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毕业后没去找工作,却在家沉迷网恋钓富婆。
还给自己 P 出 8 块腹肌,P 成网络男神。
终于,有个漂亮富婆上钩了,邀请他去奔现。
我看着像半扇猪站起来一样的弟弟,怕他见面被打。
于是委婉地劝他说:「网恋网恋,十有九骗,富婆不一定是真的。」
弟弟怂了没去。
结果弟弟的发小去了,全家都被富婆请去北京定居。
弟弟觉得这碗软饭,本应该是他吃的。
一气之下,他撺掇爸妈把我送去戒网瘾学校,我被毒打致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弟弟说要去奔现那天。
-1-
「我终于要傍上富婆啦,哈哈!」
弟弟在客厅发出的软饭宣言把我惊醒。
望着电脑屏幕上合作伙伴发来的邀请邮件,我才发现我重生回了弟弟决定和他的网恋女友奔现的那一天。
走到客厅,爸爸妈妈和弟弟已经在餐桌上吃得差不多了。
「小勇真厉害,别人结婚都要出彩礼钱,我儿子还能赚女人的钱。」
「要不怎么说咱家基因好呢,靠脸就能吃上饭!」
爸爸妈妈兴致勃勃地夸着他们的宝贝儿子,我扫了一眼,桌上没我的碗筷,于是转身走进厨房盛饭。
弟弟大学毕业后没去找工作,在家做起了吃软饭的美梦,
每天高强度玩网络,终于找到了一个富婆。
对方的社交软件上每天不是董事会开会,就是游艇豪车享受人生。
弟弟急得猛猛发动攻势,每天夹着气泡音给对面发早晚安。
有次我不小心瞥见他们的聊天记录,弟弟更是把自己的私密照片发了过去,
还 p 成了 20 厘米,差点没把我恶心吐。
这两天对方刚好去国外谈完生意回来,想约弟弟见面,于是才有了这次的家庭会议。
爸爸妈妈都为弟弟骄傲,觉得弟弟有出息,能赚女人的钱。
可只有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弟弟长得一般,除了复读那些土味情话,也提供不了别的情绪价值。
她看上我弟什么了?
越看越像噶腰子的杀猪盘,我最终还是劝弟弟谨慎行事。
在科普了各种针对大学生的骗局后,弟弟最终还是怂了。
本以为事件就此结束,可弟弟听说发小全家被一个从没见过的美女接去了北京定居。
便认定是我坏了他吃软饭的好事,每天和爸爸妈妈抱怨。
终于有一天,我在电脑跟前敲完最后一行代码,他们带着一群所谓的教官冲了进来。
把我抓去戒网瘾学校,我被毒打致死。
-2-
重活一世,我一言不发地坐上餐桌吃了起来。
这一次,我决定尊重弟弟的命运,不再插手。
可才吃了没几口,就听到夹枪带棒的话语。
「再一看咱家这女儿,班也不上班,一天天地就待在家里玩电脑,以后嫁也嫁不出去。」
「哎,女儿总归是赔钱货呀!」
面对这样明目张胆的羞辱,我笑了。
我毕业之后,由于身体不太好没去上班,而是在家里利用我的计算机知识赚钱。
每月还给家里打三四千块钱的生活费,而弟弟只会吃喝睡觉玩手机。
没想到在爸爸妈妈眼里,我才是那个赔钱货。
刚想反驳,抬头就看见弟弟正谄媚地盯着我,似乎肉麻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
关于他的奔现计划,就剩我没表态了。
和上一世一样,全家都盼着弟弟成功傍上富婆,拔宅飞升。
而我肯定不ţū́⁼能像上辈子那样实在了。
我嘿嘿一笑,也学着爸妈摆出为弟弟骄傲的神情。
「看不出来啊,小勇还是情场高手,富婆什么的分分钟拿下。」
弟弟见我这么说,更加得意了。
见全家都支持,弟弟也开始提起了要求。
先是问妈妈要了几百块做头发,又问爸爸要了几百块买衣服。
最后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看我干什么,我也就每天玩玩电脑赚点生活费,可没钱给弟弟买泡妞战衣。」
我撇了撇嘴,心想我不是赔钱货吗,怎么还要爆我金币。
可爸爸首先不乐意了,装出一家之主的姿态说道:
「小芸,这是你弟弟小勇难得的一次机会,你身为姐姐理应支持他。」
「也不让你多破费,你就负责给你弟弟买机票吧。」
听到这话,我又想起了先前他们嫌弃我没稳定工作,
于是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这不是没工作嘛,要是我有班上,那肯定二话不说鼎力支持小勇的计划。」
其实,我在网上给人提供技术服务还是赚了不少钱的。
除去给家里的生活费,还攒下来不少。
不过,此刻我却庆幸一直对家里隐瞒真实收入情况。
爸爸听了我的辩解气得吹胡子瞪眼,妈妈见状连忙也劝了起来。
「小芸啊,你不是名牌大学生嘛,现在凭学历去贷款能贷出不少钱呢!」
「你贷个几千给小勇用,妈妈再给你找个电子厂,你去上两个月班不就还上了?」
她说得风轻云淡,仿佛是在谈论别人家的事。
可我听到这话心里却微微一震。
原来在父母的眼中,我一直是人形血包一样的存在。
学生时期,爸妈对我和弟弟的区别对待就已经开始了。
我考上了名牌大学,只有那几个在外打拼的亲戚给我包了红包,
而妈妈甚至还在心疼我的学费,说什么女孩子不用上太多学的,
去电子厂打几年工然后找个人嫁了就好。
「赔钱货」就是那时她给我扣上的帽子。
而弟弟只是考了个民办大专,爸爸妈妈不惜借钱也要给他摆升学宴,恨不得昭告天下。
现在我明明努力工作补贴家用,却隔三岔五被嫌弃。
弟弟却只是躺着做他的富婆梦,却还是能得到全家人的关心与呵护。
一阵恶寒从背后袭来,我想起了电脑里合作方发来的邮件。
是时候逃离原生家庭,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3-
爸爸妈妈还在想方设法撬开我的钱包。
为了那几千块的飞机票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看着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我突然厌倦了。
「行了,不用再说了,我给小勇买飞机票总可以了吧?」
见我终于松口,妈妈露出了赞许的神情,仿佛在夸我是个好孩子。
可我看到她那表情却直犯恶心,这分明就是 pua 我的手段。
弟弟此时见已经万事俱备,提前开起了香槟。
「谢谢姐姐,我也不白用你的钱,等我搞定了之后,让富婆给你安排个工作,就给我们当保姆吧。」
他趾高气扬地眨了眨眼,仿佛是在给我恩赐。
「到时候给你多开几百块工资!」
听到这话,我才想起来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一世他被我阻止之后怀恨在心,不停地在爸妈耳边说我坏话,
而爸妈同样也被他的富婆梦冲昏了头脑,认为是我断送了他们的富贵生活,
最终为了报复我将我送进戒网瘾学校。
而我本来身体就不好,怎么可能受得了那帮所谓的教官魔鬼般的毒打。
前世回忆像潮水般将我包围,渐渐让我有了窒息的感觉。
我没有理会弟弟所谓的「好意」,起身朝房间走去。
见我竟敢不对弟弟表示感谢,妈妈白了我一眼又说出了她的惊世歪理。
「小芸这家伙简直就是白眼狼,咱们家的未来还是得靠小勇。」
我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电脑上,合作方还在等待我的回复,
她邀请我去深圳主导一个区块链项目,
上一世我由于惯性思维,拒绝了她的邀请选择了继续待在家里,不久之后便遭遇了恶性事件。
这一世,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好,还是弥补遗憾也好,
我都决定去闯一闯。
-4-
我的行李并不多,两三下便收拾好了,
对家里我只说是去广东进厂。
见我买的高铁票,爸爸还说这么浪费干什么,绿皮火车不是一样地坐?
好么,弟弟搞网恋,我可给他买的飞机票,我花自己的钱坐高铁也要被叽叽歪歪。
我越来越庆幸自己的决定了,跟这种家人待一块,迟早要被吸血吸死。
临走之前,妈妈还假惺惺地说以后工资发下来后直接打给她,她帮我保管。
我可没那么傻,假意答应之后,便登上了去深圳的高铁。
正准备刷会手机就睡一觉,刚好刷到了弟弟的朋友圈。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配图是弟弟在飞机上的自拍,戴着墨镜,打扮得花枝招展。
p 图也 p 成了个大明星似的,看来也是照骗惯犯了。
正想一笑置之,家族群里的消息却响个不停。
「到地方了,且看我如何操作。」
弟弟发了一张自拍,神情透出一股势在必得。
「我儿子真帅呀!」
妈妈立刻夸了起来,还配了张犯花痴的表情包。
「小勇加油,咱们老刘家的男儿可不能临阵退缩!」
爸爸也加油打气,这下家里的亲戚都知道弟弟要攻略富婆了。
这次他们没有顺带着阴阳怪气我,手机还在响个不停,我直接关掉信息提示闭上了眼睛。
尽管高铁非常平稳,我还是被噩梦惊醒。
前世的惨痛遭遇如烙印般挥之不去,
醒来后我花了好几分钟才重新确认我真的重生了。
擦干冷汗,我打开了手机,
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家族群里还艾特了我十几次。
我点开一看,原来是弟弟打肿脸充胖子请人家吃饭,结果结账了发现钱不够。
他们不约而同又打上了我的主意。
见一直艾特我没反应,打电话也没接,妈妈急得在群里破口大骂了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不过弟弟最后还是从他同学那里借到了钱。
末了还不忘在群里对我阴阳怪气。
「现在的我你爱答不理,将来的我你高攀不起!」
我笑了,这种事情也好意思问我要钱,
我往群里发了条信息:
「不好意思,刚打螺丝去了没看到。」
便又翻起了聊天记录,还找到了弟弟和他网恋对象的合照。
弟弟称那个女人为陈姐。
乍一看,对方打扮得珠光宝气,确实像个有钱又有颜的富婆。
爸爸艾特全体成员,炫耀他的儿子马上就要吃上软饭。
可盯着那张照片,我的直觉告诉我总有哪不对劲,
再往下一翻聊天记录,弟弟还要把她带回家里住。
对于这个决定,爸妈肯定是鼎力支持,
爸爸还暗示弟弟赶紧生米煮成熟饭。
可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让我不由得想要调查一番这个叫陈姐的女人。
-5-
下了车,合作伙伴灵灵姐将我安顿在她的豪华公寓里,让我先好好休息。
不过我的好奇心驱使我立刻打开了电脑,
我的网络技术水平和黑客旗鼓相当,调查个把人的信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没多久,便查到了弟弟的富婆对象的信息。
但很快,我就开始后悔我的阅读速度过快导致了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弟弟的对象的身份证照片是个面容姣好的女性,年龄三十岁,名字叫陈丽娜。
这倒是符合傍富婆的逻辑,可我却看到了她的性别那一栏居然写的是男性。
弟弟的网恋对象居然是个人妖!
我还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浆糊。
冷静下来后,我又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的社交软件,
不是各种开会就是游艇豪车,岁月静好,说不定是某个大佬做了变性手术也不一定呢?
可当我点开他在境外注册的社交软件时,我不淡定了。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富婆,也不是什么大款变性人。
那些炫富照片也是和他的「姐妹」们拼团拍的,
目的就是装出名媛的人设,勾引弟弟这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他在境外社交软件上发的动态几乎每一条都是在招嫖。
「绝世美 1,欢迎哥哥来撩」。
好家伙,变性也没变彻底,同时拥有着两个性别的特征。
配图是一张不堪入目的漏点图,看到这里我直接三观破碎。
我又花了点时间深挖了下这个人的行动轨迹,
才发现他跟弟弟说的回国,原来是从泰国回来。
而弟弟还在家族群里炫耀,说明他还没发现到自己被骗了。
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拨打了弟弟的电话,但他一直没接,
我又打了爸爸的电话,可他估计正在打牌呢,他一接通发现是我,就骂道:
「老子手气正好呢,你个晦气玩意别来触霉头!」
最后我打了妈妈的电话,她接了电话,我还没开口,她就急冲冲地道:
「如果是要钱的,没有!」
屏幕中传来嘟嘟声。
我才缓过神来,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公寓中,让我逐渐清醒。
这已经不是上一世了,他们怎么样与我何干?
我又翻了翻这个陈丽娜的动态,直接划到了最新的一条。
「找到金主小帅了,争取早日拿下。」
配图是他和我弟弟的自拍合照,弟弟还在一旁努力装小鲜肉,
以为自己能吃上软饭少奋斗二十年,殊不知他已经成了别人的目标了。
那家伙和弟弟不一样,他估计是货真价实的二十厘米。
一想到弟弟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他的猛 1 富婆对象给征服,我不由得笑出了声。
果然,尊重他人命运之后,得到的全是乐子。
-6-
调整好状态之后,我开始高强度写代码,
合作伙伴也开始拉投资。
这天晚上,我敲完最后一行代码时,弟弟的发小阿强发了条消息过来:
「芸姐,听说你去深圳了?」
阿强不仅是弟弟的发小,还是我的学弟,
上一世,就是因为弟弟ṭùₛ见他全家搬去北京,受了刺激才撺掇爸妈把我送去戒网瘾学校。
可我印象中,阿强和弟弟不是一种人,应该不太可能吃软饭。
我试探性地发了条信息过去:
「是啊,听说你们家最近移居北京了?」
「没有啊,只是我在北京工作的小姨最近升职加薪了,带我们去旅游呢。」
当时只见到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女人来阿强家住了一段时间,便将他们家全都接走。
原来是他小姨,常年在外打拼,基本上没回过家,所以弟弟才先入为主把她当成了富婆。
我就说怎么可能全世界的大学生都跟弟弟一样不思进取,只想着天上掉馅饼。
「芸姐,你不会真去深圳打螺丝去了吧?」
阿强担忧地问道,我给他发了个轻松的表情让他不用担心:
「想啥呢,我去深圳是有个项目需要合作,怎么可能去打螺丝?」
「那就好,要是芸姐这样的大神都进厂了,那我们这种小虾米岂不是都得等死?」
他的感叹让我想起了学生时期,那会儿我在系里也是靠着过硬的技术声名远扬。
包括阿强在内的不少学弟学妹都受过我一些恩惠,
我的技术水平也给了我能够长时间不上班在家敲代码的底气。
只可惜家里的那几位不这么想。
我又让阿强替我保密我在深圳干大事的事情。
「那肯定的,我早就觉得芸姐你这样的天才该出去成就一番事业了,反正你在家țṻ₅也得不到小勇他们的支持。」
「说起来,前段时间我还有点不祥的预感,」
说着他发了一张新闻截图过来:
「戒网瘾学校失手打死学员,家长获赔 104 万元。」
看到这条新闻,我脑子像是被针刺穿,一阵剧痛传来。
那根针在里面搅来搅去,试图找到最深层的记忆。
思绪回到了我死后,阴魂未散之时。
家人对我的惨死没有一丝惋惜,而是像早已计划好的一样跟戒网瘾学校打起了官司。
「切,没想到才赔了五十万,我还以为也能有一百多万呢。」
爸爸不屑地说道,仿佛死了一个与他无关的人。
「哎,不然怎么说女儿都是赔钱货呢?连赔偿款都比别人少。」
妈妈贪婪地数着钱,可那一张张的钞票都染着我的血。
弟弟则是心安理得地拿着我的赔偿款在家躺平。
看到这一切,我的心像是汽油桶一样被一把点燃,
怒气从头到脚将我吞没。
原来,我在他们心中不仅是移动血包。
还是为了区区几十万就可以出卖的后备隐藏能源!
至此,我已经完全看清这家人的面目。
从今往后,我对他们,只有旷日持久的复仇。
-7-
阿强表达完他的担忧后,又和我谈起了弟弟的事。
小勇每天和他的那些朋友发些与陈丽娜的最新进展,
表面上是找兄弟们当参谋,实则是在炫耀自己勾搭上了富婆。
早上说陈姐给他卖了块手表,
晚上又给他看了在国外的资产证明。
还说他们结婚后,会把爸妈都接去香港享福。
这话一出,全家都要为之疯狂。
阿强也和别人一样被小勇搞得不堪其扰,
可他毕竟是弟弟的发小,有些担忧地让我劝劝小勇。
「现在这个年代搞网恋不很容易上当受骗吗?我总觉得小勇认识的那个陈姐有些怪怪的。」
「她那手表不明显是假的吗?还有那资产证明,如果那是真的都够买下半个美国了!」
阿强毕业之后进入了社会,虽然一直在本市工作,可见过的世面也不少。
这种拙劣的骗术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弟弟每天在宅家吃完睡完就打游戏搞网恋,早就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了。
我没有告诉阿强,弟弟的女朋友其实是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这种毁三观的事情还是不要传播比较好。
面对弟弟不断地骚扰,他最终选择了将弟弟拉黑。
而我反而特意去跟弟弟发信息:
「阿强和她网恋对象马上就要结婚了,还送了他北京一套四合院呢!小勇啊,你也得抓紧了。」
被我这么一说,弟弟打消了对富婆的真实性的所有怀疑。
发现他被发小拉黑之后,更是气冲冲大骂道:
「小逼崽子,不就攀上个北京富婆吗,我们陈姐可是在澳门还有游艇,资产比她的强多了。」
听到这话,我乐开了花,更加期待弟弟发现真相后的反应了。
-8-
这段时间,项目进展得异常顺利,可能是命运对我之前受苦的补偿吧。
不仅技术上的问题全都被我轻松解决,灵灵姐也顺利融到了资金。
就等着项目发行了。
在与股东们的酒局结束后,我回到公寓,恍恍惚惚地瘫在沙发上。
打开手机,才发现家族群里又多了几十条信息。
先是妈妈抱怨起了弟弟:
「你那个对象什么生活习惯啊,每次上厕所都窜得到处都是,脏得要死。」
弟弟则理直气壮地反驳:
「人家陈姐之前在国外生活起居都有佣人照顾,这方面不怎么注意不是很正常吗?」
「妈妈,你最好别多事,现在可是我的关键时期,」
被这么一说,妈妈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不再发言。
爸爸这时又出来督促弟弟:
「小勇啊,你得赶快了,你Ţù¹那女朋友每天在家吃鲍鱼龙虾,咱们家的条件可经不起她再折腾多久了。」
ťŭ̀₎「放心好了爸,不说了正关键时期吗,就这几天把她拿下。」
弟弟自信地打起了包票,完事还不忘往我这边拐:
「姐姐不是进厂打工去了吗?她的工资反正也没地花,让她全交给家里不就得了。」
好家伙,我才出来没几天,就开始惦记我的工资了。
他们聊完之后,又开始在群里幻想起以后全家被富婆包养的日子。
完全没管家族群里还有几位亲戚和长辈。
就让他们嘚瑟吧,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项目发行在即,
我和灵灵姐都紧紧盯着所有步骤,生怕有环节出错。
可妈妈却打了电话过来。
「小芸啊,你工资发了没啊?」
-9-
她的语气中带着点慌张,家里指定是出了点什么状况。
「没呢,弟弟搞定富婆了吗?」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可妈妈像是被戳穿了一样支支吾吾了起来。
「还……没呢,不过这两天关键时期,搞定了之后她就和那女人订婚了。」
「哦,那这不是好事吗,找我又有什么事?」
妈妈在电话的那头好像咬紧了牙关似的,憋了好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那女人的资产进入国内的时候被冻结了,需要个几万块手续费解冻,」
我被逗笑了,这么明显的骗局都看不出来,
放在以往我肯定又苦口婆心地劝他们不要上当了,
可现在我只想看他们美梦是如何破灭的。
她的下一句话肯定又是找我要钱,我故意打断她:
「那你找我也没用呀,我这才进厂多久,工资还没发呢!」
妈妈一听我说没钱,又开始传授艺能:
「哎呀之前不就跟你说过能用你的学历贷出来不少钱嘛,
而且这也不是问你要钱,就是借个一万块而已,到时候还你十万都不成问题!」
我假装被打动了,连忙说道:
「真的嘛,那我现在就去贷款!」
没过多久,我就把钱转了过去,一万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是小钱。
用来买这出好戏的门票说不定还赚了。
不过以țú₀防万一,我把家里人的手机号全拉黑了,
防止他们在我工作的关键时候又来打扰。
没过多久,家族群里,弟弟又开始嘚瑟了起来。
「陈姐重情重义,咱们帮了她,她肯定会十倍回报我们!」
是啊,就看这位人妖女友的回报方式,你们接不接受了。
-10-
项目运作得很成功,灵灵姐拉着我去享受生活。
我本来只想宅在公寓打打游戏,顺便筹备一下后续的项目。
灵灵姐却一把把我拉了出去。
「项目是留给活人做的,你看你现在,活像一具会行走的尸体。」
「而且,」她努了努嘴,
「小芸你现在可是咱们团队的核心人物,要是你不到场,大家怎么放得开玩呢?」
盛情难却,而且我也是时候享受享受了。
Spa 的蒸汽像来自地狱的呼吸般舔舐后背,
按摩师的手掌纹路好像有魔力般把我的疲劳吸走,
美甲师用锉刀将我的指甲刮得焕然一新。
滑雪摔倒的一瞬间,我笑着大叫尾椎骨要断了。
新奇的体验把我让我的心扉重新敞亮了起来。
我把家里的那堆烂事倒给了她。
「这趟深圳,没白来吧?」
灵灵姐往浴池里撒着浴盐,盐粒像碾碎的牙齿,
一颗颗沉入水中,溶解成一片浑浊的白。
「像你这样的天才,早该甩掉那帮拖后腿的,来大城市闯。」
当我提到弟弟一家正被假富婆,真人妖陈丽娜耍得团团转时,
她的瞳孔猛扩张了一下。
「那家伙,变性人富婆陈丽娜?你家可真是被他玩了个底朝天。」
她转过头,眼神像刀片一样刮过我的脸。
「你这一万块钱门票花得确实值,但你有没有想过,法律上你和他们还是家人。」
我愣住了,喉咙发紧,居然把这回事给忘了。
「这样吧,我给你搞个香港身份,这倒是挺方便的,不需要经过你家里。」
她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讨论一份外卖。
我盯着她,感激像潮水一般涌上来。
「灵灵姐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之前压根就没想到过这回事。」
她别过脸,脸颊微微泛红,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浴缸里的水。
「都是生意,生意你懂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可是我们团队的核心成员,到时候你惹得一身骚,影响了项目怎么办?」
她的语气冰冷,可肩膀的颤抖出卖了她,
浴缸里的水泛起阵阵涟漪,我的心也随之荡漾。
终于有人真正地关心我了,尽管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生意。
可我知道,我交到了一位真正的、可以依靠的朋友。
-11-
弟弟终于发现他的「富婆」是人妖了,
我还是从妈妈口中得知的,
项目完成后没多久我就把家人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几乎是瞬间,妈妈的电话就炸了进来。
「小芸啊,家里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她的声音像一把锯子,狠狠地锯着我的耳膜。
「你弟弟勾搭上的富婆,是个变性人!」
她的怒火喷涌而出,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似的。
「哎呀,那可怎么办呀!」
「弟弟不会被那个变性人给……那个了吧?」
我努力装出被震惊的语气,可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事情的发展,装得不太像。
妈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扔出了更加重磅的炸弹:
那个陈丽娜和爸爸勾搭上了!
妈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天崩地裂的绝望,
却又压低音量,像怕是被谁听见。
她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像是一台快散架的收音机。
显然,她们还没发现对方的富豪身份也是假的。
唯恐惹怒对方,导致前面的「投资」全都打水漂。
我忍住笑,用一副冷静的语气安慰Ŧû₈她:
「没事的,妈。反正小勇最初的目的不也是为了赚那个人的钱吗?」
「先稳住,只要钱到手,一切都好说。」
「而且弟弟不是说咱们帮过陈姐,她重情重义,到时候钱肯定少不了咱们的。」
听到我这番分析,妈妈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对,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恶狠狠地说道,仿佛在真的在干什么大事。
我努力憋着笑,耳朵嗡嗡作响。
好戏还在后头呢。
-12-
就我家发生的这点破事,
没几天街坊邻居全都知道了。
爸爸出去打个牌,被人暗戳戳地骂。
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像一只被踹了的野狗。
他不敢反驳,生怕传到陈丽娜耳里,让她一气之下跑路。
毕竟他都舍身去伺候这位富婆了,沉没成本不可估量,
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富贵梦,他忍!
不过人言可畏,
即使爸爸妈妈那么厚的脸皮,
最终也还是选择了待在家里,不去面对街坊邻居异样的目光。
而最先崩溃的是弟弟,
他连着好几天打电话给我,声音像被碾碎的玻璃。
「姐姐,我该怎么办?」
「我真没想到……陈姐居然是变性人!」
他还没发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为了这场戏能继续演下去,我假意地安慰他道:
「没事的小勇,很多有钱人就是心理会有点问题,去做个手术又没啥。」
「而且你想想,做这种手术可得花不少钱,这不更加说明了她的经济实力是真的吗?」
听我这一顿分析,弟弟不说话了。
见他动摇,我继续煽风点火:
「爸爸都和陈姐搞到一块了,别忘了,最开始可是你找到的这个傍『富婆』的机会。」
「虽然你先来的,但毕竟爸爸付出得更多。」
「你要是不加把劲,到时候胜利果实全让爸爸给拿走了。」
我这话语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他的软肋。
弟弟的语气突然释然了,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姐姐,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嗯,知道就好。」
我挂掉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13-
事情进展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
妈妈又打电话过来了,
这次,她彻底崩溃了。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歇斯底里,狠狠地冲击着我的耳膜。
「断子绝孙!家破人亡!」
她用恶毒的语言诅咒着自己的家庭,
含糊不清地控诉着那个不男不女的富豪。
我从她的咆哮中勉强提炼出一点有效信息:弟弟也被陈丽娜拿下了。
希望弟弟享受他的『报答』,
妈妈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可她第一句却是:
「小芸,应该发工资了吧?打点钱过来。」。
事到如今还想趴在我身上吸血,我可不能遂她的愿。
我立马装作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声音颤抖得像风中残烛:
「妈,我在厂里闯大祸了……流水线机器被我弄坏了,要赔不少钱呢!」
「妈,怎么办呀,你得帮帮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后,他的声音像一颗炸弹炸开:
「你这倒霉玩意就死外面去吧!别回来了!」
她的骂声像一把刀,可惜对我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我打开手机,家族群里一条消息也没有,
弟弟也没再发过朋友圈炫耀,
一切都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湖面般平静。
-14-
其实我一直奇怪,
像陈丽娜这样的角色,实在犯不着把主意打到弟弟身上。
弟弟论色,没有,
论财,我们家也是一般家庭,根本没什么油水捞。
爸爸妈妈也长期失业在家,
好长一段时间,全家就靠我赚外快养着。
直到最近阿强全家从北京旅游回来了,
还带给了我一个消息。
「芸姐,你家终于要拆迁了,那可是核心地段呢!」
「真羡慕你呀,专业技术顶尖,家里还拆迁。」
拆迁?我家?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详细地问了问阿强,
他也惊呆了,拆迁计划很早之前就定了,而我居然不知道。
我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毕竟在爸爸妈妈眼中,小勇才是他们的亲儿子,
而我,只是移动血包,赔钱货,甚至是后备隐藏能源。
这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陈丽娜十有八九是奔着拆迁款来的,
以弟弟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一点当成自己的加分项发到网上。
自然就会吸引到骗子。
弟弟时隔多日又发了条朋友圈。「所有的美好,都会不期而遇。」
配了张我家老房子上面用红油漆画了个『拆』字的照片。
我给他点了个赞,果然,没几分钟他就找我嘚瑟起来了。
「姐,咱家拆迁了你知道吗?」
我故意迎合他装作很惊讶:
「啊?不会吧,那我岂不是可以不用打螺丝了,回家岁月静好?」
「哈哈!想多了你,爸妈说过了,你一个女孩子反正最后都要嫁出去,拆迁没你的份!」
我撇了撇嘴,就那点拆迁款,还比不上我每个月消费的。
但我还是问了我关心的事情:
「那陈姐呢?」
弟弟好像早就等着我问他似的,得意扬扬地回答道:
「陈姐的资金马上就下来了,她还邀请我和爸妈到时候去泰国旅游呢!」
「你就自个烂在电子厂里吧!」
我的傻弟弟,连这种骗术都看不穿,真是白长了二十多岁的年纪。
陈丽娜哪里是邀请他们去泰国旅游,
分明是谋财害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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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总是能逃脱惩罚,似乎是这个世界的铁律。
没想到弟弟居然还没把他的朋友全都恶心跑。
他一个在国外的朋友听说了他的奇遇,
费了点心思调查了一下,把陈丽娜的底细扒了出来。
起初弟弟还不相信,以为他哥们是嫉妒他,故意从中作梗。
可陈丽娜又把他和爸爸睡了半个月,
估计是实在被干得受不了了,他终于请他朋友帮忙核实。
结果令他郁闷得像撞墙,
全家这段时间被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耍得团团转。
最终警察将陈丽娜带走,
腰子虽然保住了,
可这段时间花在她身上的钱可一分都收不回来。
拆迁款拿去还债还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富贵梦这下真的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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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傻人有傻福,弟弟又得到了一个机会。
他神秘兮兮地在电话里说着,语气贱得想让人把鞋子塞他嘴里。
「姐,这次我绝对能少奋斗二十年,不!是三十年!」
我以为又在网络上勾搭了某个富婆,正想敷衍几句的时候,
他迫不及待地把他这次的伟大计划说了出来:
本地的一个知名富豪正在招赘。
去应聘的青年也不多,主要原因就是富豪家的千金实在是有点难以忽视的生理缺陷。
弟弟觉得自己胜算很大。
「姐,借我一千块,一个月后还你。」
他语气很坚决,像是经验老到的猎人正在筹措武器。
「你还欠我一万没还呢?」我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答道。
手指还在敲着键盘,忙着写我们公司的上市企划书。
弟弟见我不给钱,有点气急败坏。
「不给就不给,等我成功了你别来找我,就打一辈子螺丝吧!」
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我的企划书也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
又闲了下来,我去查了查弟弟说的招赘事件。
富豪的要求也很简单,二十到三十岁的男青年,
身体没有缺陷就行。
乍一看弟弟十拿九稳,可是他忘了一点
富豪为了以防万一,给前来应聘的人都安排了一次体检。
弟弟嘚瑟得有点早,他自以为经验丰富,势必能再次圆梦。
可人家富豪要的女婿身体要健康,
陪陈丽娜这样的猛 1 睡了那么久,
弟弟真的算得上健康吗?
我冲了杯咖啡,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恶人总是能逃脱惩罚,
而像弟弟这样的傻瓜,总以为自己能抓住命运的尾巴。
可命运并不会对他们微笑,只会狠狠地踹他们一脚。
我吹了口杯沿,热气在空中散开,像一场无声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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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灵灵姐在霓虹灯下庆祝项目又大获成功时,
体检室的荧光管往弟弟臀部劈出青白色的伤痕。
「肛裂」。
负责检查的老医生不带任何感情地吐出了这个词。
在场的实习生后来在直播中回忆:
「当老师的手指在那地方撑开时,我想我看到了银河系。」
陈丽娜别的都是假的,可他那二十厘米货真价实。
不知多少个深夜,弟弟被他压在身下,
用活塞运动狠狠地刻上了永不磨灭的烙印,
再将他的生物柴油注入弟弟的生锈马达。
这可把那富豪气坏了,
他是一位虔诚的宗教徒,对同性恋行为悲痛欲绝。
而弟弟居然跳脸输出,跑到他这来入赘,这他必不能忍。
据在场的记者报道,
那个能将圣经倒背如流的男人,用连地狱业火都自愧弗如的词汇,
在弟弟的身上烙下比肛裂更深邃的伤口。
弟弟的鼎鼎大名在本地热搜上完成了细胞分裂。
往好处想,名与利,他至少出了名。
从此之后,他成了城市网络里的超级病毒,
大家光是想着他的名字就能下好大一碗饭。
富婆梦再次折戟,弟弟这下彻底成了个废人,
再也不愿意出门,每天就待在家玩手机。
妈妈在梦碎之后似乎要找点事做来抚平伤痕。
于是她又到我这来找存在感。
「小芸,这个月的工资先给我帮你保管。」
她一通电话打过来,还是这种恬不知耻的说辞。
「妈,家里的拆迁款够你们在城郊买三个骨灰盒位了」
听筒里传来指甲刮擦话筒的咋样,这声音总让我想起小时候她撕我作业本的动静。
「你是女孩子,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拿回家给你弟弟娶老婆,咱家续香火不是还得靠他吗?」
霓虹灯映在我办公室的落地窗上,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多年前亲戚帮我拍的一张照片
——十七岁的我攥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背景里弟弟骑着价值不菲的捷安特自行车。
「续香火?靠他那被富婆折腾得能跑马的后门?」
我特意把富婆这两个字加重了,将她曾经对我的羞辱加倍奉还,
听筒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野兽中枪后的咆哮声。
「陆芸,你他妈以为自己赢了?」弟弟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链在水泥地上拖拽。
「你就算考的学校再好,现在不还是在厂里打螺丝,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而且我告诉你,你生下来就是给我当垫脚石的,就因为你是女儿,我是儿子!」
我冷冷地答道:
「你一直都知道我比你强,你只是不愿意承认。」
「说是进厂打螺丝都是骗你们的,只是免得你们这群吸血鬼来烦我而已。」
「看新闻了吗?这个月炙手可热的量化基金,是我的手笔。」
弟弟愣了一下,他并没有怀疑我说的话,但他马上又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我他妈可是陆家独苗!」他的尖叫像是高压锅漏气的嘶嘶声,
「就算你赚再多钱,过年上坟还得跪我后面!」
办公室加湿器喷出来的水雾让我想起老家祠堂的烟雾缭绕。
「让我帮你回忆回忆,」
我用解剖刀般的语调说道,
「上个礼拜某天晚上,你的那位不男不女的陈姐让你跪在他屁股底下学狗叫的时候……」
「有没有想到你给咱们陆家列祖列宗丢了多大的脸?」
听筒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弟弟终于忍不住把手机摔了。
电话还没挂,背景音里妈妈的声音像坏掉的八音盒,
反复播放着「小勇别这样」的破碎音符。
我慢慢地放下电话,一股激流冲遍我的全身,
我开始笑,大笑,狂笑。
二十多年来被压抑的心情终于在今天得到了释放。
原生家庭的锁链在此刻被斩断,我得到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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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们脑子病得没有我想象中那Ṫü₈么严重。
爸爸在得知了我是新兴产业龙头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之后,
居然顺藤摸瓜带着妈妈找到了公司,
趁我开完会,把我堵在了门口。
不过弟弟没来,估计还是没脸见人吧。
「小芸啊,」爸爸还是装成一家之主的样子,
「你在外面赚钱了,家里面怎么都一点不知道?」
我立马回呛:
「家里面拆迁了,我不也是一点都不知道?」
妈妈在一旁小声嘟囔:
「那不一样,钱到你手上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家。」
虽然她声音很小,可我还是怒了。
朝她大声吼道:
「从我大二开始,就自己赚学费,毕业之后更是每个月都给家里打钱,」
「你就一句轻描淡写『便宜了别人家』?」
「我算是看透你们两个了,从始至终你们就没有真正地把我当成你们的女儿!」
我的怒吼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保安队的那几位大爷虽然年纪大,可却比我这爸妈思想要开明。
在听说了我的故事之后,早就想会会这对无良父母。
此时一众人拿着钢叉和胶棍跃跃欲试。
爸爸一看这么大阵仗,也不敢来硬的,只是继续使用怀柔政策。
「小芸啊,那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嘛!」
「爸爸妈妈心底里其实还是爱你的。」
我冷哼一声,
「那你和妈妈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道个歉。」
「我就还拿你们当家人。」
爸爸听了这句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如释重负。
可他站那半天,脸色由如释重负到憋得通红,愣是没有把我想要的那句话说出口。
我就知道,他不是认错了,只是还自认为可以拿捏我。
我冷眼看着他,
最后他双腿发抖,抛出来一句:
「陆芸,你别忘了,就算你成了全国首富,你也依旧是我陆家的女儿, 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哦?你是想跟我们百亿市值公司的法务部抗衡?」
从我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我知道, 灵灵姐来了。
她谈吐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更何况,我们陆总现在是香港身份,你要打官司, 恐怕是占不到便宜。」
我一回头,灵灵姐怒目圆睁,那眼神似乎能将爸爸一口吃掉。
爸爸见大势已去, 只好恶狠狠地诅咒道:
「早知道你是个这样的白眼狼, 当初就该把你摔死!」
他的表情依旧狠毒, 可我知道,这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保安队, 送客!」
灵灵姐一声令下, 那帮大爷好像焕发第二春似的一拥而上将那二人赶走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这可远远不够。
我又想起来阿强发给我的那条新闻。
于是便给他发了条信息。
「帮学姐个忙,那条治网瘾学校的新闻,发给我爸, 别问为什么。」
阿强自然是照做了。
一天后,家族群里又热闹了起来。
爸爸妈妈把戒网瘾学校的教官带进了家里,
弟弟和他们隔门对峙, 拼命地在家族群里求救。
可惜并没有人理他,
这一家人先前飞扬跋扈早就将亲戚们的耐心消磨殆尽。
此刻那些长辈和亲戚说不定和我一样正窥屏看笑话呢。
终于, 弟弟没有再求援,而是在群里咒骂。
几分钟后,他便彻底没声了,
我知道,戒网瘾学校的生活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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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越做越大, 可我却向灵灵姐提出了急流勇退。
「你确真要做当代鲁滨逊?」她波澜不惊地看着我,仿佛这一切她早就料到。
「也是, 追求自由的鸟是关不住的, 你这个季度的分红我打你卡里了。」
她站起来与我握手。
「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合作,珍重!」
「珍重!」
辞别了灵灵姐, 我正在公寓里拆开我的最后一个纸箱时,
一通电话打断了我。
「殡仪馆冷库位置不够。」
电话那头亲戚冷冰冰的声音宣告着故事的结局。
弟弟从戒网瘾学校活着出来了,
爸妈似乎有些失望,没能拿到戒网瘾学校的赔偿款。
但更令他们失望的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已经彻底黑化。
出来没几天就把妈妈给绑架了,
最后与爸爸纠缠的时候双双坠楼, 结束了他们令人发笑的一生。
「那就让他们在坠楼现场多躺两个小时」我说,
「反正血泊中的蚂蚁也需要晚餐。」
葬礼上那天下着雨, 妈妈捧着他俩的骨灰,像是捧着自己被挖出来的内脏,
隔着檀香混着福尔马林的烟雾,她只是呆呆看着我。
「后事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亲戚们冷冰冰地说着, 他们也早就烦透了这家人。
「骨灰, 扔了吧。我给我妈留了一笔钱,够她买下这条殡葬街的。」
反正她也疯了,这就当是我最后的怜悯。
当载着母亲的灵车呼啸着碾过满地纸钱,
我烧掉了他们留下来的那张戒网瘾学校收据。
火苗蹿起的瞬间, 恍惚看见十五岁的自己正从灶台里抢救那张被烧毁的三好学生奖状。
最后,我乘坐着波音 747 冲向夕阳。
机翼划过积雨云的金边,像把裁纸刀划开了我的整个荒唐时代。
作者署名:勒索者不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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