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兽人世界唯一人类

坏消息:穿到了一个全是兽人的世界。
好消息:身穿的,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类。
而兽人,最迷恋人类。

-1-
「这是什么?人类模型?」
「她怎么还会动?难道添加了最新的仿生科技?」
「不……不对,她好香,这是真人!」
被发现时,我正在昏迷,躺在星盗的宝库里,被一堆宝石环绕。
两个先遣兵围在我身边嘀嘀咕咕,小心地上手扒拉两下,身后尾巴摇个不停。
 他们刚破获了一桩星际大劫案,闯进星盗的秘藏,准备将其中的宝物全部充公。
可刚进来,就发现了躺在宝石堆里的我。
四肢纤长,手指间没有蹼,头顶没有耳朵,身后没有尾巴。
是纯人类。
怎么可能,现在怎么还会有人类?
可是空气中那股飘浮的异香却实打实地告诉他们,面前昏迷着的小人,有可能是宇宙中唯一的现存人类。
香味蔓延到鼻腔,先遣兵的脸瞬间爆红,不可置信地点开传输器,呼叫最高长官。
但在即将拨通的前一秒,先遣兵掐断通信,他眼里全是欲望,望向身边的同伴:「我们把她藏起来,怎么样?」

-2-
苏醒后一周,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正半躺在沙发上以身体虚弱为由,让临川亲手喂我喝粥。
美人手持白瓷勺,舀起乳粥,放在嘴边吹了又吹才递给我,生怕烫着。
而我张嘴接过他的乳粥,又啃了一口他递到我嘴边的青青果。
只觉得这日子真是快哉,寡人乐不思蜀啊。
在休养期间,临川告诉了我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据他说,他是星舰的最高长官,而我是他失忆的Ṱṻ₊可怜未婚妻。
我们两个月前订婚,十分恩爱,婚期将近。
但我自小是个爱冒险的性子,在结婚之前,非要出去探险,却倒霉地在陨石带里遇见了星盗,与星盗火拼一番,战败被掳走。
多亏他智勇双全,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把我从星盗手中救出来。
说到这里时,他还指着脸上的一道小擦伤朝我撒娇,我凑近才从他白皙无瑕的脸上看清那道小破皮。
再多留几秒就愈合了。
可他却不依不饶,化身嘤嘤怪:
「宝宝你看嘛,为了救你,我的英俊神颜都伤着了,你以后可不能因为这个嫌我丑不爱我。」
而我正忙着敲坚果,随口应付:
「爱爱爱,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
随口而出的一句话,落在临川的耳朵里,仿佛变成了坚如磐石的誓言。
把他感动得眼泪哗哗。
临川红着一张脸,从我手里拿走那枚坚果,一下捏开,把果肉献宝似的捧到我嘴边。
我张嘴吃下,耳边是临川的碎碎念。
这家伙正一脸幸福地规划婚礼要穿什么样的婚纱,用什么样的捧花,要用什么钻石做戒指才配得上我。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这些,心里却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未婚妻。

-3-
虽然临川对我充满奇怪的占有欲,平时轻易不让别人见到我。
可他是星舰的长官,要处理的事务庞大且Ťü₆纷杂。
就算再压缩,一天能陪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过四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他怕我无聊,当然,也是在我的强烈抗议下。
才调来两个心腹亲卫来陪我做伴。
两只长相一样的金毛少年站在我面前,尾巴在身后不停摇摆。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
可我却无暇顾及这些。
无他……因为这两只金毛的模样,实在是太绝赞了!
纯黑的近卫服包裹着青春洋溢的坚韧躯体,紧身衣料将肌肉轮廓毫无保留地勾勒出来,犬耳垂在阳光般的灿金发间,不时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摆。
浑身充满着青春活力,冲人粲然一笑,附带着的阳气能让千年老尸瞬间复活爬出去连耕两亩地。
阳光男高……我爱阳光男高。
在临川的脸色彻底黑下去之前,我识相地擦干了嘴角口水。
成年人的喜欢叫作克制。
临川黑着脸给两只金毛戴上面罩,从脖子到下巴都被纯黑遮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出来,无辜眨巴。
确认能吸引到我的脸蛋已经被遮住,临川才放心地转过身叮嘱我安全事项:
「不要靠近电源。
Ṱü⁸「乖乖待在这里,只要我把公务处理完就回来陪你。
「听话,有什么事就找他俩。」
最后一句话临川说得咬牙切齿,防备感十足,但也无可奈何。
而我默默地捂着脸,不让鼻血流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让临川快点离开。
看着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金毛两兄弟心里全是感叹。
我去,覆面系,平时看不出来啊,兄弟你也太会玩了。
有品!

-4-
这下我的生活更美满了,早上一睁眼金毛近卫就已经准备好早餐。
在服侍下吃完早餐,就开始和金毛们没羞没臊充实的一天。
「姐姐,姐姐,来陪我们玩球吧。
「姐姐,葡萄已经剥好了。」
而我则是托着腮故意逗他们,招手:「我在为婚礼挑选戒指,你们觉得是钻石好看,还是黄金衬我?」
我知道他们不喜欢听我谈论这些。
果然,在听到这两句话后,虽然看不见脸,但少年的周身气场瞬间低沉下去,耳朵和尾巴一起无力耷拉。
站在左边的少年失魂落魄,皮球从手中滚落:「婚……婚礼啊。」
站在右边的少年似是不甘心:「你们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吗?」
我装作甜蜜:「对呀,婚期快到了,更何况,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
这句话仿佛带着魔力,一出口就让快乐金毛快乐不起来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凑在一起耳语几句。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眼中闪烁着决绝:「我们要告诉你一件事。」
双胞胎弟弟点头附和:「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被他们这副仿佛面前是刀山火海的样子逗笑:「什么?」
坐在左边的金毛深呼吸一口气:「其实……其实你根本不是舰长的未婚妻。」
他们眼都不眨地盯着我,期待我听完这句话之后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伤心,失落,还是……高兴?
而我毫不在意,无聊地拉过金毛的手,玩弄着白皙手指:「我早就知道啊。」

-5-
他们反而不可置信,双双僵在原地。
「早……早就知道?」
「怎么会?」
我嗤笑一声,破绽这么多,还指望我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傻子。
我平白穿越到这个世界,起初摸不清楚状况,只好谎称自己失忆。
但又不是真失忆了。
左手小指上还留着浅旧伤痕,那是我小学二年级时不小心用铅笔刀割出来的。
身穿无疑。
而就算是刚睁眼时,临川虽然口称我未婚妻,但显然与我十分陌生。
在我刚苏醒时为我端上一碗红豆粥。
我对红豆过敏,碰一下就会出红疹子,而他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
这几天我已经理清楚事情经过,自己身穿到陌生的世界,却不知为何被临川捡到,而他认定了我是他的未婚妻。
甘愿当我的长期饭票。
我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只要临川还能为我提供安稳的生活,我便不介意扮演与他恩爱的未婚妻。
也不会去钻研其中原因。
但金毛少年很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了也没跑?」
在他们口里,我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样子。
这是个百分百只有纯兽人的世界。
在之前曾有过人类,但现在也已经灭绝。
曾经人类的科技到达顶峰,成为宇宙霸主,顺带制造出兽人。
在制造初始,只是为了添一个可靠的副手,帮助人类完成统治宇宙的霸业。
所以新物种必须忠诚。
人类在兽人的基因底层加上了三道禁锢锁。
即:永远不会伤害人类,永远不会背叛人类,无条件爱人类。

-6-
起初还好,兽人跟人类度过了几千年的幸福时光。
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禁锢出了问题,兽人的占有欲指数级狂飙。
换而言之,全体黑化。
人类受不了被全方位监视的生活,集体去了另一个宇宙。
就算有零星留下的,也很快抑郁逝世。
断气前双眼凝视着窗外,嘴里念叨自由。
金毛两兄弟本以为我会跑,在他们的印象里,人类向往自由且对兽人避之如蛇蝎。
我听完摇摇头。
孩子,你还年轻,没有享受过 996。
跟总想把员工绑在公司的黑心扒皮老板比起来,你们简直太可爱了。
跑?神经病才跑。
而且我的最后一丝担心也被消除。
兽人对人类的喜爱源于基因,永生不会改变。
换个说法,这辈子的饭票有了。
自由?那多累啊,我还是安心地待在温室里当咸鱼吧。
「摆烂好,摆烂妙。」我摇摇手指苦口婆心地对金毛两兄弟说,「你们不懂咸鱼的快乐。
「我这个人就是爱摆烂,干不了一点活。
「之所以待在这里,倒也不是多喜欢临川,只要能吃好喝好,我在哪里摆都一样。」
他们听完我的话,纷纷若有所思。

-7-
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闭眼前我还躺在柔软大床上,期待第二天金毛会给我准备什么早餐。
可睁眼后虽然还是躺在大床上,可身边多了个金毛少年,正侧躺用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我。
只有一个,他们平时是不会分开的。
而且屋子装饰不对。
这明显是睡觉后被换了个地方。
金毛少年见我睁眼,恶劣地勾唇一笑:「你已经被我绑架了。」
我颤抖着声音,心中暗自祈祷他不是要将我卖给星盗:「金影?」
他的脸黑下去:「你叫错了,我是金凌。」
好动的是金影,喜静的是金凌。
我本以为绑架这种荒唐事,只有金影那个缺根筋的才会做出来。
没想到……
金凌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会玩这种 play 啊。
我眨眨眼:「绑架?」
他颔首,一脸得意:「对,绑架。」
我打了个哈欠:「哎呀,好害怕呀,那早餐吃什么?」
「早……早餐?」他表情僵住一瞬,随后变为无可奈何,「当然是你最喜欢的香肠卷。」
有香肠卷的早餐是完美的,没吃过香肠卷的人生是失败的。
我胸前系着小围巾,坐在餐桌前啃被炸得焦香的香肠卷,随口问。
「你真不准备把我送回去了?」
「回去?」
这句话仿佛触及了金凌的雷区。
他突然站起身,不复之前那副温和妥帖的模样,将我困在椅背和臂弯中间,身后寻不到一丝退路,而面前是他的胸膛。
金凌凑近,双眼泛红,语气中充满委屈:
「你说,只要能让你吃好喝好,在哪里都无所谓。
「我名下有很多资产——星球、别墅,只要你想要都是你的。
「我不比他差的,求你。」
他几近卑微,露出身上的一切弱点:「跟我吧,别走。」
呜咽声可怜极了,像是乞求主人收留的小狗。

-8-
犬,是一种可爱的生物。
忠心耿耿。
但就是,当人看着那楚楚可怜的脸,会一时分不清。
这是幼犬,还是恶犬。
如果遇上心思纯良的幼犬还好,但就怕辨识不清。
要是遇上恶犬,一不小心就被圈禁起来拆吃入腹。
ƭŭ₈
金凌靠近,拉着我的手,贴上皮肉:「别人有的,我也都有。」
明明手心的温度不高,可他却像是被烫到,贴上去的瞬间一声喟叹。
「求你,留在我身边吧。」
他只在言语和动作上乖顺,看似摆出一副献祭姿态。
可当我对上他的眼睛,瞬间看明白。
他分明在胁迫,引诱,欲望似海深。
恶狠狠的,似乎只要我说出一个不字,就会立马扑上来,剥皮吃骨,把血都喝下去。
我不禁好奇。
如果我说不喜欢,讨厌他,就算跟最垃圾的兽人好,也不会待在他身边。
然后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临川带走。
这只狗会疯成什么样?
但就算是想象也能让我一哆嗦,我是条咸鱼,可不敢冒那么大的险。
金凌见我不说话,以为是我不愿意,捏着手腕的指尖不自觉收紧:
「求你,留在我身边。」
这一遍,就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连眼眶都染上艳红。
我不顾他的脸色,轻轻将被禁锢许久的手腕抽出,可手掌却未从他身上离开,指尖划动,从锁骨轻触到脖子,所过之处皆引起一阵颤抖。
最后移到脑后,将他轻轻带过来,附在耳边:「只要你乖,我就留下来。」
金凌装得狠,但还是嫩,只是这样就脸色爆红。
脖子以上像是被刷了红油漆。
瞬间跟随着指令,又变回之前暖心妥帖的样子,摇着尾巴去为我准备牛奶。
「我乖,一定乖。」
看来只是个龇着牙假装凶狠的幼犬而已,稍微挠挠下巴摸摸肚皮,就又被轻易哄好,转着圈撒欢了。
而且,就算是恶犬又怎么样?
驯犬,我擅长啊。

-9-
早就知道事情会有败露的一天,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长着同样模样的双生子此时对立而站,势如水火,谁也不肯让谁。
我站在旁边不敢出声,倒不是怕他们。
只是单纯分不出这两张脸,如果叫错,怕是会给已经熊熊燃烧的烈火再添上一把柴。
索性就不开口。
金影显然费尽心思才找到这里,眼下带着黑眼圈,抱手站在对面,冷笑:「你居然敢吃独食?」
金凌理所应当:「你难道没想过?」
「想过……」
不只想过,还已经在脑海中演练千万遍,但就是没那个胆子。
这次轮到金凌冷笑:「想过但没有执行,胆小鬼理应得不到奖赏。」
在金凌刀锋般锋利的吐槽下,金影的心情显然已经差到极点,气鼓鼓地一戳就要爆炸。
但不愧是哥哥,脑子就是灵活。
在这种局势下,他直接放弃跟金凌争辩。
一转身坐到地板上,将蓬松灿金的脑袋搁上我的膝盖,柔软的犬耳垂下,从我手背上蹭过,眼神无辜,轻扯着我的衣袖摇晃,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调:
「姐姐,你看他,好凶啊。」
我看着怀里金影那双眨巴的眼睛,敏锐地感受到了周围骤然升起的火药味。
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上手撸了一把脑袋,手感顺滑,不知道是不是来之前特地洗过,蓬松得像蒲公英。
不禁感叹。
雄竞好,雄竞妙。
多来点,再给我多来点。

-10-
金凌把我从临川那里带出来之后,就藏在他名下的一颗星球上。
这颗星球风景不错,满眼都是绿树,生机盎然。
可我却不高兴。
我比较喜欢花。
只是在饭桌上随意提了一嘴,金影就立马收拾ťŭ̀ₜ东西,准备离开。
他颇为骄傲地昂着头:「我有一颗小行星,是之前击退虫族获得的奖励,上面遍布花海,而且气候适宜,你可以去户外走走。」
我表示欣然接受。
虽然在哪里躺都是躺。
但是如果能躺在花海里,我的人生会更加圆满。
要从这里转移到另一颗行星,途中漫长。
他们很注意我的安全。
倒不是因为宇宙里有危险,单纯就是防着临川。
金影走之前安排了一番,能拖个几天,但三人齐齐消失,临川就算是傻子也能反应过来。
害怕临川顺着线索查到这里,来跟他们抢人。
本来要跟对方分享,就已经让兽人这种充满占有欲的生物很恼火。
要是再加进来一个,特别是在对方级别比他们高的情况下,说不定会轮不到自己。
两只大狗背着我暗戳戳地摇着尾巴达成了交易。
虽然不清楚谈话内容,但那次之后,他们明显没有那么剑拔弩张,而是把心思都用在了一门心思讨好我上。
互相争着把自己手里最好的东西都献到我面前,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
我觉得按这个形势持续下去,要不了两天,就能过上商纣王般的奢靡生活。
美酒在杯,美人在怀。
日日笙歌,夜夜享乐,岂不快哉。
但就是在转移的路上出了意外。

-11-
爆炸,巨大的爆炸,一瞬间就将星舰外侧的钢板撕裂,安全系统响应,血红警报灯拉响。
我被震得脑袋发晕,耳边全是嗡鸣。
之后彻底昏死过去。
醒来时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浑身酸痛。
入目是一张邪肆的笑脸,卷曲的火红长发随着动作摆动,他靠近,趴在我的颈窝里嗅闻:「你是兽人?什么物种?怎么这么香?」
他靠得太近,足以让我闻到他身上硝烟中夹杂着的血腥味。
我声音颤抖:「我是人类。」
对方嘟囔一句:「人类?没听说过。
「你跟那群恶心的兽人待在一起,肯定是他们的同伙。」
他走到不远处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这时我才看清楚他的全身。
衣服怪异,类似某种盔甲,如同蝎子外壳般闪耀着诡异光芒。一头玫瑰般的火红发丝卷曲浓密,微微有些凌乱,随意地搭在额前和肩头。狭长的眼睛里邪气四溢,斜睨一眼便如被蝎子尾钩蛰上一下,让人无端寒心打战。
他用手指轻抵下巴,眼神在我身上巡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西奈。
「现在你已经被我俘虏了,乖乖投降吧。」
完蛋!这是落到谁手里了?
我的眼神在他身上搜索,想要找出特征,确认对方的种族。
可头顶没耳朵,只能朝身后看去。
他身后一条不断摆动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没有毛发覆盖,闪耀着漆黑的金属光泽,呈钩形向上弯曲,最顶端还有一根看上去就很锋利的针。
这是……蝎子?
虫子!
我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之前金影科普过的一个种族——虫族。

-12-
金影曾经恐吓过我,如果不听话到处乱跑的话,就会被恐怖的虫族抓走,如果落到那群暴虐的家伙手里,一定下场凄惨。
当时我正拗着,不想吃他手里能调理身体的药。
倒不是因为药苦,药片已经被他们特地做成了好入口的味道。
只是单纯想逗逗小狗,看他为我抓耳挠腮的样子。
我对他的恐吓嗤之以鼻。
这不就跟小时候不想睡觉,妈妈说不乖的孩子会被狼外婆抓走一样。
谁都没有见过狼外婆,这是种不存在的东西,就是大人们编出来的故事,骗小孩子乖乖听话的把戏而已。
可一贯对我百依百顺的金影却板起脸:「没有兽人知道虫族是如何诞生的,等我们发现时,那群脑子里只有繁殖和侵略的虫子已经在边缘上扎根了。」
金凌也凑过来,他原本是去为我准备果盘,看把药片塞到水果里,能不能骗我吃下去。
结果走近,听见我们在讨论这些,立马一脸认真地加入。
金凌:「虫族?那群恶心的家伙,一直在挑起战争,骚扰我们。好像跟兽人天生有仇一样。」
我好奇:「你们害怕他们?」
金凌、金影这一刻同步,齐齐发出一声轻蔑的:「切——」
「他们?有什么好怕的?一激光炮下去就死一大半。」
「但虫子就是虫子,永远都消灭不干净。每次都是看似已经清理完毕,但没过多久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
「而且专盯我们咬。」
金凌摸摸我的脸,调笑:「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又好欺负的,如果落在他们手里,怕是不超过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
趁我还在沉思,金影递过来一瓣已经剥好皮的青青果,气味香甜,熟得刚刚好。
我脑子里在想事情,毫无防备地张口咬下去,牙齿却意外地在柔软果肉间咬到了一颗硬硬的圆片。
是药,中计了。
可还没反应过来,药片就融化在嘴里,清甜的草莓味弥漫开。
一抬头,金影的笑容里全是计谋得逞的得意。
「好啊你,骗我。」我扑过去。
三个笑着闹成一团。

-13-
曾经的回忆美好得像梦一样,现在我被绑在虫族星舰上,这里自然也没有青青果。
但比起这些,我更担心金影、金凌。
他们本来跟我一起,可现在却不见了。
我正想办法挣脱束缚双手的绳子,可是小动作被西奈敏锐注意到ŧŭₑ。
这家伙极高,站在我面前非常有压迫感。
他靠近,弯下腰单手扶上我身后的椅背,但就算西奈已经压低身子,从我的视角还是只能看到一小片下巴和线条流畅的脖颈,说话时,声带就在我耳边震动。
「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不识好歹。要不然,你就跟那两只狗一起去太空里做伴吧。」
我浑身一颤:「你把他们怎么了?」
「这么关心他们?」西奈轻笑,把木头椅背捏得吱吱响,「自然是被我扔进太空,已经变成尸体了。」
他撒谎,我手环上的三个灯全亮着。
那是在临行之前,金凌害怕中途出现意外,硬是要给我带上。
手环上闪烁着三点灯光,各自链接着我们的身体健康监测仪器。
灯光长亮代表安全,若是开始闪烁,便是遇到了危险,已经生命垂危,只有当灯光彻底暗淡下去,才代表结束。
现在三点灯光全部长亮,他们一定还安然无事,说不定是和我一样,被绑上来藏在了星舰的某处角落。
他们一定还没事,西奈骗我。
我要从他嘴里,套出金凌、金影的下落。

-14-
西奈开着星舰走走停停,不清楚他的目的地在哪里。
他每下去一次,身上的血腥味便浓重一分。
结合兽人和虫族的关系,不难猜到他去干了什么。
经过我的一番抗议,他终于将我从那把又冷又硬的椅子上松下,放到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里。
他这个虫ţū́ₓ很奇怪。
把我关起来,既不温声细语地讨好,但是也不折磨。
只是每天推开门进来,向我炫耀他的尾钩。
西奈极其嚣张地将蝎子尾钩举到我面前,甩了甩。
「好看吗?」
「就算在整个虫族里,蝎族也是最强大的种类。」
我:地铁老人手机。
无端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了一些推销的意味。
我像敷衍小孩那样,拍拍手随口道:「是,是,挺厉害的。」
话一出口,就见西奈浑身动作僵住,定格在原地,但尾巴尖却不自主地轻颤。
他眯起眼:「你这是在夸我?」
我紧张地咽下口水:「对?」
看这位的反应,我不会是拍马屁不小心拍到马蹄子上了吧。
从来没跟虫子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禁忌。
比如,禁止别人夸赞他们厉害,一旦夸赞就要打一架之类的。
这种与世隔绝的种族就是容易有外人不懂的规矩。
我小心翼翼开口:「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正紧张,他却昂起头:「哼!兽人就是喜欢说漂亮话,我们虫族之间从不夸赞对方,强者就是要靠争斗一决高下。」
话虽这么说,像是不喜夸赞,可他分明很高兴。

-15-
西奈每日来找我一次,在我面前炫耀他的尾钩。
我也照常,每次在他炫耀的时候,都敷衍性地夸他一句。
夸赞的话语很简单,对于穿越前已经在职场摸爬滚打几年的我来说,很轻易就能说出口。
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无非就是:「好厉害。
「好强。
「你一定是最强大的虫。」
明眼人一过耳朵就知道,这几句话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
可落在西奈这种从未听过夸赞的虫子耳朵里……
他变得越来越奇怪,起初还大大方方地来找我展示,可后来越来越蜷缩,尾钩颤颤巍巍地,在我眼前一掠就收回身后,像是藏着宝贝一样不肯让我看一眼。
脸色也变得通红。
有时还能听到他小声地自言自语。
「西奈,你争点气,不就是几句夸赞吗?」
「不是,她夸虫怎么不脸红呢?这么熟练,之前是不是也夸过其他的……」
直到有一天,他推开门,我以为还是和之前一样,西奈展示自己的尾钩,我夸赞他几句。
这只脸皮贼薄的小虫就会捂着脸离开。
但今天,他一反常态,穿着分外华丽,将我的眼球牢牢吸住。
进门之后,神色庄重地站在我身前,将那只我已经夸赞过无数遍的尾钩举到我面前。
我瞅着末端那根明显有毒的微绿尖针直打战,难道今天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西奈扬扬下巴, 用一种愚蠢的生物快跪地感谢我的恩赐吧的语气:「你既然夸赞过它那么多次, 想必是非常喜欢,咳咳, 我……我今天就准许你摸一下。」
那时我还不知道, 摸了虫子的尾巴, 就代表同意成为他的伴侣。

-16-
耳边响起警报声时, 我正在睡觉, 现在是地球时间凌晨三点, 正常生物早已进入深度睡眠。
可刺耳嗡鸣声将我从睡梦中拉出, 一睁眼就见西奈焦急地踹开门进来。
他伸手,一把将我从床上扯起,用一种抱小孩或者更接近扛țŭ₋大米的方式搂在怀里:「快!我们赶紧走。」
我还在迷糊:「出什么事了?」
但话还没说完, 就瞅见左边的船舱上炸起一团火光。
有东西在攻击这艘舰船。
我被西奈塞进一艘小型飞船上,他现在无心恋战,想趁乱逃离。
可飞船刚启动,就被袭击者发现, 紧紧跟了上来。
这时我看清了袭击我们的是谁,我之前还在上面住过,那是临川的星舰。
还有另外一艘, 我估摸着是金凌、金影。
三艘星舰缠斗在一起, 最后齐刷刷地坠落在一颗小行星上,幸好我们都没有大碍。
最先找到我的是临川, 就如同最开始一样。
他将我从废墟中扒拉出来时,我正被西奈紧紧搂在怀里,临川一把将我扯出, 顺带把西奈踢到一边。
说实话,第一眼我都没能认出临川。
他的原种族是波斯猫, 高贵傲娇。
所以平时极度注意形象,喝口水的工夫也要照镜子。
在我面前尤其如此,恨不得每一秒都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
可现在他狼狈得不成样子,灰头土脸,身上衣服破碎,活像是刚从灾难现场逃出来。
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休息, 他浑身的疲惫感都快漫出来,绝望又破碎。
他跪步上前,一步一步无比虔诚,确认我无碍后, 才将我轻轻拢到怀里, 肩膀轻颤。
临川发丝散乱,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未婚妻, 我又把你从星盗的手里救出来了。
「你以后, 可千万别再乱跑了。
「找不到你,我快疯了。」
金凌、金影从另一艘星舰残骸中钻出, 飞奔到我身边, 如守护神一般分别站在左右两侧。
但又碍于临川, 不敢更近一步,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眶红着, 就差趴在我身上哭了:
「你难道不要你的狗了吗?」
西奈更是不会放过我,他扯住我的一片衣角,眼神阴鸷地一一扫过其他人。
灾难级的修罗场啊。

THE END
喜欢就支持一下吧
点赞1 分享
评论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