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场后，师兄媚眼如丝，你亦气喘吁吁。
这时候你应该……
【一：主动出击型：霸气一揽，拥他入怀。奖励：万年朱果。】
【二：散发魅力型：娇哼一声，翩然离场。奖励：大品天仙诀。】
【三：从没赢过型：下一招，仍旧是普通直拳。出拳！奖励：人脉+1】
太简单了，我选三！
-1-
因为我太了解这个系统的套路了。
越好的奖励，背后越是危险。
就像上一世在超级英雄世界。
开局系统让我选择身份。
【一：超级反派：智商绝伦，傲慢独裁但充满个人魅力。】
【二：正义化身：超强特异功能，正义且智慧的变种人领袖。】
【三：残疾人：体制内。】
我犹豫了一下，选了一，然后我就后悔了。
【系统，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是毁灭硕士？】
【不应该是毁灭博士么？】
【什么叫我答辩没过，延毕了？】
【我发论文的期刊还从一区降到二区了？】
【那确实该毁灭了。】
毁灭世界的任务一个没做，又多做了一年实验。
-2-
系统给了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果断选择了二，这一看就是 X 战警中的绝对领袖——X 教授。
然后我就被气乐了。ţū́ₖ
【好好好！X 教授青春版，X 讲师（非升即走，距离解聘还有半年）是吧，做局玩我？】
【行，那我直接去组建 X 战警可以吧。】
【什么？我这个级别只能组 X 辅警？】
【听着就很命苦的样子。】
我自杀重开，选择了三，决定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算了。
结果选项三是尼克弗瑞，确实残疾人还带个编制。
然后我啥都没干，在大马路上就死了，复活回来发现团战打赢了。
躺赢局。
这次穿越开局又让我选身份。
【一：重生型：修为尽废，但刚刚重生回到小师妹污蔑你勾结魔修那日。】
【二：替嫁型：被迫替天之骄女嫁入魔宗，忽然发现魔尊竟是少年时的恋人。】
【三：普通型：合欢宗弟子。】
这还用犹豫么，在这种修仙世界，一定要远离主线剧情，远离任何奖励！
活着，舒服地活着，才是终极目标。
况且一和二的味道实在太冲。
不配上一点 BGM 我都看不进去。
我选三！
-3-
我拜入合欢宗的那一天，整个宗门都在低呼我的名字。
六个长老围着我啧啧称奇。
「天生媚骨，亲娘嘞，合欢宗有救了！」
「这丫头才六岁，假以时日必是我合欢宗一代天骄。」
「这徒弟我要定了，谁也别跟我抢。」
「别听她的，来，师傅给你个发簪。」
「师傅给你个玉镯！」
「叫声师傅，给你定个娃娃亲！」
这时你会……
【一：发奋努力型：叩谢长老，并刻苦修习媚术。奖励：至尊仙骨】
【二：集体荣誉型：发下毒誓，为宗门赴汤蹈火。奖励：天生重瞳】
【三：大女主型：媚术？旁门左道！真女人就该练体！奖励：身强体壮】
一和二的奖励太诱人，龙傲天来了都得挨一刀被挖出来，我实在是不敢选。
我含泪选了三，顿时头顶上冒出一道冲天的气血狼烟。
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六个长老、三百多个入门弟子面前做了一整套健美动作。
前展双肱二头肌接正展背阔肌接宙斯之子接最强蟹式。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充满力量之美。
刚才还要争着收我做徒弟的长老们纷纷谦虚起来。
「老三，这女娃身强体壮，留给你做徒弟吧。」
「你徒弟！」
「你徒弟！」
「你再骂？」
「玉镯先还我！别给我撑碎了。」
……
-4-
「从此，合欢宗山门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第九十六代弟子中，有一位没有师承的大能。
她奇遇不断却慷慨大方，天材地宝随手送人。
她媚骨天成却洁身自好，从未传出恋情绯闻。
她其貌不扬……」
「先等会，什么叫其貌不扬？这段先掐了别播。」
我瞪了一眼上门采访的合欢日报记者。
「你写的这是我？」
记者点点头。
「师姐，我是您忠实粉丝，您入门十年，一向低调而神秘。」
「这次突然高调宣布参加宗门大比……」
她压低声音悄声道。
「是不是也收到消息，这次大比夺魁，会被掌门收为关门弟子？」
啊？还有这事儿？
我不道啊。
我只是选了个最简单的任务而已。
-5-
昨天我照例做完无氧运动之后，系统弹出了下一阶段的任务。
【一：探宝：昆仑山顶，霞光摇动，似有异宝出世，速去查探。奖励：先天至宝一件】
【二：访友：有一少年叶玄，最近遇上了烦心事。原本订好的亲事被女方退婚，去安慰他一下。奖励：叶玄的感激。】
【三：参赛：参加下一届宗门大比。奖励：人脉+1】
我能怎么选？
我不参加宗门大比难道去昆仑山寻宝么？
还是去给叶玄当后宫？
谁知道这次比赛竟然闹得这么大，昨天刚报名今天记者就来专访。
还自称是我粉丝，估计是哪位心机深重的师兄师姐派来打探情报的。
可惜没用，毕竟我连合欢宗心法都没修过，至今连御剑飞行都不会。
到擂台上我就直接认输把任务完成掉，继续苟住就好。
-6-
宗门大比当天，演武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坏了！真是不应该凑这个热闹，这么多人凑一起，简直是爆发剧情的温床。
指不定哪个犄角旮旯就藏着个天命之子或者掌门的私生子，等着扬名立万呢。
怕什么来什么，我还没上台，第一轮对手已经带人向我走来。
为首的师姐，柳叶眉，桃花眼，端的是一副柔情似水的合欢宗标准美人相。
只是此刻，她那漂亮的眼睛里没啥柔情，就剩下一股子审视和……探究？
她身边一个尖下巴师妹，正指着我，小声嘀咕：「师姐，就是她！」
柳叶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干什么？恐吓我？
当我是吓大的？
我一边努力瞪回去，一边暗下决心，一会上去第一时间就认输，不给她出手的机会。
只要我嘴够快，剧情就追不上我！
而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该怎么上擂台。
「靠北了，谁把擂台修这么高？还没修楼梯。这怎么上得去？」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执事。
「那个……师兄，商量个事儿？我就在台下直接认输行不行？」
执事憋着笑摇头。
「付师妹，宗Ṱû⁼门规矩，认输必须在台上面对对手，由裁判长老确认才算数。」
-7-
行，非要我上去是吧。
那对不起了，本来还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
现在我不装了，我只能小小地掀开一张底牌了。
脱掉身上绑着的玄铁配重。
下一秒，我双腿微屈，核心猛然发力——
轰！
我稳稳地落在擂台上，脚下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一小片。
「嘶，不疼！」
柳叶眉师姐的方式就优雅多了，莲步轻移，裙裾翻飞。
飘飘然落在擂台另一边，点尘不惊。
锣声一响，比赛开始。
就在锣声余音未散的瞬间，我和林师姐几乎同时张开了嘴：
「我认输！」
「我认输！」
不光我懵了，长老和弟子们都懵了。
无数道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错愕和……八卦。
天杀的，我真不认识她！
有人做局搞我！
-8-
柳叶眉师姐也愣了一下，随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向前一步，对着裁判长老，也对着全场，清亮的声音朗朗响起：
「长老容禀。弟子柳如烟，自愿认输。」
「八年前，多情崖下，若非付清欢师妹仗义出手，弟子早已香消玉殒。师妹救我性命，却不图回报，急公好义之举，令如烟铭感五内，至今难忘。」
她微微欠身，姿态放得极低。
「今日擂台相遇，弟子不敢与恩人动手，故而认输。此乃弟子心甘情愿，绝无半句虚言。」
八年前？
我疯狂查询系统任务记录。
还真有一条。
我正在山上做有氧，前方突然有人坠崖。
这时候你会……
【一、夺宝型：无故坠崖，必有山洞。我观此物与我有缘，随她潜入密室。奖励：一甲子精纯灵气。】
【二、后悔型：伤害自己让渣男后悔终生。站在崖顶目睹渣男后悔。奖励：秋水明眸】
【三、助人为乐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捞她上来开导两句。奖励：体质+1】
救她上来的时候，她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负心薄幸」、「我死了定叫你后悔终生」之类的怪话。
我实在忍不住说了她两句。
「姐妹，你死了他顶多假惺惺哭两声，转头就搂新欢去了！」
「想让他后悔，不一定要伤害自己啊。伤害他，他可能后悔得更诚恳。」
后来听说她真的提着剑去找了那渣男……具体过程不详，反正听说那渣男消失了好几年。
-9-
坏了，这种小任务我做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这五维属性都点了好几百点，全是靠任务堆起来的。
谁能想到她能记这么久？还在这万众瞩目的大比擂台上公开报恩？
完了！ŧŭ̀⁰这擂台上……其他人该不会……
第二轮，对手是个使双剑的英姿飒爽师妹。
锣响。
对手抢先抱拳，一脸崇拜。
「清欢师姐！当年我走火入魔，在寒潭边差点冻僵，是您路过二话不说把我扛回丹房，还塞给我一瓶暖阳丹！大恩不言谢，这场我认输！您晋级！」
「付清欢晋级！」
第三轮。
「师姐高义，我认输。」
「付清欢晋级！」
第四轮。
「师姐，这场算我的！认输！诶，对了师姐，下台我请你喝酒！」
「付清欢……晋级。」
你们到底药剂吧干啥！
我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打总决赛的！
-10-
「师妹……」
一个身影白衣胜雪，墨发如瀑，倒持太阿，冯虚御风，拾阶而上。
正是合欢宗大师兄萧玄动。
他居高临下，审视着我。
「不管你用了什么办法走到这一步——是意外也好，是运气也罢，或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但是，遇到了我，」
他微微抬起下巴，语气斩钉截铁。
「那么，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呢，师兄！
我连连点头。
「师兄，快点结束吧！求求了！」
「长老！此战牵涉甚大，恳请开启最高规格的隔音与防护结界！不许主动认输！」
师兄对着场外喊了一声，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清欢，我知你对我的心意，你想认输来保送我。」
「但是我萧玄动为人方正，凡事凡物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
「而且想当我意中人，必须先胜过我手中剑！」
我听到师兄不让我投降，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后面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我是一句也没听到。
「师妹，看剑！」
没有花哨的试探，一出手便是合欢宗核心剑诀之一——「流云惊鸿」！
这一剑，又快又狠，气势惊人！
-11-
我不知如何躲避，只能抬起手格挡。
好在这一剑雷声大雨点小，剑气犹如清风拂面，被我轻松化解。
【坏了！】
【师兄刚才说什么意中人，又不让我投降。】
【现在出剑又这么软弱，别特么是喜欢我吧。】
【我真是服了！】
「落英缤纷！」
他招式再变，剑光变得绵密轻柔，如同漫天飞花，纷纷飘来。
这下我连手都不用伸了，剑风刮过还有点香香的。
【这下真坏了！】
【连情意绵绵剑都使出来了，这不是纯调戏我么！】
【吃俺老付一拳！】
我右拳直击，正中太阿剑身。
「人呢？」
「怎么突然飞那么高？」
一转眼，师兄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这一拳好像给他打爽了？】
「很好，师妹！」
萧玄动的声音在结界内回荡。
「请拿出你的真本事！堂堂正正与我一战！莫要再躲闪退让！」
「你要记住——我萧玄动的意中人……」
-12-
又在这叽里咕噜说啥呢！
我被他吵得烦，下意识沉腰坐马，将全身的力量疯狂灌注于右拳！
【有什么话跟我的数值说去吧。】
【这一拳，180 的体质，307 的力量，不知道你挡不挡得住。】
出拳！
萧玄动缓缓从结界上滑落，鬓发凌乱，抹去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迹，喃喃自语。
「再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你看，我就说他骚扰我吧！】
【吃了我两拳，还有心思调戏我，难道说……他的实力远在我之上？】
我再出拳！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锐嘶鸣！
拳头前方的空间，竟然肉眼可见地扭曲、震荡！
轰隆！！！
萧玄动重重地撞在擂台边缘的隔音结界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那号称能抵挡金丹修士全力一击的坚固结界，
光幕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蜿蜒狰狞的巨大裂痕！
萧玄动顺着结界缓缓滑落在地。
-13-
他捂着胸口，咳着血，嘴角却扯出一个奇异的弧度。
「师妹，我全明白了，你一直压抑着这份足以碾压我的恐怖力量。」
「就是要在万众瞩目的巅峰对决中，用这足以粉碎一切质疑的铁拳，堂堂正正地击败我么？」
「清欢师妹……」
他看向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深邃、灼热。
「你这份为了在最耀眼的时刻击败我、证明自身价值的……执着……」
「这种强者风范，真是……令人心折啊……」
我累得气喘吁吁，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压根没工夫听他在墨迹啥，只想快点结束。
三组出拳给我做力竭了。
【不愧是师兄，挨了我三拳还这么多话。】
【这就是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的绝顶强者么？】
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大战一场后，师兄媚眼如丝，你亦气喘吁吁。
这时候你应该……
【一：主动出击型：霸气一揽，拥他入怀。奖励：万年朱果。】
【二：散发魅力型：娇哼一声，翩然离场。奖励：大品天仙诀。】
【三：没赢过型：下一招，仍旧是普通直拳。出拳！奖励：人脉+1】
太简单了！我选三！
【话说，师兄应该能抗住我这一拳吧。】
【应该没问题的，他刚才吐血的时候还在乐呢。】
出拳！
【结界怎么碎了？】
【师兄怎么掉下去了？】
【怎么睡着了？师兄！不可以随地大小睡！】
-14-
「认输，我认输！」
趁着结界碎裂，我连忙扯着脖子喊道。
【靠北了，萧师兄你出场搞得这么帅，逼格这么高，又「闹剧结束」又「宁向直中取」的，怎么这般不经打，几拳就睡着了。】
嗖！嗖！嗖！
几道强大无匹的气息瞬间降临在狼藉的擂台上。
正是宗门内几位位高权重的长老。
掌门灭情真人亲自下场，将大师兄轻轻扶起。
在众人注视下，她取出一颗丹药噙在口中，向着大师兄……
【卧槽！卧槽槽槽！】
【喂丹药还用嘴对嘴的？掌门！这操作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这已经不是师徒情深能解释的了吧？这特么是畸形的爱啊！】
丹药入口即化，萧玄动苍白的脸上迅速恢复了一丝血色，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灭情真人这才飞到擂台上宣布：
「付清欢，」
掌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已认输。此战，萧玄动胜！」
掌门英明啊！！
我激动地都快哭出声来！
-15-
轰——！
全场哗然！
「什么？付师姐明明把大师兄都打飞了！结界都碎了！怎么算大师兄赢？」
「就是啊！付师姐最后都累趴下了才喊认输的。」
「掌门是不是偏袒大师兄啊？他俩有奸情！」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啦！」
「可是……这也太……」
「你们看！付师姐气得都哭了！」
【什么话这叫！我那是激动的！你们别跟着起哄啊！】
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长老排众而出，朗声道：
「掌门师兄！此事恐有失公允！」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我，语气带着明显的回护之意。
「清欢丫头，莫怕！柳如烟是我孙女！她常与老夫提及你的为人！今日之事，老夫保你！定要讨个公道！」
没听到老爷子后面说的是啥。
我光听到他管掌门叫师兄了。
【啊啊啊！！】
【掌门居然是男的！让这段爱恋更加骑行了！】
【让我磕一下！】
立刻又有两三位看不惯掌门过于偏袒萧玄动的长老站了出来，纷纷附和。
「不错！胜负一目了然！」
「清欢丫头实力超群，岂能因最后一句认输就抹杀全部？」
「请掌门三思！」
【等会！】
【三思啥？】
-16-
灭情真人目光逡巡全场，方才还鼓噪不休的弟子们瞬间噤若寒蝉。
连那几位出声的长老也感到了压力，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掌门的目光最终落回我身上，深邃难测。
他沉默片刻，语气缓和却不容拒绝。
「清欢，让出真传，宗门自有补偿！」
【啊？还有这好事儿？连吃带拿？】
我刚要答应，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面对掌门的提议，你……
【一：发扬风格型：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奖励：宗门宝库任选一件。】
【二：得理不饶人型：擂台上没有萧玄动，此战付清欢胜！奖励：掌门真传席位！】
【三：灵机一动型：那不如搞双真传弟子喽？奖励：人脉+20】
这……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给这么多属性的选项，看来三的风险也不低。
搞不好宗门宝库反而是最低的奖励，合欢宗看着也不像什么有钱的宗门。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掌门又开口了。
「我合欢宗立宗万余载，宝库内神兵利器，天材地宝……」
狗大户是吧！
我懂了！
我选三！
谁知道你宝库里都有什么东西。
万一我选到个带老头的戒指，怎么办？
「那不如搞双真传喽——！」
-17-
「双真传？付师妹牛逼！！」
柳如烟师姐第一个跳了起来。
「好主意啊！付师妹威武！大师兄也厉害！都当真传不就得了！公平！」
「支持付师姐！双真传！双真传！」
灭情真人古井无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几个长老也默不作声，似乎在等掌门定夺。
掌门袖袍忽然无风自动。
铛——！！
一声悠远浑厚的金钟响彻了整个合欢宗山门！
所有人的心神都为之一震，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钟声余韵中，掌门抱着萧玄动的身影已然在原地变得模糊，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回荡：
「真传一事，三日后再议！」
-18-
三天，七十二个时辰。
我在洞府里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
「师姐，别如了，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这年头，像我这么自律的撰稿人不多了。我一定帮你澄清这件事！」
合欢日报记者林婉晴拍着胸脯向我保证。
这次的专访一定会给我一个清白。
把我感动坏了，这是真粉丝！
看来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半天不到，一篇新鲜火热的专访出炉。
婉晴师妹还特意让我签了五百份亲签版，说是传出去更可信。
《十年》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大鹏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看到这里，我已经感觉到哪里不太对。
【这典故是这么说的么？】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付清欢犹如北海大鹏，蛰伏十年，一战天下惊！」
「本报记者赶往清欢师姐洞府时，她已微醺，正借着酒劲指点江山，激昂文字。」
「十年！你知道我这十年怎么过的么？」
「真传我当定了！道尊也保不住大师兄！我说的！」
「我等了十年，就是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只是要证明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夺回来。」
「清欢师姐的演讲，激情澎湃，连本报专访记者都被感染了捏！」
「请大家继续关注，明日午时，本报将直击绝仙台，为您带来真传弟子入室典礼的第一现场！」
-19-
遇到黑子了，我瘫在洞府里，动也不敢动。
这下真的被资本做局了。
合欢日报彻底卖疯了，已经从一灵石涨价到十二灵石一份了。
本人亲签版更是炒到一千多灵石。
甚至长老都被惊动了，柳老爷子带着柳如烟亲自上门拜访我。
「师妹！没想到你真有如此雄心壮志！蛰伏十年，一飞冲天，常言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
「行了，师姐有什么事？我给您签一个？」
「你不知道？外面都传疯啦！」
「前天大伙都在说你要搞双真传。」
我点点头，这倒是我说的，鉴定为实事求是型。
「昨天又听说你要搞新合欢宗！」
？！这是危言耸听型！
柳老爷子接过话头，幽幽说道。
「听说你要带我们合欢宗打上昆仑山玉虚宫，老夫本来也想表态支持你。」
「但是，六大长老有四个都支持你，不用我也够了！」
我顿时冒汗了，掌门你听听！这是毁谤啊！他们毁谤我啊！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20-
「掌门，你听我狡辩！我对合欢宗忠心耿耿！天日可鉴！」
我缠着掌门一路解释。
掌门却置若罔闻，只是径直来到了大师兄的洞府。
大师兄萧玄动行动不便，
掌门灭情真人为情所困。
于是干脆将真传收徒仪式改到大师兄闺房内。
这让我长舒一口气。ţù₀
起码不用被林婉晴这等小报记者直击现场。
掌门对我的解释置若罔闻，
倒是大师兄见我进来，双眼放光。
没有男女之情的眷恋，
全是对强者的尊敬。
「就是这双手么？竟然能击出如此刚猛之拳！」
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把攥住我的手，哆哆嗦嗦自语。
「师妹，你怎么练出来的啊！得受多少罪，受多少罪啊！」
【师兄你摸我就算了！你哭啥啊！】
【你没看掌门印堂都发绿了么！】
【掌门，你真得听我解释了！】
-21-
「玄动，不要胡闹。」
掌门大袖一挥，师兄倒头就睡。
「祖宗之法不可变，萧玄动入室受我符箓，为合欢宗第九十六代真传！」
掌门宣布结果的一刹那，我激动得无以言表。
「掌门英明！」
太好了！闹剧结束了！
等等，正剧开始了！
只见掌门轻解罗裳，将贴身符箓从怀中取出，
一点点解开大师兄的衣襟前襟，露出精壮的胸膛……
还真是受符箓啊！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么？
死眼睛！给我看仔细点啊！
我哪吃过这种细糠啊，脚还站在门口，脖子都抻到床头了，恨不得钻进去看。
就在符箓即将印实的刹那——
「看够了没？」
掌门声音平淡，目光如锥。
「该说你的事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掌门大袖再次一挥！
眼前景象骤变。
脚下是坚硬冰冷的万年玄冰！
放眼望去，云海翻腾，雪峰连绵。
给我干哪来了，你俩的后续呢？
哪怕让我看广告解锁也行啊！
-22-
「别动，此处乃是绝仙台，宗门祭祀庄严肃穆之所。」
我顿时老实，眼观鼻，鼻观心。
绝仙台确实有点说法，片刻后我的内心感到无法言说的平静、安详。
掌门大袖一挥，周围云雾散去。
「咔嚓！咔嚓！咔嚓嚓嚓！」
刺目的灵光伴随着密集法器运转声，几乎闪瞎我的眼！
台子四周，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
举着各式各样留影法器甚至还有扛着大型投影法阵基座的——记者！
仙民日报、正道社、合欢日报、合欢八卦周刊、修真界秘闻速递。
不是庄严肃穆之所么？
我以为又是顶流开新闻发布会道歉呢。
看到林婉晴就站在第一排的那一瞬间，我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会又被做局了吧？
-23-
「本座宣布，」
掌门的声音平静坚定。
「合欢宗第九十六代真传弟子——萧玄动！」
「哗——！！！」
短暂的死寂后，是如同海啸般的哗然！
即使很多人猜到结果，现场的反应依然激烈得超乎想象！
「凭什么？！」
「黑幕！绝对黑幕！」
「付师姐才应该是真传！」
「萧师兄人呢？」
掌门敲响金钟，压制住了声浪。
「九十六代弟子付清欢……」
「……天资卓绝，深孚众望，宗门上下，有口皆碑。」
【嗯？还有我的事儿？怎么开始夸我了？】
我心头警铃大作！
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本座思虑再三，为酬其功，彰其德，决意——代师收徒！」
全场瞬间再次陷入死寂！
「付清欢，自即刻起，擢升为合欢宗第九十五代圣女！
为宗门『天下行走』，遍历红尘，传我大法！」
-24-
我？
天下行走？
我特么连御剑都不会，那确实只能行走了。
可是我哪敢去啊！
我山上隐忍十年，一个不留意都搞了个大新闻。
让我下山，万一迎头撞到什么天命女主，
非说我是她家真千金，把我接回府中一顿虐待，咋办？
见我犹豫不决，掌门贴上前来，冷声道。
「怎么？清欢『小师妹』，有什么意见？」
叮！面对宗主的咄咄相逼，你选择。
【一：对掏型：爱你掌门！绝仙台见！奖励：掌门体验卡十五秒】
【二：割据型：诸位长老！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宗可乎？奖励：掌门体验卡三十秒】
【三：狗腿型：完全拥护掌门决定，双手举过头顶并且跳跃。奖励：力量+1】
这哪是掌门体验卡？
这明显是死亡倒计时！
我选三！
掌门满意地点点头，留下一句话。
「明日午时，山门外为圣女践行！」
紧接着大袖一挥，云雾遮掩，身形淡淡隐去。
【掌门这手袖里乾坤，当真是霸道强横，气象万千，让人心向往之……】
【不对！掌门走了我怎么下去啊，我不会飞啊！】
-25-
最后还是柳如烟和林婉晴一左一右架着我，摇摇晃晃地飞向山下。
太丢人了！
本座好歹也是她俩的长辈，居然这般无能！
于是践行宴上，我喝完送行酒，立马舔着脸问道。
「掌门，山下凶险，可否先把宗门秘术传我几门？双修、多修的都行，其实我私底下玩得很大！」
掌门浅浅一笑。
「我只是代师收徒，具体怎么修炼，还需要问师尊才行。」
「师尊在哪？我去讨教！」
掌门笑得更开心了。
「师尊吗？三百年前一场大战，师尊被锦衣卫指挥使陆沉舟一脚踢死了。」
「如今陆沉舟功参造化，二百年前登临大天人之境，更发誓要杀尽世间合欢宗。你呀，下山行走就自求多福吧。」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灭情真人。
合着在这儿等我呢？
这点心眼子全用我身上了！
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世间人海茫茫，陆沉舟上哪找我去。
这时系统提示响起。
叮！豪情万丈，行走红尘，你决定……
【一：贼心不死型：昆仑山顶的宝物也不知被人取走了没，俺老付再去打探一番。奖励：先天至宝一件。】
【二：天命之女型：林玄在大漠被人追杀，命悬一线之时，多希望你出现在他面前。奖励：林玄的痴恋。】
【三：初生牛犊型：陆沉舟？我避他锋芒？去，给他点苦头尝尝。奖励：体力+1】
系统，你也太高看我了，世间人海茫茫，我上哪找陆沉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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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还在继续。
大师兄许是伤得狠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全然没有之前的神采飞扬，但还是殷殷嘱托。
「师妹！下山之后，务必小心，凡事多动动脑子，玩够了就回来看看师兄！」
师兄，你话虽然说的很感人，但是也没必要死死攥着我的手吧。
正要甩开，却发现手里多了一张纸条。
为了掩饰异样，我连忙岔开话题，看向柳如烟。
「柳师妹，你说人世间什么最苦？」
「当然是遇人不淑最苦。」
我问大师兄，什么最苦。
大师兄说，遭到至亲背叛最苦。
我又看向掌门，掌门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痴儿，红尘之中，有情皆苦。」
掌门不由分说，大袖一挥，我已来到京城外。
【有情皆苦？掌门这话深刻啊。】
【系统要我给陆沉舟一点苦头，难道要我跟他有情？】
【要我跟他谈恋爱？这不合适吧！】
【事已至此，先吃饭……先看看手中的纸条吧，差点给忘了。】
纸条上写了七个字。
字字殷红，如泣如诉。
「寻陆，回山，杀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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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我不得不掀开另一张底牌——天下无双的智计。
分析了半天，我觉得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陆沉舟，或者被他找到。
于是我在川流不息的朱雀大街上，逢人便拉住问。
「合欢宗，晓得伐？」
「诶，旁友，合欢宗，了解一下？」
一炷香不到，我已经来到北镇抚司的诏狱里。
看，我不过略施小计，就已经成功跟锦衣卫有了交集。
下一步就是接近陆沉舟，再让他陷入我的感情漩涡。
【哎，早知道自己这么聪明，我就走幕后黑手流了。】
【当什么体修啊！】
提审的时候，我望着对面的锦衣力士，有点走神。
怎么感觉这个人身上的味道怎么这般熟悉？
隐隐像是宗门后山才有的空谷幽兰味道。
难道说……
「人犯付清欢，你可知罪？」
面对质问，我避而不谈，直接抛出宗门切口。
「佛前莲花开三朵。」
他下意识回道。
「春来杨柳发几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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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呵，还真是宗门弟子？
还打入了锦衣卫内部？
那我看陆沉舟手段也一般啊，家里养鬼了都不知道。
「小兄弟，」
我脸上露出「自己人」的和善笑容。
「你混进来不容易吧？几代弟子啊？」
他笑了笑。
「九十六代，您呢？」
那我更不怕了，我顿时来了底气，摆起圣女架子。
「不才，正是九十五代圣女，本届宗门大比侥幸摘得魁首，宗主赐我天下行走。」
「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
「不知圣女大人故意显露身形，混入锦衣卫所为何事？可有需要弟子效劳之处？」
呦呵？我缜密的布局竟然被他识破了？
此子心思竟然与我同样敏锐，智计不凡！
天下英雄果然如过江之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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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抛出了我精心准备的借口。
「我来找陆沉舟的，我怀孕了，他的孩子。」
「噗——」
对面那锦衣力士茶水喷了一桌子。
「咳咳咳，这位圣女，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我眉头一挑，乱说？
我这是综合分析了市面上最流行的十套话本，才糅合了这个故事。
你就听去吧，不好听不要钱。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我在家门口捡到了这个衣着寸缕、奄奄一息的男人，他失忆了……」
「……我衣不解带，悉心照料，他以『以身相许』报答了我的恩情……」
「……后来他渐渐想起，说自己就是权倾天下的陆沉舟，许诺必不负我……」
「……可转眼便消失无踪，留我一人面对腹中骨肉和满心凄凉……」
我正讲得眉飞色舞，完全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
抬头一看，他脸色竟变得惨白。
我讲的是爱情故事，ƭūⁱ又不是鬼故事，你怕什么？
亏你还是合欢宗弟子，这点世面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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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舟！」
一声爆喝响起。
我惊愕地循声望去——
只见我左侧那堵厚达尺余的牢狱石墙，爆然崩塌！
碎石烟尘弥漫中，一个宫装女子，一步步从破洞中踏了出来。
「好！好得很啊！陆沉舟！」
「你娶了我这个九十四代圣女还不够？」
「竟敢把手伸到九十五代去了？」
「嗯？」
「夫人！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
【任务完成！】
善哉，善哉。
红尘众生，有情皆苦。Ṱú₇
掌门诚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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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是萧玄动派你来下山找老陆？」
我点点头。
「那你跟老陆之间？」
我摇摇头。
「你真是圣女？」
我点点头。
「奇怪，怎生得如此雄壮？」
我猛地抬头，怒目而视！
会不会唠嗑！
「看什么看？」
圣女姐抖了抖袖子，我顿时软了。
刚才我趁乱开溜，眼看要跑到京郊。
结果圣女大袖一挥，我再睁眼人又在诏狱当中。
大袖再一挥，陆沉舟也跟我一样蹲在地上。
【我发誓！无论如何要学到袖里乾坤！】
「萧玄动已经被种下符箓？」
我点点头。
陆沉舟面色阴沉如水，低声道。
「掌门师弟，终究还是走上邪路。看来我不得不再出手清理门户了……」
圣女姐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你舍得？」
老陆老脸通红，竟支吾起来。
「你这是什么话，这还有晚辈呢。」
圣女大袖一挥，我又睡着了。
【不是，陆沉舟和掌门有啥故事啊？】
【让我听完啊！我掏钱还不行么？别吊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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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陆沉舟你是九十五代真传弟子？是灭情真人的大师兄？」
「你夫人是九十四代圣女？苏卿诺？」
【合欢宗怎么都喜欢师徒恋，这也是传统？】
「那传言你一脚踢死上一任掌门……」
陆沉舟呵呵一笑：
「准确的说是半脚。」
「合欢宗每任掌门都以飞升为己任，然而成功者不过寥寥。上任掌门钻研古籍，认为斩尽因果，就可飞升……」
哦，合欢宗转修无情道，老网文了，我秒懂。
「然后他想杀我，被我打死了。」
「灭情真人没师尊那么偏激，他研究了一种符箓。受他符箓，承他因果。他自得解脱，即可飞升。」
「可红尘因果，岂能轻易承受。可惜了玄动师侄，恐怕命不久矣。」
我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好奇地问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其他宗门都是怎么飞升的？」
苏卿诺疑惑道。
「此方世界唯我合欢宗一家宗门。哪还有其他宗门？」
不可能！开什么玩笑。
我系统里明晃晃还写着昆仑山正邪大战呢。
「昆仑山？」
陆沉舟听完后翻了半天锦衣卫的情报，才找到这一条。
「六月初九，昆仑山霞光摇动。经查，系正威镖局押运南海夜明珠过境。」
「六月十二，正威镖局运镖途中遭遇黑虎寨伏击，亡一人伤三人，当地官府迅速出动巡捕，目前黑虎寨已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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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正邪大战，就特么是镖局大战山匪？
那天命之子林玄呢？
我不死心，追问道。
这下连陆沉舟都迷茫了，情报本上压根没这路人。
指挥使叫来了镇抚使，镇抚使叫来了千户，千户叫来百户，百户叫来总旗，总旗叫来小旗。
最后从天动城锦衣卫分舵实习力士王三虎的妹夫那里，才打听到了林玄的情报。
林玄，男，十九岁。
曾被人退婚，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机缘巧合下获取前朝藏宝，挖掘后获利白银五百二十七两。
后用其回到天动城付了一套宅子的首付，于昨日大婚。
【这就没了？】
【天命之子，就五百两银子？还有零有整的？还背了一屁股债，他的老爷爷呢？青莲地心火呢？】
【系统！你耍我？有这么简单的任务放着不做，你让我下山跟陆沉舟对掏？】
【宿主，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要强，想挑战极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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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仙台上，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陆沉舟！你不要欺人太甚！」
「灭情，这是一条邪路，我劝你改邪归正。」
「陆沉舟！……」
「灭情！……」
「苏卿诺！……」
「玄动师侄！……」
几个人你一句我两句的，叽里咕噜对骂上了。
听得我摇摇欲坠，哈欠连天。
早知道不跟过来了，回洞府做无氧去了，今天练腿日呢。
这时候林婉晴也不说过来采访了，欺软怕硬的东西。
……
「你看付清欢！十年不曾踏入炼气！这不就是灵气断绝的证明？我身为掌门必须飞升才能为宗门接续灵气！我有什么错？」
「她不曾踏入炼气也许是资质驽钝呢！」
？
你们吵架就吵架，骂我干嘛？
本地帮会这么没有礼貌？
那是我不想练气么？
我他妈连个功法都没有，每次转场我都是用腿跑，我怎么练气？
再说了。
炼硬气功怎么就不算练气？
你敢不敢给我扔一本《袖里乾坤》，你看我学不学得明白？
「她资质驽钝？我扔一本袖里乾坤，你看她学不学得明白？」
我手中一沉，赫然是一本竹简，《神通——袖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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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少说，莫要阻我飞升！」
掌门灭情真人大袖一挥，无形屏障轰然升起，
将扑上前的苏卿诺与陆沉舟狠狠弹开。
「灵气越强者，反噬越重！」
陆沉舟揽住踉跄的苏卿诺，牙关紧咬。
「此乃斩因果的禁术『逆命障』！」
屏障之内，灭情双掌结印，周身浮现万千缕猩红丝线，
细看竟是无数破碎记忆凝成的因果链！
丝线另一端缠绕在萧玄动胸口，随法印推进，正嘶吼着钻入他心口符箓。
「呃啊——！」
萧玄动双目暴突，整个人如濒死之鱼剧烈抽搐。
灭情却神色逐渐漠然，仿佛剥离的不是百年恩怨，而是掸去浮尘。
「噗嗤」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我左脚已踏进屏障。
「你…你怎么进来的？！」
灭情结印的手猛然一滞。
「走进来的呗。」
趁着灭情忙着结印，我打算先把大师兄扛出去再说。
天塌下来有苏卿诺和陆沉舟顶着。
目光锁定在痛苦蜷缩、胸前符箓灼烧得皮开肉绽的萧玄动身上。
我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弯腰伸手就去捞他胳膊。
就在我手掌即将碰到他胳膊的瞬间——
异变陡生！
也许是角度问题，也许是那符箓的光芒太过刺眼，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了半分。
落在了师兄那因痛苦紧绷而显得格外虬结、汗湿的……胸肌上。
【没别的意思，我纯学术探究一下，这玩意怎么练的呢。】
手鬼使神差地、不受控制地轻轻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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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刚刚触及那滚烫 Q 弹又不失紧致的质感。
嗡！！！
师兄胸口那枚灼亮到极致的符箓，仿佛找到了更完美的容器，骤然爆发出赤红光芒。
闪电般缠绕上我的手背，瞬间烙入皮肤！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脑海深处，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炸响。
【人脉+1】！
【人脉+1】！
【人脉+1】！
【人脉+1】！
灭情掌门身上那万千道庞大因果的丝线，
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流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争先恐后地朝着我手背上那枚闪耀的符箓奔涌而来！
「因果……就是人脉？！」
我看着系统面板上人脉值飙升至 1523 点，恍然大悟，
「合着您老人家把攒了几百年的好友列表导给我了？」
九霄之上，天门大开！
七彩霞光如同天河倒灌ƭū⁹，裹挟着浓郁到实质的先天灵气，化作甘霖沛雨倾泻而下！
灭情真人浑身激动得难以自抑。
他猛地转过身，朝着合欢宗祖师殿的方向，无比虔诚、无比激动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列祖列宗在上！弟子灭情，今日斩尽前缘, 飞升仙界。仙门大开, 灵气再续，我宗合该再享三百年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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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回应他的宣告, 天门之中，一道七彩接引仙光，笔直地朝着灭情投射而来！
灭情真人闭上双眼，口中喃喃自语。
「列祖列宗见证！弟子灭情今日……」
话音未落，仙光却猛地一转, 兜头把我罩住。
「嗯？谁特么拿手电筒晃我？！」
我正盯着昏迷的萧玄动看得出神, 一下成了全场焦点。
「有没有公德心啊！没看这儿正研究病人的病情呢！」
话音未落，我就感觉脚下猛地一轻！
「卧槽，我也会飞了！」
「等会，这特么是上哪去？我恐高啊！！」
仙光之中, 隐约听ṱùₙ到两位金甲天兵说话。
「大哥, 卷宗上不是一个无情道的老头飞升么？怎么是这个丫头飞升，接错人上头要扣咱俸禄的。」
「闭嘴，看人飞升，不能光看修为境界！更不能看卷宗！」
「那看啥？」
「咱们队长，是巨灵神将军的妹夫，身上也就三十点人脉。这已经是天庭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你知道这丫头有多少人脉么？」
「哥, 你才是千里眼，我哪能看到这东西, 我光听到这丫头一路骂骂咧咧的了。」
「我观这丫头身上, 密密麻麻缠绕交织因果线！最少一千五百点人脉。」
「我滴个乖乖，这难道又是玉帝在外面的……？」
「别说话，咱哥俩这次又立功了！」
后记 1：
你说我在下界苟得好好的，怎么就跑天庭上来了呢？
系统，你倒是说句话啊！
【嘘，这里大能太多, 别暴露我的存在！】
就这？
我正要嘲讽系统两句，突然熟悉的感觉袭来，眼前一黑。
【卧槽的！又是袖里乾坤！】
再睁眼，面前一座道观, 祥云缭绕, 霞光万千。
门前一副对联。
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道观里,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一副玉简。
这不是我刚捡到的袖里乾坤么？我还没研究明白呢, 就遇到强人剪径了？
「有趣，老道的神通竟然映照在小千世界里，看来你与我缘分不浅呐。」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话听着不像好人呢。
「付清欢……名字有点绕嘴。」
老道随手一点, 我仙体凝成。
「你为清风。」
又凭空一抓, 竟从我脑中抓出一个小人，吱哇乱叫。
「你为明月。」
「你们便长侍我左右，与天同寿, 倒也是一场造化。」
后记 2：
叮！那唐僧师徒明明偷了四个人参果, 却昧着良心说三个，这时你会……
「会你妹啊！你都化形了，还装什么系统！随我上！」
我敲了一下明月的头, 冲到那个毛脸雷公嘴面前，张嘴就是一串激情输出。「tom！孙悟空，我 C……」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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