄苦笑了声:「你对他……已经用情至深到这个地步了么?情愿为他守身。」
「他是我丈夫,我当然要为他守身。」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你没有甘愿,我不会强迫你。」
「那就好,记住你的话。」
谢玄走了,我也没费心思想逃跑。
因为没用。
晋国公虽然不大看得上我这个儿媳,但晏将离对我这么宝贝,我若出事,他也捞不到好。
发现我不见了,他肯定会想办法寻我。
谢玄也不会伤害我。
是以我心安理得地该吃吃,该睡睡,就当换个地方当米虫。
只是偶尔夜间,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抚摸我的脸。
倒也没进一步动作。
白日里,谢玄很少来看我。
但他怕我无聊, 会给我搜寻些小玩意儿。
我打发时间的时候也会玩。
他就会站在院子门口,远远地看着我。
面上一派岁月静好的满足。
再往后,他又会时不时与我说上几句话。
我若心情好了,便理会他两句。
那时他就会很开心。
全然没有昔日清冷矜持的模样。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我还在疑惑晋国公为何还没找到我。
难道他真不要我这个儿媳了?
谢玄窥破了我的心思。
轻笑道:
「你安心玩着吧,他如今应是无暇顾及你的。
绥绥, 再过段时日,我们便能永远这般相守在一起了。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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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毫无意外地反了。
当今圣上昏聩迷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不过略施小计, 就让皇帝将京城大部分军队调走,如今整个皇城都是他的人, 简直来去自如。
皇帝一死, 他便要拥护着三皇子登基。
皇后是晏家人, 太子也算半个晏家人, 但他年纪太小,三皇子年纪大,也有这个心思, 索性和谢玄不谋而合。
只是他们的叛军刚到皇城脚下。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
挡住了谢玄的脚步。
他心里隐约升起不祥的预感。
一抬头, 便和站在摘星楼上, 垂眸睥睨的晏将离对视上。
「你不是……」
谢玄想问他不是去北境了吗?
但看到晏将离身Ţű₂侧的我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正如他了解我。
我又何尝不了解他。
若非我告诉晏将离。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没有谋反的意思, 晏将离假意离开京城,实则带人潜伏在宫里,被皇帝知道,那也是诛九族的死罪。
但他就是这么相信我。
而我, 也不负他的信任。
谢玄笑起来:「原来如此, 绥绥, 是我输给你了。」
我叹了口气。
谢玄身后的军队见情况不对,便要护着他离开。
他却全然放弃了抵抗。
他看着我,眸光悲戚, 是我从未见过的绝望。
「绥绥, 圣灵寺那三年, 是我错了。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定会不顾一切与你归隐,做一对闲散夫妻。谢谢你, 愿意陪我演一个月的戏。临死前还能看见你, 我已然无憾。」
言毕,他将长剑横在脖颈处,自刎了。
众人想阻止, 已然来不及。
谢玄倒在地上抽搐两下, 便没了呼吸,那双漆黑如墨的眼, 定定地看着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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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一死, 其他小喽啰解决起来就容易了许多。
之后, 皇后和晋国公拥护着太子登基, 皇后代为垂帘听政。
朝堂的事, 便和晏将离无关了。
他拉着我匆匆回了晏府。
刚脱下盔甲。
就迫不及待地蹭了上来:
「姐姐,这么久不见,想死我了, 你想我了没?你快摸摸它,它也想你想得紧……」
日头还很长。
留给我的,又是一场硬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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