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门新搬来的小姑娘家中着火了。
丈夫冲进火海打算救人,被我拦住。
最后小姑娘葬身火海。
五个月后,丈夫发疯一把火将我们的房子点了,我抱着出生仅五天的孩子呼救。
门外却传来他怨毒的声音:「姜未,当初要不是你,曼曼和我的孩子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现在到你该赎罪的时候了。」
重生后,面对焦急如焚的丈夫,我选择送他下地狱。
-1-
面对对门传出的浓烟,谢斯齐急得满头大汗,却又害怕被我发现异常,正斟酌着如何开口。
我贴心地提醒他:「老公,对面好像着火了,曼曼还在里面呢,你快去救她啊。」
说出这句话后,谢斯齐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宝……宝宝,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去救她?」
这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我面上比他还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被困在火里那个是我的情人呢:
「当然了,人命关天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快去!」
边说着我还推了他一把,将一脸蒙逼的他推出门外:
「这火势凶猛,怕伤到孩子我就不去了,老公你加油。」
说完,我趿着拖鞋,头也不回地跑了。
直到跑出单元楼,我才全身瘫软,无力滑倒在地。
上辈子因为我的阻拦,谢斯齐耽误了几分钟,最后林曼曼吸入了太多浓烟不治身亡。
可笑的是,后来经过警方多方调查,是林曼曼自己在家里放了火。
林曼曼死后,谢斯齐心情一直不好。
有次吵架,他崩溃地朝我吼:「要是你当初不拦住我,我肯定能救下她!」
我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他又跑过来安慰:「对不起老婆,我只是好自责好自责啊,她还那么年轻。」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谢斯齐便恨毒了我。
所以直到我剖腹生下女儿,他也给我放了一把火。
让我把林曼曼经受的痛苦都经受一遍。
可上天垂怜,让我重活一世。
这辈子,我一定会改变结局。
-2-
「哦哟,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着火了?」
「诶,这不是十二楼的小姜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这还大着肚子,你老公呢?」
眼见着火,整栋楼的人都跑了出来。
说话的是十一楼的陈姨。
平时我在家爱做些烘焙,经常给邻居送点尝尝,一来二去便拉近了关系。
见陈姨问起,我立马挤出两滴泪来,装作担心的样ṱū₉子:
「陈姨,着火的是我们家对门,我老公去救人了,火这么大,他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活啊?」
「小谢也真是糊涂!自己老婆这么大肚子了还去管别人!」
陈姨为我打抱不平,过了一会儿,又犹豫地开口:「小姜,不是我说,你们家小谢年轻有为的,平时你也多注意着点儿。」
我捧着肚子装作听不懂。
陈姨见我如此,便恨铁不成钢地说:「小姜,我是看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才多嘴的,我看见过好几次小谢给你们对门那女的提菜拿快递。」
「啊?陈姨你的意思是……不会的,谢斯齐不是这种人,他就是太热心太乐于助人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便向我投来复杂的神情。
陈姨急了,见我不信,她马上掏出手机给我展示了一张照片:
「你看,这两个人就差长一块儿了。」
「我是怕我一个外人,说出口影响你们夫妻关系,今天出了这么大事小谢都不陪在你身边,可见是个靠不住的,我才忍不住说的。」
照片中的林曼曼一脸娇羞,我的丈夫谢斯齐一手拎着菜,一手扶着她的腰。
原来他们俩平时就已经如此明目张胆。
就我像个傻子。
平时对面林曼曼有什么事,我都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不容易,主动喊谢斯齐去帮她。
他们俩却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情,说不定他们还在享受这种会被随时发现的刺激感。
我算什么?他们 play 的一环吗?
如果说谢斯齐腻了,爱上别人了。
他大可和我直说,我也会体面地放他离开,何必让我最后搭上两条命?
我含着泪对陈姨表达了感谢,再让她将那张照片发到了我微信上。
-3-
这一次因为谢斯齐及时相救,林曼曼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呛多了浓烟晕了过去。
可是这辈子的谢斯齐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烧伤,尤其右手最为严重。
就算命保住了,这右手也是废了。
得知这个消息,我差点笑出声来。
但面上我仍装得悲痛万分,没有收拾,随便套了件外套,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谢斯齐的父母早已守候在病床前,满脸心疼。
见我进来,不顾病房里还有别的病人和家属,劈头盖脸对我就是一顿指责:
「你这个当老婆的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儿子交给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谢母的指头几乎戳到我脸上。
看见她这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我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为了谢斯齐忍下去的。
我们家原本是做生意的,可惜父母在我八岁那年齐齐去世,只给我留下一笔不菲的遗产。
后来,我便被我爸的好兄弟收养,好在叔叔婶婶都是很好的人,将我看作亲生女儿般养大。
当初和谢斯齐谈恋爱时,叔叔就嘱咐我不要向他们家告知我的真实情况。
毕竟人心不可不防。
所以,当谢斯齐提出要和我结婚时,在他父母眼中,谢斯齐刚刚创办了公司,事业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
我这种无父无母也没个好工作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她宝贝儿子呢?
当时我年纪小,觉得谢斯齐爱我就行,反正我们又不和他们住一起。
曾经面对谢母的阴阳怪气我都忍了,可现在我是一下也忍不了。
-4-
我直接拍开谢母的手,转身坐到凳子上不耐烦地说:「你们还问我?不如等你们的好儿子醒过来亲自问问他,看他都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
谢母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一时间愣住了。
等回过神来,她开始转移话题:「你看看这病房,闹哄哄的怎么住人?快点给我儿子换到 VIP 病房去。」
VIP 病房,也真敢开口。
那病房一天光房费就八百,更别提谢斯齐接下来的治疗费用了。
再说了,这病房别人能住,怎么他谢斯齐就不能住?
他是镶金了还是镶钻了?
「行啊,今天就搬。」我嘴上爽快地答应。
谢母见我答应,满意地点点头,谢父脸上的焦灼也舒缓了几分:「算你识相,记得快点跟主治医生交代一声,必须给我儿子用上最好的药……」
没等他们得意两秒,我打断他们继续说:「我可没钱,你们有钱吗?」
谢父谢母笑不出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他是你老公你不打算管了?你可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顾家的种呢,你想让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没爸爸?」
「天呐,大伙儿都来看看呐,我这个儿媳妇好狠的心,老公躺床上生死未卜,她是一分钱都不想拿啊,天底下哪个女人像她这样啊?」
这时,病房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吃瓜群众。
连隔壁床的病友也拉开了一角床帘竖起耳朵听着。
好家伙,上来就给我整道德绑架是吧?
-5-
我将显怀的肚子往前挺了挺,清了清嗓子,哽咽地说: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上要不要脸了。爸妈,你们知道谢斯齐出轨了吗?他不但出轨,还将情人安排在我们对门住着,情人家里着火了,他对我这个怀孕的妻子不管不顾,冲进她家里救火,才被烧成这副样子。」
「现在你们还想要我来管他?大家伙给我评评理,世上有这个道理吗?」
一番话说话,周围人都露出鄙夷的眼神:
「是啊,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还想要老婆出钱治,想屁吃呢。」
「要我说,就该那个小三出来负责!」
谢母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嘴却依然很硬:「你胡说些什么,就算我儿子在外面有什么,那都是玩玩而已,哪个男人没两根花花肠子?这还不都怪你拢不住我儿子的心。」
说着说着,她愈发理直气壮:「不管怎么说,我儿子现在都还是你老公,只要你们没离婚,你就有义务管他,这医药费就该你拿!」
这话说得不错,可怎么管却是由我自己掌控。
谢斯齐嘛,只要拿点药吊着不死就行,反正现在就是把我全身上下搜刮光了,我也只有三千块钱。
大不了全给他,就当积德了。
-6-
我们这头正争论着,门口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阿齐!」
林曼曼从身后窜出来,直接扑到谢斯齐身上放声大哭。
真难为她了,现在谢斯齐浑身缠着纱布。
「阿齐,你怎么了?你快点睁眼看看我,我是曼曼啊。」
林曼曼豆大的泪珠往下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谢斯齐老婆呢。
她握着谢斯齐另一只完好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吃瓜群众瞪掉了眼珠子。
隔壁病友或许觉得隔着帘子不过瘾,干脆直接将帘子掀开了听。
还是谢母先反应过来,给离得近的谢父使了个眼色。
谢父立Ŧù₌马将林曼曼小心翼翼地从谢斯齐身上拉开:「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能乱说话呢?我们家儿子根本不认识你。」
可惜林曼曼读不懂谢父的言外之意,更委屈了:
「爸,我是曼曼啊,去年中秋阿齐还带我回家吃过饭的。」
「那天你们说姜未这么多年中秋都不回来和你们吃饭,只有我才是你们心目中的儿媳妇吗?」
嚯,原来谢斯齐出轨这事儿谢父谢母都知道啊。
去年中秋原本是我父母的祭日,当年他们就是在中秋节当天从外地往回赶的时候出了车祸。
所以我是不过中秋的,这个谢斯齐从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
往常都是谢斯齐陪着我一起去祭拜,然后他自己再回家陪他爸妈吃饭。
去年谢斯齐第一次对我失约,临时告诉我公司有事不能陪我,我体谅他创业之初不容易,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林曼曼回家见了父母。
-7-
这下吃瓜群众算是开了眼。
Ŧŭ̀ₒ
看样子这男方出轨男方父母早就知道,合法老婆还挺着大肚子站在这,小三就已经开始叫爸妈了。
事情发展到这,谢父谢母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谢母两步并作一步冲到门口将门关上。
转头看了一眼哭得我见犹怜的谢斯齐,又将目光放在面无表情的我身上,突然笑了:「看吧,姜未,这就是我儿子为什么不喜欢你的原因。今天斯齐出这么大的事,身为他的老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曼曼一心一意想着他。」
她走到林曼曼身边,将她扶到凳子上坐好:
「你也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赞同你们在一起。」
说到这,她还带着轻蔑的眼神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毕竟你的家世背景和我们家相差太大,可耐不住当初斯齐瞎了眼非要娶你。如今他找到了真正相配的人,曼曼虽然家庭条件也一般,但胜在听斯齐的话,能照顾他,比你不知道强多少倍。」
我也被气笑了,知道他们家人无耻,没想到这么无耻。
他们还不知道,要不是我背后出资拉资源,谢斯齐的公司哪能那么顺风顺水?
他们一直以为是我依附着谢斯齐生活,殊不知,我是为了顾及他们儿子那可笑的尊严。
我收敛神色,用手轻轻抚过肚子,淡淡道:「那按你们的意思,是不打算要我这个儿媳妇以及我肚子里这个孙子了?」
谢母朝林曼曼肚子瞥了一眼,得意地说:「你肚子里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赔钱货,我们谢家真正的孙子在我们曼曼的肚子里呢。」
林曼曼低头摸着平坦的肚子,脸上露出羞涩的神色。
-8-
听见这话,我彻底明白了。
刚发现怀孕时,我和谢斯齐都很激动。
我躺在他怀里问:「老公,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呀?」
谢斯齐那时看着我宠溺地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更希望生个女儿,最好生得像你。」
我有些犹豫,想起结婚时他妈说的他们老谢家几代单传,要求我进门后必须给他们家生个儿子:
「可是你爸妈好像比较喜欢孙子……」
谢斯齐目光闪了闪:「你是跟我结婚,又不是和他们结婚,不用管他们的。」
听完这番话,我高兴地亲了他一下。
那时的我,整个心都扑在他身上。
所以当他提出去提前看一下性别的时候,我同意了。
诊所的医生照了整整半个小时,最后肯定地告诉我们:「恭喜两位了,是位千金。」
知道我肚子里真的是个女儿时,我看见谢斯齐表情愣了一下,随即又变得跟往常一样。
高兴地将我从床上扶起来,摸着我的肚子说:「太好了,真的是个女儿。」
现在想来,他都是在骗我。
他父母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肚子里的女儿。
包括他,也更喜欢儿子。
他在我和林曼曼之间左右摇摆,权衡利弊。
说不定他早就想好了要和我离婚,林曼曼却在这之前放了把火,将自己作死。
所以他才那样恨我,要置我于死地。
谢斯齐,既然你这样爱她和她的孩子,这辈子我成全了你的选择,也许你该感谢我。
-9-
我忍住心头的酸涩,冷冷道: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那就离婚,离婚前咱们将事情好好捋捋,谢斯齐出轨在前,还跟情人有了孩子,财产分配理应偏向我这边。」
虽然谢斯齐那点钱我还看不上,但我也不想便宜了这几个人。
Ṭūₑ听见我说要多分点财产,谢父谢母还没说什么,林曼曼先坐不住了。
她尖着声音说:「姜未,你好大的脸,自从跟斯齐在一起你就没上过班,一直当全职太太,你怎么好意思说要分财产的?」
我忍不住向她翻了个白眼:
「你是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谁说家庭主妇就对家没贡献了?我虽然没挣钱,但没有我为他打点好后方的一切,你以为他能没有后顾之忧地生活?」
当初,当全职太太是谢斯齐求着我当的。
他说他现在有本事赚钱养我,我就没必要那么辛苦,只要我在家为他守住后面就好。
于是,这家里ẗůₚ家外哪一点不是我亲力亲为?
就说谢斯齐她妈,那身子骨三天两头闹毛病。
他工作忙,每一次都是我带着他妈去医院。
他妈住院,我跑前跑后,就差端屎端尿了。
还要我怎么着?
我实在没有时间和心情跟这群人掰扯:
「离婚的具体事宜,我会让我的律师和你们交涉。」
丢下这句话,我起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10-
再次回到家中,我看着隔壁烧得面目全非的房子也真是心疼。
这儿的房价寸土寸金,林曼曼说烧就烧。
这一笔损失,我必须找她拿回来。
至于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被火势波及。
想起前世可怕的记忆,我收拾了两套换洗衣物,去了名下另一套房子住。
晚上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摸着肚子愣神。
今天宝宝刚好五个月,再在我肚子里待上五个月她就能出生了。
可他的爸爸却是个畜生,我一时间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让她降临到这个世间。
这时,宝宝突然用力踢了我一下。
我想起上辈子生她的时候,原本我是自己先发动了,可是阵痛了十几个小时,还是生不下来。
我当即选择剖腹产。
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皱巴巴的脸蛋丑极了。
但正如谢斯齐所希望的那样,这孩子与我小时候竟有九分相似。
那一刻,初为人母的喜悦笼罩了我。
以至于忽略了谢斯齐自从孩子出生竟从没抱过她一下这个事实。
恐怕当时他看着宝宝的脸就会联想到我,然后恨屋及乌吧。
可是凭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上辈子她爸爸杀了她一次,难道这辈子我这个做母亲的又要再一次剥夺她的生命吗?
这一次,谢斯齐还是选择追寻真爱。
而我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然后带着孩子平平安安过完此生。
-11-
这一觉我睡得无比踏实,醒来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半。
手机我昨晚睡前静音了,现在上面显示有一百多个未接来电。
全是谢父谢母打来的。
我给谢母回了个电话。
刚才接通,谢母便在那头号丧:
「姜未!你昨天晚上死哪去了?昨天晚上斯齐进了抢救室,现在还在 ICU,医生说随时有生命危险,ICU 一天就要大几万呐,你快点滚来交钱!」
我被谢母这一顿操作整蒙了。
说实话,谢斯齐现在进 ICU 我不给他拔管就算不错了,还指望我给他治病?
这家人真是又蠢又坏!
后来谢母又先后打来了几个电话,我直接摁掉,将她拉到了黑名单。
到了下午,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你好,我们这边是朝阳路派出所,请问是姜未女士吗?」
……
谢家那对父母竟然报了警,说我对自己的丈夫见死不救,还说谢斯齐的钱都被我骗走了。
谢斯齐和我结婚三年,我从没管过财政大权。
他的钱怎么可能都在我这?
再三思索,我找叔叔借了两个保镖带上去了医院。
-12-
谢家父母还有一脸病容的林曼曼正守在 ICU 门外。
他们身边还有两个警察。
见我露面,谢母双目通红,跟疯了一样大喊:「警官,就是她,这个丧良心的骗了我儿子的钱,害得我儿子连医药费都交不了,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警察看了我一眼,正色询问道:「你和谢斯齐是什么关系?」
「夫妻关系。」
问话和记录的警官奇怪地朝我和谢家三人看了一眼。
见两位警察同志对我们的关系有些疑惑,我好心替他们解答:
「警察同志,我是谢斯齐的合法妻子,那边两位是谢斯齐的爸爸妈妈,也就是我的公公婆婆。至于另外一位女士,她是我丈夫的出轨对象。」
「我丈夫就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进了医院。至于钱,我和我丈夫结婚三年,ẗû₀除了家中必要开销,我从未拿过他的钱,这一点你们可以去调查。现在我名下的资产就三千块钱,我愿意全部拿出来给他治病。」
听我说完这番话,谢家几位炸了。
谢母更是恨不得将我囫囵吃了:「你个小婊子骗谁呢?三千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再说了,我儿子的钱不是给你,难道给鬼了?」
事情发展到这,两位警察看向我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
「好了,事情我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你们这都是家事,最好自己解决。」
说完,两位警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剩下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
-13-
这时,谢斯齐的主治医生从 ICU 出来:
「谁是谢斯齐家属?」
谢家父母连忙将我推上前去:「在这,在这,这是病人的老婆。」
「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随时有生命危险。当然你们家属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医生都会尽全力来救治病人。不过这个费用你们要好好商量一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先准备五十万。」
我挑眉,要谢家父母拿出五十万那可等于割他们的肉啊。
想当初,就连他们家里用的卫生纸都是我给他们网购的。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个恋爱脑。
为谢家花了那么多钱,他们还是看不上我。
早知道我就拿这钱去救助流浪狗了,狗还能对我摇摇尾巴。
他们连狗都不如。
「姜未,你听见医生说了吗?快去准备钱啊。」
谢母焦急地想上来推我,幸好我身后的保镖眼疾手快,挡在了我面前。
「姜未!你真是反了天了!连你婆婆也敢打?」谢父吹胡子瞪眼的。
我觉得好笑:「昨天还说只认林曼曼这个儿媳妇呢,怎么?需要钱的时候我又变成你们儿媳妇了?」
见我不为所动,谢父又转换话术:「姜未,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斯齐去死吗?你可别忘了,就算你们离婚,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要喊斯齐爸爸,喊我们爷爷奶奶的。」
呸,这话我肚子里的孩子听了都说晦气!
我假意被说动,面上作出为难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真的不是我不拿钱出来,是我手上真没钱,你们想想,他心又没在我身上,怎么可能把钱交给我呢?」
我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谢父谢母纷纷将目光投向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林曼曼。
-14-
我过来之前已经托人调查了。
谢斯齐跟林曼曼已经暗度陈仓两年,也就是说,在我们新婚的第一年,他就早已出轨。
这两年,他光零用钱就给林曼曼转了近一百万,连我们对门的那栋价值百万的房子,也落到了林曼曼名下。
更为可笑的是,在林曼曼查出怀孕并检查出是个儿子后,他逐步将财产转移,现在谢斯齐这几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几乎都到了林曼曼名下。
我没想到,她如今竟然连五十万都不愿意拿出来。
看来这场出轨游戏只有谢斯齐一人当了真,林曼曼从始至终想要的都是钱而已。
根据谢家父母的种种反应,我猜测他们肯定不知道谢斯齐的钱都到了林曼曼手中。
见谢家父母面色不善,林曼曼被吓得瑟瑟发抖:「爸,妈,斯齐是给了我一笔钱,可那是让我生孩子的。」
谢母气得面色发青,语气也没有之前耐烦:「曼曼,你怎么这么糊涂?只要把斯齐治好了,这区区五十万还赚不回来吗?别说了,你快去交费吧。」
林曼曼支支吾吾,半天才试探着开口:「妈,我不是心疼这五十万,您刚刚也听医生说了,斯齐现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是怕这钱花了,到时候人治不好,落得个人财两空。」
听林曼曼说完这番话,谢家父母的面色均是一变:
「你什么意思?我们谢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怎么说,你先把这五十万交上。」
没办法,林曼曼灰溜溜去交费了。
-15-
可天不遂人愿,林曼曼这五十万刚交进去,医生就一波又一波地往病房内涌。
谢父去了楼梯间抽烟,谢母在门外急得跳脚。
林曼曼坐在一旁,虚弱地捧着肚子。
我倒是忘了,她也还是个病人。
算算时间,她现在还不足三个月。
这又是被火烧又是闻噩耗的,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经不经得起折腾。
两个小时后,医生一脸疲惫地从病房内出来,宣布谢斯齐如今全身器官都已衰竭,他们已经尽力了。
最后留给我们家属十分钟告别的时间。
谢父谢母哀号着朝病房内跑去。
林曼曼本就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没有血色,犹豫几秒后,也含泪咬牙跟了上去。
我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谢斯齐如今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口鼻都罩着呼吸机。
医生说现在他的生命都靠呼吸机维持,只要呼吸机一停,用不了几分钟马上就能走。
三个人挤在谢斯齐病床前,大声叫着他的名字,试图还能唤醒他。
谢父谢母哭得撕心裂肺:「儿啊,我的儿,你要我以后怎么活啊?」
几代单传的儿子没了,是该哭一哭。
再看林曼曼,哭得也是稀里哗啦。
好不容易找到的摇钱树没了,换我我也哭。
-16-
我站在床头冷冷看着这几个人。
突然,谢母似乎是伤心过度,竟然真的一头栽到谢斯齐身上。
医生手忙脚乱地将谢母抬到隔壁床上开始抢救。
谢父一时间竟不知道先去哭哪个才好,干脆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这时,我冷冷地对医生说,「麻烦你医生,可以拔管了。」
林曼曼用力拉着谢斯齐的手,怒骂:「你个骗子,说好要和我一生一世的!」
我走到谢斯齐耳边,不管他能不能听见,我轻声说:「谢斯齐,这次轮到你给我和孩子赎罪了,下地狱去吧。」
听见这句话后,谢斯齐回光返照般瞪大了双眼,怒不可遏地瞪着我。
一分多钟后,他的心跳成了一条直线。
医生过来问我谢斯齐的尸体怎么处理。
眼下,谢斯齐还站着的直系亲属好像就剩我一个,我淡淡道:「拖去殡仪馆烧了吧。」
我走的时候林曼曼还在哭,哭得我头疼。
-17-
谢家父母还有林曼曼是第二天赶到殡仪馆的。
这时候,谢斯齐只剩下一盒灰。
谢母一夜白头,几乎老了二十岁。
谢父也好不到ṭųₔ哪去,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灵位前。
看着谢斯齐的骨灰罐,谢母红着眼眶说:
「姜未,你好狠的心,我儿子刚死你就把他烧了?」
我不断点击屏幕烧着电子纸钱:
「不然呢?别忘了我现在和谢斯齐还没离婚,身为他的直系亲属,我有权利这么做。」
我还得好好谢谢他,让我免去离婚这项繁琐的步骤,直接丧偶倒省事儿了。
林曼曼眼泪说掉就掉:「姜未你也太狠心了,斯齐刚死,怎么能说烧就烧呢?」
我抬头看着她:「怎么?不然你想给谢斯齐埋你家去?只要我和他没离婚,你就永远是小三,懂吗?」
林曼曼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谢母见状立刻上来帮腔:
「姜未你胡说什么?曼曼怎么说也怀了斯齐的儿子,是咱们谢家的大功臣。斯齐走了你们就是姐妹了,以后你多帮衬着点曼曼。」
这是摆明把我当冤种?
-18-
我再一次被气笑,不急不缓地从包里掏出昨晚我让律师拟的财产分割单。
这上面记录了每一笔我和谢斯齐的婚后共同财产。
我将财产分割单贴心地打印了三份,分别发给了他们Ŧů₀三个人:
「你们不说我都忘了,林曼曼,谢斯齐这两年为你花的每分钱都是我们共同财产,我有权利让你还回来。」
「至于谢斯齐那点遗产,等我从林曼曼那里拿回来后,我们四个人平分。」
那三人傻眼了:
「平分?」
我好心告知:「咱们四个,我的好公婆,还有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林曼曼尖叫着挺起肚子:「我这里面是谢斯齐的儿子,斯齐早就说过他的财产都要给我们儿子的。」
谢父谢母连连点头:「对对对,曼曼肚子里可是我们谢家唯一的香火,斯齐的遗产当然要全部给这孩子。」
「她肚子里是谢斯齐的孩子?怎么证明?」我笑笑。
林曼曼急了:「我这就是谢斯齐的种,不信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
「哦?可是谢斯齐现在已经被烧成灰了呀,怎么做?」
蠢货,既然选择小三这份高危行业,也不知道多读几遍相关法律。
这时谢母高声叫道:「我们不和你掰扯那么多,反正这钱我们是不会还的!」
我起身拍拍手,无奈道:「行,那我们就法庭见。」
-19-
在打谢斯齐遗产官司之前,我们几乎被上次火灾波及的业主将林曼曼告上了法庭。
上次火灾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所有线索都证明是林曼曼故意纵火。
最后直接导致谢斯齐死亡,小区多名业主房子受到不同程度损害。
林曼曼在法庭上哭着解释,当时她只是想假装放火轻生吓一吓谢斯齐,因为谢斯齐原本说好和我离婚,却一拖再拖,她实在等不了才出此下策。
她真的没有想到火势一起便不受她控制,最后越演越烈。
她不是故意害死谢斯齐的。
由于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法官当庭宣判林曼曼犯故意纵火罪,且致一人死亡,多人财产损失。
最后判处林曼曼有期徒刑七年,并赔偿业主损失。
原本考虑到林曼曼还正处在妊娠期,可以申请监外执行。
可林曼曼回到谢家的第二天便意外流产。
后来我才知道,谢父谢母得知自己儿子竟然是被林曼曼害死后, 与她起了争执。
谢母情绪激动之下,推了林曼曼一把。
按理说,林曼曼怀胎已近四个月, 不至于摔一跤就流产。
可林曼曼整个孕期折腾得厉害, 前期亏空太厉害, 这一摔就见了红。
谢家二老着急忙慌地把林曼曼送到医院,医生也只是说尽力保胎。
谢母就差给医生下跪磕头了, 最后也没保住谢家唯一的香火。
林曼曼将死胎生下来,医生交给谢父谢母看了一眼,果真是个儿子!
这下谢母气得直接一口老血喷出, 随即不省人事。
-20-
林曼曼刚刚做完流产手术, 又被我告上法庭。
这次, 我主张林曼曼归还这两年我丈夫谢斯齐给她的每笔转账。
法庭上, 林曼曼面无血色地朝我说:「姜未, 我已经得到了我应有的惩罚,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能。」
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有承担这个后果的勇气。
如果今天是我站在被告席,我相信林曼曼也不会放过我。
上辈子,因为她自己作死, 间接害死了我和我的孩子。
那一晚火势滔天,刚刚出生五天的女儿在我怀里,呛得哭都哭不出来。
屋内每扇窗户都被谢斯齐提前锁死, 无论我怎么哭喊,怎么求饶, 谢斯齐都不肯打开门,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女儿被火烧死。
他们俩犯的错, 却让我和女儿成了牺牲品。
最后, 林曼曼低价卖了那栋房子, 又将谢斯齐这些年送她的各种奢侈品和首饰卖掉, 将钱转给了我。
还剩一百万, 最后在法官的见证下, 她给我打了欠条。
再加上之前欠的钱,意味着等她出狱后, 她将用一生来还债。
-21-
一切尘埃落定,我将属于谢家父母的那一份遗产打到了他们卡上。
这一笔钱,只要他们不挥霍, 也足够他们体面安逸地度过晚年了。
很快到了预产期, 这一次我直接选择剖腹产,少受了很多罪。
还是前世的时间, 女儿呱呱坠地。
医生将她抱到我眼前,我轻轻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月子是婶婶来照顾的,我原本打算请个月嫂或者直接去月子中心。
可婶婶说不放心, 便亲自来照顾。
我心里暖暖的。
女儿满月宴这天,谢家父母在门外徘徊了很久,最终没有进来, 只是托服务生给我送了个红包。
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还有一把长命锁。
女儿三岁时,谢母病危,临终前想见孙女一面。
我犹豫再三, 还是带着孩子去了医院。
我和他们的恩怨不应该影响到孩子。
见到孙女那一刻,谢母流下了眼泪,望向女儿的眼里全是慈爱还有悔恨。
可一切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全文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