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主是个弟控。
可是他的弟弟却喜欢上了我。
在他哥把我送去夜笙学规矩时,金主的弟弟将我圈在怀里:「我哥对你这么差劲,人也没意思透了,你怎么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呢?不如跟我怎么样,我把你宠上天。」
我看着他,只道:「你还嫩着点。」
后来,我拿着这位小少爷的钱,向金主提出结束包养关系,他笑了:
「肖楠,金钱关系是我能给你的最温和的关系。」
-1-
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但在楼梯下朝上看,破旧的公寓楼还有一户亮着灯,正是我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急匆匆跑上楼。
越靠近,就能听到动静,我哆嗦着用钥匙打开门,各种信息素的味道扑面而来,Alpha 的夹杂着 Omega 的,我心一沉,目光四下寻找着肖年。
很快,就在一个 Alpha 的怀里看到了他,红着一张脸,就像小白兔躺在大灰狼怀里一样,任人宰割。
我心一沉,快步上前,将肖年从那个 Alpha 怀里拉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黄毛,气堵在胸口根本就出不来。
我指着门,朝他说道:「滚出去。」
眼前的 Alpha 眉眼桀骜,五官凌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玩世不恭,他带着占有欲的眼神毫不忌讳地落在肖年身上,语气玩味:「大的是卖屁股的,小的有样学样,卖给我不也很正常么?」
我单手抱着肖年,腾出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揍了上去,Alpha 反应极快,他伸手拦截,但我直接借着手肘的力量给他来了一下。
鼻血从他那张帅脸上留下来,看上去有些滑稽,周围那些学生崽一下子都熄声了,战战兢兢关注着这里的形势。
我将肖年送回卧室,仔细关上门,出来时,见那个 Alpha 正坐在沙发上,旁边有人正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我走过去,勾住 Alpha 的脸,语气带着警告:「别动肖年,要是再敢动他,下次可不是一拳这么简单了。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那个 Alpha 只直勾勾看着我,「是小兔子自己送上门的,你让我不吃,有什么补偿呢?」
我用脚踩住他的双腿之间,「能让你有吃的本钱,就是补偿了。小屁孩就要有小屁孩的样子。记住以后在学校绕着肖年走。」
「那我能吃你么?」少年目光灼灼,我冷笑一声,拽住他的头发,「你不是知道我在哪里上班么?你回去问问你哥哥,让他把我借给你玩几天?他要是同意,我给你当狗都行。」
看着脸色冷下来的少年,我直接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倒门口,示意他带着他的人全部滚。
-2-
一群人都走了。我坐在床前守着肖年,见他睡得安稳,才放下心,好在那些兔崽子还年轻,还没有学会喂人吃乱七八糟的药。
但想起今天的事,我心乱如麻,还是拿出本子和笔,加上计算器,一笔一笔算还差多少债,得到一个天文数字后,颓然地扔掉笔——早就知道结果,再算一次也只是徒劳罢了。
债短期内是还不完了,但我不能让肖年再待在我身边。
还有三个月就高考,原本只要再熬三个月,肖年就能上大学,永远离开这里,离开我,但没成想这个时候,顾澄望的弟弟却在学校里缠上了他。
我有些烦闷,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因为我,没成想上次去顾澄望那里,碰上了他弟弟。那时无聊,一时逗弄了几句,就惹上了麻烦。
天很快就亮了,见肖年睡的还熟。我便来到客厅,打扫卫生,然后向找上楼投诉的邻居赔礼道歉。
等一切结束坐在沙发上时,我就看见肖年抱着他的小熊玩偶走出房间,怯生生喊了一句「哥」。
我看着他光着脚,皱了皱眉头:「先去穿鞋,然后吃早饭。」
饭桌上,肖年一直偷偷看我,我给他盛了一碗粥,「看我干什么,先吃饭,吃完饭找你算账。」
「哥,我没错」,肖年一边喝粥,一边说道。
我一听,将筷子放下,「还没错?我是不是告诉你,在学校好好读书,离那些富家子弟远一点。」
肖年就读的学校是京市最富盛名的一个贵族学校,师资力量雄厚,还是顾澄望的安排,才拿到一个名额。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靠 Alpha 的 Omega 没有好下场,Omega 要自食其力,好好读书,才能过上好日子。结果呢,你转头就招惹顾家那小子,还带着这么一大帮不三不四的人回家开 Party?」
我看着肖年的脸色发白,也有些心疼,可是肖年不是 Alpha,也不是那些有钱人家的 Omega,不说重些我怕他再栽跟头,于是指着门口说着:「你和他们一样么?人家开 Party 有佣人伺候着,我们家声音大一点都被投诉。差距这么大,你凑上去只有被他们玩弄的份,到时候他们抽身一走了之,你呢?」
肖年脸色像纸一样白,他猛地起身:「哥,你只会说我。那你呢?那你还不是靠着 Alpha 活?」
他只说完这句,便回到房间,猛地将门摔上。
-3-
我心抽抽地疼,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上面是「金主」两个字,我再看时间,早上八点。
这真奇了怪了。我深呼一口气,再张口,声音带着讨好:「顾先生,早上好,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响起低沉的声音:「现在过来。」
我想起房间的肖年,有点想拒绝,但最终还是应下了:「好」。
我敲了敲肖年的房门:「阿年,哥哥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中午点外卖吃。」
里面是一片寂静。
我快速冲了一把澡,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将大衣往身上一裹,就出发了。
原本打算做公交去的,结果下楼时,发现一辆低调朴素的黑色轿车停在了楼下。
顾澄望的助理汪静池替我打开车门,我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坐到后面,系上安全带后,就开始保持沉默。
汪助理开车很稳,在一处红灯处,他突然开口:「先生今天心情不好。」
我「哦」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请他帮了一个忙:「今天我出来要是状态很不好,或者意识不清楚,你把我送到酒店去么?别送我回家。」
他点点头。见他答应,我给手机编辑了一个定时短信,如果回不去了,就会发给年年,让他自己解决晚饭。
然而,打着字,突然想到刚刚他说的「你不也靠 Alpha 活」,心里有些发慌——
我突然意识到年年也已经快要成年,到了懂事的年龄。而我干Ŧŭ̀₂的事情,对这种青春期的孩子来说,却是太不体面。再加上昨天的事,我确实应该让年年离我远点。
胡思乱想之中,车突然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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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澄望不在顾家本宅住,而是住在一个隐私性很好的市中心大平ṱűₕ层内。
汪助理替我开了车门后,就没跟上来。我坐上电梯,走进了顾澄望的房子。
房子里面很安静,我脱下鞋,放在门口,光着脚走进了客厅。
顾澄望坐在沙发上,他和顾明望有七分相似,但多了一份成年人的沉稳,如果说他弟弟像一只小狼崽子,那么顾澄望就像安静的狼王。
他一手拿着酒,另一只手翻着手上的资料。我静静走到他旁边,喊了一句「先生」。
他拍了拍腿,我乖巧地坐上去。
「听说阿明今天去你那里了?」他将酒和资料都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两只手来解我的衣扣。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只点点头,「他和年年是同学,可能最近玩得比较好,所以年年就约他们去我家玩了。先生您放心,我打算最近给年年办转学手续,不会打扰小少爷的。」
顾澄望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昨晚阿明打电话找我要人,想要把你要过去。」
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没想到顾明望真的能闹到他哥那里去,顾澄望有多弟控我是知道的,我立马解释:「昨天太晚了,所以我就让小少爷他们结束宴会。可能小少爷不开心了,找你要我,想要教训我一下。」
「唔……」我口中吐出破碎的声音,顾澄望衣冠楚楚,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口中继续不疾不徐地问话:「阿明怎么知道你的?」
我额头渗出冷汗,不再辩解,只认错道:「是上个月底,小少爷来您这,我们碰到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和小少爷说话的。」
顾澄望冷笑一声,黑色的眼珠子深不见底,他捏住我的脸:「你在他面前倒是很活泼。」
他说这句话,说明顾澄望已经看了监控。我垂着头,不再辩解。只等着顾澄望将怒火发泄在我身上。
「怎么在我面前不说话了?怕我?」顾澄望用手拍拍我的脸,「明天去夜笙再学学规矩。」
我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嘴唇开合了几下,最后还是开口问道:「先生,那钱怎么算?我可以拿双份工资么?」
顾澄望静静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发毛,他才开口:「算。」
我心中稍安。多一份钱,能早点脱身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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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结束后,我连抬手都费劲,我踉跄着捡起衣服穿上,准备朝门口走去,就听见顾澄望说道:「这次阿明也有错,他威胁肖年的事情,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我抬头看向他,有些茫然,「什么?」
他皱眉,「肖年没和你ŧü⁰说么?阿明用你的事情威胁他,让肖年带他回家。」
我咬住下唇,看向顾澄望,「顾先生,钱我会努力还的,您让我干什么我都会干,麻烦您也遵守约定,请您和您的弟弟离肖年远一点。」
我闭上了眼睛,掩饰眼中的厌恶,「我爸的债务是转移到我身上了,不是肖年身上。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会独活的。到时候我身上的债成了一笔烂账,这样可不划算。」
顾澄望语气平静,「你还真是重视肖年啊。放心,我会吩咐下去,阿明不会再找他麻烦。」
我听完,准备离开。但走之前,听到顾澄望说道:「肖楠,就算你把肖年送走了,我还是能找到他,所以别做傻事,好好活着,不然你身上的债只能他还了。」
我脚步停了一下,只回应道:「我明白,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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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后汪助理还在等我。我用手机找了一个最便宜的钟点房,25 块钱一个小时,准备去那里洗个澡。
但汪助理径直将车停在了一家轻奢的连锁酒店。还付了房费。
我叹了一口气,用手机将钱转给他,「收了吧,别到我这就付费上班了,都不容易。」
他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吐出了一句:「肖楠,对自己好点吧。」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感慨,汪助理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其实是个大好人。
但酒店房间,看着镜子中自己惨白的脸,以及嗅了嗅周身破碎的橘子味信息素,打消了回家的念头。而是给年年发了一条消息。
等了很久,年年没有回消息。我把手机扔在一边,抬头看向天花板,有些愣神。
顾明望能用什么威胁年年呢?除了我,还有什么是年年的软肋呢?
那个狗崽子 Alpha 是怎么威胁年年躺在他的怀里,会不会跟一向乖巧的年年说:如果你不同意,就把你哥哥是娼妓的事情暴露出去。
想着年年无助的样子,以及今天早上我对他说的重话,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Ŧűⁱ肖楠,你真是最差劲的哥哥。
我在床上坐起来,将头埋进双臂之间,泪水不受控制地染湿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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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夜笙的经理发消息让我六点到,别迟到。
我咬住头绳,将一头黑色的长发给绑起来。镜子中的人眼眶周围通红,脸色苍白,宛若游魂。
这样的状态,真是糟糕透了,这样去上班会被教训的。我迟疑片刻,还是从口袋中掏出一瓶药,瓶身上维生素 C 的标志,但里面却是一颗颗红色的小胶囊。
我倒出两颗后,又想了一下,加了一颗,接了些自来水将这三颗胶囊吞下。
不过片刻,脸颊就有了些红色,橘子味的信息素也不再断断续续,而是浓烈起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去夜笙,但顾澄望自然不想自己的人被其他人过了手。但也想让我吃一点苦头。所以,这里面的分寸,只有老手才能把握。
我这个烫手山芋一般被扔给李经理,而李经理一般的做法都是让我换一身暴露的衣服,扔到四楼去做跪式迎宾。
四楼开始,就是一些贵宾才能进的地,大家不进包厢时,多有些分寸。顶多对迎宾摸两把,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但夜笙要求高,对四楼以及更高层的服务人员要求更高,因此,跪式迎宾也是软刀子磨人,从膝盖磨人,一直把人的骨气都磨完。
我看见有客人来,和旁边的 Omega 一起俯下身子,一双皮鞋突然放在我的脖子上,踢开了遮住腺体的头发,用脚用力地摩擦着。
橘子味的信息素猛然爆发,头顶上的人跟旁边的人说:「你说,就这样磨他的腺体,能不能把他发情期逼出来?」
Omega 最脆弱的地方被肆意凌虐着,剧烈的疼痛传来,我咬紧下唇,庆幸自己吃了药丸。
他的同伴制止他,「别踩了,出事就不好了。」
踩着我的人反而加大了力气,「夜笙的 Omega 很够劲的,随便怎么玩。」
Omega 信息素味道逐渐勾人起来,我喘着气,头发被抓起来,油腻的 Alpha 打量了一下我:「长得不错啊,去包厢玩玩。」
他拽着我的头发往前拖,旁边的 Omega 吓得缩成一团,连忙按了手上的按钮联系经理。
正在这时,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夜笙也要讲规矩的,谁准许你这么糟蹋 Omega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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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的拉扯感瞬间就没了,下一秒,那个 Alpha 就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出拳的人是一个桀骜明朗的少年人,五官无可挑剔,身形高挑,气质热烈——是顾明望。
他又补了几拳,还自爆了家门:「记住了,打你的人叫顾明望,要报复找对人,别到时候拉着 Omega 撒气。」
那个 Alpha,一听顾明望的名字,立刻泄了气。顾家的小少爷,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顾明望伸出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你昨天打我不是很凶么?怎么,在别人那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我看了他一眼,轻轻摸了一下腺体,「嘶」了一声,然后才朝他说:「昨天不是说过了么?你哥要是同意,你让我当狗都行。现在在这里,你是客人,你还有机会报复回来。但是……」
我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动年年,我不会绕过你。」
「啧,真野,还亮爪子呢」,顾明望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我哥对你这么差劲,人也没意思透了,你怎么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呢?不如跟我怎么样,我把你宠上天。」
我嗤笑一声,「刚成年就学大人玩包养呢?」
周围的 Omega 信息素越来越浓,我感觉身体状况有些不对劲,又拿出小药瓶,倒了一把,朝嘴里塞了。
顾明望抓住我的手,眉头紧蹙,「你在吃什么?」
我晃了晃瓶子,「维生素,小少爷,你要不要来一片?」
他手刚碰到药瓶,我手灵活一躲,将药收起来,「一片要好几毛呢,我要留着自己吃。」
他打量着我,「统共就这么点布料,也给你找到能放东西的地。」
我不再搭理他,趁着经理还没来。又本本分分地跪在原来的位置。毕竟,在夜笙多拿一份工资,就要多留神。
刚跪下来,就看到经理带着保镖从电梯口出来,我心道好险,差点被抓住了。
结果下一秒一个重重的巴掌就落在脸上,马经理语气责备:「顾客就是上帝,你连Ţũ₊这个都不懂?」
我头朝一边偏过去,嘴里出现血腥味,马经理已经朝着顾明望道歉去了:「小少爷,这个 Omega 不懂事,我等会教训他。您别和他计较。」
顾明望的声音很冷,和刚刚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他不是我哥的眼珠子么?你也敢下这么重的手?」
马经理赔着笑,「您可别误会大少爷了,只是一个普通的 Omega 罢了。得罪您,该教训还是得教训。」
「是么?」顾明望直接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打横抱起来,「既然这样,那他就归我了。你说,你动了我的人,我应该怎么处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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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顾明望拿出要来碘伏棉签,先是处理脸上的伤口之后,又开始轻轻处理腺体上的伤口。
我趴在床上,腺体那里又疼又酥,最敏感的地方上药都是一种折磨,我将头蒙在枕头里,声音模模糊糊传出去:「便宜你小子了,一般 Alpha 这样对 Omega 都算性骚扰。」
「哥哥,你还挺有活力,现在还有劲说话呢」,顾明望声音很有磁性,他这一Ţú⁺句哥哥叫的百转千回,差点把我魂都吓出来。毕竟他正儿八经的哥哥可是顾澄望。
我捂住他的嘴,「别瞎喊。」
「这么怕我哥?」顾明望小心翼翼地将碘伏棉签收回来,又给腺体那里缠了两层纱布。
我摸了一下,哂笑一声,「哪里用得着这么娇气?」
「肖楠,你弟要是在学校里,这块肉被 Alpha 踩在脚底下,你也会说不用娇气?」
我心一跳,拽住他的领口,「你再说一遍?」
「怎么,自己就行,换成你那个宝贝弟弟就行了?」顾明望冷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动他。但你现在好好地给我休息。」
我躺倒床上,想到今晚顾明望出手的果断,以及他对马经理的处理,心中打起鼓来。他要真在学校里对年年有坏心,那真是避无可避。我这几天得考察一下,趁早带年年去转学。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阖眼,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药的副作用,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睡着了。Alpha 的信息素很平和,带着安抚的味道,我下意识朝那边滚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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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放在更衣室的东西都拿了回来,手机就在旁边,我抓起手机看了一下,已经凌晨一点了。
旁边顾明望见我醒过来,立刻让人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送到房间,然后把筷子塞到我手上。
我一边吃,一边看他,「明天你不上学,还在这里待着,不睡觉?」
「我可不是你弟那样的好宝宝」,顾明望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精致的小勺子搅拌着咖啡:「肖楠,我哥做了什么,让你对他这么听话?受这么大罪也不跑?」
肚子里塞了些东西,胃里舒服多了,我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想着等会得要两个打包盒,这样上白班兼职的时候,不用再买饭了。
听到顾小少爷这么一问,我看着这桌饭菜的份上,搭理了他一下:「少爷,你问问这里上班的每一个 Omega,来这里有没有除了钱之外的其他原因。总不能是为了理想吧?」
「总之,我欠你哥一大笔钱」,我用手比划一个六。
顾明望噗嗤笑了一声,我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他那双眼睛很明亮,「只是钱的事情,我还以为我哥用了一些其他手段呢。」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卡,推给我:「差六百万?这张卡好像有八百多万,密码是 2.14,我生日,重复两遍,你拿去把你的债还上。」
我看着桌上的卡,又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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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望用手敲了敲桌子,「清高什么呢?明明缺钱缺得要死,还死装。还是你不想和我哥一刀两断?」
我白了他一眼,「欠你钱和欠你哥钱有什么区别?只是换个债主。而且让你哥知道钱是你出的,那我得背上一个天大的罪名了。」
对于这个和肖年一样大的 Alpha 做出的给钱举动,我只视为中二少年的中二举动。我将卡推回去,不再搭理他。
「不让我哥知道不就行了,而且我不让你还」,顾明望说得像是给了我六块一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小少爷,你给我这些钱,难道只是想做慈善,还是想来一个救风尘的戏码?」
顾明望嗤笑了一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老天爷给我这张帅脸,又让我含着金汤匙出生,那我是不是得以死偿还啊。」
顾明望说「帅脸」的时候得意洋洋,他凑近我,将手中带着咖啡味的勺子抵住我的嘴,「我就是老天派来给你免费午餐的人。毕竟,老天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分给你一点很乐意。」
「你哥那么抠门,知道你在外面做散财童子么?」我用牙齿咬住勺子,用手接住,然后喝了一口他的咖啡。
他好像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嘴,然后轻笑了一声,然后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哥可不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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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今晚有顾明望这个小祖宗在夜笙,恐怕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至于顾澄望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什么反应,也不是我能改变的。
我抓起手机,准备离开,结果顾明望却突然说道:「你要这钱就能解决肖年的困境,你也不拿么?」
顾明望用手抵住门,拦住我,「楠楠,你以为我是学校欺负你弟弟的人?其实他一直在学校不好过,我认识你后,出了手,他才好过一点。」
「娼妓的弟弟,你不会以为你给你弟转个学就万事大吉了吧。还有三个月就高考,有哪个学校会接受他?」
顾明望将我抵在门上,这时我才发现这比我小八岁的 Alpha 也充满了威慑力。
「肖楠,你最重视你的弟弟。现在,只有选择信任我,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我轻笑了一声,按住他的头,轻轻吻了上去,看见他错愕的神情,嗤笑着推开他:「说不要偿还,其实还是对我有欲望,是不是?」
我解开扣子,「我确实是很有魅力的 Omega,但我可不是傻子,因为你这些想得到我而说出的鬼话而昏了头。」
「如果我对你没有欲望,或者说厌恶你,我为什么要帮助你」,顾明望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门板上,加深了我刚刚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我给你花钱,是追求你的手段啊,肖楠。不会要求你偿还,是因为我这样做,可能会得到你的垂青。」
「这只是一个 Alpha 追求 Omega 的手段。」
顾明望松开了我,将卡塞到我的手里,「你用不用是你的事情,但是,这不是我的嫖资,而是我的一个小礼物罢了。」
顾明望又看了我一会,摆了摆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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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去找了顾澄望。
将银行转账回单摆在他的面前,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虽然说是用这个人弟弟的钱。
顾澄望站在窗边,点了一根烟,室内非常寂静。
良久,他才转身,「肖楠,其实我是想对你温柔一点的。」
我有些没听懂,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但他却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话:「你明明是我的东西,但总是招蜂引蝶,学了多少回规矩都没能明白这些道理。」
我摇了摇头,「先生,您是我的债主,在债没有还清时,我的身体是您的。但现在不是了。」
「你,用的是阿明的钱吧,用他的钱逃离我?」顾澄望此刻眼神,我很难形容,平静又恐怖恐怖,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有智慧的野兽。
他吐了一口烟圈,「或许,他没有和你说,金钱关系是我能给你的最温和的关系。」
我第六感告诉我危险,我立刻起身,「先生,我今天是来像您告别的,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相信您能找到更合适的床伴的。」
顾澄望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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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努力赚钱,以为把那个好赌的爸欠上的赌债还上,这样在我死之前,也算是为年年铺平了人生的道路。
为此,我愿意忍受顾澄望的控制欲、施虐欲。
但是,在我真的将六百万拿给顾澄望的时候,我才知道——
债主,对我而言,是最好的形象。
橘子味在地下室非常浓郁,像是即将腐烂前最后的狂欢。而不管这味道如何浓郁,却被强势的薄荷味 Alpha 信息素压制着,不留一丝余地。
「你的弟弟今天来找你了,我告诉他,你很好」,身上的锁链声随着顾澄望的动作而发出声响,他肆意撕咬着腺体,啃食着皮肉,「但是他似乎不信呢。」
浑身都疼,没有红色的药丸,我感觉我快要疼死了。听到顾澄望提起肖年,我终于泣不成声,「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拿您弟弟的钱了,我不会靠近他,是我的错。求您放了我。我会一直听您的话的。」
「如果我稍微对你松懈一点,你就会明媚得像太阳一样,不知道要招惹多少人」,顾澄望在我的脖子上舔舐着,「还是现在这样让人放心。」
我一下子泄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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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还是在地下室,但是周围摆满了医疗器械,也有医生在旁边忙忙碌碌。
顾澄望坐在我身旁,神情恐怖,他手里正是我吃的那个维生素小瓶子,像是拷问我一样:「为什么要吃这个?」
我看到这个瓶子,恨不得抢回来,往嘴里塞半瓶,但在顾澄望的威压下,我只舔了舔嘴唇,用嘶哑的声音说:「有时候状态不好,吃了就能继续上班干活。」
「红色禁药,一般用于非法的 Omrga 红灯区、地下赌场这类地方,吃完就会精力充沛,甚至工作 24 小时都不成问题。但这是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这你知道么?」
我点了点头。
突然,一个巴掌甩在我脸上,我能闻口中的血腥味,旁边的医生制止着,嘴里还是我听不懂的语言。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门路拿到这个,说说你是怎么拿到的,吃了多少。」
我舔了舔嘴角,看向顾澄望,「先生,您如果答应我替我照看肖年,我就回答您的问题。」
顾澄望紧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我喉咙一痒,剧烈咳嗽起来,我摸了摸嘴角,是血。
顾澄望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你说吧。」
「我是在夜笙的一个顾客手里拿到的,去年的 12 月,吃了三个月左右……」
顾澄望猛地起身,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Ṱű̂⁽恐怖的神情。
-16-
隔天,我见顾澄望的时候,总感觉他的 Alpha 信息素里面带着血腥味。
他摘下手套,我才发现我没闻错,是真的有血。
「其实,如果不是你状态不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楠楠」,顾澄望似乎有些疲态,「我珍贵的东西,谁都不能伤害,包括你自己。」
似乎是药物的后遗症,在这样燃尽生命的状态下,我反而胆子大了起来,我偏过头,不再看他,但还是回应着他:「那怎么办,伤害已经伤害了,或者你自己弄死我?」
他轻笑一声,轻轻吻上我的唇角,「你很久都没有这样跟我说话了?」
他摸着我的脸,「怎么就变了呢?」
他的手从我的脸移到我的脖子,然后用力,我立刻呼吸困难起来,本能地挣扎起来。
就在我以为我快要死的时候,顾澄望突然松开了我:「如果你想找死的话,不如死在我手里。但如果你想活,那就下不为例。」
脖子处火辣辣地疼,我下意识摸了摸,带动锁链哗啦啦作响。
死?我还没能到死的时间。
我看向顾澄望,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先生,杀人犯法。」
他轻笑一声,似乎觉得这句话很可笑。
我这混沌的脑子,突然想起来,顾澄望是一个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的疯子。
-17-
地下室没有任何娱乐设备,只有医疗设备发出的滴滴声音。
我呆愣地盯着天花板。突然,听到合金门那里传来动静。
我朝那边看去,不是顾澄望——而是悠闲地朝我打着招呼的顾明望。
我轻笑一声:「小少爷,你怎么来了?」
顾明望走向我,俯视着床上的我:「收到喜欢的 Omega 短信,就立刻赶过来了。你还真是喜欢发定时短信。」
「没办法,赌徒也要给自己留一条路。我……」
我刚想说些什么,顾明望却按住我的头,朝我吻了过来。
说是吻,却霸道强势,带着撕咬和进攻的意味,我只感觉口腔的每一处都被他标记,只能呜呜地推开他。
良久,他才主动放开我,指了指背部,「我可是给我哥打了一顿,又费了老大劲才来到这里,你给我亲一口不过分吧。」
他抬起我的下巴,仔细摩挲,嘴里喃喃道:「真漂亮。」
我撇了他一眼,「你哥舍得打你,就因为我拿了你的钱。」
「当然不是」,顾明望双手撑在床上,这样能贴我很近,还很有压迫感,「我把肖年送走了。」
我呼吸几乎要停滞,顾明望脸上却罕见地带了一丝柔和之意:「今天我再送你走,以后你和你弟弟过你想过的生活。你曾经跟月亮说过的愿望。」
我听到月亮,连呼吸都快骤停了。在压力大的时候,我会去打《Fate-Anti》这款游戏,而在游戏里面,我的 ID 名称是太阳,有一个固排,叫月亮。
也许是在网络上,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一些现实里面藏不住的心事,就跟月亮倾诉了。
我看着顾明望从胸口掏出钥匙,轻笑道:「你哥还真是喜欢你,这都没把你弄死。」
「你一副交代遗嘱的模样,我不得来救救你」顾明望打开锁链。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坐在床边没有动。
毕竟,我只是想让他护着年年。毕竟,在学校,他是说一不二的帝王。少年人的恶意太过尖锐,而我想让他挡着点。但我没想到他把年年藏了起来。
我看着顾明望,轻声道谢:「谢谢你,我没想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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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重重地压在床上,顾明望的脸色很难看:「你在耍我?」
我偏过头,不再看他:「小少爷,我可没让你带我走。而且,」我轻轻咬住他的耳朵,「你太稚嫩了。一直在哥哥的羽翼下被保护着,看着别人都怕你,以为自己是雄鹰了。」
「肖!楠!」顾明望喊着我的名字,目光像是要将我吃掉。
突然,地下室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下一秒,顾明望被拎着衣领扔在地上,高大的保镖将他反手扔在地上,顾澄望走向我。
他的脸色很难看,像是没有感情的雕塑,他捏住我的脸,然后狠狠给了我一个巴掌。
「我警告过你,不要靠近他吧。」顾澄望声音有些恐怖。
「抱歉,先生,我……」我毕竟给顾明望发了延迟短信,此时也算是百口莫辩。
「喂,你干嘛打他,你要打就打我」,顾明望挣扎着起来,稚嫩的雪松味 Alpha 信息素挑衅着眼前强大的 Alpha。
我第一次见顾澄望这样恐怖的神色,强大的薄荷味信息素压制着所有的人,当看着他掐着顾明望的脖子,我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顾明望不是他最喜欢的弟弟么?
我努力压制着不适,跪着膝行到顾澄望身边,用脸轻轻蹭了一下他,「先生,是我勾引他的。」
看见他转过头,我就明白,我赌对了——
毕竟他们是兄弟,在针锋相对时,在顾明望挑衅顾澄望的权威时,需要一个台阶下来。
只有我,能做被他踩在脚下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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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澄望将一个信封递给我的时候,示意我拆开。
我有些珍惜地摸着,细细读着收件人和发件人,然后将信封交给顾澄望:「给年年吧,我就不看了。」
顾澄望轻声问我:「你不是很期待么?」
我摇了摇头,「这是他的人生,让他自己去拆吧。」
「你对他倒是挺好」,顾澄望冷笑一声,眼神中一闪而过羡慕之色。
我诧异了一下,随即自嘲了一下,真当自己会看眼色,顾澄望怎么会有羡慕这个情绪,而且是在谈到年年的时候?
毕竟,顾澄望拥有一切。而年年,除了赌鬼老爸,早死的妈妈,只有我这个给他带来负担的哥哥。如果他是一个孤儿,生活恐怕会更轻松一点。
可能是老天太眷顾我了,怕我走不下去,留了一个弟弟陪我走了一程路。顾澄望说肖年不能没有我,其实不是的,是我不能没有肖年。
我小声回应他:「他是我的弟弟,我自然希望他好。你和小少爷不也是么?」
顾澄望沉默了,似乎是在想顾明望给他弄出来的祸事。他看向录取通知书,「下个星期,我会给阿明和肖年办一场庆祝宴。」
听到这个,我摇摇头,有些犹豫道:「您给小少爷办就行。肖年,他就不用了。」
「他很想你。」顾澄望摸着我的头发,明明是很平静的话,我却听出了一丝威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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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学宴举办得很隆重,我在地下室待久了,第一次见到这么隆重的场景,有些诧异。
我在入口处看见肖年的立牌,和顾明望在一起。顾澄望搂着我,谈起肖年就是「妻弟」。
听到这,许多人都立刻「天作之合」夸起来,只有一些人,神情莫测,像是夜笙的客人。
顾澄望也不在意,只摸摸我的头,淡淡说着「听话」这些优点。那些人立刻神色了然。
然而,我一个晚上都没接触到年年,只远远看见他和顾明望站在一块。
站了许久,我有些疲惫。自从吃红色药片被发现之后,我就再也没接触过那个东西。顾澄望找营养师来给我调养身体,但我却感觉越调越虚。但那些医生却说是「好事」。
而自从这之后,顾澄望的手段就柔和很多。虽然还是喜欢把我关起来,但最起码在床上温和很多。
顾澄望洞察力一向很好,他看向我:「累了?」
我点点头,他便立刻让人送我去休息室。
只是送的的不是普通的侍从,而是顾澄望的保镖,我余光看了一下,他的腰间有把枪。
专属休息室里面只有我一个人,里面娱乐设备倒是很多,甚至能登录上《Fate-Anti》。
我一时手痒,准备上号打两局。登录上去,发现好友「月亮」在昨天发了一条留言,内容是:等着,会好的。
我停顿了一下,直接打开对局。等打了一局后,才发现「月亮」刚刚发了消息,我点开一看,才发现上面是三个字:「回头看」。
我转头,发现肖年正拧开门,跑向我。而顾明望正倚靠在墙上,朝我扬了扬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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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我抓了抓头发,深呼一口气,有些自责,怎么就跟顾明望他一起胡闹了呢?
明明他在他哥面前就是一只小猫崽,跟他胡闹一场,他肯定没什么大事,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年年。
车快速行驶着,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朝顾明望喊道:「回去,别闹了……」
顾明望坐在驾驶座上,语气慵懒:「肖楠,与其劝我,你还是劝劝你弟弟吧。如果他同意回去,那我就回去。」
我看向身旁像小白兔一样乖巧的肖年,叹了一口气,摸摸他的头,「乖,听话,我们回去。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不能ťŭ̀₄因为赌气而错过。」
「用你的自由换么?」肖年一反常态,哪里是小白兔的姿态,他的眉眼竟然罕见有些锋芒,「哥,你所谓的大学我不稀罕,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语气有点决绝,「如果这次不成功,那我就和你一起死。」
前座的顾明望笑了一声,「肖楠,你知道你弟是这样的性格么?我最近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他可是有个跳板就能上天。」
肖年没说话,我叹了一口气,将他搂在怀里,「抱歉,是哥的错。我这些年,确实没好好陪你,给你一个好的环境。」
肖年还没说话,顾明望先震惊起来:「不是吧,你这……」
我瞪了他一眼。
车很快就在机场停下,顾明望给了我们两张机票,将我们推向特殊通道,从那里可以直接登记。
我问他:「这是去哪里?你不去?」
顾明望突然紧紧抱住我,不顾身边肖年要吃人的眼神,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去利亚,我哥在那边抓不了你的。但是,出去了就别回来了。我就送你到这了。」
见我神情有些错愕,他脸上露出温柔之色,「你之前不是说我稚嫩么?这次怎么样?」
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咚咚作响,我点点头,「很厉害,比你哥厉害。真的就像……月亮一样。」
他立刻就笑了。
少年人的爱意总是炽热而又直白,不谈利益,只凭心意而动。
而这样的感情,弥足珍贵,值得得到的人好好珍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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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利亚的第二个月,肖年就发起了高烧,去了医院,医生说是二次分化,而且不是正常的二次分化,像是吃了「蓝色禁药」。
这种蓝色小药丸与「红色禁药」一样,是被明文禁止的。但大量服用,会有极小的概率让 Omega 逆分化成 Beta,甚至是 Alpha。
但这过程非常凶险,死亡率极高。是绝望的 Omega 的赌博项目。
顾明望帮忙把我的存款全部转移了过来,钱在医院像纸一样烧着,我守在肖年的病房前,不知磕了多少神佛,用自己的命去许愿,让肖年好好醒过来。
第七天,肖年醒了,分化成了 Alpha。
这几天,我未曾哭过一次,想在肖年醒后镇定一些,但见到他睁眼后,我瞬间没忍住哭了出来。
分化成 Alpha 后,他变高了许多,更加瘦弱了。这种硬性撕扯想来很疼,我摸着他的脸,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着:「我不想当 Omega 了,想当 Alpha。」
我瞬间有些生气,压制住自己的情绪:「Omega 有什么不好?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优秀的 Omega 有很多。只是我把日子过得差劲罢了。但你能用 Omega 的身份过好日子。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成为 Alpha。」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了意外,我怎么办?」
我搂住他,「哥哥只有你了,你就不能为了哥哥照顾好自己么?」
肖年挣扎开,「我就是为了照顾自己,才做了这个自私的决定,哥你还要责怪我么?」
「当 Omega 的每一天,我都很无力。看着你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我就很难过。我也想保护你,想告诉所有欺负你的人,你有一个 Alpha 家人。而不是躲在你身后,成为你的累赘。」
肖年分化成 Alpha,手劲变大了不少,「Omega 努力得到的东西,Alpha 很容易就能拿到。哥,上限越高,我爬得越高,就更能保护你了, 不是么?」
我想说不是,我有一大堆话想吐出来,但最终,看着这张熟悉到有些陌生的脸,还是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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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
我正在画漫画稿件, 后天就要交稿,今明两天得熬两宿马不停蹄地画。
画到半夜,一楼响起动静, 我站在二楼楼梯口朝下看,一个 Omega 正扶着肖年走进来。
Omega 相貌出众, 和我与之前的年年有几分相似, 说是我的弟弟都不违和。
见他扶人扶得吃力, 我立刻下去帮忙。他有些诧异, 我为了防止他误会,立刻解释着:「我是他哥哥,你是他的男朋友?年年还是第一次带 Omega 回家。」
那个 Omega 立刻有些紧张, 「哥哥?我……」他还没做完自我介绍, 肖年就爬起来, 「滚出去。」
我看着有些难过得 Omega,将他护在身后, 「肖年, 你干什么?人家把你送回来,你说话这么重干什么?他还是一个 Omega。」
肖年定定地看着我,「Omega,你只会对 Omega 好是不是?哦, 对了, 还有顾明望, 你以为我不知道去年你们就勾搭上了。」
我被他说得噎住了。自从去年顾明望在利亚碰到我之后,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追求我。而之前的悸动, 也让我同意了他的追求。在上个月, 我和他正式确立了关系。
「这件事情不是你凶 Omega 的原因」, 我有些无奈。
哪知道肖年听完这句话, 突然抱住我将头埋在我胸前:「哥,你说你的世界只有我的。」
我做投降状:「你喝多的时候还怪可爱的, 好了, 今天好好休息吧。」
忙碌了一夜。第二天,我直接逃到顾明望那里。
他给我拿了一杯苏打水,「现在好了, 唯一能待的利亚也有你弟这个疯子。现在我们可没有地可以待了。」
我瞪了他一眼, 「不许说我弟是疯子。」
他神色有些奇怪,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只坐到我旁边:「等我们登记结婚之后, 就走吧。你在你弟这边, 他一辈子都不能独立。」
我有些犹豫:「我稿还没画完呢?」
「到时候我们到一个地方, 就邮寄稿件, 这样不行么?」
我想了想,却发现,此时我可以放心地将肖年留在利亚, 与顾明望一起游历。
我同意了这个提议,和他对视一眼。
两个人相视一笑,为即将到来的自由而快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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