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爷又活了

为了钱,我 A 装 O 钓了大佬沈恪后死遁了。
大佬抱着我的骨灰哭了两年后,我穿帮了。
沈恪逮到我时,我正在跟新钓的富 O 调情:「买房子不急,先讨论讨论怎么给我生孩子……」
话没说完就被人掐住后颈,大力往后一带,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我也想要孩子,也跟我讨论讨论。」
沈恪揉着我的腺体:「力气大一点,Alpha 也能怀。」

-1-
我拿钱死遁的时候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沈恪。
男人一身高定坐在赌桌对面,指间夹着一支烟,一错不错地盯着我。
存在感很强。
我被看出了一身汗,没敢抬头跟他对视。
只要装得好,沈恪不一定能认出我。
毕竟,性别不对。
我钓沈恪的时候,装 Omega 装得尽职尽责。
把自己饿成细狗,捂白了皮肤,在黑市买了能遮腺体的皮肤贴和 Omega 的信息素。
完美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散发着栀子清香Ŧŭₘ的纤细 Omega。
和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
我摸了一把自己结实的腹肌,安心了。
我现在可是浑身散发着强攻气息的 A 级 Alpha。
Alpha 中的 Alpha,男人中的男人。
定了定心,准备开牌。
对面的沈恪往后靠了靠,面容笼罩在烟雾里,冷不丁说:「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点儿都不心虚,咧嘴一笑:「很多 Omega 都用这种话术跟我搭讪。」
沈恪掸了掸烟灰,没把我的话放心上,隔着烟雾打量我:「你长得很像我老婆。」
我笑不出来了。
老婆?
沈恪是怎么敢叫出口的?
就算是三年前,我对沈恪来说,顶多也就算个床伴。
他一般只管做,爽完了就走。
好在给钱爽快。
我们俩能睡两年,全靠我够舔。
给亲,给上,还给说情话。
什么「哥哥好棒」「力气好大」「真的好爽」。
有沈恪不敢听的,没我不敢说的。
沈恪从来不回应,听得烦了,还会皱眉来捂我的嘴,摁着我的腰说:「别说了,好好喘。」
床上还好。
下了床,沈恪半句话都不乐意跟我多说。
这就是他对待老婆的态度?
那活该他没老婆。
况且,即便再激烈,沈恪都没有标记过我。
临时标记都没有。
所以,我跟了他一年多,沈恪都没发现我是个假 Omega。
沈恪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你知道吗?我老婆的骨灰是奶粉味儿的。我抱着他的骨灰罐子哭了两年才发现。」
我微微一僵,打了个哆嗦。
有点恍惚。
沈恪会哭?
别他妈吓人了。
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冷硬的 Alpha,刀戳身上眉头都不带皱的,还能徒手拔刀再戳回去。
他能为我流一滴眼泪,我跟着他姓沈。
沈恪微微一笑,有些阴森:「你说,什么人的骨灰能是奶粉味儿的?」
我干笑了两声,夸:「可能你老婆比较另类。」
潦草了,当初不应该用奶粉代替骨灰。
穿帮了怪尴尬的。
沈恪不置可否,摁了烟,慢条斯理地开牌:「魏先生,你输了。」

-2-
沈恪当然不是特地跑来跟我赌牌的。
他是来谈生意,在等赌场老板刘恒时无聊,才上了赌桌。
我能愿意跟他赌,是因为沈恪给的彩头大。
赌鬼总有一种奇怪的自信,我就没想过自己会输。
况且我了解沈恪。
他从来不沾赌,对这种事没经验的。
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两三局,我就输光了身家。
沈恪站起来,扣上西装扣子,笑得发邪:「今晚很愉快。」
我木着脸,想一拳打到他那张漂亮的脸上。
沈恪的愉快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赌场的老板刘恒姗姗来迟,迎着沈恪上了顶楼。
沈恪下楼的时候我还在赌桌上。
我觉得沈恪克我,跟他赌完之后我就没再赢过。
玩儿红了眼,吐了烟头紧紧盯着赌局。
下了注,总觉得锋芒在背。
寻着那道锋芒,瞥见了靠在楼梯拐角处抽烟的沈恪。
收回目光,我的心思又回到了赌局上。
看吧看吧,再看你爹也是 Alpha。
沈恪又点了一支烟,穿过嘈杂的人群,贴在我身后。
一手夹着烟,一手从我肋下穿过,戴着皮质手套的大手覆在我的手上,一同压着骰子。
仿佛在抱我。
隔开嘈杂的人声,轻而缓地说:
「魏先生,如果你遇见我的亡妻,请转告他,再见面,我会干死他的。」
侧头去看,只见沈恪冷硬的侧脸,没什么表情,浅淡的目光落在赌桌上,五指从我的指缝穿过,用力握住我的手,开了骰子。
赢了。
沈恪对上我的目光,将手里的半截香烟塞进我的唇缝,挑起一抹笑:「后会有期。」
有一瞬间,我觉得沈恪认出我了。
被他那不轻不重的笑搞得毛骨悚然,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藏着阴冷狠戾。
仿佛在琢磨从那儿下嘴把我撕了。
不太妙。

-3-
赌这玩意儿。
穷富只在一念之间。
我三天前还小有资本,今天已经欠赌场一大笔债了,被赌场的人给扔了出去。
在地上捡了半截烟,窝在巷子里抽了两口。
打算跑。
第一是沈恪见过我,并且可能在怀疑我了。
如果沈恪发现当初我骗了他,凭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能把我砍了丢在海里喂鱼。
第二就是,欠得太多,还不上。
结果没跑掉,被赌场老板刘恒的人抓了回去。
在地下室关了七天,被放出来时,我掉了半条命,彻底跑不掉了。
刘恒给了我一个月,一个月之内必须还钱。
沈恪那玩意儿,绝对克我!

-4-
我又干回了老本行,在富人区的酒吧里钓了个有点儿怪癖的玫瑰味富 O。
小玫瑰叫管珠,喜欢喂 Alpha 喝酒。
沈恪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我正被管珠掐着脸灌酒。
他正玩儿到兴头上,兴奋得眼睛都红了。
「阿纠好能喝。」
贴着我滚动喉结说:「吞快点儿,再快点儿。」
我仰着头,尽力去接汹涌的酒液。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沈总来了。」
管珠才丢开我,去迎那位「沈总」。
我跪坐在地上,擦了擦嘴,看到沈总的皮鞋踩到我面前,在正前方落座,双腿交叠。
「在玩儿什么?」
我脑子有点儿麻,半天才察觉这声音耳熟。
管珠笑着说:「跟新找的狗狗玩儿点小游戏。」
「狗狗?」
沈总低声重复,似乎是觉得这个称呼有意思。
面前的皮鞋动了,冰凉的鞋面抵住我的下巴,慢慢抬起我的脸。
我的视线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看到叠在膝上骨节分明的手,熟悉的腕表,工整的衬衣隐隐勾勒出肌肉的轮廓……
不等看到脸,我就确定了面前坐着的人就是沈恪。
他妈的。
冤家路窄。
沈恪的视线垂在我脸上,问:「狗狗,好玩儿吗?」
我没说话,管珠兴冲冲地说:「好玩儿,阿纠喝酒可快了,很性感的。」
「是吗?」
沈恪单手拎起一瓶酒,拇指在瓶口摩擦了一下。
「有多快?」
俯身掐住我的脸,粗暴地将瓶口塞进我嘴里,把酒往我嘴里灌,缓声说:「酒贵,别流出来。」
他动作太粗暴,倒得太快,我喝不及,几乎要窒息,脖子都迸出了青筋。
我被呛出了泪,扣住沈恪的手腕去扯他拿酒瓶的手。
沈恪纹丝不动,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不太干净。
「漏出来的,我会换一个入口灌进去。」
包厢里没人敢拦沈恪。
除了刚推门进来的白宣。
沈恪的竹马,初恋,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这是在干什么?」
酒瓶被一只纤长的手握住。
「阿恪,放开他。」
白宣只是轻声训斥了一句,看着沈恪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拼命挣扎拽不下的酒瓶,就被轻轻拿了下来。
沈恪骨子里自负狂妄,谁的话都不听,除了白宣。
白宣是个 Omega,和沈恪一同长大,曾经是沈恪的未婚夫。
五年前,白宣出轨,绿了沈恪后出国。
沈恪因为被绿上电视的时候,我正在躲债。
看着电视上西装革履的矜贵冷淡的男人,起了歪心思。
借着和白宣眉眼间的几分相似,勾引沈恪,上赶着给受了情伤的脆弱 Alpha 当替身。
当初事情闹得那么大,白宣让沈恪成了全市的笑话。
沈恪只会在我身上发疯。
真等白宣回国了,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轻易就原谅了他。
白宣只要哭一哭,沈恪就什么都没关系了。
我哭一哭,沈恪只会更用力。
在我面前有多硬气,在白宣面前就有多没脾气。
简直是史诗级舔狗。
我这种装的舔狗,直呼自愧不如。
任由白宣抽走酒瓶,沈恪倦了似的往后靠了靠,对我说:「别介意,我只是玩儿一下。」
我跪在地上,说不出话,躬身拼命地咳,大口大口地喘息。
白宣来扶我:「你没事吧,阿恪他脾气不太好,今天得罪了。」
又瞪了沈恪一眼,嗔道:「快给人道歉。」
沈恪没说话,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很淡。
白宣亲昵又责备地用脚去踢他的小腿。
真不爽。
在老子面前腻歪什么呢?
「不用道歉。」我抹了抹嘴,推开白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给钱就行,喝一瓶二十万。」
看向白宣:「你付还是他付?」
白宣看清我的脸后,怔住了。
细细打量我,脸色很不好看。
沈恪沉在暗影里,垂着眸哑声说:「二十万就能跪着给别人当狗。」
嗤了一声,一字一句地喃:「真是,廉价。」
说话真难听。
廉价是吗?
嫌二十万便宜是吗?
那我就要点儿贵的。
我握住桌子上的酒瓶,快走两步,猛地抡起来,砸到沈恪的脑袋上。
看着酒液混着血从他漂亮的脑袋上慢慢流下来,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啊,我脾气也不好。」
憋了半天的气终于顺了。
早想揍他了。
我为钱当狗怎么了?比他为爱当舔狗强。

-5-
我烂命一条,也不怕沈恪找上门报复,继续混迹在酒吧里钓富二代。
一个桂花味的小 Omega,被我钓得面红耳赤,甜滋滋地说要给我买房子。
我把人堵在墙角,抬起他红彤彤的脸,跟他调情:「买房子不急,先讨论讨论怎么给我生孩子……」
话没说完就被人掐住后颈,大力往后一带,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熟悉而冷漠地声音压下来:
「我也想要孩子,也跟我讨论讨论。」
我闻到枯焦的硝烟味道。
我曾经在这种味道里腌了近两年。
骨头和血液都记住了这种气味。
沈恪掐着我的腺体揉搓,贴着我的身体,呼吸喷洒在耳边:「听说力气大一点,Alpha 也能怀。」
抬眼,扫过我身后的 Omega。
带着莫名的嚣张气焰。
垂眸,压着我后颈的手又重了几分,声音透着寒意:「你想生几个?」
话音落地,便是唇齿相接。
沈恪的吻带着一股吃人的狠劲儿。
我被亲得口水都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溢出。
沈恪松开我时,小桂花已经跑了。
妈的,老子金灿灿的桂花糕!
小可爱还要给老子买房子呢!
我揪住沈恪的衣领,恶狠狠地骂:「你他妈的阴魂不散吗?」
沈恪黑沉的眸子在酒吧灯光的映照之下,忽明忽暗。
「骗 Omega 会判刑的,骗 Alpha 不会。」
扯开我的手,将我压到墙上。
「别祸害无辜的人。」
大手从衣服下摆蹭进Ŧûₒ去,贴在后腰,轻轻摩擦,似嘲似讽地说:「骗我吧,我有钱。你想要多少?」
谁的钱不是钱?
沈恪上赶着被骗,我也没放过他。
笑着说:「七百万。」
「你给我吗?」
沈恪漫不经心地在我身上挑火。
「你值七百万吗?」
我不高兴了,扣住他越来越过分的手:「不想给钱,就别乱摸。」
我那几个敏感点,他清楚得很。
「给了钱就可以随便摸吗?」沈恪笑得很浅,咬着字问,「随便干也行吗?」
「行。」
我靠着墙笑。
「你想怎么玩儿都行。」
沈恪的笑淡了,撤出手,将一张冰凉的卡片推进我嘴里。
突然变得无情。
「脱吧。」
「在这儿脱。」
酒吧人声鼎沸。
沈恪的声音冷漠而清晰,带着冰冷的恶意:「魏纠,我要在这儿,玩儿烂你。」

-6-
沈恪为了羞辱我也是豁出去了。
以前在家搞,窗帘都拉得严丝合缝的。
出去想牵个小手,都会被甩开。
我在车里跟他调情,沈恪憋得青筋直蹦也就只拉过我亲一口。
或者把我摁到腿上,捂住我的嘴,不让我作妖,到家了才收拾。
我「死了」两年,他倒是能放开了。
这种嘈杂的场合都不嫌弃了。
叠在阴暗角落衣冠整齐的两个人,却在做着最肮脏的勾当。
沈恪的呼吸打在我的腺体上,似乎在嗅我的味道。
「原来你是奶油味的。」
轻笑:「呵,一个奶油味 Alpha?」
冷不丁叼住那块软肉,又舔又咬。
「甜得腻人,也能算 Alpha?」
腺体被这么作弄,搞得我两眼发直,被折腾得难以自持。
沈恪扣住我的脸,目光垂落:「瞧你这副下贱的表情。」
「被 Alpha 抱,就这么爽吗?」
「……」
是挺爽的。
我一点儿都没被羞辱到,反倒被他慢条斯理地磨人劲儿给弄烦了,拖拖拉拉,不给个痛快。
「别废话,快点。」
沈恪低笑,一手扣住我的腰,一手捂紧我的嘴,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低声说:
「待会儿别哭……也别叫。我不会心疼你的。」
我为那句「快点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几乎是烂在沈恪怀里,被他抱上了车。
腺体疼得已经没有知觉了。
沈恪几次咬进去,注入相斥的信息素。
奶油味和硝烟味混在一起,让我脑子顿顿地发疼。
躺在沈恪腿上,任他来回揉搓我的腺体,无力反抗。
AA 相斥,信息素融不进去,很快就挥发了。
沈恪没有丝毫怜惜,拨开我后颈的碎发,再次躬身埋头,犬齿刺入红肿的腺体,再次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陌生的信息素向针一样侵入,嚣张跋扈,无恶不作。
我疼出了一头冷汗,揪住沈恪的头发,粗暴地把他拽开。
「别咬了,我他妈不是 Omega!」
沈恪舔了舔犬齿,似乎意犹未尽:「你当然不是。」
「Ţű̂ₜ没有你这么不听话的 Omega。」
知道还咬。
我有点烦。
「那就别白费力气,你标记不了我。」
沈恪轻轻揉着我腺体上的齿痕:「没关系。」
「标记不了,就不断注入。」
「被灌满,气味就会溢出来。」
「到时候,你浑身上下,都会沾满我的味道。」
「标上我沈恪的名字。」
我一点儿都不怀疑沈恪会这么干。
毕竟他做的离谱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曾经还把我吊起来……
中途昏了,沈恪也不停。
幸好我是个 Alpha,体力好一点。要是个 Omega,估计能被沈恪给玩死。
有一句话我想说很久了。
「沈恪,我知道一家精神病医院挺不错的。」
「改天去看看吧。」

-7-
沈恪把我带回了他的公寓,抱着我睡了一晚。
第二天起来,我翻遍了衣服口袋,没找到那张七百万的卡。
冲到沈恪的书房,开口就问:「我的卡呢?」
沈恪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抬头看我,靠在椅子冲我勾了勾手:「过来。」
我走到他身边,弯腰伸手:「给我卡。」
沈恪两手叠放在膝头,看了我半晌。
「叫声老公听听。」
我愣了一下,瞥到他的电脑,看着屏幕上八张懵逼的脸,一把拍上了电脑。
闭了闭眼,有一种死了一半的平静。
「沈恪……你刚刚的视频会议,没开静音。」
沈恪:?

松了松领带,仰头捂住了眼睛,掩饰尴尬。
十秒钟后放下手,初心不改:「叫老公。」
愤愤不平地伸出两根指头:「两声。」
仿佛多加那一声是对他的弥补。
我向来要钱不要脸,勾着沈恪的的脖子叫:「老公,把卡给我吧,好不好嘛,老公~」
沈恪眼里晕出一点笑。
「卡在口袋里,自己拿。」
我在他裤子口袋里摸了半天,把沈恪呼吸摸乱了,才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张卡。
沈恪不动声色地叠起腿,喉结滚动了两下,扣住我抽离的手腕。
「钱你可以拿走。」
「但要答应我一件事。」
沈恪抬眼看我:「魏纠,别再赌了。」
「你答应我,我就放你走。」
我漫不经心地应:「好,我不赌了。」
抽出手,拎着外套往外走。

-8-
我没把沈恪的话放在心上。
不赌只是为了脱身随口哄他的说辞,出了Ŧùⁿ门就抛在脑后了。
才半个月,我就又被打得半死从赌场里扔了出来。
瘫在肮脏的巷子里,一双干净的皮鞋踩进视线。
沈恪蹲在我面前,抬起我的疲惫的脸,问:「又欠了多少?」
「五百万。」
手指在我下巴上摩擦了两下,沈恪语气平和,听不出来生没生气:「既然做不到,为什么当初还要承诺我?」
「骗我好玩儿吗?」
我看着他,思维混沌,喉头滚动了一下,目光闪动。
「沈恪,再借我五百万吧,我很快就还你,真的。我就差一点,就一点。我很快就能赢回来,我能赢的!」
沈恪很冷淡:「我凭什么要借你?」
我喉头一紧,说:「我可以跟你做,随便你玩儿。」
沈恪骤然收力,捏得我下颔生疼。
「是不是为了赌,你什么都能出卖?」
「卖给谁都行?」
我张了张口。
看着沈恪冷肃的脸,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浅淡的轻蔑。
破罐子破摔一般嗤笑:「是啊。」
「魏纠,你真的烂透了。」
沈恪很平静,仿佛早有预料,连失望都很浅。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却将我刺透了。
「我以为你吃了亏就会改,是我错了,你根本就改不了。」
「我以为,你至少……」
沈恪卡住了,目光闪动,似乎难以启齿。
最终只是,惨然勾唇:「我竟然对你抱有期待。我早该认清,你这种人,是没有心的。」
我倒想我是个没心的。
就不会因为沈恪一句话,一个眼神,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我吞了口口水,说:「沈恪,你帮我把帐补了,我不赌了,行吗?」
沈恪松开我,摇了摇头。
「我不信你。」
「你是个骗子。」
起身,居高临下地垂视我,带着一丝残忍的怜悯:「魏纠,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把握住。」
沈恪走后,下了一场细雨。
淅淅沥沥地浇在我身上,我昏昏沉沉地想,我改过的。
和沈恪在一起的两年里,我一次都没赌。
我不想让沈恪知道我是个赌鬼。
不想让沈恪看到我过去那肮脏糜烂的生活。
我用力抹除真实的自己,演着贫穷、干净又听话的 Omega。
演着演着,差点真的以为自己真的有资格和沈恪共度一生。
现在想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耗尽多大的力气,才能悄无声息地戒掉了所有恶习。
把最干净的那一面,演给沈恪看。
如果白宣不回来,或许我能演一辈子,做一辈子的美梦。
可我不是真贵族。
我是十二点就要回家的辛德瑞拉。
像沈恪那样的天之骄子,我只能拥有一支舞的时间。
然后,把他还给真正的公主。
白宣说得对,我配不上沈恪。
雨突然停了。
睁开眼,发现不是雨停了。
是沈恪的伞。
他去而复返,伞遮在我的头顶,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淌下。
「起来。」
「我想好了。你自己改不了,我帮你改。你戒不掉,我帮你戒。」
他朝我伸出手:「魏纠,起来。」
态度嚣张,罗住我的网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我倒要看看,这东西到底有多难戒。」
我看了沈恪半晌,用手臂遮住眼睛,痴痴地笑。
有多难?
不难的。
只不过是需要有人对我说:「魏纠,起来。」
对我说:「魏纠,别赌了。」
这样的话,二十七年了。
除了沈恪,没人对我说过。
我那早死的爹,除了赌什么都没教会我。
我孤身一人,踽踽独行。
没人在意我,所以,我也不在意。
烂了死了,都无所谓。
早一点就好了。
沈恪早一点找到我,早一点朝我伸手,就好了。

-9-
难戒的根本就不是赌。
是别的。
我已经够烂了。
不想让沈恪觉得我更烂。
所以,懒洋洋地打开了沈恪的手:「你他妈救世主啊?不给钱就别来烦我。」
撑着身体站起来,背对沈恪往雨幕里走。
走快点。
快撑不住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手腕被拉住了。
我不敢回头,咬烂了口腔里的软肉,狠狠甩开沈恪:「滚!」
沈恪一言不发,拦腰将我扛起,往车边走。
我又踢又打,还骂他。
沈恪摁我跟摁过年的猪似的。
忍无可忍在我屁股上重重一拍:「老实点儿,再动给你绑了。」
我消停了,倒不是怕他,是没力气动了。
沈恪给我放到车上时,我只觉得一阵冷一阵热,呼吸不畅。
感觉到不妙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我粗喘着去抓沈恪的衣摆,断断续续地说:「去,去找刘恒……药,他有药。」
沈恪皱眉:「什么药?」
身体像在被虫子啃噬,我狂躁地去挠自己的脖子,挠出一道道血痕,双目猩红地嘶吼:「找,找刘恒!求你……去找他,给我,给我药!」
沈恪扣住我的手,掰过我的脸,盯了半晌,气笑了。
「魏纠,行,你真行!」
咬牙切齿:「什么你都敢碰!」
当初刘恒抓到我,为了防止我跑路,给我注射了一管试剂。
他们叫它「新药魔方」Ṫųₗ,可以扰乱人的信息素。
我被暴乱的信息素折磨得理智全无,在沈恪怀中挣扎,用脑袋去撞车窗。
沈恪手脚并用,把我摁在车座上,抽了皮带,绑紧我的手,又脱了上衣,绑住我的双腿。
怕我咬舌头,干脆把手臂塞我嘴里。
还有空拨电话:「把刘恒给我抓了,要活的。」
顿了一下,眸光冷厉:「也可以是半活。」
我神志不清,难受得想死,没意识到嘴里是什么,死命地咬。
沈恪皱了皱眉,拍拍我的脑袋说:「轻点儿。」
我立刻扭成了麻花:「呜!」
扑腾着疯狂挣扎起来。
沈恪:「……」
摁住我的腿。
「算了,随便咬,你开心就好。」

-10-
我清醒时,嗓子哑得厉害。
偏头,看见沈恪靠在床边的沙发上小憩。
左臂的衣袖卷着,漏出几个深可见骨的牙印。
口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
沈恪看起来很疲倦,我不想吵他,准备偷偷穿了衣服走人。
套上裤子,转头去找上衣,正对上沈恪的目光。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里,倦懒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跑啊。」
「出了这个卧室门,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哆嗦了一下。
沈恪抬了抬下巴:「不跑了就脱掉,躺床上睡觉。」
我利索地脱了裤子上,乖乖回到床上,抓着被子说:「我想喝水。」
沈恪面无表情地给我喂了水。
「还想干嘛?」
我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想干你行吗?」
沈恪仰头喝了我剩下的半杯水,扬了扬眉:「你梦想还挺大。」
我看着他的喉结吞口水,说:「沈恪,想做。」
沈恪放下水杯,掀开被子上床,将我抱在怀中,埋头在我腺体旁蹭了蹭,问:「还有力气吗?」
受药物的影响,整个卧室都是我的信息素味。
简直像进入了发情期。
我被沈恪蹭得发热,吞了口口水说:
「搞两次也死不掉。」
想要他。
很想。
沈恪的手在我小腹上摁了摁:「魏纠,如果我能找到你的生殖腔,你会不会怀上?」
胡言乱语。
Alpha 的生殖腔萎缩到几乎没有,况且那么深的地方,怎么可能被找到?
我斩钉截铁:「不可能。」
沈恪在我腺体上亲了一下,摸进我的睡裤:「万一呢。」
「试试吧。」
于是,我见识到了 S 级 Alpha 的恐怖。
有一瞬间,真觉得沈恪能找到我的生殖腔。
蹬着腿乱扑腾:「沈恪,你他妈……轻点儿……」
手机铃响的时候,我简直如闻仙乐。
一边摁通沈恪的电话,一边往床头爬。
「电话!接,接电话!」
让我歇会儿。
那边传来白宣的声音:「阿恪,你能到天乐接我一下吗?跟几个老板喝酒,脱不了身了。」
「……」
淦,早知道未知号码是白宣的,还不如陪着沈恪找生殖腔呢。
沈恪捞住我的小腿,把我拉回来,哑声说:「不好意思小宣,我在忙。」
「忙什么?」
玩笑一般。
「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吗?」
沈恪吻过我的脊背,漫不经心的应:「嗯,有。」
我被亲爽了,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故意的。
白宣立刻警觉起来:「你身边有人?」
沈恪不乐意多说:「挂了吧。」
白宣默了片刻,凄然一笑:「阿恪,其实你还在怪我,对吗?嘴上说着原谅,却一直都没过去。」
「只是,你再怨我,也别拿旁人来气我,行吗?」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如果你还在意我,就别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来刺激我。」
沈恪沉吟片刻,手无意识地揉着我的腺体。
「白宣,我男朋友知道一个挺好的精神病医院,你需要地址吗?」
我:嗯?

-11-
第二天一早,私人医生来给我检查身体。
沈恪翻完了我的体检报告,说:「我老婆离开的时候,有一百五十七斤。」

没吧。
沈恪把那几张纸扔到我面前,冷笑:「现在只剩一百二了。」
盯着我,目光如刀:「掉了三十七斤!」
仿佛在质问我,那三十七斤去哪儿了。
我别开目光,嘴贱道:「你老婆那捧灰,统共也没三十七斤吧……」
沈恪:「呵。」
「……」
想要让信息素恢复稳定得并不容易。
我被信息素控制,神志不清的时候,跪在沈恪面前,跟他磕头,求他给我药。
骂他,打他,咬他。
沈恪定制了链子,专门锁我用的。
虽然裹了几层软布,但依旧会把我的腕子勒得发青。
多来几次,手腕处的肉都烂了。
沈恪看着不高兴,便不用链子锁我了,我犯了瘾,他就亲自来摁我。
我挣脱不开他的束缚,随手拿起水果刀捅在他肩膀上。
疯了一样嘶吼:
「放开我,放开我!给我药……给我……我不戒了!」
沈恪比我还疯,刀都插在肩膀上了,也不松手,反而将我抱得更紧。
不知道疼一般。
「乖,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很快,就结束了。」
我太痛苦了。
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撕咬他,伤害他。
「滚开!你滚开!」
难受得生不如死,哭着求他:
「你让我去死吧……沈恪你让我去死吧。」
沈恪摁着我的后颈,将额头贴在我的肩膀上,低声说:「不要。」
「魏纠,我老婆死后,我真的跟个傻逼一样,抱着个奶粉盒子哭了一年半。」
趁我不清醒,他平静地诉说着深藏的恐慌。
「那种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试了。」
清醒后,我摸着沈恪肩膀上的纱布说:「沈恪,下次犯病,你把我锁起来吧。」
沈恪这么疯。
我怕下次刀捅他心口了,他还能把我抱紧。

-12-
戒药两个月后,我的情况慢慢好了起来,信息素趋于平静,虽然还会难受,但至少能克制住自己不发疯。
沈恪身上的伤比我还多,他却只字不提。
我情况变好后,沈恪才允许我出门。
沈恪来南城是处理分公司的事,结果处理我处理了几个月。
事务堆积,这几天忙得见不着人。
只是再急再忙,也会在出门之前交代我:「你可以出去走走,但是天黑之前要回家。」
啰里啰嗦地交代:
「不要去赌场,酒吧。不要跟不认识的人说话,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
我觉得好笑,勾住他亲了一口,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放心吧爸爸,我超听话的。」
沈恪:「……」
结果那天晚上我没能按时回家。
在街上遇到了以前的赌友。
暗巷里,他从怀里掏出一管药剂,贼眉鼠眼地说:「你之前不是问这个药吗?我搞来了,十万一支卖给你。」
我垂眼看着那支药,搓着一支烟,没说话。
赌鬼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刘恒被人给搞了,现在有这个药的人特别少,你要不要,不要我卖给别人了。」
我想起来沈恪身上的伤。
伸手拿过那支药剂,问:「你认识白宣吗?」
赌鬼脸色变了变,摇头:「不认识。」
他暴躁起来,「你到底买不买?!」
怎么就这么巧呢?
每当我要上岸的时候,就会有人蹦出来,告诉我,魏纠,你戒不掉的。
两年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跟沈恪那几年,我都已经改好了。
决意演下去,骗沈恪一辈子。
可白宣回来之后,事情就不可控了。
白宣查出我以前的事,态度温和地问:「沈恪知道你是赌鬼吗?」
我干涩地说:「我已经不赌了。」
白宣笑了一声:「赌鬼也能改?」
「你自己走吧,要是被沈恪发现你是这样的人,他恐怕会恶心死。你知道沈恪的,他是天之骄子,什么都要最好的,即便选情人,他也是很挑的。」
「我了解沈恪,如果早知道你是个赌鬼,他从一开始就不会碰你。」
我的心抖了一下,只能苍白地重复:「我已经不赌了!」
白宣嗤了一声,不置可否。
似乎觉得我的坚持很可笑。
略带怜悯地看着我:「当初我和沈恪有误会,又扔下他出国几年。沈恪怨我,心里不忿,养情人气我,我能纵容,毕竟当初是我对不起他。
但是,我不希望他跟我使性子的时候伤害到自己。沈恪可以玩儿 Omega,但这个 Omega 必须干净无害。」
「我尚且会给你留点体面,非要等沈恪赶你的时候,可没我这么温和。」
后来,以前的赌友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疯狂纠缠。
甚至找到家门口,有一次沈恪见到了,问我那些是什么人。
我胆战心惊地应付过去。
暗地里去找那群赌鬼,问他们怎么样才能离开。
金牙咧着嘴说:「九哥,赌一局嘛,你赢了我们就走。」
一局接着一局。
我在赌场撕开假面,在赌桌上欢呼。
面上越兴奋,心就越空洞。
我仿佛看到白宣的笑。
斩钉截铁地说:「赌鬼是改不掉的。」
想起沈恪时,我猛然惊醒,逃一般的冲出赌Ŧũₐ场,一路狂奔回家。
家里灯火通明,沈恪在等我。
我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刚想喊沈恪,一口气却堵在了喉头。
沈恪用手臂遮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白宣撑在他上方,痴痴地抚摸他的脸。
如果不是我闯进来,他们或许早就吻在一处了。
听到动静,白宣侧头看过来。
四目交接。
我像个打搅别人的,不知趣的小丑。
沈恪感应到什么,动了动,声音嘶哑地问:「是谁回来了吗?」
白宣摁住他,说:「没人。」
轻声说:「阿恪,以前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沈恪声音倦懒而温柔:「白宣,我早就说过,我没怪过你。」
白宣压近了,低声呢喃:「那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
回到过去,再续前缘。
还有我什么事儿?
在白宣吻到沈恪之前,我慌张转身。
其实我想拉开白宣,质问沈恪。
想给沈恪一巴掌,然后压着他亲。
但我没有资格。
我是个骗子,赌鬼,烂人,唯独不是沈恪的爱人。
大梦一场空,早该结束了。
我在黑市找了丧葬店的老板,定制了「假死一条龙」业务。
走的时候交代:「明天一早,就把我的骨灰送到沈恪手上。」
我要让沈恪早上醒来就看到。
要让他知道,我死在了他和白宣厮混的夜晚。
就算他不爱我,也能恶心他一把。
让他记我一辈子。

-13-
手中的药剂是淡蓝色的液体,看上去很魅惑。
打下去,会扰乱信息素,让人产生幻觉,让人沉溺于虚假的美梦中。
刘恒给我打了这个药后,沈夺曾经在那蓝色的美梦中说爱我。
打药就像给信息素喂糖。
喂一次,就要一直喂,不然尝过甜头的信息素就会发疯,控制思维。
戒断过程异常痛苦,平常人难以忍受。
这种新型禁药,通常都是贩子拿来控制人用的,一般人拿不到。
一个普通赌鬼能拿出来,背后不可能没人授意。
有人想让我继续烂下去。
我问那赌鬼:「白宣给了你多少钱,ṭŭ⁰让你来坑我?」
假死脱身后我问过金牙,他那时是怎么找到我的。
金牙说,有人给他钱和地址,让他们去纠缠我。
我从只言片语中猜出来,那人是白宣。
同样的套路,想绊倒我两次?
我把玩着药剂,对那赌鬼说:「你知道吗?我男朋友为了让我戒掉这玩意儿,被我戳了好几刀,身上的十来道伤,现在还没好呢。」
放轻了声音:「我戒药两个月,他比我瘦得还厉害。」
举起那支药剂:
「这种东西……」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魏纠,你敢!」
我诧异回头。
看到远处的沈恪朝我跑过来,怒气已经泛到了眉头,脸色很难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看手里的药,再看看越来越近的沈恪。
完蛋。
误会大了。
我闻见暴躁凶戾的硝烟味,腿有点软,往后退了一步,快速又大声地解释:「沈恪,你听我说,我没打算……」
沈恪一把将我拉入怀中,夺过我手中的药剂,砸到地上,一脚把那赌鬼踹出去两米,撞在墙上。
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冰冷而暴戾:「替我传个信儿,谁再来招他,我要谁的命。」
说完,拉着我就走。
我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眼皮子直跳,怕沈恪给我弄死,快速解释,给他顺毛。
「我没打算用药,真的,我已经戒了。你来得太早了,你晚一会儿来,我已经把那个药给摔了,你……」
沈恪一言不发,粗暴地把我扔上车。
回到公寓,刚关上门,便把我摁到了门上,去撕我的衣裳。
我闻到他的不安,顺从地任他磋磨。
白宣来敲门时,沈恪正在兴头上。
一门之隔,白宣在外面敲,我在里面打哆嗦。
我咬着牙不敢出声,只能反手,用力去挡沈恪,压低声音说:「外面有人。」
沈恪垂眸,将我的手拉开,五指相扣,摁在门板上。
低声说:「那你就自己捂住嘴,别让他听到。」

敲门声停了,白宣的声音传进来:「阿恪,你在吗?」
沈恪不回应,在我耳后细细密密的吻,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更兴奋了。
我无力地抓了两下门板,终于扛不住,抬手捂住了嘴。
淦!
牲口啊。
门外,白宣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阿恪,别不理我好不好?你窗户都亮着,你在里面对不对?」
沈恪拍了拍我的腰,用气声说:「抬高。」
「……」
白宣:「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初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突然进入发情期,你又不在,学长只能临时标记我,帮我度过发情期,我没让他碰我,真的没有。
沈恪,对不起,我不该一声不吭就离开你,但是,当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怕你嫌我脏,我真的好怕……」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白宣的自白。
挺好的,误会解除。
接下来就该演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了。
脖子突然被身后的人掐住,沈恪盯着我,略有不满:「你在想什么?」
我摸了一把脸上的汗,冲沈恪笑:「你的心上人就在外面,真不开门吗?」
沈恪扣住我汗津津的手:「我的心上人死了,骨灰还在我床头柜上放着。」
「……」
我听得高兴,趴在门上,抬高声音销魂地喊了一声:「阿恪,好厉害!」
门外的哽咽戛然而止。
我觉得有意思,笑得直打颤。
沈恪到没生气,把我打横抱起往卧室走:「还有更厉害的。」
「……」

-14-
我疯狂迎合沈恪,希望他快点消气。
在经历五小时的「安抚」后,沈恪终于安静了下来。
摸着我汗津津的小腹说:「魏纠,如果你有了宝宝,是不是就会有所顾忌?」
「……」
我哑着嗓子说:「沈恪,我真的来不了了。你让我歇会儿。」
沈恪从后面抱着我,轻声说:「我一直在等你承认,等你解释,等你坦白,等你告诉我,你是我老婆。」
「魏纠,我是不是等不到了。」
我心脏抖了抖。
有些话,突然不想再憋了。
就算沈恪拒绝我,嘲笑我,我也认了。
「沈恪,你老婆死的那晚,你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
沈恪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
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那晚你回来过。」
继续猜测:「你看到白宣了?」
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猜测可笑似的:「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喜欢白宣吧?」
「……」
全对。
沈恪气笑了。
忍着怒气跟我解释。
「那天爷爷办寿宴,我喝酒了,白宣送我回来。我酒量不好,头很疼,意识很钝。我不太清楚白宣做了什么,但我清楚,我没有碰他。我不喜欢白宣,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我冷笑:「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能无限度的纵容他?白宣绿过你,你都不怪他。」
「白宣的父亲是我爸的保镖,为救我爸去世。凭着这份恩情,只要白宣不过分,我不会责怪他什么。」
「白宣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老头子很喜欢他。之前的婚事也是爷爷定下来的。我那时候还没遇到你,也没有喜欢的人,和谁结婚都是可以的。爷爷高兴,我也没有拒绝理由。」
「知道白宣被人标记的时候,我也没什么感觉。我要怪他什么?他就是当着我的面跟人上床,我也没一点感觉。」
我瞠目结舌。
什么东西?
到头来,曾经传得风风火火的神仙眷侣,只是白宣自作多情?
沈恪捏住我的脸,把我掰过来:「现在轮到你了。」
「为什么不问我?」
「你要嘴有什么用?」
我沉吟片刻:「用来跟你接吻。」
沈恪:「……」
沈恪没被逗到,沉沉地看着我。
半晌,扔开我下床,摸了一支烟,去了阳台。
我看着他略带寥落的背影,跟上去,和他并排站着。
烟雾顺着他的唇,缓缓流出。
沈恪望着夜色,声音平缓:「其实我挺恨你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假死那两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
「你不会知道, 我有多自责。」
「你也不会知道, 日日被悔恨折磨是种什么感觉。」
沈恪侧头,眼圈微红:「魏纠,我其实并不在意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只恨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你连问都不问,就定我的罪名,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掐烟的手有些抖。
「你怎么,能这么狠呢?」
我伸出手,顿了一下,终于坚定地抱住他。
「对不起沈恪,我是个胆小鬼。」
收紧手臂:
「但是,我不会退了。」
「从今天开始,一步都不退了。」
笑了一声:「你以后,再也摆脱不了我了。」

-15-
等到我的身体彻底没问题了,不再犯病的时候,沈恪才把刘恒和罪证打包扔到警察局。
刘恒到警局的时候, 只吊着一口气,没等警察问,就什么都交代了。
似乎非常想被关起来。
不知道沈恪做了什么,把人折磨成那个样子。
我很早就知道沈恪抓了刘恒。
我每次犯病结束之后,沈恪心情都很不好。
那种无处发泄的暴戾, 出门一趟, 就能消解很多。
我好奇, 跟过沈恪一次。
到了郊区的一栋别墅。
在楼下站了一会儿, 细细去听, 隐约能听到男人的惨叫。
出来时,沈恪会洗澡,然后换一身衣服。
别墅里, 关的是刘恒。
我犯一次病, 沈恪就会去一次。
我好了,沈恪就把人放了。

-16-
刘恒把所有事都抖出来了。
一个月后,白宣也被抓了。
刘恒说他参与售卖禁药。
拿药来控制赌徒的主意是白宣出的。
白宣被收监之后,沈恪接了家里好几通电话, 中心思想就是让他捞一捞白宣。
沈恪的答复只有一个:「不救。」
某天晚上,我被沈恪吵醒, 听到他压低声音跟他爷爷通话。
说:「爷爷,我没有亲自报复白宣, 已经很仁慈了。」
「我建议您不要把他弄出来, 他在里面会更安全。」
白宣做那些事, 沈恪大概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我闭着眼睛装睡。
沈恪偷偷看了我一眼, 声音又低了低, 哄对面的老头:「而且我老婆快要怀孕了,你要是不听话, 我就不带他去见你。」
我:???
离谱吗?
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已经开始考虑带沈恪去医院看看了。
跟他妈有病似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沈恪自Ŧṻₗ信发言:「Alpha 又怎样?只要我力气够大, Alpha 也能怀。」
「……」
沈恪挂了电话之后,爬上了床。
搂住我说:「别装了魏纠,睡不着来生孩子。」
硝烟勾着奶油, 两种不相合的味道相互挑逗。
故事的最后。
王子拿着水晶鞋,遍寻全国,抓到了他胆小的辛德瑞拉。
(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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