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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拒绝商业联姻，说我是他的劫。
没错，劫财的劫。
男朋友他妈扔出三百万让我离开她儿子，我忍痛拒绝，扔出男友事先准备的六百万。
等她下一轮出价，我准备接受财富的洗礼。
谁知她掉头就走。
damn!
后来男朋友似乎找到真爱，准备求婚，让我送他一份贺礼。
我一边画贺礼，一边眼睛尿尿，本来上班就烦！
不画了，爱咋咋地吧！

-1-
「我宁愿给十万那个女流浪汉也不会花在你身上！」 
人民广场，我正发呆数剩下的颜料还能用几次的时候，一把男声穿过人群，周边看热闹的齐刷刷看着我。
接着，男生拨开人群，来到我质朴掉了几块漆的画架面前：
「给你十万，当我女朋友，愿意吗？」
Excuse me？女流浪汉说我？
岂有此理！我不过是戴了一条长长的黑色纱布围巾从头盖着外加一双苍蝇大的黑色墨镜。
忽略我的浅棕色长裙，也只不过以为哪位外国人士搞街头艺术而已，怎么就变成女流浪汉了？
我态度优雅地从小木椅上站起来。
气势不减。
「好的，男朋友，请问什么时候上岗？」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收好画架和所剩无几的颜料。
男生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如此爽快。
他愕然了几秒，接着对那个着装娇美的女生说：
「看到了，我现在有女朋友，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拿着名牌包包的女生这才羞恼地看过来：
「你那穷酸样，活该找这种脏兮兮的女人！才十万，打发要饭的呢！」
我心想，对哦，还没收到十万，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那我今天岂不是白出摊了？
男生听了冷笑几声，还没开口，我气质端庄地把画架旁边放的支付宝收款码放在男生面前：
「美女，你未免也太小瞧人，现场表演给你看看！」
于是我转过头来对男生说：「放心，我帮你打脸这么物质的女生。」
男生刚还有点清冷的表情对上我，不知道想到什么比较好笑。嘴角翘起。
他左手插兜，右手长指拿着新款的三折叠手机，对着码扫了一下。
「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之前怕顾客走单买的小喇叭终于派上用场。
我转头一瞧，那个女生果然气急败坏。
哇！
好家伙，我都不知道这个支付宝女声嗓音如此动听！
旁边吃瓜许久的群众回过神来，把目光纷纷看向男生。
于是我拉着新鲜出炉的米饭摊主赶紧逃离现场，行走的提款机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去！

-2-
男生被我呼哧呼哧地拉到路口，一脸蒙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啊，男朋友，先给你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附近美院的学生，今天是我体验生活的第 n 天，我画画的业务能力还是可以的。」
我怀里还揣着热乎乎的一百万元，不想这位单纯的富翁清醒过来问我要回。
「我给了就不会问你要回来。」男生眼神仿佛穿过墨镜看到我脑子的小九九。
我打着哈哈，他突然说：「把你手机给我。」
我……
不是说好不要回的吗？
我还没焐热的钱钱！
我把墨镜、黑色披风、围巾都摘了，迟迟不给手机，留恋巨款的余温。
男生看了我一眼素颜的样子，波澜不惊地从我手上掰出手机，打了一串号码，他拿着的三折叠响了铃声。
我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要回钱，是要电话号码，害我以为这张清纯白月光的脸失效了！
「这个月你是我女朋友，随叫随到，可以做到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清澈，眉眼俊秀。
不是我想歪，但是一想到一个月一百万还配上这张脸的男生，说到底谁吃亏都不一定呢？
我抱起刚刚收拾匆忙的简朴画架，支支吾吾地说：
「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男生憋了很久笑出声：「放心，只是帮我演演戏而已。」
我愣愣地看着他露出不防备的笑容，好像秋天里飒爽的日光。
一路没舍得ṱùₑ关闭手机页面的支付宝余额页面，大大地写着「1000008.7 元」。
我傻笑地回到寝室，才有「人妻」的觉悟。
老天爷还是爱俺的啊！

-3-
挣扎了很久，我看着手里备注男朋友的号码，迟迟按不下去。
被头奖撞昏头的喜悦没维持多长时间，虽然我很需要钱，但是钱来得这么容易让我心慌。
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毫无恋爱经验的我，只能在寝室的睡前会议上拿出来讨论。
舍长小瑶是咱美院的甜姐儿，恋爱经验丰富。
我抱着学习的态度认真求教。
「真有这好事？会不会是骗子啊？可是你说的这个人长相好像是隔壁理工院的校草沈再山啊！」
另外两个吃瓜姐妹立马搜高校论坛里的帖子，举手机问我，双眼发亮：「是不是这人？」
我瞄了一下，确认是同一个人。
穿着没有 logo，质地很好。
她们三人顿时充满敬佩的眼神望我：「姐们，你可真牛，这可是隔壁的高岭之花，多少校花系花都栽跟头。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平时不出手，一出手就绝杀。」
我心想，白天的时候也没见他多高冷啊，吵架都吵不上别人。
她们给我临时恶补恋爱知识：「他既然说需要一个女朋友角色，假戏真做也不是不行啊！
「这个战绩可以炫耀好久啊！」
我说，这不好吧，我努力做个女朋友角色就够了。
临时吞了她们加急补课的恋爱常识，小瑶拿起我的手指点了点号码，我鼓起勇气：
「咳咳，宝……宝贝儿……你睡了吗？」
我脸一下子像蒸熟的果子，在蒸炉里来回试探。
对面沉默了几秒，清淡好听的男声：「你被夺舍了？」

-4-
公放的电话，小瑶她们差点晕过去。
「不是，我想问问，你明天几点的课，好过去找你。」我赶紧找补。
「哦，11 点在 3 号楼上完课，你在门口等我吧。」
「没事，我休息了，女孩子不要熬夜。」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刚刚降温的脸又上头，小瑶几个憋笑到不行。
电话挂断后：「没想到啊校草这么温柔，还是我们美院第一白月光无敌！」
虽然因为长相，院里都喜欢叫我白月光，但每个来表白的我都拒了。
所以私下请叫我端水大师，我是让大家公平地得不到的女生。
早上没课，小瑶她们比我还激动，从起床开始就捯饬我。
于是当我站在隔壁学院 3 号楼的时候，一群群青春洋溢的男大，人来人往都一直看着我。
我假装看不见那几个双脚交叉差点摔倒的学生。
很久不习惯人前隆重打扮，以至于昨天新鲜出炉的男朋友看到我第一眼愣神几秒。
「是不是不好看？」我忐忑地问他。
他抿了一下嘴角：「你倒是敬业。
「昨天叙利亚风格，今天走仙女路线，你是百变小樱吗？」
富翁的心思果然很难猜。
早上小瑶她们折腾我这么久，外挂艺术生的审美，画了一个清纯白月光的妆，搭配白ťů₄色丝绸裙子，自然披散的黑色长发，额前不经意缕过几根青丝。
「在校园里清纯得像块没雕琢过的玉。」
这是小瑶出门的时候给我勉励。

-5-
于是我拿出小本本，蹙眉认真地问男生：
「老板，不是，宝贝儿，你喜欢什么风格的，还是你想每天换一个类型的女朋友，大胆开麦，说出你的梦想！」
合格的乙方，要时刻记住衣食父母的喜好，投金主所好嘛！
男生停下脚步，瞥了我一眼，轻笑道：「我喜欢什么类型啊……光天化日下，不太好说。」
第一次恋爱的我，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还有什么类型不能白天说。
……不喜欢户外，难道他喜欢室内还是棚内工作者？
输人不输阵，我赶紧用笔写下——「不喜欢白天！」
他看我写的东西忍不住笑出来，眼睛带水光，仿佛我刚刚写的不是金主喜好，是脱口秀脚本。
「你……你不是美院女神吗？这么逗，到时笑场怎么办？」
他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笑，修长白皙的手指擦过眼角的水痕。
我眼睛直了，居然被他帅到了！
我摇摇头，又想起临时恶补的恋爱知识，女生主动迈出第一步，让金主，不是，男朋友感受到女朋友的诚意。
我俩并肩走了一小段路，内心给自己加了点油。
我假装淡定目视前方，左手一把捞起他的右手，迅雷不及掩耳地十指紧扣。
手掌和想象一样宽大温暖。
手指好长！关节摸起来细腻温润，适合当手模。
果然！刚刚前几秒他还在说话，马上就安静了。
我窃笑，看姐不迷死你！

-6-
小瑶她们真是不错的军师，这么好的工作哪里找，抓住发家致富的好机会才对，毕竟哪里找月薪百万？
我清了清嗓子端起来：「宝贝儿，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觉得我戏怎么样？」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提前适应岗位让米饭班主宾至如归才是正道嘛。
「哼！」这一声冷笑居然让我觉得周边温度下降，果然是入秋了。
不过，男生的声音怎么有点远？
「那个……你要不要先看看我？」
一声陌生磁性十足的男声在我左耳响起。
我回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怎么拉了个我没见过的帅哥，一脸憋笑，视线一直放在我和他十指紧扣的手上！
「林齐，你什么时候交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
「不得了，林齐不讲武德，当众秀恩爱！」
他身边不远不近的同伴瞧见我主动牵手误会了！
下课怎么学生这么多啊！
我真正的大老板距离左后方两步，阴恻恻地看了我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到拉错人了，抱歉！抱歉！」
我双手合十和这位陌生帅哥诚恳道歉，一边道歉一边偷瞄。
他长相阳光笑起来双颊浅浅的梨涡，带着笑意。
于是我两步快走到「男朋友」身边。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在你面前你却没认出我，而是我在你面前拉错了人！
这两步路，踱步如年，怎么能保住我这份工！
「男朋友」嘴角拉平，脸色阴沉，「你随便喊人宝贝儿的吗？还是我长得太普通以至于你没认出来？」
「怎么会！你才是我心尖上的宝贝儿，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在我心中是全世界最帅的宝贝儿！」
赶紧顺顺毛，我把食指竖起贴着男生的嘴唇：「你长这么帅你家里人知道吗？知道的话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门呢，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来姐姐保护你！」
我上回看的言情小说虽然是姐弟恋，但是此刻救场用一下也不是不行。
男生似乎被我食指点穴，目光停滞了一下没再追究我。
「过两天陪我见一下我奶奶，记得别笑场。」
临别前，他开着纯黑宾利和我 say goodbye，他说有事，天冷不送我了，隔壁美院叫我走路回去。
资本家的惩罚虽迟但到！

-7-
临危不惧，我回宿舍后脑子里想的都是，第一次恋爱的外派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和小瑶她们团伙作案，不是，团队合作，分析老板的喜好，决定接下来走暗黑御姐风。
毕竟他说白天不太方便，那就换暗黑路线。
接下来一个月宿舍的下午茶都被我承包了。
宿舍的姐妹个个比我有钱，搭配简直手拿把掐。
一行人花一个晚上买好装备。
我第二天换好御姐贴身丝绒黑色裙，穿上黑色小高跟，妆容精致站在他课室门口等下课。
虽然每次都叫男朋友宝贝儿，论坛上一堆理工院校草沈再山的边角资料。
埋头啃了几个小时，比考前复习还要用功。
我终于大致知道了这哥们儿追求者众多，高冷出了名。
因为一直不谈恋爱甚至还有人嗑帅哥 CP，没错就是上次我牵错手的学霸小哥林齐。
两大帅哥不谈恋爱，站一起养眼得很。
难怪上次他脸这么臭，不会他俩真有点什么，因为要给奶奶交代才找的我这个假女友吧！
「今天怎么这么早到？」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愣了两秒，马上移开，嘴角压不下来的浅笑。
虽然昨天没送我，毕竟老板嘛，傲娇点也不是不行。
「这不是提前适应一下考勤打卡嘛！」我顺嘴说出自己内心的 OS。
刚刚还有点娇傲的老板马上表情速冻。
他呵呵冷笑。
「明天周末陪我去见奶奶，什么都不用准备。」他轻描淡写，仿佛预判了我这么早过来的目的。
我：？
这么快见家长，我很忐忑，发现从他硬邦邦的嘴巴撬不出什么，内心开始担忧，他该不会真是那个吧。
所Ŧū́²以找个女朋友掩护？

-8-
陪他到另一个准备上课的教室，没收集到想要的情报我准备打道回府。
此时，几个穿着漂亮的小姐姐敲了敲我桌子：
「你是拜金女吗？听说你勾搭校草是贪钱吧！」
我不知道论坛里有人把昨天沈再山豪掷一百万的视频发了出来。
我是拜金女吗？我这是高薪就业！
她们懂什么！
还好我提前做了功课，这几位都是之前被沈再山拒绝的女生。
要是男神一直没有女朋友就算了，如果出现第一个女朋友，那就是群攻对象。
「你们喜欢沈再山是因为他ťũ̂₄有钱吗？」我笑眯眯地问。
她们矢口否认：「沈再山是我们院的公共财产，你算哪根葱！」
我下巴惊呆，摇摇头：「你们这个习惯不好，物化男性，新时代女性怎么老想着谈情说爱呢！
「我和再山就不一样了，我们是真心相爱，一见钟情，以后可不能再说什么公共财产了。
「他——我已经被我的真心收购了。」
沈再山此时表情似乎听到什么虎狼之词，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眼带笑意看我表演。
那几个小姐姐表情失去管理，纷纷可怜地看着沈再山让他主持公道。
沈再山清嗓了几下，扫我一眼说：「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姐姐们低颜欲泣，愤恨不甘看我。
小样！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薪职业，怎么拱手相让，只要老板不方便拒绝的让我来！
气跑了几个人工美女，沈再山憋了很久的笑意终于透了点底。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活宝？」
我还可以表演吞拳头呢老板！日薪三万的职业哪里找嘛！

-9-
风和日丽的周日上午，沈再山载我到安静的老牌高档小区。
「小山来了，做了你爱吃的鱼羹呢。」说话的奶奶慈眉善目，一脸温柔地看着我，笑眼等男生介绍我。
我做好攻略，见到长辈嘴巴要甜，先发制人。
「奶奶好，初次见面，我叫汤圆圆，您叫我圆圆就行。」
「小山还说找到个漂亮女朋友，我还不信，女娃儿长得真好。」
奶奶比我想象中平易近人，一直捉住我的手，一脸温柔看着我闲聊。
我心想，奶奶这么开明，如果沈再山真的找男朋友估计也不会阻止的。
沈再山一贯高冷的脸面对奶奶总是耐心十足，语气也会比平时乖顺得多。
聊着聊着，奶奶就问什么时候定下来。
我脑瓜子没反应过来，什么定下来？
「奶奶，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沈再山认真地对奶奶说。
「我老了，总想着你长大了找到好女孩，现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希望你们和和美美过日子。」
说着奶奶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清润的玉镯套在我手上。
我：？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啊！
我才水灵灵二十二，一枝花，一开始没说奶奶会催婚呢，好家伙，沈再山让我哄老人家没说这么哄啊。
我正想婉拒老人家，奶奶就慈祥地看着我：
「小山运气好，找着个好媳妇，我也快去找我家老头儿了，到时我还能和他说说孙媳妇。」说着还开心得像个小孩。
我把推拒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吞回去。
沈再山似乎不太喜欢老人家说这些，语气佯装轻快道，以后您还得带重孙呢，我俩一看就不会带小孩。
奶奶很高兴地答，对对对，你俩的孩子肯定俊，我还得等等。
沈再山听到奶奶答应才松一口气。
我说呢，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现在连带孩子都提前安置妥当。

-10-
有点不爽的我在车上实在忍不住和老板投诉：
「男朋友，你说的见长辈没说要结婚啊？」我语气第一次这么冲。
「奶奶得了很重的病，答应做手术，是因为我说想让她见见未来孙媳妇。」
沈再山似乎有点疲惫地坐在驾驶座上，身体微微向后靠，天黑昏暗的夜色遮住他的眉目。
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他突然暴露的疲态让我觉得，高冷男神，在这些时候也是个普通人。
我立马卡壳：「唉……你咋不早说，我应该演得更逼真一点，让老人家安心嘛。」
他没想到我没再怪他先斩后奏，露出一点笑：「为了补偿你，奶奶手术前后会有一段时间，接下来一年每个月我都给你 30 万，作为你当我女朋友的工资，你愿意吗？」
我：刚刚的语气是不是有点过了，怎么对财神爷这么不温柔呢，是我不懂事了！
沈再山见我小财迷的样子摇摇头，一边笑一边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份文件。
「把文件签了，是我自愿赠与的合同，这样你会有安全感。」他突然侧头看我，车内浅黄的氛围灯照着他的脸，线条清俊，刚刚看不清的眉目露出些许温柔。
我只想半跪下说，你是我的神！
今年我是怎么了，怎么就遇到心软的神呢？
几乎没有太多悬念，我利落地签下文件。
希望这个岗位我能坚守住！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11-
为了不让老板花钱有后顾之忧，我每周都带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去探沈再山奶奶。
哄老人家开心这是我拿手绝技，很快奶奶连沈再山六岁还尿床的事都告诉了我。
沈再山饭桌上不敢顶奶奶的话头，耳尖都冒红低头吃饭。
他眼尾瞄了我一眼，我眼睛向上看只为了泪水别往下流。
饭后我陪着奶奶在小院浇花，她没多时拉着我的手，温和地说：
「小山最近开心了很多，这孩子从小跟着我和他爷爷，他两岁的时候爹妈就离了婚，爸妈联姻，感情不和后面各自成家，爹在国外定居了，妈也有新家庭孩子。
「这孩子从小就老成，我和老伴怕他对感情婚姻失望，一直都盼着他能开心，现在看到圆圆你，我就知道上天对小山还是慈悲的。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即使再富有也不一定能换。」
奶奶，也不是的，富有还是有用的，不然我就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我一直没敢问老板为何不谈恋爱，出于心虚也不敢和奶奶说我这接的是恋爱通告。
只能硬着头皮说：「奶奶，山山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您看他多孝顺，您打一个喷嚏他都得开暖气了。」
奶奶似乎被我逗乐，哈哈笑个不停：「你俩都是孝顺好孩子，去吧，年轻人多约会，别老陪我这老家伙。」
「奶奶你要不说的话我以为你才四五十，哪里老了。」我奉承的话随手拈来。
「你这孩子，奶奶都敢调侃了，哈哈哈。」
隔着落地窗一直看我们的沈再山，似乎比起前阵更帅了，特别是看过来的眼神，温柔内敛。
差点又迷到我了。
沈再山确实很听奶奶话，吃完饭就载我，说要去约会。
我漫不经意地说：「老板，这个约会，没写在合同里，可能要算另外的价钱。」
沈再山被我气笑了，丢给我一张卡，纯黑，还泛着一点高级的亮光。
我一头雾水，我乡下出来的没见过啊？
「随便刷。」他丢了一句话。
我：「谢谢老板，老板好人一生平安。」

-12-
没想到我俩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约会在游乐园。
还是黄金周的游乐园，人未免也有点太多。
因为小瑶说最近游乐园有很帅 NPC 表演，约好今晚出发，我实在拒不过老板的临时约会，决定带他一起看帅哥。
当然我没告诉他有帅哥，给他一个惊喜。
沈再山毫不在意，可能是没啥恋爱经验，随便答应了。
小瑶她们对我临时带上沈再山感到吃惊，发微信问我，现在都这么胆大了吗？带大帅哥男朋友看帅哥。
我觉得雅俗共赏，可以的。
NPC 表演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人太多我挤不进去，怕一会老板抱怨多人，我赶紧抓住他手往外面人少的地方走。
对面不远的小瑶她们看到我和沈再山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想是不是因为没见过我俩牵手太过亲密。
但是老板可能不喜欢我马上松开，我还是多牵了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帅哥的手都差不多，手指细长皮肤细腻，有安全感，平时我不太敢摸手。
我发现旁边看我和沈再山的人有点多，虽然我们走在路上确实有些吸睛，但好像比平时还多。
小瑶她们隔着十多米对我打招呼，表情夸张拿手指我右边。
刚好不容易从人堆挤出来有点累，还没缓过来，等我从左前方看到沈再山在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有点愣住。
小瑶她们表情瞬间冰冻。
我也差不多速冻，为什么那个人，长得和沈再山好像。
沈再山看到我的时候脸都黑了。
我福至心灵，不敢扭头看我右边是不是真的沈再山。立马把手松开。
他两步并一步，走在我面前：「说说看，我听。」
低沉的语气仿佛活捉什么出轨场面。
被我误牵的 NPC 笑着说：「好久不见啊！沈再山。」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声音，又是那位学霸林齐。
我，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该不会是你们 play 的一环吧，今晚我只是帮忙兼职一下，误会，别为我吵架啊，要是沈再山欺负你，你来找我。」林齐仿佛喝了一升绿茶才来做的兼职，他笑说就跑开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以为你在我后面就……」我马上认怂。
「你从来都没牵过我手。」他突然低落地说了句。
我愧疚的心又重了几分。
老板的手我哪里敢随便牵，这不是两次都踩雷了吗？
看着他一开始丝丝雀跃的心情因为我一下子打破，我这该死的手，总是给我拖后腿。
我鼓起勇气，稍微踮起脚跟双手捧住他的双颊，用唇点了一下他脸。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从手开始发烫的温度一直延续到我脸上。
他似乎被我的举动愣住，我也没想到怎么就亲上去。
在我快松手的时候沈再山搂住了我，他的眼睛有点细长，纯黑色的瞳孔，带着一点诱惑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我：「可以吻你吗？」
这是什么犯规发言？
我嘴上想矜持拒绝，但是，我没有推开他，他就这样拿走了我的荧幕初吻。
小瑶她们在对街用拍立得和手机给我们拍的照片重金卖给了沈再山。
他在车上看着照片傻笑。

-13-
时间过得飞快，我天天除了画画就是陪沈再山，虽然接恋爱通告但是学业也不能随便落下。
沈再山爱吃辣条，爱羊肉涮锅，不爱吃甜品，喜欢毛茸茸的猫猫，他会陪我去写生，即使被蚊子叮。
我还会庆幸带了个移动吸蚊宝，蚊子最近都不咬我了。
直到他妈妈约我喝咖啡。
「给你三百万，离开我儿子。」着装贵气妆容精致的沈妈妈我是第一次见。
开门见山地让我离开。
我假装抿了一下咖啡，内心有点动心三百万，最后还是咬咬牙忍痛拒绝。
「阿姨，这里是六百万，请您不要干涉我们的感情。」我语气淡定，手放下那张黑卡。
沈再山说他很了解他妈妈，如果她出价会出第二次，才是她真正的数。
于是让我用黑卡抛出她第一个价的翻倍。
沈妈妈眼神锐利，突然扫到我左手的玉镯惊住，嘴巴还想说点啥，欲言又止。
说啊，再说一个高价我就答应了。
我满心期待下一轮竞价。
沈妈妈扶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
「傻孩子，爱情不是光靠这些就能坚持的。」她拎起大概七位数的包包起身就走。
我被她操作迷了，您不再坚持一会吗？
这么没有耐心吗？
我愤恨地回去找老板算账，你这是错误预判！
沈再山被我小锤锤打了大概二十分钟，手捉住我两只小拳头呵气，笑说：「两只手打累了，缓缓，不然我心疼。」
我美目瞪大盯着他，高冷校草，什么土味情话都出来了：
「你手上是老沈家传媳妇的手镯，她看到就知道奶奶护着你，之前她逼着我去相亲是因为她后面嫁的老公需要商业资源，转头把我给卖了，奶奶一开始还想劝我不要和她关系搞得太僵，我就是说什么都得把那女的气跑，不然她只会打我主意。」
沈再山语气淡淡，对他妈的蜜汁操作见怪不怪。
「她这是想让你做赘婿吗？」我天真发问。
「哼！她倒是想，那个女的是她婆家外孙女，知道老沈家的底，想借我家的底用用。」
「不过奶奶怎么给这么贵重的玉镯，我得放好等她老人家身体好了还给她。」说着我就想摘下来。
沈再山拿手环住我的手腕。
「奶奶给了，就是你的了。」他鼻子贴近我的脖子，说话的气洒在我的皮肤上。
密密麻麻的。
「我想要个名分，你真正的男朋友。」他认真地看着我。
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我正想推开他，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此时我看着一汪碧水的玉镯突然感觉被下了套。

-14-
正想找罪魁祸首讨要说法，他现在学会用怀柔政策美男计，对我做一些不能展开说明的事情。
我晕晕乎乎，答应了他留下玉镯。
最后我答应了吗？我都不记得。
甜蜜的感觉维持不久，沈再山变得很神秘，早出晚归很长一段时间。
听说他身边出现了很多高门千金，我不敢问，这份工作也不是我能喊停。
开春没多久的时候和我ŧŭ̀₀说：「我想要一份贺礼，你能帮我画一个人吗？」
贺礼？
什么贺礼？
假期我和小瑶她们逛街的时候撞见，奢侈品柜台清场，一个妙龄女子挽着沈再山的手，正撒娇摇着手臂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瞬间不想逛街，把帽子戴上，说，有点不舒服想回去。
小瑶她们非常体贴什么都没问，让我好好休息。
等我回到沈再山在校外的公寓，他很晚才回来。
回来第一句就问我：「能不能送我一幅画，当作是贺礼？」
他眼神清澈，毫无闪躲，也对，我不过是他假女友，虽然只有一些点到为止的亲密，但是不是真正的女朋友。
「可以。你想画什么。」我假装淡定，他以为我是笨蛋吗。
前阵子老是忙，订了一个特制戒指，草稿还大大咧咧地放在书桌上，怕我看不见吗？
他低头发微信传过来一张照片。
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看着门当户对，很般配。
「过两天她来，你现场画一张肖像，当是贺礼。」他随意地告知我。
我胸口好闷。
春日，打扮精致的女生穿着高级定制偏婚纱的白裙子，俏生生地站在草坪上，花园里点缀着白色玫瑰。
灿烂的春日美景，此时我没了兴致，但是老板的任务必须完成。
毕竟拿钱手软。
还是这么多，说到底我也没亏。
我开始投入画。
「姐姐，你怎么哭了，是我美哭了吗？」漂亮的公主不明白我此时的难过，我说，我有点感动你们的爱情，所以想哭。
「啊！姐姐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他没和你说呢。」她开始害羞起来。
我哭得更厉害了，说我要休息一会。
钱难挣。

-15-
沈再山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我哭得不行，立马搂住我，手指指腹擦我的眼泪。
「怎么了，这是，如如欺负你了？」如如是那位公主小姐，沈再山好看的手指一直擦，看着有点心疼的样子，又摸摸我的头。
这样不好吧，当着未婚妻的面前抱住假的女朋友，我突然感到耻辱，仿佛自己成了小三。
立马推开沈再山：「你都有未婚妻了，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一边说一边生气。
他明显愣住：「我为什么不能对未婚妻好？」
「那你去对她好，别管我！」我难得对老板这么凶。
他没反应过来，看我真的离开马上环抱着我，完全不顾那位如如公主在场，她俨然没有生气，仿佛一脸吃瓜等我们的戏。
「你在胡说什么。」他意识到我误会，不顾我死活抱得紧紧。
如如公主还在看戏，沈再山一个眼神飞过去，她立马说肚子痛先去个洗手间。
「你看到戒指对吗？」沈再山低沉地问我，也不松手。
「嗯。」我只好回答。
「我准备求婚你知道吗？」他继续扔下一颗炸弹。
「嗯。」我不想再听他的求婚细节。
我开始掰开他的手指，他松了一点力气。
「我要走了，你别拉我。」我动作缓慢大概 0.75 倍。
「那请问这位可爱的小汤圆，你愿意嫁给我吗？」
「嗯。」我习惯回复，没转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从口袋掏出一个精致小木盒，和图纸上的戒指一模一样。
「哈？我？」我还以为他有了结婚对象，要结束我的工作。
「不是你还有谁，手上还戴着老沈家的玉镯。」
我刚刚失态的样子全ṭûₘ被他看在眼里，一直在笑。
「你吃醋的样子真美，哭的样子也美，怎么都很美。」他捧着我脸，笑得很纯：
「如如是姨奶奶的外孙女，得叫我表哥，她刚刚叫你表嫂没听见呢？
「她十八岁刚谈恋爱被家里训了一顿，听说表嫂是画家所以觍着脸要份生日贺礼。」
沈再山三言两语解释一通。
我是没脸再待下去，感觉会成为沈再山一年的笑柄。
「我想给你惊喜，别生气了沈太太。」他打趣笑我。
「画家，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面是叫我女流浪汉的事吗？」我开始翻旧账。
他又来，说不过我就一直堵住我的唇。
沈再山没告诉我，那不是第一次见面。
他打算让我自己发现，是他先动的心。
期限是一辈子，他有的是耐心。
沈再山番外

-1-
我很确定，隔壁美院的白月光女神汤圆圆不记得我。
表妹去美院新生开学那天，奶奶让我帮忙给老师带个话。
那段时间我陪护爷爷治疗瘦了快十斤，基本没法睡觉。
帮表妹打理好东西就准备回去，我也没感觉有什么太大不适。
距离车不到十多米的时候，突然就倒下来。
闭上眼之前有个很漂亮的女生拍了拍我的脸。
因为开学人都聚在校园报到那边，停车的地方人少，但还好距离校医处不远。
迷糊中，听到那个女生低声说：「画画班那边快迟到了，校医老师麻烦你多照顾一下。」
校医惊讶，道：「这不是你男朋友吗？就不管了？」
「老师，你误会了，我刚刚拿自行车瞧见他快晕倒，扶了Ṫúₜ一把，我不认识他。」
「我还以为，你俩长得倒是般配。」校医老师打趣，「没事，他就是劳累睡眠不足，你去忙吧。」
女生匆匆离开，如果不是留了个校牌在校医处的床下，都以为是我的幻觉。
「醒了，刚是个姑娘大力士一般把你扶进来，就是有点低血糖休息不够，回家多休息。」
校医叮嘱我几句，恍惚地看到地上有个校牌。
美术学 01 班——汤圆圆。
五官清秀标致，皮肤白皙，像什么，有点像青涩少年的白月光。
看着瘦，居然也能扶起我，183 公分，一百六十多斤的人。
再见到她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ẗü₍
我往常去人民广场的转角咖啡店，那天等咖啡的时候抬头，习惯地看一眼街边卖艺的形形色色的青年。
她好像也瘦了，迷迷糊糊没睡醒坐在画架前还没来得及戴个墨镜，来了一对母女问她能不能画个肖像。
她马上露出笑容对那对母女说了几句，逗得两人哈哈直笑。
原来她还出来帮人画画，但乔装打扮不想认识的人发现，我本来想道谢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次吧。
后来我就想着郑重地谢谢她这个小姑娘，发现有段时间她都没再来。
如果再看见她，说一声。
那天和任医生讨论了一下爷爷的病情，建议保守治疗，可以回家好好调养，老人家高兴没那么难受就好。
医生拍拍我肩膀说，你爷爷瞧着你陪着熬，心疼到不行。
我苦涩地摇摇头，这算什么，爷爷奶奶带大的我，他们低调朴素，感情很好，我向往爷爷奶奶深厚温和的感情，但从未想过以后自己能不能遇到心灵契合的另一半。
父母联姻最后分手不体面还是爷爷奶奶拉着我说：
「孩子，人生很长，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都是经历，美好可以，糟糕也可以。」
我懵懂地觉得，爱情，婚姻，可以是美好，也可以是刀剑，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捅或者去捅。
饭点的时候医院人特别多，电梯满员我就转去楼梯间。
她蹲在角落哭。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即使没见到脸，都能一眼看到汤圆圆。
哭得让我这个陌生半熟的人有点揪心。
我停在楼上，听了几分钟。
她很快止住哭声, 推开门离开。
我鬼使神差, 留意了她进了呼吸科病房。
护士站的护士焦急地催她结清住院的费用，不然也要安排她外婆出院了。
她蹙眉说不出话, 眼圈红红的。
护士叹了一口气, 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她低了一下头，哑着声音：「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两天就安排出院。」
说完离开，护士摇摇头, 嘴上说：「少有这么孝顺的外孙女，都筹了多少钱了, 一个小姑娘背着这么多的债，以后咋办。」
护士转身忙起别的事。
我一不小心窥探到别人的生活, 进退两难。

-2-
当天晚上我和任医生通电话, 拜托他出面找个名目结清汤圆圆外婆的治疗费用。
起码待到稳定再出院。
就当还了人情，我也没打算再找她。
「怎么不告诉别人偷偷做好事？」任医生打趣我。
我说, 表妹的同学，能帮就帮一把。
表妹此时应该打了几个喷嚏。
后面买咖啡的时候又见她出来摆摊画画。
生意还可以，除了衣着保守，盖得严严实实。
可能也是一种营销策略吧。
实在厌烦陆女士不断地亲情攻击, 我的生身母亲，我两岁以后就没见过她。
后来听说她再婚了，生意上各种人情往来, 想起老沈家的人脉关系就要用。
连夜缝我们简陋不堪一击的母子情, 让我去见一见婆家的侄孙女。
正好, 来了个挡枪的炮灰。
奶奶从来都和声细语, 母子缘分天注定, 你给足机会, 以后也就不会后悔了。
于是我临时学习怎么吵架。
坐在咖啡厅看那个傲娇的女生嘴上说以后她管钱。
我耐心条消耗殆尽。
说了一句杀伤力还可以的话，果然她很生气。
然后，我没想到汤圆圆愿意当我女朋友, 虽然是假的。
但是我听到她应下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
后来我发现美院女神的尽头原来是搞笑女, 直到她在我面前牵错了手。
我很生气, 不知道何时开始在乎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别人眼里我很高冷总是对她特殊。
奶奶后来生病了，不愿意去做手术。她说, 人年纪大了, 不想受罪，就这样挺好的。
我很难受, 试探地告诉奶奶, 我有喜欢的女孩了。
她一听立马精神起来了，于是我迂回战术求奶奶好好照顾身体，看我结婚生子。
她一边笑，一边哭, 好好的, 孩子，奶奶一定等到那一天。
我觉得我内心也挺阴暗的，想在汤圆圆这要个名分。
她答应我求婚的时候, 我就在想，早就在晕倒那天，是我先动的心。
今晚的月光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