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日记

和季闻泽表白被拒,我们做起朋友。
我想让他早点睡。
消息却发成了,「早点睡你。」
毕竟都这么晚了,这后半句还没发。
下一秒,他回,「你来还是我去。」
我说,「那我来了。」
「别穿,麻烦。」

-1-
季闻泽。
他是我大学同学。
在我平淡如水的校园生活里。
他在纸醉金迷的当海王。
我经常听朋友提起他。
无非是帅,有钱,大方。
我追他的方式很单调。
他回应的也很,敷衍。
我问,【晚餐吃了什么。】
他回,【难吃的东西。】
我说,【我最近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餐厅。】
是个男人都懂我的暗示。
偏偏这个狗回复道,【恭喜。】

-2-
我对季闻泽的印象一直是渣男。
原因是大学时他身边的女孩子很多。
随便ẗų₅一句话,总能逗的对方花枝乱颤。
然而事实是没有女人能管得了他。
一次公司合作碰见。
我作为总经办特助给他递文件。
季闻泽看了我一瞬,「挺巧。」
在他意味不明的视线里。
我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
想到我和他的聊天记录。
很丢人。
他很明显知道我的心思。
但对我不感兴趣的态度也很明显。

-3-
今天算是加班。
开会中午结束,我打算回家补觉。
堵车高峰,我打不不到车。
季闻泽大发慈悲顺路送我。
我站在车边。
忽然想起上次同学聚会发生的事。
我因为出差没去。
但朋友跟我说,聚餐尾声时,有女人撒娇要坐他车回家。
季闻泽不吃这一套,说,「不好意思,我的车只载女朋友。」
于是现在。
我问,「你的车不是只载女朋友吗。」
季闻泽想了想,挑唇道,「男人么,嘴里哪有真话。」
「…」
阳光下。
他带着墨镜看我。
手肘搭在开着车门上。
短袖面料下压着薄肌。
声线慵懒,轮廓硬朗,又痞又帅。
不久后,在湿汗粘连的深夜里。
我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季闻泽说好会轻点。
但做的却相反。
我流泪骂他。
这个不要脸的畜生说的也是今天这句话。

-4-
他安全送我到家。
我礼貌道别。
这天之后。
我没有联系过他。
他也没发消息来。
恰逢,我换房子。
房东最近出去旅游了,让我先搬进去。
然后,我就在新房子的卫生间门口。
和刚洗完澡的季闻泽撞见。

-5-
他只穿了条家居卫裤。
系带松散挂在裆之间。
肩宽腰窄,八块腹肌。
我怕他误以为是我不死心故意和他住到一起。
连忙解释说,「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不然我也不会租…」
季闻泽像是猜到来龙去脉。
转身套了件短袖。
一边打电话问,「你把我家出租了?」
我看着他有力的背肌,想到一个字—撩。
没几秒,季闻泽将手机递给我。
是季歆抱歉的语气。
她说房租减半,让我先住下来,要是不习惯,等我找到新房子再搬也不迟。
「今天例外,我弟以后不会住这的。」
开的免提,季闻泽笑了,「谁说我不会住这?」
电话里Ṭű̂⁵季歆咬牙切齿骂,「你别给我耍无赖,一年没见你人影,今天发什么神经!」
「…」
我识趣不打扰,去房间收拾东西。
在说房租减半的时候,我就决定住下来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没多久,门被敲了敲。
季闻泽靠着门框。
「工作日我八点起床,在这之前麻烦你不要吵到我。」
我装的很冷漠,「我周末要睡一天,麻烦你也安静点,以后请不要随便敲我房门,我们不熟。」
季闻泽一脸搞得老子会对你做什么似的。
他无声牵唇,「你说的那家好吃的餐厅在哪,我有空去尝尝。」
这个混蛋!
我红了耳朵,「我那是想跟你做好朋友!没有其他想法!」
季闻泽笑的恣意,终于不逗我了。
离开前又停下脚步,「对了,别带男人回来过夜,我有洁癖。」
他长着张一晚上会亲三个女人嘴的脸。
他倒是洁癖上了。
我瞪他,「彼此彼此!」

-6-
关上门。
周围恢复安静。
在他心里我就是随便带男人回家的女人吗?
明明我是老实本分。
甚至用自己工资资助男友读研最后被绿的傻子啊。
手机亮起。
闺蜜发来一张照片。
是前男友的官宣截图。
合照上他身边的小姑娘笑的灿烂。
确实比我年轻,满脸胶原蛋白。
我整个心情都不好了。
我也要谈,和比他帅比他有钱的谈。
一觉睡到天黑。
开门时发现季闻泽要出门。
「去哪,晚上不回来我就反锁门了。」
「这是我家。」
「现在也是我家。」
季闻泽微顿,转而换上吊儿郎当的劲儿。
「酒吧,晚上回来,怎么,等我么,好朋友?」
他声音带笑,不可否认听得我耳朵痒。
酒吧这个词,很陌生,我没去过。
季闻泽见我不说话,「想去?」
我脱口而出,「能吗。」
男人看了我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挑眉,「能啊。」

-7-
霓虹晃动。
烟波摇曳。
二楼半开放式卡座,将狂欢一览无余。
也是这一刻,我知道季闻泽带我来这是想到了什么馊主意。
他挑了杯果酒给我,「不要喝别人的酒,也不要跟陌生人走。」
我东张西望的,敷衍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季闻泽笑了,唇微动。
我没听清。
他侧头看我几秒,忽而凑近。
气息落在我的耳边,更痒了。
他说,「也别在这种地方找人谈恋爱。」
与此同时,我看到有女人来搭讪他。
见我俩耳鬓厮磨又识趣的走开了。
季闻泽自然也看到了。
暗色中,男人五官立体,帅的欠扁。
我气的抬手拉住他的衣领,再次凑近,唇锋似有若无擦过耳边。
我没注意他眸色黯了一瞬。
弯唇说,「怎么办哥哥,我真就是来找男人的,并且不是来给你当挡箭牌的。」

-8-
被拆穿。
季闻泽漫不经心的笑,垂眼看我。
「我不介意你一晚上都这么抱着我。」
这个贱男人油嘴滑舌!
我慌乱松手,退开距离,「为什么不能在这找男朋友?」
季闻泽慢悠悠Ţũ⁰给自己倒酒,「谁知道有没有病。」
找人聊聊天而已,那就上升那么严重的事上去了。
我肩膀推了推他,「你看左边靠角落坐着的男的,怎么样。」
季闻泽瞥了一眼,「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
但没两分钟我就回来了。
季闻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也刚回座位,「怎么样?」
「说不喜欢女人。」我叹了口气,「不过我挺吃他颜的。」
季闻泽点头,「那很贪吃了。」
「…」

-9-
我想揍他,「自然跟你没法比,你这样的渣男,是不是经常在酒吧带不同的女人走?」
季闻泽皱眉,「对,我成天不工作,就想着怎么哄女人睡觉不负责是么。」
他无奈看我,「还有,我怎么就成渣男了?」
我耸耸肩,「看着像,你们男人不就是美女勾勾手,就会沦陷的吗。」
季闻泽洞悉人性似的,「你男朋友出轨了?」
我一顿,触及到人生污点,我没说话。
还连喝了几杯酒。
回去路上,季闻泽叫了代驾。
我酒量在职场上练起来了,不过现在话也多了。
一股脑将前男友怎么出轨的都说了出来。
已经分手一年了,说实话早就放下了。
但偶尔还在怀念在校园里和他在一起的青涩时光。
「你说我是不是很蠢,很贱。」
季闻泽说,「是不是人都不一定。」
我沉浸在荒唐里,「五年,我的五年在他眼里算什么?」
「算你俩都有时间。」
「为什么一开始那么好的人,会出轨呢。」
季闻泽不屑笑了,「因为他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冷漠的像爱情的黑粉。
我也不可置否,「你们男人一直都是这种垃圾,现在我懂了。」
「男人可不是按群体分的。」
「你是男人,当然为男人说话。」
季闻泽无所谓道,「现实点,世界上没有一个聪明人择偶单纯只是为了给另一半幸福。」
我没听懂,「为什么。」
他啧了声,耐心的以另一个角度回答我。
「因为女人能给男人的价值远超于传宗接代,同样你和男人恋爱,也要筛选同样甚至更多的经济情感价值,显然这次你没有筛选对。」
「死渣男,你装什么专家!」
我大着舌头,怒骂,「你刚刚意思说酒吧里的人可能有病,你肯定经历过什么对不对!?」Ṱů₌
说着我往车门边坐了坐,谨慎的和他保持距离。
季闻泽抿唇,大概是真被我气到了。
抬手捏住我的脸,我的嘴被挤压成了『3』型。
「夏柠,我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
我忽然问,「我口红Ŧú⁺颜色好看吗。」
大脑放空,思维跳转,无所谓在深夜我这句话里含着怎样暧昧的意思。
季闻泽下意识扫了眼我的唇,顿了几秒,松开我,「等你清醒再问我。」
我撇撇嘴,「说呀,你谈过几个女朋友?哪一个把你感染上了?」
「…」
季闻泽没脾气了,「我发份体检报告给你?」
我迟疑了下,「这倒不用了吧。」
「别啊,一开始不是想睡我么,现在我让你睡得放心,睡得安心。」
「…」
酒后劲上来,我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只记得骂他混蛋。

-10-
我一觉醒来。
口干舌燥,天还黑着,时间凌晨三点。
手机有未读消息。
是季闻泽,他说醒酒汤在餐桌上。
还挺贴心。
我放下杯子,发消息说,【喝完了。】
没想到季闻泽还没睡,【好的。】
我回到床上,问他,【你在干什么。】
他拍了张照过来,电脑开着,上面是我看不懂的股票起伏。
喝了酒还能继续工作。
精英果然是精英。
我半眯着眼,想让他早点睡。
等发送完,我认真一看,显示的消息是,【早点睡你。】
我刚想发『都这么晚了』,补救一下。
他回,【你来还是我去。】
「…」
都是玩笑话。
我也嘴炮起来,【那我来了。】
【别穿,麻烦。】
【滚!!!】

-11-
这次我一觉到天明。
周末我都窝在家里补觉。
季闻泽泡完吧,周六又健身,周日还打球。
精力相当充沛。
最近闺蜜介绍了个相亲对象给我。
听说还是歌手。
我没什么音乐细胞,把评论区鸟无人烟的歌曲,分享给季闻泽。
【怎么样,堪比全球 R&B 音乐第一人。】
我不知道在炫耀什么。
像是虚荣的告诉这个对我不感兴趣的人—我行情很好。
隔了四分钟,季闻泽估计是听完了。
他回,【全球 SB 音乐第一人。】
「…」

-12-
这人怎么戾气这么大。
我不搭理他了。
刚好同事忽然猫毛过敏,问我要不要小猫。
七个月大点的布偶,我有些心动。
回到家,季闻泽在做晚餐。
男人穿着黑衬衫,袖口半挽,露出银色腕表。
他好像很会生活。
我回神,提起这事,「家里能养宠物吗。」
「家里有一个就够了。」
「嗯,我再养只猫,家里就猫狗双全了。」
「…」
季闻泽吃瘪,倒也没生气,「别进我房间就行,吃点?」
我顺势坐到他对面,「不过我要出差五天,房东姐姐下周才回来,你先帮我照看一下?」
「我才是房东。」
「行行,怎么样,小猫很听话的,名叫团子。」
季闻泽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问,「和那位聊的怎么样?」
指的是小歌手。
我犹豫了瞬,实话说,「聊的没什么火花,但感情总要培养的。」
「感情能培养的话,那谁都能在一起了。」
「总有例外啊。」
话落,手机亮起。
是歌手的消息。
「他问我有没有吃晚餐。」
「你怎么说。」
「我说如果你要请我吃饭的话,我就没吃过。」
「…」
季闻泽一脸这回遇到对手了,声音很淡,「我是你钓男人的陪衬?」
「…」我不小心被呛到,放下杯子皱眉,「这杯金桔柠檬好酸,下次记得多放点糖。」
没等来回应,只有椅子拉开的闷响。
季闻泽没什么情绪,随意看了我一瞬,「让音乐第一人给你做。」

-13-
说归说,晚上因为太累,我还是表歉意没有出门。
这阵子,我像是桃花泛滥。
公司一个实习生追我。
和我一起出差。
这个人处处体贴,殷勤。
我却感觉相当尴尬。
晚上,好不容易放松下来。
创业的朋友开发了一款拍照软件,让我试试水。
我来了兴致,挑了搞怪特效,拍好几张发朋友圈。
实习生也发来消息,【你今天在躲我嘛?】
我思来想去,把话挑明,【我们不合适。】
【我们都没了解过,你怎么知道合不合适。】他问。
季闻泽有句话说对了。
如果感情能培养,那谁都能相爱了。
第二天,工作结束,我启程回上海。
电话响起。
是季闻泽。
我刚好也要打给他,便问,「和团子相处的怎么样?可爱吧。」
季闻泽没答,只是问,「今天回来?」
我嗯了声,「问你个事。」
「说。」
「你是我好朋友我才跟你说的,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刚刚把我同事拒绝了,明明他很好,但我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我是不是有情感障碍了?还是说大环境这样,谈恋爱就该像做游戏一样,不讨厌就行,毕竟现在爱你都只是谢谢的意思了。」
我说了一大堆。
季闻泽沉默瞬,半响,「那我可真是爱死你了。」
「我没跟你在开玩笑!」我叹了声气,「你说两个人,怎么样才叫真正的合适?」
季闻泽呵了声,像是忍不了了,「合适就是我他妈频繁打开你那傻逼朋友圈。」
「合适就是你那蠢猫发情尿我床上,现在还拿屁股对着我!」
男人气的发笑,「还有,谁他妈跟你是好朋友。」
「…」
这人嘴巴跟机关枪似的。
这次换我沉默了。
到点起飞了。
我说了两句挂断。
只是在屏幕漆黑前,社交平台跳出一则好友申请。
是顾庭,我前男友。

-14-
下飞机,刚到家。
开门,脚步顿住。
客厅明亮。
季闻泽穿着白 T,敞着腿,懒散仰躺沙发看电视。
侧颜帅的不像话。
而小猫就这样趴在他的肚子上,爪子不停踩着腹肌。
我忍不住笑,「我回来了。」
一个出声,把沙发上一猫一狗都吓了一跳。
猫猛地从他身上跳下去,并且一脚踩在他裆上。
我赶忙过去,「没事吧,我本来想说明天带它去绝育的。」
猫不算重,但季闻泽还是皱了眉,「你差点帮我绝育了。」
「…」
团子在我脚边蹭来蹭去,我蹲下来逗它,「绝育好啊,省的祸害姑娘。」
季闻泽掸着身上的毛,笑了笑,「你吃醋了?」
我瞥他一眼,「我的小猫发情,你也跟着发情是吧。」
也不知道那句话戳到季闻泽的笑点。
男人唇角牵着,「是啊,主人帮帮我?」
「…」

-15-
我真想弄死这个骚包。
刚想起身,一阵眩晕,站不稳。
忽而一双大手托住我的腰。
触感一握即离。
季闻泽收敛了吊儿郎当以及电话里的狗脾气,「怎么了?还没吃饭么?」
他本就高,刚洗完澡,清香涌入鼻尖。
明明只是怕我跌倒,顺势而为的举动。
我不自然的别过脸,「没,你呢。」
已经八点了,他说,「没。」
「你要去做饭吗。」
季闻泽转身去厨房,「嗯,去下毒。」
温柔不超过三秒。
但我也善良去厨房帮忙。
口袋的手机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响个没完。
我点了拒绝添加,开了静音。
「消息是回不过来了?」
我烦躁着呢,「分手一年的前男友忽然加你,你说他什么居心。」
季闻泽一顿,侧眸,「想复合,你要同意么。」
我装傻,「他这是对我回心转意了?」
「…」
季闻泽没回答,气得一脸恨铁不成钢,嘴上无所谓,「所以你同意了?」
我也没回答,「答案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锅里牛排煎的滋滋响。
我们之间忽然静默下来。
季闻泽关掉火,隔了几秒,笑问,「我说有影响,你会怎么样?」
我移开视线,「你为什么带着假设问我问题。」
说完我就想走。
季闻泽却不让,握住我的手腕,轻轻一拉。
他俯身,挑唇,「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又反问我。」
男人掌心压在我腰边的大理石台面上,故意似的将我禁锢在两臂之间。
气息有种灼烧感,他轻声,「钓我?」
这个畜生故意的!
距离很近,我发现他皮肤真好,冷白细腻。
看得我耳根发烫,只好道,「我都没同意他的好友申请,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就喜欢钓着别人。」
季闻泽垂眼,「我钓你什么了?」
我脱口而出,「就是刚开始,你明明不喜欢我还跟我聊天,让我误以为有机会,然后又装聋作哑置身事外,最后还在公司跟我说话,让我难堪!」
「你自己想想,上来就约我吃饭,当老子是鸭子?这么好骗?」
想到那些绞尽脑汁和他聊天又等他Ŧūⁱ消息的日子,我心里就不舒服。
「那又怎么样,你知道,女人的自尊容貌年龄,跟男人的追追一样不容侵犯!」
「…」
空气陡然安静。
季闻泽反应了两秒,笑道,「你说什么?」
我尴尬的要命,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没什么。」
季闻泽笑意不减,没抓着话不放,「窝里横是吧,别那畜生哄两句,你感动的流猫尿,被甩了又要来骂我。」
不就是喝醉酒连带着他骂了两句么。
现在还记仇。
我斜他一眼,「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嘴这么贱,孤独终老,浑身插着管子,当然人美心善的我愿意伺候你继承遗产。」
季闻泽像是第一次有吵不过的人,微笑,「你…」
话没说完,我目光忽然滞住。
厨房是开放式的。
季歆提前回来,拖着行李箱就站在不远处,而后,「我好像突然瞎了。」
说着手抓着空气往房间走。
「…」

-16-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那一夜。
我睡得并不好。
总是梦见和顾庭分手时的郁闷。
还有季闻泽俯身笑看我时的眉眼。
他鼻梁怎么那么挺,明明工作那么忙还喝酒,唇纹怎么那么淡。
唇形也好看,好好亲的样子。
特别是那吊儿郎当的劲儿,怎么就叫人不讨厌!
半梦半醒几次,屋外下雨了,我也终于陷入深眠。
当然这一晚。
季家的家庭群,也是意外的热闹。
季歆,【爸妈,你们儿子要谈恋爱了。】
下一秒,弹出好几条回复。
【多少岁,哪里人,性格好吗,男的女的?】
【管他是男是女,没出家,还知道谈恋爱就行了。】
【阿弥陀佛,铁树开花,祖坟是不是冒烟了。】
【年底带过来见见,算了,我和你爸回国。】
隔了十分钟,季闻泽,【误会。】
季歆,【哦,误会你抱着你的异性朋友不放?】
季闻泽发了几个省略号,【……】
【马上三十的人了,还害羞呢。】
季闻泽继续发省略号,【……】
【瞧给我儿子高兴的,产上卵了。】

-17-
季歆很热爱自己的编剧事业。
除了偶尔的旅行,成天待家里写剧本,找我合租大概也是为了解解闷。
第二天,我刚打完招呼。
她提着行李,说看海去了。
直接又走了。
季闻泽可不管他姐的行程,矜贵的吃早餐。
我坐下来,「姐姐好像误会了,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季闻泽没什么反应,「确实误会了。」
我一愣,「她昨天问你什么了。」
「问我,你为什么抱着我不放。」
天地良心。
我猜大概是角度问题,容易看错,「我等会亲自跟她解释。」
「不用。」
「怎么了?」
「我说你怕我孤独,想跟我终老。」
「…」

-18-
屋外又下起了阵雨。
季闻泽慈悲心肠,顺路送我上班。
「你真应该去挂个脑科,乱说什么,谁要和你终老了,自恋狂。」
「你不是说愿意伺候我么,那我应该说谢谢,说爱你?」
我一哽,「那你说吧。」
红灯,季闻泽停下车,大概心情好,也不扫兴,掌心搭在方向盘上,侧眸看向我,「我爱你。」
目光深邃,含着笑意。
爱你就是谢谢的意思,是我告诉他的。
我不动声色,「哦,不客气。」
车内沉浸,只听雨声。
季闻泽笑了,缓缓问,「玩不起啊,还喜欢我?」
我也笑了,不愿服输,斗智斗勇,「是啊,我绞尽脑汁和你一个屋檐下,喜欢你喜欢的无法自拔,好爱你啊,季闻泽。」
本以为他要调侃我几句。
不承想,季闻泽忽然不说话了。
绿灯。
他重新启动引擎,没多久,雨小了,后座的窗户开了些缝。
我问,「开窗干什么。」
季闻泽说,「热。」
「哦。」
「你不热?」
「还好。」
我扭头看窗外,丝丝凉风吹进,脸颊热意终于散了些。

-19-
梅雨季节,今天这场雨要下一天。
早上我坐了季闻泽的车。
自带默契,下班时,他发消息说二十分钟到我公司楼下。
可惜我加班又晚了半小时。
匆忙离开公司时,在门口,撞见了顾庭。
一年未见,他没怎么变,看见我时眼里有焦急有愧疚还有装模作样的欣喜。
「柠柠…」
我直接想忽略他。
顾庭习惯性要拉我,「我和她分手了,我提的。」
「松手。」
他语气急了,「就给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好,当时我是有苦衷的。」
这个点,公司门口人影并不多,我也不想引起注意。
见他固执的拦着我,我心里叹气,「说吧,我赶时间。」
顾庭还是那副谦谦君子模样,眼眶却红了。
「柠柠,我当时只是怕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我家庭条件不好,不想耽误你,但分手后我…」
他盯着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句,「但和你分开这些日子,我才发现我原来比想象的还要爱你,我没有一秒钟不在想你。」
周围静的可怕。
相比失望,我更觉得陌生。
看着眼前这个和我在一起五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陌生。
「编这些话,你觉得丢人吗。」
「我…」
其实这是我们分手前后第一次沟通,「顾庭,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当初你忽然冷暴力失联,然后莫名其妙提了分手,我也是蠢,不放心的去学校找你,才看到你和另一个女生手牵手。」
想到这些,我深吸一口气,体面道,「现在想想,我觉得在一起五年没有新鲜感,你喜欢上别人很正常,这是人性,可是你忽然回过头说你后悔了,又把自己的过错说成是不想耽误我,顾庭,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是我一开始就瞎了眼,这比吃了只苍蝇还恶心。」
空气静默了。
顾庭低下头,「对不起,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即使你不原谅我,至少给我补偿你的机会。」
「补偿?那几年我脑子坏了给你花的钱,以及我的时间,算个五十万不过分吧,你有吗。」
「…」
霓虹很亮,我这才看见不远处停了辆熟悉的车。
季闻泽长腿交叠,靠着车身看我。
我收回视线,「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别来烦我。」
说完,我径直离开,钻进车内。
季闻泽帮我关上车门,扭头朝我来时的方向看了眼,笑了下。
我降下车窗,「你贱嗖嗖的笑什么,看我笑话吗?走不走!」
「…」

-20-
车内,季闻泽系着安全带,「我又没惹你,凶我干什么,这就是那位前辈。」
我努力平复着呼吸,「没凶你,我只是气自己。」
季闻泽目视前方,指腹似有如无点着方向盘。
「你还放不下他?」
我受了天大污蔑,「怎么可能,那我就是活该被渣了。」
季闻泽点头,「那就行。」
我越想越气,「怎么外表那么清秀的一人,骨子里烂成这样。」
「清秀个屁。」
他看了我一眼,「他救过你命吗,现在你还夸他?」
「我只是随便对比了一下,还有这是重点吗。」
季闻泽毛被捋顺了,淡声,「我也随便问一下。」
我没理他,他继续问,「吃饭没。」
「公司吃过了。」我发现不是回家的路线,「去哪啊。」
「兜风。」
「…」
他将车停到某个公园的湖边。
雨早就停了,车窗打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整个人终于平静了些。
季闻泽递给我一杯热饮,「所以你在气自己什么。」
掌心暖意融融,我抿唇,不怕他觉得我矫情,「就是感觉自己工作那么努力,是领导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却有个这么上不了台面的过往,很失败对吧。」
季闻泽摇头,「这事别人怎么想,并不重要。」
我瞪他,「你当然不懂,也不知道骗过多少女孩子。」
「…」季闻泽一脸被冤枉,「我真没你想的这么复杂。」
我不说话了。
扭头看窗外。
余光里,发现季闻泽在看我,我刚要开口,发顶被人揉了揉。
季闻泽眉目松散,「人生的容错率很高的,三十岁四十岁都能重新开始,重要的是要学会翻篇。」
「当然翻篇了,我早就放下了。」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我终于发现了什么,「你很关心我啊。」
季闻泽眸色微顿,一时间没说话。
我看着他,也轻轻开口,「谢谢你。」
他移开视线,「不应该说谢谢。」
我无奈,也顺着他的意,「好,爱你,行了吧,对了,我听说今天股市大跳水,你受影响了吗,不过我也听说只是暂时的,你别太焦虑。」
我说话太快,季闻泽无声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而眼底染上笑意,「没事。」
他侧眸,「我们柠柠,其实一点都不是失败。」
我愣了下,唇角忍不住扬了瞬,虽然父母也这么叫我,「你不许这样叫我。」
「他能叫,我就不能叫?我们不是朋友吗。」
「谁跟你是朋友了。」
季闻泽像是在这等着呢,点头,「既然不是朋友,你为什么说爱我。」
「…」
我有些懵,「你…」
「我什么,这话能随便对男人说吗?」
「…」

-21-
我要被他气疯了。
即使回去路上斗了一路嘴。
但依旧不影响这个周五,跟他去酒吧。
好久没来,完全放松下来,音乐刺激的所有感官。
我端着杯洋酒,异常兴奋。
反观季闻泽那破嘴比以前话少了。
噪声很大,我凑过去大声,「你怎么了?」
他似是没被环境影响,「想事情。」
雨天的夜店气氛莫名比以往都要嗨。
这里不乏找乐子,看上谁主动去喝杯酒,都有想法就能一起玩。
我扯了扯他,「刚刚来找你喝酒的那个卷发女生,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是。」
「那她要你联系方式,你为什么说没带手机,很扫兴知道吗。」
季闻泽看了我一眼,「你也说了是类型,不是具体一个人。」
我也看他,「我发现你眼光真的很高。」
「你不是说我是渣男么。」
「你谈过几次恋爱,分手是什么时候?」
「两次,三年前。」
「不应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缺陷。」
「还说我说话难听。」季闻泽挑眉,「夏柠,其实你才是那个渣女。」
我不承认,「别扯我,说你。」
「说我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缺陷。」
「…」季闻泽忽然心情好了,「想了解我啊。」
我差点把酒吐出来,「爱说不说,你都二十八了,想帮你找原因,还不领情。」
季闻泽没什么情绪,随意说,「因为二十八,工作很忙,有那恋爱时间,我不如好好休息。」
我鄙夷道,「说到底因为你套路见多了,麻木的连喜欢是什么感觉都忘记了,还懒得花时间走流程。」
季闻泽靠着沙发仰头想了瞬,「这个年纪单身的人不都这样么,需求没那么强烈。」
「什么需求。」
「你说呢。」他淡然说,「谈恋爱不过是谈自己的需求,比如情绪经济陪伴,这些自己能满足,为什么要找别人。」
好像也有道理。
我高考失利,念的普通二本,考研又失败,我觉得我不是学习的料。
而顾庭不同,他本硕都是头部大学高材生,我当初和他在一起也有这方面崇拜的滤镜。
但是,我说,「可是爱情不是都像你这么理性计算的,虽然我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但我还是觉得,真正喜欢一个人不只是看对方符合我哪些需求,更多的是希望对方开心幸福。」
好一个恋爱脑。
说完我暗骂自己一遍。
「和你一样想法的人才行,不然你的真心屁都不是。」
季闻泽下巴轻抬,指向一楼舞池,「看下面抱一起的那些人,不是男女朋友,一晚上亲几个,像是皮肤和皮肤碰一下那么简单,这种开心幸福,是你口中的喜欢吗。」
我反应过来,「你才屁都不是,渣男。」
季闻泽摇头,抬手点了点我的鼻尖,「我要是渣男,当初我会同意你的吃饭邀请,甚至约你看电影,在后来某个夜晚,你躺在了我的床上。」
好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是个好人。
我垂下眼,关于喜欢只是需求,我开始怀疑自己仅存的浪漫主义,「怎么办,我好像要被你说服了。」
季闻泽没着急说话,而后懒散道,「是吧,我也快被自己说服了。」
闻言,我狐疑看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你不会是在故意逗我吧。」
季闻泽笑,「我说的只是大多数同龄人。」
「那你呢。」
我们都靠着沙发。
不知何时,距离很近,他偏头看我,眼里霓虹光影暗淡。
我转头时,几乎能感受彼此气息。
「为什么这么问。」
「别问我,我在问你。」
音乐轰鸣,头顶撒下热烈的红色纸片,迎接午夜的尖叫。
再次对视。
季闻泽先移开视线,偏头像是要点烟,火光已经照亮五官轮廓,清隽尽显。
但是他没有点燃,拿下烟,「很晚了,回去吧。」
他向来懂得推杯换盏。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直到地下停车场,我才说,「季闻泽,说了这么多,原来你是在自欺欺人。」
季闻泽没喝酒,没听懂似的,「我骗自己什么?」
我眼睛亮晶晶的,「你害怕,你一方面觉得恋爱浪费时间,另一方面觉得分开的话,你原本生活会因此改变,甚至一团糟。」
说到这,我确实抹除了对这个人是渣男的印象。
季闻泽愣了几秒,垂眼牵唇,没否认,「你喝多了。」
我怎么可能喝多,「但你有句话说对了,运气太重要了,遇不到和我同样想法的人,我的真心屁都不是。」
季闻泽停下脚步,「中过奖没。」
「没。」
「那你的运气还在。」
他坦然说道,我并没有因此高兴,「说实话,虽然我只比你小一岁,在我爸妈眼里我就像没人要了一样,成天打电话催婚相亲,可我真的想发展的一个没有,有时候甚至想破罐子破摔的玩,但又感觉那样很恶心,怕自己后悔。」
「所以这就是刚开始你找我,想放纵又不敢的原因?」
「你刚刚说那什么,接吻就像皮肤和皮肤碰一下那么简单。」我手指向他,不同意这说法,「那是在酒吧,他们不是我说的真正的喜欢!」
季闻泽被逗笑了,倒也耐心搭话,「是荷尔蒙对么。」
话音落下,他似乎碰见了熟人。
是个美女,很性感。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视线落在别人身上,唇角带了些笑。
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客套。
我其实挺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
但现在我有些难过。
在我搞不清这是酒精的副作用还是什么时。
季闻泽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心似乎也跟着被握了一下。
周围只剩两人,季闻泽没松手,大概是看我在发呆,以为我会醉晕过去,「在想什么。」
我啊了声,「什么?」
他也不讲话,牵着我往车边走,半响,「是以前合作公司的。」
我哦了声,脑袋晕乎乎的。
看着男人手背微凸的青色脉络。
想到了他说的『荷尔蒙』。
季闻泽帮我开了车门,侧眸要说什么。
我扯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唇。
比想象中的软,温温的。
再试试。
我又要凑上去,有只手扶住我的腰,隔着布料,比他的唇还热。
季闻泽低头,「想证明什么?」
我怔忪抬眼,「你说的荷尔蒙…」
眼前那个被我吻过的唇,缓缓牵起一个弧度。
他喉结下沉。
他说,「不是这么亲的。」
阴影覆盖下来。
和刚刚的蜻蜓点水不同。
男人指尖穿进我的发丝,我被迫仰头。
腰间的掌心用力,将我压向他。
贴近,直至没有距离。
唇舌交缠发出轻微水声,一点点将我的气息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季闻泽缓缓松开我,我睁眼,鼻翼还贴着。
对视。
两秒。
他指腹轻轻摩擦我的脸颊。
而后,再次吻上。
如果刚刚是在证明荷尔蒙,这次不知道为了什么。
彼此呼吸乱作一团。
世界安静了,心脏狂跳不止。
我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一泉一泉往外涌。
缺氧。
直至腿发软。
这个晚上,大概是改变了我这辈子的轨迹。
季闻泽再次松开我时,没有着急退开。
「你说错了,我不是害怕,我是在顾虑。」
我皱眉,「顾虑什么?」
「顾虑你对我是真是假。」
我心里乱如麻,没说话。
季闻泽看着我,无奈笑了,「夏柠。」
「嗯。」
他将我垂下的发丝撩开,「你明天要是敢装傻,我弄死你。」
怎么弄,我心里想着,朝他笑了笑。

-22-
我的生物钟一向很准。
也还好很准。
闺蜜来找男友玩,吵了个架,她直接分手收拾东西回程,不承想天气原因航班取消了。
打电话说来我这借住一晚。
我租的房间,和我睡一起,这点小事季闻泽应该不会管吧。
我马不停蹄起床洗漱。
宿醉,头还有些沉重。
对着镜子,嘴巴红红的。
我闭了闭眼,发誓再也不去酒吧了。
太冲动。
现在该怎么面对季闻泽。
我没想过和他在一起,那样的人,我怕我又重蹈覆辙。
他不让我装傻,我直接忘了还不行吗。
屋里静悄悄的,团子绝完育,戴着伊丽莎白圈,正艰难的舔毛,我过去摸摸它,才悄声离开去公司。
直到中午十二点,季闻泽发来消息,【在哪。】
我说请闺蜜吃完饭,【逛街呢,你才醒?】
【嗯,我五点才睡。】
【为什么。】
【你说呢。】
我想了下,先发制人,【昨晚没发生什么吧,我忘记了。】
成年人之间,他应该懂我的意思。
隔了十分钟,季闻泽回,【现在记住,你睡了我。】
混蛋,倒打一把。
我不回他了。
没几秒,手机亮起。
他说,【报备一下,我去健身房了,你们注意安全。】
我看的愣神,【那我是不是也得报备。】
【不用,你已经是宝贝了。】
【…土掉渣!】
季闻泽大概是出门了,传了条语音过来,「晚点去接你。」
阿秋见我对着手机傻乐,「笑什么呢,恋爱啦?」
我摇头,说没。
又聊了两句。
直到回家的车上,她一句话不说,朝我挤眉弄眼。
当步入我房间,她趴着落地窗,大声感叹,「房东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租金这么低,那是明珠塔吗,这视角也太美了吧。」
阿秋坏笑,「对了,来接你的那个帅哥叫什么名字,有对象吗?」
我一顿,「还没。」
阿秋抱住我的手臂,撒娇道,「能给联系方式嘛。」
我犹豫了,莫名想到昨晚那个吻,以及他舌尖的温度,「这个,我得问问他。」
季闻泽在客厅给团子擦药,我轻轻坐到他身边。
「终于想起我了?」他问。
我瞥他一眼,「我能把你联系方式推给我闺蜜吗?」
「…」
寂静无Ṫū́ₖ声,团子的呼噜声黏糊糊的荡在我跟他对视的目光里。
季闻泽笑意不及眼底,「你要把我介绍给别人?」
「我这不来问你了吗。」
团子往他身上爬,季闻泽将它拎住放我怀里,「跟你妈过去。」
搞得像离婚似的。
他冷着脸直接走了。
回到房间,也就十分钟不到吧。
阿秋放下手机,「我刚刚复合了,果然人生处处充满遗憾。」
「…」
我莫名心情惆怅,没有说什么,「快洗澡去吧。」
阿秋摇头,「不用了,我男朋友等会来接我。」
「这么晚来接你?」
「嗯,苏州到这,开车一两小时ťû₇而已,没事。」
许久没见,我们又说好一会话。
阿秋看了眼时间,离开前塞了个东西给我,眨眨眼,「肥水不流外人田,睡个好觉。」
「…」
我望着手里东西,宛如烫手山芋,想直接扔进垃圾桶。
刚洗完澡躺到床上。
季闻泽大概是越想越生气,发来消息,【睡了没。】
【没,干什么。】
【你的猫在我房间。】
【你抱它出去。】
【我抓不住。】
【然后呢。】
【一起。】

-23-
等我敲门时,才看到团子哪里在他的房间,分明就乖乖的沙发上睡觉。
可惜季闻泽已经开门。
不等我反应,他拉我进去。
后背贴着门板,鼻间时熟悉好闻的气息。
他下巴抵着我的颈窝,故意似的咬了一口。
我心头一颤,怕自己忍不住,推了推他,「季闻泽,你是狗吗?」
季闻泽笑了,「嗯, 你的狗。」
这个无赖。
他手臂收紧了些, 「别钓我了行么,我受不了。」
我呼吸缓慢下来,「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男人声线很低, 带着叹息,「夏柠, 我是你人生路上的风险吗。」
关于感情,成年人之间的风险, 无非是时间成本浪费,和情绪价值的消耗。
我一时语塞,「你呢, 我是你的风险吗。」
他缓缓站直, 低眉看着我,「我确定了一件事, 会不顾风险。」
我任由热意涌上脖颈脸颊。
我记起昨天晚上,除了荷尔蒙作祟之外, 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但我还想是证实一下。
仰头踮起脚尖。
季闻泽却不让,他扣着我的手腕, 「我要做你男朋友。」
「你要让我再试一下, 才能回答你。」
话落, 他低头, 吻铺天盖地而来。
渐渐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顺着他结实的腹肌往上摸,季闻泽忍无可忍,捉住我的手腕,哑声, 「等一下。」
「怎么。」
他咬着我的唇, 「我去趟商店。」
我攀上他的脖颈, 「不用,我有。」
气息交缠, 一路从门口到床上。
他到了最深处,「就一个?」
我难受的颤抖,「嗯, 她就给我一个。」
季闻泽抽开身, 再次横刀直入, 「宝贝, 她低估你的魅力了。」
我听的脸红心跳,不服气的推开他, 翻身坐了上去。
男人扶着我的腰揉压, 有节奏的起伏,唇落在我的脖颈, 「能回答了吗。」
我喘息着与他相拥,「季闻泽…」
他像是知道我想问什么, 重新将我压到身下, 用力,「你知道,我对你从来不是荷尔蒙。」
他的呼吸在我的耳骨。
滚烫,悸动。
那一瞬, 我大脑空白,化作一滩水。
终于明白,那些除了荷尔蒙之外的东西。
原来叫—爱情。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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