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跟踪狂盯上后,舍友劝我报警。
直到被下药,我才躲进体育仓库,拨打了 110。
意料之中,手机被人抢走,我忍不住叹息。
「蠢狗,你违反了我的指令。」
人前清贵高冷的秦学长站在我面前,一颗颗挑开我衬衫上的纽扣。
「主人,我有没有说过。」
「如果被我发现你想抛下我,我会做出更过分的事的。」
-1-
「跪下。」
视频对面的男人没有露脸,上身光裸,只围着一块浴巾。
他听从我的指令跪下,双膝接连落地时,脖颈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可能是刚洗完澡,他头发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
几滴水落到他的颈窝,流经他不断起伏的胸膛,滑过他沟壑分明的小腹,隐没进浴巾。
我鼻孔一热,明知道舍友们都不在,但还是仰头看向了天花板。
「没礼貌的东西。」
男人轻笑。
「然后呢,主人……」
然后。
然后我翻下笔记,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做。
-2-
笔记第五行:
当他试图挑衅你,也许是在对你进行反服从性测试,你需要给出更清晰的态度。
屏幕里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他向我求助:「想让主人用脚踩我。」
沙哑的声音挠着我耳膜,惹得我心口酥痒。
「蠢狗,你没有提要求的权利。」
叮咚声响起,消息横幅显示「APPLE」给我转账 52000。
我坚持:「不行。」
第二条转账很快就过来了,变成了 55555。
嘶……
真会。
控制权的攻防,引诱与示弱。
我合上笔记本,看向手机。
屏幕里的 APPLE 两手压着浴巾,似乎还在等我的指令。
我无意识地用手指敲了两下桌面。
「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得惩罚你。」
APPLE 满心期待地重喘一声:「主人想怎么惩罚我?」
「从现在开始,我不主动联系你,你不能联系我。」
APPLE 愣住了。
他茫然地拿起原本支在地板上的手机,我看到了他的下半张脸,但他很快察觉到不妥,将手机又低了下去。
「你想抛下我吗?」
「不是。」
「你讨厌我了?」
不是,是钱已经挣够了。
APPLEṰūₔ 有些慌乱,我觉得维持「主人」的人设,不跟他拉扯比较好。
「如果你违反这个指令,我们所有的关系都会结束。」
说完这句话,我顺势切断了连线。
-3-
「你需要 ATM 狗吗?」
「你发账单,我报销,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骂我。」
我和 APPLE 的关系开始于这两句话。
大二寒假,我在宿舍里直播跳舞挣生活费。
因为没噱头,穿了个青蛙皮套。
有人骗我跳十支舞换大火箭,跳完不肯履行承诺,只刷了六块六。
我跳得腰疼,一时气不过,跟他对骂半个小时,骂完直播间就被封了。
也许是那半个小时的对骂展现了我的实力,APPLE 给我发了私信,说要当我的 ATM 狗。
当时我刚被人骗完,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我是男的,你没找错人吧?」
「知道。你穿白袜子吗?」
我感觉受到了冒犯,又骂了他十分钟。
等我骂完,他发给了我知福宝口令。
我半信半疑地领了口令红包。
66666。
看到这个金额,我的心跳开始剧烈加速。
我知道有种叫 ATMțūₜ 狗的人,有特殊癖好,喜欢找嘴巴毒的美女主播羞辱自己。
不需要见面,不需要有什么实际关系,只需要被羞辱。
羞辱得越狠,打钱越大方。
我没这种癖好,但……我有几百万的负债。
我老家在县城,家境不太好,我爸做生意失败跳楼没了,只给家里留下了还不完的高利贷。
为了还债,我妈跟着同乡出去给人当了保姆,而我除了上课,所有的时间都在奔波挣命。
我去数码城兼职,秃顶店长老摸我屁股,我忍到发完薪水才揍他。
出手就是五位数的有钱人,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上帝。
我只犹豫了十秒钟,就果断地把手机往下伸,拍下我穿的白袜子,连同我的绿泡泡一并给 APPLE 发了过去。
-4-
就这样,我跟 APPLE 开始接触。
为了留住 APPLE 这个大金主,也为了理解和尊重,我查了很多资料,做了满满一本笔记。
网上说 APPLE 这样的人寻求的是支配与被支配。
他可能在成长过程中遭遇过未被疗愈的心灵创伤,有强烈的自我攻击倾向。
他可能在生活中承受了太多无法释放的压力,需要情感宣泄和规则重建,或者想要通过物化自己来逃避存在性焦虑。
……
我自洽得很快。
APPLE 这样乱撒网,必然是不安全的。
万一遇到那种下流的混蛋,真让他伤害自己怎么办呢?
虽然我不能给他同类的感情……
但我可以把他当成最尊贵的客户啊。
我调整了自己的定位,把跟 APPLE 的相处当成了角色扮演。
一开始 APPLE 很高冷,除了打钱,就只会发表情包。
我渐入佳境后,他开始给我发早午晚安,发不露脸的照片,接受我一些小指令,袒露自己的部分情绪,跟我视频玩稍微过线的游戏。
我深知我跟 APPLE 是金钱关系。
明面上我掌握主动权,但实际上 APPLE 才是那个花钱买服务的上位者。
这一年我兢兢业业地羞辱他、践踏他、配合他的一切需求,有时也会被他的皮囊诱惑,但还是坚守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底线。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更别提名字、居住地址和联系方式。
他也没问过我。
他追求更强势的驯服,我给不了。
这种事情上我只能说自己是勤能补拙。我一个母胎单身的老实人,能跟他有来有回,全靠我查资料、做笔记。
每个人最终都是要各归各位的。
托 APPLE 出手大方的福,几百万的欠款居然也ţü₋被我慢慢地还清了。
时机正好。
这种告别方式,应该最适合我跟 APPLE 吧。
我也该回归到普通的大学生活去了。
刚放下手机,宿舍长走了进来。
「何凭安,不是要去布置演讲会场吗,你怎么还坐着?」
「马上。」
「听说秦知遇学长也会来,你不是崇拜他吗?到时候给你弄个后台工作证。」
「嘿嘿嘿,谢谢。」
我起身,准备跟宿舍长一起出门。宿舍长的手机忽然连续响了三声。
他拿起手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把脑袋凑过去看了眼,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消息。
【我会忍耐。】
【但如果被我发现你想抛下我。】
【我会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的。】
-5-
是 APPLE。
我第一反应是——不让他直接联系我,他就把消息发到我朋友的手机里,挺会钻空子的嘛。
然后才想到这说明 APPLE 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他有入侵我生活的能力。
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危险。
我原来把他当脚垫子,怎么踩他都会享受,原来一眨眼,他的尖牙就到了我脖子旁边。
「威胁谁呢,傻逼玩意……」
宿舍长是急脾气,我还在思考,他就直接拨了回去。
是空号。
「骚扰短信吧,拉黑就是。」我松了口气,率先往外走,「不是要去布置会场吗?走走走。」
ṭű̂⁴宿舍长这才作罢。
我不打算再回应 APPLE。
突然发疯,说明他在索求关注。
想消退他的行为,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无视。
-6-
一周后是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演讲会,学生会文体部接下了布置会场的任务。
我虽然不是学生会的人,但因为这次返校演讲的人有秦知遇,还是心甘情愿地跟宿舍长过来打白工。
秦知遇是我们大学的校园传奇。
出身名门,品貌皆优,十四岁就上了大学,在校期间斩获无数荣誉,毕业两年就成为了海城上市公司的 CEO,现在的身家已经有了数百亿。
我崇拜他,因为他是最年轻的富布斯百大富豪。
我这种穷光蛋,就崇拜有钱的。
钱是硬实力。
演讲会的地点在礼堂,我跟我宿舍长挂条幅,贴海报,摆桌椅,搞了两个多小时。
照理说很快能见到他本人,我应该非常高兴,但因为 APPLE 的事,我有些心神不宁,看上去情绪低落,意兴阑珊。
宿舍长好几次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凭安,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我正抱着换下来的旧海报往门口走,听他这么说,就回过头看他。
「为什么这么说?」
「你背后那么大一个秦知遇的人形立牌呢,要是平时你早上去合影了,今天你看都不看。」
「嗐……」我不想让宿舍长担心,只好胡诌,「我就不能短暂地对秦学长失去兴趣了吗?」
宿舍长的声音忽然变高:「怎么可能,你秦学长这么完美!」
「为什么不会。我跟你说啊……其实越完美的人私底下越变态……」
我想结束这个话题,边说边往门外走,结果一转身,就在别人胸口撞了个眼冒金星。
刚要摔倒,那人眼明手快地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带进了他怀里。
我下意识道歉。
「对不起,对不……」
抬头,立牌上的脸出现在我正上方。
我愣在原地。
「秦、秦学长……」
眼前的秦知遇浓眉长睫、高鼻薄唇,下颌线锋利得好像能要人命。
虽然他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我还是被这张近距离的帅脸冲击得脑子空白了一瞬。
当我的脑子恢复运作,我立刻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靠,我怎么就没领悟到宿舍长刚才的暗示呢。
老天鹅,能不能倒过去重来啊。
不远处有人咳嗽一声。我回过神来,胀红脸后退。
校领导跟在秦知遇身后,显然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事,笑眯眯地过来打圆场。
「年轻人嘛,说话做事都是不过脑子的,毛毛躁躁。」
秦知遇嘴角一勾:「他没说错。」
我面红耳赤,羞耻得不知道怎么接话。
秦知遇拍拍我的肩膀:「不过好在我并不完美。」
话音刚落,我的不安情绪立刻平复了下来,但心脏反而跳得更厉害了。
……
吊桥效应吗?
看我还呆站在原地,宿舍长搂着我的腰就把我往门外带。
-7-
回到宿舍后,我遗憾地发现,驯化是双向的。
就像 APPLE 习惯了听从我的命令,我也习惯了他早中晚三趟的问候,一到时间就下意识地就朝手机看了过去。
当晚 APPLE 没有给我发来任何消息。
第二天也没有。
第三天也是这样。
他似乎就这么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反倒让我有些难以适应。
为了弄清自己的心态,我翻了笔记,发现我做出的行为叫顶点撤离。
这会让人产生强烈的负面情绪。
如果这时候回头,效果类似于欲擒故纵,对方会陷得更深。
看来除了消退他的行为,我也得消退自己的反应。
但我的身边开始出现一些怪事。
比如晚上外出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跟在我的身后。
比如有匿名人士给我寄白袜子。
我怀疑是 APPLE,首先别人没有做这些事的动机,其次从他能给宿舍长发消息来看,他有这个能力。
他……
现在就在我身边吗?
他在我隐私边缘来回横跳,似乎又遵守约定,没有主动打扰。
我为了维持消退的效果,没有去质问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跟 APPLE 之间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风平浪静。
-8-
「来来来,别说哥哥不想着你。」
宿舍长进门,将一个春兴楼的打包袋放到桌上。
我欢欣雀跃地接过打包袋,从里面拿出来清蒸鱼、蒜蓉大虾、椒麻鸡、小米糕……
「我靠,你真了解我。」我感动地拍拍宿舍长的肩膀,「都是我爱吃的。」
宿舍长打断了我的自作多情:「你想多了。你秦学长点的。」
……要不怎么说是我偶像呢。
加分。
秦知遇好像是准备跟学校搞什么秘密合作,所以在演讲会前就从海城飞过来了。
宿舍长跟着校领导陪着秦知遇吃了几顿商务饭,每次回来都跟我吹牛说是什么千万级、亿级的生意。
认识的老师们都说秦知遇性子冷,不好接近。
我十分痛悔自己给他留下糟糕的初印象,失去了参与十亿级项目的机会。
「看看。」
宿舍长啪一声把手里的两张购物卡砸在桌面上。
购物卡面额 10000。
我不解:「怎么了?」
「你敢信吗?秦学长出手就是这个,都没理由,就说拿去花。」
因为 APPLE 的原因,我对这种程度的大方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觉得他们有钱人真是……有钱得要命。
「看来秦学长挺喜欢你的。」
宿舍长动作一顿:「不,我反而觉得他不喜欢我。我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我很惊讶:「那他还Ţŭ̀₄给你购物卡?」
「体面人吧。」他把其中一张卡塞到我手里,「这张他说是给你的。」
「我也有?我说他坏话了啊。」
「谁知道呢,也许他喜欢给人花钱。」
我脱口而出:「也许他喜欢别人骂他。」
话刚落音,我就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连忙打了下嘴。
不可能,不可能。
我脑子果然还是被 APPLE 带歪了。
有特殊癖好的还是少数,像秦知遇这种生来就在云端的、高岭之花中的高岭之花,这样的猜测根本是在亵渎他。
想到 APPLE,我忍不住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手机。
屏幕漆黑,仍然没有任何人发来任何消息。
-9-
说这一嘴的结果是,我晚上做了奇怪的梦。
是上次跟 APPLE 的后续。
梦里他还是刚洗完澡,只围着浴巾跪在地上的样子。
我光着脚,用脚趾拨他脖颈上的铃铛,然后一路往下,跟随他发尖那滴水的轨迹,经过他起伏的胸膛和腹肌,最后踩到了浴巾上。
我时轻时重,恶劣地碾压他,他抓紧了我的小腿,因为疼痛不住吸气。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蠢狗。」
「主人,再……」
他的脑袋靠在我的腿弯,我能看到他汗湿的头发贴在耳后。
我在梦里惊讶地想,为什么我能看到他的头发,结果他抬起头,秦知遇那张极富冲击力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与白天的冷淡不同,他鼻尖微汗,眼角发红,整张脸已经因为情热迷离。
他的手指抚摸我的腿弯,亲吻我的小腿。
「……再重一点。」
梦境骤然结束,也许是我微薄的道德或者理智发挥了作用,我直接从床上瞪圆眼睛弹坐了起来。
但……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出了痛苦的叹息声。
-10-
我给自己的定位是——
贫穷牛马,身在字母心在银行账户,老实但嘴臭的,绝望直男。
我一直以为我不谈恋爱是因为我穷,没有跟 APPLE 更进一步是因为我性取向正常,原来只是因为我太贪。
APPLE 的身材、秦知遇的脸,身家百亿的贵胄叫我主人。
想得还挺美。
天还没亮,我准备换条裤子继续睡。
刚起身,我忽然看到宿舍窗口人影一闪。
「谁?」
回应我的是一片寂静。
我的舍友都是本地人,周末都是回家住的,现在宿舍里只有我。
心跳陡然加快。
我轻手轻脚下床,走到了窗边,深吸一口气,打开窗户。
什么也没有。
窗外只有树叶在轻轻摇动。
我刚松了口气,一低头,就在窗户下看到了一个纸盒。
那个纸盒静静地躺在阴影里,不知怎么的让我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我打开灯,大着胆子出门把纸盒捡进来,犹豫再三后打开。
里头是几张不同角度的我的照片。
我闭着眼睛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似乎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一无所觉,肢体敞开,衣襟凌乱,大半片腰和背都露在空气里。
而照片上的日期,就是昨晚。
-11-
这有点失控了。
不管是不是 APPLE,潜入宿舍显然越界得太多。
我拿着纸盒跟照片,直接去宿管那里要求查监控。
很不巧,我宿舍所在那条走廊的监控坏了。
而查看其他楼层的监控,又没有看出来任何异样。
结果不了了之。
我把照片的事发到了宿舍群里,宿舍长说我的生活已经被严重入侵了,之后类似的事件肯定会越演越烈。
他建议我报警。
但我并不想让 APPLE 惹上牢狱之灾。
他虽然行为过激了点,但他毕竟帮过我。
思考后,我决定凭自己的能力抓到他,跟他彻底说清楚。
宿舍已经短时间内不能待了。
我难得奢侈了一把,去学校外头比较好的酒店开了个套间,再三确认监控正常,然后住了进去。
-12-
我前脚进酒店,跟踪狂的纸盒后脚就到了。
酒店的人说是跑腿小哥送过来的。
我从窗口往外看,正好看到一个穿黄色制服的跑腿小哥的背影。
打开纸盒,里头躺着的是我挂在宿舍晾衣架上的四角裤。
把裤子拿起来,底下还有件蕾丝小可爱。
给我刺激得直接原地跳起来了。
我扔下小可爱,拔腿就要去追跑腿小哥。
刚跑两步,我就在走廊不远处看到了秦知遇。
——他也住在这里?
他穿着身浅色休闲服,眉目低垂。
他对面站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定睛一看,是我们学校以醉心学术、冷酷严厉著称的杜教授。
这组合让我疑惑,我刚迈出去的脚又往回缩了。
杜教授两手插着兜,脊背挺直,眼神讽刺地看着秦知遇:「恭喜你,终于把你哥的痕迹完全抹掉了。」
秦知遇低声说:「哥也会替我开心的。」
他那句话似乎激怒了杜教授,杜教授抬手就扇了他一耳光。
「你也配提你哥,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当初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我被这变故吓得倒退了半步,结果踩到空水瓶。
那两人一起朝我看了过来,刀子似的视线差点把我的脸戳出四个洞。
我讪笑:「杜教授、秦学长,好巧……」
杜教授冷哼一声离开。
秦知遇半张脸高肿,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开口:「我有云南白药……」
秦知遇朝我笑了笑,然后直接倒了下去。
-13-
我慌了。
我不知道秦知遇是不是被杜教授一巴掌抽成了脑震荡,摸他脑门没摸出发烧来,但他看起来天旋地转,腿软,话也有些说不清了。
我吓得要打 120,被秦知遇阻止。
「我……我休息一会就好……」
于是我不得不把他扶到他的房间去。
刚架着他起身,我就被压得趔趄了一步。
我发现他没我想象中的纤细,将近一米九的身板死沉死沉。
真要说ŧų₀的话,我跟他应该算只有两面之缘,但拿人手短,我无以为报,也就只能尽心照顾。
刚扶他到床边,他跟我绊了腿,整个人压在我身上。
我躲避不及,被他铁块一样的胸膛直接砸进了褥子,碾得我肺里噗地出了个气声。
秦知遇的身躯微微抖动起来。
……
这是笑了?
「好冷……」秦知遇哼了一声。
哦,是冷。知觉失调了。
我死命挣扎,想从他身板底下挪出来。
他的身体越来越僵,似乎确实是觉得太冷了,忽然翻身,转身搂住了床上的被子。
我刚坐起来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水……」
他又哼唧。
我回过神来,下床拿烧水壶去给他烧热水。
等我拿着水杯扶秦知遇喝水,他喝两口又咳出来,水撒在衣服上。
我慌忙给他开了两颗扣子,然后手在他胸口Ṱū₍停住,后知后觉地看了他一眼。
他俊美的脸柔弱地靠在我肩膀上,长睫低垂,嘴唇微抿,我能看到他因为咳嗽泛红的脸颊和鼻尖,以及下巴和颈窝里的水光。
散开的那两颗扣子露出了高低起伏的胸膛,从我的角度望过去,甚至能望到他腹肌上分明的阴影。
过于活色生香,简直就像是个陷阱。
然而我没出息的……
我鼻子一热,赶紧抬高了头。
秦知遇没有动弹,鼻尖的热气吹拂在我的胸口。
我不行了。
在心脏蹦出喉咙口之前,我轻轻把秦知遇放下,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做贼似的溜出房间去。
我打电话给了校领导,他说会让助理来接手照顾他。
后头应该没我什么事了。
-14-
当天夜里我再次做了怪梦。
梦里我穿上纸盒里的那件蕾丝小可爱。
秦知遇还是白天那身衣服,脖子上戴着个狗链子,从我的脚底一路亲到腿弯,我抓着链子拉他,他被迫仰起脸看我。
陷入春欲的脸,眼里雾气氤氲。
我在梦里全身燥热。
这次比上次更沉浸,我一手拽着链子,一手伸进秦知遇的衬衫,着迷地跟他接吻。
只是吻着吻着,杜教授突然出现,啪地就给了我一个巴掌。
我醒了,人也麻了。
-15-
要说我从前是直男微弯,我现在弯的进度大概飙升到了百分之七八十。
能阻止我弯化进度的,大概只有杜教授。
我怀着惶恐的心,上网搜了杜教授的照片,设为屏保。
每当脑子里闪过秦知遇的脸,我就瞅一眼屏幕,回想一下杜教授的巴掌,让我的道心再坚固回去。
再次遇到秦知遇,就是在周一的演讲会。
秦知遇是演讲会主咖,排在最后压轴,前头的演讲者侃侃而谈时,他在后台拿着笔记本边处理工作边候场,偶尔跟助理说两句话,每句都不超过五个字。
宿舍长给了我后台工作证,所以我能以工作人员的身份给他送水果和饮料。
我把托盘放下时,他抬眼看到我,手指动作顿了顿。
也不知道他按了哪个键,他笔记本屏幕上的七八个弹窗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了默认桌面。
我跟他说:「我是本次演讲会负责您的志愿者,请问您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他摇头,冰雕似的脸稍微有些融化。
「那天谢谢你。」
我看他的脸还有点微肿,自作主张把带过来的云南白药拿出来,放在了秦知遇眼前。
秦知遇抬眼看我:「我不需要。」
可能因为见过他脆弱的一面,对他产生了些许怜惜,我不自觉地越界了。
我耐心劝他:「喷完会舒服一点的。」
看他不动,我自顾自把药打开,先喷自己的手背以示安全无害,然后将喷头对着秦知遇的脸:「试试。」
秦知遇后仰头躲开。
我莫名其妙地有些恼火,手指习惯性地在桌面上敲了敲,脱口而出:「听话。」
而秦知遇身体颤了一下,忽然转过脸。
我扶着他的下巴喷药,他紧闭着眼随我摆弄,睫毛不住颤抖,我的心跳又开始失序。
「嘶……」
他忽然痛呼。
我意识到刚刚过于用力了,赶忙撤回手指,却在他下巴上发现了指印。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
我慌忙后退。
秦知遇不知怎么的又笑了起来,后仰身体,拿胳膊挡住了眼睛。
「你明明……」他哑声说,欲言又止。
而我盯着他的下半张脸,如同醍醐灌顶,脑中骤然起了闪电。
-16-
秦知遇上场了。
他站在演讲台上,对着台下一众学子们高谈阔论,姿态、仪容、用词遣句,无一不完美。
我隔着人山人海望着他,低头拿出手机,时隔半个多月打开了和 APPLE 的绿泡泡对话框,颤着手指输入。
【跪下。】
台上秦知遇停止了演讲。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再次输入:【蠢狗,一分钟内我要看到你下跪的照片。】
奇异的红晕缓慢地攀爬上秦知遇的脸颊。
【抱歉,我有点事。】
秦知遇朝台下的学生们指指手机,然后快速离开了演讲台。
人群开始骚动,议论声此起彼伏。
而我的胸口疯狂鼓噪。
一些细小的线索在我脑海里逐渐联系了起来——
宿舍长带回来符合我口味的食物、大额购物卡、他的笔记本关掉的弹窗里熟悉的头像、他对我手指敲击桌面的反应、他的下半张脸、他低下来的声线。
这些线索全部都指向同一个人。
APPLE。
……会是他吗?
半分钟后,一张不露脸下跪的照片出现在我和 APPLE 的聊天框里。
他说:【你找到我了,主人。】
接着是无数个 52000 的转账,快速刷ẗṻₖ屏,直观地表达出他现在的狂喜。
这就已经是明牌了。
-17-
我落荒而逃。
这个真相让我过于震惊,我怎么也不能把秦知遇和 APPLE 联系在一起,表面高冷清贵的天之骄子,私下里居然……
甚至他还跟踪。
那他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在演戏吗?
一种被人完全捏在手心里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不敢去思考秦知遇出现在我身边的目的,我跟他的关系看似由我掌握主动,实际上我没有任何能牵制他的能力。
他引我揭露了他的底牌,也是将我逼到了悬崖边。
脚步踉跄间,我撞到清洁工身上。
他扶了我一把,我慌里慌张跟他说对不起,甚至没心情看他长什么样。
APPLE 的消息又过来了。
他听了我的话,表达了自己的激动,但没有得到奖励,于是给我发过来一个问号。
我回他:【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好聚好散。】
然后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18-
我打定主意不再见秦知遇。
但我忘了,演讲会结束后还有庆功。
人散了以后,礼堂把桌椅重摆了一次,弄了些菜品、糕点和水果,然后一圈人就开始围着秦知遇聊天敬酒。
校领导交代了所有参会人员都得参加,我想溜都溜不掉。
好在秦知遇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不着我,我躲在角落里闷头胡吃海塞,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宿舍长疑惑地走到我身边:「你不过去?」
我摇头。
「你别不好意思,等会我给你去要张照片。」
我一把将宿舍长拉回椅子上。
他要是知道我跟秦知遇私下里玩多大,恐怕只会把我打成照片。
正当我尽力想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校领导远远地招呼了我一声。
「那两位同学,来,过来敬你们秦学长一杯。」
我心里哀嚎一声,不得已,跟着宿舍长走了过去。
秦知遇站在人群中心,也没有说话,又回到了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跟着宿舍长端起桌旁的酒杯,向他敬酒。
想了半天,说了点心里话:「非常高兴能遇到秦学长,你是我的偶像,就算以后再也见不着面了,我也会一直把您放在心里。」
我鹌鹑似的低着头,躲避秦知遇的视线,但正好看到秦知遇的手指默默蜷了起来。
我的胸口再次皱缩了。
「好聚好散?」秦知遇轻笑。
这句话只有我跟他懂,漫长欢声笑语里,他是在跟我谈分别,虽然乍一听似乎不太妥,但跟人群热闹的氛围相比,那一点伤怀好像随随便便就能抹去。
我点点头,主动把杯子放低,跟他碰了下杯:「我先干为敬。」
-19-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散场的时候天都黑了。
宿舍长被校领导叫走送车,我只好一个人回宿舍。
很奇怪,我明明只喝了一杯酒,脑袋却晕得找不着北,人也燥热。
从礼堂到宿舍需要穿过小树林。
月朗星稀,树影摇曳,我在树林旁的小道上不紧不慢地走,凉风扑在我的脸上,没有带走半分热度。
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身后似乎有人不远不近地跟着我,脚步声跟我几乎一致,如果不是我忽然停下来,根本发现不了异样。
我转头,什么都没看见。
是……他吗?
我背上流出冷汗,刚想要拔腿狂奔,一迈腿脚就软了下来。
于此同时,我的两眼也开始发花。
我终于察觉出我被下药了。
小树林离我的宿舍还有段距离,但不远处拐过弯就是体育仓库。
仓库从里头锁上门,外头就打不开,里头有些羽毛球拍、棒球棍什么的,也算是趁手武器。
我流着虚汗钻进小树林,踉跄着往体育仓库的方向前行。
要报警吗?
我头晕目眩,心跳越来越快,快得像要从我胸口蹦出来。
报警的念头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我撞开体育仓库的门,手忙脚乱地落锁,软着腿整个人栽进了仓库的垫子里。
至少要把他吓走吧。
我这么想着,拨通了 110。
但电话对面刚传来一声「喂」,我的手机就被抢走了。
我看到了秦知遇。
他好整以暇地按下结束通话键,然后伸出手,抚摸着我汗湿的头发。
「为什么要逃走,一直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我垂死挣扎:「蠢狗,跪下。」
他没有跪,而是带着遗憾的表情,手指顺着我的锁骨往下滑动,一颗颗挑开我衬衫上的纽扣,月光一样皎洁的脸蒙上了一层病态的阴翳。
「主人,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如果被我发现你想抛下我,我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
随着胸膛渐渐暴露在冷空气里,我的呼吸也越来越乱。
我想起身,秦知遇一只手就牢牢地将我按在垫子上。
「秦知遇!」我怒瞪着他,「这是犯罪!」
秦知遇的手探到我身后,握住我的。
我虚张声势:「我不会放过你的!」
药性已经完全浸透了我的身体。
我嘴上叫嚣,也明明知道要躲开,却忍不住直起身往秦知遇的手臂上贴。
知道大势已去,我闭上眼,苦闷地劝了一声。
「你……前、前途大好,别毁了自己……」
秦知遇拉住我的胳膊,把我的手掌放在他胸口。
感受到手掌下闷重的鼓动,我惊慌犹疑,竟然没有立刻把手拿开。
「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他又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我知道我完全是你喜欢的类型。」
四目相觑,他双眸深得像两汪幽泉,好像能把我的灵魂吸进去。
「我怕……你……」我重喘两声,说出了实话。
「你只是、玩玩而已……要是我真喜欢上你,我就再也、没办法正常地谈恋爱了。」
秦知遇停住了手。
他默默地打量着我,叹息一声,竟然真打算放过我,准备站起身。
而我在他两片嘴唇发出气音时,理智忽然绷断,猛然搂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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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过得比较微妙。
也有可圈可点的,但还是微妙。
第二天我在警笛声中清醒,立刻伸手去推睡在我旁边的秦知遇。
「快跑!」
他打着呵欠坐起身,揉揉酸胀的胳膊。
「为什么要跑,我又没做什么。」
我的脸涨红起来。
确实没做什么,他意志力惊人,全程都是用手。
但……
「你你你跟踪、下药,还说没做什么。」
秦知遇心情很好,嘴角微微上勾:「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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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秦知遇走出体育仓库,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带着手铐的中年男人被警察押着从我身边经过。
和男人脸对上的一刹那,无数个画面在我脑子里瞬间复苏。
一年前在数码城摸我屁股的秃顶店长。
我从礼堂离开时撞到的清洁工。
在酒店窗外望到的跑腿小哥。
庆功宴收拾垃圾的志愿者。
——原来跟踪狂是他!
我扭头看着秦知遇,一时间目瞪口呆。
秦知遇捏捏我的手指:「小苹果,我永远不会做会让你困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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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个熟悉的称呼,一段记忆忽然进入了我的脑海。
那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在我叔叔手里找了个暑期兼职,穿青蛙皮套在公园发传单。
日头太晒,我怕中暑,就跑到了人少的湖边躲懒。
刚走过去我就看到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在水里头扑腾。
正好我会游泳,我把皮套一脱,跳下去把人给救上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男孩没有感谢我,刚上岸又跳下去,我只好又救了他一次。
「你怎么回事!你疯了吧!」
男孩朝我大吼:「你别管我了!让我死行不行!」
我抬手就抽了他一耳光,把他给打冷静了。
因为我爸的原因,我痛恨自杀的人。
而且我能看得出那男孩出身很好,他细皮嫩肉,穿着富贵,手上还戴着一只特别贵的表。
那只表我爸曾经也有,被骗光钱跳楼前跟我炫耀过。
我对他说:「说说看,为什么?」
他哽咽两声,向我诉说他的困苦。
我活着没意思。
我爸只喜欢我哥,但是我哥为了救我已经淹死了。
「我爸每天都对我说,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我听完很愤怒。
为什么这些成年男人这么没有责任感,他爸也是,我爸也是,自己承受不了的全推到别人头上。
我怒他不争,也恨自己背着孝道的名声,没办法狠狠扇死人的耳光。
于是我骂了他一顿,骂得很难听,完全不顾他脆弱的自尊心。
我最后对他说:「你死了,你哥不就白救了吗。」
男孩捂着脸掉眼泪。
「我真的不想活了……
「我欠我哥一条命,所以只能按照我哥的样子活下去。我做得好是像我哥,我做得不好是不如我哥。我已经不是我了,可我爸还是恨我。
「我活着毫无意义。」
我那时候想得很简单,就对他说:「你别听他的,你听我的。」
「既然你不想活了,那你就把这条命送给我。」
男孩愣住了,眼泪也挂在脸上。
他问我:「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朝他咧开嘴:「赚钱给我,越多越好。」
男孩愣住:「这样也行?」
我说:「怎么不行,我看你长得就像很会挣钱的样子。」
夏蝉鸣叫,湖面的波光倒映在男孩的脸上。
被我遗忘的男孩的脸逐渐清晰,我看到了脸蛋稚气未脱,但已经有如今清冷轮廓的秦知遇。
他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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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叔叔就过来了, 他叫你小苹果。你走以后我找你找了很久, 没想到你根本就不住在这个市里, 只是暑假过来找你叔叔的。
「在直播间遇到你,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你那个青蛙皮套坏了只眼睛,没想到你居然一直在用。」
秦知遇边说边跟我十指相扣,还把我的手牵起来亲我的手背。
我死命抽手抽不回去。
旁边还有路人,我只能把他往仓库里头拽。
他笑眯眯地关了门,然后把脑袋放在我颈窝里蹭。
我爸现在还是恨我,不认我, 不许我跟他姓, 但已经影响不到我了。
我很努力在赚钱,我的钱都会给你。
「何凭安,我是你的。」
我被他蹭得面红耳赤:「就凭这个?」
秦知遇摇头:「这只是个契机。我后来是真喜欢上你了。」
我瞪着眼问他:「所以你其实没有受虐的癖好?」
秦知遇动作一顿, 眼神往右飘。
「我本来只是想找个由头送你钱……」他不好意思地说,「但我好像有点上瘾, 而且也越来越放不开你了。」
「正常地谈恋爱也可以。我现在正式追求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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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吗?
不给吗?
我忽然意识到了秦知遇的可怕之处。
不管给不给他这个机会,他都是能爽到的。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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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认真地思考了三个月。
三个月里, 秦知遇收敛了很多,我们像正常的朋友一样相处。
……
也许也不太正常, 秦知遇还是会问我早午晚安, 偶尔会叫我主人, 习惯性地给我打笔巨款, 偶尔暗示和挑逗, 时不时飞来看我,进一步跟我肢体接触。
我知道秦知遇刻意隐瞒了许多事,比如说他是怎么查到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怎么弄到我宿舍长手机号的。
以及跟踪狂又是怎么即时落网的。
但我选择相信他。
因为他在我神智不清,甚至是主动的情况下,尊重了我的意愿。
后来我去看我妈,发现我妈的雇主其实就是秦知遇。
我答应跟他交往了。
他煞费苦心,求的不过是我所求, 要的也不过是我心安。
我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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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玩越大了, 秦知遇。」
三年后,我躺在和秦知遇同居的大平层里给他打电话, 「谁允许你自己买狗链的?」
「我可以道歉。」
视频对面的秦知遇从善如流, 立刻认错。
「转账:520000。」
「转账:202020。」
「转账:878787。」
我没收。
紧接着他给我发了张跪在地毯上的图。
看起来是刚下会议,上身是剪裁得体的白衬衫, 下身是利落的西裤。
因为下跪的姿势, 结实有力的大腿肌肉从质地偏薄的裤子里鼓了出来, 依稀能看到裤腿里衬衫夹的形状。
就很有张力。
我看着那道环形痕迹,只觉得手指发痒。
早上给他穿上去的时候,我故意勾了它一把, 让它拉长, 然后啪一声弹在他紧实的大腿上。
「主人, 你不想试试拽着链子掌握我的速度吗?」
「你之前说让我慢一点,不过我领会不到你什么时候要慢一点。」
「我可以只穿衬衫夹,然后……」
我鼻孔一热, 明明知道旁边没人,但还是仰头看向天花板。
「没礼貌的东西,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电话里的秦知遇轻笑出声。
「你是。」
「……三分钟之内我要看到你只穿衬衫夹的照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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