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了江堰十年都没敢表白,直到我确诊了脑癌晚期。
我把他绑起来,睡了一遍又一遍。
他双眼通红的挣扎:「乔柚!你有本事放开我。」
我以为放开他,他会暴怒的掐死我。
可他凶狠的占据我身体的每一寸,昼夜不停歇:「乔柚,老子看起来很弱么?你居然对我用药?」
-1-
我暗恋了江堰十年。
从未成年,到成年。
他住在我家隔壁的别墅。
我看着他从青葱少年,变得越来越成熟。
我被他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魅力迷的五迷三道的,可我不敢说。
我怕我说了,他拒绝了,然后我们就完了。
直到十天前我昏倒在公司,被送进医院。
医生满脸惋惜的看着我:「脑癌晚期,太晚了,已经没有治疗价值了。」
我不能就这么去死,我还没去环球旅行,我还没睡过江堰……
脑子里冒出了最近看的小说,全是病娇强制爱类型。
我都要死了,做点什么不过分吧?
我给江堰打了电话,请他来我家吃饭。
江堰是江氏集团的大老板,很忙。
但他还是答应了晚点过来。
江堰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穿着一身黑色大衣。
周身带着一股寒气。
我这才知道,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在国外。
飞了一天,回来直奔我的圈套。
我有点不忍心了。
我想找借口赶他走,可他却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了下来。
没等我说话,直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起来。
我眼见着他喝下了我加了不少料的冬阴功汤。
边喝还边挑眉看我。
「一段时间没见,手艺渐长。」
手艺当然渐长。
因为那是全城排名第一的泰式料理家的外卖。
为什么叫外卖?
原因很简单,我怕我做的太难吃,他吃的少达不到效果。
我去厨房拿了个碗的功夫,他坐在餐桌边眸子已经开始浑浊。
我咬了咬唇:「你累了吗?要休息一下吗?」
他点了点头:「有点晕。」
「那去休息一下吧。」
我们认识多年,相互早就没了戒备。
他顺从的跟我去了客卧。
-2-
江堰睡着了。
我费劲的脱掉他的外套,然后看着他白衬衣下若隐若现的肉体出神。
我抿了抿唇,有些心慌,有些口干舌燥。
但我始终没勇气直接把他全部拆开。
我在衣柜里翻出了这些年想送给他却没好意思送出去的一堆领带。
今天,它们派上了用场。
我用领带把他的手脚直接绑在了床上。
费劲儿做完一切,我失去力气跌坐在床边上。
抬头就是他安睡的俊脸。
这会儿很是平静。
不过我能想象到,等他醒来会是何等的暴怒。
就像上次他妈妈说干脆让我们结婚时那样的暴怒。
我盯着他那张脸眼睛都舍不得眨。
总想着再过几天就再也看不到了,就想一次看个够。
我做个善良无私的人做了二十多年,最后了,我偏要自私一下。
就算他恨我也无所谓,那样我死了他就一点儿也不会难过了。
他的外套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是李助的电话。
没有多犹豫,也怕吵醒了他,我接了起来。
「江堰太累了,吃过饭就睡着了。」
李助很识趣的挂了电话。
渐渐的,我的眼皮越来越重。
我干脆爬上了床,一把抱住了江堰的腰,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我是被江堰的怒吼吵醒的。
「乔柚!」
我「噌」一下坐了起来。
猛的动作让我脑袋发昏,眼前一阵漆黑,重重的又倒在了江堰的怀里。
「乔柚!你到底在干什么?」
干什么?
我用手肘撑坐起来,眼神迷茫的看着他。
「你猜。」
江堰的脸更黑了。
我自顾自的跪坐在床上看着他:「既然你醒了,我们就开始干正事吧。」
江堰眉头皱的深深的,两个手臂试图挣脱束缚。
我有点慌,生怕真让他跑了,我就白折腾了。
我眼睛一闭,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身上。
「你别动!听我说!」
江堰恨得咬牙切齿。
「你疯了吗?」
我微微抬头,我的脸离他的脸不过十厘米。
「我没疯。」
「那你在做什么?」
「我都把你弄到床上来了,你猜我想做什么?」
江堰的瞳孔急剧的收缩,脸上的厌恶藏都藏不住。
「乔柚!我是江堰!」
「你还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我不想听他指责我,于是顺手从床头柜上胡乱拽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嘴巴。
我无视他即将喷火的眸子,狠狠的看着他。
「你闭嘴!」
江堰想挣脱束缚,可却发现没用。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哐哐」的跳。
「我要亲你,你别打断我。」
说完,我扯掉他嘴里的东西,没等他说话,闭着眼恶狠狠的亲了上去。
我笨拙的扯着他的衬衣,衬衣扣子一颗颗被我扯的滚落到地上。
我像是末日逃生的人一般,不愿停下来,就只想找到一个出口。
我有满腔的情绪,在江堰低沉的「哼哼」声中,一口一口的释放在江堰的身体各处。
我听陆清歌说过一句话,男人在床上,从来只靠下半身思考。
果然,在我有些发狠的动作中,江堰居然没有开口骂我。
只是「哼哼」声不断。
结束后的江堰满脸潮红,像是受了很大屈辱一般。
我不爱看,穿了衣服想去浴室洗澡。
江堰看我要走,叫住了我。
「乔柚!」
我转身看他:「干嘛?」
他气红了双眼。
「你有本事放开我。」
我闻言愣了一秒,接着无所谓的笑了。
「我会放了你的,但不是现在。」
-3-
洗完澡我本想回房间。
可我想起了江堰的八块腹肌,可硬实了。
于是我回到了客房。
江堰还没睡,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就像一只即将要被做实验的青蛙一般。
见我进去他咬牙切齿的骂我:「你把我放开!」
我摇了摇头:「我不。」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妈没教过你女孩子要自重自爱吗?」
他戳我心了。
故意的。
我抿着唇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走上前去。
我甩掉拖鞋直接上了床跨ẗṻ₅坐在他的身上。
他皱着眉又想骂我,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闭嘴,听我说。」
「我认识你十一年,喜欢了你十年,我想过放弃,但是我不甘心。」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人家都说爱人的会主动,所以我主动了。」
「我就是要得到你,你挣扎也没用!」
说完,我红着一双眼低头亲了下去。
江堰的唇薄薄的,凉凉的,像是带着薄荷味儿。
本来已经很累了,可是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某处变化。
我抬起头望着他的脸笑了。
「还装什么纯情霸总,也不过如此嘛!」
整个过程江堰发出来的声音听的我面红耳赤,且……十分满足。
再次睁眼,江堰已经醒了。
但还好,表情上并没有表现出他「受尽屈辱」。
见我醒来,他声音沙哑的叫我。
「把我放开。」
「不行。」
他有些无奈,开始换办法攻略。
「乔柚,你到底怎么了?你准备把我绑多久?」
我伸着指头算了算,然后比了一个数字给他。
「7 天。」
江堰彻底无语了:「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淡定的披上睡袍下了床,「我非要和你待足七天。」
我以为江堰会生气,可他却笑了。
「你这是非法拘禁,你明知道我每天有多少事,会有多少人找我,我就这么失踪了,你觉得你能留我到第七天?」
我站在床边,脚步挪动不了一点。
是了,他一个大男人,只要他不配合,我能留他到几时呢?
「乔柚,你放开我,我保证不会离开。」
我愣了两秒,随后固执的摇头。
「我不信。」
「乔柚,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但是你得放我出去。」
江堰以为他做了让步我一定会答应。
可是我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我十分固执地告诉他:「在警察带人找到我家之前,你只能待在这里。」
江堰知道无解了。
一双黑眸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
最后他竟然出乎意料的妥协了。
「你这样把我绑七天,我的手脚都会废掉,这是你想要的?」
「不是。」
「但是我没别的办法,我打不过你,也拦不住你,只能这样委屈你了。」
「乔柚,我用我奶奶的名义跟你发誓,七天之内我不会离开。」
江奶奶。
我知道她对江堰的重要性。
我也知道她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
她去世的时候,我和江堰两人躲在角落里抱头痛哭。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江堰哭。
「你需要我配合你,不然很可能下午你的家门就会被强制攻破。」
江堰态度很诚恳。
我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江氏集团总裁丢了,怎么不算是件大事呢?
我想留下他,但我不想要死了还留下个污名。
我用脚趾头都知道媒体会把这事儿写的多难听多离谱。
我妥协了。
我把衣服丢给他,然后逐一解放了他的手脚。
他咬着牙活动着僵硬了的手,毫不留情的痛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疯女人。」
我面无表情:「你没发现的事多了。」
他盯着我丢在地上乱七八糟的领带,不可思议的扭头看我:「你上哪儿弄这么多领带?」
「看到它们觉得很合适你我就买下来,不知不觉攒了这么多。」
好在没白买,最后还是用到了他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给我?」
我嗤笑一声:「没热脸贴你冷屁股的习惯。」
江堰面色微冷。
「所以你直接来强的?」
我从脸红到了脚趾头。
发疯的时候不计后果,冷静下来听他这么说,忽然觉得是很丢脸。
想要得到一个男人,居然用捆的。
不过我很快释怀了,我告诉自己,这辈子干了这样的事也算是值了。
-4-
江堰很守信用,被我放开后并没有强制要走的意思。
只是找我要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你要发邮件跟李助求救?」
江堰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我。
「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用?我要想走,用得着找人?」
我哪里是脑子不太好用,明明是脑子已经坏掉了。
我把电脑给了他。
反正我已经辞职了,拿电脑也没什么用。
江堰坐在阳台处理工作,我则窝在客厅的沙发里静静地看着他。
阳光洒下来的角度像是计算好的,刚好给了我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只是这「静好」是我不要脸绑来的。
午后阳光刺眼,我看着看着便觉得睡意来袭。
我努力控制自己别睡,但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目光所及已经没了江堰的影子。
我跳了起来,光着脚慌张的四处张望。
直到我猛的推门进了浴室。
我的心从嗓子眼掉回了胸腔,但我的理智从看到他的那瞬间开始离开出走。
我朝他生扑了上去。
我没有经验,所以不得章法的四处啃咬,只想留下痕迹。
胸腔里像是有只迷了路所以四处乱撞的小鹿。
我用尽全力像只八爪鱼一样沾在他的身上,生怕他把我甩开。
恍惚间我听见江堰无奈的叹息,然后一只有力的手臂将我拖了起来。
「真是个疯子,但我喜欢。」
喜欢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我就被反客为主了。
我越来越相信陆清歌的话了。
在男人眼里爱和不爱,做和不做,果然是两回事。
事后,浓浓的情欲退去,江堰靠在床边打量着我。
「乔柚,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恶鬼上身了。」
那么多年相识一场,江堰心里有怀疑不奇怪。
毕竟我和之前太不一样了。
「对呀,」我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色鬼。」
江堰眯了眯眼:「色鬼怎么不找别人?」
我歪头想了想:「大概是我周围好上钩的只有你吧。」
我拿了手机准备叫外卖,却被江堰一把拦下。
「怎么?亲自下厨把我骗来,吃干抹净了就外卖打发了?」
我懒得理他。
半小时后外卖敲响了我家的门。
江堰看着我手里黄色的纸袋瞳孔剧烈的收缩着。
直到看见我从里面拿出小小的一盒药,他彻底破防了。
他冲过来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乔柚!你到底在做什么?这种东西你也吃?」
我艰难的开口:「你希望我生个江家继承人给你?」Ŧű⁴
怒色布满了江堰的脸,连眉梢都在表达他的暴怒。
他指尖越来越用力。
「你敢做这样的事,还怕生孩子?」
「你弄疼我了!」
我奋力挣脱他指尖,但我知道他真生气了。
于是我编了个听起来合理的理由。
「江家继承人我当然想生,只是我忽然想起前两天感冒吃了不少抗生素。」
我皱着眉看他:「怎么?你希望我生个孩子下来要挟你?」
江堰移开了目光,声音微冷。
「你想的美,贪得无厌的女人。」
「江堰,你平时对我也不是这样的啊!我是强迫你了,可你要不愿意我也强迫不下来啊!」
江堰生气了,我以为他会转身就走。
可他只是「砰」的一声关上了客房的门。
呵,挺讲信用的。
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5-
学生时代的江堰在我心里是个暖男。
温和有礼,但也很能开玩笑。
他家住进隔壁别墅的时候,正是我爸妈闹离婚的时候。
他眼睁睁看着我被丢在别墅里,然后爸爸妈妈再也没出现过。
我坐在家门口默默的哭,是他递了纸巾和奶糖给我。
后来他转进我们学校,同年不同班。
自从他来,年级第一被他霸了榜,再也没变过。
我刚被丢下的时候着实也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
是他白天从家里给我带饭,晚上来教我做题。
再后来介绍他的爸爸妈妈给我认识。
黎阿姨和江叔叔对我很好,很多时候就像是我的父母。
特别是黎阿姨,逛街买衣服总会连我的一起选,然后让江堰送到我家。
我很是不好意思。
可黎阿姨总是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柚柚不用客气,阿姨就想要个女儿,和你很是投缘,看到适合你的就想买给你。」
送我回家的时候江堰拍着我的头顶笑道:「我妈只是喜欢你,她给你什么你就收下,我们知道你不缺钱。」
是了。
关于生活费,我的那对儿爹妈倒是从来没亏待过我。
只是两个人似乎把我当作失败婚姻的投影,所以谁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
江家人就像是照进我昏暗时期的一束温暖的阳光。
他父母把我当孩子疼。
我知道,他们一家是很好的人。
我也知道,他们可怜我。
可我现在却绑了他们儿子。
亏心吗?
我摇了摇头。
一点都不。
如果他不愿意,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想的时候,我已经疯到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了。
江堰进了客房,一整个下午直到晚上都没再出来。
我看着满桌子的菜,没什么胃口。
我去敲了江堰的门。
「吃饭。」
我很意外,没过几秒,他竟然开门走了出来。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坐在了饭桌旁边。
只是他沉默不语,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别靠近我」的气息。
不过他的脸色已经影响不到我了。
我除了买药,还买了不少小气球。
我面无表情的拿着不同的口味让江堰选。
江堰疯了。
「你就这么馋我?」
我认真的点头:「可能是吧。」
他从我手里抽走了一盒草莓味儿的,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
可能不太应景。
但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那句诗。
「愿君多采撷。」
我努力在江堰身上奋斗,江堰的动作也越来越Ṱŭ⁸重。
到最后他一口咬住了我的耳朵。
「乔柚!我真想弄死你!」
我没力气说话了。
但我在心里想,不用你动手,会有你如愿的一天。
……
折腾了三天,江堰精神如常。
他每天白天都能神采奕奕的远程处理公司的事,甚至还能抽空奚落我。
倒是我开始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
于是将江堰赶回了客房。
江堰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我:「腻了?」
我懒得理他,于是点了点头:「腻了。」
回应我的又是「砰」的关门声。
-6-
第四天我开始发高烧,并且恶心呕吐。
江堰见我没做早饭,进来质问我的时候发现我缩在被子里。
「乔柚,你怎么了?」
他摸了我的额头:「你发烧了。」
我推他出去:「别管我。」
他抱起我:「我送你去医院。」
我死死的抓住床单:「我不去。」
「乔柚!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抓着床单哭,神志已经开始模糊。
「出了这个门,你就要走了……」
我感觉江堰正在拉我的手:「你放心,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我不走!」
……
我再次睁眼我还在家里。
床边坐着的是江堰,他正在低声打着电话,听起来是公司的事。
手上正在打着点滴。
我知道,江堰叫来了他的私人医生。
我很庆幸,就在家里,他看不出什么。
同时,我知道,我该让江堰走了。
他很守信。
我绑的不是他这个人,是他对我的纵容。
他很忙,天天靠着打电话用电脑处理公事,眼下的乌青越来越清晰了。
他侧目发现我醒了,赶紧挂了电话。
「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一整天,不过好在退烧了。」
我点点头,看着瓶里的液体刚好滴完。
医生拔了针离开了。
「江总,我明天再来。」
我把贴着输液贴的手从江堰的手里抽了回来。
「我没事了,你走吧。」
江堰闻言挑眉:「去哪儿?用完了就要把我丢回客房?」
我勉强的笑了笑:「不是,你自由了,想去哪儿都可以。」
江堰走了。
伴随着关门的巨响。
我知道他生气了。
我本想撑到第七天,可是我发现我得到的已经够了。
反正也就是体验感最重要。
太自私我怕死了下地狱。
-7-
知道我生病了的第九天,我拖着低烧的身体去给自己买了块儿墓地。
销售询问我老人有什么要求,我笑着摇了摇头:「是给我自己买的,至于要求……」
我歪着头想了想,在销售员同情的目光下,我告诉她:「我要热闹的。」
我很害怕孤独。
身前没办法,但死后我不想孤零零的。
我把江堰得罪了,想来我的后事也只能麻烦陆清歌。
于是在联系电话上我写了陆清歌的电话,接着我又找陆清歌陪我去拍了美美的艺术照。
陆清歌问我:「你怎么想起拍生日照?终于想通啦?」
我笑了笑没搭话。
她会这么想并不奇怪,因为本来后天就是我的生日。
26 岁的生日。
在众多五彩斑斓的照片中我选了一张笑容最热烈的。
我偷偷告诉店员:「帮我做成黑白的。」
店员说不合适。
我笑了:「合适的,我用来当遗照。」
晚上接到了江堰妈妈的电话,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声细语。
「柚柚,后天你就要过生日了,来家里我们一起过吧,正好江堰也在。」
江堰摔门离开的那天脸色实在不算好。
我想了想还是谢绝了。
「抱歉阿姨,我刚跟朋友订好出去旅游,等我回来再去家里看您吧。」
我不想在我生日那天闹的太难看。
其实之前我一点儿都不怕死。
每个崩溃时刻我都是独自一人度过,那个时候我就会想,我怎么还不死。
可能是我太虔诚了,老天终于应了我这个愿望。
但当医生真正宣布我的生命开始倒计时,我开始惶恐不安。
我就像漂浮在太平洋的中的人,努力的想要找一块儿浮木。
不是想活,只是想死的有「安全感」一些。
关于生日,我想在家安排一个大大的蛋糕然后叫上陆清歌一醉方休。
可我却晕倒在了蛋糕店。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是店员打了 120 送我来的。
我很谢谢她。
但同时我在想,要是我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其实也挺好的。
医生看着我很是严肃:「你需要住院。」
我摇摇头笑了:「我不需要。」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两天没见的江堰。
在他身边的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我从没见过。
他正对着她笑。
我「呸」了一声,狗男人。
-8-
我接到了我母亲的电话。
我爸妈在我中学的时候就离婚了。
两人都有钱,却也都不想要我。
于是他们干脆各自搬了出去,留我一个人住在大别墅里,请了个阿姨照顾我日常生活。
他们很快各自组建了家庭。
18 岁前每个月卡里会有他们按时打的生活费,数额不小。
18 岁生日过完第二月,我就再也没收到过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钱了。
到现在十多年了,我连他们的电话都没接到过。
我连他们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甚至还在不在这个城市都不知道。
可此时她亲热的叫着我:「柚柚,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我想应该是老天爷怜悯我,让我最后不要走的太孤单。
我去了她说的餐厅。
进了包房,她坐在桌边,而身边还坐着一个小男孩儿。
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样子。
她见我进来热情的朝我招手:「柚柚快过来让妈妈看看。」
「这是你弟弟,秦兆和。」
「和和,快叫姐姐。」
我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儿。
他满脸都写满了抗拒。
可我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加重了语气:「叫姐姐啊!」
我不傻。
我摇了摇头:「算了。」
在我坐下后的短短五分钟,我知道了原来我妈Ťũ̂₃是会笑的。
她笑着说我长大了,漂亮了。
然后还十分「欣慰」的拍着胸口:「我就知道你是个很独立的孩子,看样子这些年你过的很好。」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出来的。
但我不想继续坐在这里了。
「我以为你早就离开这个城市了。」
她点点头,看着她儿子笑的满脸慈爱:「是啊,我是专门带和和回来看你的。」
十年了。
Ṱṻₖ专门回来看我。
我有些想吐。
「我去下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出来的时候昏昏呼呼的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然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乔柚,你最近玩儿的够开的,喝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想活了吗?」
我抬头确认了我的想法。
我努力的稳住发软的双腿:「不劳你费心。」
江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不是给我妈说你出去玩儿了吗?我倒要看看你跟谁在一起玩儿的这么开。」
我笑了:「好啊。」
当我妈看到我带人回了包房时,脸色就不太好了。
「柚柚,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
江堰的目光在我们中间来回扫了几圈,一下就明白了。
我以为他会走,可他却拉着我落了坐。
我妈的脸色更不好了。
「柚柚,妈妈来是想跟你说说体己话。」
言下之意,江堰不该来。
可他却像没听懂一般,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没事,你们聊你们的。」
我看着我妈为难的模样,也不打算陪着她走迂回路线了。
「妈,你十多年了第一次联系我,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我,你直说吧。」
她咬了咬唇,忽然就有眼泪掉了下来。
țŭ̀₎
「柚柚,你弟弟他生病了,妈妈求求去做个配型救救他吧!」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江堰坐在一旁没出声。
我闭了闭眼:「你需要我身上的什么?」
我妈眼睛里迸发出了希望的光芒:「是肾!求求你救救他!」
-9-
我砸了杯子。
十多年来当没我这个女儿,一见面就想要我的肾。
我妈见我砸了杯子,赶紧把她儿子揽进了怀里。
就像母鸡护小鸡一样。
「我只是找你要个肾而已!你怎么这么冷血!你别忘了我是你妈!」
「你是我生的!你救救你弟弟怎么了!」
「要知道你现在这么冷血,我就不该生下你!」
他怀里的小男孩从她怀里挣脱出来,看着我的眸子里几乎要喷火出来。
「妈!我才不要这种贱人的肾!」
「你说过你只有我一个孩子的!」
我笑出了眼泪。
「啪啪啪」的鼓着掌。
「说得好!说得真好!」
我妈愣了,一旁的江堰也站了起来。
我妈皱着眉怒斥道:「乔柚!你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这个肾你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
江堰挡在了我面前:「我看谁敢动她。」
我深呼吸然后拍了拍他的背:「让我自己来。」
我朝我妈走近,逼着自己直直的站在她面前。
十多年来第一次正视她。
「想要我的肾?杀了我来掏吧!」
走出的包厢的时候我步子有些不稳。
江堰扶着我送我回家,到了楼下他接了一个电话。
我没等他讲完,便朝他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一个「再见」。
我到家后朝楼下望去,他已经走了。
可没等我脱下外套,敲门声响了。
我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江堰。
「我们谈谈。」
我侧身让他进来。
「你想谈什么?」
江堰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
「最近公司有些忙,你身体好些了吗?」
我知道,江堰是在模糊那些天的事。
他每次生完气想找我和好的时候,就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忙着陪人上医院,笑的那不要钱的样,我之前都没见过。」
许是为了自保,不让他知道他不该知道的事,我下意识开始攻击。
江堰一愣,大概是想起来了,嘴角笑意蔓延。
「那是表妹Ṭú₅,她小的时候你见过一面,后来他们家搬去国外了。」
他认真解释,我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哦。」
「乔柚,你现在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解释什么?我不都跟你解释过了吗?」
江堰目光灼灼:「你说你喜欢我很多年,可我却从来不知道。」
「那当然了,因为你从没把我放眼里过。」
江堰无奈的捏捏眉头:「乔柚!你没心吧!」
-10-
江堰跟我算起了帐。
「读书的时候是谁给你带饭,给你补习?」
「上大学的时候是谁每个大小假期坐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陪你?」
「你生病了是谁在医院一夜一夜的陪你?」
我伸手打断了他。
「你说饭是阿姨叫你带给我的。」
「假期回来你每次都很无奈的说阿姨非让你回来。」
「生病了你说你心疼阿姨陪着我,所以才替她陪我。」
「你现在意思是要我感激你?」
江堰张了张嘴,最默默的叹了口气。
「乔柚,我只是想你可能不愿意接受我对你的特殊照顾,所以我想了很多理由,保护……」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保护我自己的自尊心。」
「我知道你外表很坚强,但内心脆弱,但我想对你好,我想照顾你,所以我只能不停的找理由给你,让你不能拒绝我。」
我眯着眼看他:「你又在吹什么牛?阿姨开玩笑让我嫁给你的时候,你生气的好久没回家,你以为我忘了?」
江堰一愣,唇角泛出丝丝苦笑。
「我生气是因为我怕我妈那样说你就再也不会来我们家了。」
「而且,这样的事本来不该经她的口先说出来。」
他垂眸看我,眸光闪烁,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况且我听陆清歌说你有喜欢的男人,已经很久了。」
「我很吃醋,很生气,觉得你不识好歹。但我从没想过她说的是我。」
「你把我绑回家,我以为你是失恋受了刺激拿我当替补……」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眼前有些星光在闪烁。
但我及时抑制住了自己。
我装出无所谓的模样:「哦,但我记在心里了,而且,对我伤害很大。」
「乔柚,」江堰朝我步步逼近,「你要这么记仇吗?」
我耸了耸肩:「你看到了,我对我亲妈都那样,你又算什么?」
「我不和你吵,我知道最近你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只想要真相。」
我双手死死的捏紧,指甲深深的嵌入到肉里。
我朝着江堰微微一笑。
「真相?真相就是我对你的态度很生气,所以我骗了你。」
「骗了我?」江堰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对。」我咬了咬牙。
「喜欢你不过是青春期的错觉罢了,但现在我要得到你,因为我就看不惯你的高冷的外壳,我非得把它撕碎。」
「从实践上来看,你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高冷禁欲,作为工具来说,霸总也很好用。」
我尽量让我的表情别出卖我。
所以江堰眯着眼盯着我看了许久,像是在判断我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得到结果后他瞬间冷了脸。
他狠狠甩开我手腕的同时,我一个没站稳狠狠朝身后的鞋柜撞去。
我摔倒在地发出巨响。
可江堰却没回头。
挺好。
一辈子都别再回头了。
-11-
我在南边的一个古镇短租了房子。
我想人从烟火里来,也该在烟火气里离开。
可我的房子里太冷清了。
我现在就想一头砸在人堆里。
我住的是个小院,每个房间里都住着不同的房客。
有作家,有画家,有摄影师,还有休假中的医生。
嘉南是个自由摄影师。
我看过他的作品。
那是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感觉。
硬要说的话,看着他的作品,就感觉掉进了另一个世界。
熟悉之后他说想要帮我拍照,我受宠若惊。
但是我还是拒绝了。
「谢谢,我很感激,但我已经不想再拍照了。」
「为什么?」
我吐了吐舌头:「因为我现在太丑了。」
他还想劝我。
直到他在二楼的公共区域捡到了我的药瓶。
他看着上面的字和病症他不好大肆宣扬问是谁掉的。
他找到了我。
「你觉得这会是谁的?」
我笑了笑接过药瓶:「谢啦!」
他不再提要给我拍照的事了。
我没想到江堰会来。
还带着他的臭脸。
「乔柚!你越来越能干了!」
嘉南在关键时刻挡在了我身前。
「你跟女孩子说话 就不能好好说吗?」
江堰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乔柚,你真是长本事了,怎么换口味就换这种人?」
嘉南一拳挥了出去。
江堰也不甘示弱的直起了身子。
而我,挡在了嘉南面前。
这事儿跟他无关,我不能让无辜的人挨揍。
江堰撤回了拳头,眼睛却红了。
我避开他的目光,不敢看他。
「你走吧,别打扰我的生活。」
我伸手挽住了嘉南的手臂:「其实我还是喜欢艺术家。」
江堰走了。
嘉南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实你不应该这样,他知道真相会很痛苦的。」
「如果有他陪你,你也会过得舒服一些。」
「不管结果怎么样,你们才不会后悔。」
我摇了摇头:「我自私过了,已经很满足了。」
-12-
我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
我从古镇回到了家里。
病痛的折磨不是开玩笑。
在我又一次被送进医院以后,我打了陆清歌的电话。
我有很多事想要跟她说。
她来的很是迅速。
可她一来,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她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是了,我的样子应该很吓人。
凹陷的脸颊和眼眶。身上连着无数的仪器。
我拿下了氧气罩,努力的朝她咧了咧唇角。
「别哭了,丑死了。」
我跟陆清歌交代了很多。
从我名下的房子,存款,到我的身后事。
我的脑子越来越不好用了,我知道还有很多没说,但我一下想不起来。
「先这样吧,如果我再想起来,我给你发消息。」
陆清歌早已哭的泣不成声,眼睛已经肿了起来。
她伸了伸手想抱我,却迟迟不敢靠近。
最后她放弃了,哭的更大声了。
「乔柚!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虽没力气,但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早点告诉你不过给你徒增烦恼罢了,只是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了。」
她在医院里陪了我一晚,第二天一早去上班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我的事别告诉江堰。」
我不想他因为我要死了这种狗血的理由来原谅我,甚至是可怜我。
「另外,」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我会换医院,你别再来了。」
我知道看着另一个人一步一步迈向死亡会有多痛苦。
我不想让她难过。
所以这一次见面对我来说,就是永别了。
「乔柚,你别做傻事。」
「我不会,我会好好待在医院里,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在医院以外再见面,我一定会给你个大大的拥抱。」
后面的话我没说,但她应该懂了。
如果活着的时候无缘再见,你别难过。
-13-
我转院了。
撤掉了身上的管子。
我想死的舒服一点。
我告诉医生如果有什么意外,请不用抢救了。
某一天,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她开口就是「你的病我都知道了。」
我以为她会略施关心。
可她下一句把我打回了地狱。
「既然你都要死了!你怎么就不能做做好事救救你弟弟?」
「趁着现在你的肾还能用!等你死了,你的肾不就可惜了吗!」
「谁知道那些医生会把你的肾掏去给谁!你怎么就想着便宜外人呢!」
我将手机摔的粉碎,大笑大哭了一场。
我本想哪天会悠悠然的在睡梦中死去,可最后我的好妈妈还要给我致命一击。
我的状态越来越差,最后只能昏睡躺在床上。
我觉得我很难受,从头发到脚趾头。
我像是做梦了,我听到了江堰的声音。
「乔柚,你好得很,吃干抹尽了就想撇下我一个人了。」
「你睡这么久不累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乔柚,你努努力醒过来,我带你去国外,一定有办法的。」
「柚柚……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我听的直皱眉,我很想告诉他,别折腾我了。
可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我更想奚落他两句。
男人,别说的那么好听,以后别光靠下半身思考了。
男人这样容易吃亏的……
我终于醒了。
看着旁边邋遢的江堰我笑了。
「柚柚!」
「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
我阻止了他。
「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别难过。」
江堰红了眼,自江奶奶过世后,我没想到下一次,他哭会是因为我。
「生病之后我常想,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这一辈子老天要这样对我。」
「我一开始想不通,可是后来我想通了……」
「其实老天是可怜我。觉得我这辈子受苦太多,想让我早点结束,然后去过神仙日子了……」
「所以,其实我有种解脱感。」
江堰声音沙哑:「你就忍心留下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别怪我……」
那次聊完,我就陷入了昏睡。
我天天都能听见江堰在我耳边说话的声音。
还有黎阿姨,还有江叔叔,还有陆清歌,甚至还有嘉南……
只是没有我的爸爸妈妈。
直到我听见机器报警的声音,伴随着江堰的怒吼和一阵慌乱声。
隐约我还听到了有人哭泣的声音。
还有人为我哭吗?
我心满意足,我一生懦弱善良,到最后自私了一把。
也算不枉此生了。
我的意识渐渐消散,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然后我听到了医生沉重的声音。
「死亡时间,23:43。」
自江奶奶去世后,我第一次听见了江堰的哭声。
我想Ṭü₍安慰他,可是我做不到了。
我感觉那些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我乔柚,终于连滚带爬的过完了我短暂的一生。
番外
我昏倒在公司,被送进医院。
我的好闺蜜惊魂未定的冲进我的病房:「你怎么了!」
我无所谓的朝她笑笑:「问题不大,这两天减肥是有些猛了。」
「你好端端的减什么肥?」
陆清歌戳着我的额头:「准备勾引谁?」
我翻了翻白眼,没搭话。
我暗恋江堰,是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那天我见他,他说我最近圆润了。
于是我狠狠液断,这才有了今天的下场。
我想着输完液应该就可以走了,可液体还没输完, 医生就来了。
开口就是传统的夺命三连问。
「只有你一个人吗?家属呢?你这样的情况出现过几次了?」
我一听, 整个人都软了。
「医生, 你别吓我, 你就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吧。」
我希望医生大笑一场然后告诉我我想多了。
可是医生一脸严肃,语气里夹了些许无奈。
「你最好把家属叫来。」
家属?
可是我没有家属啊。
我爸妈在我中学的时候就离婚了。
两人都有钱,却也都不要我。
父母离开, 我安慰自己这是别的同学想要却没有的自由。
暗恋江堰不敢说, 我安慰自己暗恋才是最美好的,因为我可以有无限想象。
但是现在。
我没办法再安慰自己, 这是老天给我的馈赠。
我还没享受过人生最美好的事, 我还没去过环球旅行, 我还没做过很多事情。
我还没被爱过……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忽然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乔柚。」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江堰紧张的将我抱在怀里, 吻了又吻。
他大概是跑来的, 整个人呼吸还没喘匀。
「江堰, 你怎么才来。」
我乔柚坚强孤勇了一辈子,此时一开口却带了哭腔。
「抱歉抱歉,第一次当爹没经验,一激动撞车了被交警拦下了。」
啥?
当爹?
撞车?
我吸着鼻子抬头看他,果然额角有块擦伤, 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我哭着做完了产检, 哭着跟他去领了结婚证。
盖章的时候, 工作人员问:「小姐,你是自愿嫁给他的么?」
我哭的抽抽噎噎, 点了点头:「愿意的。」
*
婚后的某天夜里, 我睡不着。
江堰忽的睁开眼睛,我们四目相对。
他习以为常地问:「奶茶还是蛋糕?」
我摇头。
他又问:「火锅还是烤鸭?」
我又摇头。
他目光晦暗地盯了我几秒, 隐忍拒绝:「孩子生下来之前,想都别想。」
他想哪去了?
我是那么色的人?!
我犹犹豫豫地问:「江堰, 我做了个梦, 梦到我得了脑癌要死了,那是梦么?」
他朝我靠近, 拥我入怀,吻了吻我的额头:「别怕,是梦。」
我难以置信:「那我把你绑起来睡了也是梦?」
江堰眯了眯眼:「吃干抹净就想不认账?」
「乔柚, 今晚不打算睡了是么?」
墙上交叠的影子晃动,声不成句,音不成调。
乔柚再也没空想别的, 一次次随着江堰折腾。
后来她睡着了, 还听到江堰在她耳边一遍遍说:「我爱你, 乔柚。」
乔柚去世的那天,江堰绑定了一个时间回溯系统,他终于穿越回过去,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陪着她抱着她,爱人不再错过。
(完)
作者署名:蛙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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