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生日，小三挺着肚子上门。
给我妈送了一个钟：
「你撒泡尿照照你这黄脸婆样子，怪不得我老公看到你就恶心。
「劝你早点离婚放过我老公。
「收拾收拾找个老头嫁了，还能尝尝男人味。」
我上去就是两巴掌，然后按着她给我妈磕头道歉。
我爸想拦我，我指着他鼻子骂：
「什么野鸡都敢往家里领！
「再废话我把她鸡毛拔了插你狗嘴里！
「滚远一点，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1-
今天我妈生日，我拿上早定好的蛋糕。
我妈看到我回家，很惊喜：你不是在学校吗？
我说我请了假，回来陪她过生țū́⁻日。
她骂我乱花钱，又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过什么生日。
我把蛋糕放下，去厨房拿盘子，却在灶台上看到一碟剩了一半的炒豆角。
我说你平时在家就吃这些吗？
她说一个人懒得弄，再说这个也不差，小时候想吃都不到呢。
我拿出手机点外卖，我妈阻止，说万一他回来该不给钱了。
「他」指的是我爸，他们年轻时一起奋斗，白手起家，挣了点家业，然后我妈身体顶不住了，在家养病半年。
其间，我爸找了小三，架空我妈，之前一起拼搏向着我妈的叔叔阿姨也被一一踢出局。
现在，我妈回不去公司，更不知道我家到底有多少钱。
她就是担心，我爸回来看她吃得好，就不给生活费了。
我说，得了吧，他三个月能回来一次么？
我妈叹了口气。
这时，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我爸，还道他良心未泯。
没想到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2-
我问她找谁。
她没理我，径直走进来，左顾右看，捏着鼻子，故作夸张地叫：「一股什么味儿？难怪老周不愿意过来。」
我爸姓周，我一下知道她是谁了。
我妈脸色难看，对我说：「晨晨，你先回房间。」
我没动，这女的又从小包里翻翻找找，拿出一个包装盒，打开，是一个手表。
「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也给大姐买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钟是送给死人的玩意。
我妈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门，说：「你出去！这是我家！」
她反倒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男人的心不在你这里，你赖着也没用。
「你撒泡尿照照你的邋遢样子，哪个男人肯碰你？
「我劝你，不如早点放手，把自己打扮打扮。
「找个老头，下半辈子也有点指望！」
她看着蛋糕，语气轻蔑：
「少吃点这种东西，容易发胖，度来身材就差，还不知道自律，真是没救了。」
她起身，挎上小包：「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好好说话，你最好听劝，早点滚蛋，不然我找人把你东西全扔了，你哭都没Ṭù₊地方哭！」
她又看着我，仰头拍拍我的脸：「你就是晨晨吧，和你爸长得真像，一点都没有你妈那副穷酸样。你爸对你可骄傲了，说你成绩好，有孝心，性格也不错……以后也是一家人了，你也不用喊我小妈，叫我韩姐就行，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说完，她扭着屁股就要走。
我说：「喂，你等一下。」
她回头，笑着问：「怎么，舍不得你姐？」
我一巴掌就抽了过去，打得她仰跌在地。
然后冲上去，对着她头就是几脚。
她这才反应过来，高声尖叫：「杀人啦杀人啦！」
可是没用，又不是在大街上，哪来的人理她？
我左右开弓，狂扇她耳光。
她双手护着脸，拼命把脸往肚子藏。
可是她弱不禁风的，哪里有我力气大。
双手挡着又如何，我连她爪子一起打！
很快，她的鼻血就糊了一脸。
哭着威胁我说：「你死定了，我让你爸杀了你！」
我妈可能是怕闹出人命，过来拦我。
我一把揪住那女的头发：「跪下，给我妈道歉！」
她疼得大叫，还在叫嚣：「不可能，死贱人霸占我老公不得好死！」
我看她嘴还挺硬，又是两个打耳光抽了过去。
这次不喊了，就是一直哭，挺烦的。
我一脚踢在她膝窝，把她踢得跪在地上。
然后用力按她的头，「砰」地撞在地上。
「我找了你半年，你倒好，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人家小三都偷偷摸摸，你倒是光明正大啊！
「敢欺负我妈，真当我死了吗！」
我按着她不停地磕头，直到地上有了一片血印。
然后一脚踢在她腰上，她滑出一米多远。
「滚！趁早跟周山断了，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满脸血污，黑色眼影花得像鬼：「呜呜呜，你这么对我，我要和你爸说，呜呜呜。」
她准备拿手机，结果包掉在我脚下。
想拿，又不敢动，怯怯地看着我。
我把她手机翻出来，蹲下，递到她眼前：「来来来，你就给他说是我打的，让他给你报仇！」
她一把抢过，电话一接通，就大声哭喊：「你快来你家，我要被打死了！」
-3-
不到十分钟，我爸就到了。
我说：「哟，难得贵人光临，有失远迎啊。」
这女的一看到他，瞬间哭开了，抱着他说：「我不活啦，我死了算了，你们家人人都欺负我！」
我爸心疼坏了，眉毛紧皱：「这谁干的？！」
我说：「我打的。」
「你！」
我爸噌地站起来，高高扬手，怒视着我。
我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妈说：「周山，你要是敢打晨晨，我跟你拼了！」
我说：「今天只是开胃菜，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对峙了一会儿，我爸把手放下了。
「你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动手，跟你舅学的吗？！」
半年前过年，他回外婆家，我舅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他打哈哈说，大过年的，不讲这些。
我舅直接泼他一脸酒，让他滚。
我笑着问：「不然跟你学，在外面养小三？」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那女的见他气势弱了，大喊道：「我也怀了你老周家的孩子，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活了！」
此言一出，我妈脸色都变了。
「周山，你在外面胡天胡地我不管，但你要敢弄个小孩出来，我……」
她冲进厨房，拎了把刀出来：「我弄死她！」
小三脸色一白，躲到我爸身后。
我爸赶紧拦在前面。
我妈用刀指着狗男女说：「这份家业，是我们一起挣下来的，只能全部给晨晨，别人一分别想拿！」
那女的说：「快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送牢里面去！」
场面一阵混乱。
我给爷爷打去了视频。
「是晨晨呀，晚上吃了没？」
「没法吃了，爷爷。」我说，「你儿子要把我送去坐牢。」
爷爷一惊，忙问：「怎么回事，你和爷爷说，爷爷给你做主！」
我说：「今天我妈生日，那个小三上门让我妈去死，然后我就和她讲道理，现在她就让你儿子把我送去坐牢。」
爷爷咬牙说：「这混账东西。」
我妈很孝顺，属于那种月子餐都要分一半给公婆的儿媳妇。
所以自从我爸出轨后，我爷爷奶奶Ţũ₌就一直对我妈很愧疚。
平时就没少骂我爸，现在更是怒火冲天。
「你把电话给这王八蛋，我和他说！」
我把手机递过去：「王八蛋，找你的。」
我爸丧头耷脑，关了免提，但我还是听见了爷爷问他，是皮痒了还是想死了，什么野鸡也敢往家带？
野鸡不服气，在旁边哭着告状：「公公，他打得我好疼啊！」
她满脸是血，看上去挺吓人的。
我爷爷也是愣了一下，说：「那晨晨有没有事？」
我爸扫了我一眼，说：「是他把人打了，能有啥事？」
我抢过手机：「怎么没事，我手都破皮了！」
我爷爷气得大骂，说这女的真不是东西，嘴贱骨头又硬，害我家晨晨受这么大伤。
我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刚才她用脸狠狠砸了我的手！
野鸡更委屈了，哭着说：「我也怀了你们周家的孩子，我也是你儿媳妇，不能这么偏心吧！」
她真以为我家是皇室呢，搁这母凭子贵？
我爷爷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半天没说话。
然后，手机里传来我奶奶中气十足的画外音：「鸡婆，滚！」
挂了电话，鸡婆不哭也不闹了。
现在她知道了，在我家，除了我爸，其他人都向着我。
她掏出手机，说要报警把我抓起来。
我爸夺过她手机说，你先过来惹事的，报警你也讨不到好！
她说好你个周山，你就是向着他们！
我爸说，没有啊，我就是实事求是。
她说还没有，你根度就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我爸说，别哭了别哭了，一会儿带你去买个包。
狗男女吵得我脑瓜子疼。
「这是我家，不是你俩的床，要打情骂俏滚远一点！
「再不滚我把她鸡毛拔了插你嘴里！」
我爸就推着她走。
走到一半，我叫住他们：「喂，你表子没带。」
我爸停下来，看看鸡婆，又疑惑地望着我。
我朝地上努努嘴，手表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得四分五裂：「是这个表子，不是你旁边那个。」
我妈「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鸡婆那个气啊，电梯都不等了，噔噔噔跑下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楼道里玩摔炮。
-4-
我趁我妈睡着，拿走了她的手机。
果然翻到一个陌生的号码，一直发短信骚扰她。
【老周说你腰不好，我给你特意找了康健操，没事的时候跟着练练。坏笑。】
附带一个链接，点进去是老年人广场舞。
我妈的腰是怎么受的伤呢？
他们最开始当搬家工人。
有一次我爸背着电视上楼，然后脚滑了，摔倒了。
眼看电视就要摔坏，紧跟其后的我妈，一下扔了杂物接住电视机，充当人肉垫。
巨大的惯性带着她从楼梯上滑下来，后背撞在墙上，硬生生保住了电视。
事后第二天，我妈贴着膏药接着干活。
结果导致她现在都没好，一到阴雨天就疼。
【老周带我去瑞士玩了一趟，听说你连省都没出过，给你见见世面。】
然后发来好多张旅游照。
每张照片点开都没有缓存，看来我妈都看了。
不知道她看着是什么心情，但是我一阵揪心。
我妈是个非常要强的人。
当初我外公干活摔断了腿，家里没钱治，十六岁的我妈带着七岁的舅舅，去亲戚家借，但他们都嫌我外公家穷，不借。
那时候，我妈就发誓，肯定要混出名堂，以后țūₙ不用求人。
后来，她真的做到了，给外公外婆修了村里第一栋洋房。
我妈肯定想过离婚。
性格那么刚强的她，现在对丈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都是为了我：
她不知道我爸藏了多少钱，她不想打拼半生，到头来都便宜了野鸡。
【老周又要了我，这周第五次了。听说他很久不碰你了，也是，你那么丑，老周说看到你就想吐。哈哈哈哈。】
附图是我爸穿着开胸睡衣，正在捏一只涂了红指甲的鸡脚，笑容猥琐，肚腩肥大。
手机被我捏得「吱吱」响。
一个让她万劫不复的计划，瞬间成形。
-5-
第二天一早。
我直接去我爸公司。
他不在，快到中午了才打着哈欠，挺着肚子过来。
看来昨晚没少折腾。
「你怎么来了？」他一看到躺在老板椅上的我，满脸警惕。
「给钱。」我伸手。
「什么钱？」
「生活费！」
「不是才给过么？」
「花完了！」我不耐烦道，「快点！」
他点点头，摸出手机：「要多少？」
「五万。」
他的手一顿：「多少？」
「五万！」
「你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他叫道，「赶紧滚去上学，生活费让你妈来找我要！」
「不给是么？」
「你要干嘛？」
我拉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瓶喷漆，走到公司大门就开始写字。
【还】字才写个【不】，他就看出端倪，拦着我说：「你要造反啊！」
可是虚胖的他怎么可能拦得住我。
我一把把他推开，接着写。
「小祖宗哎，别写了，你这么搞，我这生意还怎么做？我不赚钱，你的学费生活费从哪来？」
我不为所动。
「先给你一万，我是真没钱了，你看看我余额，好多工程没有结款呢……」
他把手机举到我面前，我看都不看，加快了速度。
第一个【还钱】已经写完。
我换了块空气，开始写第二个。
公司的人探头探脑，都想看热闹。
「好了好了，给你！」我爸一跺脚，「真是讨债鬼，一会我去要要账，晚点把剩下的你转过去！」
手机到账两万，我把喷漆丢给他。
「再准备十万，月底我来拿。」
「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有钱给小三花，没钱给老婆孩子！」我拔高了音调，他立刻嘘声。
于是，我低头在他耳边说：「要是少一分，我就把你车砸了，你知道我性格的，爸爸。」
-6-
我把钱转给了妈妈。
然后定位我爸的车。
说起来玄乎，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就是把我耳机塞他车里面，然后开设备查找就能监控位置。
很快就看到他车停在一家高档餐厅附近。
我叫上两个发小，直接杀了过去。
果然看到这对狗男女在里面吃饭。
我找了个垃圾袋，去垃圾桶装了一大袋泔水。
然后让我发小假装过去吃饭，趁他们不注意，一把按住鸡婆。
我则立刻冲过去，把泔水浇她头上。
老鸡婆被吓疯了，「啊啊」叫了没两声，骨头渣就滑下来掉她嘴里，教会了她闭嘴。
我戴上手套，「啪」地又是一个大耳光抽过去。
「我让你去瑞士！我让你嘲讽我妈！还犯不犯贱？啊？！」
打得她披头散发，泔水乱飞。
这时，我爸也反应过来了，伸手要拦我。
两个发小马上扑上去，挡在他面前。
我一脚踢在鸡婆腰眼，把她踢到地上：「腰爽不爽啊？还跳不跳广场舞？」
她大声呼救，连喊救命。
眼见服务员报警，我在警察赶来之前，赶紧多踹了几脚。
打得她在地上爬不起来。
……
我们被带到了警局。
我们年纪小，情节又不严重，还涉及家事。
还能怎么判？
警察叔叔让我们下次别干了，早点回去写作业。
老鸡婆不愿意，那也得过我爸这一关。
我爸后面还有我爷爷奶奶。
真当我家门这么好进？
出了警局，我爸要和我去车上谈谈。
然后开始说什么他对我妈还是很有感情，但是我妈身体又不好，而他应酬多，去饭局总要带个伴，那些老板都这样，等我出了社会就知道，男人花心很正常……
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朝他伸手要手机。
他很警惕，问我要干嘛。
我翻了个白眼说，我要给我妈报平安，我手机没电了。
他这才拿给我。
我打了个电话后，又点开外卖，佯装看晚餐，然后趁他不注意，记下鸡婆的鸡窝地址。
这才是我陪他东扯西扯的目的所在。
一切做完后，我把手机扔了回去。
又看到他放在一旁的钱包，抢过来掏出一沓钱，粗略一看大概五六千，全揣进兜里。
「这钱不算那十万里面！」
他急得要跳起来：「你给我留几百加油啊！」
「不给。」我说，「我朋友陪我蹲一晚上，不得请人家吃个饭？」
-7-
在餐厅抓他们一次之后，我又陆陆续续抓了几次。
有时候是在服装店，有时候是按摩店。
当然也不是每次都闹那么大动静。
比如他们在外面吃早饭的时候，我跑过去，一口痰吐在鸡婆脸上。
倒不是我心软。
只是人家早点铺是小度生意，我要像餐厅那么搞，人家不得几个月没生意？
大半个月过去后，鸡婆和我爸说我跟个鬼一样，为什么每次出来都能碰到。
我爸说我是块干刑侦的料。
当然，这里的聊天记录也是我把他们搅散之后，翻我爸手机看到的。
总之，这段时间，鸡婆是老实了许多。
平时要么待公司，要么就回家。
我还真不知道她公司地址，但是我有办法。
我让我发小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周先生给她买了一束花和包包，但是他这边系统出 bug 了，不显示地址。
果然，鸡婆一听包包，就眉开眼笑地报了公司地址。
半小时后，老鸡婆看到了熟悉的我。
瞬间「嗷」地一嗓子叫了起来，甩开鸡爪就要往外跑。
我双手插兜，说：「我今天不打你，就是和你谈谈。」
她下意识护住脸，将信将疑。
我冷着脸道：「滚过来，快点！」
她果然吃硬不吃软。
我们就在公司外的会客沙发上坐下。
她提出去楼下的咖啡店。
我理都不理。
我自有我的计划和节奏。
「开门见山吧。」我说，「你把孩子打了，然后找我爸拿几万块钱，从此两清。」
她抱胸冷哼：「不可能！」
我说：「那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刚刚积攒的气势瞬间没了，又缩手缩脚道：「你别乱来，这里大庭广众，你……」
大庭广众？
要的就是众目睽睽！
刚才她鬼叫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她好些同事都在偷偷瞄我们。
「什么？你当鸡上瘾吗？！勾引我爸和你上床，现在又要勾引我？！」我大叫道，「我才上高一啊，大妈！」
瞬间！
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射来齐刷刷的目光。
熊熊的八卦之火让我后背发烫。
「你胡说什么！」她噌站起来，小声说，「你别造谣！」
我也站起来，大喊道：「别再纠缠我了，阿姨！也别再说什么接近我爸都是为了接近我，我的梦想是清华北大，不是你的鸡校！」
她面红耳赤，往卫生间跑。
我冲着她的ŧûₜ背影给她提速：「还有，别再给我发奇奇怪怪的照片了，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说完，我四下一看。
度来寂静的办公室瞬间又鲜活起来。
打印的打印，打电话的打电话，倒咖啡的倒咖啡……
要不是他们打印了一张 A4 纸，手机还在王者复活界面，咖啡流了一地。
我就真信了。
「姐姐，你是在系中国结吗？」
我对着不远处，系了十分钟鞋带的小姐姐问道。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姐姐想不想听这鸡婆怎么勾引我爸，然后挺着肚子上门逼宫，又被我家当垃圾扔出来的故事呢？」
她眼睛一亮。
不出意外，十分钟后鸡婆的事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这个公司是待不下去了。
我当然不指望她会听我的话，让她在熟人圈社死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少爷我简直文武双全。
-8-
我爸在商场，他不爱逛街，八成又是陪鸡婆。
我打车来到鸡婆家门前，敲门，确实不在家。
于是找了个开锁师傅，谎称钥匙忘带。
我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手上还拿着一套《五三》。
师傅一点疑心没起，不到一分钟就帮我开了门。
这是一套三居室，装修考究，地段繁华。
光是客厅就有七八十平，还有一整个卧室被专门改造成衣帽间。
房租我查过，一个月至少七八千。
所以我爸说他没钱的时候，我根度不信。
看来还是要得少了，鸡窝这么豪华。
我直奔卧室，准备在床底下装一个小蓝牙音箱。
以后只要我爸晚上过来，我就跑到附近，趁他们干柴烈火的时候，连上音箱放鬼片。
就算不能把他们吓死，起码也让他们大半个月不敢爬床。
意外的是，我在乱糟糟的床底，看到了一条男士内裤。
我用笔挑起来端详，款式时尚，不像我爸那个土大款会穿的。
尺码也不对，我爸这个腰围穿进去勒蛋。
看来他的小情人鸡习难改，这真是个意外之喜。
我赶紧拍照留证据。
这一发现，大大加快了我的复仇进程。
我一边找我爸要更多的钱，一边又在外面对他们围追堵截，有时候我没空，就找两个精神小伙。
一段时间下来，两人精神状态堪忧，我爸甚至半个月都没去鸡窝，晚上就睡在公司。
这天，我照常来到公司要债，结果财务阿姨说我爸出差去了。
我心念一动，掏出手机，果然看到我爸的车在往城郊开。
谁出差自己开车啊。
而且那个方向分明就是鸡婆籍贯地。
终于是走到这一步了。
想想也是，我爸现在兜里没啥钱，也没办法带鸡婆出去旅游散心，加上鸡婆快要显怀，再不回去见见父母，就太说不过去了。
我给我舅打电话，让他开车陪我一趟。
我舅让我别管大人的事，好好读书，他也要上班根度走不开。
我就把鸡婆上门逼宫的事说了一遍，刚说到鸡婆给我妈送钟，我舅就让我带两件衣服下楼，他十分钟后来接我。
看得出来，我舅很生气，油门焊死了，一路风驰电掣，竟然比我爸还先到鸡婆老家。
我下车吐了一会儿，看到村口一群老太太坐在树下聊天，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聊会儿天解闷。
于是凑过去，和她们一起捕风捉影。
「老胡家闺女有出息，听说在城里开公司当老板了！」
「真的假的？她不是才初中毕业吗？」
「怎么不是真的！老胡亲自跟我说了，给他得意的哟，嘴巴都挂耳朵上了……而且还在城里找了个男朋友，听说也是个大老板。」
「你们说的狗男女我认识。」我说。
大妈们齐刷刷望过来。
「她男朋友就是我爸，你们知道这女的在外面干了什么吗？」我神秘一笑。
大妈给我抓了一把瓜子，以示诚意。
我边嗑瓜子边说：「她挑粪都能洒一身能当什么老板？养鸡场里下蛋么？这种老母鸡加两斤葱姜都去不了她身上Ŧũ̂₄的骚味。」
正说话间，主角来了。
鸡婆吓得一激灵，指着我「啊啊啊」地叫个不停。
我爸正在后备箱拿东西，听到动静扭头一看，也是一激动撞到盖子上，疼得半天直不起腰。
两人的反应提高了我的可信度，大妈们看向鸡婆的眼神暧昧起来。
我拍掉瓜子壳，冲他们摆手打招呼。
「老熟人了，这么激动干嘛？」我笑，「又不是第一次见。」
「滚啊，你滚啊！」鸡婆急得快要哭出来。
我爸三步并作两步，把我拽到一旁，小声警告：「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不然我应该在你们的婚礼上么？」
「别废话，你赶紧回去！」
我爸推我，但我纹丝不动。
我看着鸡婆，笑着说：「这位阿姨，你也不想你干的那些事，让大家知道吧？」
一个大妈已经在往我口袋里塞核桃，另一个大妈在给我倒茶。
要是不拦着，今天我说她在外面当小三。
明天就传她鸡业有成，业务遍布海内外。
到了过年，如果她接爸妈进城，那就是父承子业，有些老板就好这一口。
「你想干什么？」鸡婆咬牙切齿。
「你不说我们是一家人吗。」我说，「那我去你家吃顿饭不过分吧？」
鸡婆看着我爸，我爸指着我说：「那约法三章，一会你不许乱说话……」
我推开他，捂着鼻子：「你又抽烟，嘴臭死了，离我远点。」
-9-
鸡婆爸妈早候在门口迎接。
应该是事先说过，她爸对我爸这么大年纪一点不意外，但是看到我很意外。
「这位是？」
鸡婆不说话，我爸尴尬地挠头。
我指着我爸说：「我是他儿子，亲生的，不是野种的那种哦。」
他爸的笑僵在脸上，鸡妈上来打圆场，拉着我的手，热情洋溢道：「都长这么大啦，一看就是好孩子，喜欢吃什么呀？奶奶去给你做……」
我抽出手，皮笑肉不笑：「您哪一年的？我真奶奶可比你大不少呀。」
「86 年。」
「那还没我爸大呢。」我爸一个劲地给我递眼色，但我视而不见，「真没想到你们小小年纪，就能给我爸当爹，要不这样，你们各论各的，以后他管你们叫爸，你们管他叫哥……」
我爸一把捂住我的嘴，一家三鸡面如黑炭。
上了餐桌，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都没啥胃口。
但我可饿坏了——我舅连开了二十个小时的车，碰到服务站都没停下，我就喝了一杯棒打鲜橙！
我就着红烧鸡肉，连干了三碗米饭。
鸡妈皮笑肉不笑地给我盛饭。
我说：「阿姨你手艺不错啊，做饭这么好吃。」
她说：「你喜欢吃就多吃，这道菜小胡也会，以后可以让她给你烧。」
我竖起大拇指：「怪不得她这么会做鸡，原来你们教的呀！」
鸡婆拍案而起：「够了，你给我滚！」
我擦了擦嘴，笑着说：「怎么吃两口鸡就不乐意了？咋的，你们一窝出来的？」
「周山，你管管你儿子！」
我爸汗都出来了：「不是说好，你不许乱说话吗？」
我很委屈：「我什么时候乱说话了？我上次说表子，她觉得我在说她，今天说鸡好吃，她又觉得我在内涵……她对自己定位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鸡婆气得呀，喘气如牛，脸上的肉都在抖。
我爸咬牙说：「你少说两句！」
鸡……鸡父（差点就叫了个不能过审的昵称）打哈哈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小胡，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鸡母也说：「就是，这孩子看起来就乖，讲文明懂礼貌，怎么会说你是，是……」
「是小三，婊子，鸡。对吗？怎么她敢做，你们不敢说啊？」我说，「我就是这个意思，这对狗男女不要脸，一个要抛妻弃子，一个想逼死原配，真他妈婊子配狗天作之合！」
耳边传来赫赫风声，我一把抓住我爸抽过来的手。
「谁准你这么说话的！」我爸脸色铁青。
「我说得不对吗？」我怒视他的眼睛，「你是不知道她对我妈做了什么事吗？她给我妈送钟的时候，给我妈发短信的时候，你在哪里？是死了吗？！」
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你躺在医院的时候，是谁在照顾你？又是谁为了省点菜钱，怀孕八个月还去工地给工人做饭？你现在觉得我妈拿不出手，当初给你扛水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给你拉客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爸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
「我就知道你根度舍不得你的宝贝儿子。」鸡婆冷笑着说，「还说什么爱我疼我一辈子，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给他一巴掌！」
她推了我爸一把。
我爸叹了口气，挥手说：「你快回家，你学不上了吗？」
我说：「这里学的东西可比学校教的多。你要是现在跟她划清界限，跟我一起回去，我就好好上学。」
我爸不说话，还是觉得鸡不可失。
「周山，你还是不是我男人？他都欺负到我家来了，你都不管管！我以后还怎么跟你！」
她哭着捶着肚子：「可怜我的娃啊，都是妈妈没度事，嫁了个窝囊废，我们娘俩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哭声点燃了鸡父的情绪，他指着我大骂：「小兔崽子，我看你不爽很久了！在我的地盘上，还给你蹬鼻子上脸！你等着，我这就叫人！」
我爸一会儿给他未过门的爹赔不是，一会儿又去安慰鸡婆。
场面一度混乱极了。
吵得我头脑发昏。
我一脚踹在桌子上，锅碗瓢盆碎了一地。
「够了！」我揉揉太阳穴，「说得跟你肚子里的野种是我爸的一样。」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我爸保持着半蹲在鸡婆跟前的姿势。
「你什么意思？」
我拿出手机，滑到那张内裤照片。
「在她工位上找到的，你问问她什么意思。」
照片背景环境，我爸一眼就认出来了。
鸡婆肉眼可见地慌乱。
「这是谁的？」我爸站了起来，「你说啊，这是谁的？！」
「这是给你买的。」
鸡婆不愧久经沙场，很快就找了个几乎完美的理由：「刚在一起那会儿，我给你买的，但是买小了就一直没拿出来……不知道他在哪里翻的。」
我爸哦了一声，已经有些相信。
我说：「对，你给个一百八十斤的买 m 码，准备勒死他吗？你是真把他当 m 呀！」
「要想证明也简单，你敢不敢把手机拿过来给我查？」
鸡婆尖叫起来：「我凭什么给你查？你是我什么人？」
我摊手：「那就是心里有鬼咯。」
我爸又动摇了，看看我又看看鸡婆。
「你都四十了，三高体虚一身病，六味地黄丸都吃空几瓶了吧？自己蝌蚪什么质量心里没数？」我说，「这半年你去过几次，就怀上了？你又不是没备过孕，好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
鸡婆厉声尖叫：「小王八蛋，我撕烂你的嘴！」
「手机给我。」我爸朝她伸手。
「老公，你不相信我？」鸡婆又装可怜，「我吃了那么多药，受了那么多罪，你还不相信我？」
「就看这一次。」我爸口气微微缓和，但手还是没放下，「乖，听话。」
「啊！！！我不活了！」
鸡婆哭天抢地，抱头痛哭。
手机倒是紧紧攥在手里。
眼看又是一场拉锯战，我直接上去就是一脚，踹飞了她的椅子，她摔在地上，手机滑向一旁。
我走过去捡了起来：「这不就拿到了么！」
「还给我，小兔崽子你还给我！」
三只鸡都要来抢，还好我一米八五，把手一举，他们就够不到了。
就是现在不知道密码，解不开。
「让他看看，堵住他的嘴，以后省得这臭小子再拿这个Ťű₋闹事。」我爸拦住了鸡婆。
「你不相信我！」
「不是啊，只是这事吧，有点复杂……」
「我呸！你根度就是不信我，好啊，我明天就去流产！我让你们老周家绝后！」
「别别别，有话好说！」
眼看两人吵个不停，我大声说：「找到ƭųₕ了，就是这个人！」
鸡婆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我，我趁机一照，灵动岛弹出个绿色笑脸，面容识别成功！
我微微一笑，快速点进微信，估计是我爸从来不查她手机，聊天记录删都不删。
很快锁定目标，给备注小狼狗的人打去语音电话。
「又想我了？」
小狼狗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炸响。
「那个死胖子不在家么？今天是去你那还是来我这？我一会儿洗个澡……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说：「还是来鸡窝吧，你老婆孩子现在需要你的保护。」
鸡婆呆愣当场。
「啪！」
我爸一巴掌打得她粉直往下掉。
「我给你花了那么多钱，被人当笑话，损失了那么多面子，你还背叛我！」
「不是老公，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门外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想来是鸡父叫的人到了。
「老爸，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上阵父子兵，你尽管砸，不能戴了绿帽子还受窝囊气！」我说，「车钥匙给我，我现在去把车点着，你打完就跑！」
我爸把钥匙塞到我手上，眼睛都红了：「好儿子，是我看错了人。」
我摆摆手：「父子之间别计较这些。」
我冲出门去，果然在门口看见十几个拿着铁锹的壮汉，已经形成合围之势。
我一溜烟地跑到我舅车上，拍醒他：「快走快走！」
我舅揉揉眼睛，就要点燃汽车。
「不是这辆，开我爸的车！」
我舅疑惑地看着我，我没时间解释，拉着他下车。
「那你爸怎么办？」
我舅在路上看到了鸡窝门口的热闹景象，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我爸以一敌五，尽落下风。
我把副驾放平，戴上耳机，盖上毯子，伸了个懒腰：
「鸡人自有天相。」
番外：发小视角
周末，周晨给我弹来视频。
我正在打游戏，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准备一边玩一边听他讲「坑爹」故事。
上次他说到他勇闯鸡窝，把小三一家搅得鸡飞蛋打。
他爸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小三又找上门说，这孩子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他爸的，值得冒险一认。
他爸气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他杵在旁边给我们直播，劝他爸做个艾滋检测，说免得鸡婆鸡劳成疾，要你狗命。
他爸病好了后，跪在他妈面前说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一切都是鸡婆的错, 要不是她存心勾引, 鸡不择食，自己也不会猪油蒙心，鸡上心头。
「怎么, 你妈原谅他了？」我问。
「不是这个……你会不会做鸡啊？」他问。
「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受性别限制, 只能做鸭了。」
「滚啊，你别打游戏了, 看看我！」
我低头一看，少爷站在厨房，案板上躺着一只七零八落的乌鸡，正往下滴血。
「杀鸡的没给你把血放干净？」我问。
「不是它的血，是我的。」
「啊？你没事吧！」
「没啥事，我妈腰伤复发又住院了。我想给她炖点鸡汤, 你会不会？」
我说：「我不会，你把鸡带到我家, 我让我妈给你弄。」
半个小时后，他来了。
轻车熟路地打开冰箱, 灌了一大口可乐, 开始和我扯东扯西。
我爸妈听说他在家, 下班的时候特意去了一趟菜市场, 买了好多菜。
都是他小时候爱吃的，也不知道现在口味有没有变。
倒是把他弄得不好意思了, 连声道谢。
我说，托少爷的福, 我今天也能吃点好的。
我爸翻了个白眼说, 白养你这么大, 我们哪顿亏过你？
我妈在旁边热心建议，请出七匹狼，帮我找找童年回忆。
周晨在旁边看着，忽然在我耳边小声说, 你爸妈感情真好啊。
语气充满了艳羡，我心里一揪。
吃完晚饭，鸡汤也炖好了。
我妈找了个保温饭盒, 给他提上, 笑道, 阿姨手艺比不上大饭店, 也不知道你妈吃不吃得惯。
周晨一下子愣在原地，眼眶唰地红了。
我妈慌了, 说阿姨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阿姨一直也拿你当儿子，没有当外人，要是有不对的地方, 你和阿姨说。
周晨连连摆手,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递去一包纸巾，他连擦了七八张，才语带哽咽地说：
「阿姨, 和您没关系，是我想起了那次去餐厅抓三。
「一盘凉菜五百多，我爸买单眼睛都不眨。
「但我妈从来舍不得吃这么贵的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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