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重生后,侯爷绝嗣了

我病入膏肓后。
长子说要把我女儿卖掉。
三子朝我吐口水。
次子直接用被子送我上路。
夫君笑呵呵扒拉算盘算计我的遗产,眼皮也没抬。
重来一世。
这一家的男人们。
下了狱,判了斩,溺了水。
那曾经跪下求娶我的丈夫。
一个「饶」字尚未出口,就被我硬生生抬进灵堂。

-1-
「娘!娘!娘!」
三个儿子齐刷刷跪在我床前,深深叩头。
突生重病的我,目光已经有些模糊。
我试图看清眼前的养子们,怎么也放心不下。
虽然他们是我捡来的,可也是从小悉心养大的。
只是,我的亲生女儿贾怡怎么还没来看我?
看不到她,我死不瞑目啊。
老大贾雨跪着往前凑了几步,我试图伸手去握他的手,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娘,您感觉怎么样?」
他见我已经进气多出气少,柔声道:「娘!您放心吧!待您走了,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妹妹!」
我眼眶里盈出泪水,不愧是我的孩子,和我心意相通。
贾雨突然声音一转又道:
「丽春院的妈妈已经答应了,肯定悉心教她琴棋书画,让她成为城里最红的姑娘。」
说到这,贾雨已经忍不住哈哈狂笑。
我有些飘忽的意识骤然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不满意?」
贾雨恶狠狠看向我,脸上是不曾有过的狰狞。
「当初爹要把我娘从丽春院娶回家当妾,你死活不让进门!害得我娘重操旧业染病而死!是你!是你逼死了她!」
什么?我……
不容我思考,老二贾雷也开口道。
「你这个善妒的毒妇!爹本可早点把我的娘从赌场赎出来,是你把家里银钱攥得死死的,害得我娘多挨了多少揍!」
难道,老二和老大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而他们的亲生父亲,都是我的丈夫,府里的侯爷贾良仁!
我几乎被这个真相震碎了神经。
老三贾河则噘嘴,往我脸上啐了一口。
「毒妇!快死!」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我一阵眩晕。
我顿时意识到,我身体突然衰败原来是他们的阴谋。
我又惊又怒,费力地从脑海里搜寻着往事。
十四年前。
大雨滂沱的日子里,一个弃婴被丢在侯府门口。
当时我正从铺子回来,那男婴被冻得已发不出哭声,全身青紫。
我抱起他,那求生的眼神瞬间让我心软,而且我当时一直没有孩子,便决定把他养在府内,取名贾雨。
说来也奇怪,自从我收了贾雨后,几年里先后又有两个孩子被丢在门口,就是现在的贾雷和贾河。
贾良仁还一反常态,大发雷霆赏了门房一顿板子,问他到底怎么看的门。
如今看来,不过是苦肉计罢了。
期间我生了女儿贾怡。
四个孩子吃穿用度并无分别,母慈子孝,生活如一袭华美的袍子,遮住了我的眼睛。
贾良仁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彬彬有礼,与我举案齐眉,从没提过他外面有女人。
我知他纡尊降贵娶我,是因为家道败落,难以支撑。
而我沈家虽为商贾,在这城里却也是数得上号的富贵。
我十七岁那年,躲在屏风后看到前来求亲的他。
袍子虽旧,却掩不了他的风华。
他单膝跪地,郑重对我父亲承诺。
「我愿以侯府名誉起誓,此生只娶知蔚一人!如有违誓,天打雷劈!」
父亲却不同意。
他对我道:「人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其实那败落的权贵之家,背后的算计更如深渊。
「知蔚,我积攒了这些年,就是想给你将来一个底气。
「贾良仁看起来诚意虽足,但那是因为他暂时需要我们。
「当他踩着我们再上一层的时候,结局不是我们能把控的。」
可我被贾良仁迷了眼睛,信了他的承诺,执意嫁了过来。
我陪嫁过来的铺子甚多,在银钱上也并不如何限制贾良仁。
毕竟他身份在这,要顾及体面。
可爵位传到他这里,府里早就剩个空架子了。
我竭尽所能,殚精竭虑做生意,将府里经营得渐有起色。
我和贾良仁也经历了战乱、贬黜,也不惜为他用银钱铺路。
权势抬人,银钱养人,好在最后都挺过来了。
如今侯府内有钱,府外有田,人生三喜升官发财死老婆,他即将占全了。
到如今,他们倒是要软饭硬吃了。

-2-
人生易老,恩情易断。
没想到我最后死在自己助力的男人、养的狼崽子手里。
我不甘地看着他们,怎么也挣扎不起来,巨大的无力感贯穿全身。
「哥,这女人真能挺,你买的药是不是分量不够!直接送她上路算了!」
老二ṱű̂₋贾雷已经不耐地站起来。
他捞起被子,往我头上一蒙,死死摁住。
我全力挣扎,但手脚瘫软,不多时,我满含着巨大的愤恨,没了呼吸。
白灯笼挂起,孝衣穿上。
三个儿子在账房找到了正扒拉算盘珠子的贾良仁。
地契、房契,各铺子账本摆了一桌子。
「嚯,这娘们真有钱!」贾良仁眯缝着眼睛点了点头,「可惜啊……死晚了。」
「好歹现在已经死透了。」
三个儿子笑吟吟回着,不忘感叹。
「爹,这下钱可终于都归咱们了啊。」
贾良仁笑骂:「废物,早几年动手,早几年享受了多好。」
真是一群薄情寡义的狗东西!
仆人们很快布置好灵堂,通知亲戚。
逐渐,过来拜祭的人多了。
一转身,贾良仁就和兄弟仨用口水抹抹眼角,惊天动地地哭起来。
祭拜的人纷纷动容,感叹贾良仁他们四人,哭得如此伤心,足见对侯夫人的深情厚义了。
看着惺惺作态的四人,我的灵魂恨得发抖。
我忍不住伸手给贾良仁他们一个巴掌,却只能轻轻从他们面前穿过。
我不甘啊,难道我真就要这么死后还要给他们博名声?!

-3-
「夫人,夫人,你还是去卧房里休息吧?」
我被温柔的声音唤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书房里,眼前是没看完的账本。
丫鬟语燕轻声唤醒我,满眼含笑。
「夫人,侯爷下朝了,给你带了最爱吃的文芳斋的点心呢。」
我这是……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围。
难道……我重生回来了!
我仔仔细细看着语燕,的确是她年轻时的模样。
我颤抖着一连串问:
「语燕,我父亲可好?怡儿呢?快把她带来见我。」
语燕捂着嘴笑。
「夫人,老爷出门做生意了,过几天回来。
「孙叔新做的秋千,怡姑娘可喜欢了,我这就去抱姑娘过来。
「夫人,你怎么还流泪了,是不是睡迷糊了呀?」
我心里飞速计算着,这时间,老大贾雨十五岁了。
这一年,贾怡刚满五岁,贾雷要出生了。
几年后,贾河也要进府了。
再过十年,就是我被他们害死的时间。
我心里被狠狠揪了一下,这一世,我一定要保护好我和我的家人。
不多时,语燕抱来娇憨可爱的怡儿。
她玩得脑门都是汗,一头扎在我怀里撒娇。
语燕双手捧来一盏燕窝。
「润润嗓子夫人,这些天你也太辛苦了些。」
她看我的眼里,都是心疼。
「不错,夫人看账看得太累了。」
熟悉的声音让我心里一激灵。
转身我就看见贾良仁拎着食盒迈入书房。
他一身墨蓝长袍,温润儒雅,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我看着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恨不能立刻拿刀剁了他。
他像平日一样,温柔道:
「夫人别太累了,银子是赚不完的。」
我忍住心Ťũ⁶中对他的厌恶,笑一笑。
「侯爷回来了。今日上朝还顺利吗?」
「唉!皇上说了,夷人要打过来了,每家都得捐银子,买武器。」他摇摇头,愁容满面。
以前我最见不得他这忧郁的模样。
可现在,我想起来了,重生前,贾良仁屡次用这个借口,从我这里拿走了大批的银票,定然是他在骗我。
我费心劳力赚来的钱,都被他拿去养了外室。
至少,我得知道贾雷的母亲是谁。
我屏退众人,柔顺道:
「侯爷,这些天我看账,确实体力有些不支。
「偌大个家业也没有个人给我搭把手。我想着,人丁总该兴旺点才是。
「这么多年了,你我膝下只有个女儿,也该为你寻个人伺候着。」
贾良仁眼睛亮了亮,却是推辞道:
「知蔚,我有你就够了。我答应过你,今生府里只你一人。Ṱŭ̀ₘ这传出去我岂不成了背信弃义之人!」
我心里暗骂一声,表面上摇摇头。
「由我操办,谁敢说个不字?你可有合适的人?没有的话,我去寻。要是有,倒是省了我一份心。」
贾良仁白净的脸上挂满笑容,他观察着我半晌,才吞吞吐吐。
「倒是有个人,小户人家,我原本只想着把她当个粗使丫头……」ṭũ̂₇
我温柔一笑,顺势拍板了。
「哪家的,我来安排,侯爷就等着抱美人吧。」

-4-
贾良仁的外室,正是那赌坊第一红倌儿刘如意。
我选了个日子,一顶小轿将她接回了侯府。
刘如意进府的时候腰身丰腴,看来已有孕了。
接进来当夜下起大雨,贾良仁醉意朦胧,没去刘如意的房,反而拉开了我的帐子。
我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严。
「侯爷怎么不去陪新人?」
贾良仁揽着我,亲昵着。
「新人哪有夫人好。」
我忍着恶心推了他一把。
「快去,新婚夜霸着新郎官,让外人怎么看我。」
贾良仁把手探进我衣服,含糊不清地说着。
「如意她,有身子了,不方便……」
我做出意外又喜悦的表情。
「这么多年,侯爷要喜得贵子了,这孩子叫什么好呢?」
此时雨意正浓,一声炸雷响在窗棂边。
贾良仁含混不清道:
「不如,就叫贾雷。」
果然是这个名字。
上一世被捂得窒息的感觉将我笼罩,我恨得牙关都在颤抖,却柔顺地和贾良仁道:
「好名字,这孩子一定能继承侯府家业,光耀门楣。」
贾良仁半醉着试探我。
「知蔚,你真是贤妻。如意如果怀的是个男孩呢,你真不介意?」
我推他,很是善解人意道:
「介意的话我何必接她入府?新婚之夜,侯爷快走吧!」
贾良仁拗不过我,还是走了。
我坐起身,倚着窗栏,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
黑夜中,只听新房那边有些动静,语燕过来匆匆见我。
「小姐,起效了,满地血,必是保不住了。」
我披上衣服赶过去,只见丫鬟婆子都在外面等着。
我进房时,桌上还摆着喝剩的残酒。
被褥来不及换,大片的血污十分扎眼。
刘如意面色蜡黄地躺在床上。
贾良仁酒醒了大半,满脸悔色。
我佯装吓了一跳,连声问。
「怎么闹成这样,可请郎中了?」
说完,我顺手把桌上残酒泼在地上,还不忘瞪贾良仁一眼。
「侯爷,怎喝了点酒就这般胡来!好好的人怎么弄成这样!」
贾良仁满脸懊丧。
「今天多喝了几杯,一时冲动,就……」
我转身吩咐语燕。
「把我陪嫁的老参拿来,给如意补身子。」
刘如意强撑着道谢,目光低垂,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大夫赶来。
他沉吟着,给刘如意把了很久的脉。
屋子里寂静得连根针都能听得见,没有人打破这份沉闷。
最后还是贾良仁试探着问:「孩子如何?」
郎中长叹了一声,我的心随之略缓。
随后郎中缓缓开口。
「万幸,孩子没事。」
什么?!
我如坠冰窖,那白眼狼命还真硬。

-5-
我和语燕对望了一眼,定了定神开口。
「如意,如今你身子要紧。府里的补品,你尽管用,府里没有的,需要什么,我叫人买去。」
贾良仁一扫颓丧之气,满面狂喜。
刘如意抓住我的手。
「夫人,我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这点苦还受得住。只是,我想跟着夫人住,伺候夫人,得夫人指点,也不丢了侯府的人。」
她果然七窍玲珑心,知道哪里最安全。Ţų¹
我握住她的手。
「妹妹,你现在这样,最适合静养。我那人来人往的,打扰你休息。如今,你养好身子是正经。」
贾良仁对这幅妻贤妾顺的画面十分满意,颔首道:
「也罢,如意在外面野惯了,知蔚你闲来就指点指点她吧。」
刘如意就这样住进了我的院子。
我怕她在怡儿身上用心思,就把怡儿送回娘家养着,又和父亲商议了一番。
父亲对此很是欣慰,我终于不再满心满眼都是贾良仁了。
至于那刘如意。
她在我那过得顺风顺水。
我免了她每日早起问安,鸡鸭鱼肉鱼翅燕窝哪个菜不满意了立刻撤下去换掉,糕饼鲜果更是供应不断。
她钟意哪家酒楼的拿手菜,为了让她吃上最新鲜的,我把厨子高价请回了府里。
侯府里都说我待人宽厚。
和我料想的一样,苦惯了的刘如意,口腹之欲十分旺盛。
不过月余,整个人胖了几圈,丰腴如秋水,像是怀了个双胞胎。
贾良仁日日来探望,极为上心。
时间久了,他也不装了,就算我的房间在旁边,他也很少过来。
久而久之,刘如意到底出身赌坊,见惯了拜高踩低,逐渐张狂起来。
一天她搬了个躺椅放在院内树下,一边喝茶乘凉,一边摇着扇子和我道:
「姐姐,你给侯爷生个女儿,我给侯爷生个儿子,凑成个好字,侯爷得多开心?
「侯爷说,这么大个府里,可就缺个儿子替他分忧呢。」
语燕气得刚要上去分辨,我微微一笑,搂着刚下学堂的老大贾雨,淡淡说道:
「可侯爷已经有儿子了,贾雨是我和侯爷的儿子,是府里的长子。」
「他呀,就他那出身也配……」
刘如意斜眼看了一眼贾雨,捂嘴一笑,意味深长。
贾雨看在眼里,他向前一步,拧着眉毛指着刘如意很是不快。
「你说什么!你一个赌坊里出来的女人,也敢说我?」
刘如意浑不在意地打量着贾雨。
「怎么,我再怎么也是侯爷用轿子抬进府的,你娘呢?啧啧,你都不知道你娘埋在哪儿吧?」
贾雨被激怒了,他甩开我,冲上去,端起热茶泼了刘如意一脸一身。
刘如意没想到贾雨真敢动手,顿时哭喊起来。
等贾良仁赶来的时候,刘如意咬死了说贾雨害怕她生个儿子,存心害她。
贾良仁看着烫得满脸起泡的刘如意,要罚贾雨。
贾雨正在气头上,顶撞贾良仁后当场冲了出去,把贾良仁气得全身发抖。
这父子闹掰的画面,我看得心情舒畅,可这好戏才备上呢。
这些天,我早嘱咐了家丁老孙带着贾雨下了学堂每天上街玩耍。贾雨没有人拘着,被一群不学无术的少年围着他。
他们赌球喝酒,轮流做东,好不快活。
如今他大少爷的脾气上头,还不知又会做什么荒唐事。
果然,傍晚,下人急匆匆跑过来禀报说,贾雨去喝花酒,却掏不出钱,被关在丽春院不让走。
侯府什么时候丢过这种人。
本就生气的贾良仁更是怒不可遏。
「混账!把我鞭子拿来!管家,把人领回来!」
我不忘适时劝一句。
「侯爷息怒,孩子总有做错的时候,你可不许打儿子!」
很快管家带上银子出了门,我示意语燕跟上去。
等赶到的时候,丽春院外面已经围了一圈儿看热闹的百姓。
贾雨在里面举起凳子乱砸,嘴里喊道:
「眼珠子是不是被鸟啄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小爷还能欠你们的钱?!」
丽春院的老鸨皮笑肉不笑。
「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喝酒付钱天经地义,这都赊账多少次了!我们也是要做生意的!
「小爷别砸了,砸坏了的东西,也是一样要赔的。」
管家匆匆来补了钱,语燕在门外等贾雨一出来就哭。
「少爷,侯爷听说你在这里闹,都气糊涂了!直说要打死你!
「还说府里多你一个儿子不多,少你一个儿子不少!夫人一直死命拦着侯爷!你可千万别回家呀!」
贾雨一听,跳着脚喊。
「我倒要看看,我还是不是他儿子!」
他直奔侯府,果然一进家,贾良仁的鞭子就落了下来。
「叭」的一声,鞭子在人后背抽出一道血痕。
只是,这挨鞭子的人是我。
「夫人!」
「娘!」
只听身边连连惊呼,我护着贾雨不退一步。
贾雨吃惊地看着我。
「娘!你这何苦?」
我护着贾雨,哭道:「你是我的儿子,娘怎么舍得你挨打!」
贾良仁对我吼道:「夫人!你让开!」
这卖人情的好时候,我自然不肯。
我直接怼回去道:
「侯爷,是我管教不严,你要罚,就罚我吧!」
贾雨看我伤得很重,眼神复杂,但还是嘴硬。
「娘!我爹他娶了小的忘了咱娘俩,这种花心凉薄的人,就让他打死我算了!」
贾良仁指着贾雨骂。
「混账!竟然还敢训你老子!」
贾雨梗着脖子回嘴。
「怎么,你当年要不是花心去了丽春院,哪来的我……」
「贾雨!不可和你父亲顶嘴!」
我的话故意比贾良仁的鞭子慢半拍,劈头盖脸的鞭子打下来。
我假装虚弱,也不去挡了,乐得看贾雨被打得遍体鳞伤。
贾良仁扔下鞭子扬长而去,语燕扶着我回了房。
贾良仁来看刘如意,顺路来我房中,满脸责怪。
「知蔚,你怎么替贾雨挡鞭子!」
我伏在床上故意露出沾血的衣衫,就知道他会忍不住来问。
我喟然一叹道:
「侯爷,贾雨大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心中有恨。这恨,我得替老爷解了。不然,他就是个反骨。」
「他敢?!」
「他当然敢!侯爷没看出来,这次他去丽春院不给钱就是故意的?他娘至死没能进府,他心里有怨气。」
「知蔚,你、你都知道了?!你不生气?」
「侯爷能多个儿子是好事,我有何气的。」
我摆出一副贤惠模样,叹道:「侯爷应当早点告诉我,我也好为你早做打算。」
贾良仁油滑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握住我的手。
「夫人,你真是我的解语花。」
我不动声色抽回手,擦擦,道:
「侯爷,贾雨已经和府里不是一条心了。眼看着他也大了,也是得好好管束着了。如意的孩子,咱们再好好培养着才是正事。」
贾良仁沉吟一刻,点头:「知蔚,还是你懂我。」
他假惺惺牵住我的手放在唇边。
「放心,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我一脸受用,带着羞怯地从枕边拿出一条精致的腰带给贾良仁系上。
「侯爷,这是我从寺里专门求来的,定能保证老爷多子多福。」

-6-
伤好之后,我找了个时间带贾雨出府散心。
马车一路行至偏僻的山清水秀处,一簇修葺整齐的坟前。
这坟一看就有人一直在打理。
「这是?」
贾雨一脸疑问。
「这就是你生母的墓。去磕个头吧。」
我平静地说道。
贾雨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娘,你知道我……可是,不可能!我早就偷偷打听过了,我,我……娘死后就被扔乱坟岗了。」
我颤着声音道:
「你是我从小养大的人,我怎能让你亲生母亲没有容身之地?」
泪水慢慢涌上贾雨眼眶。
我叹口气。
「雨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侯爷事情太多,你是我养大的,我怎能不替你打算!」
贾雨愤懑道。
「父亲不是事情多,他是把我娘像个垃圾一样,玩够就丢掉了!」
我适时红了眼圈,拍着他的手。
「雨儿,这话我不敢和外人说,侯爷再娶几个生几个也是情理之中,咱们娘俩可得一条心。
「你是长子,以后侯府应都是你的,可现如今……」
我摇摇头。
贾雨恍然大悟。
「父亲偏心,姨娘她也……」
我抚着他的脸庞。
「人心不可测,你像我亲儿子一样,我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况且,那些铺子都是我带过来的嫁妆,平日也都是我打理的,我怎能拱手给其他人!」
贾雨眼睛一亮,一下子就给我跪下了。
「娘!你就是我亲娘!」
看着他满眼的诚挚,我冷笑,这白眼狼真是上道。
我配合地一脸感动地扶起他,不小心带țū́₄动身上的伤口,我假意痛地「嘶」一声。
「雨儿,你是长子,本就是我的亲儿啊。」
「娘,儿子扶您回去休息。」
贾雨更加小心地搀扶着我往回走,并没有再看一眼那座坟。
我倒是回了个头,看了看那座新修了没几天的土包,老孙做Ŧüⁱ得还怪像的呢。
经此一事,贾雨和贾良仁他们也算是生出嫌隙了。
接下来的日子,贾雨都表现的很乖巧。
但上一辈子的经历告诉我,白眼狼一定是在蓄谋着什么。
时间一转,就到日子了。
刘如意胎象稳固,不日即将临盆。
她身子笨重,在小院里憋闷不堪,带着婆子要在附近走走。
可刚走到花园,就听到有嬉戏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蹴鞠直奔她而来。
重重砸在她肚子上。
当时刘如意就昏了过去。
婆子吓软了脚,一路飞奔回来告诉我。
刘如意提前发动了。
我和贾良仁焦急地在房外等候。
里面时而有刘如意的呼喊时而又没了声息。
生了整整一天,接生婆最后出来问。
「孩子太大了,产道太小。生不出来,要是有个什么,保姨娘还是保小少爷?」
「保姨娘!」我道。
「保少爷!」贾良仁亦是毫不犹豫。
「侯爷,保住如意,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大声劝着。
「没了儿子,留她何用!」
贾良仁异常坚决。
我再次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凉薄。
屋里传来刘如意撕心裂肺的哭声,是身上疼,还是心里痛,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这时候贾雨进来了,直接给贾良仁跪下。
「父亲,把蹴鞠踢到姨娘身上的小厮,儿子已经给杖毙了。」
我看着贾雨,心知这府里只有他能踢得这么精准。
可死人是不会说出真相的。
我再次为他的心狠手辣而心惊。

-7-
贾雷终于出生了。
可是因为太胖太大,在产道里憋了太久,一出生他就呆呆的。
那个把我用被子捂死的狼崽子,今生从一出生就成了傻子。
贾良仁看着憨憨的贾雷就心烦。
从那以后就很少去刘如意房里了。
刘如意也搬出了我的院子。
过了些日子,我带着语燕去看她。
婆子正在门口嗑瓜子聊天,Ṱũ̂ⁿ见我来了,慌忙站起来。
「怎么如此怠慢姨娘!」
我进了屋,看到屋里不甚整洁,隐隐闻到小孩的尿臊气,质问道。
婆子忙跪下认错。
刘如意冷冷一笑:「如今,谁还把我放心上呢。」
她瘦了很多,只有一双眼睛充满不甘。
我让语燕和婆子把送来的一应物品都放好,问她:「你就准备这么待下去?」
刘如意声音尖利起来。
「还能怎样,妾身现在连侯爷的面也见不着。何况……生孩子那天侯爷的话,我也听着了。」
她声音充满恨意。
「我知道,那天砸我的球,不是小厮踢的!是……」
「住嘴!」
我厉声打断。
「小厮已被打死,你还想怎样!
「贾雨是侯府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再让我听到你说疯话,就掌你的嘴了!」
刘如意疯狂大笑。
「我贱命一条,怕什么?可贾雨这般心狠手辣也能继承爵位?」
我看了一眼襁褓里的贾雷。
「那你不管孩子了?」
刘如意慢慢收住笑容,苦涩道:「一个傻子,要他做什么。」
我劝道:「那也是你的孩子。只要你好好地,就算以后贾雨当家,将来也少不了他的吃喝。」
刘如意哼了一声:「贾雨当家,还能有我们娘俩的活路?」
我摇摇头:「你还年轻,机会有的是,就看你自己想不想要。」
我看了看语燕送过来的盒子,递给刘如意。
「这里是些滋养的药,选个合适的时间吃,会复宠的。」
刘如意听懂了我的暗示,怀疑地看着我。
「夫人今天为何和我说这些?」
我笑笑,一派淡然。
「因为没有你,府里还会有新的女人新的孩子。贾雨是我一手养大的,府里的继承人,只能是他。」
刘如意若有所思。

-8-
而这些时日里。
贾良仁逐渐发福,性格越发乖戾,身边养的书童侍女,衣服下面无不青紫。
有流言传出来,说贾良仁违背当初娶我的誓言,如今遭了报应,不能人道。
一天他偶然听到有小厮在背后窃窃私语,说贾雷痴傻,贾雨以后必然当家。
贾良仁大怒,赏了小厮三十大板,连贾雨都挨了十板子。
我趁机劝道:「侯爷别生气,虽然您正值壮年,可贾雨想当家,未必是坏事。」
贾良仁被触了逆鳞,冷哼:「我还活着!他就鼓动下人,想做主,还早了点!」
一天,刘如意派婆子来请贾良仁去园子里赏荷散心,说备了酒菜给侯爷解暑。
我心知好戏即将开场。
果然几个人刚走到湖边,就听到亭子里面传来怒骂声。
刘如意头发散乱,将贾雨抓得满脸血痕。
贾雨眼睛发红,像喝醉了一样。
刘如意一看到贾良仁,跌跌撞撞跑过来跪下道。
「侯爷做主!大少爷他……要非礼我!」
贾雨眼睛迷蒙着笑道:「美人,怎么还不过来!」
贾良仁大怒,抓住贾雨将他拖到湖边,把他的头一遍一遍摁进湖水里骂道:
「混账东西,睁大眼!也不看看眼前是谁!」
贾雨终于清醒了些,看清眼前的贾良仁,慌忙跪下。
「父亲!不知谁邀了孩儿来亭子,孩儿来的时候并无一人,一时口渴喝了杯酒,失态了,请父亲责罚!」
刘如意在旁边哭道:
「大少爷看到妾身就欲行不轨,他说反正……反正侯爷也不能……这府里都是他的!」
贾雨大惊,一把将刘如意推在地上呵斥。
「恶妇!你在胡说什么!我何时说过!」
刘如意的话深深刺激到了贾良仁。
这些天他心中的郁结终于爆发了。
他恼羞成怒,顾不得分辨真假,也不听贾雨连连磕头分辨,直接吩咐管家把贾雨送到乡下庄子里去。
日后没有召唤,贾雨都不能回府。
一阵闹腾后,湖边的人走了个干净。
只剩下刘如意半躺在地上。
我走到她面前,慢慢鼓掌:「真是看了一出好戏,那药你用在了贾雨身上。」
刘如意咬着嘴唇发狠道:
「他伤我孩子!如果不是他故意伤我,雷儿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仇不报,我不配为母!」
我试探着道:「这是何苦!你还可能再有孩子……」
她嫣然一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侯爷他已经……我没指望了。但只要贾雨走了,不管我在不在人世,侯爷都会保住雷儿一命!」
她唇边浮出悲凉的笑意。

-9-
贾雨被送到乡下庄子的时候,看贾良仁的眼里充满了怨毒。
我握着他的手,悄声道:「去吧,等侯爷不生气了,娘一定早点接你回来。」
贾雨一脸感动。
「娘,儿子是真不放心你在府里,你可要早点接儿子回来照顾你。」
我举袖掩面,连连点头地送走了他。
如今贾雨出了府,贾雷又憨傻了。
以贾良仁如今的身体,我想今生贾河应该也不会再出现了,心放宽了许多。
语燕看出我心情好,每天更加乖巧。
一天她一边给我捏肩膀一边道:
「小姐,你猜我今儿看到了谁?刘如意牵着她那个傻儿子在学走路,那孩子头脑不灵光,就连走路也比正常孩子慢。」
随后她放低声音。
「小姐,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就不怕侯爷再找新人?」
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语燕追问道:「是不怕,还是……」
她脸微微发红:「人家说侯爷不能……」
我不置可否。
过几天,语燕和我告假,说家里捎信儿,她娘病了,想回去伺候几天,我应下了。
语燕回去后,过了些日子,又托人捎信说他娘病得很重,还得些日子能回。
外面世道越发乱了,我给她捎去了银子,嘱咐她自己也小心,若家中事多,不妨再多待些日子。
时间易逝,看着贾良仁,我也得谋划下下一步。
转年,这一天,贾良仁惊慌失措地回了府里。
「夫人,夷人要打过来了,皇上要跑了!」
「跑?往哪跑?」我问。
贾良仁一脸愤恨。
「皇上要往旧京跑,可他觉得这样又丢了皇家体面,让我留在这里抵抗夷人。他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
我慌乱道:「侯爷,你哪能去带兵!很危险的!」
贾良仁满脸焦躁,骂道:「老子也不想带兵!可皇上说老子是侯爷,既然承了侯爷的名头,就得做事!」
他气急败坏。
「赏银子的时候没我,这送命的事儿倒是想起我了。这侯爷的虚名我也不想要了!」
我顺着他道:「那就不做了,如今皇上都要跑了,侯爷这名头又有什么用!」
他想了想,迟疑道:「可万一,皇上再回来,我要是不带兵,那可是抗旨的罪啊!」
我心知上一世夷人因主帅中途病死,并没能打过来。
沉了沉心,我劝道。
「我有一计,两头兼顾,不知侯爷能不能用。」
一天后。
侯爷贾良仁声称突发急病,卧床不起,不能担当守城大任。
可他心系家国,推举长子贾雨继侯爷爵位,以守城。
时隔两年,贾雨回来的时候毫无喜色。
城外庄子的生活让他肤色黝黑,满脸狠厉。
他过来给我请安。
我笑问他:「妻儿可都好?」
贾雨点头:「什么都瞒不了娘。幸亏娘接济,一切都好。语燕不好意思见你。」
我笑了笑:「我的儿,你如今是当父亲的人了,妻儿可都指望着你呢。」
他冷笑一声:「父亲这不是急着让我回来做替死鬼吗!」
我喝了口茶,还没说什么,他已经眼神一暗。
「不过父亲病都病了,能不能好,还不一定呢。」
贾雨一双眼仔细看着我,出声询问着。
「母亲,父亲如今病中疼痛难忍,不如儿子空了去给他抓些安神的方子?」
再寻常不过的询问,杀机四溢。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骨子里的恶毒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仿若没听出什么,只是朝他挥挥手。
「快去吧,别让侯爷遭罪了。这府里还等着你做主呢。」
贾雨喜笑颜开,退下了。
第二天一早贾雨带着妻儿来敬茶。
语燕目光躲闪,不好意思直视我。
贾良仁歪在床榻上,做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接过语燕奉的茶喝了几口,对贾雨道:
「爹人到中年,身子已是不济,这侯府以后就交给你了,莫污了侯府名头。」
贾雨赔笑:「儿子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贾良仁望着语燕怀中的婴儿,问:「孩子长得像你。取了大名不曾?」
贾雨说:「没有,等父亲取名呢。」
贾良仁端详了一阵他的长孙,叹道:「国破山河在,就叫贾河吧!」
因着有上一世的记忆,一听这名,我还是忍不住眩晕了。
本以为这一世贾良仁已不能再生,这个名字不会再出现在我生命中,没想到,造化弄人。
回想起来,语燕上一世对贾雨就颇多关照。
还有一年她回去探望家人,说父亲生病探亲了好久。
莫非上一世,他们二人就暗通款曲了?
语燕察觉出我不舒服,扶着我出门透气。
一出门,她就跪下了。
我看着她。
「侯府的侯爷不能生,二少爷痴傻,被打发到庄子里的大少爷,虽然出身不好,倒也是块肥肉。
「你这算盘打得好。」
语燕泪流满面。
「夫人,是我对不起你,但大少爷答应,会抬我做姨娘。我们做下人的,比起配小厮,这也算是个好去处了。」
我问道:「贾雨许你做姨娘,定和你提了条件。」
语燕不说话,只是眼睛往屋里瞟。
我叹了口气,人性复杂,人心本就不能细看。
这时候只听屋里贾雨在喊:「父亲,父亲!」
我进门一看,贾良仁脸色灰白,倒在床上。

-10-
这灰白的脸色,和我上一世死前如出一辙。
语燕的茶里,有药。
我筹谋了许久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侯爷这病发得太急了。」
我走上前去,缓缓坐在他床边,叹口气。
「贾雨,你先让人去备下些侯爷身后要用的东西吧。」
贾雨应了一声,带着语燕走了,声音里有压不住的兴奋。
我看着贾良仁濒死的脸,我知道他尚有意识,能听见我的话。
「贾良仁,终于到这天了,该你死了。
「如果你不死,你就该算计我死了吧?
「我之所以这么晚动手,就是想让你尝尝,被亲生儿子毒死的感觉。
「贾雨是奔着当家来的,你猜,他会不会留下贾雷?」
贾良仁的手指颤了颤,显然他也想到了。
我拽了拽他一直系在身上的腰带,那是以前我送给他的。
「真听话。这腰带,浸了足够的药,可保你……断!子!绝!孙!」
贾良仁蓦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会留你这条命,直到你亲耳听到你儿子的死讯。
「不过呢,贾雨也有他的去处。」
我笑起来,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格外尖利。
「我一点点打拼积累出来的东西,这次你觉得我还会拱手让给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吗?」
我揪着贾良仁衣襟,为他捋捋头发。
「不过你呢,现在还不能死。你得听完了你儿子们的死讯,才能死。」
我吩咐厨房炖参汤,给贾良仁吊命。
入夜了,有家丁急匆匆跑过来,说贾雷追着蹴鞠玩耍,失足掉进池塘,淹死了。
看护贾雷的婆子害怕受罚,也跳了池塘。
刘如意当场疯了。
「游戏开始了。」
我笑呵呵地对贾良仁说道。
贾良仁眼睛半睁却瘫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贾雨下手真快。你猜下一个是谁?」
我指向他。
他眼神中满是惊恐,身体微微动了动。
「笨,都说了留着你的命听消息了。」
我微笑着道。
第二天,趁贾雨不在,我请的太医来了。
侯爷有恙,其实用不上太医。
但只有太医敢说真话,也只有太医能够把病因传出去。
果然,当日侯爷中毒的消息直达天听。
皇上大怒下令彻查,很快就查出这毒正是贾雨买的。
贾雨被抓的时候,终于明白过来,他是入了套。
「不是我,不是我的主意啊!」
公堂上,贾雨眉眼龇裂,指着我。
「是她,是她指使我买的!」
「大人明察。」
我平静道:「如果我盼着侯爷早亡,何必还请太医?
「我和侯爷相伴多年,育有一女,贾雨只是我养子,我没有理由指使他害死侯爷!
「倒是贾雨行为不端,被侯爷送到乡下庄子里,早就心怀不满。还请大人明鉴!」
「大人,就是她!她教唆我说,我爹生病,别让他遭罪,还说府里还等着我做主!」
贾雨滔滔不绝。
「贾雨,侯爷生病疼痛难忍,才把爵位给了你,让你当家,这是皇上都知道的事情,何来教唆?」
我直视贾雨。
「不!不!我爹本来没生病,他不过是怕死不想去打仗……是你让我买……」
贾雨还没说完,就被公堂的人扇了几个嘴巴,这话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在。
「她……就是为了害死我们,自己独占侯府!」
贾雨还在挣扎着,不断攀咬我。
「廖知蔚,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是瞎了眼才信了你!」
「你在胡说什么!我身为侯府夫人, 管理侯府二十余年,何来独占之心!」
我走近满身镣铐的贾雨, 用只有我和他能听见的声音对他道:「我只是想姓贾的男人都死光而已。」
而后我转身,再没有看一眼他。
证据确凿, 贾雨被下了大狱,判了斩监候。
语燕因为协同陷害, 也跟着下了狱。
我去看语燕的时候, 她哭求我救她出去。
平心而论, 语燕并没有大错,她只是这侯府中百般算计人中的一员而已。
可她把自己的命运赌在了贾雨身上。
我沉默良久,对她道:「我只能保证,我不动贾河。」
语燕瘫坐在地,又哭又笑。

-11-
贾雨和语燕最终都被问斩了。
贾良仁第一时间从我这听到了这个消息。
可以看出来,他心里恨毒了我, 他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碎成千块万块。
可相看两厌这回事,我早就知道了。
「现在该你了。」
我冷冷地对贾良仁说。
贾良仁的眼睛骤然收紧, 嗓子不停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 大概是在喊救命吧。
可这府里早就换成了我的人。
我对门外的下人吩咐。
「侯爷去了, 老孙, 请侯爷入棺吧。」
意识尚在的贾良仁, 在恐惧中被抬进棺材里,盖上盖子, 置放到了贾府灵堂。
想来他在里面, 听着外面为他奏的哀乐, 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吧。
这一次,前来拜祭的亲友,叹的是他英年早逝。
办丧事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
疯了的刘如意不知怎么闯入灵堂。
她笑嘻嘻地指着贾良仁的棺材道:「嘻嘻,不是保大人吗?怎么死了?」
她又哭又笑地冲上去,以难以想象的力气将沉重的棺材撞倒在地, 喊着:
「可我的孩子呢!哪里去了!」
贾良仁掉落到地上, 他半睁着眼睛, 脸上写满恐惧, 早已经失去了呼吸。
灵堂一阵大乱,人们忙着把贾良仁抬回去。
混乱中刘如意看到了牙牙学语的贾河, 眼睛发亮。
「孩子,我的孩子!娘带你去捡蹴鞠!」
她跑过去, 一把抢过婆子怀里的贾河,冲出门外。
可慌乱中,哪有人顾得上他们。
不多时, 有家丁来报, 刘如意和贾河,在池塘里飘了起来。
贾府终究还是只剩下了我和女儿两个。

-12-
我将贾怡养到十七岁, 生活富足悠闲。
一日听闻有青年来拜见,定睛一看,又一个败落的贵公子。
他站在我家豪华的大厅中,郑重地承诺。
「愿以我府名誉起誓, 此生只娶贾怡一人!如有违誓,天打雷劈!」
我挥挥手,直接将他赶了出去。
(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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