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合欢宗捡亵裤求生的日子

成为合欢宗弟子后我靠翻垃圾捡亵裤交作业。
不慎成为宗门第一,被人悬赏通缉。
遭遇钓鱼执法暴露身份后,全宗门都知道我渣了八十八个男人。
我因作弊被关进了合欢宗的审讯室,本以为会挨几道天雷吃吃苦头,却没想到合欢宗的审讯室里面竟然是……
蜡烛手铐红纱帐,刑架锁链小皮鞭?还有一个衣冠不整的冷艳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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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这宗门第一厉害啊,交了八十八条亵裤,现在大家都在猜她是何方神圣。」
室友对着玉牌啧啧赞叹,抽空问了我一句:「希悦,你宗Ṱū⁴门考核怎么样?」
我在床上裹着被子不敢应声,呆愣地看着玉牌上金光闪闪的:【恭喜你!上交八十八条亵裤,超越 99.99% 对手!宗门第一实至名归!】
合欢宗每年都有考核,要求上交带有伴侣气息的私密物品,且必须达到双手之数。
但我一个穿过来,为了吃饭才进入合欢宗的社恐怎么可能勾搭那么多人?
前段时间我为宗门的年度考核愁秃了头,室友悄悄向我传授了合欢宗弟子的混分诀窍:
去后山垃圾场捡亵裤,平均每十条亵裤有一条能派上用场。
于是我在后山垃圾场蹲守一个月,就为了抢到一手货。
我严格按照十比一的比例,捡了一百件亵裤,上交给了宗门,只想混个及格,没想到爆率这么高。
一百条亵裤,八十八条算数,直接破了建宗以来的记录!
我嗓子发干,咽咽口水,颤抖着手点开了宗门热议的帖子。
#宗门一枝花,亵裤八十八#
【知情人士爆!媚骷髅心甘情愿亲奉亵裤,如此邪门人物都能收入囊中,宗门一枝花当之无愧!】
【知情人士再爆!冷血无情司刑掌殿,一枝花的狂热追求者!】
【知情人士再再爆!妖王都难逃其手,一枝花实力恐怖如斯!】
看到不断有人爆料我捡的亵裤是属于哪个大佬的,我心脏都停了一瞬,手没了力气,玉牌滑掉在了床上。
「希悦!快来看这个,一枝花甩了那么多男人,现在被悬赏了!」
我滑下床凑到室友的玉牌跟前,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悬赏令。
【悬赏!寻宗门第一,交线索十万灵石,交人百万灵石!人、要、活、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深觉性命垂危。

-2-
大难当头,我还是决定先找个大腿抱抱。
我有个实力强悍的师兄,名为殷淮渡,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媚骷髅。
当年就是他带我进的合欢宗,原本我是想去隔壁学炼丹的,可惜人招满了。
所以我跟着殷淮渡进了合欢宗,准备在合欢宗混个考核通过后再去丹宗交流学习。
初到合欢宗时殷淮渡对我很是照顾,但最近我和他的关系有些尴尬。
一是因为我觉得他太像高高在上的仙人,我这种俗人跟他之间隔着一道鸿沟。
二是因为我不慎撞见了他光着身子洗澡,他这人,怪别扭的,自那之后一直躲着不肯见我。
室友给我出主意:「这还不简单,你蹲守在他床底下,铁定能逮到人。」
我犹豫:「是不是不太好啊,有点侵犯别人隐私了,跟贼一样……」
室友翻着白眼鄙视我:「这可是合欢宗,你就是直接钻进他被窝都正常。」
我恍然大悟,对啊,这可是合欢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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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渡早年被魔修伤过,得了怪病,见不得太阳,只有白天才会回寝殿休息。
于是我趁着夜色溜进他的寝殿,趴在他床底,等着殷淮渡回来。
百无聊赖地在床底睡了一晚,终于在天色微亮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那双脚渐渐走近床榻,衣物掉落在地。
殷淮渡久不见阳光,肤色有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脚背上绷紧了青色的血管,踝骨如玉一般撑出透明的色泽。
他在脱衣服,我现在出去好像不太好,毕竟上次看到他光着身子,他就躲我到现在,要是再看一眼,那还了得?
我在苦苦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殷淮渡沐浴完,跌跌撞撞地走近,最后跌倒在床边,背靠着床,手撑在地上,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手指紧紧抓着地板,指尖抠出了血。
清脆的一声响,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仔细辨认,发现那是我曾经送给殷淮渡的一枚铜钱,谎称可保他平安,殷淮渡真的信了,用远高于那枚铜钱的绳子将铜钱串起,下面还坠了流苏,日日戴在身上。
殷淮渡着急地去捡那枚铜钱,血迹不慎沾在上面,又拿洁白的寝衣去擦,流苏扫过了什么地方,他浑身一震。
他停在那里良久,然后伸手笨拙地抚弄,高大的身子缩在地上痛苦地颤抖,嗓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我默默把手放在滚烫的耳朵上默念:「非礼勿听。」
那带着欲色和哭腔的轻声呼喊,像被体温逐渐融化的冰,穿过我的指缝流进了我的耳朵里:「希悦……今希悦……」
我不ƭū⁶可置信地放下双手,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殷淮渡嘴里喊的确实是我的名字。
合欢宗这样的地方,大名鼎鼎的媚骷髅宁愿自己憋着都不肯去找我,让别人知道了,他一定能再上一次宗门热榜。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有够纯情的。

-4-
在曾经相依为命的师兄床底下发现师兄的幻想对象是自己,很难辨别出我们两个谁更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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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底不敢出去了,在床底瘫着手脚动都不敢动,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今日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我决定趴到天黑,等殷淮渡出门了我再溜出去。
想法很是美好,可惜我贪恋口腹之欲,一直不曾辟谷,所以肚子……饿响了。
一把剑直直冲我刺来,我顾不得隐藏,大喊出声:「师兄留手,是我啊!今希悦!」
剑在我喊出第一个音的时候就哐当砸在了地上,我灰溜溜从床底爬出来。
殷淮渡空青色的瞳孔震颤着看我一眼,往日的清冷自矜全然不见。
比我这个当贼的还要心虚,脸红得不像样子,慌乱地缩到床角,银白的发丝半遮住绯色的耳尖。
手紧紧攥着锦被,手指骨节因用力而捏得凸出,手背青筋鼓起。
他垂着脑袋,像是突然受到惊吓的小兽,害怕到呆立不动,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他皮肤太白了,有一种脆弱的易碎感,如今还大气不敢喘,我真怕他呼吸不畅让自己厥过去。
我强撑着冷静,手心冷汗涔涔,硬装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没……没事,这很正常,何况,这里还是合欢宗,你这样……很纯情……」
「很……正常吗?」
我疯狂点头,想让这个话题赶快过去。
殷淮渡压低声音带着期许往下问:「那你会想我吗?」
我点头的动作僵硬停下,不自然地停顿,然后疯狂摇头。
殷淮渡手扯着锦被,轻微的「呲」一声响,布料被他扯得裂开。
他声音颤抖,眸子带着如霜般的冷意,不甘心地问我:「那别人呢?你会想别人吗?」
见我继续摇头,他松了口气,眼里重新跃动起光彩:「来找我做什么?」
我突然不敢开口跟他说我是上交了八十八条亵裤的宗门第一,更何况,那八十八条里面还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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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涨红了脸到底没敢和殷淮渡开口,灰溜溜跑回寝室,听到室友再传噩耗。
宗门三日后要办个桃花宴,考核通过的入门弟子须带伴侣入场。
宗门考核通过后我就申请了去丹宗交流学习,如此紧要关头可不能出什么差池。
我头都大了,难不成还得去找殷淮渡?
想起那张如春日玉兰般莹白无瑕的脸,跟天上的仙人一般,就算已经在他床底亲耳听闻他这样那样,我也难以生起什么心思,生怕自己太过孟浪,亵渎了殷淮渡这份高贵雅洁。
于是室友再次给我出了一个馊主意:「饭堂后面的小树林,会有找不到伴侣的弟子临时组队,你可以试试。」
说完,她脸色严肃,十分认真地告诫我:「但千万小心,合欢宗最忌讳这种敷衍的作弊,别被司刑殿那群人抓住了,不然有你受的。
「你要知道,迄今为止,没有人能撑得过司刑殿的审讯。」
富贵险中求,为了能去丹宗交流学习我咬咬牙,再次摸着夜色出门,进了饭堂后的小树林。
四处张望,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个高大身影,肩宽腿长,猿臂蜂腰。
我鼓起勇气过去问他:「你缺伴侣吗?缺的话我们组队参加桃花宴?」
他动作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伸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语调毫无起伏,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去那边吧,先彼此了解一下,以防到时候露馅。」
我摸了摸腰间的防狼喷Ṫŭₔ雾和求救玉牌,又看向他指的方向,是司刑殿那边,巡逻人多,呼救方便,于是抬脚跟他走了过去。
他脚步生风,片刻不停,眼看要走到司刑殿门口了。
我迟疑问他:「这里就可以了吧?」
他幽幽转头盯着我:「进去说吧。」
进去……说?
我看了眼司刑殿的牌子,又上下扫了他一眼,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敢问阁下是……」
「司刑殿掌殿,尉琅。」
淦,原来是钓鱼执法。
等等!司刑殿掌殿?被我捡了亵裤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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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宗门一枝花?」
我苦苦隐瞒的身份被登记信息的弟子一语道破,他拿着我的玉牌惊呼出声,瞬间,所有目光齐聚在我身上。
身周传来窃窃私语:「就是她甩了我们掌殿?」
「掌殿她都看不上,什么眼光?」
「你懂什么?这种人才有实力,瞧着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宗门内外的好男人全被她吃得死死的。」
「八十八个啊……那可是八十八个啊……」
「我能找她要签名吗?」
「我能找她买秘籍吗?」
「我能找她当伴侣吗?」
……
我垂头盯着脚尖,真想把自己埋了。
登记信息的弟子顿了会儿,迟疑开口:「掌殿,她就是那个……您的心上人?第一位伴侣?不愿意和你一同睡一张床的那个?」
「是。」冷硬的声音,隐含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猛地抬头看他,正对上尉琅那双黑眸,刀子似的刮在我身上,看得我后脊一阵凉意。
合欢宗的司刑殿掌殿,像他这样武力值高的人有一段风花雪月的感情很正常,但要是被人轻易拿了亵裤这等私密物品那可就太不正常了!
所以,他才这样应下我的身份。
尉琅收回冷冰冰的眼神,留给我一抹无情的下颌线,嘴角勾着狠戾的笑:「这人,现在就审,我亲自盯着。」
我蓦地想起室友告诫我的话:「你要知道,迄今为止,没有人能撑得过司刑殿的审讯。」
完蛋,再不求救我可能就要搭在这里了。
我悄悄烧了张殷淮渡给我的符纸,发送了求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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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用命扛到殷淮渡来救我」的信念走进了审讯室,却见……
蜡烛手铐红纱帐,刑架锁链小皮鞭。
一间屋子,应有尽有,要素齐全,甚至放了两张床。
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尉琅伸手扶了我一把,面色正经无比:「早点招,我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合欢宗的拷问这么有当地特色吗?
我不安地坐到其中一张床上面,立马有司刑殿的弟子在我手边摆上了茶水点心。
门推开,进来了一个男人,指了指墙上的那些刑具:「师妹看到墙上的那些东西了吗?只要你说出组织这场作弊的人是谁……」
说着,一把掀了自己的衣服,手指划拉着自己身上的肌肉,俯身凑近一点,挑了挑眉:「师兄今天晚上就是你的,你想玩什么,怎么玩,都、可、以!」
我刚喝一口的茶被他的举动吓得全都从嘴里漏了出来,慌忙去拿他扔在床上的衣服,想要拿来擦一擦手。
他猛地把衣服抽走,没让我挨到一点,伸出根手指抵住我的肩膀将我推远。
「不可以哦,师妹,要是不肯说,我的一切,你都不能碰。」
不是,谁教你们这么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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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着桌上的点心看着第十八个男人在我眼前扭着身段跳完了一支颇为挑逗的舞。
尉琅起身过来问我:「怎么?你还是不肯说?」
我狂妄地仰着脑袋,十分嚣张:「司刑殿,不过如此。」
一旁负责记录的弟子啧啧赞叹:「你是第一个能承受十八种酷刑的人,不愧是宗门一枝花。」
尉琅在我面前抬手解了发冠,墨发如瀑散落,又伸手将规整的领口扯得松散,露出蜜色的锁骨和肌肉。
眉目锋利,垂眸看我,眼尾勾着上翘的弧度,突然就从铁血无情变成了邪肆冷媚。
我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软绵绵,脑子热腾腾。
尉琅伸手在我额头弹了一下,我顺着力道,跌在柔软的被褥里。
床顶红色的纱帐在我眼里有些模糊了,我脑子木木的,明明他的声音毫无柔情,听到我耳朵里却像是夏季从天际飘过来云雨,闷湿潮热:「审讯室用的香,加了情药。
「你是第一个能忍到现在的,真的很不错,做得很好。」像是严苛的上司对待下属,或者威严的长辈对待小孩,存着疏离隔阂与高高在上说出夸奖的话。
「下面最好也能撑久一点,毕竟作为你八十八分之一的时间实在短暂,今夜,我会让那八十八分之一,成为唯一。」
报复我,他肯定是要报复我!
我强撑着起身,却一头栽倒在地毯上。
尉琅没有扶我,布料包裹下的长腿悠然盘坐在我身旁,衣摆搭到了我手上。
他伸手,抽走衣摆,指尖从我手背滑过,好似带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闪电,电得我人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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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力地张了张唇,连高声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尉琅将我脸上的头发抚开,拇指滑上我的唇瓣,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要说吗?」
他手指微微用力按了按,让我清醒了几分:「说了,我就让你脱离欲海。」
我迷蒙地点了点,听见了他的轻笑和夸奖:「很好,乖孩子。」
旁边的弟子递过来解药,满是敬佩:「连宗门一枝花都扛不过,不愧是掌殿大人。」
嘴里被塞了一颗苦涩的药丸,滞留在口腔里无力下咽,尉琅端着茶杯喂我喝水,手指在我鬓角安抚似的摩挲:「喝下去就没事了。」
我吃了药,在地上躺着缓了缓,察觉到力气恢复后恶狠狠地将尉琅扑倒,揪住他的领子,狞笑开口:
「我是因为分手后才发现我已爱你入骨,所以私下打听了你的动向,知道你去小树林钓鱼执法,我故意上钩,目的就是想要与你共度良宵。」
尉琅满脸错愕,一时之间竟然忘记挣扎。
我乘机抬手,全力甩了他一巴掌。
尉琅被我这巴掌甩得侧过脸去,发丝遮住了他的脸,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看见他脖子上蜜色的皮肤泛红,胸膛剧烈地起伏。
估计是气的。
但我现在更气,刚刚身体里不受控制的潮热全都成了我胸腔里的一把火,烧得我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让你跟我玩阴的,今天看我们谁能玩得过谁。
我露出一副如尉琅那般的冷冷表情:「从前你是八十八分之一,今夜我让你成为我的唯一。」
我抬手指着墙上的林林总总,咬牙切齿:「这些,我都要用在你身上!」
旁边的弟子连连惊叹:「原来竟是一枝花更胜掌殿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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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琅呼吸越来越急促,我觉得不对,撩开他脸上的头发看了看。
他双目紧闭,脸上泛着潮红,嘴角被我那一巴掌扇出一点血迹。
我扭头问弟子:「他怎么了?」
弟子十分惊喜:「审讯室用的情药是勾情香,此香见着伤口便会钻入经脉骨髓,愈演愈烈,非双修不可解。」
话罢羡慕地看我:「你有福了,掌殿元阳还在,此夜过后你必定功力大增!」
说完又有点怀疑:「掌殿已经元婴期了,你这炼气期的身板能撑得住吗?」
撑不住,十个我也不够他造的。
我揪着尉琅衣领的手缓缓松开,想要逃走。
尉琅猛地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半掀眼帘,眼尾的那片红尽是道不尽的春情,声音里染着浓重的欲色问我:「去哪儿?」
我咽咽口水,指了指墙上的刑具:「去……拿那些。」
他躺在地上,把我的手牵过去在脸上蹭了蹭,从下往上看我,眼里有一丝央求:「别去,让别人去拿,你在这儿陪陪我。」
我抽出手,强势地站起身,把他伸过来拽我脚腕的手踢开,转身看也不看他:「不,我要自己挑。」
离墙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我一扭身子,拔腿跑到室外,然后锁上了门。
司刑殿审讯室的锁暗藏玄机,开关虽然极易操作,但一旦合上,想要从里面靠蛮力打开几乎做不到。
这是宗主亲自设下的阵法,倒也不怕他们跑出来。
里面的弟子叫喊着拍门,声音也只传出来一点:「一枝花,你干吗?把门打开,我撑不住,我怕死啊!」
「你修为比我高!肯定能撑住!等我喊人救你!」
里面传来了弟子一阵又一阵的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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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刑殿的锁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但司刑殿的迷阵实在让我头大。
我进审讯室的时候是从大厅拐了个弯儿就到的,现在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走廊一条又一条,屋子一间又一间,我彻底迷失了方向。
我气得破口大骂,怪不得这地方连个巡逻防守的人都没有,就这阵法,指南针成精都认不出路。
莫名其妙的阴寒爬上脊背,我打了个哆嗦,胳膊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下一秒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横在了我脖子上,刀刃还未碰到皮肤,刺痛便已袭来,身后的人威胁开口:「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我赶忙应声:「你是不是走不出去了?你别怕,我能带你走出去,我是合欢宗弟子,区区迷阵,困不住我。」
身后的人嗤笑一声,刀往我脖子上贴了贴:「满口胡话,我看你在这儿绕十圈了,走不出去了吧?」
我沉默了。
「放心,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定不伤你性命。」
我赶忙应好,然后就听身后的人问我:
「宗门一枝花在哪儿?」
我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呼吸都停了一瞬,完全不敢回答这个问ẗū́⁴题。
身后的人拿刀拍了拍我的脖子,吊儿郎当地跟我讲好处:「只要你告诉我一枝花的线索,我不仅留你性命,还给你十万灵石,如果你能把人带到我面前,我能给你一百万,上品灵石!」
好熟悉的数字,似乎那个悬赏令的数字就是这个……
我抵抗不了送上门的诱惑,咽咽口水:「你说话算话?」
那人将一枚令牌垂在我眼前,我见识不多,但也知道这令牌归属何方。
身后之人把刀收回:「我妖王之子宫抚月,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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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馋灵石,但也不至于把自己卖了。
我让宫抚月带着我找到了那间关着尉琅的审讯室。
在宫抚月疑惑的眼神里我拍了拍审讯室的门,示意宫抚月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弟子还在断断续续地骂:「一枝花……我鸟你……你完了……」
宫抚月眼神一亮,伸手就要开锁。
我拦住他:「等等,线索十万灵石。」
宫抚月二话不说,扔给我个乾坤袋。
我瞧着乾坤袋里的十万上品灵石,暗自感叹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手就是阔绰。
我收好乾坤袋,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我给您开门,您动作可得快点,不然里面的人可能会跑出来。」
宫抚月点头,我打开门锁,拉开一道门缝儿。
在宫抚月侧身挤进去的瞬间,我迅速把门锁上了。
宫抚月这修为和身板肯定能撑住,不论是打架还是……那个打架,都能扛得住,司刑殿的小弟子,可别说我没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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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亮时,殷淮渡提剑赶来,眸色泛红,浑身煞气,跟个魔头一般闯了进来。
殷淮渡的皮肤见不得日光,我慌忙脱下外衫盖在他头上,捂得没一点缝隙:「你怎么这样就来了?天都要亮了,不懂得穿个斗篷?」
殷淮渡没回答我的问题,扔了剑,两只手朝我摸索过来,一遍遍呢喃:「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
原本骨节分明、白如玉石的手如今被晨光一照,冒着青黑的烟,往外渗着血水。
我熟练地扯着他的袖子将他的手盖住,把他往到阴影里带:「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还赚了十万灵石,回头请你喝酒。」
殷淮渡站着不动,手隔着袖子颤抖地摸上我的脖子:「司刑殿的审讯不会留下这样的伤口,谁伤了你?」
我这才发现脖子上有一道割伤,往外渗着血珠,想到宫抚月把刀横在我脖子上的刺痛,应该就是那时留下的。
都是那八十八条亵裤结下的孽缘啊,我叹了口气:「之后再说,太阳要升起来了,我们先回去。」
司刑殿的迷阵困不住殷淮渡,负责登记的那位弟子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媚骷髅,还特意送了我们一把伞。
至于他们的掌殿,他们好似都不怎么关心:「掌殿中了情香还没出来?嗐,没事,我们掌殿,吃三碗春药都能守得住他的元阳。」
于是我和殷淮渡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司刑殿,我瞥了一眼殷淮渡被血浸湿的衣摆,跳下台阶,在他前面微微下蹲,扯扯他的袖子:「我背你。」
殷淮渡扭扭捏捏:「这……这是做什么?以前你都是牵着我走的。」
以前我和殷淮渡一同在外流浪过,那时我吃不饱饭,干瘦得像只猴儿。
而殷淮渡见不得太阳,天天蒙着脑袋,我每天都牵着他找地方避太阳,他则想办法给我弄吃的。
记得有一次下了很大的雪,太阳一出来亮堂得不得了,殷淮渡被照得走不动路,而我冻得两条腿都打战。
我拼着吃奶的力气背着殷淮渡走在雪地里,最后脚底一ţü⁵滑,两人都摔在了雪坑里。
我模糊记着殷淮渡把我搂在怀里,又把我的手塞进他的衣服里。
明明他的手一直是凉的,但怀里却意外地温暖,感受不到半点寒冷。
我在他怀里睡到天黑,醒来发现殷淮渡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雪。
殷淮渡见我醒了,一下子坐起身,银白的发随着月光流淌下来,眼睛倒映着雪地里的光,亮如星辰。
他头顶是一轮满月,洒下的光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像是下凡的神祇,又像是趁着夜色披上美艳皮囊出来蛊惑人心的妖精。
那一幕,我一直记到了现在。
收回思绪,我拉着殷淮渡的手拍了拍自己壮实的肱二头肌:「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力气可大了,可以背你走了。」
殷淮渡慢悠悠爬上我的背,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后交叠着揪住我肩头的衣服:「你累了要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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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这儿?」殷淮渡摘掉套在头上的衣服,局促地从我的床上站起身。
「你的住处太远了,你晒不了那么久的太阳。」我扒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全都扔了出去,「快来,这里面够黑!」
殷淮渡没有出声,我疑惑扭头,看到殷淮渡僵硬地握着一件被我扔过去的肚兜,面色红得滴血。
是真的在滴血。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那扭扭捏捏。
我冲过去一把拽过他塞到了衣柜里:「你自己待着,我去给你熬药。」
殷淮渡慌乱地揪住我的衣摆:「别走,我怕黑!」
「我送你的那枚保平安的铜钱呢?」
「绳子断了,我怕弄丢,没带出来。」
他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我,血把银白的发丝都染红了,整个人像是浸在血里。
我心里一软,挤进衣柜,拉上柜门,紧紧挨着殷淮渡:「不吃药可以吗?」
殷淮渡苦笑一声:「那些药没用了,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我摸索过去牵住殷淮渡的手,察觉到他体温格外地高,完全不似平常时的冰冷:「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以前你见了太阳,不会流这么多的血,你的手也好烫。」
「师傅说我天赋虽高,但被魔族伤了根本,媚者心法与旧伤相冲,所以才严重了些,要找人双……双修化解燥气才行。」
「怎么不找?」
殷淮渡沉默下来,黑暗里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
我想到了昨日早上:「想找我?」
「没有!」殷淮渡急切地大声反驳,手用力攥住我,回过神,又低下声音补救,「也不是没有,是……是……我……」
交握的两手之间格外黏腻,他声音急得要哭出来一样:「我是不是弄脏你了?」
殷淮渡入合欢宗之前是个有名的音修,即便是现在,只要提起殷淮渡这个名字,总有人感叹:「高山流水,那可是谪仙般的人物啊!」
听得多了,我也觉得殷淮渡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像墙上挂着的仙人图,高洁无双,俯视众生,不染凡尘,不可触碰。
他是终将飞升的仙,而我只是一介俗人,我因此慢慢与他疏远。
但其实,他一直是那个和我在外流浪的殷淮渡,在见不得阳光,无法视物的日子里如现在一般不安地紧抓着我的手。
他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人。
我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捏了捏他的手:「没有脏。」
那八十八条亵裤和桃花宴也没那么难说出口了,我把事情全盘托出,包括我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所以我缺个伴侣出席桃花宴,你来怎么样?」
寂静的黑暗里,我听到殷淮渡愈发狂烈的心跳:「可我见不得阳光,头发比师尊的还白,别人都说我是妖怪……」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用点头和摇头回答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吻了下我的手心,重重地点了头。

-15-
殷淮渡有些兴奋过头了,为桃花宴精挑细选了衣服,甚至给我们俩搞了套情侣装。
他时时刻刻都想黏着我,但我们两个时差太大,晚上我要睡觉,他要修炼和做任务。
白天我要上课和修炼,他又没办法凑到我身边。
于是他会在没人的时候钻进我的衣柜里,不吃不喝不睡,在里面待上一天。
我宗门第一的身份暴露后,被人上门寻过一次仇,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不是为了追究亵裤的事情。
而是为了让我说明谁是这八十八个里面最优秀的。
七八十个人乌泱泱一片,非要在我面前争个高低,门都给挤爆了。
当时殷淮渡恰好就在,他一下子拉开衣柜的门,手脚并用地从里面爬了出来,白衣白发,当场吓走了一半人。
另一半人在认出殷淮渡是大名鼎鼎的媚骷髅以后也被吓走了。
到桃花宴时,我坐在大殿门口等殷淮渡。
殷淮渡喜穿白衣,所以眼前出现黑色衣摆时我并没有在意,直到脑袋被人点了一下。
我抬头,看见了尉琅,四周的人全都围过来看戏。
「昨夜你说你爱我入骨,想要与我共度良宵,把司刑殿审讯室的东西全都试上一试,可惜,宫抚月那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
尉琅一脸正经地说出这段话,没有半分情绪波动,让人莫名惊悚:「今夜桃花宴,成就多少有情人,恰好司刑殿新到了一批有意思的东西,不如你与我去试试?」
说着冲我伸过手来:「走吧。」
我如芒在背,顶着众人看戏的目光开口:「不了吧,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主要是,你给我的答复太晚,我有新欢了。」
不远处殷淮渡施施然走来,穿着他精挑细选的衣服,银发束起,精致的面容在月色下十分惹眼。
我起身跑过去,牵住殷淮渡的手。
四周的人了然地拉长声音:「哦。」
「掌殿大人又被甩了啊?」
「原来那八十八个人里面最优秀的是媚……殷师兄啊!」
「关注点难道不应该在宫抚月身上吗?一枝花她父子通吃啊!」
「她到底怎么做到啊?一天换一个,我能让她当我师父吗?」
「不是一天换一个吧?听掌殿的意思,昨夜是两个吧。」
……
四周议论声不止,尉琅看了一眼我和殷淮渡交握的手,不冷不淡地道了句恭喜,又一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的样子:「你申请去丹宗交流学习?祝你好运。」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我皱眉看着尉琅离开的背影,拽了拽殷淮渡:「他什么意思?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吧?」
殷淮渡半晌没说话,我扭头,看到他眼睛里闪亮的光,原本苍白的脸浮着浅淡的粉红,多了几分血色,更显秾丽。
「别担心,我会盯着他的。」
殷淮渡的脸越来越红,最后避开我的目光,捏了捏我的手:「你穿这身好好看。」
我看着他泛红的脸心想他面皮真薄,上次我撞见他洗澡,盯了他将近半刻钟。
他藏在水里又羞又恼,但又对我说不出重话,那副可怜兮兮的样,简直就是求着让我出去。
想起来就觉得……还想再看看。

-16-
丹宗的人每天灰头土脸地守着丹炉,合欢宗的人最不喜欢那副灰扑扑的呆板样。
一般来说,剑宗是比较火热的联培目标,但今年不知怎么回事,申请去丹宗的人突然暴增。
我又担心尉琅趁机报复我,每日愁得叹气。
殷淮渡也叹气,叹完气就挤过来挨着我,钩钩我的小拇指:「我的伤得闭关三个月,三个月后才能去看你,你在丹宗可别忘了我。」
我握住他的手:「你安心闭关养伤,我给你找新的药。」
殷淮渡眨眨眼,重复道:「你在丹宗可别忘了我。」
我三番五次地向他保证,他这才安下心。
我有惊无险地获得了去丹宗的机会,高兴得多吃了两碗饭。
回去ṭű̂₍的路上碰到下值的尉琅,我瞧了他好几眼,心想他虽然板着个脸玩些损招儿,但到底干了件人事儿。
尉琅停下脚步看我:「怎么了?」
「没什么,掌殿大人你可真是个好人。」我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尉琅敛下眉眼,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好人?」
「日后想起我的好了,记得来找我,我能对你更好一点。」

-17-
我去丹宗的前一天,殷淮渡递给我一个乾坤戒,和他那个是一对。
也不知他是怎么领悟到「情侣款」这个东西的,事事都要讲究这个。
最后又红着脸塞给我一块布料,是那日我不小心扔在他手里的肚兜。
这下,我的脸也红了:「你……你怎么还拿着这个?」
殷淮渡看了我一眼,移开目光,然后又看回来,这样来了几次突然把我搂在怀里,闷笑着:「你也会脸红啊,还以为你是女土匪呢,瞧见我光着身子都走不动路,害我都怕你上去把我吃了。」
我有这么明显吗?
「它被我弄上了血,这几日我又受伤,用不得净尘术,所以拿回去洗了。」
殷淮渡手捧着我的脸,用那双如蓝天碧水的眼稀奇地瞧了我好久,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他鼻尖亲昵地蹭我滚烫的脸颊:「怪不得你老盯着我瞧,脸红的时候是很不一样。」
我为了扳回一城仰头恶狠狠地在殷淮渡嘴上亲了一下,殷淮渡红着脸同手同脚地钻进了衣柜里。

-18-
去丹宗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但我的心情不怎么美妙。
因为在交流新生的队伍里我看到了宫抚月,我这才明白尉琅当时那意味深长的笑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合欢宗今年申请丹宗的人这么多,原来有个潜力股。
枉我还夸尉琅是个好人,什么好人啊,分明是知道我在合欢宗有殷淮渡护着他动不了我,这才没在我的申请上动手脚。
宫抚月凌厉的目光隔着人群落在我身上。
想到我在司刑殿坑了他,我慌忙转过头不敢与他对视。
哪想到宫抚月不仅没有报复我,还莫名其妙地对我好。
上课帮我占位置,下课亲自去外面给我买小吃,甚至还会给我写作业!
合欢宗来的人纷纷感叹:「不愧是一枝花啊!我败得心服口服。」
这样过了几日,整个丹宗都觉得我与宫抚月的关系不清不楚。
我受不了了,特意约了宫抚月好好聊聊:「你到底想干吗?我告诉你,我已经有伴侣了。」
宫抚月愣了一下,暴怒起身,情绪激动地指着我:「你别平白无故污人清白!我才看不上你这种满口谎话的人。
「我把你当娘一样供着,你竟然这样坏我名声!」
我瞬间被激怒:「你也不看看你几百岁了,什么叫把我当娘一样供着,骂谁老呢?」
「又不是亲娘,你急什么?小娘还不行?」宫抚月急得原地转圈。
「不行!」屋外一声高喝,殷淮渡穿着黑色的斗篷走了进来。
他摘下兜帽,露出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看向宫抚月的眼神阴鸷狠戾,眼底猩红一片,邪Ṭū́⁵肆横生,似要入魔一般:「司刑殿是你伤她?」
「我好着呢,殷淮渡,你冷静!冷静!」
我赶忙开口制止他,殷淮渡被魔族伤了后,偶尔会有失控暴走。
殷淮渡立马低头看我,眉眼敛了魔性,空青色的眼荡着水波:「别信他,他指望你给他当娘,一同谋夺他爹的家产。」

-19-
宫抚月的爹有很多的女人,也有很多的孩子。
但最近他爹不行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说好听点,他爹子孙满堂。
说难听点,一只只豺狼虎豹都等着争夺家业。
宫抚月孤身一人,势单力薄,不知怎么打听到我与妖王有染的消息,在合欢宗发布了悬赏令,想要我这个没有一儿半女的娘与他合伙。
他磨了我许久,无奈之下我向他传授了合欢宗的混分秘诀,后山捡亵裤。
「合欢宗不受待见,其他宗门总往合欢宗后山倒垃圾,所以只要你捡得够多,总能捡到你爹的,只要有了亵裤,你能在合欢宗扶持多少小娘啊!」
宫抚月觉得我说得不对,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话反驳,迷迷糊糊回去了。
我向殷淮渡吐槽:「妖王的儿子怎么看起来蠢蠢的呢?」
殷淮渡注意力全在我身上,牵住我的手,眼里满是喜悦:「你筑基了?」
我骄傲地点头:「我给你的丹药是不是有用?」
殷淮渡笑着拥住我,头埋在我颈间蹭:「有用,很厉害,吃了以后没那么怕日光了。」
我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我修为还不够,很多想法不能实施,不然我定能掀起炼丹界的一股风潮。」
我详细地向殷淮渡描述了我的宏图,殷淮渡笑着听我讲述,最后问我:「修为不够?」
「不太够,控制不好火力,等我再练几年就好了,到时候我练出更有用的丹药,带你去看日出,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日出吗?」
「不用几年。」
我诧异扭头看他。
「我媚者心法小有所成。」殷淮渡又红了脸,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扫过,「双……双修能分你些修为,助你突破。」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吃带拿啊。」

-20-
真到了办事的时候我才明白殷淮渡的媚者心法为何要叫媚者心法。
空青色的眼漾着水光,像倒映天空的海面,涌着一阵又一阵的浪花,沁人心脾般通透,偏那眼尾勾着摄魂夺魄的春情,让人移不开眼。
明明累极,可他那双眸子一瞧我,再喘着哀求我一声,别说再来一次了,他就是想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我都应。
殷淮渡的动作和他柔情似水、脉脉含情的眸完全是两个极端,求我时的声音带着不稳哭腔,等我被他一时惑了心神,点头应他时,他骨子里的狠劲儿全都展露无遗。
像是游弋在云雾中,苍茫空白。
一缓过神儿,便又对上那双勾魂的眼,我怕了,抬手捂住他的眼告饶:「够了,够了,我修为够了。」
殷淮渡笑着吻我:「想多给你一点。」
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殷淮渡面相都变了,从挂在墙上的仙人变成了月色里妖精,实乃对得起媚骷髅的称呼。
那一眼扫过来,我得捂着心口缓半天。
殷淮渡从身后抱住我,银白的发带着惑人的冷香裹住我:「你怎么不喜欢看我了?得到了便不珍惜?」
我捂着杂乱无章的心跳:「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合欢宗的人不受待见了,乱我道心啊。」
我推开殷淮渡,起身穿衣服:「我要去炼丹。」

-21-
修为暴涨之后我闭关了三年,在守着丹炉等待出丹的日子里,我对炼丹技术做了创新,让炼丹不仅仅是炼丹,还可以是炒丹、蒸丹、煮丹、烤丹……
给炼丹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炼丹成功、闭关结束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拽着殷淮渡去看日出。
漫天红霞,实在瑰丽。
但殷淮渡只盯着我看。
「看日出啊,你看我做什么?」
空青色的眸又在勾我的魂,他吻了下我额头:「我想看的从不是日出。」
番外·殷淮渡

-1-
与魔族一战,我功力全失,魔气入体,一夜白发。
从缥缈似仙的音修变成了见不得光的怪物。
合欢宗宗主说他有一心法,实在适合我,普天之下除了我怕是没人能练成。
我浑浑噩噩在合欢宗修炼了百年,始终想不明白我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心生死意,用铜钱给自己卜了一卦,卦象指向东方的魔族战场。
我苦笑,我活着从那里出来,竟还要把那里当作葬身之所。

-2-
我什么都没带,于逃生后第一次直面朝阳,滚烫热烈,灼得我浑身刺痛,心因为死亡的迫近久违地跃动起来。
瞳孔失焦时,我恍惚看见个女孩,她拖着个破布袋,在魔气森森的尸体间翻找着什么,离我越来越近。
她从我旁边的尸体身上摸出一枚铜钱,喜滋滋地捧起来:「饱餐一顿!」
那种纯粹的喜悦令我心头一震。
走到我身边时她惊叹:「你真好看!」
我告诉她这里是魔族战场,不宜久留,不然会变得跟我一样,不人不鬼。
她没有半点怕的,盯着我的脸瞧,像是在赏看什么奇珍异宝:「人有人的活法,鬼有鬼的活法,我总得先活下去才能选择当人还是当鬼。」
天将黑时,她把捡到的那枚铜钱送给了我:「这枚钱能保平安,祝你好运。」
我握着那枚铜钱,突然明白,卦象所指的其实是她。

-3-
我带着她离开了魔族战场。
我晒了太阳,伤势过重,无法直接带她去合欢宗,只能徒步走着。
听闻我见不得日光,她不仅没叫我怪物,还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给我缝了头套,白日里牵着我的手赶路。
这样的日子实在艰苦,但她从未抱怨, 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像春日里复苏的草, 带着韧劲与蓬勃的朝气。

-4-
大雪一铺, 四处都亮堂堂的, 我彻底没了力气。
她用极瘦弱的身躯背着我, 颤巍巍地走在雪地里,她手上到处是皲裂的伤口,鲜血还未涌出,便冻成冰碴混在肉中。
她踉跄了几次险些摔倒, 最后硬咬着牙背我走, 我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不自然地抖。
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不该带她出来,早早死在那魔族战场还能少吃点苦头。
她气得骂我:「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总说屁话?
「谁想要烂在那堆尸体里, 我要去丹宗,修为高就干一番大事,修为不高就用丹炉煮火锅, 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她声音越来越低, 呼出的热气越来越少,我跟她说够了, 停下吧,别走了。
她嘴上还在倔, 脚下却踩空摔进了雪坑。
我拥住她, 把她的手塞进衣服里,冰一样冷。
我催动仅有的灵气, 试图让她活下来。

-5-
她送我的那枚铜钱或许真有奇效,我们都活了下来。
可惜的是她没能直接去成丹宗。
还有一件让我格外心慌的事,她在疏远我。
我无措间出了昏招, 故意在她来找我时沐浴,心想若合欢宗学来的一招半式能把她留在我身边,倒也算是有用。
她一进门我就后悔了,我暗骂自己不知羞耻,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我让她出去,她却愣愣地盯着我瞧,从她那眼神里我倒真瞧出几分喜欢来。
我又喜又怕,喜她真对我有情, 怕我这不人不鬼的样子污了她。
我再不敢见她。

-6-
她找了我一次, 那时我就想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没待我查清楚就收到了她的求救消息。
我慌忙赶回宗门, 见到她时她脖子上有一道伤口。
我痛恨自己之前的胆怯, 若我多见见她,定能早些发现异样, 她便不用吃这些苦头。
日光灼得我再痛,也没心里头难受。

-7-
衣柜里她问我要不要当她的伴侣。
我怕得更厉害了,她却只要我回答同意与否。
她就是这样, 从不会怕这个怕那个,只要想到了就会去做。
既然她都不嫌弃, 我总该试上一试。

-8-
她炼丹闭关三年,我想她想得厉害。
哪想她闭关一结束,往我嘴里塞了颗药就带着我去看日出。
「看日出啊, 你看我做什么?」
从前我暮气沉沉,喜日出时的朝气,但我现在有更贪恋珍视的存在:「我想看的从不是日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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